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非塞拉利昂漫游记.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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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非塞拉利昂漫游记

西非塞拉利昂漫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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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非塞拉利昂漫游记-旅游管理

西非塞拉利昂漫游记

文/刘笑嘉图/陆洋

塞拉利昂曾有一个响当当的称号——“西非小巴黎”。

如今,这里的白沙滩、红树林、如水果天堂般的小岛,美丽依旧。

香蕉群岛是离首都弗里敦最近的一个度假岛屿。

从空中俯瞰群岛,其形状如同一根弯弯的香蕉,群岛因此而得名。

400多年以前,这里曾经是监禁黑奴的海上监狱,被运往香蕉岛的黑奴统统有去无回。

在那时,“禁闭岛”这个名字似乎更加贴切。

密林中的遗迹

我乘船来到香蕉岛。

我的导游来了,他名叫Osmen,脸上总是挂着当地人常见的朴实微笑,胸前挂着一个小手机,屏幕已经裂了。

在Osmen的带领下,我们穿过几幢蓝色的度假小屋,走入密林之中。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Osmen身后,周围被浓重的绿色包围着,遮天蔽日,却感觉不到凉爽。

热带植物长得很快,有些地方几乎看不出路,刚走过的路,让我往回走,我都不一定能找到原路。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设计观光游览路线的,也许每次都是随意走吧。

由于前几天,蚊子一直对我十分客气,我就放松了警惕,没有穿长衣长裤,不一会儿就被咬了好几个包。

于是顾不得一身混合着防晒霜的汗,又往身上糊了一层军用驱蚊乳,但是没走多远,驱蚊乳又被汗水裹着往下淌。

在这么湿热的环境下,我常常用防晒霜和驱蚊乳给自己捂好几层“衣服”,以至于几天前,手上已经长出了不少湿疹。

为了祛湿,我拿出两颗从国内带的姜糖,顺便给了Osmen一颗。

他接过糖,撕开糖纸,将糖放进嘴里,糖纸随手扔到地下。

在密林中,我们找到了稀稀疏疏散布的一些遗迹,有生锈的炮筒、奴隶交易中心和一座1881年建的教堂,它们都是当年的英国殖民者留下的。

几个世纪以前,英国殖民者把一批批黑人押运到这座岛上,塞进远赴欧洲的船里。

等待船舶到达的一段时间中,如果有不够强壮的黑奴生病,就会被直接埋在岛上。

Osmen说,也许此刻我们的脚下,就是堆积如山的累累白骨。

16世纪葡萄牙人在非洲西海岸的贩奴活动主要在两个地区:

一个是从佛得角群岛到塞拉利昂沿海,另一个是刚果河口及其以南地区。

香蕉群岛作为整个塞拉利昂最西边的岛屿,沦为了关押黑奴的天然海上监狱和贩卖黑奴的最佳中转站。

黑奴一旦登岛,即刻被茫茫大西洋包围,如无船只和淡水,想要逃命,绝无可能。

几个世纪以后,这些命途多舛的黑奴也间接为塞拉利昂的官方语言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塞拉利昂虽然面积不大,却有大大小小18个部落,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语言,其中最小的一个部落名叫克里奥(Krio),他们的语言相当于咱们的普通话。

不论母语是曼迪语、泰姆奈语,还是林姆巴语,每个部落的人都会说克里奥语。

克里奥语不是一种纯粹的语言,70%来自英语,又混合了法语、葡萄牙语和当地土语。

所以,即使是路边卖糖果、饮料的小贩,也能用英语流畅沟通。

当然,前提是你已经习惯了他们独特的非洲口音。

克里奥人是塞拉利昂人数最少的,却是他们之中最聪明的。

如今,塞拉利昂大多数的学者、医生几乎都是克里奥人。

几个世纪以前,克里奥人的祖先被当做黑奴贩卖到欧洲,这些人的后代又回到塞拉利昂,将学到的英语、法语和葡萄牙语与原始土语结合,创造出克里奥语,并创造出相对应的文字(其他土语只有语言而没有文字)。

有意思的是,克里奥语虽然大量充斥着英文单词,有些表达却很chinglish(中式英语),比如Howisyourbody(你身体好吗)?

Sleepfine(睡得好吗)?

这两句都是当地人最常说的问候语。

可以说,这座“禁闭岛”是克里奥语开始吸纳其他语言的最初之地。

水果天堂

岛上唯一的村子叫Dublin。

我们刚走到村口,就听一声清脆的“Daddy”。

远处奔来一个小朋友,只穿着一条小短裤,脚下踢踏着小拖鞋,直奔到Osmen身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仰头看着Osmen笑。

Osmen像大鸟喂小鸟似的,吐出嘴里已经被含小一圈的姜糖,放进儿子的口中。

小鸟咂摸咂摸嘴里的甜味,满足地飞走玩去了。

在得知Osmen是穆斯林以后,我八卦地问他娶了几个老婆。

Osmen说我只娶了一个,然后高举双手做投降状:

“我怕吵,女人都是麻烦。

”说完一边摇头一边接着往村子里走,丝毫没有意识到,问他这个问题的人也是女人。

村里也到处是树,好一些的房子是夯土建成的,差一点的是用瓦楞铁板胡乱拼在一起搭成的。

树和房子围起的一块空地是孩子们的游乐场,他们的玩具只有石子、叶子和一张破得没法用的桌子。

当我们的脚再次踏上厚厚的落叶时,Osmen从地上捡起一个长得很丑的东西,它像根没长开的苦瓜一样,表面坑坑洼洼。

Osmen剥开它的外壳,将里面一颗颗白色的果实抠下来递给我,示意我尝尝。

我咬下一小口,露出里面粉红色的果仁。

果实很脆,味道有一丝甜,更多的是涩,但是越嚼涩味越淡,甜味越浓。

我看Osmen吃得津津有味,可是嘴里的果子直嚼到没味了,也咽不下去,实在是渣滓太多了。

我趁Osmen不注意的时候,把渣滓吐掉。

Osmen又在周围的地上拣了几个果子,说自己的妈妈最喜欢吃可乐果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可乐的原料。

Osmen手捧着四五个可乐果,带我找到他妈妈的家——一间很小的夯土房,房子没有锁,因为它压根就没有门。

屋里什么都没有,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没人、没家具、没衣服,甚至没被褥,只有最里面的地上铺着一张草席。

Osmen将可乐果放在席子上,正巧他妈妈回来了。

趁着Osmen母子俩唠嗑的功夫,我跑去斜对面那户人家。

那边的树下系着一个大吊床,正好可以歇歇脚。

躺在吊床上,发现树上结满了粉色的果实,竟然是莲雾。

我摘了一颗尝了尝,好像没熟,有点酸。

这家的房子也没安门。

忽然从门里蹦出一只小猴,腰里被绳子拴着,估计是只看家猴。

此猴明显玩忽职守,它对我这个陌生人的到来毫不在意,只顾抱着一个黄色的果子啃。

我认出那种黄色果子,分明是昨天在弗里敦街头买的Blum。

我是向一个穆斯林姑娘买的,当时我问她这水果甜么?

旁边一个瞅着挺靠谱的小伙抢着答道特别甜。

回到旅店我尝了一口,才知道该小伙只是长得靠谱而已,Blum不但没有一丝甜意,还巨酸无比,赛过了柠檬,赶超老陈醋。

小猴的旁边放着一个纸盒,里面有几枚鸡蛋、一些碎了的蛋壳和七八只刚孵出来的小鸡。

小鸡们唧唧喳喳,在盒子里乱跑乱跳,可爱极了。

我刚抱起一只玩,小猴就不乐意了,冲我呲着森森白牙,嘴里不断发出嗞嗞的声音。

原来它不是看门的,是负责看着这盒小鸡的。

不知过了多久,Osmen叫起差点在吊床里睡着的我。

我们走进另一片密林时,Osmen帮我摘了个熟透的杨桃,我一个生长在内陆中纬度平原地区的人,从来没吃过那么甜、那么新鲜的杨桃。

穿过密林,到达香蕉岛东边的港湾,这里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另两个小岛。

香蕉群岛由三个小岛组成,有人居住的岛只有一个,另两个十分小,只长了几棵树,涨潮的时候几乎无立足之地。

现在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在大西洋上打鱼的小船都已回到岛上。

海滩上停了十来只曾经五颜六色的破败小木船,这些船比从肯特来时坐的那条更小、更破,而且不带马达。

渔夫们都在喂饱了饥肠辘辘的自己后,找个浓郁的树荫打瞌睡去了。

香蕉岛最南端的沙滩上,同样看不到人影。

人们都像螃蟹、贝类躲在礁石里一样,躲在海边的茅棚中,昏昏欲睡。

一种神奇的植物

早就听说过一种神奇的植物叫“辣木树”(MoringaTree),它原产于非洲,含有丰富营养,高钙、高蛋白质、高纤维、低脂肪,并且具有增强体力、治疗贫血、抑制病菌、驱除寄生虫、预防感染、降低血压、缓解糖尿病症状、治疗营养不良等功效。

在弗里敦时,我问过很多当地人,他们都没听说过。

我打算最后再问一次,Osmen给我的回答终于和别人的不同了。

他十分傲娇地说整个塞拉利昂只有香蕉岛上有辣木树,接着兴冲冲地带我去找。

我们又回到Dublin村附近。

Osmen指指一棵三四米高的树,说这就是辣木树啦!

说着揪掉几片树叶放进嘴里嚼起来。

没想到辣木树如此不起眼,树干很细,混在其他高大粗壮的热带植物中间,显得十分“营养不良”。

它的叶子也不像其他热带植物那样尽量往大长,而是很多类似于蕨类植物的细小叶子,整齐地排列在细枝两侧。

树上零星地开着几朵白色的小花,花蕊嫩黄,散发着淡淡清香。

我学着Osmen的样子,也揪下几片叶子放进嘴里。

果然是“辣木”,入口虽然清爽微甘,后味却辛辣灼舌。

Osmen说,岛上的居民生病,不管是拉肚子,还是疟疾,几乎都靠吃它治愈。

自己的老婆有次得了黄热病,也是吃它治好的。

他平时没事就吃点,强身健体。

辣木树被他夸得简直接近于包治百病。

他还说,有人专门为了吃这种辣木树叶上岛,岛上的人也偶尔出岛去卖。

我问他:

这些树是谁种的?

他说我们什么也不种,这些水果树和辣木树都是自己长的。

在Osmen的带领下,我们徒步环岛一周,又来到度假小屋的附近。

这里所有的石头被染成了天蓝色,我坐在它们中间,面对着大西洋,狼吞虎咽地吃掉了面前的一大盘烤鱼洋葱米饭。

在热带地区徒步实在太消耗体力了。

再次坐上那艘差点翻在大西洋里的小船后,我为了缓解自己紧绷的神经,开始唱起歌来。

唱着唱着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坐在我前面的当地人,海里有鲨鱼么?

他很严肃地点了点头,十分笃定地回答说有。

我突然就忘记下句该唱什么了。

远处的渔民,坐在只容得下一人的独木舟中捕鱼。

拍过我们这只船的浪,同样也拍打着他们那些小得可怜的船,却阻碍不了他们从容不迫地撒网、拉网。

当我又经过很是刺激的40分钟航行,精神正常地出现在肯特沙滩上时,立马成了当地人眼中的白富美,搭讪的人纷纷组团前来,一通合影,各种要手机号、facebookID,我受宠若惊。

司机Gallo早等得百无聊赖,哈欠连篇了。

从肯特回弗里敦市区时,Gallo的疯狂本性终于暴露了出来,他自作主张地开上了西边那条“路”。

我们不停地遇到各种水坑,Gallo对待水坑的方法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简单粗暴!

都是一脚油门趟过去,不管它多深。

终于回到弗里敦时,我的五脏六腑都被颠得错了位。

后来在塞拉利昂的日子里,我对当地人的热情逐渐习以为常。

一个“白人”(在当地黑人的概念里,人只分黑白两种,不存在黄种人的概念)走在大街上是如此地显眼,以至于总有黑人小伙和黑人姑娘冲我各种问好、挤眉弄眼和搭讪。

当地人虽然十分热情,却对肢体接触有着十分敏感的划分。

走在马路上时,他们都会小心翼翼地避让对方,争取丝毫不碰触对方,一旦不小心碰到了,都会马上saysorry。

他们会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确认了和他们是朋友,他们会立刻和你变得很亲密,很喜欢与你有身体上的接触。

曾在海边遇到一个买饮料的姑娘,她问我可不可以和我做朋友,我说当然可以,她就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松开了。

顽皮的海风拂过我的面颊,故意将一缕发丝挂在了我的唇边,姑娘立刻伸手帮我把头发整理好。

几分钟前彼此还是陌生人,一下子变得这么亲密,让我多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陌生人给我们的,哪怕只有一句问候,也是惊喜,只因我们对陌生人常常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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