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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运河情思散文范文Word文件下载.docx

如今,当你徜徉在扬州古运河畔,一幅犹如“清明上河图”的市井画卷便会展现在你面前。

沿河的“琼花观”、“高旻寺”、“普哈丁墓园”、“文峯宝塔”等名胜古迹点缀其间,从东关古渡走进东关城门,路边商肆林立,一座座气势不凡、富比王侯的清代盐商的豪门深宅,星罗棋布,藏在东关老街两侧,会让你对这运河边的古城更多了一份赞叹之情。

家乡扬州,今年将举办建城二千五百周年的盛大庆典。

近日,一首《如此美丽》的歌在家乡人中不胫而走:

“二十四桥送走多少春和秋,如此美丽是扬州,风吹杨柳绿,月染西湖瘦,运河悠悠,船儿悠悠,清风明月水长流。

”听着这首动听的由家乡姑娘李伟演唱的歌,不由从心底发出一声感叹:

我爱你,家乡的古运河,咱扬州人的母亲河!

二、绵延近一千八百公里的大运河,肇始于春秋,完成于隋代,繁荣于唐宋,取直于元代,疏通于明清,架设了一座纵贯南北、沟通中华民族两千多年文明的桥梁。

运河水养育了沿岸的亿万运河儿女,子子孙孙,休养生息,世代繁衍。

待到清代的“康乾盛世”,凭借漕运和盐运的发达,造就了一批富可敌国的大清盐商。

如今,当人们在古运河边的东关老街,欣赏着当年大清盐商们富丽堂皇的深宅大院和精巧雅致的私家园林之时,有谁能想到,生活在扬州古运河边,最底层的穷苦百姓,还有靠着这悠悠运河水,养活自己家人的。

我的母亲,就出生在这样一个以运河水谋生的家族。

说起我的外公外婆,我头脑中毫无印象,因为,他们二老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不幸病故了,我所知的外公外婆的旧事,都是从我母亲口中听来的。

我外公外婆老家在江都樊汊,离扬州不远,也就几十公里吧,是一个河汊密布的水乡集镇。

据说,樊汊当年也较为繁华,有“小小樊汊赛扬州”之说。

外公在清末,带着家人,乘着一叶小舟,沿着古运河,来到了扬州,在扬州城里离古运河不远的缺口街(即今江都路)开了个茶水炉(江浙一带叫老虎灶)用以谋生。

外公外婆育有两男两女,我母亲最小。

待到民国,两个儿子都子承父业,成家后都开起了茶炉。

老扬州的茶炉子外口设四个小锅,中间设一个炉口,往里投放煤炭,里口则设两个大锅,上面是一圈木桶。

茶炉的另一侧,一溜边放置了几个特大的水缸,用于存水。

茶炉的用水全靠人工从古运河里用水车推回来,大锅里的水温较低,紧挨炉火的四只小锅的水则是开水。

旧时,由于燃料紧缺,周围人家用开水一般都到茶炉来买。

这份营生是十分辛苦的,起早带晚,终年没有关门休息的日子。

小时候,我常到两个舅舅家去玩,在我的记忆中,大舅、小舅常年脚穿一双草鞋,夏日总是光着脊梁,弓着腰,吱吱嘎嘎地推着木制的独轮水车,一趟趟地往返于古运河与茶炉之间,多年的辛劳,大舅、小舅的双腿肌肉突起,青筋爆出。

外婆去世,据说与日本鬼子进扬州有关。

日本鬼子占了扬州之后,外公外婆让两个舅舅带着家小和我母亲,脸上抹上锅灰,逃兵荒到老家樊汊乡下躲了一阵。

外公外婆分别在两家茶炉留守,但没了去运河推水的劳力,茶炉也开不下去了。

不久,外婆就病倒了,每天深夜,听着日本鬼子兵巡逻的皮鞋声,就害怕的不行,外婆在惊恐中,身体每况愈下,终于含恨离开了人世,去世时,身边竟无一人。

抗战胜利后,大舅、小舅的茶炉又开张了,老弟兄俩终年推着独轮水车,推回一车车的运河水,支撑着养家糊口的重担,直到一天,大舅推水途中中风,倒在了古运河边。

几年后,小舅也不幸被癌症击倒。

两家后人无人再愿过这种靠运河水为生的苦日子,茶炉就此关张。

如今,茶炉这行当在扬州已早就消失了,大舅、小舅家的茶炉也早已拆除,但每当我回到家乡,来到古运河边,耳边仿佛又传来外公和两位舅舅推着水车吱吱嘎嘎的声音,让我对眼前的古运河,充满了一股浓浓的依恋和感恩之情。

三、昔日的古运河,給古城扬州的寻常百姓提供了舟楫往来的便利,人们出行,往往总是坐最廉价的小火轮,而对做小买卖的生意人来说,更是如此,俗称:

“跑码头”。

我母亲四十年代末就曾为养活全家人,成了一名常年跑码头的“女当家”。

喝着运河水长大的母亲,在她的父辈和两个兄长的熏陶下,也养成了吃苦耐劳的秉性。

十九岁时,她出嫁了。

我父亲早年曾在镇江某公司任职,母亲生活还算安定。

婚后,姐姐、哥哥相继出世,及至我出生之时,一场严重的风湿筋骨病击倒了我父亲,病重的父亲终日只能躺在藤椅上,两条腿连站都站不起来,母亲请来许多老中医给父亲治病,他们都连声叹息:

“只能听天由命了”。

最终,父亲在母亲的照料下,还是坚强地站了起来,但从此,腰椎严重变形,落下残疾,父亲自此也失业在家。

一九四九年一月,扬州解放了,为养活全家人,母亲在扬州广陵路街面上,租了个小门脸,开了家小杂货店,父亲的身体只能留在店内照应生意,而已身怀六甲的母亲,则承担了外出跑码头进货的重担。

那时,扬州的杂货店,进货一般都须从长江南岸的镇江,而镇江当时还没解放,我母亲从小没上过一天学,又挺着个大肚子,跑码头的风险可想而知。

母亲常在黎明时分,就匆匆赶往古运河船码头,乘上开镇江的早班船,从宝塔湾,经高旻寺至瓜州,过长江,抵江对岸的镇江,匆匆进完货,再乘当日最后一班船返回扬州。

从运河码头,雇一辆黄包车,将所进的蒲扇等杂货一件件装上车,拉回店内再卸下,直到夜幕降临,方才喘上一口气。

母亲虽没上过学,是个文盲,但她头脑十分灵活,每天进货、出货、账目都靠脑子记,笔笔都很清楚。

那些年,我父亲总觉得愧对母亲,让一个女人,承担起男人应尽的责任。

母亲跑码头的生涯持续了六年。

直到一九五六年,公私合营了,我们家的小杂货店被合并,父亲进了扬州百货公司当了一名营业员,而母亲却成了家庭妇女,从此再没有过正式工作。

但母亲依然以她的坚韧的毅力,承担着生活的重担。

当时,父亲每月工资仅二十八元,要养活一家八口子,其生活艰辛可想而知。

为贴补家用,母亲添置了几十床被子,做起了租被的小生意。

当年,乡下干部进城开会,都不住旅店,一般都在会场附近,找个学校的教室打地铺。

每次被子租完后,母亲都带着我们去租被组扛回家,拆下被里子,再去不远处的古运河边一床床清洗。

那几十床被子清洗下来,母亲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母亲赤着脚,弓着腰,在河边挥舞着洗衣的棒搥清洗被子的背影至今还时时在我眼前显现。

三年困难时期,母亲又再次跑起了码头,从古运河乘小火轮去沿河的小集镇上,买回一些玉米、白薯,煮熟后,拿到街头路边叫卖,那几年,母亲每天在外奔波劳碌,人累得又黑又瘦,让人好心疼啊。

母亲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所受的苦和累,悠悠的古运河是最好的见证。

人们常说:

父爱如山,母爱如水。

母亲为养活我们六个儿女,倾注了她一生的心血。

我爱古运河,因为她是我们扬州人的母亲河,而我更爱我的母亲,是她将水一样的伟大母爱,献给了我们这个家,虽然,她老人家离开我们已十八年了,但母亲在我心中,却永远是一条奔腾不息的爱之河。

已是柳絮纷飞,细雨濛濛的烟花三月,当你漫步在古运河畔的东关古渡口,举目四望,只见河面上飘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河两岸,飞檐翘角的亭台楼阁掩映在片片绿树丛中,到处弥漫着一股春天的气息。

而在我的记忆中,半个多世纪前,这一带却不是这番景象。

那时,白帆点点、船桅如林的古运河畔,人们看到的,只是一个个高高的如小山似的芦苇垛。

五十年代的扬州城,一般百姓的家中,都靠芦苇作燃料。

那个年代,不产煤的苏北,煤球、蜂窝煤还没进入平常百姓家。

古城的家家户户锅屋内,都可见到那如今已在城市消失了的老灶台。

而这种灶台所需的燃料,便是古运河边这一座座高高的芦苇垛。

每到深秋时节,芦苇的收割季节到了,人们便可见到,不算宽阔的古运河河面上,一船船满载芦苇的木帆船,在纤夫奋力的牵引下,缓缓地从湾头方向进入城区,木船沿着弯弯的河道,最终停靠在扬州城东的河边。

一群群卸芦苇的工人,沿着陡峭的跳板,将一捆捆芦苇从船上卸下,堆在岸边的柴草场的空地上。

没多久,那一个个高约十来米的人字形柴垛就呈现在人们的眼前,柴垛一个挨一个,很是壮观。

手头宽裕一点的人家,可以花钱雇人挑着一担担芦柴,送进自家的家门。

而像我们这类清贫的人家,也只有靠大人、孩子一起上阵,用肩膀一捆捆扛着,从运河边的芦柴场,运回城里的家中。

不过,对我们一帮孩子来说,却是一件很乐意干的活。

我们兄弟姐妹跟在母亲身后,来到运河边的柴草场,买好芦柴以后,母亲就将大捆分成几个小捆,母亲总是扛最大的,其余孩子则分别扛上一小捆,然后,一家人排成一路纵队,浩浩荡荡,沿着运河边的沙石路,再穿过一条条小巷,比着谁先到家。

孩子们呼哧呼哧喘着气,一路小跑,那芦苇的苇絮纷纷扬扬在空中飞舞,待回到家中,个个满头满脸皆沾满苇絮,累得汗流浃背。

芦柴扛回家,下一道工序,便是哥哥用斧子将长长的芦柴砍成两截,便于在不高的锅灶后侧存放。

家里的芦柴,在孩子们手中,也带来了不少乐趣。

苇絮摘下来,捆成一小把,插在堂屋里的一个破了口的大花瓶内,也让堂屋多了一分生气。

芦柴心里的那层极薄的膜,可以用来做一支芦笛,在一根粗壮的芦柴管上,小心地钻上几个洞眼,再贴上柴膜,就可吹出曼妙的声音。

而长长的芦膜,吹上一口气,两头用手一捻,使劲一挤压,就会“啪”的一声,发出犹如鞭炮似的响声,刹是有趣。

每到清明时节,芦柴便成了扎风筝的材料,父亲带着孩子们用劈好的芦柴,扎成八角风筝,到离家不远的空场上放飞,这也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时光。

可是平日在灶台后,用芦柴烧火,却是个苦活,烟熏火燎不说,一不小心,还会被芦柴戳破手,那手疼得呀,只想流泪。

但在孩子们的心中,每年去古运河边,帮着母亲扛回那一捆捆芦柴,还是一件乐此不疲的事。

直到后来,居民可以凭证供应煤球,家中做饭炒菜用上煤炉之后,那运河边的芦苇垛便渐渐变少了,变矮了,直至消失。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芦苇早已退出了都市人的生活,但当年那古运河边,一个又一个高高的芦苇垛,依然留在了我的记忆之中。

五、五、六十年代的扬州古运河,要说秀丽,当然比不上如今的古运河那般风姿绰约,但那时的古运河,承载着扬州城数万百姓的生存的希望,河面上,运送粮草等各种生活必需品的拖船、帆船往来穿梭,古运河的水面可比当时扬州城的街道热闹许多。

在我们这些在运河边长大的孩子们心中,古运河则是我们那时最向往的天堂。

每当放学之后,做完功课,几个邻家孩子一吆喝,便一溜烟奔向了不远的运河边。

在古运河边,孩子们可以尽情地欣赏到在城里小街窄巷中所见不到的许多水上风情画面。

那个年代,古运河二千多年来的原生态风貌,还没有受到人为的改变。

穿城而过的古运河,顺应着扬州城地势高低的起伏,从东北的湾头古镇,至城西南的宝塔湾,好似运河女神飘逸的裙带,缓缓地拐了三个弯,故得名“三弯”。

古运河边,也没有修筑石头护坡,斜斜的河滩边,布满了历朝历代留下的破砖瓦片。

河面上也没有如今那么多的造型各异的运河大桥,在今日跃进桥的位置上,只是一条木船作为摆渡,载着出城、进城的人们往来于运河两岸。

渡船码头是一座座青石板铺成的石阶,在几百年的风雨冲蚀下,已坑坑洼洼,布满了历史的沧桑。

河边,常见一群端庄、秀气的大姑娘、小媳妇,卷着裤管,站在水中,在河边的青石板上一边汰洗衣物,一边说着家长里短的话语。

那些扬州女子嗲嗲的话语,伴着河面上拖船的隆隆声,渡船上人流的嘈杂声,汇成了一首动听的古运河奏鸣曲。

那时,运河边的纤夫,也是古运河的一景。

运河中,那些没有动力的木帆船,在逆水逆风航行途中,总会见到那有着古铜色皮肤的拉纤人的身影。

他们每人一根纤板,弓着腰,低着头,光着脚板,一步步艰难地拉着船前行,脚下踩着那些碎砖烂瓦,也全然不当回事,多年的纤夫生涯,练就了这帮人的一双铁脚板。

而当小火轮鸣着汽笛,拖着长长一串货船驶过来的时刻,孩子们立马就兴奋起来,一个个扳着指头,数着那拖轮后面,究竟拖了多少条驳船。

孩子们在河边,还有一件趣事,便是比赛“打水漂”,我们总是拣那些最薄的瓦片,那样,打出的“水漂”既飞得远,数量也多。

当我们看着自己打出的瓦片,擦着河面,溅起一朵朵水花,飞得好远好远之时,那兴奋之情总是无法抑制。

待到炎炎夏日,一帮半大孩子,也偷偷地背着大人,脱得精光,下河洗澡,一些胆子小的孩子,只敢卷起裤脚,光脚站在离岸边不远的河水里,而胆大的会游泳的孩子,则炫耀着,在河面上大显身手,甚至游到河中心,爬到停泊在河里的船上,嬉戏玩闹。

但也有乐极生悲的时候,记得一年夏天,我开茶炉子的小舅家的大儿子,一个水性很好的小伙子,在运河里一个猛子扎下去,好久没见人冒出水面,围观的孩子们都害怕了,赶忙去小舅家报信,小舅急忙赶往河边,央求船上人用滚钩打捞,我那水性极好的表哥,竟然溺水而亡。

从此,大人们对自家孩子到河边玩耍,就管得严了,我是个旱鸭子,从来没敢下过河,而我那大弟,胆子大,常常偷偷到古运河里洗澡,回来后,浑身晒得黑不溜秋,被我父亲发现,便会遭来一顿暴打。

但这,这场悲剧丝毫不会抹去我们童年时代对古运河亲近和爱恋,古运河,一直是我们童年记忆中。

六、开凿于两千五百年前的古邗沟,,历经数千年的变迁,如今,在扬州境内,可寻的遗迹,只有从城北黄金坝至螺丝湾桥这一段宽约十余米,长约千余米的河沟。

这段世上最古老的运河,如今已不再承载水运的功能,而开辟成了供人们瞻仰与休闲的古邗沟风光带。

半个世纪前的烟花三月,我即将结束三年的求学生涯,走上教师岗位。

毕业前,按学校的安排,我只身来到扬州城北黄金坝附近的一所村小实习,也是机缘巧合,与这古邗沟结下了不解之缘。

这小村叫安庄,村前,绿树成荫,一条小河潺潺流过,河边,立着一块石碑,上书“古邗沟”三个大字,喔,这就是春秋时期吴王夫差开凿的邗沟。

村子里有个不算大的池塘,村小唯一的老师子安的家便在这塘边。

子安是个独生子,上有双亲和年迈的祖母。

村里安排我吃住在子安的家。

子安妈妈头顶一方深蓝色的头巾,笑着将我迎进了家门,轻言细语地和我聊起了家常。

此后,我便与他家人朝夕相处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

子安与我同龄,大妈让我叫他小名,我也将自己的小名告诉了他。

没几日,大家处熟了,我的小名也传遍了全村,村里人见了我都叫起了我的小名。

我这个戴眼镜的小伙子俨然已成了他们村里的人了。

每天清晨,我和子安早早起来,拿着铁锹,去塘边河畔挖蚯蚓,喂他家的鸭子。

早饭后,和他一块去村小上课。

村小即是当年的耕读小学,学生半耕半读,老师也半耕半教,没有工资,只在生产队里记工分。

教室很简陋,只是两间矮小的草房。

村小的学生大多是失学的女孩,不少都十四五岁了。

他们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我,听我没用扬州话而用普通话给他们上课时,都捂着嘴笑了。

下课后,我和子安便与这帮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们,一起来到古邗沟南边的水田里,拔秧、栽秧,跟着她们,我学会了许多农活。

她们让我教她们唱歌,请我参加村里的团支部会,我仿佛就是她们的大哥哥。

子安妈每天都在我们干活休息时,送来热腾腾的烫饭,当地叫“小中”、“下午”。

烫饭里还滴了些许香油,搁几块萝卜干,那味道好香啊。

晚上,我又和村里人挤在一起,在油灯下,听生产队长宣布当天各人所得的工分,布置次日的劳动任务。

公房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夜深了,我和子安回到用土基砌的小屋里,嗅着身下稻草的清香,挤在一张小床上,面对面地谈天说地,渐渐进入梦乡。

三个月的小村生活,我和子安,还有她的堂妹子珍,已亲如兄妹。

村里人都和子安妈开玩笑:

你又多了个干儿子。

子珍比我小一两岁,梳着一条长长的大辫子,有着男孩一样的性格,大方、泼辣。

收工后,子安兄妹俩常和我一起去邗沟边放鸭子,子珍还爱划着大澡盆,在邗沟河里戏耍。

一天,她见我嘴唇上长了个粉刺,就像个亲妹妹一样,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帮我挤出那小脓包里的白色米粒,窘得我脸都红了。

一天晚上,我和村里的年轻人一块进城看电影,电影院离我家仅一步之遥,但我还是和他们说笑着,走了十来里夜路,沿着古邗沟,跨过历经沧桑的邗沟石桥,回到村里。

一眨眼,三个月过去了。

回校待分配的日子到了。

我恋恋不舍地告别了子安、子珍和他的家人,全村人闻讯都来到邗沟河边送我,我的眼圈红了,那些村小的孩子和村里的姑娘们,全都抹起了眼泪。

回校后,我向学校提出,想到我实习的小村去当一辈子老师。

可惜,没能如愿。

当我来到距扬州一百多公里的水乡小城之后,每天站在讲台上,眼前闪现的好像还是古邗沟畔那帮孩子们的身影。

那几年,只要假期一到,回扬探亲。

见了父母后,我便买些点心,匆匆经古运河边的黄金坝,顺着杨柳依依的古邗沟,赶往村里,去看望子安、子珍和全村人。

村里人都争着拉我住进自己家。

我只得这家住了换那家,亲热得不行,每次住上好几天,都拽着不让走。

如今,五十年过去了,我举家北迁二十多年,与子安他们差不多有四十年没见面了,真想他们啊。

近年,我也曾去扬州城郊黄金坝、邗沟路一带探访过,可那儿已面目全非,除了那条潺潺流淌的古邗沟和河边一幢幢新楼,小村的一切已不复存在。

但在我的心里,小村的一切却是永远磨灭不了的。

因为,在这里,我感受到了古邗沟畔乡村生活的美好、村里人的淳朴、善良和真挚友情的珍贵,让我的人生迈出了充满温馨和浪漫色彩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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