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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

分类号Ⅰ207.4单位代码11395

密级学号0801210210

学生毕业论文

题目

坚硬如水

——

论严歌苓创作中的边缘化书写

作者

孙海霞

院（系）

中文系

专业

汉语言文学

指导教师

杨美芬

答辩日期

2012年5月20日

榆林学院

毕业论文诚信责任书

本人郑重声明：

所呈交的毕业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所取得的成果。

毕业论文中凡引用他人已经发表或未发表的成果、数据、观点等，均已明确注明出处。

尽我所知，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任何其他个人或集体已经公开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

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

本人毕业论文与资料若有不实，愿意承担一切相关的法律责任。

论文作者签名:

年月日

摘要

人性问题一直以来都是文学世界特别关注的一个问题，作家喜欢描写人性，研究者更是关注人性。

严歌苓也直言她对人性感兴趣，并且偏爱女性书写，更偏爱边缘人的书写。

本文主要通过对人物形象的品读来把握她对坚硬如水的人性的关注。

主要分为两部分进行：

第一部分是边缘化书写，表现处在社会生活夹缝中的边缘人坚韧不拔、积极奋斗的精神，这又分为地位的边缘和爱情的边缘两部分，主要是通过与张爱玲作品的对比进行论述的。

第二部分是坚硬如水的边缘女性的光辉，主要写严歌苓对东方女性最本真特点的追求，来表现处在边缘地位人人性的坚韧和顽强，这又分为四个部分：

如水般的温柔谦卑、包容牺牲、受难坚韧、救赎苦难。

这部分涉及到了冰心、萧红等作家及其作品，引用她们的观点来论证本文的观点。

论文主要采取对比的手法，将她笔下的女性形象与其他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区别开来，再联系作家自身的生平和经历深入挖掘文字背后的意蕴。

通过阅读大量的文献资料，掌握大量的信息，来深刻论证她对人性的关照和对女性特征的把握的用意以及为什么近年来她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关键词：

严歌苓；人性；女性；坚硬如水；边缘人

Hardaswater

——OnYanGeling'smarginalwriting

ABSTRACT

Humannatureisalwaysthespecialconcernintheliteraryworld:

writerslikedescribingthingsofhumannatures,researchersaremorelikeconcernedthestudyofit.YanGelingnotonlybluntlyspokethatsheisinterestedinhumannature,butalsoprefermarginalwriting,especiallyfemalewriting.Thisthesisismainlybyreadingthecharacterofimagetograspherhardaswaternatureandtoportraywomen'sauthentichumanfeature.Itcanbedividedintotwoparts:

thefirstparttalkaboutthemarginalization,whichmanifestedtheindomitableandpositivespiritofamarginalpersonwholivestheslitofsociallife.Thispartalsoincludestheedgeofthestatusandtheedgeoflove.ItismainlyconductedbycomparingwithZhangAiling’sworks.Thesecondpartdescribesfeminineradiancethatashardaswater,whichmainlywriteherpursuitofthecharacteristicsofassoftaswater.Itisdividedintofourparts:

likegentleandhumility,toleranceandsacrifice,thetough,redemptiveandsuffering.ThispartrelatestotheworksofBingXin,XiaoHongandotherwriterstodemonstratethethesis’sviewpointbycitingtheirpointofview.

Thepapermainlyadoptsthecomparativeapproach.ItdistinguishesthefemalefiguresinYanGeling’snovelsandotherworks.Meanwhile,itexcavatesthedeepmeaningofthewritingbycontactingtheauthor’sownlifeandexperiences.Byreadingthemassiveliteraturematerial,graspingthelargeinformation,thispaperdemonstrateherdeephumannaturecareandthemeaningofherconcerningforfemalecharacters,atthesametime,italsogivesthereasonswhyshebecomethefocusofattention.

Keywords:

YanGeling;humannature;female;hardaswatermargin

目录

摘要I

ABSTRACTII

引言1

一边缘化书写3

（一）地位的边缘3

1.家庭地位的边缘3

2.社会地位的边缘4

（二）爱情的边缘5

1.爱的错位5

2.爱情的退让6

3.爱情的延伸6

二“坚硬如水”的边缘女性的光辉7

（一）如水般温柔谦卑7

（二）如水般包容牺牲8

（三）如水般受难坚韧8

（四）如水般救赎苦难9

结语10

注释11

参考文献12

致谢13

引言

所谓人性，就是人+性。

中国传统文化中主张：

“人之初，性本善。

”近年来有人给了更为确切的解释，认为人性并非本善而是向善的；西方文化一直主张性本恶，即人生来是有罪的，这种罪孽与生俱来，人活着就是为了还清罪孽。

而我们现在强调人性本没有什么善恶之分，关键在于个人在成长道路上价值观的趋向。

严歌苓说她写的文革作品，不是想控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只是到了国外以后发现什么都可以写，她只是对人性感兴趣，而对表现人性的舞台却毫无兴趣。

因此它的作品着重点不是对历史、对政治的严厉冷峻的批判，更多的是对生活在复杂环境中奇怪人性的关注与同情，这充分显示了她作为一个女性作家诚挚的人文情怀。

她喜欢边缘人的命运书写，她更加偏爱女性命运的书写，塑造出在不同环境下一个个光鲜亮丽的女性形象。

严歌苓,一个身材瘦小,声音甜甜的小女人,本着自己独特的经历创造了一个属于世界的大宇宙。

她以好莱坞的优秀编剧而出名,又因文学创作的成就而闻名,她的小说纷纷问世并频频获奖,这是她创作的高峰期,也是媒体和文学界关注程度白热化的时期,对于她创作中有关人性的、历史的、女性意识的讨论层出不穷，尤其是女性第一、第二的问题，分歧更大。

本文主要从她小说中塑造人物形象的一系列特点来分析她对人性中所具有的那种韧性的歌颂和肯定，她笔下的女性往往都有点迟钝，有点失语，有点蛮横，而这些女性正体现了她对真、纯、善、美的执着追求。

她们生活在历史动荡时期，生活在流离失所的悲惨中，生活在生活的边缘上。

但是，她们没有怨没有恨，没有控诉和指责，而是像水一样以柔软来对抗一切钻石般的坚硬，穿过森林、草原和山川，最终找到自己的那片海洋。

严歌苓，五十年代生于上海的一个书香世家，父亲马萧是著名的作家，她的文学创作才华有好大一部分应该与遗传基因有关。

她生于上海，长于安徽马鞍山，12岁就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当文艺兵，作为舞蹈演员在祖国的大江南北巡演，看遍了祖国美丽雄壮的大好河山。

二十岁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担任战地记者，亲历了战争的残酷，见证了战场的血腥，也正是从这场战争里伤员的眼神中，感触到了个体生命出生，壮大的偶然性，以及这种偶然性被断然毁灭的悲悯，也由此真正的触动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文学创作的基因，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幸福的源泉—创作。

从战争前线医院回来后，她含泪创作了一些诗歌、短篇小说，并在军区报纸上发表。

一度成为当时中国作家协会最年轻有为的美女作家。

每个作家都会有一个不同寻常的传奇经历。

严歌苓说她是前半生戎马国内，后半生寄居海外。

她在国内稍有成就的时候，因为爱情受挫，敏感的她觉得不能再呆在国内，一切事物都会让她想起自己的过去，觉得现在人去楼空，毫无留恋之意。

于是只身来到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做一名穷学生，一切从头来过，三十岁的她在母语还没有熟练掌握好的情况下，开始学习英文，一个人开始努力地看书做笔记，不愿求助亲戚，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成为一名优秀的学生，并且发表了许多自传性的作品。

离开国内错过了国内大发展的好时机，但是也正因为她去了国外，接触了西方文化生活，开阔了自己的视野，才有了更多更好更有特点的视角来看中国这段世人不齿的历史，来远距离地冷静地思考这苦难的故事，这是一般作家所没有的经历和机会，也正是这样，她的作品更称得上是东西方文化交流的平台，在叙述东西方的世界观或者个人生活经历时都更有权威性。

她作为一个女性作家，用自己真切的经历和女性所特有的细腻与敏感，让她的视线积聚在了弱者身上。

这弱者主要是徘徊于世界与祖国之间的边缘人、在社会生活中生活不好的边缘人和不管西方东方都曾受压迫的女性。

不管是哪一类型的弱者，严歌苓都没有揭露批判社会的恶是怎么摧残他们的，而是挖掘出他们人性的亮点来温暖世界。

一、边缘化书写

要解释什么是边缘人，首先就应该提到齐美尔的“外来人”这个概念。

“外来人”—strangcr，又译为“异乡人”、“陌生人”。

他这样定义:

“外来人不是今天来明天走的漫游者，而是今天到来并且明天留下的人，或者可以称为潜在的漫游者，即尽管没有再走，但尚未完全忘却来去的自由”。

①1928年帕克（Park）在此基础上提出了“边缘人”的概念，他更多地倾向于在文化冲突层面分析人的处境和心态，并且从犹太人的生活境遇出发，提出了一种处于文化冲突中的人格,边缘人是文化范畴中的边缘个体。

严歌苓笔下的边缘人，主要是指社会生活的边缘人，是由于贫困而在社会中处于边缘地位，或者是因为政治历史原因被迫边缘于主流的群体。

她对边缘人的关注事实上也是对自己身份的一个阐释，她多次说她是一个徘徊于祖国于美国之间的边缘人，而且从她作品中人物的一些故事，可以感觉到那是她自己的经历、自己的故事的隐射。

如多鹤、江路、彼得、赴宴者、霜降、小渔等等。

（一）地位的边缘

1.家庭地位的边缘

严歌苓笔下的边缘人非常可怜，没有地位，没有权利，甚至没有尊严，但是他们都没有堕落，而是坚持自己本能的善良，在边缘的位置上慢慢地让一切温暖，让自己光亮。

最典型的莫过于小姨多鹤，在张俭家里，她不是什么人，而只是一个被买来生孩子的工具，不要说有什么家庭地位了，就是做工具也曾几次差点被丢弃在陌生的地方不得回来。

她没有埋怨、报复，她伤心了，可是发泄之后就又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做起家务来，总是默默无闻地为丈夫准备好干净的衣服，为孩子们整理好一切，渐渐地变成家里的一部分，重要的一部分，而且还感动了周围的一群人。

严歌苓不同于张爱玲的地方就是善于挖掘弱者身上的光亮点来使人温暖，使人充满希望。

张爱玲笔下的边缘人并不是纯粹的边缘，他们还有一定的社会或者家庭地位，只是这些地位都是冷冰冰的、空洞的摆设而已，事实上他们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融入其中。

女性中最典型的就是《金锁记》中的曹七巧，在她还是一个温良正常的少女时，因为金钱的买卖变成了一个活寡妇；结婚后是二奶奶没错，但是由于丈夫的缺失而压抑、苦闷，最后变成一个尖酸刻薄的恶魔般的的病态人物。

男性如《倾城之恋》中的范柳原，因为庶出就没有正常的成长环境，形成了一个有家产却无地位的仇恨者。

父亲在的时候没有家庭地位但是还可以埋怨，等到可以回家的时候家已不是完整的家了，他是一个一直被挤到了边缘因而病怏怏的纨绔形象。

这些人因为社会、家庭原因被边缘，也是因为这些边缘而堕落，将人性扭曲的阴冷面展示给了世界。

严歌苓和张爱玲都是上海人，都偏爱书写女性，只是出生在不同的年代遇到了不同的上海，从而两个上海女人就有了截然不同的上海世界，这世界本来一个像令人温暖的天堂，一个就像令人恐怖的地狱，没有什么可比性。

然而在不同中有一些相同点，首先就是都爱写女性而且都写出了女性的弱。

其次他们将男性弱化，但是张爱玲通过对男性的阉割或者婴儿化甚至让男性缺席来写他们的堕落，创造了一个没有亲情温暖只有金钱地位崇拜的荒凉凄惨的世界，以及生活在这个世界中的一批病怏怏的遗老遗少。

严歌苓写男性是作为表现女性的衬托来写的，将她们的地位在作品中弱化。

2.社会地位的边缘

严歌苓笔下的人物，大多都处在残酷的战争和荒谬的人性扭曲的社会背景中，不是生活贫困无立足之地的漂泊一族，就是连最起码的尊严都无法保证的女性。

《少女小渔》中的小渔和江伟是从遥远的大陆来到美国打工的一对情侣，因为没有居留证无法取得居留权，小渔在唐人街当非法劳工，江伟也是以学生的身份来美国，半工半读，为了能在美国摆脱贫困的生活，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女友让她与一个67岁意大利老头假结婚，希望他能取得绿卡。

然而，那边的假结婚不只是要求形式上只领一个结婚证就可以了，还要经过抽查官的严格检查。

所以小渔被迫与老头同住，这又引起了老头妻子的愤怒，与小渔争个长短。

江伟心里也不舒服，又把老头打的旧病复发。

中国人讲究中庸思想，但也有坚忍不拔、越挫越勇的奋斗精神，相信风雨过后定有彩虹，在严歌苓的笔下这种精神越发的鲜明而且光亮。

《寄居者》中的彼得•寇恩，一个瘦弱帅气的犹太青年，通过他的生活展现了一个被排挤民族生活的艰难与困苦，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中，犹太民族以更为坚定的意志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学得最多的技艺，在多如牛毛的白人，还有皮肤不白的美国人的失业求职者中以期凭借其出色的技艺而脱颖而出，这不是一个努力的问题，这是一个要比努力更严重更艰难的世界问题，人性的坚韧度、忍耐性是她们在世界还存在的唯一理由。

平时人们都说犹太人特别聪明，而且特别会经商，说实话这是从世界的强者压迫下存活的唯一渠道，这就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犹太人基数少但不会灭亡的秘诀—坚忍不拔。

扶桑，就像远古记载的扶桑神树一样，有一种充沛的、健康的、朴素的、能够藏污纳垢的生命动脉在生生不息的涌动着，并且将一切都转化为力量发育得更加的美丽动人。

无论疾病还是厄运，都不能影响扶桑生命的鲜活，她在将死的时候吃掉死去同伴的半碗米饭存活了下来。

在暴乱中遭到轮奸时，她再次以神树的生命力来接受暴虐的侵袭并且向太阳一样又照样的升起，她就像是水一样的在你划过一道以后，立刻就弥合得毫无痕迹，太阳升起，她波光粼粼，微风吹来也照旧涟漪绵绵。

（二）爱情的边缘

爱情，是文学创作中不老的主题，牺牲爱情，或者自私地牺牲爱人的自由的故事大多都透露出这些人是为了更大更多更美好的大爱，拥有更坚不可摧的对于生活和生命的热爱，拥有更美好的让人感动的不被打倒的坚韧。

严歌苓小说中的爱情有时是恋爱双方的边缘，这是爱的错位，但是还是能做到不离不弃；有时候放到生存与生活的夹缝里，为了友情，亲情必须将爱情挤到边缘位置，这是爱情本身被边缘，是爱情的退让；还有爱情在现实中无法完全得到，甚至根本就无法触及，就永久的留到心里，与生命一同成为永恒。

1.爱的错位

《一个女人的史诗》中田苏菲爱欧阳萸，然而这样的爱一辈子几乎没有真的心灵相通过，每次小菲的哭闹都是欧阳萸用忍让、沉默、逃避来等待一个平静的时期。

田苏菲是个直性子，就大胆申明是自己追的欧阳萸，她的女儿都看出了他们的不合适，直言她爱得太笨。

田苏菲的爱几乎是被欧阳萸放到边缘的。

但是田苏菲就是觉得幸福，觉得有了欧阳萸她就有了全世界，虽然她明明知道他们之间没有那种正常的爱情，她还是千方百计的找出他的破绽，一次又一次地用言语刺激甚至在外面和一个小演员私通来激起她认为他隐埋在内心深处的不用言语表达的对她的爱，能有一点点的吃醋或者能嫉妒一点点，结果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

虽然她的爱不能平等地回报于她，她也曾经想过与他好好谈谈，其实结果都一样，但是她没有因为得不到相等的爱就不爱了，一直都在坚持，什么也不因为，很单纯，只因为她爱欧阳萸，所以执着地对他好，真正做到了不离不弃，无怨无悔，最终爱归属于她一个人了。

两个人都是因为人性中存在的那种善而最终走向了圆满。

都汗，对田苏菲可谓一见钟情，死心塌地，他相信只有他才能给田苏菲这么漂亮的女人幸福，认为只有让她有钱有地位才是她的幸福。

不想田苏菲却宁愿为欧阳萸变成泼妇，穷困潦倒也爱他更深，甚至觉得苦难真好，现在欧阳萸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了。

都汗旅长也并没有记恨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帮助她甚至她们全家渡过难关，更像是亲人那样批评她。

2.爱情的退让

最典型的是《第九个寡妇》中的王葡萄，她将自己的爱情放到了生活遥远的边缘。

她将公爹救了下来并且藏在地窖里，在当时的情况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暴露的危险，当时也想过告诉少勇，毕竟是亲爹，可是时机不对。

后来少勇“变了”，变得不认亲了，她就更不能告诉他了。

虽然有爱情却不能相爱，为了自己的公爹，她放弃了与少勇的爱情，与亲生儿子在一起的幸福生活。

把爱情放到边缘，是因为爱情的边缘有更重要的内容去照顾。

严歌苓正是通过这种被边缘被冷落的情感描写，将自己对那种人性的伟大和韧性的观照表现的酣畅淋漓又自然舒畅。

尽管现在看来有些不太现实和不太可能，世界太离谱，社会太可怕，然而严歌苓笔下的事件却有了合理的成分，有了温暖感人的理由。

《少女小渔》中的小渔，虽然曾经遭到老头的坑害和勒索，但是最终也是不顾江伟的反对和生气，毅然决定留下来陪老头直到死去，什么利益关系都没有，只是因为她的善良、她的执着和她的那份关于人性的美好，就那样将爱情暂时的冷落了，爱情退让给了更大的爱。

3.爱情的延伸

所谓海誓山盟，卿卿我我，死去活来、长相厮守的现代爱情，在严歌苓的作品里是不多见的。

她笔下的爱情在现实里不能完满地拥有，更不能轻易地摧毁，由于人性的坚韧和博大，为了生，为了义，将爱情埋进内心深处，让它与生命一起在乱世中永生，在污浊中升华。

《金陵十三钗》中的玉墨，在纯洁如玉的时候，拥有了与书娟父亲长相厮守的爱情，但是被继父奸污成肮脏如墨的风尘女子了，她不能有正常的生活，美好的爱情，但是她在心中将爱情铸就为不朽。

在肮脏的乱世，她在生命的最后，与混混约翰再一次的将爱情变为感人肺腑的理想带进了伟大，和她的生命一样洗净铅华，洗刷了妓女的无情无义之糟污，完成了生命的纯洁和高大。

扶桑，她被拐卖沦为妓女，没有因为屈辱而自杀，没有因为环境恶劣而苍老，惊人的长寿，惊人的美丽，是她因为生的那种顽强使然。

没有因为是妓女而丢掉了自己的爱情，似乎心死的安详外表中，隐藏了一种伟大的坚贞的爱情，这种爱情不需要言语，不需要承诺，不需要守候，克里斯从十四岁到年长，心里一直在回忆、挂念着那份美好，彼此都再婚了，但这不是对爱情的背叛或者说遗忘、变迁，而是一种守护，永恒的守护。

二、边缘女性的光辉

严歌苓向来讴歌东方女性，她们有着温柔、善良、温顺、谦卑、受难、坚忍、善解人意的特点和自我牺牲的情愿。

并且自己身体力行，因为她说她的作品中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自己的因素，她在杨澜访谈录中曾经这样概括她的人生哲学：

就是不去强求什么，什么事情要发生就发生吧，我是不会去阻碍或者努力改变什么，总之顺其自然吧。

也正是拥有这种顺其自然的柔软天性的女性们，让一切艰涩的阻碍和摧残都成为虚无，如她的作品的多鹤、小环、扶桑、田苏菲等等。

（一）如水般温柔谦卑

张爱玲在她的《茉莉香片》中这样写道：

“她不是笼子里的鸟，而是屏风上的鸟—抑郁的紫色段子屏风上，织金云朵里的年深日久了，羽毛暗了，霉了，给虫蛀了，死也还死在屏风上”。

②这是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她们是多么的凄惨，她们的命运是多么的可怜。

而在严歌苓的笔下，女人就像是水一样，她们随和、婉转、自由、天然，没有固定的形状，柔软的经不得一点微风的触碰，但是也没有什么可以摧毁她的坚韧。

《小姨多鹤》中的小姨，她是一个从战乱中逃跑出来的幸存者，在那个战乱年代，她柔弱的就像大千世界中的一只蚂蚁，随风就能够到处的漂泊。

也正是弱不禁风的这个女子，用自己渴望生命的潜意识和韧劲在到处血流成河的战乱中换回了自己的生命，并且在生活中用女性的温柔和谦卑获得了快乐和幸福。

在她的新家中，有一对互相爱恋和忠贞的夫妻张俭和朱小环，而且朱小环也是年轻漂亮又能干的贤妻良母，只是不能生育，买她来做替代品，所以他只是孩子们的小姨，小环的妹妹。

她还因为是日本人而不能说话，只能慢慢的摸索和学习。

一切都是新的，奇怪的，但是她的日本女人所独有的那种对男人的忠诚、尊敬没有改变，见人就低头鞠躬的谦卑习惯没有变，每天在家里把地板擦得锃亮在门口迎接男人。

没有地位没有权利也没有争抢的欲望和意识，本分乖巧，身世凄苦，默默劳动。

孩子不能叫妈妈也不生气愤怒憎恨，而是尽量的细心呵护，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母爱。

渐渐地她成了这一团体的一部分，一起分享幸福承担苦难走向了圆满。

而小环，视三个孩子一如己出，犯了错误严厉呵斥，考得了好成绩就高兴地大力夸奖。

对多鹤也是亲如姐妹，高兴了互相祝贺，困难了就一起承担，充分表达了母性的那一种温柔纤细的暖暖情怀。

（二）如水般包容牺牲

冰心在她的《超人》中，这样写道:

“爱在右，同情在左，走在生命路的两旁，随时播种，随时开花，将这一经长途点缀的香花弥漫，使穿枝拂叶，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也不悲凉”。

③冰心浓重的母爱情节，是来自她温馨的充满爱的家庭环境，那是从未经历过苦难的理想化温室情节。

而严歌苓的笔下尽是一群被挤压得快不能呼吸的受难群体，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够去爱别人牺牲自己，那是一种别样的大度和包容。

就像王葡萄，是一个童养媳，但是她没有那种被压迫的温顺和软弱，对于她，天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缺乏惧怕又死心眼。

在日本鬼子的刺刀下、吼喊中她没有惧怕，让人以为她是一个疯子。

在一片死尸中，她救出了自己的公爹并藏匿了整整三十年，无微不至地照顾到他死去。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公爹就是公爹，犯了错误也是公爹，她就是这么的认亲情，讲死理。

还为这牺牲了自己的青春年华和与少勇的纯真爱情，牺牲了与孩子在一起过日子的美好的幸福时光，想一想，她这么大的牺牲一般人做不到，只有母亲一般的大胸怀、大爱才可以做出如此让人惊心动魄的事情。

她牺牲自己的青春和爱情还包容少勇的绝情，当少勇带领一班人要捉捕公爹时她虽然大声训斥，但是心里是不恨的。

她还特别的包容自己，觉得只要自己喜欢，其他的什么也不管了。

她还爱他家的猪，和狗的感情也很深。

她混沌一片，都喜欢，再什么也不管了。

王葡萄就是这么一个潇洒自如，洒脱豁达的小女人，为了自己，更为了别人，只为都好好地活着，有点活在当下的睿智与潇洒，更有一种海纳百川的大度能容。

（三）如水般受难坚韧

张爱玲笔下的寡妇都是一些不能承受生活变故的打击而受伤甚至变态的形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