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语篇分析.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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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位语篇分析
主位语篇分析
主位与语篇分析
陆彦
（中山大学外国语学院2001级研广州510275）
1．引言：
主位（theme）和述位（rheme）的概念最早是由布拉格学派（thePragueschooloflinguists）提出的，后来英国著名的语言学家韩礼德（M.A.K.Halliday）在他写的《功能语法导论》（AnIntroductiontoFunctionalGrammar,1994）中指出，任何句子或话语从交际功能角度出发均可分为主位和述位。
本文首先简述主位、述位，主语、主题的基本含义，然后试就一篇文章的片段进行主位分析并略对主题主位和主语加以对比。
2．主位与述位
主位是小句的第一个成分，是小句表达信息的起点，即韩礼德（1994：
38，37）认为的小句除主位以外的剩余部分（remainder）,即围绕主位加以叙述发展的部分，统称为述位，theThemeisthestarting-pointforthemessage.Itisthegroundfromwhichtheclauseistakingoff.theremainderofthemessage,thepartinwhichtheThemeisdeveloped,iscalledtheRheme。
主位述位结构中，有一点值得强调，那就是主位总是在述位前面出现，这是主位的“起点”功能所决定的。
Thestructureisexpressedbytheorder—whateverischosenastheThemeisputfirst.（1994:
37,53）
2.1主位、主题和主语
2.1.1主位和主题
韩礼德（1994：
52-53）的观点是，就主位和主题（topic）而言，前者的含义大于后者。
主题是一种专指句子话题的主位，仅仅标示主位概念的部分内容。
这样的成分称为“话题主位”（topictheme），属于经验主位范畴（experiential）除经验主位外，主位还包括表示衔接等与语篇意义的“语篇主位”（textualtheme）和表示说话者态度等人际意义的“人际主位”（interpersonaltheme）。
如例
（1）WellbutthenAnnsurelywouldn’tthebestideabetojointhegroup.
（1）
Well
but
then
Ann
surely
wouldn’t
thebestidea
betojointhegroup
continuative
继续
structural
结构
conjunctive
连接
vocative
呼语
modal
情态
finite
限定成分
topical
话题
Rheme
textual
语篇主位
interpersonal
人际主位
experiential
Theme
以上例子表明，只有当一个句子的主位完全由话题主位构成时，主位和话题重叠，这时两个术语显然不能互换使用，因为使用主题概念时，要涉及的是述题概念（topic—commentstructure），而使用主位概念时，要涉及的是述位概念（theme—rhemestructure）。
主题是一个语用概念，由说话者决定。
非主语成分（如宾语、状语等）都可以成为句子的主题，句子的主题要出现在句首，也可以出现在句子谓语动词之后，亦可出现在句尾。
所谓主题就是表明命题论及的实体。
2.1.2主位和主语
主位不同于传统语法中的主语（subject）。
主语指的是句子中与谓语（predicate）相对存在的成分。
它在句中一般位于动词之前，要求谓语动词与之保持一致，并需要谓语对它有所陈述。
夸克、莱昂斯、韩礼德等人把这样的成分称为“语法主语”（grammaticalsubject）。
主位是说话者讲话时心目中确定的起点，因而被称为“心理主语”，即Halliday的观点：
Psychologicalsubjectmeant‘thatofwhichtheconcernofthemessage’.Itwascalled‘spychological’becauseitwaswhatthespeakerhadinhismindtostartwith,…（1994：
31）。
主位是思维的起点，正常人的思维是靠就近联想而推演的，不相干的概念一般不太可能出现在同一思维过程中。
主位是联想的起点，述位是主位触发的联想。
谈到主位和述位二者的联系是，要涉及到标记性主位和非标记性主位（markedthemeandunmarkedtheme）两个术语。
标记性（markedness）在功能语法中立足于“盖然率”。
凡成为标记性的是特殊的，非标记性的则是一般的，后者相当于计算科学的“默认”（default）。
凡一个功能成分及其相应的形式在多数情况下出现就是非标记性的。
显然，在句子中，既充当主语又充当主位的成分，被称为“无标记主位”。
主位和主语也可能由不同的成分充当，如例
（2）Onemorninghewokeupbesideariver.中的主位是onemorning,主语却是he，主题也是he。
例
（2）Onemorning//he/wokeupbesideariver.
主位主语、主题
这种不是主语却是主位的成分，叫作“有标记主位”。
2.1.3主语和主题
主位、主语与主题（也有人称为话题）有重合现象，因为句子结构形式的首位必定是传输信息的起点，又最适合于充当语言心理活动的出发点。
但这三者分属三个不同的层面，常常分离而独立存在。
主位作为语句传输信息的起点而构成信息单位的要素，是语句传输信息的一种必要方式和功能。
主语是句子结构的主要成分，属于语言的结构形式本身。
主题作为言语评述的对象或评述内容的出发点，使句子与具体的语境紧密相联系，输入语境而成为一种语境要素。
主题—述题的切分和存在，为语言心理活动所必需，是决定主位—述位切分和主语—谓语结构形式的前提。
这三者相互区别、对立，又相互补充、制约，因而形成语言结构的各种变化和有效运用。
2.1.4充当主位的结构成分
功能语法的主位既可由名词词组（nominalgroup）体现，也可由非名词词组或短语体现，例如，连接修饰语（conjunctiveadjuncts）和情态修饰语（modaladjuncts）（Halliday1994:
48）。
像连词和关系词在结构中非得在句首出现，因而是结构性主位，但它不能穷尽主位的全部意义。
主位占小句的第一位置只能说明对主位的鉴别方法，主位的定义应是功能的，即如何按信息传递组织小句。
主位的体现方式，可以是一个或一个以上的词组或短语的复合体（groupcomplexorphrasecomplex）,但这样的主位仍为简单主位（simpletheme）（1994:
40）。
换言之，只有一个成分充当的主位是简单主位，这个成分必须是及物性系统中的一个成分（如参与者，过程或环境成分）。
鉴于结构性主位未能穷尽主位意义，韩礼德接下来提出多重性主位（multipletheme）、小句主位（clausaltheme）和谓语性主位（predicatedtheme）等观点。
多重性主位包含多个成分，这些成分体现主位的不同语义功能，具代表性的语序为：
语篇主位+人际主位+经验主位，经验主位，即主题主位出现后，便是多重主位的终结，述位的开始（1994：
53）。
小句性主位出现于小句复合体中，并列句和复合句中为首的小句总是小句性主位。
谓语通过“it+be+…”的前移也可作为复合句中的谓语性主位。
3．语篇分析
3.1主位结构分析
由于本节选（附在本文末页）是书面语篇，为了方便讨论，其主位结构分析是以原文的句号和问号来确定书写形式的句子为单位。
个别特殊的例子会再做进一步分析。
主位
主语
序号
句子
语篇
人际
经验
经验主位的标记性
经验主位与主语的关系
1
{1}
onemorning
有标记
he
不重叠
2
{2}
slowly
有标记
he
不重叠
3
{4}
he
无标记
he
重叠
4
{6}
he
无标记
he
重叠
5
{7}
awolf
无标记
awolf
重叠
6
{8}
this
无标记
he
不重叠
7
{10}
he
无标记
he
不重叠
8
{11}
had
he
无标记
he
重叠
9
{12}
he
无标记
he
重叠
10
{13}
intheafternoon
有标记
he
不重叠
11
{14}
besidethebones
有标记
asmallsackofgold
不重叠
12
{15}
so
Bill
无标记
Bill
不重叠
13
{16}
he
无标记
he
不重叠
14
{18}
he
无标记
he
不重叠
15
{19}
hislanguage
无标记
hislaughing
不重叠
16
{20}
thewolf
无标记
thewolf
不重叠
17
{21}
theman
无标记
theman
不重叠
18
{22}
how
无标记
he
不重叠
表1：
主位分析
表1中共有18个句子，对其主位分析，有几点值得讨论。
第一，有4个句子（句{3}、{5}、{9}和{17}）的主位分析没有出现在以上图表中。
按照传统语法规定，句{3}和句{9}分别属于主从复合句和并列句；而按照功能语法，它们应归为小句主位（clausaltheme）。
试看句{3}和句{9}的主位分析：
{3}
When
he
saw
aship
onthesea
he
closed
hiseyes
Theme1主位1
Rheme1述位1
textual
语篇
experiential
经验
Rheme2
experiental
经验
Theme2
Theme3Rheme3
主位3述位3
主位2
述位2
{9}
Theman
turnedback
but
thesea&theship
were
stillthere
Theme1
主位1
Rheme1
述位1
experiential
经验
Rheme2
述位2
textual
语篇
experiential
经验
Rheme3
述位3
Theme2
主位2
Theme3
主位3
以上分析表明，在小句主位结构中，对小句作了主位、述位分析之后，各小句仍可以细划分出主位、述位。
根据韩礼德（1994：
63）的观点，句{5}Avision,hetoldhimself.应归为省略小句（ellipticalclauses）。
在这个省略了的小句中，不存在主位，只存在一个简略到所谓“认同型”关系过程中的“认同者”（identifier）avision,补充完整后的小句是：
Itisavision,hetoldhimself.而句{17}Ha-ha，在小句种类中，被视为没有谓体的小句或称为无语气句（minorclause），不作主位结构分析。
第二，图表1的主位结构中有2个是多重主位。
句{11}是“人际主位+经验主位”，确切地说，是人际主位中的限定词（finite）+经验主位中的主题主位（topicaltheme）；句{15}是“语篇主位+经验主位”。
第三，对句{8}的主位分析作点补充。
原句是这样的：
Thiswasreal,hethought.从传统语法结构看，该句属于宾语从句提前的一种倒装句，hethought自然就成为后置了的主语谓语；亦或hethought属于一个插入语成分。
但从语言功能角度考虑，this应分析为主题主位，于是hethought在句中无疑表达的是一种人际功能。
第四，经验主位与主语的关系。
表1中18个句子的经验主位有12个都是由主语充当，主位和主语重叠，形成高度的一致性，因此都是无标记主位。
其中句{11}和句{15}的无标记主位都是多重主位，句{11}是一个yes/no的简单问句，由“限定词（Finite）+主语”形成“人际主位+经验主位”结构（Halliday1994:
46）。
句{15}的主位由“语篇主位+经验主位”构成。
其它6个句子的经验主位与主语不一致。
其中句{8}、{22}的经验主位属于无标记性。
前面已对句{8}有所分析，因它是一个宾语从句前置的倒装句，主位、主语显然不能一致。
句{22}是how引起的一个特殊疑问句，根据主位的组篇功能定义，how可以作经验成分的主位，但不能作传统语法中的主语。
其余4个句子（句{1}、{2}、{13}、{14}）都是有标记主位，是由经验主位中的环境成分充当。
但其他一些系统功能学者（如Thompson1996：
122）则认为，状语充当主位时的标记性没有补足语充当主位那么突出，它的标记性介于主语与补足语之间，当补足语充当主位时，是最明显的标记性主位。
值得一提的是句{14}Besidetheboneswasasmallsackofgold,likehisown.该句不同于另三个句子（他们是正常语序中的状语成分），它完整的句子实际上是一个存在句，由于把环境成分放在首位，所以用作引导词的there可省去。
第五，句中共有4个复合句（句{3}、{4}、{5}、{8}）和一个并列句（句{9}）。
各句在前面已有分析。
按照逻辑—语义关系，句{5}、{8}是投射型小句复合体，被投射的意义分别是“语辞”（locution）和“思想”（idea）。
所不同的是句{5}被投射的部分不是由完整的小句充当，而是一个省略小句。
3.2讨论：
一，以上分析表明，无论是在多重主位还是在简单主位中，表示经验意义的成分在语法结构方面并不复杂。
18个成分中有11个由1个词汇体现，5个由“修饰语+中心语”构成，2个由介词短语体现。
这些成分的简单结构与它们的无标记性（句{1}、{2}、{13}、{14}除外）是相一致的。
二，从图表中可以看出，充当经验主位的18个成分中有8个代词，这表明近1/2的小句的起点都是有照应意义的成分；这些成分在语篇的衔接和连贯方面起了很大的作用。
根据Halliday（1999:
298）的观点，代词通常传递的是已知信息，对它们所表达的意义的解释依赖的是上下文和更大的语境。
三，在进行语篇的主位结构分析过程中，笔者有两点个人不成熟的想法：
一，主位与主题不能互换，而是重叠。
朱永生先生讲到，只有当一个句子的主位纯粹由话题主位构成时，主位和主题这两个术语才能互换。
严格说来，他们不是互换，而是重叠，因为他们是一个句子的两个不同结构中的成分：
主语是句子语法结构中的一个成分，而主题是句子主述位结构中的一个成分。
尽管Halliday的主题性主位基本上是主述题分析中通常所说的主题。
二，英语句子中表示经验意义的成分可以含有一个以上的成分。
在这一点上，我们认为许余龙先生的观点更全面、更有说服力，而韩礼德的认识似乎有一定的不足，他是这样论述的：
表示经验意义的主位一定要有，且只能有一个。
Thethemealwaysincludesone,andonlyone,experientialelement.（Halliday1994:
53）,这个成分是及物性（transitivity）系统中的任何一个成分，如参与者、过程或环境成分。
在多重主位结构中，随着第一个表示“经验”意义成分（主题主位）的出现，立即表示包括其在内的主位部分结束，述位部分开始。
inanycase,theexperientialelement（thetopicalTheme）comeslast—anythingfollowingthisispartoftheRheme。
在主题性主位划分上，许余龙先生提出的修正观点：
第一，只有过程的参与者才能成为主题性主位，而并非所有表达经验意义的成分都可以成为主题性主位。
第二，主位中的经验主位部分像篇章或人际主位部分一样，也可以包含一个以上的成分。
其内部结构一般表示时间、地点、方式等伴随状况的成分在前，表示参与者（主题）的成分在后。
换句话说，在理论框架上一个句子可以具有主述位结构模式如下：
继续
结构
连接
呼语
情态
限定成分
伴随情况
话题
述位
语篇主位
人际主位
经验主位
多重主位
按照以上模式，前面图表中句{1}、{2}、{13}的主位结构重新分析如下：
句子
主位
主语
语篇
人际
经验
主题主位与主语的关系
伴随
主题
{1}
onemorning
he
he
重叠
{2}
slowly
he
he
重叠
{13}
intheafternoon
he
he
重叠
对经验成分细分成可以具有内部结构的一个成分，这与韩礼德对主位中篇章与人际成分的分析方法一致（见前面转述的韩礼德对例（6）的分析。
），因而，整个分析框架似乎更为统一和谐。
韩礼德将主位定义为“句子信息所关注的对象”。
因为在经验主位中，表达参与者的主题是句子阐述的主要对象，而表达伴随状况的主位只是提供了动作过程中的时间、地点、方式等伴随状况，是句子中的次要成分。
如上表中句{1}、{2}、{13}，我们会觉得，这三句话是在讲述he而不是讲述onemorning,slowly和intheafternoon这些伴随状况。
如此“主次”区分开来后，使主题更加明确、具体。
综观整个片段后发现，修正后的“主位”由原来的“有标记”经验主位转变为“无标记”经验主位，同时，其主题主位与主语完全重叠，与其余所有“无标记”经验主位协调一致了。
这使得全文主题更突出，结构更紧凑。
4．结语
本文主要对主位、主语和主题的基本含义加以区分、辨别，然后试就一短篇小说的节选加以主位结构分析，重点放在经验主位分析中的主题分析。
以上讨论表明，通过对语篇进行功能分析，我们能更全面、更准确地理解原文。
同时也可以通过实践应用加深对语篇的认识。
参考文献：
1.Halliday,M.A.K.1994,AnIntroductiontoFunctionalGrammar.2nded.London:
EdwardArnold.
2.Thompson,Geoff.1996,IntroducingFunctionalGrammar.1sted.London:
EdwardArnold.
3.JackLondon,LoveofLife,2000,《综合英语》
（一）。
北京：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4.胡壮麟，1994，《语篇的衔接与连贯》。
上海：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5.黄国文，2001，《语篇分析的理论与实践》。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6.黄国文，1999，《英语语言问题研究》。
广州：
中山大学出版社。
7.朱永生，1990，主位与信息分布，《外语教学与研究》第4期。
8.邱述德、臧国芝，1994，话题—述题切分与语言结构，《外国语》第4期
9.许余龙，1996，汉英篇章中句子主题的识别，《外国语》第6期
10.郎天万，1996，主位结构与话语分析，《外国语》第6期。
附：
原文节选
LoveofLife
---JackLondon（1876—1916）
{1}Onemorning,he‖wokeupbesideariver.{2}Slowlyhe‖followeditwithhiseyesandsawitemptyingintoashiningsea.{3}Whenhesawashiponthesea,‖heclosedhiseyes.{4}He‖knewtherewouldbenoship,noseainthisland.{5}Avision,‖hetoldhimself.{6}He‖heardanoisebehindhim,andturnedaround.{7}Awolf,‖oldandsick,wascomingslowlytowardhim.{8}This‖wasreal,hethought.{9}Theman‖turnedback,buttheseaandtheshipwerestillthere.{10}He‖didn’tunderstand.{11}Hadhe‖beenwalkingnorth,awayfromthecamp,towardthesea?
{12}He‖stoodupandstartedslowlytowardtheship,knowingfullwellthesickwolfwasfollowinghim.{13}Intheafternoon,he‖foundsomebonesofaman.{14}Besidethebones‖wasasmallsackofgold,likehisown.{15}SoBill‖hascarriedhisgoldtotheend.{16}He‖wouldcarryBill’sgoldtotheship.{17}Ha-ha!
{18}He‖wouldhavethelastlaughonBill.{19}Hislaughing‖soundedlikethelowcryofananimal.{20}Thewolf‖criedback.{21}Theman‖stoppedsuddenlyandturnedaway.{22}How‖coldhelaughaboutBill’sbonesandtakehisgo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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