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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南北朝小说

魏晋南北朝小说

第九章魏晋南北朝小说

导语:

魏晋南北朝时期产生了新的文学样式——小说，出现了众多作品，是我国小说史上的重要阶段。

学习本章，要了解这一时期小说产生、兴盛的原因，总体把握志怪、志人小说的概貌。

学习重点是干宝的《搜神记》和刘义庆的《世说新语》，了解两书的思想内容和艺术特点。

第一节中国小说的产生

一、传统文学中的小说观

1、“小说”一词最早见于《庄子?

外物》篇:

“饰小说以干县（悬，高也）令，其于大达亦远矣。

”庄子认为此皆微不足道，故谓之“小说”，即“琐屑之言，道术所在”的“浅识小道”，也就是琐屑浅薄的言论与小道理之意。

2、汉人开始有“小说家”这个词，它出现在《汉书》、《汉纪》以及《新论》等书中。

班固《汉书?

艺文志》把小说家列于“诸子略”十家的最后，这是小说见于史家著录的开始。

但他认为:

“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

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也。

”这里明确指出了小说起于民间传说。

《艺文志》把小说家和儒家、道家、法家等并列，可见在汉人心目中，“小说”是学术上的名词，是哲学上的一个派别，是目录学上的一个名词，而不是文学上的名词。

它的特点，就是“街谈巷语，道听途说之所造也”。

可知，传统的目录学上称之为“小说”的具有下列特点:

1、最早的这类作品，是“街谈巷语，道听途说”的纪录，这些作品都是以实录为主，并非虚构编造故事，即使是记鬼神的志怪小说，作者的态度仍是证实的，这一点距离现代小说最远。

2、都是以文言文写成的;3、较少能单独存在，一般都收录在《太平广记》、《说库》、《稗海》、《笔记小说大观》、《旧小说》这类大规模的丛书中。

二、小说的起源与发展

1、首先是神话传说。

尽管古代文献对神话传说的记载十分简略，我们仍然可以从中看到故事情节和人物性格这两种重要的小说因素。

小说传原先在口头流传，有的被采入正史，遂逐渐凝固;有的继续在口流传并不断丰富发展，分化出一些新的神和英雄，增添了新的故事情节。

这些继续活在人们口头上的传说一旦记录下来，就成为具有浓厚小说意味的逸史。

从神话传说到小说的这根链条中，逸史是最关键的一环，甚至不妨说逸史是中国小说直接的源头，逸史中最接近小说或可视为早期小说的，莫过于《穆天子传》和《燕丹子》。

神话与小说的关系:

（1）、神话传说为小说的孕育和产生作了最初的准备;

（2）、神话传说以其积极浪漫主义创作方法，给予后世小说以重大影响;（3）、神话传说中的一些题材和故事，常常为后世小说所吸取。

2、其次是寓言故事。

如《孟子》、《庄子》、《韩非子》、《战国策》，等书中都有不少人物性格鲜明的寓言故事，它们已经带有小说的意味。

3、再次是史传。

如《左传》、《战国策》、《史记》、《三国志》，描写人物性格，叙述故事情节，或为小说提供了素材，或为小说积累了叙事的经验。

小说的发展:

我国古代的小说萌芽于先秦，发展于两汉魏晋南北朝，当时被称为笔记小说，主要有志人小说和志怪小说两种。

唐代是小说的成熟期，当时的小说被称作传奇，宋金时期流行话本小说。

元末与明清时期小说发展至高峰，出现了长篇白话小说。

小说

现代文学中与诗歌、散文、戏剧并列的一种文学形式，一般都同意它是由散文写成的虚

构人物故事。

中国古代学术、文学也有“小说”这个词语，“小说家”的“小说”指的是搜集自道听途说的异闻传说，及这类琐碎记录的小书。

俗文学系统的“小说”有故事，有人物，虽然所指的作品各时代有长短不同，部分而且夹杂较多韵文，但总的特点和我们今天说的“小说”较为接近。

三、魏晋南北朝小说兴盛的原因

1、佛、道思想的流行，宗教迷信思想的广泛流传。

鲁迅《中国小说史略》对于佛教输入给予中国小说发展的影响做了更清楚的说明:

“中国本信巫，秦汉以来，神仙之说盛行，汉末又大畅巫风，而鬼道愈炽;会小乘佛教亦入中土，渐见流传。

凡此，皆张皇鬼神，称道灵异，故自晋迄隋，特多鬼神志怪之书。

其书有出于文人者，有出于教徒者。

文人之作，虽非如释道二家，意在自神其教，然亦非有意为小说，盖当时以为幽明虽殊途，而人鬼乃皆实有，故其叙述异事，与记载人间常事，自视固无诚妄之别矣。

”

2、士大夫清淡和品评人物之风盛行。

魏晋以后，随着士族制度的确立，士族文人品评人物的风气很盛，名士们的言谈举止，趣闻佚事是谈论评说的主要内容。

士人以多知掌故异闻为学问，以举止异常为清高超凡，世族子弟更以学习名士的言谈风度为务，这些都促进了志人小说的产生和发展。

3、写史传风气渐浓，史传文学中的事件的记述，人物形象的塑造，语言的运用，谋篇构局的技巧等，为南北朝小说创作提供了借鉴，也奠定了基础。

四、“志怪小说”和“志人小说”

魏晋南北朝小说主要有“志怪小说”和“志人小说”。

所谓“志怪小说”，是指内容上主要记述神鬼怪异、远方异物，宗教迷信色彩较浓。

代表作是干宝的《搜神记》。

所谓“志人小说”，内容主要记述人物的轶闻琐事、言谈举止，从中可见当时社会清淡玄理，品藻人物，标榜名士的社会风气和面貌。

代表作是刘义庆的《世说新语》。

五、志怪小说

志怪“【出于《庄子?

逍遥游》:

“齐谐者，志怪者也】，就是记录怪异【神仙方术、鬼魅妖怪、殊方异物、佛法灵异】。

志怪小说是受当时盛行的神仙方术之说而形成的侈谈鬼神、称道灵异的社会风气的影响之下形成的。

志怪小说的内容很庞杂，大致可分为三类，炫耀地理博物的琐闻如东方朔《神异经》等;记述正史以外的历史传闻故事如托名班固的《汉武故事》等;讲说鬼神怪异的迷信故事如东晋干宝《搜神记》等。

志怪小说对唐代传奇产生了直接的影响。

志怪小说以干宝的《搜神记》为代表。

该书收集了许多晋朝以前的神怪故事，成为一部汇编性质的小说集，主旨在“发明神道之不诬”，故书中多神仙道术，鬼怪灵异的内容。

书。

其中一些优美的神话故事和民间传说，如《董永》、《三王墓》、《韩凭妻》等。

志怪小说比较完整的还有相传是陶渊明作的《搜神后记》、王嘉的《拾遗记》、刘敬叔的《异苑》、吴均的《续奇谐记》等。

其他的书大部分都散失了，只有一部分佚文收集在《古小说钩沉》里。

不过，当时人并不把它当作小说来写，如干宝《搜神记序》说，他写书的目的是用来“发明神道之不诬”。

所以，当时人把这类志怪书当作历史著作。

现在我们把志怪杂传称作小说，一方面是参照了宋朝以来书目的分类法，另一方面，也是从中国小说发展的历史源流来看的。

六、志人小说

志人小说是指魏晋六朝流行的专记人物言行和记载历史人物的传闻轶事的一种杂录体小说，又称清谈小说、轶事小说。

是在品藻人物的社会风气影响之下形成的。

“志人”之

名称，是鲁迅从“志怪”推衍出来的。

《中国小说史略》:

“记人间事者已甚古，列御寇、韩非皆有录载，惟其所以录载者，列在用以喻道，韩在储以论政。

若为赏心而作，则实萌芽于魏而盛大于晋。

虽不免追随俗尚，或供揣摩，然要为远实用而近娱乐矣。

”这里提出的观点很重要，即所谓志人小说，其写作目的，虽仍有记录史实、供人揣摩的考虑，但欣赏和娱乐的特点已经很强。

魏晋南北朝志人小说有以下几方面的艺术特点:

1、以真人真事为描写对象;

2、以“丛残小语”、尺幅短书为主要形式;

3、善于运用典型细节描写和对比衬托手法，突出刻画人物某一方面的性格特征;4、语言简练朴素、生动优美、言约旨丰。

著名志人小说的有《笑林》、《世说新语》等。

《世说新语》主要记载魏晋知识分子的隽言轶行，描写“魏晋风度”、“名士风流”，是一部名士的教科书。

鲁迅评《世说新语》:

“记言则玄远冷俊，记行则高简瑰奇”。

（《中国小说史略》）

第二节《搜神记》

一、干宝

干宝（?

一336），字令升，祖籍河南新蔡人。

干宝少勤学，博览群记，以才器召为佐著作郎，又因平定杜弢之乱有功，赐爵关内候。

晋元帝即位，未置史官，由中书监王导举荐，干宝“始领国史”。

“以家贫求补山阴令，迁始安太守。

王导请为司徒右长史，迁散骑常侍”。

（《晋书?

干宝传》）他对史学有研究，著《晋纪》。

《晋书》称:

“其书简略，直而能婉，咸称良史”;干宝喜欢阴阳术数，因此搜集古今神祗灵异，人物变化的事迹，成《搜神记》。

干宝自言著书的动机是:

“发明神道之不诬”（想通过搜集前人著述及传说故事，证明鬼神确实存在不是欺骗人的）。

二、《搜神记》的主要内容

主旨在“发明神道之不诬”，故书中多神仙道术，鬼怪灵异的内容。

书中也保存了不少民间故事和神话传说;有的反映了统治者的残暴和人民的反抗，如《干将莫邪》，通过巧匠干将为楚王铸剑反被杀害，其子在山中客的帮助下终得复仇的故事，表现了强烈的反暴思想;有的反映了青年对婚姻自由的渴望和为争取幸福婚姻的斗争精神，如《韩凭夫妇》，写康王抢占韩凭的妻子，并把韩凭定罪，致使其夫妇双双殉情的悲剧故事，暴露了统治者荒淫残暴，歌颂了韩凭夫妇的坚贞爱情;有的反映了人们不怕鬼魅，敢于铲除鬼魅的大无畏精神，如《李寄斩蛇》。

从艺术上看，还处于小说发展的初期，总体上还显得幼稚粗糙。

但其中的优秀篇章，结构完整，情节曲折多变，描写细致生动，语言疏宕，已粗具短篇小说的规模。

如《干将莫邪》篇幅虽短，情节却富于变化。

除《搜神记》外，张华《博物志》、葛洪《神仙传》、王嘉《拾遗记》、东阳无疑《齐谐记》、吴均《续齐谐记》以及托名陶潜的《搜神后记》，总计约三十余种，均有一定的成就。

三、志怪小说对后世的影响

1、为后世戏曲、小说提供了丰富的素材。

罗贯中《三国演义》、冯梦龙《三言》，都吸收了《搜神记》的若干材料;关汉卿《窦娥冤》、汤显祖《邯郸梦》，是《东海孝妇》和《焦湖庙祝》的进一步发展。

鲁迅的历史小说《铸剑》取材于《干将莫邪》，黄梅戏《天仙配》来自于《董永》。

2、对后世小说中鬼狐一派有直接影响。

如宋洪迈的《夷坚志》，明瞿佑的《剪灯新话》，清蒲松龄的《聊斋志异》，都和它有一脉相承的关系。

3、为后世小说发展提供艺术借鉴。

如故事的叙述、情节的安排、人物的刻画、细节的

描写，以及现实与想象相结合的创作方法等等。

第三节《世说新语》

一、刘义庆生平

刘义庆（403—444），彭城（江苏徐州市）人，南朝刘宋宗室，袭封临川王。

《宋书》本传载“性简素，寡嗜欲”。

爱好文学，广招四方文学之士，聚于门下。

当时有名的文士如袁淑、何长瑜、鲍照等曾受到他的礼遇。

曾任荆州刺史等官职，政绩颇佳。

后任江州刺史，因同情贬官王义康而触怒文帝，责调回京，改任南京州刺史、都督和开府仪同三司。

不久，以病告退，公元444年（元嘉21年）死于建康（今南京）。

《世说新语》是刘义庆及其门下共同编纂而成。

此外，还著有志怪小说《幽明录》。

二、《世说新语》的编纂与体例

它是一部集汉魏至东晋传闻轶事之作。

原书只称《世说》，唐时称《世说新书》，大约于宋代，才称作《世说新语》。

这部书分三十六门:

德行、言语、政事、文学、方正、雅量、识鉴、赏誉、品藻、规箴、捷悟、夙惠、豪爽、容止、自新、企羡、伤逝、栖逸、贤媛、术解、巧艺、宠礼、任诞、简傲、排调、轻诋、假谲、黜免、俭啬、汰侈、忿狷、谗险、尤海、纰漏、惑弱、仇隙。

每门多者数十条，少者数条。

三、《世说新语》的内容

《世说新语》主要记载魏晋知识分子的隽言轶行，描写“魏晋风度”、“名士风流”，是一部名士的教科书。

其内容包括:

1、豪门士族的奢侈和凶残。

石崇与王恺争豪，并穷绮丽，以饰舆服。

武帝，恺之甥也，每助恺。

尝以一珊瑚树高二尺许赐恺，枝柯扶疏，世罕其比。

恺以示崇。

崇视讫，以铁如意击之，应手而碎。

恺既惋惜，又以为疾己之宝，声色甚厉。

崇曰:

“不足恨，今还卿。

”乃命左右悉取珊瑚树，

有三尺四尺、条干绝世，光彩溢目者六七枚，如恺者甚众。

恺惘然自失。

（《世说新语?

汰侈》）

（译文:

石崇和王恺比阔斗富，两人都用尽最鲜艳华丽的东西来装饰车马、服装。

晋武帝是王恺的外甥，常常帮助王恺。

他曾经把一棵二尺来高的珊瑚树送给王恺，这棵珊瑚树枝条繁茂，世上很少有和它相当的。

王恺把珊瑚树拿来给石崇看，石崇看后，拿铁如意敲它，马上就打碎了。

王恺既惋惜，又认为石崇是妒忌自己的宝物，说话时声音和脸色都非常严厉。

石崇说:

“不值得发怒，现在就赔给你。

”于是就叫手下的人把家里的珊瑚树全都拿出来，有三尺、四尺高的，树干、枝条举世无双，光彩夺目的有六七棵，像王恺那样的就更多了。

王恺看了，露出失意的样子。

）

晋武帝司马炎见舅父王恺与石崇斗富，不但不加制止，居然还帮助王恺去斗石崇。

王恺、石崇二人互相争豪比富，变着花样炫耀自己，压倒对方。

王恺家用麦糖洗锅，以此向石崇炫耀。

石崇家便用白蜡当柴烧，压倒了王恺。

王恺不服，出门时，在道路两旁用紫丝布作屏障，全长四十里，用布成千上万匹。

石崇听说，出门时便用锦锻作屏障，全长五十里，又压倒王恺。

王恺用赤石脂抹墙，将房屋弄得富丽堂皇。

石崇便用花椒粉和泥抹墙，房屋芳香扑鼻，又胜过王恺。

石崇每要客燕集，常令美人行酒，客饮酒不尽者，使黄门交斩美人。

王丞相（王导）与大将军（王敦）尝共诣崇。

丞相素不能饮，辄自勉强，至于沉醉。

每至大将军，固不饮，以观其变。

已斩三人，颜色如故，尚不肯饮。

丞相让之，大将军曰:

“自杀伊家人，何预卿事～”（《汰侈》）

通过石崇以美人劝酒，王敦不肯饮酒，石崇便残杀美人的情节，反映了二人的惨无人道。

武帝尝降王武子家，武子供馔，并用琉璃器。

婢子百余人，皆绫罗绔纙，以手擎饮食。

蒸豚肥美，异于常味。

帝怪而问之。

答曰:

“以人乳饮豚。

”帝甚不平，食未毕，便去。

王、石所未知作。

译文:

有一次晋武帝（司马炎）到王武子（王济）家，王武子准备饭食，用的都是琉璃器皿。

侍侯的婢女有一百多人，穿的都是绫罗绸缎，手里擎着食品。

王家蒸的乳猪味道鲜美，和通常的味道不同。

武帝感到奇怪，就询问王武子。

王武子回答说:

“这是用人奶喂的小猪。

”武帝听后很气愤，饭没吃完就走了。

王恺、石崇两家都不知道这种做法。

2、标榜“名士”的放诞不羁、超凡脱俗，反映当时知识分子的处世态度，生活习俗和文化情趣。

如《任诞篇》记王子猷雪夜访友，乘兴而行，兴尽而返;刘伶醉酒放达的行为。

《雅量篇》中谢安表现出喜形不怒于色的名士风度。

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

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

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

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

人问其故，王曰:

“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译文:

王子猷（王徽之，王羲之的第五个儿子，字子猷，东晋书法家）居住在山阴，一次夜下大雪，他从睡眠中醒来，打开窗户，命仆人斟上酒。

四处望去，一片洁白银亮，于是起身，慢步徘徊，吟诵着左思的《招隐诗》。

忽然间想到了戴逵，当时戴逵远在曹娥江上游的剡县，即刻连夜乘小船前往。

经过一夜才到，到了戴逵家门前却又转身返回。

有人问他为何这样，王子猷说:

“我本来是乘着兴致前往，兴致已尽，自然返回，为何一定要见戴逵呢,”

刘伶病酒,渴甚,从妇求酒。

妇捐酒毁器,涕泣谏曰:

“君饮太过,非摄生之道,必宜断之。

”伶曰:

“甚善，我不能自禁，唯当祝鬼神自誓断之耳～便可具酒肉。

”妇曰:

“敬闻命。

”供酒肉于神前，请伶祝示。

伶跪而祝曰:

“天生刘伶,以酒为名,一饮一斛,五斗解酲。

妇人之言,慎不可听!

”便引酒进肉,隗然已醉矣。

刘伶恒纵酒放达，或脱衣裸形在屋中。

人见讥之，伶曰:

“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裤衣。

诸君何为入我裤中,”（《任诞》

谢公与人围棋，俄而谢玄淮上信至，看书竟，默然无言，徐向局。

客问淮上利害，答曰:

“小儿辈大破贼。

”意色举止，不异于常。

译文:

谢公（谢安）和人下棋，一会儿，谢玄从淮水派来的信使到了，谢公看完信，默默无言，缓慢地转向棋局。

客人问淮水战斗的胜负情况，谢公答道:

“孩子们大破贼寇。

”神色举止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3、记载一些值得称道的人和事。

如《语言》篇中的“过江诸人”，反映了南渡之后，东晋士族官僚的没落情绪，写王导的爱国思想，反对颓废感伤，主张发愤图强的精神状态;《自新》中写周处勇于改过，为民除害，都有一定的教育意义。

过江诸人，每至美日，辄相邀新亭，藉卉饮宴。

周侯中坐而叹曰:

“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皆相视流泪。

唯王丞相愀然变色曰:

“当共勠力王室，克复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对,”）

译文:

南渡长江到建康生活的一些北方人，每逢天气晴和的日子常常互相约到新亭（今江苏江宁县南），坐在草地筵饮。

武城侯周顗（yǐ）在饮宴中间，喟然叹息说:

“江南风景跟中原没有两样，只是眼前的山河与中原不一样～”在座的人都为之哭泣，泪眼相对。

只有丞相王导神色严肃地说:

“大家正应当同心努力，报效朝廷，收复中原，怎么至于像被俘在晋国的楚囚那样，一味相对悲泣不图振作呢,”

四、《世说新语》的艺术特色

鲁迅说《世说新语》:

“记言则玄远冷隽（意味深长），记行则高简瑰奇（以简劲的笔墨画出它的精神面貌）”。

（《中国小说史略》）具体说来:

1、能在短小的篇制中，通过人物的片言只语或一、二行为，生动地表现人物性格。

如《俭啬》篇中“卖之恐人得其种”的心理描写，“恒钻其核”的行动描写，仅用16个字，就写出了王戎的贪婪吝啬的本性。

王戎俭吝，其从子婚，与一单衣，后更责之。

（俭啬）

王戎女适裴，贷钱数万。

女归，戎色不说。

女遽还钱，乃释然。

（俭啬）“王戎有好李，卖之恐人得其种，恒钻其核。

”（俭啬）

2、善于通过对比、夸张等手法突出人物性格。

如《过江诸人》，中王导与众不同的情态，表现其发奋进取的精神。

《忿狷》用“以箸刺”、“举以掷地”、“以屐齿碾之”、“复取内口中”、“啮破即吐之”几个动作，带有漫画式的夸张，描写王蓝田吃鸡蛋的情形，生动地表现他的性急的性格。

王蓝田性急。

尝食鸡子，以箸刺之，不得，便大怒，举以掷地。

鸡子于地圆转未止，仍下地以屐齿蹍之，又不得，瞋甚，复于地取内口中，啮破即吐之。

（《忿狷》）3、语言精炼含蓄、隽永传神。

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说:

“读其语言，晋人面目气韵，恍然生动，而简约玄澹，真致不穷”。

如《周处年少时》，把周处和虎、蛟放在一起同称“三横”，用“尤剧”二字突出周处横暴的程度，用词可谓精炼含蓄。

4、还用生动的口语，言约意丰，创造了许多生动的成语，如“鹤立鸡群”、“难兄难弟”、“口若悬河”等等。

志人小说还有:

三国魏邯郸淳《笑林》，东晋葛洪《西京杂记》、东晋裴启《语林》，郭澄之《郭子》等。

《世说新语》为后世笔记小说之先躯，其中不少故事为后世戏曲、小说提供了素材。

精读作品篇目

《干将莫邪》、《李寄》、《韩凭夫妇》、《宋定伯促鬼》、《过江诸人》、《周处年

少时》、《王子猷居山阴》

阅读作品篇目

《吴王小女》、《嫦娥奔月》、《王恺石崇斗富》、《王戎卖李》、《刘伶醉酒》

参考书目

《世说新语》注

梁刘孝柱注

中华书局

《搜神记》

汪绍楹校注

中华书局

1979年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