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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美的时光里,肆无忌惮地疯狂;

在最美的时光里,一起颓废、奋斗;

在最美的时光里,一起跌跌撞撞地成长……如果,当初在高考卷上我多错了一道题,或是你运气好多蒙对了一分,我们是否还能遇见这群人?

缘分,真是难以预料,唯有珍惜。

  再一次,重新拾获这样的感觉,有些不舍,有些留恋,有些无法言语的忧伤……

  流年未亡,夏日已尽。

叶子的深绿,染上你忧郁的眉。

所有的生物生长茂盛,悬挂在秧上的果实,肆意绽放的花朵,都在炫耀着自己的成长,心满意足的回望来时的路…

  你走了…

  他走了…

  二十多个四季的轮回,你的身影日渐清瘦,却身材修长。

长大的烦恼在背后远远跟随,说了你也不会清楚的寂寞在这样繁华的青春里悄悄泼墨了你头上的天空,曾经的过往在遥远的地平线跌荡起伏……

  经时间的流逝,我们终将汇聚…

  远远的,你来了,微笑着招手,手里的行李,沉甸甸,一如你不经意间沉重的叹息;

远远地,他奔跑着,奔向我们,嘴里不停地说着路上的奇遇,全然忘记了每个人望向他的开心与兴奋;

远远地,我们带着梦想,怀揣着儿时的愿望,似命运的安排,又如我们今生有缘,于是我们,相遇,在我们最美丽的年华里………

  这些年里发生的事,这些岁月里你偶尔撅起的嘴角,忍不住发的脾气,每天里你偷偷地做的恶作剧,每时每刻我们在一起欢声笑哭的样子,都已深深印入我的脑海,成为了我,经久不褪的痕迹…

  虽然我知道,这一天很快来临,我们终将要分离…

  有一句话藏在心底,如今一个人,我轻轻呢喃,独自呓语………

  于琦,你怎么可以这么帅呢?

还有一个上好的嗓子,怪不得嫂子那么稀饭你!

  国伟,“张帅你大爷的”,这句话也不再有了骂人的意思,而是实实在在的人,是我上铺的国伟。

你的笑容永远都是那么招牌,所以我总是觉得QQ表情里的呲牙应该换成你的……

  鑫仔,你的脸上的痘痘,到底是不是青春期的啊,怎么还没有消失呢?

我的都不见了哦…嘿嘿…

  望仔,我多么想看看你漂白漂白时候的样子?

唉…这辈子恐怕是没机会了…/偷笑可是这样的你却显得很健康哦…就原谅我吧…

  张帅,也许除了咱们寝室,没人会知道你不想说的秘密了吧!

其实我们真的很佩服你呢!

嘻嘻!

不过回去后我还是想抓几个蚊子放进你的蚊帐里,虽然回去后我也打算买一个……

  阿良,你的腿毛真的很长哦,虽然我每一次试图拔毛都被你抓到,不得不说是我的遗憾……唉……只好再等机会了…

  保保,可不可以请求你下次不要为了抢刨幺的位置连厕所都可以不去?

放心吧,这个位置,以后给你留着,不跟你抢!

  下面的两个人,涛,俊义,你们俩,工作了哦!

  离开了,没想到这么快,要好好工作哦,相信我们,很快就到!

  涛,要和对象好好相处哦!

工作了还有时间看小说么?

有什么好的小说要介绍给我哦!

嘿嘿,要照顾好自己!

  俊义,你也真是的,连你也走了,以后咱们寝室的刨幺界可是少了一员干将哦!

  愿有媳妇的好好处,没有媳妇的好好工作,也要找个好媳妇!

/偷笑

  离别后的多少年,回想起来,也依旧会很甜!

  兄弟们,你们说,会不会呢?

  美文四、如果友情也是一种爱/桃子夏

  费雯这姑娘,我妈第一次见的时候就说:

“哟,这谁家的闺女,生得真是标致!

”又不甘心地瞧了瞧我,“怎么你就长得像充话费送的?

  我痛哭流涕:

“您是亲妈吗?

  老妈也痛哭流涕:

“就因为是亲妈!

才痛恨你没有遗传到我的美貌啊!

  我:

“……”

  那年我十六,也算笑靥如花的年纪。

勉力勤学一年,终于考去北城最好的中学。

去报到时,老妈一个个打量我的同学,猜测他们的来历和出身。

都是些成绩好的乖孩子,规规矩矩跟着家长缴费,拿书,等着开班会。

只因老妈多提了费雯几句,我额外留意她。

她一人来报到,书往桌上一落就偷去了走廊透气。

她确实美,如星的眸子里笼着一烟朦胧的雾,五官柔媚,胜在有一对凌冽上挑的粗眉,显出寻常女孩少有的英气。

多年后我在网上瞧见化复古妆容的姑娘描着浓烈的粗眉时,心想,这描出的浓眉终究是不如她天生的美貌,艳绝,不落一丁点俗套。

  费雯很快成为年级里关注度最高的女孩。

成群的男孩子每天的话题都是她,也有人说,费雯不是好女,她本是直升另外一所中学的高中部,那所学校校风颇为严格,费雯犯事了被校方严正地劝退,不得已,来了我们学校。

  那她是犯了什么事?

好事者问。

  爆料人故作神秘微笑,一个成绩不错的女孩子,人也聪明,就是特别漂亮。

你说她能犯的是什么事呢?

  关注她的人络绎不绝,可我一直觉得,费雯很孤独。

  许多次我放学回家,在临近家门的金鱼店外见着了她。

费雯住在对面小区里,每每见着她来到金鱼店,总是落寞的样子。

一个人站在通透的大鱼缸前,许久许久。

小姑娘,喜欢哪条?

便宜点算给你。

老板娘笑嘻嘻问她。

  她也不答,摇摇头继续观望着。

  那老板娘是我舅妈。

舅妈后来告诉我,费雯那孩子,眼睛里很寂寞。

  鱼游于冰冷的水,鱼游于漆黑的深海。

一个懂得鱼的寂寞的人,我不相信她能有多坏。

  后来有一天我去办公室交作业,路过走廊上见到好几个男生都不怀好意地坏笑,还拿出手机在那拍,拍的正是在走廊上打电话的费雯。

我多瞧了一眼,囧囧地发现原来夏天太热了,她又出了汗,裙摆粘在了大腿上,有点走光。

  围观的男生越来越多,在打电话的费雯全然不知,我揽着那一大叠作业本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哎?

费雯?

语文老师叫你去一下办公室。

她回身问,叫我?

  对,叫你哪。

  费雯迟疑地跟我走了,走了几步粘住的裙摆就落回了原位,走廊上男生纷纷失望。

自那以后,我们越走越近。

女孩与女孩成为闺密不需要太多理由,只因当年的我们年轻似一张白纸,人人心里有自命不凡的孤傲,又渴望着被懂得。

  费雯只有父亲,他又是个生意人,忙得极少着家。

她不爱保姆的手艺,三天两头找机会来我家吃饭,凭着一张会说话的巧嘴,我妈特别疼她,买菜总会捎上她爱吃的菜。

  整个高一年级她都在我们家吃晚饭,然后两人一块做作业。

窗外暮野四合,雪白的鸽群飞过了暗灰色的天空,鸽子的翅膀划过窗棂。

扑哧扑哧。

那用力挥动翅膀的声音引得我心头悸动万分,放下笔趴去窗边看。

看晚霞拢住的一轮熔金的夕阳,渐渐的,沉入了沉沉的夜色里。

那时我心头惆怅万分,也期冀万分,丰盛的未来似乎离这不远,稍一伸手就能够得着……费雯却从来不被这些有的没的打动。

她只念书。

  先做作业。

然后预习明天的课程,预习完了又辅修一门外语——百分百的学霸。

我笑她,这么牛的成绩,原先那个学校怎么舍得放你走?

  每每说到这个,她傲气惯了的神色里就会闪过一丝不自然,我也就小心地不再提。

进高二那年中秋节,费雯的父亲在外面照料生意没回,我妈叫她来一起过节,吃完月饼,我俩搬椅子去天台上赏月。

那一年月光很亮,十五的月亮十五圆。

见天台上没别人,我说,不如玩塔罗牌吧?

  牌面一张张浮现出命运的沟壑。

  “啊,你十七岁会有桃花!

”我算算,“那不就是这一个学期?

  费雯脸一红:

“乱讲,不准,我念大学之前要是再谈恋爱,爸非劈了我不可。

  “呃,也是。

”我见过费雯的爸爸,雷厉风行,一看就不好惹。

  随后又算我的。

  “啊!

居然也是十七岁?

  那就是这一个学期喽?

  我和费雯激动地面面相觑。

  其实。

  高一年级给费雯送情书的男生,就多得可以站满排球场。

兼因她不但生得美,还是年级“学霸”,每次月考榜单第一名都是她,想不瞧见都难。

大胆的都被坏脾气的费雯骂了回去,胆小无害的,他们的情书永远沉寂在了我的书包里。

  对,是我的书包。

  “再有人托你递这种信,你就直接扔掉。

”费雯从来不看信。

也不关注喜欢她的男生到底长什么模样。

  高二上学期,年级转来一个混血长相的男生,一下子成为了全年级女孩的话题。

易飞,母亲是本地人,父亲是西班牙人,雕塑般的轮廓一度让我的美术老师赞叹又赞叹。

  “要说年级里真有形象好的孩子,一是费雯,男生就要数易飞了。

  易飞来我们美术周末特长班当模特的那天下午,我的笔尖从来就没随心走过。

它一直飘在半空中。

那天下午的画室里坐满了人,平素不来上人物速写的女生们都来了。

  画室氛围暧昧。

屋外三十二摄氏度的气温,屋内高出了两三摄氏度。

  美术老师叫郝正常,好不正常的郝老师那天真是太好了。

他捡了张高脚凳放在窗户边,瞧了瞧光线,对易飞招招手:

“你过来。

  易飞走过去。

  “你就坐这儿,放松地坐这儿,左脸对着窗户的方向。

哎。

对。

就这样,这样同学们看到的你脸上的光线就比较丰富。

  易飞坐下了,挪挪脚步,努力找寻一个舒服点,又够帅气的姿势。

白色的纱帘在风里轻轻飘起,画室里三十多人鸦雀无声,却有年轻的喜欢和荷尔蒙在空气里飘浮,暗涌着。

女孩们躲在画板背后,终于能以速写的名义好好端详他。

好似在端详一件在梦里憧憬过无数次的艺术品。

笔尖在纸上沙沙响。

  “易飞同学,你外套里面还穿了衣服吗?

”郝老师问。

  易飞显然没料到老师这么问,又一屋子女生,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里面就一件背心……”

  “那好,脱了吧!

  “啊?

  郝老师为难地说:

“你大热天还穿着校服外套,这样厚怎么看得出肌肉线条?

  那堂速写课没人画得心安。

少女们的心被一个十七岁男生俊美如魔的侧脸,和他手臂上每一寸皮肤和肌肉的线索所蛊惑。

那天我值日。

下课后教室走空了,空留着三十几个画板。

画着三十多个不同角度的易飞,一个又一个角度的他,渐渐丰盈和立体,像足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风吹起了窗帘,画纸在风里沙沙响。

我有一下没一下心事重重地扫地,直到门口站定了那个身影。

  他叫住我。

  “你好。

”易飞环顾一眼,“都走了?

  我心狂跳:

“是,是啊。

都走了。

  他惋惜的样子,从背包里拿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字条。

  “能帮我个忙吗?

同学。

  那纸条叠得整整齐齐。

透出里面用蓝色水笔写的字迹。

我明白了,我听见自己的心在狂跳到高处又一头栽了下来,跌得头破血流的。

我接过那字条:

“好,我会把这封信给她的。

  “你知道是给谁?

”他意外。

  “嗯。

知道。

”第一次帮人代交的情书时,我的声音会像这一刻这样疼痛,每说一个字都在淌血。

我说,“给费雯的吧?

  谁说美人都是“美则美矣,没有灵魂”?

能美到费雯那样的程度,一个擦肩而过就能让易飞这样的男孩子也一见倾心。

即便没有灵魂,我也知足了。

  “费雯?

”易飞哈哈大笑,“给她干吗?

这是请假条,你帮我给美术老师!

  呃?

  剧情怎么是这样子的。

  我囧囧地接过,果然是请假条。

大意是他从明天开始周末补课,不能来美术班当模特了。

  易飞眨眨眼睛。

  “这里女孩子太多了,又要坐足三小时不动,真受不了,我果断开溜了。

  这个家伙。

我一头冷汗地收起字条。

“行,回头我帮你给他。

  “那就靠你啦。

”易飞冲我挥挥手,先走了。

  “行。

拜拜!

  我大气地也冲他摆手,假装不在意这样一个大帅哥的来去,心却跳出了一百八的狂速。

有欣喜,有失落,更有一丝玫瑰色的激动。

没等我回身,易飞又回来了,依然站在门口,与我保持着三四米足够心动的距离。

  “忘了问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关,关缈缈。

  “名字挺可爱的。

”他走过来,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再见,缈缈。

  我没想到他会做这样亲昵的动作,在男女生接触还是禁忌的年纪。

我呆住了。

呆呆地瞧着他转身走入了门外的阳光里。

  后来易飞告诉我。

那天他瞧着我呆呆的模样,就想揉一揉我的头发,像平素里与表妹开玩笑时那样。

真触到我的发丝时,他的手指被电到一般麻了一瞬。

原来异性终究是异性,就算是开玩笑也很容易就动了心。

  我无法招架,那样俊美。

邪气。

又有一点点诱惑的他。

他像汹涌而来的大风迅疾地把我席卷了进去。

我拥抱他,陷入了那片少年气息的风里。

不能自拔。

  一切逃不过费雯的眼睛。

在她第二次约我周末出去,被拒绝了的时候。

  “马上要高三了,还是别跟男生走得太近吧。

”她说,这男生一看样子就靠不住。

  我不以为然,帅的男生难免眼泛桃花,至少在他身边的时候,只要老师不在,他都会牵紧了我的手。

生怕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似的。

这份被需要,被喜欢着的存在感很美好。

好几次我跟妈妈说去费雯家玩,其实一下楼就拐去了另外一个方向,与易飞约好的奶茶店。

每每见到父母额角不经意露出的白发,罪恶感就会加重一份,但一想到易飞,罪恶感又被甜蜜冲散了。

  喜欢的目的就是喜欢,不多也不少。

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

  可是。

  “原来她就是你的闺密?

”一天,易飞忽然这么问我,他拿着我的手机翻图片。

翻来翻去除了家里的狗,就是和费雯一块学习,一块放学,一块喝奶茶的照片。

他端详照片里的费雯。

  无端端心生忐忑。

我抢回手机。

  “怎么?

”他咬着珍珠奶茶的管子,一脸坏笑,“你吃醋了?

  才没有,我否认:

”她是不是很漂亮?

  他认真地说:

“一般般。

  “她是级花,别给我装不知道。

  易飞委屈地卖萌。

  “人家对你可是忠心不二的,嘤嘤嘤。

”相安无事谈着秘密的恋爱一个月,老师没发现,我的成绩提前预警了——这一月的月考骤降二十五名,发试卷后,费雯认真地问我:

“你对那个人,是认真的吗?

  我连忙捂住她的嘴:

“嘘,小声点,我当然是认真的……”

  费雯轻轻地蹙了蹙眉。

  高二下学期的时候。

一天夜里,我和易飞正煲电话粥,费雯一连打了三个电话进来。

换作平常,一次打不通,她就会识趣。

这天不依不饶连打了三次电话。

我恋恋不舍地对易飞说,我得挂了,费雯连打了三个电话找我了。

  易飞没好气,她什么意思啊,不知道你在跟我聊天吗?

  我打给费雯时。

  她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你来我家,现在。

  费雯的爸爸去世了。

就在刚刚。

车祸。

  我披了件外套趿拉着拖鞋下楼,惊讶地发现,她家三百平方米的大屋里,已经挤满了赶来的亲人和朋友。

全都是费雯的至亲。

他们三个一组,五个一群地讨论费雯爸爸留下的钱如何分配,公司的股权如何分配。

费爸的公司刚刚上市,他的去世意味着一笔惊人的财富等待分配。

他的妻子已去世,女儿又未成年——这蛋糕太大,稍微分得一杯羹都足够一生衣食无忧。

  客厅里这么多人,每个亲戚都在谈论费爸的死——直到深夜,费雯打算去我家过夜,也没人抽出空来拍一拍这个孤儿的肩膀,安慰安慰她,说,没事,还有我们在。

  当着这些人的面,费雯没有掉一滴眼泪,有保留地敷衍着他们抛过来的问题。

  一出小区门口,她抱住我的肩膀放声大哭起来。

那晚深夜的路灯下,她温热的眼泪顺着我的脖子淌进衣领里,她抱紧了我,像是抱紧了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

那一晚我在心里默默发誓,从今往后要当她是我的亲人,我不要再看见她掉一滴眼泪。

  过两天是我生日,原定了跟易飞去海边点烟火庆祝。

听说我想带费雯一起去,易飞皱了皱眉:

“能不能不带她?

  “去年的生日我和她一块过,今年有了你就撇下了她,不太够义气嘛。

  易飞盯住了我的眼睛,好一会儿,似乎要从我眼睛里里瞧出什么端倪,我给他瞧得狐疑了:

“怎么?

  易飞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回去了,摆摆手作罢:

“随你。

  谜底很快揭晓。

  到晚上大扫除后,班级生活委员詹荣荣提前来发生日卡片:

“生日快乐……呃,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难得见你锁着眉的样子。

  我忧愁地点点头:

“是有点烦心事。

  烦心生日要怎么安排,才能平衡好我最好的朋友,和我最喜欢的男生之间的关系。

  荣荣皱眉,凑到耳边轻问:

“原来你都知道了?

  我觉出了古怪:

“知道了什么?

  等我满心震惊地去找易飞问个究竟,在他们班的楼梯间撞见了他。

多年以后,我的心里已经没有恨了,却仍记那是一个小风天。

楼下种的木莲花,肥厚芬芳的花瓣在风里沉沉地落,一如我的心。

瞧见走廊上的易飞,还有和他说话的那女孩时,我的心沉了下去,像是咚地掉进了一泓深渊。

  楼道里跟易飞说话的,正是费雯。

  这处偏僻的楼道平素里一个人也没有。

我走这边也不过是为了避开同学,不让多是非的人瞧见我神色里的狼狈,哪知刚巧就遇见了他们——

  易飞和费雯。

  年级里的金童玉女,原来曾经是一对。

  刚才,荣荣小心翼翼地透露: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别伤心啊缈缈。

那个……易飞和费雯都是从三中转来的,是一对。

他们这一对太扎眼了,在学校里很有名。

后来听说在教室里谈恋爱被教导主任给抓住了,两人又闹矛盾,费雯心灰意冷才转走的。

  我愣在那里,许久逼自己憋出那三个字:

“我不信!

  那一刻我笃信。

费雯不可能一个字都不跟我讲,她明明知道……

  易飞。

  费雯。

  我没有叫他们的名字,寂静的楼道里漂浮着木莲花瓣似有若无的花香。

馥郁。

芬芳——是谁说过,不要去碰太过美丽的东西。

美丽的东西往往有毒。

越美丽。

越有毒。

  我瞧着我最好的朋友,和我最喜欢的男生,他们对面而立,堪比名画的美好侧影——恍然觉得这句话“越美丽,越有毒”真是讲入了我的心,那么地讽刺。

楼道太安静,我的脚步惊到了他们。

两人双双回头。

  “缈缈?

  易飞叫我的名字,惊讶。

  费雯的脸色煞白。

  瞧见她脸色骤变,我就知道荣荣说的都是真的了,闷声不吭掉头就走。

从小到大我都是这样,妈妈说,我就是个闷头葫芦,平时大大咧咧,真遇见了委屈只知道闷头走路,一句抱怨也不肯说。

我掉头就走,一路跑得飞快,连书包也没拿往校门外跑。

  我真是个十足的傻瓜。

  跑到学校西边的湖边才停住,心脏突、突地跳,仿佛要跳出了胸口。

身后响起脚步声。

是费雯和易飞追过来了,我想避也避不开。

费雯跟我解释,缈缈你误会了,我今天就是跟易飞商量怎么帮你过生日?

  还骗我?

  我没有哭。

  原来人到了最难过的时候是不会当着人流泪的,因为那份难过里多多少少夹杂了尊严被践踏的失落,自尊心不允许你当着伤害你的人的面哭。

再心痛,也得咬牙撑着。

  我问她:

“你跟易飞在一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我是很早就喜欢他了,但你跟我早一点说的话,我不会吃醋,更不会跟他在一起!

  我介意的是,我们是这样好的朋友,为什么她不早一点告诉我,为什么易飞转来的时候她不跟我漏一点点口风?

那样我也不至于如此难堪,人人都知道他们是一对,我蒙在鼓里。

  费雯咬着唇,泪从她眼里滚滚而落。

我认识她这么久,只见她哭过两次,一次是她唯一的亲人,爸爸去世;

还有一次就在我面前,这一天。

她认认真真地对我说,关缈缈,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觉得我有必要为着这么一个渣男弃你于不顾吗?

  我不想多说,往后退想逃开,脚底一空忽地往背后仰去。

视野里的一切从平视的他们,变成了头顶的天空,然后是周围汹涌涌上来的湖水。

  扑通。

  往后仰面摔进了湖里。

  我不会游泳,扑腾几下踩到了湖边的青苔反而滑得更远,一连呛了好几口水,易飞和费雯在岸边大声呼救,可这放学后的校园外,哪里还有人?

很快我就筋疲力尽了,水不断地往喉咙里涌,手和脚都不再抬得起来。

  离岸边越来越远,浑浑噩噩间我自嘲地想,这次,怕是没救了。

然而又是扑通一声水响,不会游泳的费雯也跳进了湖里。

  醒来时我俩都躺在校医院的病床上。

  医生没好气地说:

“你们真是命大!

晚送来一分钟就都救不活了!

  我妈哭得抽抽搭搭地告诉我,我掉进湖里后,费雯也跟着跳进湖里,她也不会水,把校服的袖子一端绑在湖边的柱子上,一端自己揪着,就这样下水去救我。

  一次没够着,就再试一次,直到呛了好几口水的我抓到了她的脚,拼命地抱紧了。

可她不会水,易飞又去叫人了,我们俩都上不了岸。

  妈妈说:

“缈缈啊,这次要不是费雯一直抓着你,你就真的沉下去了。

你得好好谢谢她啊。

  我没吭声。

  如果妈妈知道我为什么会掉下去,还会那么真切地要我去谢费雯吗?

  住院时易飞来看过我一次,趁我娘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进房间,问我:

“缈缈,你没事吧?

  我把头埋进被子里不想理他,易飞撒娇道:

“你别生气了,我和费雯是好过,不过那都是初中的事情了,为了那次恋爱我们一个被劝退,一个记了大过。

缈缈,实话跟你讲,我下月就走了,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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