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说.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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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说
剑说
1,剑说首卷语:
“天下剑分三道,共九品。
一品入神,二品为圣,三品成皇。
此三品为剑之第一道,是千百年来所有剑客能够追求的最高境界。
入一道者,寥寥无几,古今不过数人而已,非太上忘情而不能;入一道者,又多聚于三品:
剑皇──此为人境之至高无上之剑。
而真正超凡入圣,乃至天人合一入神道者,则根本无拘于人间剑式,唯兴云宇外,穿梭八荒而已。
───这样的剑神,除了传说,早就无从考证了。
事实上,天下能入二道,(即尊,侠,霸三品)───能做到人剑合一,已是难以逾天,固然不及一道者能随心驭剑,剑随心动,却得自人剑互砺,自生一股森然剑气,足以称雄天下,独挡一面了。
绝大多数一流剑客当属三道,(杰,豪,良三品),虽不足鼎立四方,亦可为当世之雄。
只是可笑更多未入道者,尚不配称剑客,却已经腰配长剑,招摇过市了。
────——-“
2,剑说剑客列传:
“春秋战国四刺客,荆轲,聂政,专诸,要离,其人壮举改之天象曰——白虹贯日,苍鹰扑殿,彗星袭月,直可使草木为之含悲,风云为之变色。
荆轲者,为四勇士首也,然其举独败。
”
3,剑说剑本纪龙渊篇:
“龙渊者,避唐高祖李渊讳,又名龙泉,为欧冶子所铸五绝世名剑之一,剑生北斗七星纹路,悬于屋梁,敌袭则鸣警示敌。
伍子胥过韶关,为楚士卒追杀,幸遇一渔人仗义乘渡。
伍子胥解下价值千金的龙渊相赠,渔人义辞不受。
”
─────
萧易看着天边将坠的夕阳,慢慢把目光收回到那把追随了自己十年的剑上。
一把没有了剑鞘的剑,委屈地寄生于牛皮做的剑袋中,它的名字叫“隐”──一个离奇的名字,没人知道它有没有离奇的经历,萧易只知道,从自己手里开始,隐是有生命的,就在左手手心,一直把血脉贯注到自己的全身脏腑,只有握住隐的时候,萧易的五心是奔腾的,跳跃的──和隐的心一起。
很久以前,萧易可以没有“隐”独自入睡,但是现在,萧易没有一刻可以离开它──“隐”伴着他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餐秋菊之落英,唯一不同的是,隐作为一把剑,不得不为了主人,饮血泣红──尽管有些人的血本不是它所渴望的。
萧易想起很久以前师父说过的话:
“剑道非人道,彼生则吾亡。
”──尽管师父的话显得残忍,正如师父的为人,但是这句话,萧易自己力图忘却,无奈握剑的左手却如生灵般牢牢记住了。
在剑道上走,慢慢有了声名,等到萧易自己意识到这种声名的存在,一切似乎已经晚了。
尽管希望自己和自己的剑一样,但是“隐”的主人有一天竟在东来客栈被认为是已臻剑尊境界的时候,萧易大吃了一惊,他慢慢拉低了斗笠的边沿,却还是忍不住朝那个如此溢美他的剑客投去一瞥,那一刻,他明白了自己终于不能太上忘情。
那个剑客的脸他没看到,只是那只沉稳的右手映入了萧易的视线,那也是一个万中选一的高手,这就够了。
萧易当时匆匆离开了客栈,就着料峭的寒风,心中的一个声音──一个压抑已久然而雄浑无比的声音终于释放出来:
“我的剑确实进入了一个从不曾希翼过的高度。
”
在清凉山那棵清凉的菩提下,萧易开始泯想自己的过去,在一阵恐惧和难掩的战栗过后,萧易接受了一个事实:
那个曾经悲天悯人,小时候连爬树都怕毛毛虫的萧易,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杀人只需一挥的剑客──这是个痛苦的事实,却是他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心结已解,风月恭送剑尊下山───────
很少有人知道萧易的行踪,除了那些渴望一举成名又孜孜不倦的剑客之外,也没人试图来追寻他的行踪,那些早已名满天下的武林高手,似乎都漠视萧易的存在──也许也可以说,他们畏惧他的存在,希望否认他的存在。
但是,萧易毕竟是存在的,这不是一众高手一起在意识上排斥就能决定的了的事实。
赵天池赵大善人腊月十八续弦的时候,新娘的轿子被劫了。
“谁?
哪个干的?
”赵大善人清楚自己在顺天府的地位,依他的影响力,就算武道上的高手也该给他面子才对,然而赵大善人表面的烦躁马上被内心曾经忧虑了千百回的念头说服了:
“天意,天意,这常如岚果然不是我命里该有的女人,老天果然还是怜恤我老赵的。
”
当心腹护卫李加不更事地追问了一句:
“老爷,是不是加派人手追查?
”赵天池立刻压低了声音:
“不用,那常如岚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你──”交代完几句,赵天池轻松地撸撸自己的衣袖,向澡桶走去。
李加目送一个胖胖的身影远去,耳边只听得一句:
“娘的,贼老天,这么冷,还叫不叫人活了”───
常如岚心惊胆战的被一团黑影抱在怀里,她自己也出生武学世家,这个劫贼的轻功名目虽然识不出来,但是这个劫贼的功夫之高却是她闻所未闻,一开始的忐忑固然难消,腾云驾雾,龙翔九天的快感,却差点让她喊出来──如果不是那男子一股森然的阳刚之气让她陡生几分羞涩的话。
她尚在梦境,那男子已经轻轻把她放到了地上,和刚才温文的举动截然不同的是,那男子忽然粗暴地把她的长裙往上一翻,生生罩住了她的头。
常如岚意识到了什么,她也清楚自己的实力根本不足反抗,她静静等待那痛苦的暴风雨的来袭,心中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松弛。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一阵沉默过后,那男子忽然扑通一声跪到她的身旁,那通的一声,常如岚脑中猛地一道电光掠过,她迅即冷笑了一声:
“还剑尊呢,小时候那个哭哭啼啼的熊样一点没改。
”她慢慢拉下了裙子,那劲装男子也慢慢扯开了黑布。
萧易这时候才真正仔细看清了眼前这个长大成熟了的常如岚,貌美如花,尽管已经过了春花的年纪,这妙龄少妇的韵味,却如深秋果实般醉人。
萧易背握着隐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这种感觉是很多年都不曾有了的,常如岚看他的样子,反而更加往他身上倾来,那傲然的双峰迫的萧易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哼,就你这样子,也是剑尊,没出息。
”常如岚乜斜着漂亮的凤眼儿扫了萧易一眼,她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这个懦弱的胆小鬼长得也许比他传说中的剑术更好──他的剑只是传说,而他的人却是生生站在面前。
萧易完全乱了方寸,他想用左手,但是隐提醒他,这是握剑的手,他只好用右手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一声:
“原来你还是认得我的。
”常如岚心里一漾,忽然眼睛开始润湿了,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
“你那唯唯诺诺的样子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
听得唯唯诺诺一词,萧易的心头忽如针尖一刺,血花四渗开来:
那是多少年前的一个除夕了,一日北风紧,未入夜,雪花就开始星星点点地落下来。
都说燕山雪花大如席,那夜雪花却是小如针锥,刺到脸上生痛生痛。
“老五,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无常门下了。
”状如无常脸面的常亦冷,在品完除夕夜第一口女儿红后,缓缓从嘴里吐出年关第一句训词。
“师父!
”那老五虽然一直加紧练剑,心里始终未能摆脱的阴影,此刻终归变成了事实。
师兄弟中所传果然不是谣言,老五眼中所噙的泪滴几欲流下,那眼眶却固若金汤般将男儿之泪牢牢锁住。
“老五,你虽入无常门,无奈个人天资所限。
你天性柔弱,一向唯唯诺诺,不是练剑之人,就连刚入门的九儿所使无常剑亦比你有规有形的多,你,去吧!
从今不可说是无常门下。
”
“师父!
”这无常门下的五弟子似乎已在做望帝啼鹃之鸣,尚还幼嫩的声音撕心裂肺地飘荡在无常大堂的雕梁左右,“明年,弟子一定───”
“多说无益,岚儿,替你把五师兄的铺盖卷起来,送送你五师兄吧!
出了这无常门,他再也不是你五师兄了。
”
雪花渐渐生硬起来,寒风夹着冬日的戾气,一个孤单的身影,默默行走在早已积了厚厚一层的青石街上。
回首处,那平日里显得庄严威武的无常堂,在冰风如刀中,象征新年喜庆的两只大红灯笼一阵乱摇,徒添了几分鬼魅可怖───.
萧易的喉头开始急促起来:
“今天的萧易可不是过去那个唯唯诺诺的萧如风,今天我──”“你不就想干这个吗?
你怎么不过来?
”常如岚竟然带着挑衅的微笑轻轻把手伸向了上衣的扣子,在萧易瞠目结舌的迷乱中,粉红色的裙子化作一只纷飞的蝶儿朝他扑来,习惯于刀剑凌厉中求生的萧易,这时候终于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了:
“如岚,我只要你作我两个时辰的新娘,两个时辰之后───”
那是无常门的一个深秋,一个身着剑装的男孩儿低着头站在大香枫下,“五师哥,长大了,你最想干什么?
”旁边一个穿着丝绸缎锦的漂亮女孩儿大声问他。
“我,我,───”那小男孩许是被吓到了,许是真没想过,半天答不上话来。
“没出息!
我长大了要当女剑侠,就像公孙大娘一般。
”那女孩儿闪动着清亮的眸子,一字一顿地说出心中的理想,话音刚落,她转向男孩儿:
“你不会向爹爹那样吗?
”
“我,我,没有师父的天资。
”
“你,你,那你能干什么?
”那女孩儿有点气急败坏地追问。
“我───想───想,让你做我的───新娘。
”那小男孩儿也许是说出了生平最不敢说的话,此时已经豁出去了,平生第一次勇敢地抬起头来,紧紧盯住女孩的双眸。
两下眼神一对接,女孩儿粉脸一红:
“没出息!
”掉转身跑走了,剩下那个男孩呆呆地望着香枫的红叶出神。
───
“傻瓜!
”萧易的嘴已经被女人芳香的红唇紧紧贴住了,灵魂开始背离他自己的身躯,如果上苍知道他此行是来报复冷漠残酷,赶他出门的师父,或者仅仅是一个童年的梦想,上苍原谅他,他不只是一个剑客。
“傻瓜,你紧攥着剑干吗?
拿过来,拿过来───”隐非常不情愿地被一只纤纤细手扔到了旁边的草地上。
它静静注视着主人和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貌美妇人不知廉耻地紧紧搅做一团,在地上翻来滚去,那不知害臊的女人,一边上下扭动着蛇样的身躯,一边发出莫名的叫声,这是隐与无数对手相交时从未听过的可怕声音,因为主人似乎完全被这魔鬼般的声音勾魂摄魄了,可怜的主人,此战无关声名,无关正义,看主人青筋暴起,汗流浃背的样子显是竭尽全力,剑道大忌!
非败不可了。
但是结果出乎隐的意外,一片腾腾的白雾缭绕中,主人和那妇人都疲惫不堪地倒在了一起,这样的结局让隐难以判断,谁得到了胜利?
是谁?
隐没能听到主人的声音,事实上,主人以前也从来不宣告胜利,胜利从来只由隐见证,主人最多只是一声叹息。
隐等到的是那妇人的声音:
“萧郎,今天你终于没有做成胆小鬼,今天你才像个伟丈夫。
”
听到这里,隐心中的直觉实在忍不住了,不禁带着剑身急切地抖动起来,剑做龙吟,撕绸裂帛的声音划破了空气的寂静,一道道无声的圆弧划向萧易。
可怜的主人!
隐不由地放弃了挣扎:
连我的示警都听不见了,可怜的───隐意识到这里根本没人听它的,终于重新归于沉默,唯有继续静静地注视主人和那妇人重新陷入耳鬓厮磨中。
“萧郎,两个时辰的夫妻就够了吗?
”如岚妩媚地看着萧易的眼睛,萧易在她澄澈的眸子里看到了如花盛开的爱意,在那片秋水里,萧易听到自己说了一句:
“我想做一辈子,可是───.”“可是?
你以为赵胖子会在乎我?
我定过两家亲,都未过门,夫婿均已死于非命,他赵胖子迷信天命,如果不是父亲的遗面,他才不会娶我呢。
老实说,七师哥是不是你杀的?
”萧易背上一阵发冷:
“原来郭松也是你的未婚夫婿之一,他剑上戾气太重,我当时剑又未成型,隐和我都驾驭不住,不成想,破坏了你的──”“傻子,又来了,假仁假义,你不杀他,今天我还能是你的?
”他们男女俩做成一对,道不完的浓情蜜意,这边隐听得无名火起:
“驾驭不住,主人,你,你───”
隐的记忆里,那是一个初冬的清晨,它安安稳稳地躺在牛皮剑袋里,主人默默地把一封信捏成一团。
“无常剑不世出的奇才郭松,原来还曾是主人的七师弟,难怪那天主人的神情有些怪异。
”
萧易默默地把信捏成团,默默地把心中的结打开了。
这一天,好像等的太久,还是来了,果然是七师弟──师父的宠儿,无常剑的传人,江湖上的传言并没有错。
连师父都没练成的无常剑诀第八式,传说郭松都已经练成了。
两人相遇在沧海之滨,蓬莱山颠,郭松看上去是面如枯槁,丝毫没有半点春风得意之色。
但是萧易知道,这正是无常剑可怕之处:
绝情无义,判官无常。
依照郭松稳稳握在腰间那惨白如鬼的手看,郭松练到无常剑八的传言非虚。
“老五,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相见,想不到,十年不见,江湖传言一式龙翔九天,鲲鹏展翅的剑尊居然是我无常门下的弃徒。
”
本来心崩如弦的萧易听得这句话,忽然如沐春风,仿佛一块巨石落地。
他下意识的左手紧紧握住了隐的剑柄,那从来都是个信心的讯息。
隐仿佛得到了必胜的提示,那颗躁动的剑心也沉稳下来。
一阵海风吹过,引得蓬莱山顶松涛四起,郭松挟这一风之势而起,把驾就轻熟的无常剑八藏于风势中心,朝萧易漫卷而来。
顿时阴风四起,神鬼哭啸,四下里,蓬莱山郁郁葱葱的树丛里鸟惊猿啼,这肃杀之风凛冽,萧易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