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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光出鞘
圣光出鞘
##正文
###骑士的故事——谦卑
如果你问暴风城里哪个地方最美?
浪漫的人会说是花园,快乐的人会说是广场,虔敬的人会说是教堂;但如果问哪里最阴沉昏暗,我想绝大多数人,都会告诉你:
“是已宰的羔羊!
”
是的,那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仿佛终日不见阳光。
我在那地方当酒保已经整整七年,在七年里,我见过太多的酒鬼、流浪汉、穷光蛋还有妓女、当然更多的是一些不知所谓,让人难以理解的人。
在那些不知所谓的人中,海宁绝对算得上当中最特别的一个。
海宁是个贵族,家世虽然并非很显赫,然而祖上的积累,足以让他安稳的度过余生,找个太太,结婚生子,而他本人也是暴风城里出名的英俊小伙,再加上人又谦虚上进,一直很得赏识,从参加训练,到成为一名圣骑士,花的时间比大多数人都要短。
由于父母去世早,让他年少多金,英俊出众,这样的小伙怎能不让女人喜欢?
爱慕他的姑娘们实在太多。
让人羡慕。
然而就在前段时间,他居然完成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真是难以置信。
说起来,那天早上我下班回去,发现银行门口聚集着一大群人。
凑过去一看,是海宁正在大声说话。
他看上去很正常,修剪整齐的头发,穿着他平日里穿的最多的那件白色短衫,神态很平和,一点儿不像受了什么刺激。
但是说的居然是抨击政府,质疑信仰的说话。
虽然很快就有卫兵来阻止他,把他生拉硬拽的拖到了一边。
但那应该是最后一次人们看见他正常的模样。
现在他的外号叫疯狗。
每天穿梭于街巷,街头斗殴,小偷小摸,没有他不管的。
甚至听说他还跑去找圣骑士训练师理论,气的那个一贯赏识他的可怜老家伙几乎晕倒。
而我从酒吧客人嘴里听到的言论,联想到是从一个圣骑士的口中说出,那简直是大逆不道的。
海宁怀疑现在人们所奉行的圣光教义,他质疑了自己从长久以来所一直信仰的东西。
甚至跑到市政议员那里去抨击联盟的现行政策;更多时,他在广场上大声呼喊,像个疯子一样,跟偶尔停下脚步听他说话的人,讲述他心中所想的那些东西。
“真是离经叛道!
我真的难以想象那个谦逊的海宁,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虽然,我也曾经怀疑过,仅仅依靠信仰的力量,能否在这个昏暗的世道拯救我们。
但是像他那样说出来,也实在太过疯狂了点。
”出了名的老好人蒙多这样说道。
“是啊,听听他都说了些什么啊。
真像只疯狗一样。
时局政治是我们这些小人物有资格评论的吗?
而且他居然敢狂妄的跑去教训自己的老师。
这小子肯定是脑子坏掉了。
”不学无术的瘸腿杰拉德幸灾乐祸的说道。
“唉,海宁那个小可怜,一定是哪个姑娘伤害了她。
有机会我要让他知道,世界上的好女人多的是。
”又老又丑的妓女拉里斯又在自鸣得意。
她的话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笑声突然停下了,我抬起头,看见海宁站在门口,头发乱糟糟,衣服还是那件衣服,却已经破了好几处,袖口也被撕烂了。
“有人看见格林进来没?
”海宁问道。
他说的格林是一个男孩,本来有个幸福的家庭,不过父母双亡后变得无人管教,也不肯去孤儿院,现在他外号“老鼠”,算得上是暴风城里最无耻,最无赖的一个小流氓,从来不知道羞耻为何物的家伙,从面包店里被打出来,一边被打一边还要把嘴里的面包吞下。
掀起姑娘们的裙子,偷走行人的钱包。
上一次被一个愤怒的军官差点给活活打死,是海宁把他救下来,然后把被打得半死的他送去了医生那里救治。
“没有看见老鼠,倒是看见一只疯狗。
”杰拉德自以为幽默的讥笑着海宁。
“没有人看见他吗?
”海宁又问了一句。
“看见了,但我就不告诉你。
你这只疯狗,今天有没有跑去给议员老爷们提意见啊。
看你这样子,刚给轰出来吧,啊?
哈哈……”杰拉德得意的凑过去,露出一嘴黄牙。
他没笑出几下,一声巨响之后,杰拉德晕在地上,大家回过神来,海宁抬起的手才刚刚放下。
“这是对你狂妄的制裁。
”海宁低着头说道。
过了一会,杰拉德回过神来,站起来扑了上去,拽着海宁的手大骂:
“制裁我?
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无耻的傻瓜。
你以为你自己是谁。
你有资格制裁谁?
你看看你这副模样!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你有资格来教训我吗!
你以为自己算老几!
”杰拉德很久没有这样歇斯底里了,他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我再问一次,有人看见格林吗?
”海宁甩开了杰拉德的胳膊,用凌厉的目光瞪视着他,直到他不敢说话后,继续问道。
这时有人伸出手,指了指店堂的角落,看过去,“老鼠”正躲在那瑟瑟发抖。
“来,跟我回家。
”海宁伸出手,却被“老鼠”用手打开了。
海宁笑了,只有笑的时候,他那胡子拉碴的脸上,一塌糊涂的脸上,隐约还有点他英俊模样的轮廓。
他什么也没说,从怀里掏出一个面包,递给了“老鼠”,还有一条手帕。
“今后别把偷来的钱包再丢进阴沟里了,知道么?
那样去拾起来的时候,会很麻烦的。
全身都会被弄脏。
钱包我已经替你还给失主了。
晚上愿意,来我家吃个饭吧。
”海宁笑着说完,笑着离开。
走前,他来到吧台,递过来一个金币,压低声音说:
“晚上麻烦你帮我带他来我家。
”
我接过金币,将之抛过头顶,然后用手接住,放进了衬衣口袋。
晚上,我带着“老鼠”去海宁的家。
这是在富人区的一栋精致的房子。
当初海宁通过圣骑士测试之后,我曾经去参加过他父亲举办的小宴会。
对里面的陈设印象深刻,虽然没有太多名贵的东西,但是显然很有品位。
对了,别看我混迹于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群之中,我的人缘一向不错。
眼光也还凑合。
因为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开口,什么时候闭嘴。
所以听过见过的,比很多人都还要多。
然而这座宅院除了外观没变,里面的一切居然全变了,或者说全没了。
沙发、盆栽、壁画、还有那些艺术摆设,全都没了。
只有空空的房间和一张桌子,几张凳子。
海宁显然等候已久,他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桌上是热气腾腾的晚饭。
“老鼠”狼吞虎咽,我也吃了一些,海宁却似乎一点都吃不下,只是坐在那里看着“老鼠”,眼神像是一个看着孩子的父亲一般。
“今后就住这里吧,如果喜欢的话,虽然现在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品外,什么也没有了。
”海宁笑着帮“老鼠”擦去了嘴边的油。
虽然我跟海宁来往很少,对于他邀请我来的原因也全不清楚,但我实在无法想象有什么理由,让一个小流浪汉住在自己的家中,而空荡荡的房间里那些东西又到底去了哪里。
“老兄,我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海宁示意我跟他出去。
我点点头。
庭院里,我们坐在长凳上,月亮的光洒在地上,安静而祥和。
“我就快要死了。
”海宁缓缓地说。
“你说什么?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就快要死了,是绝症,无药可救。
”海宁用更和缓的语气说道。
“这不可能,你还那么年轻。
”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健康无比的年轻人已然身患绝症。
“是真的,我前段时间老是吐血,去医生那里诊断后,得知了这一切,我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他笑着说。
“那么,你之前整天出没于鱼龙混杂的场所,管那些与你无关的闲事,以及去和你的老师讨论关于圣光的信仰,还有对政府工作的意见,都是因为你不久于人世,请原谅我的冒昧,这是你自暴自弃的表现吗?
”我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我前所未有的清晰感到圣光的力量在我身上体现,那让我充满了热情和力量。
忘记了一切病痛。
但就像你疑虑的那样,我抛弃了圣骑士该有的隐忍。
变得异常狂妄,大胆的抨击,不断的质疑,去管一些看似乎与我无关的“闲事”。
那全是因为我思考着我作为一个圣骑士。
我的力量究竟应该用在何处,我能改变什么吗?
”他说道。
“那你现在有答案了吗?
”我问道。
“有,其实大家都看到了,我能改变的实在太少,我的意见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听取。
大家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
我甚至连一个孩子,都没能让他生活的更幸福。
”他说。
“对不起,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我说道。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把小格林托付给你照顾吗?
你愿意的话,我的剩余财产全部都属于你,这房子也是,虽然那些物件和大部分的财产,我都已经捐献给了政府。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我却心头一惊。
“你明明对政府的政策不满,为什么还要把大部分财产都捐献出来,还有,我又有哪点值得你信任和托付?
”我不解,我迫不及待的问他。
“有些事,努力过了,如果事情还是不能满意,我们却还是要去做。
面对命运,面对难以改变的力量和强势,我们只能谦卑的选择接受,但接受,我不认为是认同。
我们还是可以在心中,明了自己的抉择不是吗?
至于我为何信任你,托付你,只因为我相信你。
因为我在你身上,能看到一种力量,哪怕你现在自己都还没有觉察。
”他微笑着回答了我。
我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路灯的黄和月光的白两相夹杂,变得模糊而难以分别。
海宁去世的时候,来了很多人,甚至杰拉德也来了。
其实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多人并不认识他,但最近他实在风头太响,大家多少都听说过他。
不仅仅是他之前所做,更因为他作为一个圣骑士所立的遗嘱中所体现的高风亮节。
因为我以他的名义,把房子捐献了出去,当做收容流浪孩子的宿舍兼他们的学校。
他留下的那笔钱,我也只拿了只拿了一半,剩下的用来安排这间小小的收容所的开销打理。
我不是一个圣骑士,我也要生活,另外一半,我让老婆用来搞点小生意,虽然骗她说这钱是借的。
我本身不是很清楚海宁所说的骑士该做的那些事到底是什么。
但每每回忆起月光下他双眼里透射的光。
我觉得我无法背弃他那种信任吧。
格林当然也不懂,但再也没有人叫他老鼠了。
他变得乖了许多。
虽然偶尔也偷东西,但事后他主动地跑去认错。
也就没人跟他计较了。
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海宁生前做过的事,随着他的死很快就被淡忘了。
我每每在酒吧里,看着别人打架时,总会想起海宁。
他究竟是很早以前学习着圣光的教义时那副谦逊的模样,还是在即将离开世界时那如一团火般抒发着心中所想的“狂妄”模样。
这个问题我迟迟找不到答案,但我想事情总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毕竟人还是要活在希望里。
尽管现实并不美好,但也未必太坏。
我也许一辈子也搞不明白有些事了,但每每看见格林穿着海宁生前最爱的那件白衬衫改小后的小马甲时。
我在想或许他理解的比我要多。
###骑士的故事——诚实
“哈哈,我们回来了!
”高德站在铁炉堡大门口高声怪叫。
声音响彻云霄。
“闭嘴,你吵死人了。
部落的家伙们真是没用,怎么会让你们有命回来的!
”大伙儿叫骂着围了上来。
“说来话长,说来话长。
想听听我们勇猛战斗的故事,别忘了今天晚上来酒馆。
带上最好的酒,婆娘不准来!
”高德的大吼,又引来一阵叫骂。
“去你的高德!
喝酒没你的份!
欧夫格呢?
怎么没看见他,什么时候不见了?
”铁匠博若特摸了摸胡子,发现刚才跟我们一起回来的欧夫格不见了。
我下意识的找了找,欧夫格确实不见了。
“管他欧夫格去哪了呢,少个人抢酒喝,还有什么别这更值得高兴吗,性感的博若特,你看你多么英俊,简直要迷死那边的姑娘了!
”高德笑的胡子发抖,指着卖面包的米拉开着玩笑,屁股上被踹了一脚都不知道。
话虽如此,我也在想,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让欧夫格一回到这里居然不先跑去喝酒。
“伟大的铜须,伟大的远在天堂的老爸,你们保佑我让我平安回到家中,你们保佑我让我喝到这么香醇浓郁的酒。
我赞美你们,歌颂你们。
我要唱歌给你们听,啊,一个矿工锄!
又一个矿工锄!
全是矿工锄……”高德喝的天昏地暗。
站在桌子上跳舞唱歌。
“嘿,霍纳,你什么不喝了!
”从桌子上摔在地上的高德挣扎着爬起来问我。
“天啊,高德,你饶了我吧,如果我的酒量能和你们矮人比。
安娜她也不会觉得我没气魄唉,跟你们矮人们在一起久了,她被影响的认为男人必须要酒量好才行。
偏偏照顾她过日子的又是个超级大酒鬼贝克。
我看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我想起安娜,心里如释重负。
这次遇险七天,还以为回不来了呢。
说真的,好想念安娜啊。
“看啊,看啊,小伙子霍纳想老婆了。
哈哈哈哈!
”高德又爬上了桌子,继续跳着那难看的舞。
直到这场欢宴结束,欧夫格也还是没有出现。
在第二天中午我昏昏沉沉的从床上爬起来时,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欧夫格。
说真的,如果没有他的坚持,也许我们三个人都不能活着回来了。
我在吃过饭后,去欧夫格的家里拜访,发现他居然不在。
后来我一连去了三天,欧夫格还是不在。
直到第四天的上午,我在出发前,才在门口等到了他。
他一脸疲惫的样子,眼睛满是血丝,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胡子显然要重新编了,都打结了。
像是很多天都没有睡上好觉。
甚至连我带给他的酒都不愿意喝。
他到底怎么了?
一点儿死里逃生后的兴奋都没有。
他招呼我进去坐坐,自己却跑进卧室睡觉了。
我知道,他有记日记的习惯。
忍不住想要看一看。
10月1日,晴
宏伟的铁炉堡啊!
我好几次想过自己会怎么死,刀剑穿胸或是匕首贯喉,死在法师的法术下或许也不错。
战死是无上的光荣。
但我可没想过要跟讨厌的高德和这个刚刚参军的人类小伙死在这个黑黑的山洞里。
也许是几天后饿死,也许是被门口部落的小分队乱箭射死。
混帐,难怪我那死鬼兄弟梦里来找我,是不是想要我去陪他们了。
我倒不要紧,高德死了也活该,但这个人类小伙子该怎么办?
10月2日,阴
真是见鬼,洞口的部落起码有十个,我不是猎人,没那么好的眼力。
但是圣光在上,谁能告诉我如何去突破这样的防守。
我冲出去的时候,是会被那个巨魔猎人的火枪打成蜂窝。
又或者被那三个牛头人战士给碾成粉末。
我第一次觉得死亡是如此接近。
看血精灵术士和那个被遗忘者牧师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和他们讨论的时候,我真想就那么冲出去算了。
偷喝我麦酒的高德这时候还像个矮人,想拿着他那两把短斧出去来个同归于尽。
虽然我还是恨他。
但这点上,他老小子够种。
人类小伙什么也不说,不晓得在想什么。
10月3日,阴
没喝过部落那里卖的酒,不知道味道如何。
但是那个最高最壮的牛头人战士,真像是故意似的,居然就在营帐门口煮起热酒了,闻的我真想就那么冲出去抢过来喝,就算马上脑袋分家也值得了。
该死的高德,偷了我的酒,那可是我的珍藏啊!
比起门口的部落,我更恨他。
这时候觉得做人类真不错,起码没酒喝,不会被憋死。
圣光能不能变点酒我喝喝呢。
我比死还痛苦。
10月4日,晴
高德撒了泡尿,叫唤着要冲出去。
霍纳,我还是喜欢叫他人类小伙。
他也同意,小子说反正等死也不是办法,不如拼个你死我活,部落十个,我们三个,他们两个战士一起冲出,让我治疗他们。
也许还有个活路。
能逃掉一个
说真的,我喜欢这小子,人类就喜欢这样拐弯抹角。
高德也算有点良心,知道偷了我的酒不对。
虽然我还是恨他。
他们不就是希望我能活下来吗?
问题是,这样他们两个就死定了呀!
绝对不能。
10月5日,雪
我真不知道该谢谢这场雪,还是痛恨这场雪。
或许我该先谢谢,没这场雪,我们三个可怜的家伙也不会觉得有机会冲出去,然后发现这伙部落全是硬手。
尤其是那个最高最壮、最会喝酒的牛头人战士,奶奶的真是个好手。
高德小子没丧命算他命大,如果不是霍纳小伙子聪明,把雪踢到那战士眼睛里,估计我们剩下的食物又能多吃好几天了。
不过这雪够可恶,虽然能回到洞里躲起来,还没受什么伤真是幸运,但门口的部落显然更多了。
他们估计也怕我们困兽犹斗,不想多损失弟兄吧。
唉,说起来,部落和我们如果能不打仗,那该多好。
大家都爱惜自己那边的兄弟姐妹,却没办法去爱不同阵营的生命。
而且不管是喝酒,还是手上功夫,我真想和那个大高牛较量一下。
不过高德和霍纳,也许快坚持不住了。
我也差不多。
不知道如果我那些圣骑士战友在的话,会怎么样做。
10月6日,晴
圣光啊,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一定去虔诚的恳求宽恕,祈祷两天,不,是三天。
请原谅我,我欧夫格一大把年纪,却要说谎。
如果回头死了,高德和霍纳小伙子会原谅我吗。
我想会吧,高德那个笨蛋居然就他妈的信了。
霍纳小子聪明的多,我以为骗不了他,但我估计他也愿意相信我的鬼话吧。
能多点活的希望总是好的。
诅咒我这个谎话。
“坚持住,伙计们,援军会来的,临走前,范达尔老大说过。
7天不见我们,援军就会出发搜索我们!
”
10月7日,阴
我或许真的不该说那鬼话,或者说该在日期上多加几天。
十天?
十五天?
高德那混账把食物全吃了,说准备在援军们抵达时奋力一搏。
我的酒啊!
我的酒啊!
或者他也没做错。
只可惜我睡得太熟了。
不然也许比他抢先一步把酒喝光。
也许我真的要死了吧,昨天居然睡的那么香,虽然似乎听见霍纳那小子在说梦话,好像是喊着“安娜,安娜的”。
安娜如果不是他老婆,就是欠他很多钱。
可怜的孩子,下辈子考虑做个地精吧。
看我多幽默……
“看我日记干什么!
”
看到这里,我被欧夫格的大嗓门吓着了,日记本掉在了地上。
“没,没什么。
”我紧张的回答。
“真的没什么?
你什么也没看到?
”他怀疑的看着我。
“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看到,援军是商量好的,不是自己来的。
部落是没酒喝了,自己跑的。
不是不想再和我们纠缠,看到援军撤退的。
还有,还有,你的酒不是我偷的,是高德偷的!
”我语无伦次的敷衍着他。
怕他把斗大的拳头朝我脑门上砸,我知道欧夫格的脾气可不好。
真不知道这样的家伙不去做个战士,或者继续当他年轻时候的惩戒骑士,偏偏要做个神圣的治疗者干什么。
“你敢对圣光发誓吗?
”他瞪大了眼珠,直视着我。
“没问题,圣光啊,我没说谎话!
”我确实没说谎话,说假话算吗?
欧夫格满意的看着我,笑了。
他就是这个样子,只要相信你,就不会再有半点怀疑。
我也相信他,虽然他是个“诚实”的傻瓜。
可奇迹往往就会眷顾这样的傻瓜不是吗?
能和这样的傻瓜在一起,我的运气似乎也不差。
###骑士的故事——怜悯
这些年,我总在做梦。
那个梦是深沉的,是两只手组成的。
一只仿佛阴霾中伸出的。
紧紧扼着我的咽喉。
我每当以为自己将要把这段噩梦忘记的时候。
这只手就会张牙舞爪的从我最昏沉凝重的记忆里,化成一只浑身着火的恶魔,又或者一具枯槁的,没有血肉的骷髅。
然而或许是黑暗中必有光明,或许是光明中永存黑暗。
如同现实的结局,另一只充满光明的手,在梦中让我醒来,让我重温生存的结局,当沐浴着清晨和煦的阳光时。
我那爱恨纠葛里,我那生死回忆中,自然的也好,刻意的也罢,我强迫着自己忘记,又强迫着自己记忆。
然而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的目光,永远不会忘记他的温柔。
我高呼他的名字,在我面对绝望的回忆时,让他给予我力量。
他是我心中的爱,命中的光。
达隆郡,这是我曾经生活的地方。
现在是一个生者永远都不会愿意想起的地方。
那里有属于我少女的记忆,从鲜花的盛开中开始,于死亡的降临中失去。
我生在一户普通的农家,父亲严肃而刚正,母亲温柔和勤劳,我是他们唯一的孩子,生活的非常幸福。
儿时,我最爱去村子西面的达隆米尔湖附近玩,那里不仅开满了山花,那清澈的湖水倒影中,我的身体随着岁月变得娇柔和丰满,金色的长发从肩上垂下。
就像每一个美丽如花的姑娘一样,我也有我的倾慕对象。
玛希·雷德帕斯,他是约瑟夫和卡林的弟弟。
和他的两个兄弟不同,他没有在联盟的历史档案中留下他的影像。
据说他并非雷德帕斯家的亲生孩子,但是这无损他在村里无数姑娘心中的完美形象,尽管他从小跟女孩子们一起长大。
正如他那略显女性化的名字一样,他拥有丝毫不逊色于女孩的细腻容貌和白皙的肌肤。
而且说话的时候温文尔雅,喜欢小动物和花。
人们都惊叹他的美貌。
更有些不羁的汉子说,如果他是个女孩,一定会娶他。
听到这些话,他居然真的会脸红羞涩。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究竟爱他什么,但每当和他徜徉湖畔的漫步,还有闲适的聊天时,就好像和自己心中最温柔的一面对话一样。
他最终选择成为一名圣骑士的决定。
让我非常的惊讶。
我本以为,以他对心中的温柔,他或许当个牧师更合适。
但他却成为了白银之手中一名坚定的圣骑士。
白银之手,这是多么崇高的名字啊。
当他选择去参加圣骑士训练的时候,我很惊讶他的决定,心中也是恋恋不舍。
但他坚定地告诉我,这并不仅仅是为了荣誉,更是为了保护我。
我当时笑着说:
“这么和平的年代,我怎么可能会有危险呢?
”
他轻抚我的长发,一言不发。
一去就是四年,四年里,我们的信多的可以堆满整整一个房间。
他和我分享着成长。
不时地告诉我自己心中对我的思念,他的学业很顺利,实力也得到了认可。
然而,哥哥和老师都认为他有些太过温柔。
说实话,我也觉得很难想象他那样温柔的人,举起战锤的模样。
我常常拿他开玩笑,说真想等他回到家乡时,看看他挥舞战锤时的样子,会不会很好笑。
事实上,玩笑是不能随便乱开的。
我终于见到了那个景象。
当我日夜思念着的玛希回到故乡的时候,一同回来的还有一小队白银之手的圣骑士和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亡灵天灾要来了。
什么是亡灵天灾,对于在和平世界里生活了太久的我们而言实在是难以理解。
然而达维.克罗弗德大叔,本地最有名望的,在我出生前就是一名圣骑士的高贵男人,他是不会说谎的。
玛希就是在他的一手指导下成为了一名圣骑士。
他说天灾就快来了,而我们的周围已经没有援军可以抵达,联盟的主力没有机会来拯救我们,而他无法割舍自己的故乡,这次率队前来,完全是抗命而行。
即使能活着回去,也将受到惩罚。
是的,他不像在说谎。
玛希和他的战友们一身戎装,五年不见,他英俊的面庞一点变化也没有,难以想象他经受了严格的训练之后,皮肤还能细腻光洁的如雪一样,和他周围那些粗豪强壮的战友们相比,他简直像个姑娘一样,尽管身材也变得高大了不少。
大家惊慌,恐惧,感到无法形容的害怕。
有人想要逃跑,有人歇斯底里地号叫。
然而当达维和玛希,还有他们一行把巨大的军旗矗立在村中广场之后,所有的人,都从中感受到了无穷的力量。
是的,那是白银之手的旗帜,联盟的信念与希望。
战斗很快便开始了。
所有的男人们都拿起了武器,加入了约瑟夫所率领的民兵队伍之中。
老幼妇孺则都躲在家里,焦急而又害怕的为战斗祈祷。
我和母亲心中默默的呼唤着圣光,为父亲、玛希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们祈祷。
也许是圣光听到了我们的声音,第一次战斗很快结束了。
为了防止村民们害怕,以及可能出现的状况。
敌人的尸体都被焚烧了。
当然,也包括我们自己牺牲了的兄弟。
父亲一脸木然,坐在长凳上,是玛希送他回来的。
“伯父他受了惊吓,你好好照顾他。
”这居然是五年来,玛希和我所说的第一句话。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我问道。
玛希看着我,不再说话,只是回过头去走了。
“爸爸,到底怎么了?
”我被恐惧占据了心灵。
“那些,究竟是什么东西!
”父亲一晚上,只在重复这句话。
第二天开始,战斗更加激烈了。
我的耳中充斥着惨叫和武器碰撞的声音,同时,还不时的听到一些古怪的嘶吼,我从没听见过那些可怕的声音。
从来没有!
没有人敢出门,连开窗都不敢,我不知道真正的地狱是什么样,也许这里就是。
我害怕即将到来的命运,并非死亡,而是一种无力对抗死亡的无力。
母亲和我紧紧拥抱着,也在不断的颤抖。
整整三天三夜,战斗平息之后,玛希又一次敲门进来,纯银的铠甲,变得一片黯淡,满是乌黑的血渍和仿佛被利器划过的痕迹。
满脸的疲惫。
我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回来。
顿时感到天旋地转。
“爸爸他怎么样了?
”我忍不住问。
玛希摇了摇头。
转身离去。
我克制不住心中那无法言喻的情绪,放声大吼:
“玛希,你这个混蛋,你不仅没有能够保护爸爸。
你也无法保护我,你走前的诺言,你兑现了吗?
你变了,变得冷酷无情了。
你知道这五年来,我对你的思念有多么深刻么。
我现在失去了父亲,你为什么不能安慰我一下,哪怕一句话!
一个字!
”我哭得歇斯底里,连母亲昏倒在地也没有去管。
玛希停下了,但是没有回头,马上就走了,脚步更快了。
如果说,我们的希望已经在连日来每况愈下的战况中如同那桌上的烛火般暗淡,那么达维.克罗弗德先生的死,就仿佛熄灭了这最后的光。
他是和天灾部队的头领同归于尽的。
这个消息,在居民中迅速蔓延开去,比瘟疫更快,更凶狠。
然而约瑟夫队长,玛希的哥哥,还有更多的人都没有绝望,他们调集了一切可能调集的物资和力量。
虽然依旧不允许妇女和孩子帮忙,但是他们允许我们从房子里出来,勇敢的面对接下来可能的一切。
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破损的物件和武器。
我终于亲眼目睹了天灾的模样,骷髅和一种被称呼为食尸鬼的可怕怪物的残骸满地都是。
我禁不住要呕吐。
母亲又一次昏迷不醒。
有人哭了,我也哭了,眼泪顺着面庞滑落,我偷偷的去看玛希,他没在看我。
我居然在这一刻想起,玛希其实是个很爱哭的人,他总是在被同龄的孩子们欺负后,跑来躲在我身后,小的时候,女孩子总比男孩子要高一点的。
原来,他已经不会流泪了吗。
最后的较量,发生在第二天的午后,那本该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在联盟的历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