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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云·观点】金庸笔下大侠们的钱从哪里来
【思想云·观点】金庸笔下大侠们的钱从哪里来2015-01-26熊太行思想云
这是在凤凰客户端和野马财经合办的论剑活动上的发言稿。
参与者有我，六神磊磊和凤凰客户端的主笔王路。
这活动今天下午两点开始。
金庸小说里的大侠们偶尔也会囊中不便，尤其是早期作品里，但是你仔细分析就会发现，射雕之后，武侠们的生活费就再也不是问题了，没钱还可以吃桃子，吃鱼和蜂蜜活着。
大家的来钱方式细思极恐：
郭靖：
赏赐和打劫郭靖的第一笔财富来自于成吉思汗的赏赐，此前他曾经在战场上恶斗过“黄河四鬼”。
郭兄弟是一个比较迟钝的人，他从十几岁就开始打仗杀人，一直到上华山前才开始反思自己杀人的问题。
因为对那个时代的蒙古人来说，劫掠正是男儿本色。
成吉思汗当下赏了十斤黄金，作为盘缠，又把从王罕那里抢来的金器珍宝赠了一批给江南六怪。
拖雷、哲别等得知郭靖奉命南去，都有礼物赠送。
拖雷又赠了他一件名贵的貂裘，通体漆黑，更无一根杂毛，那也是从王罕的宝库中夺来的。
蒙古没有黄金的出产，都是靠掠夺或者交易，铁木真抢了王罕，王罕的黄金则来自与金的交易或者赏赐，以及对周边部落的劫掠。
蒙古宫斗戏是所有古装戏里最省钱的，不用专门做黄袍，穿貂和羊皮就可以了。
也不用担心被总局剪成大头。
这种劫掠带来的财富以后数额更巨大。
到最后，大汗要把整个城市的人口送给郭靖当奴隶，不过他并没有成为奴隶主，因为逼婚和逼死母亲这事，两人永远绝交了。
2.胡斐的“当当”和“赌博”在金庸的早期作品当中，一定要把收入状况，比如胡斐就是特别典型的一个例子。
他曾经敲诈凤天南的当铺：
柜面的朝奉不知如何落笔，见大掌柜催得紧，只得提笔写道：
“今押到凤府家丁六名，俞朝奉一名，皮破肉烂，手足残缺，当足色纹银九千两整。
年息二分，凭票取赎。
虫蚁鼠咬，兵火损失，各安天命，不得争论。
三年为期，不赎断当。
”这其实是绑票行为，但绑的是坏人，大家也都觉得没什么。
《飞狐外传》有英雄气，但同时也充满了江湖市井气。
金庸是一定纠结于如何处理胡斐的账单的，他是一个孤儿，没钱无法解释他的生活。
如果是古龙，那很简单，一句：
傅红雪的刀，练了十五年。
像话剧。
但是金庸不行。
他得交代，他的故事像电视剧，就得把故事说圆了。
他用上一部小说的男配角的馈赠来解决这个问题，就像很多游戏的第二集里会上一作的主角出现。
“石上的小包，哥哥送了给你。
”胡斐回过头来，只见大石上放着一个包裹，本来是赵半山挂在白马背上的。
他伸手一提，只觉沉甸甸的有些压手，急忙解开，但见金光耀眼，却是二十枚二十两重的金锭，一共是黄金四百两。
胡斐哈哈一笑，心道：
“我贫你富，若是赠我黄金，我也不能拒却。
三哥怕我推辞，赠金之后急急驰走，未免将我胡斐当作小孩子了。
”至于赵半山的生活，不交代，总之他有钱，是个胖子。
他以前是黑社会红花会的老大们之一。
书上还交代了胡斐分了二百两黄金给平四叔。
后来胡斐练好武功了，出来管事，替钟家拔创，敲诈完当铺敲诈赌场。
原来那宝官作弊之时，手脚虽快，却哪里瞒得过胡斐的眼光？
他虽瞧不出那宝官如何捣鬼，但料定三枚骰子定是给他从“大”换成了“小”，他左手推动银两之际，右手伸到桌底，隔着桌面在盅底轻轻一弹。
三枚骰子本来一枚是三，一枚是一，一枚是五，合共九点。
他这一弹力道用得恰到好处。
三枚骰子一齐翻了个身，变成四点、六点、两点，合成十二点“大”。
胡斐挣了万两银子，但是问题在于携带不便。
再去赌场，也是一个人也没有，成万两银子却兀自放在门板之上，没一人敢动。
胡斐随手取了几百两放入包袱。
到了《鹿鼎记》就不是问题了，韦小宝使用了银票。
3.杨过、令狐冲和韦小宝：
反腐败的好处在《神雕侠侣》里，风陵渡口夜话那场，宋五说自己被诬陷，神雕侠给了他娘二千两银子，后来县官发现被盗取了四千两银子。
那少妇忽道：
“你谢甚么？
他付出二千两，收进四千两，还净赚二千两银子呢。
这姓杨的岂肯做赔本之事？
”那少女道：
“姓杨的？
神雕侠姓杨么？
”那少妇说：
“我不知道，我又没说他姓杨。
”少女道：
“我明明听你说的。
”那少妇道“定是你听错了。
”那少女道：
“好罢！
我不跟你争，那位神雕侠就算赚了二千两银子，也必是用来救困济贫，他是个慷慨潇洒的大侠，难道还会自己贪图财物？
”众人齐声喝采，都道：
“姑娘说得是！
”想想大哥哥背着玄铁剑，一只手提着一百多斤的银子，潜水进古墓的样子。
襄儿忍不住心疼地哭了出来。
郭芙对杨过的指控是偷人钱，却立刻被妹妹说，他肯定会帮助穷人，其实杨过确实可能用来自己应付开销了。
盗走了县官的钱，不是库银。
这很重要，库银的性质就会不同，在《警世通言》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当中，白娘子给了许宣一笔钱（对，小说上就是这个字）：
娘子道：
“小乙官人，这东西将去使用，少欠时再来取。
”亲手递与许宣。
许宣接得包儿，打开看时，却是五十两雪花银子。
数日前邵太尉库内封记锁押俱不动，又无地穴得入，平空不见了五十锭大银。
结果衙门口去抓白娘子，白娘子跑路了，许宣被判了打屁股和劳改。
电视剧里的许仙被串了琵琶骨，叶童老师狰狞的面孔真是童年的噩梦啊。
王二开了坛口，将一坛酒吃尽了，道：
“做我不着！
”将那空坛望着帐子内打将去。
不打万事皆休，才然打去，只听得一声响，却是青天里打一个霹雳，众人都惊倒了！
起来看时，床上不见了那娘子，只见明晃晃一堆银子。
众人向前看了道：
“好了。
”计数四十九锭。
众人道：
“我们将银子去见大尹也罢。
”扛了银子，都到临安府。
何立将前事禀覆了大尹。
大尹道：
“定是妖怪了。
也罢，邻人无罪宁家。
”差人送五十锭银子与邵太尉处，开个缘由，一一禀覆过了。
许宣照“不应得为而为之事”，理重者决杖免刺，配牢城营做工，满日疏放。
盗窃公款传统上就不可谅解，但是官员的私款则没什么问题。
尤其南宋的公款更是不能抢，他们的钱还有抗敌军费这层含义。
但偷皇帝个人的珍宝并无不妥，曲灵风就去大内顺了很多宝贝，准备孝敬黄药师，黄药师自己看来也早就找到了这一盈利模式。
至于皇帝的宝贝丢了会不会再去盘剥百姓，一般读者就不会问责了。
另一个反腐败的是令狐冲：
令狐冲迅速剥下他衣服，心想这人如此可恶，教他多受些罪，将他内衣内裤一起剥下，全身赤条条地一丝不挂。
一提他包袱重甸甸地，打开一看，竟有好几百两银子，还有三只金元宝，心想：
“这都是这狗官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难以物归原主，只好让我吴天德参将大人拿来买酒喝了。
”他抢了一个买官的人的盘缠，虽然钱不多。
但是感觉还不错。
然后他还去化缘敲诈了财主白剥皮。
当然顶级的反腐败高手是韦小宝：
索额图笑了笑，道：
“单子上开列的，一共是二百三十五万三千四百一十八两。
那个零头仍是旧，咱们给抹去个‘一’字，戏法一变，变成一百三十五万三千四百一十八两。
那个‘一’字呢，咱哥儿俩就二一添作五如何？
”韦小宝吃了一惊，道：
“你……你说……”索额图笑道：
“兄弟嫌不够么？
”韦小宝道：
“不，不！
我……是不大明白。
”索额图道：
“我说把那一百万两银子，咱哥儿俩拿来平分了，每人五十万两。
兄弟要是嫌少，咱们再计议计议。
”用轻功反腐败，用武功反腐败和用政治反腐败，用政治反腐败是最划算的生意。
更讽刺的是，所有反腐败的大侠加起来，都没有腐败的男主角韦小宝收入多。
4.挖宝藏在游戏《金庸群侠传》里，一个现代人进入金庸世界，必须收集全十四天书才能回到现代，这里游戏设置的白银获得方式就是偷，抢，赠和捡。
私自开别人的箱子是偷，打败对手拿走银子是抢，对方送给你你拿是赠，此外还有一种是捡，在金庸世界里，挖宝藏是很重要的一个获利方式。
闯王宝藏，天宁寺宝藏，鹿鼎山龙脉宝藏、回部古城宝藏、碧血剑里还有一个宝藏，后来做了闯王的军饷，应该有一部分进入了第一个宝藏。
高昌国宝藏是文房四宝。
挖宝和盗墓是绑在一起的，《广陵散》是盗了蔡邕的墓得到的。
这算是嗜好品，没有变现，其实价值很高。
5.本职工作河洛工作室的第二部作品《武林群侠传》是一个养成加战棋模式的游戏，回合养成模式开始之前，人的资质是由前期小游戏提高的能力（包括挣钱）来决定的，所有的玩家最终都要锻炼自己的各项数值，同时还要挣钱（钱会折算为资质数值，要做到资质100，必须要一天内挣到五六万两）。
结果就出现了钓鱼派（可以加软功）打铁派（卖矿石加硬功）采药派（增加医术）打猎派（增加轻功）和赌博派（加耳术，以后练暗器）。
此外进入到养成模式之后，如果巴结师父，陪着下棋，夸怹老人家，给全门派做饭吃，都可以加好感，到过年的时候师父会给红包。
虽然是个游戏，但这款游戏是理解金庸最深刻的游戏，没有之一，现实中的好多拳师武师，就是本身有一份工作的。
武官、镖局，铁匠，打猎、医生和屠宰（城市里生活的好汉不太可能去打猎了）都是出好汉的行业。
金庸小说里对这几个行业，除了猎人（阿骨打）和铁匠（冯默风），评价不高。
医生稍微客气一点，但平一指胡青牛和薛慕华，都是一些怪人。
这是近代最著名的武师之林世荣，屠户一般比较有钱，樊哙，张飞都是。
林世荣是个猪肉贩。
所以也叫猪肉荣，黄飞鸿系列里，他是个重要角色。
仗义多是屠狗辈，一般是用后半句来批评读书人没义气的，不过其实也揭示了一点，那就是屠宰业的练家子比较多，因为需要力气和胆量。
以及屠宰业利润高，历来容易出黑社会。
无论欺负人还是免于欺负，学功夫都非常有效。
林世荣名气这么大主要还是因为他出版了武功秘籍，换句话说，过去会员制、收费昂贵的武功传播，他给改成了大众出版物，出书能挣钱，更能扬名，结果就是——黄飞鸿红了，几十年前出了上百部黄飞鸿电影。
黄飞鸿武师之外的工作是个中医。
车夫、苦力、码头、船工容易出帮会，因为必须抱团才能不受人欺负，青帮洪门基本上都在这里物色人手。
《狮王争霸》里塑造了一个“鬼脚七”，拉车的，腿上的功夫特别好（还认路，去杀人全家再方便不过了）。
这个过硬的打手和弟子，在双腿受伤之后就被抛弃在街头被侮辱损害。
金庸老爷子最伟大的地方是，他给没有工作的人也安排了一种通向武侠的路：
丐帮。
6.丐帮，又见丐帮高人四种，和尚，老道，乞丐和女人，铁尸，李莫愁，庄家少奶奶，何铁手……乔峰和段誉在酒楼喝酒，段誉没有钱了，乔峰哈哈一笑，扔出了一锭银子。
乔峰当帮主的时候基本上没缺过钱，而且也没有抢劫过，到后面为阿紫抢药，才算是打劫的开始。
乔峰不是叫花子，是给丐帮办事的。
丐帮刺杀辽国大将或者粉碎阴谋，都是有经费的，这个时候的丐帮被描绘成一个政治团体，而不是行业工会。
这是丐帮强盛的时候，乞丐结成帮派，出现脱产的工作人员，必须有足够庞大的都市，北宋的东京是可以做到的。
《金玉奴棒打薄情郎》里，金玉奴的爸爸是个“团头”，管好多叫花子，有钱，但是社会地位低。
《水浒传》里烧尸体的何九也是“团头”，是有的文章据此判断很多乞丐有搬运尸体的任务，这是不对的。
团头就是组织的老大。
就好像造战斗机的公司有产品经理，卖手机的也有，推论出手机公司的产品经理就会了解造导弹，这逻辑不通。
抬棺材的杠房，也有“团头”，谁让叫花子抬自己家的先人？
《白事会》说得好，个个剃头洗澡穿靴子。
杠房里的人手才要精神。
但是到南宋的时候洪七公基本上是一个被凌辱系的丐帮领袖，让郭靖黄蓉撕一个鸡屁股给他，他还真的要饭。
邵氏版本的射雕英雄传，这货是杨康……解释是他小时候曾经被抓去给女真人为奴，过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丐帮有两个帮主曾经被少数民族抓走做奴隶，洪七公和游坦之。
丐帮也曾经有两个帮主小时候和女真人生活在一起，杨康和洪七。
其实是南宋时期，丐帮弟子如果在北方坚持活动，肯定要避免像乔峰那么高调，而是应该更像叫花子一样不起眼。
套用警界的说法，这叫靠前指挥，丐力下沉。
这个时候南方活动的乞丐则仍然可以像北宋时在临安泉州这样的都市当中公开活动，从贸易或者某些行业当中获得收入，污衣派净衣派之争，其实就是前线和后方工作之争。
洪七公不在乎挣钱和花钱这件事，他在乎要饭和吃饭。
不过尽管如此，洪七公仍然最古老的从他人处获得财富的方式：
那乞丐从怀里摸出几枚金镖来，说道‘昨儿见到有几个人打架，其中有一个阔气的紧，放的镖居然金光闪闪。
老叫花顺手牵镖，就给他牵了过来。
这枚镖里面是破铜烂铁，镖外面撑场面，镀的倒是真金。
娃娃，你拿去玩儿，没钱使之时，倒也可以换得七钱八钱银子’。
”战利品，没苦主，不损道德，打怪掉落，可以换钱，天下武人都喜欢。
后几部作品都对主角要饭的经历一带而过，可能金庸也厌倦了描绘穷人生活，杨过唱着歌儿，“狗杂种”石破天不求人，任盈盈说得更好，她说岳不群养大了令狐冲，但令狐冲的智商和情商，自己做小叫花子也能活下来。
看穷人别看金庸，看古龙的《欢乐英雄》7.大少爷和大少爷的师父老话说穷文富武，在《天龙八部》里，提到了富家子弟诸保昆如何去青城派卧底的故事。
他师父叫作都灵道人，年青时曾吃过青城派的大亏，处心积虑的谋求报复，在四川各地暗中窥视，找寻青城派的可乘之隙。
这一年在灌县见到了诸保昆，那时他还是个孩子，但根骨极佳，实是学武的良材，于是筹划到一策。
他命人扮作江洋大盗，潜入诸家，绑住诸家主人，大肆劫掠之后，拔刀要杀了全家灭口，又欲奸淫诸家的两个女儿。
都灵子早就等在外面，直到千钧一发的最危急之时，这才挺身而出，逐走一群假盗，夺还全部财物，令诸家两个姑娘得保清白。
诸家的主人自是千恩万谢，感激涕零。
都灵子动以言辞，说道：
“若无上乘武艺，纵有万贯家财，也难免为歹徒所欺，这群盗贼武功不弱，这番受了挫折，难免不卷土重来。
”那诸家是当地身家极重的世家，眼见家中所聘的护院武师给盗贼三拳两脚便即打倒在地，听说盗贼不久再来，吓得魂飞天外，苦苦哀求都灵子住下。
都灵子假意推辞一番，才勉允所请，过不多时，便引得诸保昆拜之为师。
第一个师父（名字像个意大利人）派诸大少爷去卧底，大少爷就去了，青城派算是当地武林大鳄，但是不会跟有钱的徒弟过不去的。
其时诸保昆年纪已经不小，兼之自称曾跟家中护院的武师练过一些三脚猫的花拳绣腿，司马卫原不肯收。
但诸家是川西大财主，有钱有势，青城派虽是武林，终究在川西生根，不愿与当地豪门失和，再想收一个诸家的子弟为徒，颇增本派声势，就此答允了下来。
另一个给大少爷当师父的是丘处机丘道长，他教杨康武功的时候来去匆匆，杨康一定没少花钱，当然丘道长肯定不图他家的吃喝银子，不过一群小道士不要花销吗？
道袍动不动就被古墓派撕破，被坏蛋的血染了，做件新的不要钱吗？
买两把小匕首给忠良之后未出生的孩子，不要预算吗？
一个杨康的学费能养十几个尹志平。
他们都在长身体，不吃肉也得蛋奶豆腐来一点，馍要管够（棒子面饼子？
南宋哪有棒子面！
）想想过年前，丘道长走进终南山下的裁缝铺，团购二三十个小老道的道袍，长短肥瘦，记忆在心。
人是带队伍的人，那就不能肆意而为，该拿钱的时候不要手软，而且小说里的全真教也是对金国保持不闹事的姿态，所以他会打破金国侵略的密谋，但绝对不会去主动挑衅金国，历史上王重阳就是金国的进士和官儿。
从古到今，富有的徒弟都是稀缺品。
日本作家池波正太郎的剑侠小说《剑客生涯》，提到剑道场的场主秋山大治郎的故事，秋山剑术很高，但是训练弟子很严酷，他用15公斤的木剑来训练弟子的力量（我有一把3公斤的大木剑，用来练力量），于是第一节课之后，唯一的弟子就跑路了，万幸的是，该人家里有钱，还预先交了一年的学费。
历史上真正商业上获得成功的道场，师范都是一些爱说笑、爱鼓励人、但是故意放松对招式放松要求的人。
这样的道馆，在被踢馆的时候就会很困难，找不到过硬的弟子。
当然你可以说你们是实战剑派。
大部分武师的主要弟子来源是镖局、衙役、士兵，以及地痞流氓，还有怕被欺负的做小买卖的。
这些人除了学习时的学费之外，每年的三节两寿（端午、中秋、春节、师父师娘的生日）来拜访，馈赠金钱或者礼物。
这是师父的一项重要进项。
在《一代宗师》里，叶问提到自己的学费是“大洋二十元”，他家里有钱，但是流落到香港都没了，特别强调教拳的时候，不舞狮弄龙，因为抢一点红包，打伤人没意思，可见别的武馆都是这样来钱的。
大少爷拳比街斗拳厉害，此外，请他教学的那个组织是个行业工会，宗师们换了地方，招到的大多是这种穷徒弟。
名气响了，才慢慢有机会获得富徒弟。
8.进入体制内金庸笔下，早期的御前侍卫基本上都是坏人，各门派败类的集散地。
从《书剑恩仇录》到《碧血剑》都是如此，到了后期就比较复杂，铁木真的护卫是老兄弟，或者他收服的（哲别），多隆则是满人，你说爪牙什么的多隆不懂，他本人就是对皇上自称奴才的，是皇帝的族人。
但小说里是对本身是武林中人，抛弃门户当官的人还是非常鄙视，风际中为了官职害死天地会的英雄们，韦小宝都唾弃他。
唯一一个例外是杨溢之，金庸替他辩解说，吴三桂对他家有恩。
武林中人当中投靠政权，最典型的例子不在中国，而在日本。
比如近藤土方和冲田，三位天然理心流的剑术师范参加了新征组（后来成立了新选组），立刻得到了一笔安家费，近藤勇用二十两黄金的安家费买了一把赝品虎彻。
之后近藤做了局长，炙手可热，在京都过着奢侈的日子，而且成了可以面见藩主和将军的大人物。
那时他们的队伍经费有朝廷拨款，有商人赞助（近乎于保护费）。
最后这个门派的下场也很惨，以他们为核心的新选组替幕府办事杀人太多，最后在幕府背叛他们之后被清算，很多人死了，有的逃走了。
给朝廷打工还好办，替朝廷杀人这活儿，实在是太可怕了。
写《九阴真经》的黄裳老师，去征讨方腊，杀了对方好多人。
结果被人杀了全家。
9.做原创的人从来就没有红过王重阳看见石棺盖上克制全真教武功的《玉女心经》，叹一口气，在洞顶刻下了《九阴真经》的一部分，“玉女心经，技压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于人。
”没有提及作者黄裳。
王重阳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位转载不注明出处还加上自己名字的大侠。
王重阳死后，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黄裳，只知道王重阳。
到《神雕侠侣》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九阴真经在桃花岛。
到了《倚天屠龙记》，都说九阴真经是峨眉派和周芷若了。
转载三次之后，所有的真经都会面目全非。
幸好黄裳早就想到有王重阳这样没节操的，就把文章改了一段梵文，其实就是防盗版，藏私，美其名曰是防止坏蛋把这本书学会了做坏事。
于是坏蛋发明了逆练九阴真经、九阴白骨爪、摧心掌等莫名其妙的周边产品，都比原版的厉害。
抄袭的凶猛，原创的就下套，倒霉的是读者。
另一位原创大师是独孤求败，这位爷至少有两个伟大的武学思路，第一个是无招胜有招，换句话说，没套路。
这其实就是西式搏击的思路了。
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独孤求败老爷子不把这套剑法刊印出版，这套一出来，天底下人人都无招胜有招，那就打不起来了。
或者打起来也就跟今天的击剑比赛差不多。
他的另一思路是“家伙大劲大的人能赢”，就是那柄玄铁剑。
一个不迷信，一个是苦练，这两招都是反武侠的，足以摧毁整个武侠世界，万幸，懂的很人很少。
于是独孤求败一直没红，要不是还有一个被骗婚的太师叔和一个不会飞的大鸟，根本没有人记得他了。
《神雕侠侣》的结尾，几个人再次上了华山，这时五绝都算得上原创高人：
周伯通有空明拳和左右互搏术，杨过有黯然销魂掌，一灯算是把先天功和一阳指打通的联合创始人，黄药师创作的武功很多了，郭靖是天罡北斗阵北极星位的发现者和易筋锻骨篇的联合解释者（合作者是洪七和一灯）。
这群人自管吵得热闹，见周伯通、郭靖等人到来，只道是华山的客人，也不理会。
一名铁塔般的大汉朗声说道：
“大家且莫吵闹，乱打一气也非了局，这‘武功天下第一’的称号，决不是叫叫嚷嚷便能得手的。
今日各路好汉都已相聚于此，大伙儿何不便凭兵刃拳脚上见个雌雄？
只要谁能长胜不败，大家便心悦诚服，公推他为‘武功天下第一’”。
一个长须道人挥剑说道：
“不错。
武林中相传有‘华山论剑’的韵事，咱们今日便来论他一论，且看当世英雄，到底是谁居首？
”余人轰然叫好，便有数人抢先站出，大叫：
“谁敢上来？
”周伯通、黄药师、一灯等人面面相觑，看这群人时，竟无一个识得。
只见人群中跃出六人，分作三对，各展兵刃，动起手来。
数招一过，黄药师、周伯通等无不哑然失笑，连一灯大师如此庄严慈祥的人物，也忍不住莞尔。
又过片刻，黄药师、周伯通、杨过、黄蓉等或忍俊不禁，或捧腹大笑。
原来动手的这六人武功平庸之极，连与武氏兄弟、郭家姊妹相比，也是远远不及，瞧来不过是江湖上的一批妄人，不知从那里听到“华山论剑”四字，居然也来附庸风雅。
最后杨过一声怒吼，几个人都滚下华山，但是可以想见，如果有了华山论剑的规律，几个人互相吹捧，下山之后，一起出去忽悠人，生意要好做得多。
我们内容不行，我们东抄西抄，但是我们：
有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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