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事变发动时间考略读西安事变新探琐记 投稿吴嵣嵤.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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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嵣嵤

西安事变发动时间考略

——读《西安事变新探》琐记陈铁健

近两年,,,—张学良与

台北大东图书公司1995年

（上海）《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史长编󰃖从内战到抗战》

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西安事变章、张魁堂著《挽危救亡的史诗

（广西师大出版社1994年版）等书都是很好的著作。

——西安事变》

杨著《新探》务去陈言,立意出新。

它依据十年来国内外公布的文献资料,对照当事人的回忆材料,对西安事变发生前以及过程中许多重大问题进行实事求是的研究,披露了不少鲜为人知的史实,纠正了一些过去研究中的缺失。

《新探》一书之所以新意迭出,正是建立在缜密考证基础之上的。

这里,仅就西安事变发动时间一事,依据杨著略作介绍,以飨读者,并就教于识者。

1936年12月9日晚,为西安学生向蒋介石请愿要求抗日遭军警开枪镇压事,张学良赴临潼面见蒋介石,痛切陈辞,反遭蒋辱骂。

蒋・284・

说,对这些学生应该用机关枪打。

事后,张即紧张布置,准备捉

①蒋。

12月12日凌晨,张学良、杨虎城的捉蒋部队对临潼华清池蒋介石驻地的实际行动时间,过去大多认为在凌晨5时左右,蒋介石被

②找到时天已大亮。

目前已被普遍接受的说法,则将时间大大提

前,说是张学良与杨虎城事先规定的统一行动时间是12月12日凌晨6点,而部队实际行动时间远比规定时间提前两三个小时之多。

张魁堂著《挽危救亡的史诗——西安事变》明确认为:

“3点40分,蒋部队进入华清池,二道门卫兵抵抗,③即行结束”。

④5。

前后只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轻而易举地改变过去一致公认的说法,其主要根据是后来发表的当天凌晨张学良（化名李毅）致毛泽东、周恩来的电报⑤。

电文摘要如下:

吾等为中华民族及抗日前途利益计,今已将蒋及重要将领陈诚、朱绍良、蒋鼎文、卫立煌等扣留,迫其释放爱国分子,改组联合政府,兄等有何高见?

速复。

并将红军全部集中环县,以便共同行动,以防胡敌南进。

①《新探》认为,12月7日张学良劝蒋介石前后,始准备对蒋采断然行动。

7日张急电叶②

③

④

⑤（东方出版社剑英:

蒋来仍督剿匪,有要事待商,盼兄即来此。

张魁堂著《张学良传》（第138页）依据1991年版,第191页）、《挽危救亡的史诗——西安事变》《叶剑英传》未刊稿所云,认定中共中央早在10月底已经通过叶剑英了解到张有政变企图,甚至知道张要“捉蒋”,进而明确电告张对此“要慎重”。

《新探》认为此说不足为信。

毛泽东覆张电中完全没有提到慎重与否。

见《新探》第274、283、338页。

申伯纯编著:

《西安事变纪实》,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37页。

李云峰编写:

《西安事变史实》,陕西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226页。

《挽危救亡的史诗——西安事变》,第179页。

西安事变史领导小组编:

《西安事变简（中国文史出版社1986年版）则说内线部队攻击时间为史》“四时许”。

见该书第42页。

《挽危救亡的史诗——西安事变》,第181页。

又见《张学良传》,第202页。

（二）,新华出版社1992年版,第1053页。

毕万闻编:

《张学良文集》

・285・

弟　毅　　文寅

“文寅”即发电时间代字,“文”为12日,“寅”为凌晨3—5时。

此电既然拍发时间为3—5时之间,又有“已将”蒋及重要将领扣留字样,人们自可由此得出结论:

部队行动时间最晚不超过清晨4点,俘蒋时间必在5点结束。

但是,孤证不立,不疑处有疑。

仅凭此电还不足以断定张发电时蒋已被俘获。

《新探》作者指出:

难道就不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性,即张学良当时自觉

夜半偷袭,强兵围堵,稳操胜算,加上急于告之中共其行动计划与目的,央,,,5点以前找

①。

这样说,根据何在?

《新探》对此进行了有力地论证。

第一,发报时间与部队攻击时间是两码事。

张学良与中共中央通报的电台,称为“双台”。

刘鼎与中共中央通报的电台称“坤台”。

两台均于11月间正式开始通报。

最初隔日守听,后改为每日守听。

“双台”与中共中央电台约定的守听时间,中共方面一日守听三次:

凌晨5点,下午1点,晚上9点。

西安方面守听二次:

凌晨5点,晚上9点。

因此,张学良凌晨5点发电只是按照约定的时间对即将成功的事变预作通报而已,而非表示事变已经取得成功。

“文寅”电的那个“寅”在此只能认定是凌晨5点。

刘鼎同一时间发往中共中央的电报

②说:

“西北全部武装暴动,意图俘虏卖国头子,举起抗日义旗。

”・・・・“意图俘虏”者即尚未成为现实,可证张“文寅”电只是预报罢了。

第二,攻击部队进攻华清池已用去相当时间。

再上山四处搜寻

③隐匿在骊山石穴草丛中的蒋介石,亦需用去相当时间。

山中无

①《新探》,第290页。

②《新探》,第291页。

③《新探》第342页原注:

“几乎所有参加攻击华清池的军官都回忆说当时受了激烈的抵抗,不少回忆还肯定结束战斗时已至凌晨6时或7时许。

”

・286・

路,夜色漆黑,部队不是用很少时间就可以发现蒋的藏身之处的。

参加捉蒋行动的孙铭九（张学良卫队营二营营长）、王玉瓒（卫队营一营营长）均回忆,攻击华清池行动结束后天已渐明,蒋介石尚未找到。

“直到天色即将全明了可以看清地形地物了”,部队才大举搜山。

蒋介石贴身侍卫蒋孝镇事变后不久说,当他和蒋介石逃出华清池登上骊山半山腰时,“天正黎明,晨光微熹”,而后搜山部队

①几次经过二人藏身之地均未发现。

第三,当天晚上9点,张学良再电中共中央称:

将蒋介石、陈诚、朱绍良、卫立煌、、②央人员全部俘虏。

”的早6,,,,蒋介石逃匿虽属例外,,并未影响整个行动的成功。

故此电可以理解为,除蒋介石外,全部中央人员都是在晨6时的统一行动中被俘的。

总之,关于张、杨预定清晨6点为统一行动时间,而部队却毫无根据地提前行动近两三小时,这是说不通的。

如此重大的军事行动,数路并进,时间上要求十分严格。

军令如山,倘无重大的突发事件干扰,参战部队及现场指挥人员绝不可能擅自提前行动达几小时之多。

查关于部队行动时间大大提前的说法,大都出自几十年后

③事变亲历者的回忆。

研究者如果不重视事变发生当时的文献和

事变刚刚发生后一些当事人的记述,便会轻信那些事隔几十年的回忆,作出错误的判断。

那么,蒋介石究竟是何时找到的呢?

《新探》作者认为是在上午7点半以后。

根据如下:

第一,西安地处中国西北,12月12日凌晨6点仍然漆黑一片。

7①《新探》,第291页。

②《新探》,第291页。

③《新探》列举卢广绩、宋文梅、赵寿山、常国宾、王玉瓒、唐君尧等事变当事人的回忆,均说事变发生于凌晨4、5点钟左右。

见该书第292—293页。

・287・

点半天色微熹,然后才天光大亮。

第二,卫士蒋尧祥当时在华清池蒋介石寝室外担任警卫。

他在事变后由西安返回南京即向上锋写出书面报告,称:

当日上午6点至8点,他与卫士翁自勉为蒋介石寝室外卫兵。

“事变发生时,系六时二十分左右。

初闻汽车开动之声,未几拍拍之枪声破空而起”。

他

①奉命跑到下面查看,见到东北军冲入华清池院内。

可知,东北军

攻击华清池的时间当在6点以后,而非在此之前。

第三,蒋介石贴身侍卫蒋孝镇事后证实,②半山腰时,“天正黎明,晨光微熹”。

石藏身处,距离约一华里左右,无路:

事变发6,,花了大约一个小时爬到,这时7点多“天正黎明,晨光微熹”。

第四、蒋介石当时的证述,也可印证上述情况。

蒋在事变后不久出版的《西安半月记》按日记方式逐日记录事变过程的亲身经历。

其成文固可断定已经过事后修润加工,但其基础仍为蒋当时之日记应为不虚,其记述之一般经过因无损于蒋之形象则无须捏造,加上此为事变过后即行发表之文件,自然要比其他当事人几十年后的回忆更为可信。

蒋介石在《西安半月记》中说,他凌晨5点半听到行辕大门前有枪声,这时他已完成床上运动,正在披衣。

根据蒋介石的侍从官们介绍,蒋向有早起习惯,且极为守时,晚年通常在凌晨6点之前即起床。

由此可证《西安半月记》所说时间之可信。

蒋介石所记时间与前述蒋尧祥所记时间前后虽相差一小时,但相同者均在6点前后。

蒋介石在《西安半月记》中还说,他从华清池出来,行约半小时,藏身在骊山东隅半山腰一岩穴内,直到天已渐明尚未①李云汉:

《西安事变始末之研究》,台北传记文学出版社1989年版,第76—77页。

文见《新探》,第295页。

②《新探》,第295页。

・288・

见有搜山行动,至天大亮约9时许始见东北军四出搜索,很快被发现送往西安。

根据以上分析,《新探》一书认定,西安事变的突然爆发,完全是在张学良、杨虎城预定的计划和指挥之下实施的。

在东北军和十七路军各部队开始分别向预定目标运动之后,即凌晨5时左右,张学良首先用自己的“双台”向中共中央通报了事变的消息,同时也通知了刘鼎,刘在差不多同一时间内用自己的“坤台”向中共中央报告①。

之后,各部队先后到达指定位置,并在清晨6击。

整个行动比较顺利,,定计划。

而至天明时分,,,。

历史真实性往往,历史学家应当运用考证工夫,揭示历史真象。

现代史学界某些研究者鄙薄考证,人云亦云,习惯于以某种“定论”作为其“治学”依据。

以为不需要也不应该对已“定论”的观点和史实进行必要的考证,弄清它们的来龙去脉。

师教徒承,陈陈相因,使这一领域中不少重大历史问题至今若明若暗,它的一些著作或课程自然难以引人入胜,广为传播。

历史学是实证的科学;离开实证,离开历史真实,再高妙的理论观点也只能束之高阁。

我们应该在实证方面,下更大力气,为现代史研究的深入和提高,注入活力。

附录:

《新探》第343页原注,对刘鼎自述发报时间进行了缜密考证,注文虽长,但极具考证意义。

照录如下。

可以看到的刘鼎谈论这一情况的资料分别有两件,一件是刘鼎《谈西安事变》,一件是张魁堂根据刘鼎70年代末自己记述的西安事变追记笔记所整理的《刘鼎在张学良那里的时候》。

在这两次谈话和记述中,刘鼎自己关于这一情况的说法就大有出入。

在谈话①关于《新探》对刘鼎发报时间的考证,请参见文后“附录”。

・289・

中,刘鼎肯定地说,张学良是在12月12日零时告诉他要发动事变的消息的,他当时即赶回去给中共中央发报,“但此时停电了,我就从金家巷走到南院门电料行买电池,电池买回时,蒋已被抓到了,我即把这个消息发报出去”。

在笔记中,刘却说,张学良告诉他事变决定时已过12点,他并没有回去发报,而是在张学良处发的报,“凌晨2点多,彭绍坤接通了保安中共中央电台。

搜山寻获蒋介石后,张学良又让刘鼎给中共中央发出文寅电”。

略去这里的12点（零点）和12点已过这个细节不论,上述两种说法中仍有相当的矛盾。

其一,话中刘鼎提到的发报机是自己的,一说,,笔记中指,并不是在张学良处。

后面更明确讲:

“张学良又让刘鼎给中共中央发出文寅电”,似乎张学良自己并无电台与中共中央联络,张学良的电报都是通过刘鼎发的。

显然,这完全不合事实。

其二,讲话中讲得很肯定,即强调张学良告诉他之后,因没有电池,他专门由金家巷跑到南院门去买电池,回来时蒋介石已经抓到了。

这一来一回花了多少时间呢?

也就是说,当他将张学良告诉他的消息发出去的时候是凌晨几点钟呢?

据他在谈话中讲,蒋抓到时是“天已大亮,8点多钟”。

即是说,他零点得到消息,因没有电池,从金家巷跑到南院门去买电池,来回用了将近8个小时之久,回来时蒋已抓到,天已大亮。

而在笔记中,他却告诉人们说,他并没有去买电池,因此零点以后得到消息,即开始发报,接通

（西安事变简史》中共中央电台时是深夜两点多《则进一步肯定其

）,此时自然尚未抓到蒋介石。

为‘2点30分’此两说相距何止十万八

千里。

可以想见,根据这样一些完全不确定的,并且是自相矛盾的回忆来推断刘鼎向中共中央发报的时间,无论如何是不足为信的。

事实其实很清楚,张学良和刘鼎当时各有电台向中共中央通报,张用不着通过刘的电台来向中共中央通报事变的决定。

张之所以通・290・

知刘此一消息,只是因为刘这时还是中共中央派驻西安的联络员,有必要在正式行动之时将此消息通知刘,这并非是张自己不能通报而需要通过刘来通报的缘故。

同样,既然张学良自己有电台与中共中央联络,他也绝不会在正式行动五个小时以前即通知刘鼎,让刘先发报,而自己反而要等到四、五时再发报。

更为重要的是,张与刘均与中共中央有约定的通报时间,刘鼎回忆所称的种种时间,都不是约定的通报时间,在他所回忆的零点、半夜2点多或其它时间,事实上是不可能通报的。

:

）

（,,）编辑先生尊鉴:

（1995年第2期）作两点订兹去信对发表于贵刊的拙文《论清末的公司法》

正:

其一,我们在文中称;清末《公司律》颁布于1903年。

这是错误的。

据认真核查,《公司律》公布的时间当为1904年1月21日。

同样,《公司注册试办章程》的公布时间也应为1904年1月。

其二,我们曾认为:

清末《公司律》规定的“合资公司”与“股分公司”存在着概念上的混淆,有相互包容之嫌。

现在发现这也是不确切的。

盖《公司律》在立法原则上取诸英美法系,其合资公司系模拟英国的无限公司（大陆法系亦

）,其股分公司系模拟英国的股分无限公司。

设“无限公司”而当时英国《公司

法》中的股分无限公司本系虚设,《公司律》采之,就自然派不上用场,所以清末公司注册时也未见“股分公司”一项。

谨祝

编祺

四川大学历史系博士生李玉

1996.9.18

・291・

󰃖读史札记󰃖西安事变发动时间考略——读《西安事变新探》琐记陈铁健近两年,,,—张学良与,台北大东图书公司1995年（上海）《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史长编󰃖从内战到抗战》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西安事变章、张魁堂著《挽危救亡的史诗（广西师大出版社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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