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中国古代画论类编.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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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中国古代画论类编
中国古代画论第四编人物
历代名画记论南北时代
宋 张彦远撰
若论衣服、车舆、土风、人物,年代各异,南北有殊。
观画之宜,在乎详审。
只如吴道子画仲由便带木剑,阎令公画昭君已著帏帽。
殊不知木剑创于晋代,帏帽兴于国朝,举此凡例,亦画之一病也。
且如幅巾传于汉魏,羃离自齐、隋,幞头始于周朝,巾子创于武德。
胡服靴衫,岂可辄施于古象?
衣冠组绶,不宜长用于今人。
芒屩非塞北所宜,牛车非岭南所有。
详辨古今之物,商较土风之宜。
指事绘形,可验时代。
其或生长南朝,不见北朝人物;习熟塞北,不识江南山川;游处江东,不知京洛之盛;――此则非绘画之病也。
故李嗣真评董、展云:
“地处平原,阙江南之胜;迹参戎马,乏簪裾之仪,此是其所未习,非其所不至也。
”如此之论,便为知言。
譬如郑玄未辩樝梨,蔡谟不识螃蟹,魏帝终削《典论》。
隐居有昧药名,吾之不识,盖阙如也。
虽有不知,岂可言其不博?
精通者所宜详辩南北之妙迹,古今之名踪,然后可以议乎画。
梦溪笔谈论画人物
宋 沈括撰
相国寺旧壁画,乃高益之笔,有画众工奏乐一堵,最有意。
人多病拥琵琶者误拨下弦,众管皆发“四”字,琵琶“四”字在上弦,此拨乃掩下弦,误也。
予以为非误也。
盖管以发指为声,琵琶以拨过为声。
此拨掩下弦,则声在上弦也。
益之布置尚能如此,其心匠可知。
《国史谱》言:
“客有以《按乐图》示王维。
维曰:
此《霓裳》第三叠第一拍也。
客未然,引工按曲乃信。
”此好奇者为之。
凡画奏乐,止能画一声,不过金石管弦,岂独《霓裳曲》第三叠第一拍也!
或疑舞节及他举动拍法中,别有奇声可验。
此亦乐天诗云:
“中序擘騞初入拍”,“中序”即第七叠也。
第三叠安得有拍?
但言第三叠第一拍即知其妄也。
或说尝有人观画《弹琴图》曰:
“此弱《广陵散》也。
”此或可信。
《广陵散》有数声,他曲皆无,如拨攦声之类是也。
王仲至阅吾家画,最爱王维画《黄梅出山图》。
盖其所图,黄梅、曹溪二人,气韵神检,皆如其为人。
读二人事迹,还观所画,可以想见其人。
《名画录》:
“吴道子尝画佛,留其圆光,当大会中,对万众举手一挥,圆中运规。
观者莫不惊呼。
”画家为之自有法,但以肩倚壁,尽臂挥之,自然中规。
其笔画之粗细,则以一指拒壁以为准,自然均匀,此无足奇,道子妙处不在于此,徒惊俗眼耳。
画工画佛身光,有扁圆如扇者,身侧则光亦侧,此大谬也。
渠但见雕木佛耳,不知此光常圆也。
又有画佛光尾向后,谓之顺风光,此亦谬也。
佛光乃定果之光,虽劫风不可动,岂常风能动哉!
图画见闻志论画人物
宋 郭若虚撰
论衣冠异制
自古衣冠之制,荐有变更,指事绘形,必分时代,袞冕法服,《三礼》备存,物状实繁,虽可得面载也。
汉魏以前,始戴幅巾;晋宋之世,方用羃[(罢-去)+離]。
后周以三尺皁绢向后环带幞发,名折上巾,通谓之幞头。
武帝时裁成四脚。
隋朝惟贵臣服黄绫纹袍,乌纱帽,九环带,六合靴。
次用桐木黑漆为巾子,裹于幞头之内,前系二脚,后坐二脚,贵贱服之而为乌纱渐废。
唐太宗尝翼善冠,贵臣服进德冠。
至则天朝以丝葛为幞头巾子以赐百官。
开元间始易以罗,又别赐供奉官及内臣圜头宫样巾子。
至唐末方用漆纱裹之,乃今幞头也。
三代之际,皆衣襴衫。
秦始皇时,以紫绯绿袍为三等品服,庶人以白。
《国语》曰:
“袍者朝也,古公卿上服也。
”至周武帝时以下加襴。
唐高宗朝给五品已上随身鱼,又敕品官紫服金玉带,深浅绯服并金带,深浅绿服并银带,深浅青服并鍮石带,庶人服黄铜铁带。
一品以下,文官带手巾、算帒、刀子礪石,武官亦听。
睿宗朝制武官五品已上带七事跕蹀,开元初复罢之。
晋处士冯翼衣布大袖,周缘以皁,下加襴,前系二长带。
隋唐朝野服之,谓之冯翼之衣,今呼为直裰。
又《梁志》有袴褶以从戎事。
三代已前,人皆跣足。
三代已后,始服木屐。
伊尹以草为之,名曰履。
秦世参用丝革。
靴本胡服,赵灵王好之,制有司衣袍者宜穿皁靴。
唐代宗朝,令宫人侍左右者,穿红锦靿靴。
凡在经营,所宜详辨。
至如阎立本图昭君妃虏戴帷帽以据鞍,王知慎画梁南郊有衣冠而跨马。
殊不知帷帽创天隋代,轩车废自唐朝,虽弗害为名纵,亦丹青之病耳。
论妇人形象
历观古名士金童玉女及神仙星官中有妇人者,貌虽端严,神必清古,自有威重俨然之色,使人见则萧恭有归仰之心。
今之画者,但贵其姱丽之容,是取悦于众目,不达画之理趣也。
观者察之。
故事拾遗
阎立本 唐阎立本至荆州,观张僧繇旧迹,曰:
“定虚得名耳。
”明日又往,曰:
“犹是近代佳手。
”明日往,曰:
“名下无虚士。
”坐卧观之,留宿其下,十余日不能去。
吴道子 开元中将军裴旻居丧,诣吴道子,请于东都天宫寺画神鬼数壁,以资冥助。
道子答曰:
“吾画笔久废,若将军有意,为吾缠结舞剑一曲,庶因猛励以通幽冥。
”旻于是脱去縗服,若常时装束,走马如飞,左旋右转,掷剑入云,高数十丈,若电光下射,旻引手执鞘承之,剑透而入。
观者数千人,无不惊悚。
道子于是援毫图壁,飒然风起,为天下之壮观。
道子平生绘事得意,无出于此。
周昉 唐周昉善属文,穷丹青之妙,多游卿相间,贵公子也。
兄皓善骑射,随哥舒斡征吐番收石堡城,以功为执金吾。
德宗建章明寺,召皓云:
“闻卿弟善画,欲使之画章明寺壁,卿特为言之。
”又经数月,再召之,昉乃就事。
落土之际,都人士庶观者以其万数。
其间鉴别之士,有称其善者,或指其瑕者,昉随日改定,月余是非语绝,无不叹其神妙。
郭汾阳婿赵纵侍郎尝令韩幹写真,众称其善,后复请昉写之,二者皆有能名。
汾阳尝请二画张于坐侧,未能定其优劣。
一日赵夫人归宁,汾阳问曰:
“此画谁也?
”云:
“赵郎也。
”复曰:
“何者最似?
”云:
“二画皆似,后画者为佳。
盖前画者空得赵郎状貌,后画者兼得赵郎情性笑言之姿尔。
”后画乃昉也。
汾阳喜曰:
“今日乃决二子之胜负。
”于是令送锦采数百疋以酬之。
昉平生画墙壁卷轴甚多,贞元间,新罗人以善价收置数十卷,持归本国。
钟馗样 昔吴道子画钟馗,衣蓝衫,鞹一足,眇一目,腰笏巾首而蓬发,以左手捉鬼,以右手抉其鬼目,笔迹遒劲,实绘事之绝格也。
有得之以献蜀主者,蜀主甚爱重之,常挂卧内。
一日召黄筌令观之。
筌一见称其绝手。
蜀主因谓筌曰:
“此钟馗若用拇指掐其目则愈见其有力。
试为我改之。
”筌遂请归私室,数日,看之不足,乃别张绢素画一钟馗,以拇指掐其鬼目。
翌日,并吴本一时献上。
蜀主问曰:
“向止令卿改,胡为别画?
”筌曰:
“吴道子所画钟馗,一身之力,气色眼貌,俱在第二指,不在拇指,以故不敢辄改也。
臣今所画者虽不逮古人,然一身之力,并在拇指,是敢别画耳。
”蜀主叹赏久之,仍以锦帛鋈器,旌其别识。
东坡论人物传神
宋 苏轼撰
传神记
传神之难在目,顾虎头云:
传神写影,都在阿睹中。
其次在颧颊。
吾尝于灯下顾自见颊影,使人就壁模之,不作眉目,见者皆失笑,知其为吾也。
目与颧颊似,余无不似者,眉与鼻口可以增减取似也。
传神与相一道,欲得其人之天,法当于众中阴察之。
今乃使人具衣冠坐,注视一物,彼敛容自持,岂复见其天乎?
凡人意思各有所在,或在眉目,或在口鼻。
虎头云:
颊上加三毛,觉精采殊胜。
则此人意思,盖在须颊间也。
优孟学孙叔敖抵掌谈笔,至使人谓死者复生,此岂举体皆似,亦得其意思所在而已。
使画者悟此理,则人人可以为顾陆。
吾尝见僧惟真画曾鲁公初不甚似,一日往见公,归而喜甚,曰:
吾得之矣。
乃于眉后加三纹,隐约可见,作俯首仰视,眉扬而頞蹙者,遂大似。
南都程怀立众称其能,于传吾神大得其全,怀立举止如诸生,萧然有意于笔墨之外者者也,故以吾所闻助发云。
书吴道子画后
知者创物,能者述焉,非一人而成也。
君子之于学,百工之于技,自三代历汉至唐而备矣。
故诗至于杜子美,文至于韩退之,书至于颜鲁公,画至于吴道子,而古今之变,天下之能事毕矣。
道子画人物,如以灯取影,逆来顺往,旁见侧出,横斜平直,各相乘除,得自然之数,不差毫末。
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所谓游刃余地,运斤成风,盖古今一人而已。
余于他画,或不能必其主名,至于道子,望而知其为真为伪也。
然世罕有真者,如史全叔所藏,平生盖一二见而已,元丰八年十一月七日书。
海岳论人物画
宋 米芾撰
顾恺之《维摩诘天女飞仙》在余家。
《女史箴》横卷在刘有方家。
已上笔彩生动,髭发秀润。
《太宗实录》载购得顾笔一卷。
今士人之家收得唐摹顾笔《列女图》至刻板作扇,皆得三寸余人物,与刘氏《女史箴》一同。
吾家《维摩天女》长二尺,《名画记》所谓小身维摩也。
戴逵《观音》在余家,天男相无髭皆贴金。
苏氏《古贤像》十人一卷,衣纹自非晋笔。
蒋长源字仲永收《宣王姜后免冠谏图》,宣王白帽,此六朝冠也。
《王戎象》原在余家,易《李邕帖》与吕端问,已上皆假顾恺之笔,余以《怀素帖》易于王诜字晋卿家。
《梁武帝翻经象》在宗室仲忽处,亦假顾笔。
《天帝释象》在苏泌家,皆张僧繇笔也。
张笔天女宫女面短面艳,顾乃深靓为天人相。
武帝作居士服,反唇露齿。
宫女四人擎花,后四武士持戈剑,发如神也。
余家收《英布象》,类六朝时石刻。
苏氏《种瓜图》绝画故事,蜀人多作此等画工甚,非严立本笔,立本画皆著色而细销银作月色布地。
今人收得便谓之李将军思训,皆非也。
江南李生多有之,以内合同印集贤院印印之,盖收远物或是珍贵。
王维画《小辋川图》摹本笔细,在长安李氏,人物好,此定是真。
若比世俗所谓王维全不类,或传宜兴杨氏本上摹得。
张修字诚之少卿家有《辟支佛》,下画王维、仙桃巾、黄服,合掌顶礼,乃是自写真,与世所传关中十大弟子真法相似,是真笔。
世俗以蜀中画《骡网图剑门关图》为王维甚众。
又多以江南人所画《雪图》命为王维。
但见笔清秀者即命之。
如苏之纯家所收《魏武读碑图》亦命之王维。
李冠卿家小卷亦命之维,与《读碑图》一同,今在余家。
长安李氏《雪图》与孙载道字积中家《雪图》一同命之为王维也。
其他贵侯家不可胜数,谅非如是之众也。
文彦博太师《小辋川》拆下唐跋,自连真还李氏,一日同出,坐客皆言太师者真。
唐张彦远《名画记》云:
类道子。
又云:
云峰石色,绝迹天机,笔思纵横,参于造化。
孙图仅有之,余未见此趣。
苏轼子瞻家收吴道子画佛及侍者《志公》十余人,破碎甚而当面一手精采动人,点不加墨,口浅深晕成,故最如活。
薛绍彭家《三天女》谓之顾恺之,实唐初画。
邵必家《维摩文殊》六朝画。
《西山十二真君》亦其次。
题为阎立本。
今人绝不画故事,则为之人又不考古衣冠,皆使人发笑。
古人皆云某图是故事也。
蜀人有晋唐余风,国初已前多作之,人物不过一指,虽乏气格亦秀整。
林木皆用重色,清润可喜,今绝不复见矣。
王防字元规家《二天王》,皆是吴之入神画,行笔磊落挥霍如蓴菜条圜润折算,方圆凹凸,装色如新,与子瞻者一同。
李公麟字伯时家《天王》虽佳,细弱无气格,乃其弟子辈作。
贵侯家所收,率皆此类也。
宗室令穰字大年处《天蓬》亦真吴笔。
周穜字仁熟家《大悲》亦真。
今人得佛则命为吴,未见真者。
唐人以吴集大成而为格式,故多似,尤难鉴定。
余白首止见四轴真笔也。
蔡骃子骏家收《老子度关》,山水、林石、车从、关令尹喜皆奇古。
老子乃作端正塑像,戴翠色莲花冠,手持碧玉如意。
此盖唐为之祖,故不敢其真容。
汉画老子于蜀郡石室,有圣人气象,想去古近当是也。
又收《吴王斫鲙图》,江南衣纹、金冠、右衽、红衫,大榻上背擦两手。
吴王衣不当右衽。
济州破朱浮墓,有石壁上刻车服人物平生,随品所乘。
曰府君作令时。
车是曲辕驾其尾,车轮略离地,上一盖,坐一人,三梁冠,面与马尾平对,自执绥,马有帬遮其尾,一人御。
又曰作京兆尹时。
四马辕小曲车差高,盖下坐仪卫多有,曰鲜明队,又某队,队十人,骑马作一队,内一队背持铙,多不能纪也,从者皆冠。
古人图画无非劝戒,今人撰《明皇幸兴庆图》,无非奢丽,《吴王避暑图》重楼平阁,徒动人侈心。
王端学关同,人物益入格。
元霭传真有神采。
孙知微作星辰多奇异,不类人间所传,信异人也。
然是逸格,造次而成,平淡而生动,虽清拔,笔皆不圜,学者莫及。
然自有瓌古圆劲之气。
画龙有神采不俗也。
杨胐学吴生点睛髭发有意,衣纹差圆,尚为孙知微逸格所破。
武岳学吴有古意,子洞清元作佛像罗汉,善战掣笔,作髭发尤工。
天人画壁,发彩生动,然绢素画以粉点眼,久则失落,使人惜之。
南岳后殿壁天下奇笔。
关中小孟谓之今吴生,以壁画笔上绢素,一一如刀划。
道子界墨讫则去,弟子装之色。
盖本笔再添而成,唯恐失真,故齐如划。
小孟只见壁画不见其真,至于点睛皆用浓墨,愈光愈失,神采不活。
又画人面,耳边地阔,口鼻眼相近。
武宗元亦然。
以吴生画其手多异,然本非用意各执一物,理自不同。
宗元乃为《过海天王》二十余身,各各高呈,似其手各作一样。
一披之犹一群打令鬼神,不觉大笑,俗以为工也。
李公麟病右手三年,余始画。
以李尝师吴生终不能去其气。
余乃取顾高古,不使一笔入吴生。
又李笔神采不高,余为目睛面文骨木,自是天性,非师而能。
以俟识者,唯作古忠贤像也。
江南周文矩士女一如昉,衣纹作战笔,此盖布纹也。
惟以此为别。
昉笔秀润匀细。
沈括存中收唐人壁画两大轴。
或一手一面,或半身,是学者记其难处,遂题为真。
苏洎及之处收古《茴香》一枝,耆字国老题为阎令画。
宝月所收李成四幅,路上一才子骑马,一童随,清秀如王维画《孟浩然》。
成作人物不过如是。
他图画人物丑怪,赌博、村野、如伶人者,皆许道宁专作成时画。
(《画史》)
写像秘诀
元 王绎撰
凡写像须通晓相法。
盖人之面貌部位,与夫五岳四渎,各各不侔,自有相对照处,而四时气色亦异。
彼方叫啸谈话之间,本真性情发见,我则静而求之。
默识于心,闭目如在目前,放笔如在笔底,然后以淡墨霸定,逐旋积起,先兰台庭尉,次鼻准,鼻准既成,以之为主。
若山根高,取印堂一笔下来;或不高不低,在乎八九分中,则侧边一笔下来。
次人中,次口,次眼堂,次眼,次眉,次额,次颊,次发际,次耳,次发,次头,次打圈,打圈者面部也。
必宜如此,一一对去,庶几无纤毫遗失。
近代俗工胶柱鼓瑟,不知变通之道,必欲其正襟危坐如泥塑人,方乃传写,因是万无一得,此又何足怪哉?
吁!
吾不可奈何矣!
采绘法
凡面色:
先用三朱腻粉、方粉、藤黄、檀子、土黄、京墨合和衬底,上面仍用底粉薄笼,然后用檀子墨水斡染。
面色白者粉入少土黄、胭脂,不用胭脂三朱。
红者前件色入少土朱。
紫堂者粉檀子老青入少胭脂。
黄者粉土黄入少土朱。
青黑者粉入檀子土黄老青各一点,粉薄罩檀墨斡。
已上看颜色清浊加减用,又不可执一也。
口角胭脂淡,如要带笑容,口角两笔略放起。
眼中白染瞳子外两笔,次用烟子点睛,墨打圈,眼稍微有摺,便笑。
口唇上胭脂蓦。
鼻色红胭脂微笼。
面雀斑淡墨水斡,麻檀水斡。
发色墨者依鬓发渲,紫者檀墨间渲,黄红者藤黄檀子渲。
发先用墨染,次用烟子渲,有间渲、排渲、乱渲,当自取用。
手指甲先用胭脂染,次用粉染根。
凡染妇女面色,胭脂粉衬薄粉笼,淡檀墨斡。
凡染法:
白纸上先染后却罩粉,然后再用染提掇;绢则先衬背后。
凡调合服饰器用颜色者:
绯红用银朱紫花合。
桃红用银朱胭脂合。
肉红用粉为主,入胭脂合。
柏枝绿用枝条绿入漆绿合。
墨绿用漆绿入螺青合。
柳绿用枝条绿入槐花合。
官绿即枝条绿是。
鸭头绿用枝条绿入高漆绿合。
有下白用粉入京墨合。
柳黄用粉入三绿标并少藤黄合。
鹅黄用粉入槐花合。
砖褐用粉入槐花、螺青、土黄标合。
艾褐用粉入槐花、螺青、土黄、檀子合。
鹰背用褐粉入檀子、烟墨、土黄合。
银褐用粉入藤黄合。
珠子褐用粉入藤黄、胭脂合。
藕丝褐用粉入螺青胭脂合。
露褐用粉入少土黄、檀子合。
茶褐用土黄为主,入漆绿、烟墨、槐花合。
麝香褐用土黄、檀子入烟墨合。
檀褐用土黄入紫花合。
山谷褐用粉入土黄标合。
枯竹褐用粉土黄入檀子点合。
湖水褐用粉入三绿合。
葱白褐用粉入三绿标合。
棠梨褐用粉入土黄、银朱合。
秋茶褐用土黄入三绿、槐花合。
油里墨用紫花土黄入烟墨合。
玉色用粉入高三绿合。
鮀色用粉漆绿标墨入少土黄合。
氁子用粉、土黄、檀子入墨一点合。
蓝青用三青主高三绿合。
金黄用槐花粉入胭脂合。
雅青用苏青衬螺青合罩。
鼠毛褐用土黄粉入墨合。
不老红用紫花、银珠、檀子合。
葡萄褐用粉入三绿紫花合。
丁香褐用肉红为主,入少槐花合。
杏子绒用粉墨螺青入檀子合。
氁绫用紫花底紫粉搭花样。
番皮用土黄、银朱合。
鹿胎用白粉底紫花样。
水獭氈用粉土黄合。
牙笏用好粉一点土黄粉凝。
皁鞾用烟标。
柘木交椅用粉、檀子、土黄、烟墨合。
金丝柘同上不入墨。
紫袍用三青、胭脂合,其余不能一一备载,在对物用色也。
凡合用颜色:
细头青,二青,三青,深中青,浅中青,螺青,苏青。
二绿,三绿,花叶绿,枝条绿,南绿,油绿,漆绿。
黄丹,飞丹。
三朱,土朱,银朱。
枝红,紫花。
藤黄、槐花,削粉,石榴果,绵胭脂,檀子。
其檀子用银朱浅入老胭脂。
写真古诀
写真之法,先观八格,次看三停。
眼横五配,口约三匀。
明其大局,好定寸分。
八格解:
相之大概不外八格:
田、由、国、目、甲、风、申八字。
面扁方为田,上削下方为由。
方者为国。
上方下大为用。
倒挂形长是目。
上方下削为甲。
腮阔为风,上削下尖为申。
三庭解:
发际至印堂为上庭,印堂至鼻准为中庭,鼻准下一笔至地角为下庭,谓之三庭。
五配三匀解:
山根约一眼之位,两鱼尾约两眼之位,共成五,谓之五配。
两赜约两口之位,共成三,谓之三匀。
收放用九宫格法
作书九宫九九八十一格,收小即所以放大,将全面眶格画于大九宫格内,上顶发际,下齐地角,即用小九宫一个收小,便丝毫不爽。
格须斩方。
九宫格收放法,只以能画后用之,若初学当熟习起手诀,目力方准。
(《辍耕录》)
衡山论画人物
明 文征明撰
画人物者不难于工致而难于古雅,盖画至人物辄欲穷似,则笔法不暇法也。
初阅此卷,以为元人笔,比及见右军羽客晤语之状,则人物各一度,变化无端,不知右军羽客晤对之寄,抑子畏用笔之奇,盖两相吻合耳。
(《穰梨馆过眼录·题唐寅右军换鹅图卷》)
……伯时之画,论者谓出于顾、陆、张、吴,集众长以为己有,能自立意,不蹈袭前人,而阴法其要。
其成染精致,俗工或可学,至于率略简易处,终不及也。
……(《莆田集·题李龙眠孝经相》)
竹嫩论画人物
明 李日华撰
每见梁楷诸人写佛道诸像,细入毫发,而树石点缀则极洒落,若略不住思者,正以像既恭谨,不能不借此以助雄逸之气耳。
至吴道子以描笔画首面肘腕,而衣纹战掣奇纵,亦此意也。
(《紫桃轩又缀》)
红雨楼题画人物
明 徐[火+勃]撰
画人物最难,画美人为尤难。
绮罗珠翠,写入丹青俗,故鲜有此技名其家者。
吴中惟仇实父、唐子畏擅长。
实父作《箜篌美人》,淡妆浓抹,无不纤毫脂粉气。
且文寿承书其后,笔工词丽,譬之苕华琰琬,各成其美矣。
(《红雨楼题跋》)
天形道貌画人物论
明 周履靖撰
智者创物,能者述焉。
君子之于学,百工之于艺,自三代历汉至唐,广大悉备。
故诗至李杜,文至韩柳,书至钟王,画至吴曹,而古今之意趣、天下之能事尽矣。
吴之人物,似灯取影,逆来顺往,意见叠出,横斜平直,各相乘除。
得自然之数,不差毫末。
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
所谓游刃余地,运斤成风,盖古今一人而已。
是谓吴曹二体,学者取宗。
按唐张彦远《历代名画记》云:
称北齐曹仲达者,本曹国人,最工画梵像,是为曹,唐吴道子曰吴。
吴之笔,其势圆转而衣褶飘举;曹之笔,其体叠而衣摺紧窄。
故后辈称之曰:
吴带当风,曹衣出水。
又曰:
画人物画衣纹,用笔全类于书,贵乎笔力,在乎柔中生刚,画近若远,思存远至。
若毫厘分寸,须见笔力。
如汉家古篆法,大小相登,最忌鼠尾。
面貌要有骨肉,须发不宜排列整齐,却在不失体制,活相为难,须见有根生苗之意。
亦在密处密,疏处疏,疏密自有一种妙处。
夫描者骨也,着色者肉也,有骨有肉方妙。
学画者,要知其描法,如学写字先楷面后草也。
有重大而条畅者,有缜密而劲健者,勾绰纵掣,理无妄下,以状高深倾斜卷摺飘举之势。
又曰:
人物发分贵贱气貌,朝代衣冠。
释门则有善功方便之类,道流发具修真度世之范,帝王当崇上圣天日之表,外夷应得慕华钦顺之情,儒贤即见忠贤礼义之风,武士固多勇悍雄烈之状,隐逸须识肥遁高世之节,贵戚盖尚纷华侈靡之丰,公侯须明威福严重之体,鬼神作丑□驰□之形,仕女宜秀色美丽之貌,田家自有淳厚朴野之真。
恭驁愉惨,又在其间,又在其间矣。
又云:
人物有行立坐卧,古怪秀雅。
古如苍松老柏,不食烟火之像;怪如奇石崚嶒,迥非世人之姿;秀如金玉,雅如芝兰。
古怪可施于山林隐逸,秀雅可施于馆阁公卿。
或独坐平原,或支颐蓬户;或闲步于水边,或眺望于岩岫;或倚楼作沉吟之状,或凭栏为赏玩之容;或携童策杖于溪桥,或拉友散步于丘壑;或振衣于高岗,或偃息于林麓;要各随寓意闲适,无得莽意乱挥。
或对奕山堂,则作苦思解胜之态;或畅饮台榭,则作欢呼颠倒之容。
独坐则有忘世之襟度,长啸则有物外之情怀。
写村妇老翁,提携稚子,则有闾阎顾盼之情。
画耕夫竖牧,则有不识不知之意。
若乃羽士高人,则有乘风吸露、披霞戴月、不染尘埃之气。
先须定意,然后下笔。
衣摺所贵,顺适简畅,最忌繁乱鄙俗,要当师一人之法足矣。
着色描法,其纹用肥,又要影见。
解要浓染,斡要淡开。
解又要细,惟吴装描用钉头鼠尾。
其细背衬颜色,面上依描法,随其粗肥开之。
水墨须要笔法硬健雄壮,或粗大墨浓亦可。
白描要洁净匀细不滞。
但人物中惟手足最难画,何也?
手足具于人身,一有弗得于法,则失于拘挛跛残者多矣。
凡手之所执持,足之行立,取法于人身,动履无差,屈伸不爽。
衣摺描法:
更有十八种:
一曰高古游丝描,用十分尖笔,如曹衣纹;二曰如周举琴弦描;三曰如张叔厚铁线描;四曰如行云流水描;五曰马和之、顾兴裔之类马蝗描;六曰武洞清钉头鼠尾描;七曰人多混描;八曰如马远、夏圭用秃笔撅头钉描;九曰曹衣描,即魏曹不兴也;十曰如梁楷尖笔细长撇捺折芦描;十一曰吴道子柳叶描;十二曰用笔微短,如竹叶描;十三曰战笔水纹描;十四曰马远、梁楷之类减笔描;十五曰粗大减笔枯柴描;十六曰蚯蚓描;十七曰江西颜辉橄榄描;十八曰吴道子观音枣核描。
其画面像,更有分数,九分、八分、七分、六分、五分、四分、三分、二分、一分之法。
其背像用之亦少,惟画神佛,欲其威仪庄严尊重矜敬之理,故多用正像,盖取其端严之意也。
画山水人物,若溷然用其正像,则板刻而近俗态,恐未尽善。
顾恺之曰:
四体妍媸本无关于妙处,传神写像,正在阿睹物中。
此不惟写真为然,虽画人物,其精粹玄奥,神采俱发于两目,使或失其宜则无神,恰成傀儡之状矣。
可不慎哉!
画人物之鼻,亦须高耸丰隆则近古。
画目发要方,则丰雅耐观,写睛先要打圈,然后用淡墨点之则有神气。
画口须微起则疏疏乃得飘逸潇洒之度。
手要纤秀,亦要粗老,因人而施。
如帝王卿相,高人羽士,美女童子,则贵纤秀;其壮士勇夫,农人樵夫,必须苍古为是。
其掌大可掩半面,足长过手半分。
身之长短,以面为准,立七坐三为则。
后之学者,若能熟玩于是,则画法之玄奥,斯诚为得矣。
眉公论画人物
明 陈继儒撰
《女史箴》余见于吴门,向来谓是顾恺之,其实宋初笔。
箴乃高宗书,非献之也。
古人画人物,上衣下裳,互用黄、白粉、青、紫四色,未尝用绿色者,盖绿近妇人服色也。
琴囊或紫或黄十色而已,不用他色。
(《妮古录》)
明画录论画人物
清 徐沁撰
叙曰:
东坡论画不求形似,至摹壁上灯影,得其神情,此特一时嬉笑之语。
若夫造微入妙,形模为先,气韵精神,各变其极,如颊上三毛,传神阿睹,岂非酷求其似乎?
至于传写古事,发合经史,衣冠器具,时各不同。
吴、阎名手,尚不免仲由带木剑,明妃著帏帽之讥,况下此者乎?
有明吴次翁一派,取法道元。
平山滥觞,渐沦恶道。
仇氏专工细密,不无流弊。
近代北崔南陈,力追古法,所谓人物近不如古,非通论也。
(《明画录》)
传神秘要
清 蒋骥撰
传神最大者令彼隔机而坐,可远三四尺许,若小照可远五六尺许,愈小愈宜远。
画部位或可近,画眼珠发宜远。
凡人相对而坐,近在一二尺,则相视不用目力,无力则无神;若远至丈许,或至数丈,人愈远相视愈有力,有力则有神。
且无力之视,眼皮垂下,有力之视,眼皮撑起。
画者须于未画部位之先,即留意其人,行、止、坐、卧、歌、呼、谈、笑,见其天真发现,神情外露,此处细察,然后落笔,自有生趣。
点睛取神法
点睛取神,尤宜高远,凡人眼向我视,其神拘。
眼向前视,其神广。
所谓拘者,拘于尺寸之地,只有一面。
广则上下四方皆其所目睹耳。
画眼皮用笔得其轻重,亦取神之要处。
凡人有意欲画照,其神已拘泥。
我须当未画之时,从旁窥探其意思,彼以无意露之,我以有意窥之。
意思得即记在心上。
所谓意思,青年者在烘染,高年者在皱纹。
烘染得其深浅高下,皱纹得其长短轻重也。
若令人端坐后欲求其神,已是画工俗笔。
宋陈造曰:
著眼于颠沛造次,应对进退,颦笑适悦,舒急倨敬之顷,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