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教育的目的.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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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教育的目的、方法及前瞻
————以《维摩经》为例
复旦大学宗教研究所王雷泉
一、反省当前佛教教育的困境。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龚自珍)
当前中国大陆佛教的复兴,正处于蓄势待发的临界状态。
大陆二十多年的佛教复兴,教内教外的佛教教育虽然取得了一定规模的发展,但佛教教育现状远远不能满足社会对各类佛教人才的需求。
一个健全的佛教教育体系,应该是以佛学院的宗教教育为核心,以居士组织和居士教育构成坚实的社会基础,以世俗大学和研究机构的佛学研究和教学为学术依托。
但迄今为止,佛教教育几乎都局限于僧教育,而在办学形式和评价标准上,却基本上仿照世俗教育的全日制学校模式。
居士组织和居士教育尚处于零星自发的萌芽状态,办学规模与僧教育和世俗学历教育相比,远远不成比例。
佛教团体与世俗大学和研究机构的学术合作虽然有相当规模的发展,但佛教自身在社会事业和文化活动上的弱势,无法吸纳更多的佛教人才,也使世俗大学和研究机构的佛学教育和人才培养受到抑制。
若与基督教的教育格局相比,其强烈反差,足以引起我们的警省。
笔者曾在《走出中国佛教教育困境刍议》论文中,剖析当前佛教教育存在的困境与误区有四:
(一)佛教主体软弱,神圣性资源流失严重;
(二)团契精神淡漠,凝聚不起必要的教育资源;(三)教育范围狭窄,学制管理失序;(四)评价权威缺位,未形成吸引人才的环境和机制。
这里固然有制度和文化层面的积痼和欠帐,但办学思维方法的转变,有助于我们走出困境和误区。
本文试以《维摩经》所揭示的智慧,对佛教教育的目的、方法及效果再作探讨。
二、《维摩经》所揭示的禅式教育法。
铃木大拙对禅曾作如下界定:
“禅本质上是洞察人生命本性的艺术,它指出从奴役到自由的道路。
”所谓“禅式教育”,即充分解放心灵,以“心净则国土净”的理路,化解一切从心灵到制度、文化的封闭隔阂。
以禅活泼自在的大机大用,因势利导,整合一切教育资源,不拘一格地培养人才。
僧肇在《注维摩诘经序》中,融会《法华经》“开权显实,发迹显本”之思想,揭示了《维摩经》的主题:
“此经所明,统万行则以权智为主,树德本则以六度为根,济蒙惑则以慈悲为用,语宗极则以不二为门。
”
权智、六度、慈悲、不二,僧肇以上对《维摩经》的概括,亦可视为对佛教教育的思路、途径、宗旨和方法的高度总结。
星云大师有句名言:
“有佛法就有办法。
”生命会给自己寻找出路,中国佛教教育也必然会寻找走出困境的出路。
本文试以《维摩经》所揭示的智慧,对佛教教育的目的、方法及效果再作探讨。
(一)思路:
以方便权智冲决世间障蔽。
《维摩经·问疾品》:
“诸佛解脱当于众生心行中求。
”佛教教育的对象,是最复杂的人,涵盖心灵、社会、文化各个方面。
作为教育实施者,面对种种困境和障碍,须以菩萨的方便权智,因人、因地、因时而有先后缓急的区别对应。
“诸佛解脱”,是佛教教育的“果地”,然在具体的教育实践中,则必须从“一切众生心行”的因地入手,无住无著地建立一切方便法门。
(二)途径:
以六度万行广辟办学途径。
《维摩经·菩萨行品》:
“不尽有为、不住无为,是名尽无尽解脱法门。
”如经文所说,菩萨以佛光明、诸菩萨、佛所化人、菩提树、佛衣服卧具、饭食、园林台观乃至音声、语言、文字而作佛事。
佛教教育的途径,亦不出大乘六度所摄,即以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为根本。
元代昙噩所撰《六学僧传》,即依六度,而分为译经、传宗、遗身、利物、弘法、护教、摄念、特志、义解、感通、证悟、神化十二科。
载入史册的历代高僧,是佛教教育的典范,而僧传的分科也表明成才的途径广泛多样。
是谓行行出状元,条条道路通宝所。
(三)宗旨:
以慈悲度众确立教育宗旨。
《维摩经·佛国品》:
“众生之类是菩萨佛土。
”“菩萨取于净国,皆为饶益诸众生故。
”一切众生,是菩萨成就净土的根基,佛教教育的宗旨,是“成就众生,净佛国土”。
即以菩萨拔苦与乐的慈悲之心,教化被无明所蒙蔽、烦恼所迷惑的众生。
由众生心灵之净化,而达到身心健康、社会和谐、国土清净、天下太平之理想境界。
(四)方法:
以不二法门活用教学方法。
《维摩经·观众生品》:
“无住则无本。
文殊师利!
从无住本立一切法。
”佛教教育的宗极是度脱一切众生,故须从众生的心行中求实践的方法。
众生心行有向上(除其烦恼、正念、不生不灭、不善不生善法不灭等)和向下(身、欲贪、虚妄分别、颠倒想等)两种趋向,而又相反相成地体现在从个人到社会环境的每个方面。
故教育的方法应是灵活多样,像赵州东西南北四门皆可入道一样,从无住本立一切法,而不被僵化的形式所拘限。
三、佛教教育的宗旨、对象与分层。
(一)佛教教育的宗旨。
佛教教育是向社会各界传递佛法的观念、经验、礼仪、制度,并使佛教教团自身得以延续的方式与方法。
佛教教育属于宗教传播学与宗教组织制度的范畴,它是佛教与世俗教育的结合部。
佛教教育的终极指向,是唯证乃知的觉悟成佛,但在社会中的表达方式,则属于运用言教的世俗谛范畴。
坚持佛教的神圣性品格,与向社会各界的广泛传播,虽是体与用、源与流的关系。
然对佛教教育而言,恰如车之两轮、鸟之双翼,不可偏废。
《维摩经·佛国品》指出,众生是菩萨成就佛国净土的根基,必须随一切众生的机缘而净其心。
随众生的机缘,是辨别教育对象的根机,从而制定相应的教育方法;净其心,则是佛教教育的宗旨,由心灵净化,进而国土净、众生安、天下平。
《维摩经》这一教育理路与《阿含经》一脉相承,《杂阿含经》267经指出:
“当善思惟观察于心。
所以者何?
长夜心为贪欲所染,瞋恚、愚痴所染故。
比丘!
心恼故众生恼,心净故众生净。
”佛教虽讲色心不二、依正相依,但强调心的主观能动性。
就个体而言,心的染净趋向决定了行为的善恶,从而产生相应的苦乐后果。
就个体与社会的关系而言,个人的别业与众生的共业休戚与共。
就众生与世界的关系而言,主体的正报与环境的依报息息相关。
中国的传统思想都重视人心的作用。
《尚书·大禹谟》指出: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
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老子》第四十九章指出:
“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
”而佛教最为重要的《七佛通诫偈》,则对上述儒道二家所说的人心与道心、圣人心与百姓心的关系,从实践角度作了高度概括: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自净其意,是诸佛教。
”心是一个流动的过程,包含了善与恶、舍与执、迷与悟、菩提与烦恼。
世人之心既是真心、清净、觉悟,又是妄心、染污、烦恼。
无明烦恼与真如佛性同时先天具有。
《维摩经·佛国品》指出,心净的前提是发直心、深心、菩提心。
这三心,使“自净其意”的佛法总纲具有无限深广的内涵。
继阐述三心之后,递次展开六度、四无量心、四摄法、方便、三十七道品、回向心、十善等菩萨度生的实践,都是在世出世间两方面对净心的充实和展开。
以发直心、深心、菩提心三心为纲的净心实践,按欧阳渐的说法,即“充人之量”,并以此视为佛教教育之根本宗旨。
随众生的机缘,即通过教育,激发众生本具的真心、清净、觉悟的面向,而不是顺应其妄心、染污、烦恼的面向。
正如欧阳渐所强调,教育不应从民之欲望,趋时之潮流,应辨明教育的根本目的:
“教育不以兴国为的,而以民能充其所以为人之量为的。
国可亡,天下不可亡,明不可失其所以为人耳。
”
(二)由体起用,区分二类教育对象。
欧阳渐在《支那内学院院训释》中,系统阐释了佛教教育的各项原则。
他认为佛法为一切教育之极,教育首在于确立师道。
要在一个义利不辨、师道不行的时代和社会,确立师道的价值。
确立师道,在于传授舍生取义之教,而非以“衣食住为业,发展维持强权为业,物质为业,人生日用支配为业。
”然而,现实却往往是使教育陷入名利场中,“师无其道,猴沐而冠,潮流所趋,又易以艺,梓匠轮舆,计功而食,贩夫鬻妇之场,叫嚣争斗不止,陵夷至于今日也!
”
因此,教育须确立大本。
如欧阳渐所指出,教育对象虽有平民和豪杰之分,然救今天下,应以舍生取义的豪杰之教为前提:
“义利之界始明,乡愿、圣人之分始晰。
”
“有恒产而有恒心者,为一般平民言也;无恒产而有恒心者,唯士为能也。
”
“立志办道,其体也;多才多艺,其用也。
”
因此,佛教教育的对象应是立志办道的豪杰,成为匡时救世的人天师表。
在这个根本上,由体起用,“不舍道法,而现凡夫事”,培养多才多艺的化世导俗人才。
(三)引入佛教教育圈理论模型。
欧阳渐以舍生取义的豪杰之教为本,恰可对治当前佛教主体软弱、神圣性资源流失之流弊。
然而,“立志办道”之体,与“多才多艺”之“用”,本来就是不可分割的整体。
“豪杰之教”与“平民之教”理应同步发展,使有“恒产”者也有“恒心”,有“恒心”者亦有“恒产”。
为此,有必要引入笔者多年前提出的佛教教育圈理论模型。
佛教包摄信仰、社会、文化三层环圈,具有宗教、政治、学术三重标准,面对着加强佛教自身建设、协调与政府和社会的关系以及繁荣学术文化等三大任务。
在上述三重关系中,信仰层圈、宗教标准、加强佛教自身建设是第一位的,不能本末倒置,导致佛教淡化宗教主体性的边缘化结果。
佛教教育的根本目标是造就一批续佛慧灯、弘法利生的高僧大德,并以此为核心,建构起统一强大的佛教教团。
从这个根本出发,由体起用,以主驭宾,才能更多更好地培养出佛教的社会活动和资生事业人才,以及学术研究和文化教育人才。
四、对三类教育模式之再检讨。
当前,中国大陆的佛教教育与台港地区和海外存在巨大的差异,拥有十几亿人口的大国,竟然没有一所佛教大学。
这种强烈反差,导致大量佛教人才向海外、向世俗流动。
同时,佛教界、学术界和政府,把创办佛教大学看作近期努力方向的认识,也逐渐趋同。
但从禅式教育的角度看,把佛教大学看作佛教教育最高阶段的认识,则是片面的。
历史上存在“译场讲学”、“丛林熏修”和“专业院校”三类佛教教育模式,大致代表着中国佛教发展的三个阶段,都是应对时代课题而出现的产物。
三种模式本无优劣轻重之别,并非一个取代一个。
既然时代面临的问题依然存在,这三种教育形式都有存在的必要。
拙文《走出中国佛教教育困境刍议》,对这三种模式曾有论述。
本文在此基础上,谨再提供管见。
(一)“译场讲学”是当前最为契机的模式。
时代课题:
印度佛学在中国传播过程中,解决经典的结集→阐发→翻译→刊刻的时代需求。
精英取向:
“译场讲学”是一种知识精英取向的教育模式,对佛教人才的选拔和培养,建立在已经完成世俗教育,并具有一定佛学素养之基础上。
评价标准:
由国家的政治权威作评价保证的试经度僧制度,有如世俗科举取士。
这种选拔制度不必管具体的教育过程,类似于现在的自学考试。
在当今佛教从法难中恢复重建之时,面临文本重建和引进海外佛学研究成果的时代课题。
“译经讲学”的模式,是现今大陆最应该大力发展的教育模式。
在互联网时代,第一流资料的引进,远比第一流人才的培养引进要迅捷容易。
这种教育模式,可以最大限度地整合教内外、海内外资源,建立各种类型的人才“蓄水池”,吸收大批世俗大学和佛学院的毕业生。
它的发展,为不久的将来所建立的佛教大学及各种佛教文化机构,培养并储备了人才。
(二)“丛林熏修”以重建佛教主体性。
时代课题:
在适应中国社会和中国文化的过程中,保持佛教的主体性和神圣性。
信仰取向:
以成佛作祖的宗教目的为价值取向,强调自己的宗教品格和修行实践。
评价标准:
检验丛林教育的成果,由得道高僧的信仰权威作为勘验评价的保证。
当前,面对宗教世俗化泛滥的现状,中国佛教界已经把重建信仰权威、高扬宗教主体性提上议事日程。
丛林教育以成佛作祖的宗教目的为价值取向,故能维持中国佛教命脉千年于不坠。
“丛林薰修”的模式不仅对僧团是至关重要的,它在接引居士和社会大众、提升佛教的社会形象方面,也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