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小说我听见年华开花的声音.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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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小说我听见年华开花的声音
我听见年华开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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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分别只为下一次的遇见
下过雨的天空像一块干净的绸子,我望着那些若隐若现的云朵,本打算用最漫不经心的方式说一句再见。
哲一偏过头看我,嘴角上扬的弧度很美好,明格,你说,待会儿我们去哪里吃饭?
有风徐徐地吹来,吹得我的眼睛生疼。
我从台阶上站起来,轻轻的绕过哲一,头也没回地丢下一句,你走吧,我不去。
我讨厌所有的离别。
尤其是这一次。
经过那棵大槐树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哲一还站在台阶上,背对着我,脑袋低低的垂着。
那个背影让我一下子心酸起来,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看见那个被众人欺负的小男孩蜷在墙角啜泣。
七年过去了,日子过得真快。
就像张爱玲说的,对中年以后的人来讲,十年八年好像是指缝间的事,可是对年轻人来说,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这个一生一世如此短暂,短暂到就要说分别,而记忆中的小男孩早已经长成温润美好的少年。
我扭过头飞快地跑开了,哲一,那本我故意遗留在台阶上的《茶花女》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吧,或许在飞机上可以当作消遣。
你知道的,我总是那么笨,不知道你最需要的是什么。
游走在大街上,穿梭在形形色色的路人中间的时候,我突然难过得不能自已,我想起以前,身边总是有一个人牵着我的手,而现在他就要离开了。
孟蛊曾经说过,明格,时间是可怕的,你知道,什么都有可能因此而改变。
她总是喜欢用那样装神弄鬼的声音说话,如同她的名字,带着莫名的蛊惑。
从八岁到十五岁,那么漫长而又短暂的岁月。
原本应该是坐在哲一对面和他吃最后一顿饭的,可是此刻,我却和孟蛊大眼瞪小眼地打发时间。
孟蛊笑得张扬:
“哈,真不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明格,居然会因为和小情人吃一顿饭而害羞。
”
我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一脑袋的乱发揉得更加乱了。
“哲一不是我的小情人,我没有害羞,你这个乌鸦嘴。
”
2.年少可似曾相识玲珑阁。
一条很普通的巷子名。
那条巷子里永远都充斥着搓麻将的声音,以及一些小摊贩的叫卖声。
站在巷子口,永远都觉得里面飘着一股烟,找不到来源,有的时候也会让人觉得很飘忽。
记得那天放学,我和孟蛊拿着雪糕吃得满脸甜腻。
快经过巷子口的时候,看到经常混迹在巷子里的小混混们围成一圈。
他们扎堆准没好事,果不其然,我瞄到蜷缩在墙角的小男孩,那个人们嘴里常说的“老洪家的傻小子”。
“那个时候你真的好凶猛!
”孟蛊回想起童年的事,脸上总是浮现出一副很向往的表情。
我自己也忘记了为什么那么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和那帮小子猛拼,只是脑子里一直闪现着那双清澈的带着渴求的眸子。
很久以后,哲一都习惯了在我生气的时候,用那样无辜的眸子盯着我。
这个世界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吧。
就像哲一,亲眼看到我和一帮小混混打完架回到家的当晚,他突然就不傻了,并且很多年后,还获得了去一个遥远的国度当交换生的机会。
我对那个国度的了解非常有限,我只知道《茶花女》的作者小仲马来自那里,而这本小说恰是我的最爱。
“明格,你不知道,我多感谢你。
”长成漂亮少年的哲一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那么温柔地对我说。
可是洪哲一,我不需要你的感谢。
他一定不知道,当初把他从那群小混混手里救出来,不仅仅是因为他那双眼睛,还因为他手里紧紧攥着的一张人民币。
3.当改变来得措手不及
坏女孩方明格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连照片都没有见过。
听别人说年轻时还很绅士的父亲,在方明格出生以后,就变成了脾气暴躁、酗酒赌博的男人。
童年,所有的坏事,我都做过。
包括最恶劣的偷钱。
我会从变成酒鬼的父亲的口袋里悄然不动声色地摸出一些小票子,然后拿去挥霍,把它们换成零食或者别的什么。
我承认自己是个可耻的人,所以,当我奋不顾身地甩着书包把那些小混混赶跑时,小傻子哲一轻轻地靠过来,他说,姐姐,我们去买糖吃……他手里的那张票子很自然地就到了我的口袋里。
我一直纠结于他叫我的那声“姐姐”,似乎那个称呼让我一下子成了欺负小孩的坏蛋,要知道,洪哲一,他可整整大我三个月。
上了高中的洪哲一和孟蛊都开始努力学习了,只有我还在徘徊,很多时候我找不到一个继续下去的支点。
哲一成了所有人眼里的骄傲和传奇,孟蛊也开始转变了,只有我,依然如故。
哲一离开的第三个月,我被学校的一个大姐级的女生拉拢,并且轰轰烈烈地和她参加了一场又—场的战斗。
那个下午,走在回家的路上,孟蛊幽幽地说了一句,明格,你应该好好学习。
我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孟蛊算不算是在劝告我,多少年过去了,都没有人管过我。
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想起孟蛊这段时间的努力,她很久没有和我一起逛街、一起吓唬顽皮的小孩、一起逃课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好学生。
4.我一直记得生命里的温暖
“那个打扮得很嘻哈的小子,像个神经病一样在我们周围上蹿下跳,无聊得很。
”我这样和孟蛊说,孟蛊埋在数学资料里的脸抬起来,脸色有一丝苍白,我以为她是身体不好,赶紧问,怎么了?
没事。
孟蛊不露痕迹地轻轻推开我,然后站起来往教室外面跑。
一直到那个淡蓝色的身影消失,我有点难过。
孟蛊孟蛊,原来我们之间,早就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之后的日子里,我主动和老师提出换位置,然后一个人搬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看着老师喜不自禁地将学习委员调到已经是好学生的孟蛊旁边时,我垂下眼睑,把mp3里的声音调到最大。
周末的时候,我照例买了大袋的水果去看锦姨。
小小的厨房里,锦姨一直忙活个不停。
她的脸上有不自然的红晕,我执意让她去医院,并且把一笔钱放在她的口袋里,照旧说道,是孟蛊叫我带来的。
锦姨听了,抹着眼睛说,孟蛊那个孩子真的很孝顺……我,我不是个好妈妈……
其实,说到底,我和孟蛊都是可怜的孩子。
锦姨把那些钱一张张地折好,末了她抽出一张,递给我说,明格,你拿去买点儿爱吃的,我知道孟蛊她爸爸管得严,也只有你经常来看我……锦姨的话还没说完,我就跑出了她的院子。
那些钱,都是我趁酒鬼爸爸睡觉的时候从他兜里拿的。
我对锦姨的感激一直存在心底,小的时候,父亲酗酒后的手掌重重地落在我的头顶时,只有隔壁的锦姨跑出来把我抱在怀里,那样温暖的怀抱,我一直都记得。
只是七岁之后,锦姨就和孟蛊的爸爸离婚了。
孟蛊不喜欢锦姨,在父亲离婚之后,她从未去看过自己的母亲,对于这一点,我一直很震惊。
后来,听说锦姨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尤其是最近,很多个周末,我都看到她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只会在听到我说起孟蛊的成绩更加优秀时,才会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看到锦姨,我总是想,如果我的妈妈也在,她是不是也会像锦姨疼爱孟蛊那般疼爱我?
其实我并不知道锦姨有没有听我的话把那些钱拿去看病。
很多次我和哲一说,等我们有能力了,就一起照顾锦姨。
然后永远都会听到一声温暖的回答,好,明格,你总是那么善良。
只有哲一才会说坏女孩明格善良。
5.故事的结局应该不是这样的
只是,所有的假设都是建立在“如果”上。
那节体育课,我一个人在学校操场后面的小树林里发呆。
孟蛊就是在这个时候冲过来的。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跟前,在我还没开口时,发疯般吼,方明格,你这个坏丫头!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泣不成声的孟蛊。
孟蛊—声声地哭诉,最后她像小兽—样抱着双腿压低声音地吼,我妈妈走了,走了……
锦姨!
我突然想起上周去看她的时候,她脸上不舒服的迹象那么明显,可是我让她去医院,难道……在我还没有想清楚的时候,孟蛊猛然从地上站起来,她瞪着我,用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口吻一字一句地指责,方明格,从小我妈妈就喜欢你,把什么好东西都给你,你凭什么!
凭什么……孟蛊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巴里蹦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地敲打在我的心上。
我竟然从来不知道,我的好朋友……竟然是这般恨我……
十月,颠沛流离的日子。
我和孟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那个下午,我一个人坐在那个小台阶上,看着远处的天空,无比想念着哲一。
不知道他在法国的日子好不好,不知道那边的天空是不是和这里的一样高远。
我想要倾诉,可是所有的话语全部凝固在了心底。
以前,我一直以为身边有哲一和孟蛊,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快乐,可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
生命中的一些宴席散场之后就连当初的味道都找不到了。
我想,所有的故事总要留下一个句点,即使是不完美的。
6.草长莺飞的思念
从校长室出来的时候,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在网上查过了,有一所不错的音乐学院,那里的环境很好。
没有人知道,坏女孩明格对音乐其实很执著。
突然要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总是觉得有一阵心慌。
这个学校里,留下了我太多的记忆。
所有的不快乐都会留下一处完美的角落。
我想,有些东西总是需要用时光来沉淀的。
我相信,所有坚贞的感情,总是会慢慢沉淀,不离不弃。
离开的时候,我打听到哲一已经回国的消息。
我在火车上用笔认真地勾勒哲一的轮廓,他爱笑的眉眼,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然后我把纸小心翼翼地叠好,贴在心口,亲爱的少年,如果你还记得当年最初的相见,或许我该说声对不起,为我最初的不善,为你最初的信任。
才发现,生命里擦肩而过的人,好多都失去了音讯。
当初以为会一直在一起,所以连感谢的话都没有多说。
我会很好的,那么你们也要很好。
孟蛊,不知道现在你有没有看到哲一呢,你们会不会一起走那条曾经我们一起走过的路?
我把脑海的记忆稍稍打开,片段便循环地播放着那个下午,那个女生站在宿舍里带着指责的哭诉,方明格,都是因为你,你抢走了我那么多的东西……
如果可以重来,我多希望,曾经的遇见都可以化作最终的草长莺飞。
7.想到达明天现在就要启程
2009年的3月,我把自己写的一首歌录制下来传到网上,没想到引来很多网友的关注。
他们说,这首歌唱出了他们年少时的或者正当年的心声。
我忘记了当时是怎样回答网友的问题,我只告诉他们,这首歌,是写给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的,因为他们曾经陪伴我度过了一段最难忘的时光。
2009年6月,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响起来的瞬间,世界一片寂静。
我听到孟蛊说:
“妞,你之前不是说想去巴厘岛吗,我和哲一都考完试啦,不知道有没有时间约你这个未来的音乐家一起去旅行呢?
”
而此时,我的电脑里正播放着范玮琪的《启程》。
想到达明天现在就要启程/只有你能带我走向未来的旅程
你能让我看见黑夜过去/天开始明亮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