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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名人的美文

描写名人的美文

【篇一:

描写名人的美文】

文学巨人——鲁迅

鲁迅是中国的一颗璀璨明星,它是青年们永恒的导师,黑暗道路中的一团火焰,一个令敌人都敬佩的战士.他用笔做武器,用文字作军队,向旧社会一次又一次地发起冲锋.然而,若不是鲁迅在休息的时候写下了这本《朝花夕拾》,又会有几个人知道他那童话般美丽,却又充满了伤感与无奈的过去呢?

只是一部鲁迅的回忆录,只写了鲁迅的回忆.然而,鲁迅把这些看似毫无用处,只能被当成一种消遣的往事写了下来,却让我们发现,让我们明白,那些“琐碎”的背后,其实隐含着太多的旧思想、太多旧社会的错误以及许许多多希望改革的有志青年的无奈.不单如此,啼笑皆骂的鲁迅即使是在写回忆录,他也不会真正的休息.在“正人君子”和“青年人的领导者”面前,鲁迅敢骂,鲁迅要骂,他骂得酣畅淋漓,骂得人心舒畅;在守旧思想和军阀势力面前,鲁迅善讽,鲁迅定讽,他讽得对手无话可说,讽的邪恶有口难言.无论是什么时候,鲁迅都会让那些误导中国方向的人们,不,是“豺狼们”被打成“丧家的落水狗”.熟话说得好,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周家这位树人,身上凝结了何止百年中有志之士的精神与力量啊,他分明是中华五千年文化之中所有爱国之人、有心之士所凝聚而成的结晶,一束引领着中国青年向前,向着未来急速飞驰的强光.他在黑暗中用笔铺成一条走向光明的五彩之路,用纸垒成一堵排开黑暗的坚实之墙;他在困顿中用心中的利刃劈开一道道明亮的缺口,用手中的盾牌抵御一次次邪恶的反扑.纵然,他决定稍作休息,也会让那些在黑暗中爬行的“毒虫”不敢猖狂.

他,鲁迅,是真正的革命战士,一位不朽的树人,一点不灭的光源!

【篇二:

描写名人的美文】

【篇三:

描写名人的美文】

背影

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

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亲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

我从北京到徐州,打算跟着父亲奔丧回家。

到徐州见着父亲,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

父亲说:

“事已如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回家,父亲还了亏空;又借钱办了丧事。

这些日子,家中光景很是惨淡,一半为了丧事,一半为了父亲赋闲。

丧事完毕,父亲要到南京谋事,我也要回北京念书,我们便同行。

到南京时,有朋友约去游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须渡江到浦口,下午上车北去。

父亲因为事忙,本已说定不送我,叫旅馆里一个熟识的茶房陪我同去。

他再三嘱咐茶房,甚是仔细。

但他终于不放心,怕茶房不妥帖;颇踌躇了一会。

其实我那年已二十岁,北京已来往过两三次,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了。

他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

我再三回劝他不必去;他只说:

“不要紧,他们去不好!

我们过了江,进了车站。

我买票,他忙着照看行李。

行李太多了,得向脚夫行些小费才可过去。

他便又忙着和他们讲价钱。

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但他终于讲定了价钱;就送我上车。

他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一张椅子;我将他给我做的紫毛大衣铺好座位。

他嘱我路上小心,夜里要警醒些,不要受凉。

又嘱托茶房好好照应我。

我心里暗笑他的迂;他们只认得钱,托他们只是白托!

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

唉,我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聪明了!

我说道:

“爸爸,你走吧。

”他望车外看了看说:

“我买几个橘子去。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

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铁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

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

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

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

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

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

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

我赶紧拭干了泪。

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

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了朱红的橘子往回走了。

过铁道时,他先将橘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走。

到这边时,我赶紧去搀他。

他和我走到车上,将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

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

过一会儿说:

“我走了,到那边来信!

”我望着他走出去。

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

“进去吧,里边没人。

”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中不禁又簌簌地流下泪来。

近几年来,父亲和我都是东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

他少年出外谋生,独力支持,做了许多大事。

哪知老境却如此颓唐!

他触目伤怀,自然情不能自已。

情郁于中,自然要发之于外;家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

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

但最近两年不见,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我的儿子。

我北来后,他写了一信给我,信中说道:

“我身体平安,唯膀子疼痛厉害,,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

”我读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

唉!

我不知何时再能与他相见!

老王杨绛

我常坐老王的三轮。

他蹬,我坐,一路上我们说着闲话。

据老王自己讲:

北京解放后,蹬三轮的都组织起来;那时候他“脑袋慢”,“没绕过来”,“晚了一步”,就“进不去了”。

他感叹自己“人老了,没用了”。

老王常有失群落伍的惶恐,因为他是单干户。

他靠着活命的只是一辆破旧的三轮车;有个哥哥死了,有两个侄儿“没出息”,此外就没什么亲人。

老王不仅老,还只有一只眼,另一只是“田螺眼”,瞎的,乘客不愿坐他的车,怕他看不清,撞了什么。

有人说,这老光棍大约年轻时候不老实,害了什么恶病,瞎掉一只眼。

他那只好眼也有病,天黑了就看不见。

有一次,他撞在电杆上,撞得半面肿胀,又青又紫。

那时候我们在干校,我女儿说他是夜盲症,给他吃了大瓶的鱼肝油,晚上就看得见了。

他也许是从小而瞎了一眼,也许是得了恶病,反正同是不幸,而后者该是更深的不幸。

有一天傍晚,我们夫妇散步,经过一个荒僻的小胡同,看见一个破破落落的大院,里面有几间塌败的小屋;老王正蹬着他那辆三轮进大院去。

后来我坐着老王的车和他闲聊的时候,问起那里是不是他的家。

他说,住那儿多年了。

有一年夏天,老王给我们楼下人家送冰,愿意给我们家带送,车费减半。

我们当然不要他减半收费。

每天清晨,老王抱着冰上三楼,代我们放入冰箱。

他送的冰比他前任送的大一倍,冰价相等。

胡同口登三轮的我们大多熟识,老王是其中最老实的。

他从没看透我们是好欺负的主顾,他大概压根儿没想到这点。

“”开始,默存不知怎么的一条腿走不得路了。

我代他请了假,烦老王送他上医院。

我自己不敢乘三轮,挤到医院门口等待。

老王帮我把默存扶下车,却坚决不肯拿钱。

他说:

“我送钱先生看病,不要钱。

”我一定要给钱,他哑着嗓子悄悄问我:

“你还有钱吗?

”我笑说有钱,他拿了钱却还不大放心。

我们从干校回来,载客三轮都取缔了。

老王只好把他那辆三轮改成运货的平板三轮。

他并没有力气运送什么货物。

幸亏有一位老先生愿把自己降格为“货”,让老王运送。

老王欣然在三轮平板的周围装上半寸高的边缘,好像有了这半寸边缘,乘客就围住了不会掉落。

我问老王凭这位主顾,是否能维持生活。

他说可以凑合。

可是过些时老王病了,不知什么病,花钱吃了不知什么药,总不见好。

开始几个月他还能扶病到我家来,以后只好托他同院的老李来代他传话了。

他“嗯”了一声,直着脚往里走,对我伸出两手。

他一手提着个瓶子,一手提着一包东西。

我忙去接。

瓶子里是香油,包裹里是鸡蛋。

我记不清是十个还是二十个,因为在我记忆里多得数不完。

我也记不起他是怎么说的,反正意思很明白,那是他送我们的。

我强笑说:

“老王,这么新鲜的大鸡蛋,都给我们吃?

他只说:

“我不吃。

我谢了他的好香油,谢了他的大鸡蛋,然后转身进屋去。

他赶忙止住我说:

“我不是要钱。

我也赶忙解释: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既然自己来了,就免得托人捎了。

他也许觉得我这话有理,站着等我。

我把他包鸡蛋的一方灰不灰、蓝不蓝的方格子破布叠好还他,他一手拿着布,一手攥着钱,滞笨地转过身子。

我忙去给他开了门,站在楼梯口,看他直着脚一级一级下楼去,直担心他半楼梯摔倒。

等到听不见脚步声,我回屋才感到抱歉,没请他坐坐喝口茶水。

可是我害怕得糊涂了,那直僵僵的身体好像不能坐,稍一弯曲就会散成一堆骨头。

我不能想像他是怎么回家的。

过了十多天,我碰见老王同院的老李。

我问“老王怎么了?

好些没有?

“早埋了。

“什么时候死的?

就是到您那儿的第二天。

他还讲老王身上缠了多少尺全新的白布——因为老王是回民,埋在什么沟里。

我也不懂,没多问。

胡适

我小时候身体弱,不能跟着野蛮的孩子们一块儿玩。

我母亲也不准我和他们乱跑乱跳。

小时不曾养成活泼游戏的习惯,无论在什么地方,我总是文绉绉的。

所以家乡老辈都说我“像个先生样子”,遂叫我做“穈先生”。

这个绰号叫出去之后,人都知道三先生的小儿子叫做穈先生了。

既有“先生”之名,我不能不装出点“先生”样子,更不能跟着顽童们“野”了。

有一天,我在我家八字门口和一班孩子“掷铜钱”,一位老辈走过,见了我,笑道:

“穈先生也掷铜钱吗?

”我听了羞愧的面红耳热,觉得大失了“先生”的身份!

大人们鼓励我装先生样子,我也没有嬉戏的能力和习惯,又因为我确是喜欢看书,故我一生可算是不曾享过儿童游戏的生活。

每年秋天,我的庶祖母同我到田里去“监割”(顶好的田,水旱无忧,收成最好,佃户每约田主来监割,打下谷子,两家平分),我总是坐在小树下看小说。

十一二岁时,我稍活泼一点,居然和一群同学组织了一个戏剧班,做了一些木刀竹枪,借得了几副假胡须,就在村口田里做戏。

我做的往往是诸葛亮,刘备一类的文角儿;只有一次我做过被一箭从椅子上射倒下去,这算是我最活泼的玩艺儿了。

我在这九年(1895-1904)之中,只学得了读书写字两件事。

在文字和思想(看文章)的方面,不能不算是打了一点底子。

但别的方面都没有发展的机会。

有一次我们村“当朋”(八都凡五村,称为“五朋”,每年一村轮着做太子会,名为“当朋”)筹备太子会,有人提议要派我加入前村的昆腔队里学习吹笙或吹笛。

族里长辈反对,说我年纪太小,不能跟着太子会走遍五朋。

于是我便失掉了学习音乐的唯一机会。

三十年来,我不曾拿过乐器,也全不懂音乐;究竟我有没有一点学音乐的天资,我至今不知道。

至于学图画,更是不可能的事。

我常常用竹纸蒙在小说书的石印绘像上,摹画书上的英雄美人。

有一天,被先生看见了,挨了一顿大骂,抽屉里的图画都被搜出撕毁了。

于是我又失掉了学做画家的机会。

但这九年的生活,除了读书看书之外,究竟给了我一点儿做人的训练。

在这一点上,我的恩师就是我的慈母。

每天天刚亮时,我母亲便把我喊醒,叫我披衣坐起。

我从不知道她醒来坐了多久了。

她看我清醒了,才对我说昨天我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要我认错,要我用功读书。

有时候她对我说父亲的种种好处,她说:

“你总要踏上你老子的脚步。

我一生只晓得这一个完全的人,你要学他,不要跌他的股。

”(跌股便是丢脸,出丑。

)她说到伤心处,往往掉下泪来。

到天大明时,她才把我的衣服穿好,催我去上早学。

学堂门上的锁匙放在先生家里;我先到学堂门口一望,便跑到先生家里去敲门。

先生家里有人把锁匙从门缝里递出来,我拿了跑回去,开了门,坐下念生书,十天之中,总有八九天我是第一个去开学堂门的。

等到先生来了,我背了生书,才回家吃早饭。

我母亲管束我最严,她是慈母兼任严父。

但她从来不在别人面前骂我一句,打我一下,我做错了事,她只对我一望,我看见了她的严厉眼光,便吓住了。

犯的事小,她等到第二天早晨我睡醒时才教训我。

犯的事大,她等到晚上人静时,关了房门,先责备我,然后行罚,或罚跪,或拧我的肉。

无论怎样重罚,总不许我哭出声音来,她教训儿子不是借此出气叫别人听的。

有一个初秋的傍晚,我吃了晚饭,在门口玩,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背心。

这时候我母亲的妹子玉英姨母在我家住,她怕我冷了,拿了一件小衫出来叫我穿上。

我不肯穿,她说:

“穿上吧,凉了。

”我随口回答:

“娘(凉),什么!

老子都不老子呀。

”我刚说了这句话,一抬头,看见母亲从家里走出,我赶快把小衫穿上。

但她已听见这句轻薄的话了。

晚上人静后,她罚我跪下,重重的责罚了一顿。

她说:

“你没了老子,是多么得意的事!

好用来说嘴!

”她气得坐着发抖,也不许我上床去睡。

我跪着哭,用手擦眼泪,不知擦进了什么微菌,后来足足害了一年多的眼翳病。

医来医去,总医不好。

我母亲心里又悔又急,听说眼翳可以用舌头舔去,有一夜她把我叫醒,她真用舌头舔我的病眼。

这是我的严师,我的慈母。

我母亲二十三岁做了寡妇,又是当家的后母。

这种生活的痛苦,我的笨笔写不出一万分之一二。

家中财政本不宽裕,全靠二哥在上海经营调度。

大哥从小便是败子,吸鸦片烟、赌博,钱到手就光,光了便回家打主意,见了香炉便拿出去卖,捞着锡茶壶便拿出押。

我母亲几次邀了本家长辈来,给他定下每月用费的数目。

但他总不够用,到处都欠下烟债赌债。

每年除夕我家中总有一大群讨债的,每人一盏灯笼,坐在大厅上不肯去。

大哥早已避出去了。

大厅的两排椅子上满满的都是灯笼和债主。

我母亲走进走出,料理年夜饭,谢灶神,压岁钱等事,只当做不曾看见这一群人。

到了近半夜,快要“封门”了,我母亲才走后门出去,央一位邻居本家到我家来,每一家债户开发一点钱。

做好做歹的,这一群讨债的才一个一个提着灯笼走出去。

一会儿,大哥敲门回来了。

我母亲从不骂他一句。

并且因为是新年,她脸上从不露出一点怒色。

这样的过年,我过了六七次。

大嫂是个最无能而又最不懂事的人,二嫂是个能干而气量很窄小的人。

他们常常闹意见,只因为我母亲的和气榜样,他们还不曾有公然相骂相打的事。

她们闹气时,只是不说话,不答话,把脸放下来,叫人难看;二嫂生气时,脸色变青,更是怕人。

她们对我母亲闹气时,也是如此,我起初全不懂得这一套,后来也渐渐懂得看人的脸色了。

我渐渐明白,世间最可厌恶的事莫如一张生气的脸;世间最下流的事莫如把生气的脸摆给旁人看,这比打骂还难受。

我母亲的气量大,性子好,又因为做了后母后婆,她更事事留心,事事格外容忍。

大哥的女儿比我只小一岁,她的饮食衣服总是和我的一样。

我和她有小争执,总是我吃亏,母亲总是责备我,要我事事让她。

后来大嫂二嫂都生了儿子了,她们生气时便打骂孩子来出气,一面打,一面用尖刻有刺的话骂给别人听。

我母亲只装做不听见。

有时候,她实在忍不住了,便悄悄走出门去,或到左邻立大嫂家去坐一会,或走后门到后邻度嫂家去闲谈。

她从不和两个嫂子吵一句嘴。

每个嫂子一生气,往往十天半个月不歇,天天走进走出,板着脸,咬着嘴,打骂小孩子出气。

我母亲只忍耐着,到实在不可再忍的一天,她也有她的法子。

这一天的天明时,她便不起床,轻轻的哭一场。

她不骂一个人,只哭她的丈夫,哭她自己苦命,留不住她丈夫来照管她。

她先哭时,声音很低,渐渐哭出声来。

我醒了起来劝她,她不肯住。

这时候,我总听得见前堂(二嫂住前堂东房)或后堂(大嫂住后堂西房)有一扇房门开了,一个嫂子走出房向厨房走去。

不多一会,那位嫂子来敲我们的房门了。

我开了房门,她走进来,捧着一碗热茶,送到我母亲床前,劝她止哭,请她喝口热茶。

我母亲慢慢停住哭声,伸手接了茶碗。

那位嫂子站着劝一会,才退出去。

没有一句话提到什么人,也没有一个字提到这十天半个月来的气脸,然而各人心里明白,泡茶进来的嫂子总是那十天半个月来闹气的人。

奇怪的很,这一哭之后,至少有一两个月的太平清静日子。

我母亲待人最仁慈,最温和,从来没有一句伤人感情的话;但她有时候也很有刚气,不受一点人格上的侮辱。

我家五叔是个无正业的浪人,有一天在烟馆里发牢骚,说我母亲家中有事总请某人帮忙,大概总有什么好处给他。

这句话传到了我母亲耳朵里,她气得大哭,请了几位本家来,把五叔喊来,她当面质问他,她给了某人什么好处。

直到五叔当众认错赔罪,她才罢休。

我在我母亲的教训之下度过了少年时代,受了她的极大极深的影响。

我十四岁(其实只有十二零两三个月)便离开她了,在这广漠的人海里独自混了二十多年,没有一个人管束过我。

如果我学得了一丝一毫的好脾气,如果我学得了一点点待人接物的和气,如果我能宽恕人,体谅人——我都得感谢我的慈母。

十九,十一,廿一夜

鲁迅

中国留学生会馆的门房里有几本书卖,有时还值得去转一转;倘在上午,里面的几间洋房里倒也还可以坐坐的。

但到傍晚,有一间的地板便常不免要咚咚咚地响得震天,兼以满房烟尘斗乱;问问精通时事的人,答道,“那是在学跳舞。

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如何呢?

我就往仙台的医学专门学校去。

从东京出发,不久便到一处驿站,写道:

日暮里。

不知怎地,我到现在还记得这名目。

其次却只记得水户了,这是明的遗民朱舜水先生客死的地方。

仙台是一个市镇,并不大;冬天冷得厉害;还没有中国的学生。

“我就是叫作藤野严九郎的……”

后面有几个人笑起来了。

他接着便讲述解剖学在日本发达的历史,那些大大小小的书,便是从最初到现今关于这一门学问的著作。

起初有几本是线装的;还有翻刻中国译本的,他们的翻译和研究新的医学,并不比中国早。

那坐在后面发笑的是上学年不及格的留级学生,在校已经一年,掌故颇为熟悉的了。

他们便给新生讲演每个教授的历史。

这藤野先生,据说是穿衣服太模糊了,有时竟会忘记带领结;冬天是一件旧外套,寒颤颤的,有一回上火车去,致使管车的疑心他是扒手,叫车里的客人大家小心些。

他们的话大概是真的,我就亲见他有一次上讲堂没有带领结。

过了一星期,大约是星期六,他使助手来叫我了。

到得研究室,见他坐在人骨和许多单独的头骨中间,——他其时正在研究着头骨,后来有一篇论文在本校的杂志上发表出来。

“我的讲义,你能抄下来么?

”他问。

“可以抄一点。

“拿来我看!

我交出所抄的讲义去,他收下了,第二三天便还我,并且说,此后每一星期要送给他看一回。

我拿下来打开看时,很吃了一惊,同时也感到一种不安和感激。

原来我的讲义已经从头到末,都用红笔添改过了,不但增加了许多脱漏的地方,连文法的错误,也都一一订正。

这样一直继续到教完了他所担任的功课:

骨学、血管学、神经学。

可惜我那时太不用功,有时也很任性。

还记得有一回藤野先生将我叫到他的研究室里去,翻出我那讲义上的一个图来,是下臂的血管,指着,向我和蔼的说道:

“你看,你将这条血管移了一点位置了。

——自然,这样一移,的确比较的好看些,然而解剖图不是美术,实物是那么样的,我们没法改换它。

现在我给你改好了,以后你要全照着黑板上那样的画。

但是我还不服气,口头答应着,心里却想道:

“图还是我画的不错;至于实在的情形,我心里自然记得的。

学年试验完毕之后,我便到东京玩了一夏天,秋初再回学校,成绩早已发表了,同学一百余人之中,我在中间,不过是没有落第。

这回藤野先生所担任的功课,是解剖实习和局部解剖学。

解剖实习了大概一星期,他又叫我去了,很高兴地,仍用了极有抑扬的声调对我说道:

“我因为听说中国人是很敬重鬼的,所以很担心,怕你不肯解剖尸体。

现在总算放心了,没有这回事。

但他也偶有使我很为难的时候。

他听说中国的女人是裹脚的,但不知道详细,所以要问我怎么裹法,足骨变成怎样的畸形,还叹息道,“总要看一看才知道。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有一天,本级的学生会干事到我寓里来了,要借我的讲义看。

我检出来交给他们,却只翻检了一通,并没有带走。

但他们一走,邮差就送到一封很厚的信,拆开看时,第一句是:

“你改悔罢!

这是《新约》上的句子罢,但经托尔斯泰新近引用过的。

其时正值日俄战争,托老先生便写了一封给俄国和日本的皇帝的信,开首便是这一句。

日本报纸上很斥责他的不逊,爱国青年也愤然,然而暗地里却早受了他的影响了。

其次的话,大略是说上年解剖学试验的题目,是藤野先生在讲义上做了记号,我预先知道的,所以能有这样的成绩。

末尾是匿名。

我这才回忆到前几天的一件事。

因为要开同级会,干事便在黑板上写广告,末一句是“请全数到会勿漏为要”,而且在“漏”字旁边加了一个圈。

我当时虽然觉到圈得可笑,但是毫不介意,这回才悟出那字也在讥刺我了,犹言我得了教员漏泄出来的题目。

中国是弱国,所以中国人当然是低能儿,分数在60分以上,便不是自己的能力了:

也无怪他们疑惑。

但我接着便有参观枪毙中国人的命运了。

第二年添教霉菌学,细菌的形状是全用电影来显示的,一段落已完而还没有到下课的时候,便影几片时事的片子,自然都是日本战胜俄国的情形。

但偏有中国人夹在里边:

给俄国人做侦探,被日本军捕获,要枪毙了,围着看的也是一群中国人;在讲堂里的还有一个我。

“万岁!

”他们都拍掌欢呼起来。

这种欢呼,是每看一片都有的,但在我,这一声却特别听得刺耳。

此后回到中国来,我看见那些闲看枪毙犯人的人们,他们也何尝不酒醉似的喝彩,——呜呼,无法可想!

但在那时那地,我的意见却变化了。

到第二学年的终结,我便去寻藤野先生,告诉他我将不学医学,并且离开这仙台。

他的脸色仿佛有些悲哀,似乎想说话,但竟没有说。

“为医学而教的解剖学之类,怕于生物学也没有什么大帮助。

”他叹息说。

将走的前几天,他叫我到他家里去,交给我一张照相,后面写着两个字道:

“惜别”,还说希望将我的也送他。

但我这时适值没有照相了;他便叮嘱我将来照了寄给他,并且时时通信告诉他此后的状况。

我离开仙台之后,就多年没有照过相,又因为状况也无聊,说起来无非使他失望,便连信也怕敢写了。

经过的年月一多,话更无从说起,所以虽然有时想写信,却又难以下笔,这样的一直到现在,竟没有寄过一封信和一张照片。

从他那一面看起来,是一去之后,杳无消息了。

十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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