诗词与书法邓碧泉诗词赏析之五.docx
《诗词与书法邓碧泉诗词赏析之五.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诗词与书法邓碧泉诗词赏析之五.docx(11页珍藏版)》请在冰豆网上搜索。
诗词与书法邓碧泉诗词赏析之五
诗词与书法
——邓碧泉诗词赏析之五
艺术是相通的,无论诗词或是书法,绘画或是音乐,在艺术家的眼中,它们虽给人视觉或听觉、色彩或旋律的不同感受,但对于欣赏者的心灵震撼,却都是源于同样的对美的认同。
在艺术追求中,中国传统文化更是推崇这样的相通之“道”,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善于从不同的艺术种类吸取美的灵感”。
草圣张旭观公孙大娘舞西河剑器而得草书之神,便是最好的佐证。
碧泉先生长期习练书法,于点画使转中参其形,于筋骨张弛间寻其髓,于体势章法外摄其神。
可以说,他对于书法艺术的修习,不仅涵养了他的气质,也拓展了他对传统文化的理解和对美的感悟。
他常说:
“诗词与书法,术有不同,道者一。
”在诗词和书法的创作过程中,他也自然地将对二者的感悟相互融通,使他的诗词与书法创作相得益彰。
唐多令
书法用笔
单色画图宏,
无声曲韵浓。
大书家、笔下春风。
酣畅淋漓书物象,
精妙处、用中锋。
指实掌心空,
肘垂肩膀松。
笔稳操、运腕从容。
凝静深思佳境入,
与太极、略相同。
有人说,中华书法艺术就是单色点画构成的图画,是线条流淌出的无声音乐。
碧泉先生正是用此诗探讨书法之所以“单色画图宏,无声曲韵浓”的原因,借以阐述他对书法用笔的领悟。
笔法是书法艺术的基本功,如果没掌握正确的用笔方法和娴熟的运笔技巧,就不可能运用粗细、浓淡、强弱不同的线条来表现出协调的色彩和情调,挥洒出圆活妍润的神采。
因此,诗人说:
“酣畅淋漓书物象,精妙处、用中锋。
”前人所说的“戈戟铦锐可畏,物象生动可奇”,其精妙之处关键在于用笔,尤其是“笔笔中锋”的笔法。
下阕诗人用写实的方法详细介绍了用笔的动作要领——“指实掌心空,肘垂肩膀松。
笔稳操、运腕从容。
”其实,这也是他持之以恒习练的正确笔法,正因为这样严格的练习,他的书法作品才使方家常称道“中锋行笔,圆满可观”。
倘若读者以此感觉此词仅是一篇介绍性的文字,那就错了,全词最为精妙传神的“诗眼”是末尾两句——“凝静深思佳境入,与太极、略相同。
”凝神静气,渐入佳境,这种微妙的感觉似与太极拳相同。
读之平和自然,然形似乎?
神似乎?
似太极?
似诗词?
瞑目而思,才感到但凡传统文化,无论太极、书法、诗词抑或其他,均是“形略同而神相通”。
——这正是诗人要表达的“道者一”的哲理意境。
韵律
林语堂先生曾说:
“一切艺术的问题都是韵律问题。
”无论是音乐的节奏旋律,还是小说的跌宕起伏;无论是书法的短长疏密,还是诗词的张弛有度。
其中都蕴含着一种节奏与韵律的美感,使人陶醉其中。
看张旭的狂草,这种感觉尤盛。
让心意随着墨迹而行,时而疾行如流水行云,时而回锋如悬崖勒马;时而张扬如长锋出鞘,时而收敛如锥勒石,在那一张一弛、一疾一缓中带给人一种如醉如痴的心灵感受,这就是韵律的美。
诗词也一样,尤其是长短句的词,形式上有着长短疏密的句式,也有着抑扬顿挫的平仄;内容上有着起承转合的意趣,更有着诗外留音的意境……无一不流淌着韵律的美。
鹊桥仙
观赏书法
有形书法,
无声音乐,
点画传神笔意。
淡浓疾涩总相宜,
功力够、润圆通体。
白云出岫,
凤凰展翅,
寓在静形动势。
淋漓酣畅色丰盈,
和谐曲、韵生笔底。
这是一首观赏书法的小令,讲述了碧泉先生读帖的体会。
其中不仅表达了书法与音乐相通的和谐韵律之感,也明确地指出了产生这种韵律感的原因——“淡浓疾涩总相宜”、“寓在静形动势”。
正是淡与浓、疾与涩、静与动的变化,形成了书法的韵律美。
而在这首描写书法的诗词中,我们也能看到诗人已经自然地将这种体会融入了诗词。
章法上,有“有形书法,无声音乐”的咏叹之宏,也有“点画传神笔意”的阐释之微;句法上,有“淡浓疾涩总相宜”的一字一意之密,也有“功力够、润圆通体”的断句之疏;虚实上,有“白云出岫,凤凰展翅”的比喻之虚,也有“寓在静形动势”的说理之实;形意上,有“淋漓酣畅色丰盈”的色彩之形,也有“和谐曲、韵生笔底”的和韵之思。
正是这些宏与微,疏与密、虚与实、形与意,无形中形成了诗词自身的韵律美感,令读者读起来感到自然畅快,从中得到美的享受。
读罢不由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诗人只是在讲述书法与音乐的共性吗?
诗词本身不也正如诗人所讲的“淡浓疾涩总相宜”吗?
也许,这才是诗人的弦外之音吧!
有人说:
“书法是作者心灵的律动。
”此言不虚。
曾有人试图从书法的点画结构、干潮虚实、进退快慢中希望通过量或质的分析明白其韵律产生的原因,但都失败了。
也许如同老子所说的:
“道可道,非常道。
”这承载了太多文化因子的千年国粹,已远非单纯的视觉感受那么简单。
蔡邕在其所著《九势》中写道:
“书夫肇于自然,自然既立,阴阳生焉;阴阳既生,形势出矣。
”可见书法的韵律源于一种自然和谐、阴阳互济的变化。
就像音乐,高亢与沉吟、急促与舒缓,给人一种呼吸的感觉,自然畅快。
倘若只快不慢,或只亢不低,则让人感觉呼吸困难,成为“断气”音乐。
同样,书法若如此,也就失去了韵律感,不再是心灵的律动,而是没有生气的“字”了。
因此,要想明白书法的韵律,就必须用心去聆听,在书法线条的流转中感受作者心灵的呼吸,倾听作者心灵的歌唱。
阴阳变化的韵律感,对于长期练习、揣摩书法的碧泉先生来说,必是深有体会。
他也将这种体会糅合进诗词创作中,以追求诗词中那种“自然畅快”的韵律感。
沁园春
湛江港
良港天生,
背负西南,
吞吐五洲。
看水深浪静,
迷津舸舰;
潮平岸阔,
戏水海鸥。
旭日登楼,
顺流望去,
浪比天高飞疾舟。
沿岸走,
顾长廊蝶恋,
春驻枝头。
未来在海无愁,
忆建港当年战略谋。
赖周公圈定,
全盘思考;
将头捉刀,
八面绸缪。
数万民工,
手推肩挑,
善举能除百世忧。
曾知否?
待同兴港市,
谁配风流!
让我们如同欣赏书法一样来赏读一下这首长词,感受一下诗人心灵的律动:
开篇以浓墨下笔,取豪放宕阔之势,从宏观上点出了湛江港的地理重要性。
“良港天生,背负西南,吞吐五洲”;继之以平缓的线条使转、精细的点画提按来描写湛江港内的迷人景色——“看水深浪静,迷津舸舰;潮平岸阔,戏水海鸥。
”接着笔锋于圆转处一顿——“旭日登楼”,借此取势出锋,以“浪比天高飞疾舟”激得池水兴波;最后用“沿岸走”,再次起笔,以含蓄有力的涩笔引导读者思绪驻足岸边,“顾长廊蝶恋,春驻枝头”,意趣横生。
下阕诗人先开后敛,用“未来在海无愁”承上意而开,将现时的湛江港之美延续而舒展其“书意”,后以“忆建港当年战略谋”收敛而启下,将思绪带回历史的回忆中——“周公圈定”、“将头捉刀”、“数万民工,手推肩挑”,笔笔凝重,字字含情。
至收尾处,诗人的笔锋再次奔放起来,“曾知否?
待同兴港市,谁配风流!
”此笔合往时、今日二意而动,宕开笔墨,长锋取势下行,至墨尽而意未绝,引读者展望未来,取意甚远。
全词浓淡缓急控制适度,收放自如,呼吸间充满了畅快的韵律感,完全符合书法的阴阳相济之道。
可见碧泉先生对书法与诗词,均已得韵律运用之法门。
再看下面这首小令:
临江仙
蛤岭之夜
月白风清摇岸柳,
荷塘一片氤氲。
蛙声伴我走新村。
暗香飘一路,
几处烛光醺。
漫步书廊椰树下,
静听楼上琴欣。
观棋不语爷牵孙。
夜来评画卷,
却是种田人。
倘若将此词看作一幅书意的书法作品,那么它应当是一幅相当灵动的“小品”。
“月白风清”当取中正起笔,“摇岸柳”、“一片氤氲”均有摇曳、飘忽之感,运笔当用精细线条圆转或侧锋变化行走,以合其俏丽妍美、婀娜多姿之意;“蛙声伴我走新村”,则应是中锋缓行,笔画干净,方有此句的清新宁静之感;“暗香飘一路,几处烛光醺”,运笔再活,且舒张捭阖,令人心如微醉;“漫步书廊椰树下,静听楼上琴欣。
观棋不语爷牵孙。
”意趣轻快,点画活泼;收尾之句“夜来评画卷,却是种田人”又为涩笔收尾,以收其古拙之效。
整幅作品行笔快慢交替,笔法变换得法,虚实结合有度,正如诗词中几个变化的动词一样,“摇”、“走”、“飘”、“漫步”、“听”、“评”,一动一静、一虚一实、一远一近,节奏感强烈,以“灵动”评之,当之无愧。
章法
章法即通篇经营之法,无论对于书法,还是诗词,都非常重要。
一幅成功的书法作品,必是章法经营得当,观通篇笔墨摆布,如同看排兵布阵,字字呼应,笔笔顾盼。
每个字在整个书法中都不可或缺,整幅作品也不再是字的集合,而是被书家精心布置的“大阵”。
章法追求的是作品的通篇结构首尾相应,浑然一体。
为达到这一目的,历代书家作了许多探索与总结,例如“揖让呼应”、“离合有伦”、“轻重相间”、“递相映带”……有的是通篇中行列布局的“大章法”,有的是一字内点画经营的“小章法”,但其神髓皆是相通的。
章法经营,不同的作者有不同的见解,从而形成了多样化的个性章法。
但章法中也有一些是长期经过验证而为大多数作者自觉遵循的“法度”,例如“起承转合”的大局谋篇。
这一点,书法与诗词,是完全一致的。
碧泉先生的诗词,曾有人评论:
“精心谋篇,尽得‘起承转合’之法”。
正是因为他遵循这一诗词与书法相通之道,才使他的作品,不论书法还是诗词,皆能结构紧密,浑然一体。
扬州慢
赠湛江日报社
甲子回头,
乾坤更始,
儿时烽火干戈。
报黄花战地,
梦铁马冰河。
看今日、春风播送,
天南重地,
红土长坡。
念苍生、澄清环宇,
开道鸣锣。
青山着意,
海横流、白浪青波。
写今日新闻,
明朝历史,
天地人和。
世代传承薪火,
光阴转、岁月如歌。
对木棉繁茂,
心同枝叶婆娑。
这首词作于2008年,是为纪念《湛江日报》创刊60周年而作。
全词用“甲子回头,乾坤更始”起篇,不但点出了《湛江日报》创刊60周年之纪,也以“回头”起出尘封的历史,将读者的思绪带到60年前的旧时代。
“儿时烽火干戈。
”《湛江日报》初立之时,解放战争炮声正隆,“黄花战地”、“铁马冰河”引人追思。
追昔抚今,诗人以“看今日、春风播送”承上启下,又为读者展现了如今《湛江日报》的新气象——“念苍生、澄清环宇,开道鸣锣。
”下阕以“青山着意,海横流、白浪青波”的诗化语言转承,继而详细讲述了如今《湛江日报》的社会贡献,既为现今报道新闻,又为将来记录历史。
全文至此,已令读者对《湛江日报》的情况全面掌握。
诗句方收尾以“合”,呼应前文,总领全篇。
历经沧桑,支撑《湛江日报》的是世代的不懈努力,是“传承薪火”的优良传统。
回首前尘,叹“岁月如歌”;喜看今朝,赞“枝叶婆娑”。
诗人精心布局,起承转合的章法运用恰到好处,纵观全文,层次分明,紧密一体。
正是一篇章法合度的好文章。
“起承转合”的章法格局,虽非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定式”,但对诗词创作尤其是长诗写作而言,的确有着紧密结构、递进层次的重要意义。
只要在创作中多加应用,勤加揣摩,必然能收放自如、得心应手。
碧泉先生的章法经营于此得益匪浅,长调既能把控随心,中调、小令也就不在话下了。
减字木兰花
风暴登陆
天沉云怒,
惊老村前椰子树。
雨剑风枪,
弱势无缘论短长。
危堤加固,
矮堰难拦新旧雨。
夜半秋寒,
抢险官兵衣正单。
这首《减字木兰花》共八句,对应“起承转合”的章法,恰好一势两句,非常工整。
“起”写风暴前夕,“天沉云怒”,风雨将至,连村前多年经风历雨的椰子树也惊恐不已,衬映着天昏地暗的背景,似乎也因骤来的风暴而苍老了;“承”写风暴肆虐,顷刻间,风如“枪”,雨如“剑”,扫荡一切;下阕“转”而写水库堤危,将读者的目光聚焦到低矮的堤坝和暴涨的水位;“合”入主题,描写了正在抢险护堤的官兵们,夜半天寒,顶风冒雨。
四个层次层层递进,相互呼应。
“起”句中“惊老”的椰子树,“承”句中“无缘论短长”的“弱势”,“转”句中“难拦新旧雨”的矮堰,这些描写都是为“合”句作铺垫,最终突出了抢险官兵的镇定、坚强和无畏,从而升华了意境。
其实,在书法创作中的章法要求,无论是“起承转合”的全篇结构,还是点画顾盼、形体揖让,追求的是连带呼应的整体效果,需要的就是从大局出发的思维意识。
同样,在诗词创作中也需要这样的大局意识和呼应思维。
利用呼应,可是前文与后文之间建立起一种潜在的默契,使诗词的词句不仅是独立的单元,而串联成一个整体,并以其合力为诗词的意境服务。
虞美人
沱江月夜
沱江清浅帆帆影,
动静皆佳景。
几回梦向水中漂,
却是浣纱少女笑声娇。
悠悠流水幽幽岸,
杨柳依依幔。
月前对饮沐江风,
诗出苗家儿女对歌中。
这首描写沱江夜景的诗词充分运用了“连带呼应”的技法,使全词流畅洒脱,丰满完美。
“沱江清浅帆帆影,动静皆佳景”两句就是连带,“动静”何指?
正是前句的物象。
月夜之下,静的是清浅的江流,动的是在月光灯火映照下的摇曳的片片帆影。
“动静”二字正好连接了上句之意,如同书法中两字相连,笔意连贯,联为一体;此二句为实景,故下句以虚相让。
“几回梦向水中漂,却是浣纱少女笑声娇。
”不知诗人是否真的看到了月夜浣纱的少女,但那亦真亦幻漂流于江水之中的,正是如王维所写的“家住水东西,浣纱明月下”的月夜遐思。
下阕诗人分别采用了暗、明两种写法来描写月下夜景。
“悠悠流水幽幽岸,杨柳依依幔。
”——月下的流水悠悠,岸边幽静,杨柳也并非如白天所见的如烟如丝,而是在月光下看得朦胧,依依如幔。
借着对月夜特有景致的描写,暗中道出了“月夜”主题;“月前对饮沐江风,诗出苗家儿女对歌中。
”——江风对饮、月下对歌,皆是明写夜景,呼应了前两句的暗写“月夜”之意,且又明暗相让,避免雷同。
全词笔法变换,互相呼应,笔意相连,浑然一体,使幽美的沱江夜景跃然纸上,令人神往。
法古
法古,即取法于古。
书法既称之为“书法”,而不是“书技”、“书艺”,就是因为它其中存在着一些必须遵循的根本原则,即“法”。
沈尹默先生在《学书有法》中写道:
“凡是前人沿用不变的,我们也无法去变动它,前人可以随着各人的意思变易的,我也可以变易它,这是一个基本原则。
”这些法则都是经过书家长期以来的研究、琢磨、实践,探索出来的书法艺术的共性,掌握了它们,才能写出合乎书法规范的作品。
诗词也一样,例如平仄韵脚,是古体诗词产生韵律感的形式要求,是古体诗词必须遵循的“法”。
法古并非复古。
书法、诗词总是需要不断发展进步的,完全模仿古体就会拘泥不前。
正如书法修习讲究“入帖”和“出帖”一样,通过入帖,对古帖反复临习,掌握写字的基本方法及古代书法的精神,这是书法练习的必经之路,也是要实现出帖的基础。
而出帖,则是在博涉的基础上融会贯通,融入自己的理解,推陈出新。
简言之,入帖就是“法古”,出帖就是“出新”,如果只知法古而不出新,那就是复古了,并不可取。
对于诗词的法古与创新,碧泉先生有他的理解;“鲁迅先生曾认为好诗词到唐宋已经被写绝了,我不这么看。
时代总是进步的,不断有新的思想、新的意境需要我们用诗词来阐发。
虽然我们采用的是古体诗词的格律形式,但在意境上,我们应当追求与我们时代相符合的、随时代不断进步的新内涵,以古诗词写新内容,这才是古体诗词的生命力所在。
”
看碧泉先生所作诗词,不难发现,他对平仄格律把握严谨,甚至对于现今诗词创作者较为头疼的入声字,也拿捏得非常准确。
其诗词意象运用颇合古风,但意境却充满了时代气息,完全符合他说的“以古诗词写新内容”的创作思想。
渔家傲
特呈岛
日出东边西海闹,
西边鱼跃东边鸟。
怒放杜鹃修竹俏。
生态岛,
银沙红树周边绕。
虾壮鱼肥来最好,
渔排风景黄昏妙。
渔火繁星相对笑。
天不老,
临风把酒渔家傲。
特呈岛为一爿玲珑小渔岛。
东南隅古红树林环绕,海鸟栖息,西边网箱虾蹦鱼跃。
2003年4月10日,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曾到此岛视察。
如今的特呈岛,正逐渐建设成为湛江市文明生态旅游的新海岛。
这首《渔家傲》,是作者2006年陪同地方领导到该岛调研时所作。
词中所用物象“杜鹃”、“修竹”、“银沙”、“红树”、“渔火”、“繁星”等等,读之古意盎然,但又正是特呈岛的生态景象,诗人运用得恰到好处,尤其收尾之笔——“天不老,临风把酒渔家傲”,更是妙极,不仅巧妙地镶嵌了《渔家傲》的词牌名,使诗词形意相合。
同时又颇有古诗遗风,让人如同观赏一幅写意国画:
一位古时文人,临风把酒,衣袂飘飘,昂首明月,怡然自乐之态毕现。
充满了古体诗词的雅致情调,但全词均围绕着“生态岛”这一时代主题而作。
确是一篇“以古诗词写新内容”的佳作。
书法的入帖,讲求摩形摄神,博采众长;书法的出帖,讲求化为己用,写己之意。
碧泉先生学习古体诗词可谓“入帖”多年,又经过大量的创作体验,例如古词牌大多尝试,有人于2008年曾统计,他已遴用词牌近七十种,古人笔法已是驾轻就熟。
“出帖”之作,古风古韵为己所用,写今时今日,往往给人一种“写意国画”的画面感。
2007年12月25日开始至除夕夜,持续半月,我国中南地区遭遇五十年一遇的雨雪冰冻极端天气。
大地白雪皑皑,道路冰封,煤缺电断,交通受阻。
又值年关已到,无数思乡游子被困车站。
碧泉先生写成一组诗词,记录了此次灾害以及各地军民除雪破冰的壮举。
其中开篇之作《昭君怨·相思》,正是取景除夕一位盼夫归家的妇女,读之如观古画,令人心动。
昭君怨
相思
新屋装成孤冷,
旧梦渐甜又醒。
小院雪花飞,
盼郎归。
等得新春佳节,
却是南天冰雪。
冰雪锁新年,
夜无眠。
本值新春佳节,但在外地工作的丈夫为冰雪所阻,无法归家团聚。
是夜无眠,小院里雪花飘飘,女人依门顾盼,祈望丈夫的身影能在下一刻进入自己的视线。
心中回想着与丈夫相处的点点滴滴,充满了甜蜜。
倘若此景为画家写意,定是一幅绝好的《风雪盼归》图。
那苍茫的背景下,女人焦急的眼神,观之令人怜惜,正是风雪之夜多少家庭盼归团聚的缩影。
“真”
书法追求的最高境界是“真”,使书法去其“虚火”,返璞归真。
一是“形真”,没有矫揉造作之姿,自然天成;一是“情真”,于笔画流转中真情流露,字如其人。
诗词创作也同样需要“真”。
行文流畅,无雕琢之气,是诗词的“形真”;以诗言志,借词抒情,情真意切,是诗词的“情真”。
碧泉先生长期研习书法,尤以章草见长。
他注意吸收章草中“线条古朴、简约,韵味悠长”的优点,逐渐形成了自己“线条柔中有刚,飞动而不失清简,用笔沉着,结构紧密”的书法风格。
看他的章草作品,古拙而跳脱,已然脱去俗气,实现了自然天成的“形真”。
他的诗词创作也从中得到感悟,追求一种流畅自然之“真”。
南歌子
秋收
雁过长天碧,
菊开小院香。
山前柑桔泛红光,
雨隐风轻田涸稻金黄。
收拾陈粮库,
清平晒谷场。
如今政府免皇粮,
细割精收颗粒都归仓。
这首描写秋收的小令写得非常流畅。
上阕写景,长天碧、菊花香,用极美的文笔点出秋意。
柑桔红、稻金黄,则用极富色彩感的浓墨渲染出丰收的景象。
下阕写事,既有秋收前的准备——“收拾陈粮库,清平晒谷场。
”也有秋收的劳作场面——“细割精收颗粒都归仓。
”尤其令人叫绝的是,“今年政府免皇粮”,用词通俗,但上下承接,语意自然顺畅,毫无斧凿之气,且充满生活气息,富有意趣。
语言风格上,上阕古朴典雅,下阕生动活泼,转合自然,读之酣畅淋漓。
确是雅俗共赏的佳作,非深谙“形真”之法实难为之。
“情真”,并非一种技法,它需要的是直面内心,以诗书写己意的自觉。
情真处方是动人处,来不得半点矫情。
虞美人
悔
母恩愧对成顽疾,
往事常回忆。
清明扫墓雨潇潇,
泪向坟场青草叶中飘。
痴图人好能千古,
却被聪明误。
世间悔病药无医,
留在心灵深处乐时知。
此词为碧泉先生清明为母扫墓时所作。
他在引语中写道:
“母逝已年二十有一矣。
您在时总觉来日方长,慢慢孝敬,岂料溘然长逝,且不能尽孝送终。
每念及此悔愧难当。
儿今为您扫墓,痛心疾首,悲从中来。
作小词以悼。
”读罢全诗,诗人的锥心之痛不由令人感同身受。
尤以收尾一句最为动情——“留在心灵深处乐时知。
”初时不解“乐时知”何指,细想之下,对母亲的怀念、悔恨之情何时为甚?
不正是在生活情况好了,自己感到满足,常常念起“可惜母亲没能享受到像今天这样好日子”的时候吗?
正是这样的喜悲反差,才令人痛心疾首,黯然神伤。
诗人将对母亲的思念和自己的真实感受直写出来,字字情真,催人泪下。
书法之道,可用四字概括——“法、理、势、意”。
法之所遵,方入书道之规;理之所依,方合书道之度;势之所趋,方显书道之活;意之所构,方得书道之神。
此理岂不是与诗词创作的艺术追求如出一辙?
遵守诗词格律,取法古诗词的意象表征,遵循起承转合的谋篇章法,才能创作出符合古体诗词规范的诗词作品,这是诗词的法;依照诗词创作的逻辑规律,契合读者的理解和阅读习惯,才能做到合情合理,这是诗词的理;充分理解“势”对于诗词的张力、生命力的意义,使诗词充满韵律感,流畅而无阻滞,达到“势来不可止,势去不可遏”的效果,实现诗词的艺术活力,这是诗词的“势”;善于遣词趋象,营构诗词的高远意境,才能动人以情、晓人以理,真正实现与读者的心灵共鸣,这就是诗词的“意”。
其实,在中华传统文化中,诗词与其他艺术类别相通相取之处甚多。
细品碧泉先生的诗词、书法作品,不难体味到其中诸多共通之处。
他那种触类旁通的学习、创作感悟,也为学习诗词、书法以及其他艺术的朋友提供了很好的经验。
“虽技有不同,道者一。
”无论哪门学问,殊途同归的是对人生的领悟,是对人格的修炼。
大道无形,通者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