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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宥坐篇》)言君子为学的目的,非为通达做官,而是不断提高自己的修养。
君子即使穷处,也不困萎;
即使忧心,依然忧家国天下。
可见,荀子“君子之学”概念约有二义:
一指君子的修养特征,尤其是为学特征,和小人不同,是以称“君子之学”,相当于说君子的为学、修养,揭示出君子之所以为君子的道理和方法,意义与孔孟同;
二指以君子作为研究对象,研究君子之所以为君子的新学问,即“君子之学”。
此二义的逻辑关系是:
君子之道是君子之学的研究对象和内容,君子之学是君子之道的理性化表达形式,两者体用合一,不可分割。
讲君子之道,本就是君子之学的表现;
讲君子之学,则君子之道已经被有意识地认识、实践和表达。
荀子明确提出“君子之学”,可谓是儒家君子观的重大进展。
在荀子思想中,君子之学,就是“诵经读礼”的学问。
在荀子看来,士要成为君子,直到成为贤人、圣人,非经学而不能。
就修养达到的最低境界言,可谓君子之学;
就最高境界言,叫圣贤之学也无不可。
后人如宋明儒,站得高,看得远,多尚圣贤之学。
秦汉间儒者,多学贤人而不学圣人,则尊君子之学。
况且就小人言,君子是最低理想的人格目标,从事君子之学更容易、更现实。
但不论是君子之学,还是圣贤之学,其外延皆等同于儒学。
荀子《劝学篇》“君子曰”言:
“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在此,君子所言之“君子”,理当是君子所认可的君子理想人格;
甚者,君子口中的“君子”,当是君子之所以为君子的本质特征。
其次,“君子博学”,近于荀子所言“君子之学”,即君子的学习、修养,这是君子之所以为君子的基础。
再次,君子的学习,又是使君子修养进一步上升成为一门学问,即君子之学的基础。
这时,君子之学,无非是君子修养专门化、系统化而得以相对独立的称谓。
故荀子提出君子之学的概念,透露出儒学发展的重要信息。
到战国后期,国家即将统一,儒学也出现了相应变化,即明确以“学”的形态出现、存在,并发挥作用。
儒学本来就是人学,是研究人成为理想的人的学问。
诸子学理性认识现实世界,在儒家、道家那里,表现为理性认识现实的人,以求得现实社会问题的根本解决。
从其主要关注点看,道家强调了人的本原、自然的方面,儒家则凸显了人的群体性(社会性,尤其是家庭、国家、天下等)和制度性内容。
这种区分,开始是以思想倾向的面目出现的,接着体现为学派的面目。
各学派的思想内容系统化、完善化,就成为“学”的形态。
儒学作为“学”的形态出现,而不只是作为群体、学派出现,可谓是儒学进一步成熟的标志。
儒家有学,从孔子开始。
孔子学而时习,学而不厌,好学一生;
创立儒学,教授弟子,教学相长,学以致用,一生惶惶茫茫,毫不动摇,希望改变天下无道局面,成为学者榜样。
《论语》开篇即讲学习(如“学而时习之”),其学习观乃是国人理性认识成长的标志性事件;
继而学习者被称为学者,学者组合而为学派,遂有儒家学派。
不管是学者、学派,都是学习的主体。
这个群体,大多是知识分子,是士,故为儒生群体。
儒生群体即儒家;
儒家的学问,就是儒学。
就学习主体言,学习能使人境界提升,成为君子,进而成为贤人、圣人。
故君子之学、圣贤之学,皆就修养达到的人格境界而言。
若言其载体,言其学习的对象、著作,则为经典。
若观其言说经典的方式,即注疏、诠释,即诵读、实践,则儒学又是经学,荀子言“诵经读礼”以说“君子之学”时,已启其端;
两汉时,乃成为现实。
若言其学习的内容,即是道。
故孔子说,君子学道则爱人。
因为人们学道而有得,故闻道、得道、传道、行道,儒家遂成为以“弘道”为天职,而追求让“天下有道”的社会群体。
儒学以弘道为职责,故也可谓道学。
这个意思,到宋明理学家那里才被发掘出来。
是以荀子所谓君子之学,宋明儒者所谓圣贤之学,皆为儒学,形式为经学,实质即道学。
但从君子之学、经学、道学等不同概念可知,儒学发展的不同历史阶段,也具有不同的历史特征。
提倡君子之学,正是先秦儒学,尤其是荀子思想的显著特征。
春秋战国时期,百家蜂起,中国思想学说进入崭新的历史阶段。
战国末,国家统一趋势愈益显著。
在学术思想上,与此相应,诸子学向经学转变,对主体修养提出新要求,诞生出荀子所说的“君子之学”,可以理解。
二、只有“君子”才能扭转人性自然恶化的趋势
荀子区分了人和物、植物、动物,认为“水火有气而无生,草木有生而无知,禽兽有知而无义,人有气、有生、有知亦且有义,故最为天下贵也。
”(《王制篇》)只有人才有“义”,“义”使人不同并超越禽兽等物。
他举例说,人力不若牛,走不若马,但牛马为用;
因为“人能群”(结队成群,组织起来),牛马不能群。
人之所以能组织起来,成为社群,是因为有分、有义。
而“义以分则和,和则一,一则多力,多力则强,强则胜物。
”(《王制篇》)人们尽职尽责,谨守分位,就能和谐相处,团结一心,拧成一股绳,让人力最大化,自然就能胜过牛马。
其中礼义的作用至关重要。
“君者,善群也”(《王制篇》),作为治国者的君,就是善于运用礼义组织民众成群的人;
而礼义则是人能群的关键。
荀子善于经验观察和理论总结。
关于人,孔子注意区别人与鸟兽、君子和小人,希望人们做人而不要做鸟兽,成君子而不为小人,皆以仁(义、道、德在其中)和礼为旨归。
荀子承认人和动物有区别,却又多次强调说,君子和小人都是人,都有人的共性。
他肯定小人也是人,有做人的人性基础;
断定君子也存在着和小人相同的人性因素,需要不断地化性起伪,才有光明前途。
这些都丰富了儒家人性论的经验内容。
荀子概括说:
“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
性之和所生,精合感应,不事而自然,谓之性。
”(《正名篇》)性的实质是阴阳和谐的气,中性,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荀子说:
“材性知能,君子小人一也;
好荣恶辱,好利恶害,是君子小人之所同也。
”(《荣辱篇》)君子和小人、圣人和夏桀,身体材料、理性认识、实践能力等人性、心理因素都相同。
比如,大禹、夏桀“莫不欲强而恶弱,欲安而恶危,欲荣而恶辱”,因为“有社稷者,莫不欲强”“莫不欲安”“莫不欲存”(《君道篇》),治国者有相同的美好愿望。
作为人,大家生来都“饥而欲食,寒而欲煖,劳而欲息,好利而恶害”,生来都能“目辨白黑美恶,耳辨音声清浊,口辨酸咸干枯,鼻辨芬芳腥臊,骨体肤理辨寒暑疾养”(《荣辱篇》);
而且这些好恶、能力“无待而然”,是内在要求,不是外在条件使其如此。
说明所有人的认识、情感、意志、欲望等心理活动都有共性。
在荀子看来,如果让人的这些共性自然生长、变化,就“可以为尧、禹,可以为桀、跖”(《荣辱篇》),出现或好或坏的结局。
如果人们“从人之性,顺人之情,必出于争夺,合于犯分乱理而归于暴”(《性恶篇》),就很容易走向恶。
荀子据此断定人性恶,过滤而忽略了“可以为尧、禹”的良化倾向。
但他肯定人性因为后天修养和环境影响而发生变化,他称之为“化性”,则有见地,而且重要。
他认为,“性也者,吾所不能为也,然而可化也”(《儒效篇》)。
人们不能创造人性,但可以借助修养和教化改变人性,化性起伪,使人弃恶从善。
人们想扭转人性自然堕落的不良趋势,抑制人性蜕化,避免人性向恶,就有必要提倡君子之学,提高自己的修养,同时讲求“师法之化,礼义之道”,“起礼义,制法度”(《性恶篇》),用礼法对人性进行规范,让人性向善的方向进化、升华。
可喜的是,君子的出现,改变了人性不良的自然趋势。
君子能超越小人,因为“其所以求之之道则异矣”(《荣辱篇》)。
君子有修养,提高自己又帮助他人提高,已经超越了个人欲望满足的初级阶段。
故人们借助君子之学,可以避免沉沦、堕落为小人。
君子首先要有道德修养。
除了学习、遵守礼法等要求外,荀子还特别提出了养心法。
他认为,心是“形之君”,是“神明之主”,心的运动,“自禁也,自使也,自夺也,自取也,自行也,自止也”,有“出令而无所受令”(《解蔽篇》)的主体性。
故君子修养中,养心特别重要。
“君子养心莫善于诚,致诚则无它事矣。
唯仁之为守,唯义之为行。
诚心守仁则形,形则神,神则能化矣。
诚心行义则理,理则明,明则能变矣。
”(《不苟篇》)诚是人们认识规律、实践道德、化民成俗的修养前提,为“君子所守”,乃“政事之本”(《不苟篇》)。
诚的主要意义,是专心致志。
专心致志于仁义,便能守仁行义。
荀子还认为,认识掌握天地四时等“有常”规律,也能“至其诚”。
荀子言诚,或受《大学》诚意慎独说、《中庸》“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不诚无物”说的影响。
他从修养角度讲诚,也有天地诚、圣人诚故人们修养应该诚的思路。
这和荀子整个思路的对象性经验色彩不侔。
考虑到荀子对思、孟的严词批评,则荀子“诚”说,或为阅读《中庸》过程中的笔记。
尽管如此,作为人性修养,外而谨守礼法,内而诚心诚意,要求内外兼修,也属合理。
荀子修养论,对于学习、受教,言说更多。
他认为“注错习俗”(《儒效篇》),道德教化和风俗习惯,可以由外而内,化性起伪。
他还观察发现了“习俗移志,安久移质”(《儒效篇》)的原理。
唐杨倞注解说:
“习以为俗则移其志,安之既久则移本质。
”[注]环境影响人,生产生活、社会政治、制度规范等都影响人,思想文化等渗透人的内心,成为思维言行习惯,很难改变。
故教化人,应从讲求君子之学,改变习俗、环境等两方面入手,内外用功,帮助所有社会成员去恶从善,成为理想的人。
这和孟子发现人有良知良能,强调人性本善,注重从心性觉悟方面为人能成为理想的人进行说明和论证的思路,可以互补。
关于君子与小人的区别,孔子讨论了很多。
荀子则集中区别君子和一般民众,更具现实意义。
他概括为两点:
一是君子注重学习、修养,学习做圣人,而一般民众不注意学习、修养;
二是君子知礼义,守礼义,用礼义齐家、治国、平天下,而一般民众与礼义无关。
荀子认为,礼义是君子的“坛宇宫廷”与精神家园,是君子的特别标志,“人有是,士君子也。
外是,民也。
”(《礼论篇》)
荀子也区别了君子与圣人,认为君子是人们“积礼义”(《儒效篇》)修养达到的基本境界。
在荀子那里,君子常与士并列而言,称为“士君子”。
他写道:
“我欲贱而贵、愚而智、贫而富,可乎?
曰:
其唯学乎!
彼学者,行之,曰士也;
敦慕焉,君子也;
知之,圣人也。
上为圣人,下为士君子,孰禁我哉!
”(《儒效篇》)他认为,君子就等于富贵。
因为“君子无爵而贵,无禄而富,不言而信,不怒而威,穷处而荣,独居而乐,岂不至尊至富至重至严之情举积此哉!
”(《儒效篇》)笃厚君子“行法至坚,好修正其所闻,以桥饰其情性,其言多当矣,而未谕也,其行多当矣,而未安也,其智虑多当矣,而未周密也。
上则能大其所隆,下则能开道不己若者。
”(《儒效篇》)君子修养超越常人,但尚有潜力可挖。
圣人则“本仁义,当是非,齐言行,不失毫厘”(《儒效篇》),修百王之法、应当时之变、行礼要节而安之、平正和民之善,知行修养没有弱点。
君子修养和圣人还有很大差距,故君子应向圣人学习,向道而行;
因为圣人与道为一。
圣人就是认识掌握了道的人,可谓“道之极”(《礼论篇》),是人道的极致表现,是人性彻底自觉和全面实现的理想人格。
圣人“尽善挟治”,“万物莫足以倾之”,是“道之管”,“天下之道毕是矣”,“百王之道一是矣”(《儒效篇》)。
从圣人与道为一说,在圣人那里,“天下无二道,圣人无两心”(《解蔽篇》),圣人完全自觉了人性,全面实现了人性,达到了“尽伦”(《解蔽篇》)的高度。
荀子断定:
“圣人也者,人之所积也。
”(《儒效篇》)圣人可以修养积累而成;
故圣人是君子修养的理想人格目标,而君子则“学为圣人”(《礼论篇》)。
诗书礼乐等经典,也归结于此,诗道其志,书言其事,礼言其行,乐道其和。
君子学习圣人,也就是要借助这些经典的学习,逐步提高自己的修养,达到“壹于道而以赞稽物”(《解蔽篇》)的圣人境界。
荀子谈“士君子”,而不言农君子、工君子、贾君子,反映出他对士阶层的特别期待,也从一个侧面看出当时农工商人文化素质不够高,故做君子很难的实际情况。
战国末,大一统即将到来。
士阶层豪放不羁,挥斥方遒,作为社会精英充满自信,孟子勿视其巍巍然的藐视权贵,庄子游于无穷的逍遥自在,即将成为士君子的历史记忆。
荀子强调君子与小人先天同性,意味着在新时代,士君子不再天生高贵,只有改造化性,才能做个平常人,只有遵守礼法,才能确保平安,只有向圣人、后王——现实的治国者学习,才有光明前途。
源于身体、生命的自然本能情欲,如好逸恶劳之类,必须改造,生存发展与顺从担当相伴,学习提高,改造自己,既有德操,又有底线,才是君子国民身份的新要求。
荀子“君子之学”概念的上述内容,揭示了君子修养的历史新义。
三、君子是学习的结果,也是教化的主体
在荀子看来,君子是学习或受教育的结果,又是教化他人的主体。
君子修养的主要内容是学习,其次是帮助他人学习,即教化。
荀子认为,学习的意义,首先在于使人成为人,而超越禽兽,“为之,人也;
舍之,禽兽也”(《劝学篇》);
其次,“加好学逊敏焉,则有钧无上,可以为君子者矣。
”(《修身篇》)好学、谦逊、敏而行、有钧平心、无上人意,可以称为君子;
再次,君子学习、修养的意义在于,涂之人可以为禹,成为更加理想的人,即圣人。
“尧、禹者,非生而具者也。
夫起于变故,成乎修,修之为,待尽而后备者也。
”(《荣辱篇》)修养正是人能超越禽兽成为人、成为君子以至圣人的途径。
君子如何学习?
荀子认为,首先“莫便乎近其人”“隆师而亲友”(《劝学篇》),学习和尊师、亲友统一。
他说:
“礼者,所以正身也;
师者,所以正礼也。
……情安礼,知若师,圣人也。
……故学也者,礼法也。
夫师,以身为正仪,而贵自安者也。
”(《修身篇》)要跟着老师学习礼法,向圣人挺进。
其次,要善学。
而“伦类不通,仁义不一,不足谓善学。
”(《劝学篇》)杨倞注:
“通伦类,谓虽礼法所未该,以其等伦比类而通之,谓一以贯之、触类而长也。
一仁义,谓造次不离,他术不能乱也。
”学习应专心致志,脚踏实地,循序渐进;
这样不断进步,在实践上先以礼法通伦类,然后在认识上以“大理”通伦类,实现对世界的一贯认识。
侯外庐等认为,荀子“扩大了礼的涵义,接近于法”,[注]孔繁则认为,荀子“用法治来充实改造礼治,体现了新的时代精神”,[注]均为有理。
通伦类,有理性认识;
一仁义,有道德实践。
这是学习获得的人性综合修养,即德操。
“君子务修其内而让之于外,务积德于身而处之以遵道。
”(《儒效篇》)“学也者,故学一之也。
一出焉,一入焉,途巷之人也。
其善者少,不善者多,桀、纣、盗跖也。
全之、尽之,然后学者也。
君子知夫不全不粹之不足以为美也,故诵数以贯之,思索以通之,为其人以处之,除其害者以持养之。
……是故权利不能倾也,群众不能移也,天下不能荡也。
生乎由是,死乎由是,夫是之谓德操。
”(《劝学篇》)道德修养是一个过程,靠学习、积累而成。
全之,全面仁义;
尽之,彻底仁义。
君子的心身全面彻底为仁义占据,是为一仁义。
诵说之,思索之,应用实行之;
持养扩充之,好之乐之,护之利之;
不为环境、利害所移动,生死以之:
说明这人具备了德操,就能“一仁义”了。
一仁义,有德操的人,见善而自存,好之,见不善而自省,恶之。
与人交往,“非我而当者,吾师也;
是我而当者,吾友也;
谀我者,吾贼也。
故君子隆师而亲友,以致恶其贼。
好善而无厌,受谏而能诫。
”(《修身篇》)小人正好相反,“恶人之非己”,“欲人之贤己”,“心如虎狼,行如禽兽,而又恶人之贼己也。
谄谀者亲,谏诤者疏”,“至忠为贼”(《修身篇》)。
这样的人,想不灭亡也难。
君子应当学习什么?
在荀子看来,除了经典的诵读、思考和实践,还有“君子”对于经典的解说,即学习“君子之说”。
他认为,学习“君子之说”,要在熟悉而实践。
“方其人之习君子之说,则尊以遍矣,周于世矣。
故曰学莫便乎近其人,学之经,莫速乎好其人,隆礼次之。
”(《劝学篇》)对君子之说,要尊奉其说,亲近其人。
见贤思齐,由学习、实践而逐步提升人格境界。
当然,也有人学习不得其法,“上不能好其人,下不能隆礼”,只是死记硬背,支离杂乱,学一辈子,“不免为陋儒”。
能隆礼,但见识不明,依然可谓“法士”;
能明辨是非,但不能隆礼,毕竟只是“散儒”。
自己学习好,修养提高,成为君子后,还要帮助他人学习、提高修养,成为君子,此即教化。
教化可谓君子自身的复制。
在荀子看来,教化的主体是君子,教化的对象是民众。
人生下来都是“小人”,需要教化。
“人之情,食欲有刍豢,衣欲有文绣,行欲有舆马,又欲夫余财蓄积之富也。
然而穷年累世,不知不足,是人之情也”(《荣辱篇》);
假设遇上乱世、乱俗,就更需学习,接受君子教诲,遵守礼法。
“人之生固小人。
无师无法,则唯利之见耳。
……以遇乱世,得乱俗,是以小重小也,以乱得乱也。
君子非得势以临之,则无由得开内焉。
”(《荣辱篇》)人天生就是“小人”,不学习,不接受教化,那是小上加小,完全没有前途了。
“开内”:
开,打开、开放,打开封闭的心胸,开阔狭小的心境;
内,同纳,接纳教诲,接受礼法。
要民众听从君子的教诲,君子必须“得势以临之”。
君子“得势”,掌握了世俗权力、财富,令人艳羡,教育小人就有了更好条件,就可现身说法,增强教化的吸引力和威慑力。
君子得势以教小人,让权力、财富为君子教化服务,是荀子儒学的重要主张。
儒家主张以德治国,让权力、财富为人成为理想的人、社会成为理想社会服务。
孔子周游列国,惶惶茫茫,希望得君行道,惜不成功。
孟子游说诸侯,人以为迂阔,遂有得志与民由之、兼善天下,不得志独行其道、独善其身说。
道德与权力、财富好像矛盾,以至后人有“以德抗位”之言。
这其实误会了儒家追求道德、学术和权力、财富统一的理想。
唯有荀子理解这点,早已正面论述权力、财富,将权力、财富服务于德治之义,表达得清晰明白。
“以善先人者谓之教。
”(《修身篇》)他强调教育的核心在教师,而教师的根本,在遵行礼法,“以身为正仪”(《修身篇》),以身作则,“以善先人”,自己先成为君子,起模范带头作用。
在教学活动中,君子教人“如响”,不会“不问而告”“问一而告二”。
应“礼恭而后可与言道之方,辞顺而后可与言道之理,色从而后可与言道之致。
”(《劝学篇》)君子教人,言与不言,皆顺其人之可与不可。
应该时然后言,他人才会不厌其言;
否则陷于傲、隐、瞽,势必降低教化效果。
四、君子最重要的行为特征是守礼法
在荀子看来,作为理想人格的君子,有以下特征:
1.君子是能够“役物”的主体。
“志意修则骄富贵,道义重则轻王公,内省而外物轻矣。
《传》曰:
君子役物,小人役于物。
此之谓也。
”(《修身篇》)
2.君子是一种人性的综合修养,而不是某种专业知识或技能。
荀子说,言君子贤、知、辩、察,不是说君子能“遍能人之所能”“遍知人之所知”“遍辩人之所辩”“遍察人之所察”。
若论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君子种地不如农人,经商不如贾人,做工不如工人,不论是非进行辩论,不如惠施、邓析。
君子却有帮助君主治国理政的修养和能力,即“谪德而定次,量能而授官,使贤不肖皆得其位,能不能皆得其官,万物得其宜,事变得其应……言必当理,事必当务,是然后君子之所长也。
凡事行有益于理者立之,无益于理者废之,夫是之谓中事;
凡知说有益于理者为之,无益于理者舍之,夫是之谓中说。
”(《儒效篇》)理,即道,即礼义,即中,皆君子之所以为君子的本质修养内容。
荀子还断定,有些专业技能或知识,如名家坚白同异之辩,王公好之会乱法,百姓好之则乱事,简直就是坏知识,人们“不知无害为君子,知之无损为小人。
工匠不知,无害为巧;
君子不知,无害为治”(《儒效篇》)。
3.君子的言行、交往特征如下:
“君子居必择乡,游必就士,所以防邪僻而近中正也。
”(《劝学篇》)像流言流说、流事流谋,君子会特别慎重。
至于朋党比周、残贼隐忌之人,君子则不听、不近且不用(《致士篇》)。
君子一定“慎其所去就”,“君子耳不听淫声,目不视女色,口不出恶言”(《乐论篇》)。
“言有召祸也,行有招辱也,君子慎其所立乎!
”(《劝学篇》)君子言行慎重。
又说:
“君子之于言也,志好之,行安之,乐言之,故君子必辩。
凡人莫不好言其所善,而君子为甚。
故赠人以言,重于金石珠玉;
观人以言,美于黼黻文章。
听人以言,乐于钟鼓琴瑟。
故君子之于言无厌。
”(《非相篇》)王念孙认为,“观,本作劝。
劝人以言,谓以善言劝人也。
故曰美于黼黻文章。
若观人以言,则何美之有?
”[注]所言有理,从之。
在荀子看来。
君子之言,乐道人善,导人入善,劝人为善,求、纳善言,故君子不厌其言。
荀子说,君子也辩论,君子辩言仁,小人辩言险,“言而非仁之中也,则其言不若其默也,其辩不若其呐也。
言而仁之中也,则好言者上矣,不好言者下也。
故仁言大矣。
起于上所以道于下,正令是也。
起于下所以忠于上,谋救是也。
故君子之行仁也无厌。
”(《非相篇》)君子辩言的标准在仁义道德。
如果说圣人是“多言而类”,那么君子就是“少言而法”(《非十二子篇》)。
唐杨倞注:
“少言而法,谓不敢自造言说,所言皆守典法也。
”[注]圣人能制礼作乐,君子就只能遵循礼乐,故少言,而多学圣人之言,多行圣人制作的礼乐。
“辩说譬喻,齐给便利,而不顺礼义,谓之奸说。
”(《非十二子篇》)提出言论评价应以礼义为标准。
这表明,儒学发展到荀子时,对人们理性认识的表达、交流,也提出了理性规范的要求。
荀子提出,士君子的辨说,应该“以仁心说,以学心听,以公心辨”(《正名篇》),从仁爱出发,有理性精神,有一颗公心,而不受个人名利得失的影响;
能做到“小辩而察,见端而明,本分而理”;
君子之辩“先虑之,早谋之,斯须之言而足听,文而致实,博而党正”(《非相篇》)。
如果不符合礼义,君子会不辩、不行。
“夫坚白同异、有厚无厚之察,非不察也。
然而君子不辩,止之也。
倚魁(偏僻狂怪)之行,非不难也。
然而君子不行,止之也。
”(《修身篇》)君子即使参加辩论,也遵循中道原则,“辩而不争,察而不激”(《不苟篇》),看法不偏激,不会无谓争执,而是“絜其辩而同焉者合矣,善其言而类焉者应矣”(《不苟篇》),辩论效果很好。
关于君子的行为和交往,荀子说:
“君子崇人之德,扬人之美,非谄谀也。
正义直指,举人之过,非毁疵也。
……君子能以义屈信变应故也。
”(《荀子·
不苟篇》)君子表彰或批评人,都以“义”为准则,而非谄谀或忌刻。
“君子大心则天而道,小心则畏义而节。
知则明通而类,愚则端慤而法。
见由则恭而止,见闭则敬而齐。
喜则和而理,忧则静而理。
通则文而明,穷则约而详。
不苟篇》)不论君子心理状况如何,都符合道理、礼法;
因为君子懂道理,守礼法,故“君子能为可贵,不能使人必贵己;
能为可信,不能使人必信己;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