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贵港教育.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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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贵港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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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从小砺炼
梧州市苍梧县,位于西江两岸,南岸有大坡、广平、新地、林水等乡镇,地势比较平坦。
北岸有夏郢、石桥、沙头、旺普、狮寨、利埠、木双、京南、倒水、人和等乡镇,地势较高,多属山区地带。
西江中间还有8公里长的长洲岛。
县城龙圩镇距离梧州市区10公里。
在古代,苍梧就是郡州治所要地,历史文化较为悠久。
原国民党高级将领、曾任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李济深,他的老家就在大坡镇料神村,他的故居至今保存完好。
还有原国民党将领李品仙,老家也在新地乡。
我从小认为家乡出了两位将军,真是不简单。
我的老家
一九四一年农历十月初二,我出生在大坡镇新塘村。
新塘村是个小山村,全村300多人,有沈、陈、何、钟、吴五个姓,以姓沈的人居多。
我们沈屋位居村中间,往上200米是陈屋和何屋,往下300米是吴屋,小河的对面是钟屋。
新塘村出到河步街有4公里,上到大坡镇有8公里,距离县城龙圩镇有15公里左右。
相传,我们沈氏先人是浙江余杭郡人。
明正德年间,沈万三案发,族人避祸迁居广东梅县。
至万历初年,再迁至广州玄玑巷。
万历中期沈炼案发,复迁入广东罗定县泗邻家益一带。
明末战乱,南明定都广东肇庆府之际,族人再迁入广东山区平凤县平岗镇罗寨村。
到了清乾隆年间,沈汝昌、沈汝贤兄弟二人(非同胞兄弟),跟随别人做小生意,始踏进广西地界,来到苍梧县大坡镇新塘村。
最初是在福安观大廟落脚,堂兄沈汝昌在福安观大廟当廟祝,靠别人施舍的香烛钱维持生计,由于生活艰辛,他终生未娶。
堂弟沈汝坚坚持做生意,结识了苍梧长洲岛的生意人罗某,得到罗某的赏识,将其小女罗氏许配给他为妻。
随后,他又购买了长洲人在新塘村的一些田产,得以成家立业扎下根基。
汝贤公与罗氏生有一子数女,儿子叫沈文才。
汝昌公和汝贤公是我们新塘村沈氏家族的第一代始祖。
传到我们第八代了。
沈海祥是我的太爷,沈广安就是我的祖父。
据说我祖父去世早,只生下我父亲一个儿子。
我的祖母叫黎旭贞,一八九五年出生,是大坡镇山头村人。
她人长得高大,勤劳能干,勤俭节家。
祖父去世后,全靠祖母撑起这个家,把我父亲抚养成人。
我想,祖母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吃了很多苦,她也从不告诉我们。
所以,我从小就敬佩祖母,她觉得她的宠爱。
晚上一起睡觉,她给我讲祖辈艰苦创业的往事,也讲些神廟的故事。
还带我去沙头村外曾祖母家玩,但我从小没见过外曾祖父和外曾祖母。
我父亲叫沈秋元,字业轩,一九一五年出生,他自幼就腿脚不便,挑不了重担,干不了农活。
他长得高大,天生聪颖,心灵手巧,手工编织样样都会。
我们家大门口的鱼塘边,种有很多黄竹和青竹,平时,他在家里就靠编织簸箕、谷箩和雨伞去卖,来维持家中日常开支。
一九五八年县里成立编织厂,他还到龙圩编织厂工作两年。
在新塘村,他文化最高,字写得最好,解放前教过私塾,当过村小教师。
村里人有红白之事,择吉日、写对联都来找他、他都乐意免费代劳。
我母亲梁爱忠一九一五年出生,是马家村人,她太正直善良,任劳任怨,讲话不多,做工勤快,农耕之作,犁田耕地,几乎全靠她。
她生养我们兄弟姐妹七人:
大姐杰贤生于一九三六年(排行第三)大哥京才生于一九三八年(排行第八),我生于一九四一年(排行第十),大妹树莲生于一九四三年(排行第九),大弟树森生于一九四六年(排行十二),小北柱全生于一九五一年(排行十四),小妹洁玲生于一九五四年(排行十二)。
日本鬼败退那年,广东罗定很多难民逃上苍梧大坡,我父母收养了一们失散亲人的女孩,取名叫沈莲喜,我们都叫她大姐。
我父亲在族中排行第七,有六个堂兄(伦元、酋元、杰元、恩元、思元、喜元)和两个堂弟(宪元、志元)。
我们的叔伯婶母、兄弟姐妹相处很好,大家都相互关照。
我家住的老屋,是我太爷海祥公建造的一座五开间青砖瓦房,中间是正厅,两边各有一间房,东面大门口进来是厨房,西面有附屋养鸡鸭放农具。
还有底厅和横厅,横厅作牛栏。
虽然房屋不算宽敞,但也比较别致,正厅门口和大门口的墙壁上,都绘有花鸟彩画。
我们家10口人居住还算不错。
童年生活
我的童年生活很有乐趣,捞鱼捉蛙、爬树抓鸟、放牛游泳样样都会。
那时候,没有农药,田里的水沟水洼小鱼很多。
每天放牛或放学回来,我拿起鱼捞和尿瓢就出去,到田垌里观察水沟水洼是否有鱼,如果水中有动或有气泡出来,说明水洼里有鱼。
先用泥土把水洼围好,抖干水再捞鱼,晚上回来总能捞到两三斤塘角鱼和小鱼仔。
有时运气好,一次就捞到四五斤,吃不完让就晒鱼干。
夏季插秧耘田后,水田里的田螺和黄鳝晚上出来找吃,很多小孩和年青人拿着火把去捡田螺抓黄鳝,田垌里到处看火光,就像天上的星星那样。
黄鳝鱼滑溜溜的很难抓住,我想出个好办法,用两块硬竹片做成一把锯齿形的大剪刀,看见黄鳝从泥里伸出头来,就把它挟住,再也跑不了。
我和大哥拿着火把一起去,他捡田螺我挟黄鳝。
一个晚上就捡得几斤田螺和黄鳝,心里很高兴。
秋收入冬后,田里的青蛙都钻到洞里了,正是捉青蛙的最好的时机。
家里人怕我被蛇咬,总不让去,但我还是偷着去。
最初捉青蛙我也被蛇咬过,幸好是泥蛇,没有毒。
后来我在实践中慢慢观察,懂得青蛙的洞与蛇洞有所不同,蛇钻洞的时候是爬着进去的,洞口的下边缘很平滑。
青蛙进洞时是蹬着后腿钻进去的,洞口下边缘会留下脚爪的痕迹。
青蛙进洞后还会含一些泥团把洞口封小,让人不易发觉。
懂得这些规律后,我就敢大胆地伸手进洞里捉青蛙,再也没有被蛇咬过。
父亲还是很担心,怕我被毒蛇咬伤。
他编织一些捕捉青蛙的竹笼子,笼子就像穿的黄口鞋子一样,平底尖头,有30公分长、20公分宽、15公分高,顶上装有两扇活动的小门。
傍晚时分,我挑着竹笼子到各家各户的鱼塘边去安放,先用泥浆把笼子的四周封闭成个小土堆,仅留出顶上的活动小门,最后把用作诱饵的小鱼虾放在小门中间。
夜深人静,鱼塘里的青蛙就上岸找吃,看见小土堆上有鱼虾,满以为能大饱一顿,汝不知刚爬到小门上就掉进笼子里了。
天朦朦亮,我去收笼子,有时一个笼子就捕到两只青蛙,一次可以捕捉到两三斤青蛙,高兴不得了。
那时候捉青蛙,只是想着为家人增加点营养补补身体,还不知道青蛙是吃害虫的,不懂得保护青蛙的重要。
我小时候胆量也很大,和小朋友上山放牛,就到处爬树,掏鸟窝,下山塘游泳也是常有的事。
我很喜欢着鹩哥(八哥)鸟,因为鹩哥鸟从小养大后懂得人性。
我曾经养过一只鹩哥鸟,懂得学讲话。
我说:
“小八哥你好。
”它也跟着讲:
“小八哥你好”。
我去放牛它跟着飞去,家里人去田里做工,它也飞着跟去,收工的时候就飞着跟回来,全家人都很喜欢这只鹩哥鸟。
我天天捉上蚂蚱喂它,一直喂养它三年多,把它视为心肝宝贝。
后来一天晚上,它跟着家人收工飞回来,我不在家,没人把它放进鸟笼城,被家里养的大黑猫扑了两下,虽然没有抓着它,却把它吓坏了,马上就飞走,再也没有回来。
我很伤心,把大黑猫抽打一顿。
我们村后背的鸭罗山,有几棵很高大的千年古松树,树顶上筑有鸟巢。
为了找回一只鹩哥鸟,我就壮着胆一定要爬上那棵很高的大松树,虽然两手都抱不过树身,但我还是用手都抱不过树身,但我还是用手指和脚趾抓住松树磷片慢慢往上爬。
要将爬到树顶时,伸手去摸大鸟窝,摸到两只小鸟和一条蛇,吓了我一跳。
为了看个究竟,我还是鼓足勇气爬到树顶。
啊!
原来是两只上猫头鹰,窝里还有一条死蛇和一些小青蛙,是猫头鹰妈妈回来喂小鸟的食物。
我把两只小猫头鹰拿回家,受到祖母一顿训斥:
“你真不懂事,猫头鹰是不吉祥鸟,怎能拿回家里养?
你赶快放回去!
”我只好强忍住刚才爬树的疼痛,再一次爬上那棵高高的大松树,把小猫头鹰放回鸟窝里。
我下到地面时,感到脚酸软无力,胸部疼痛难忍。
抬头看看树上高高的鸟巢,都觉得害怕,幸好没有掉下来。
第二天早上,母亲洗衣服时,看见我的背心粘满血迹,就把我拉到跟前,掀开我的衣服,看见我的胸部擦得伤痕斑斑,伤心流泪说:
“你再去爬树,我就打断你的腿。
”第一次看见母亲流泪难过,我也感到心酸。
又有一次,我和小朋友在冲表塘山里放牛,天气很热,我们就到山塘里游泳,大家玩和很开心。
后来上岸时,我发现衣服不见了,没有衣服穿,大伙都笑我,气得我直想哭。
他们说,刚才看见祖母挑柴从这里走过,肯定是她把衣服拿走了。
怎么办?
我不能光着屁股赶牛回去呀!
正好,山塘附近有一片芭蕉林,我机灵一动,赶紧去摘两块芭蕉叶,前面一块后面一块绑在腰间,才敢赶牛回家。
晚上吃饭时,祖母痛心地说:
“冲表塘里的水很深,如果沉下去怎么办,谁能救得你?
”我明知祖母是为了教训我,才把我的衣服拿走,我也不敢作声,只顾低头吃饭。
春节是小孩最高兴的时候,每年除夕之夜,各家各户都杀两只大阉鸡,一只大阉鸡是除夕之夜拜祭祖宗,留下一只大阉鸡是大年初一到庙里拜神。
老人说,大年初一不能杀牲,要提前把鸡杀好。
大年初一为了贡拜头神,人们半夜就起来准备,天还没亮就听于鞭炮乒乓响。
大人挑着鸡肉酒饭贡品,小孩跟着大人先到福安观大廟拜神,然后再到本村平安廟拜神,回到家中再拜天地和祖先。
吃过早饭,父母就给小孩分给红包利是(压岁钱不多,三分五分,最多一角),祝福小孩新年顺顺利利,健康长大。
然后,全家人一起去赶廟会,看舞狮舞龙很热闹。
犁田耙田
我们兄弟姐妹都很体会父母的辛劳,从小就帮忙做家务干农活。
那时候,农村没有电,晚上都点煤油灯,吃米就靠“木对”椿,吃粉就用“石磨”磨。
“木对”上用一根长约3米的大木头削成方形,在距离后端三分之一处装有一条横轴作支点,前端装一个丁字木铁锤,地面埋有一个圆形的装谷石坑,后端是人踩的踏板。
把谷子倒进石坑里,可以一至三人同时踩踏,一踏一放脚,“木对”就一起一落,把谷壳慢慢椿碎成糠,再用竹筛筛出米糠和大米,米糠用来喂猪和养鸡鸭。
我和大哥、大姐、大妹轮流踏“木对”椿米,每个星期大约花半天时间,就能椿好100多斤谷的大米,足够一家人吃饭。
在新塘树,几乎每家每户都有鱼塘,到了冬季就把鱼塘放干水,把鱼捞起来晒鱼干,或者用炒香的糯米腌酸鱼,一层鱼一层米压实在腌缸里,来年春天就变成清香可口的酸鱼,用来招待亲戚朋友。
鱼塘里的肥泥先抖到塘堤上,等水流干再挑到晒地里,用来沤制农家肥。
那时候,没有化肥和农药,都是用猪屎、牛粪和塘泥一起沤制农家肥。
先把塘泥摊在晒地上晒干,小孩放牛回来就赶着牛在晒地上一圈圈地转,把晒干的塘泥慢慢踩碎。
然后,大人把塘泥铲成堆,淋上粪水沤制。
经过一段时间发酵后,再把塘泥摊开晒干,小孩又赶牛踩塘泥,踩碎后琮要用竹筛筛过,才能挑过粪屋里堆放储存,作为明年育秧插田的基肥。
初次晒干的塘泥比较坚硬,我经常赶牛踩塘泥,双脚都磨起了大血泡。
那时种田,都是用牛来犁田、耕田,牛是农民的好帮手,犁、耙、辘轴是主要农具。
“犁”是由犁头、犁弓、犁扶、犁柱、牛枙组合而成,人一手牵牛,一手扶犁,尖利的犁头就把田里的泥土一行一行翻起来,这就是犁田。
秋收以后就要犁田,先在田中间犁一行,再转过来跟着一行一行犁,把田里泥土全犁完,让泥土翻晒过冬,即能杀死害虫,又可以增加肥效。
来年春天,播种育秧以后,就要放水浸田耙田。
“耙”是用铁锻打而成,有一米多长,不到一米高,下面有10多根尖利的耙齿,上面装有一根横木把手。
把牛枙套在牛的脖子上,牛在前面拉,人一手牵牛,一手扶耙,把水田里的泥土耙碎耙平,然后才能插秧。
插完秧半个月左右就要耘田,先施放一些农家肥,人撑着拐棍下到田里,用脚拨泥绕着禾苗转,既把杂草踩到泥土里,又把肥泥拌到禾根旁,以利于禾苗生长。
夏收时,一边割禾,一边打谷,把谷子打到谷桶里,把禾杆撒在田里。
傍晚时分,小孩放牛回来就要赶牛踩田,一手牵牛,一手扬鞭,赶着牛在田里转圈圈,把禾杆踩进泥里沤烂作肥料。
我十三岁开始学习犁田耙田,因为个子不高,背起犁耙还拖着地,有一次还被耙齿插伤脚。
但是为了不上母亲过渡劳累,我坚持跟着母亲学习犁田耙田,很快就学会了。
我还学会踩“辘轴”有2米多长,长方形结构,前后两块踏板,中间装有叶轮。
人踩在前后踏板上,牛在前面拉,辘轴的叶轮滚动,就把田里松软的泥土压平,滚田过后就可以插秧了。
踩“辘轴”滚田要胆大心细,保持身体平衡,稍不小心就会跌倒,被“辘轴”压伤手脚。
我学会犁田、耙田、滚田以后,就经常帮着母亲干农活,她再也不像以前那么辛苦了。
砍柴卖果
我母亲和祖母的关系不错,两人从来不大声说话。
我父亲和母亲都孝敬祖母,有好吃的东西首先拿给祖母,还经常问候她老人家。
我也常常打热水给祖母洗澡洗脚,她感冒咳嗽,我就拍一些生姜帮她擦背捶背。
父亲和母亲也从不吵嘴,两人相敬如宾。
他们常常带我至马峡村舅父家玩,但我从小没见过外公和外婆。
我大舅叫梁定忠,比较老实内向,讲话不多,但做工勤快。
喜欢到大山城捕捉山鸡、斑鸠和鹧鸪鸟。
二舅父叫梁亦忠,他有文化字写得好,解放前做过村小教师。
因为大舅母和二舅母都没有生育,大舅父又另娶了一房舅母,直到解放后才生下我的表弟华昌。
从舅父家的马峡村进去全是高山竣岭,翻过大山就是广东地界。
大山里山果很多,我和大哥、大妹经常跟村里人到大山里摘山果。
清早起来吃过早餐,就带些米粥或干饭进山。
大山里有蚂蟥,进山之前一定要在脚上擦些万金油(现叫清凉油),并用绳子把裤脚扎好,不然山蚂蝗会爬到身上吸血,还有可能钻到屁股里。
大山又高又陡,山冲里溪水清澈,水流潺潺,常有野猪和大蛇出没,小孩不敢单独行走,要与大人结伴前往。
大家挑着箩筐翻山越岭摘山果,每隔一段时间,都吆喊几声或唱唱山歌,既可以壮壮胆子,又让同伴知道你所在的位置。
直到太阳下山,大家才从山里出来,在冲口休息片刻,互相看看谁摘到的山果多。
我和大哥、大妹摘的不算少,每人都有四五十斤共菍子果和牛甘果。
菍子果有健胃补肾功效,牛甘果是清喉消炎的良药。
我们摘的菍子果和牛甘果都是挑到梧州市卖,从新塘村去梧州,如果经龙圩走公路有25公里,如果经思念村走出山路只有20公里左右。
我们选择走山路,总是半夜12点就出发,大家挑着山果,拿着火把一起走。
我和大哥比较小,走在队伍中间,前后有同堂的婶母和大嫂相互照应。
因为晚上赶路,火把火烧完了,只能凭借月色之光,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上搖搖晃晃往前走。
途中还要休息两次,天亮才到达梧州江边,再等候渡般过江,在梧州的沿江路大码头附近摆卖。
我们卖菍子果和牛甘果都不用称,就是用大碗装,每碗(八两左右)一分钱。
我和大哥每人挑五六斤果,全部卖完,两人合共才得一元多钱。
卖完果子,我们就到附近的饮食摊点去吃饭。
虽然一碗肉汤粉只要5分钱,大家还是舍不得买,只花2分钱买一碗牛血汤,拌着家里带来的米饭一起吃。
吃完饭休息片刻,又沿着原路往回赶,回到家里太阳也快下山了。
我们村家家户户都有山林,我和大哥经常上山砍柴,把砍下的松树背回家,然后锯短劈开晒干,再挑到县城龙圩镇去卖。
当时,每百斤松木柴人卖5、6角钱,耐用要锯得短劈得细,不然很难卖掉。
如果挑到河步街去卖,每百斤松木柴仅卖3角钱。
河步街有位姓黎的晚叔和晚婶待我很好,两家如亲戚般来往。
那时候,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我真正体会到生活的艰辛。
十五岁时就能挑着一百多斤重的谷子回家,父母都说我是被重担压伤了,总不见长高。
他们为我担忧,还叫医生开些草药给我吃。
但我自己不在意,一心想着要为父母分担一点压力,共同挑起家庭的重担。
第二章勤奋读书
在梧州讪对岸的火山顶上,有一座高高的“文笔塔”,传说是长洲岛的一位状元捐建的。
小时候,父亲常说,长洲岛有位读书人,家景不太好,但读书非常勤奋。
他去省城考试和进京考试,都是从家里带上几十个煮熟的咸鸭蛋,沿途上每天只吃一个咸鸭蛋拌饭,结果考中状元,做了大官,他捐钱建了这座“文笔塔”。
这个故事,不管真实与否,却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
因为从小经历过艰苦的砺炼,我深知农村生活的艰辛,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勤奋读书,将来走出小山村,过上城里人的生活。
小学考试
我父亲很重视孩子的教育,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认字写字,晚上点着煤油灯,父亲坐在旁边指点,教我们如何执笔写字。
每写一个字他都先示范,一横一撇都刚劲有力。
每个字都要我们反复写几遍,直到他认为可以,才学写新的字。
我的模仿能力较强,写字比较好,常得父亲称赞。
他还教我们学算数条算盘,他说:
“不懂算数,就不会做买卖,不懂赚钱。
”所以,我从小就知道学算数的重要,对数学科也特别感兴趣。
读到高小,父亲又教我们写作文,他说:
文章开头是引出题目,文章结尾画头点睛,中间部分最主要,要写得详略得当,条理清楚。
我从小写字都认真端正,长大后写字也从潦草,写文章也比较通顺,都与我父亲的教育影响分不开。
解放开展土改运动,各方面还不稳定,一九五一年秋季,榃宥小学才恢复招生。
榃宥小学是榃宥村人在解放前创办的,榃宥、谢村、新塘、突村、马峡五个村的小孩,都到这所小学读书。
当时学校不大,只有一至三年级3个班。
我和大哥同时入学,村里还有陈弟林、何桂贤同学,我们都从二年级读起。
我们的班主任、数学老师李文轩,是榃宥人。
他40岁左右,教学工作认真负责,对学生严格要求。
总是在打上课钟之前来到教室门口,等候同学们进教室,如果那位同学迟到,他就叫你讲明原因,才准进去上课。
在课堂上,如果有同学讲话或睡觉,他就叫你站起来听课,几分钟后才叫你坐下。
正因为他严格要求,学生都有些怕他。
记得三年级下学期期末考试,上午考语文,下午考数学。
我考完数学第一个交卷,高高兴兴走出教室,跑到学校的菜园里,把自己种的大南瓜摘了,准备拿回家。
李文轩老师看见我抱着大南瓜回来,怒气冲冲地走出教室,指着数学试卷对我说:
“你看看,这道题目怎么算,是这个得数吗?
你别以为第一个交卷就了不起。
”当时,我心里很难过,因为从来没有受过老师的批评,自己觉得很委屈。
但过后仔细想想,又觉得老师批评得对,因为期末考试成绩影响到全班成绩,也影响到老师的名声。
自己为什么急于交卷而不好好检查呢?
原因就想着自己种的那个大南瓜,以为下个学期不来学校了,赶紧把它摘回家。
这次小学考试,受到李文轩老师的严肃批评,让我记忆犹新,终生不忘。
正因为他对学生严格要求,才使我懂得:
读书学习要刻苦努力,作业考试要认真细致,来不得半点马虎。
从此以后,每一次考试,我做完试题后都反复检查两遍,尽量不要再出差错。
我们在榃宥小学只读两年初小,一九五三年秋季,就到河步中心小学读四年级。
河步中心小学在河步街东面的山坡上,是一所规模较大的完全小学,解放前叫大坡乡第二小学,解放后改为河步中心小学。
从我们村到河步中心小学有4公里多路程,途中还要过一条河,河面上架的是小木桥,走过桥摇摇荡荡,总怕掉进河里。
所以,我们都带锅带米到学校,中午在学校煮饭吃,晚上放学再一起回家。
我们的班主任是黎格凡老师,他多才多艺,唱歌图画都不错,语文课也都得好,讲话生动有趣,善于启发引导。
他要求学生多读书,多写作,对学生的作文都逐篇批改,还当堂讲评。
学生写得好的作文,经他指点修改后,重新抄写工整,在河步街张贴墙报,让群众观看评论,称赞那个学生写得好。
我和谢炳枢同学的作文,经常得在河步街张贴,不仅对我们学生鼓舞很大,家长心里也特别高兴。
我在河步中心小学读书三年,学到的东西不少,对图画、音乐颇有兴趣,学会用竹子做横箫,用竹子板造击乐。
特别是懂得写好作文的要领和意义,黎格凡老师经常说:
“文章写得好不好,关键在于是否构思好。
写文章之前,要认真思考,列出每段文章的要点。
写作之中要有观察、有描写、有想像,语言才生动活泼,文章才通顺流畅。
”他还比喻说:
“写字如穿衣,写字好,文章看起来更好;写字潦草,文章虽好看了也摇头。
”黎格凡老师的教诲,使我终身受益永不忘记。
一九五六年七月,我们小学毕业,要到县城龙圩镇参加升初中考试。
考试那天,西江的洪水很大,一直浸到林乡望江嘴,河步街通往龙圩的公路都被洪水淹没了。
为了保证安全又不耽误考试,我父亲特意叫六伯父带着我和大哥,还有陈弟林、何桂贤去龙圩考试。
大家天亮就出发,步行到林水乡望江咀,看到水茫茫一遍,不少人在那里焦急等船。
水边有几只小水鸡走来走去,还不会飞。
我们跑过去抓它,受到六伯父训斥:
“今天去考试,家里人都烧香图个大吉大利。
你们不能伤害小生灵,不能拿着小水鸡鸟去考试。
”我们急忙把小水鸡鸟放回田里。
刚好一条船开过来,大家赶快上船,六伯父跟船家说,我们几个要赶到龙圩去考试,请他帮忙快点开船送过去。
船家很热心,用尽力划船,我们赶到考场时,考试刚刚开始。
六伯父跟考场老师说,因为洪水才误了时间,监考老师点头同意,我们慌慌张张走进考场,参加上午的语文考试。
六伯父一直在学校门口等候,我们考完语文出来一起去吃饭。
他问考得怎样?
大家都说,赶路太急了有点紧张。
六伯父安慰说:
“没关系,下午数学孝好点补回来。
”下午考试,我们就比较镇定了,估计考得不错。
考完试我们马上往回赶,争取在天黑之前回家。
那时候,苍梧县仅有三所中学,初中招生人数不多。
大约十多天后放榜,河步中心小学把考上初中的学生名单,张榜公布在河步街。
我和大哥都榜上有名,大哥考上夏郢中学,去考上大坡中学,全家人都很高兴。
村中老人都夸奖:
我俩兄弟读书聪明有出息。
一九五九年九月,我和大哥同时上初中,家中劳动力少了,经济肯定有困难。
父亲、母亲都希望我俩好好读书,将来才会有出息。
家里打点准备好,我和大哥挑着行李安心入学了。
大坡中学是原国民党高级将领李济深捐建的学校,解放前叫苍梧县中山中学,解放后改为大坡中学。
学校就在大坡镇西北角,校园比较宽广,有一个大操场,一幢幢砖瓦平房校舍,布局合理,学校环境不错。
附近广平、新地几个乡镇的学生,也到大坡中学读初中。
那时读初中,都要把个人户口转到学校所在地,由国家供应粮食指标,初中、高中学生每人每月26斤。
在学校食堂开饭,每月伙食费要5元钱,我和大哥两人每月伙食费就要10元钱。
我们深知家里的钱来之不易,从不乱花钱买东西吃。
因为大哥在夏郢中学读书离家很远,我必须利用星期天帮家里做工。
星期六下午放学,如果学校没有特殊任务,我就趁早赶路回家。
我们村距离大坡中学有8公里路程,途中经过屈江村后,还要走一段山路,有个两公里长的屈江冲,前不靠村,后不着店。
解放前,这里是土匪出没的地方,解放后虽然修了公路,但行人和车辆很少,一个人走路有些心惊。
星期天,我帮家里踏椿米或做农活,下午四点左右,在家吃过饭,我又急急忙忙回学校。
经过屈江冲时,如果看见前后没有人走,我就壮着胆子跑步冲过去。
我初中的班主任是黎世瑞老师,他上语文课,语言表达很不错,讲话表情很丰富。
他注重学生写作能力的培养,经常教导我们:
要多读、多抄、多写,才能写出好文章。
平时要多读书、多看报,见到好的句子和段落,就要摘抄下来,好词句积累多了,写起文章才得心应手,句子生动流畅。
黎老师还号召成立写作小组,有10多个同学参加,我是学习委员兼任写作小组组长。
我们在黎老师的指导下开展写作活动,有时到圩镇、农村采访。
写作小组的文章定期在学校的墙报专栏里出版,也向报社、广播站投稿。
公社广播站经常采用我们写的报导,《广西日报》也登载过我们的文章。
数学老师聂伟林,讲课很有条理,善于启发学生思考问题,讲到重要的地方都叫学生做好笔记。
平时布置作业比较多,要求学生多做多练,必须当天完成,自修下课时一定要交作业。
他还特别强调,做作业要独立思考,不能照抄。
晚自修时间他总到教室巡查,学生有问题,他会耐心启发。
我对数学很有兴趣,数学成绩比较好,他就经常找些难度较大的题目给我做,培养我的解题能力。
我把数学难题抄在小本子上,随身携带,无论走路或开会,都在思考数学难题,解答不出来心里总不安。
从初中二年级开始,我的数字成绩就名列全校前茅,为以后的学习奠定了基础。
一九五八年秋,全国开展全民大炼钢铁运动。
我们学校师生都停课参加,大家背起行李去到思念村的一座大山城安营扎寨,在那里挖矿炼铁。
那座大山很高,山顶上铁矿石很多,挖下1米多深就是矿石层。
山脚下建有十几个小高炉,高炉旁边装有大风扇,把铁矿石和木炭放进高炉里,还要加些生铁作引料,两三个人来回拉着大风箱,不停地给高炉鼓风,烧到一定高温后,铁矿石熔化成铁水流出来,这就是全民参与的土法炼铁炼钢。
当时,正处在大跃进的风头上,县委号召要超额完成炼铁任务,公社把挖矿任务分到单位和学校,学校把任务分到班级,班级再分到学生个人,每个宪政每天挖矿任务是500斤。
不但矿石挖出来,还要挑到山下。
那座山又高又陡,上山下山来回要走49分钟,我们每担只能挑七八十斤,挑着重担下山很难走,都超额完成任务,班主任天天表扬我。
大炼钢铁苦战了一个多月,回到学校后,公社召开总结表彰大会,给我颁发了“炼钢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