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届怀恩文学奖学生组首奖拍痰刘峻豪长庚大学医学系六年级.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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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届怀恩文学奖学生组首奖拍痰刘峻豪长庚大学医学系六年级

2010第5屆懷恩文學獎學生組首獎

拍痰劉峻豪(長庚大學醫學系六年級)

來咳!

用力咳!

接著是一連串急促的拍背聲。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

只開床頭小燈的病房內傳出規律而響亮的鼓點,在左肺拍完之後節奏稍歇,中間插入一小段翻身時布料摩擦床單的即興演奏,然後鼓聲趕上兩步,重新搶回主旋律。

碰碰碰碰,咳咳,碰碰碰碰,咳──咳咳。

拍痰聲與偶爾虛弱的咳嗽此起彼落,這是病房內常見的音樂會,像是部落祈神時的舞蹈,在火堆旁擊打胸膛,最原始的肢體碰撞,希望透過靈魂與肉體的撞擊,能夠逼出體內帶來厄運與災禍的鬼神。

那些隱晦黏稠、散發著惡臭的,痰。

拍痰是臥床病人長期照護的重點之一。

死水般的分泌物窩居在幽暗的細支氣管內,日日夜夜蔓結蛛網,在病人的胸腔中形成聚落,張牙舞爪地伸出觸手往外擴展。

堆積的痰液又常是細菌的溫床,日久如滋生蚊蟲的池水,在X光片星空般的底色下爆出片片斑斕的肺炎之花。

拍痰原多是看照的家屬輪班完成的,而許多人與其被打亂整個家族的生活步調,寧可找醫師開紙證明請個外傭代勞。

也因此在醫院日日查房,可以看到除了病情進程之外的人情進展;從一開始擠滿張揚的水果花籃與噓寒問暖(但根本只有婚喪喜慶才會見面)的遠房親戚,幾個禮拜後只剩媳婦女兒相陪,到最後連家屬都很少出現了,留了一個外籍看護。

每一個病弱的老人,幾乎身旁都有一位黝黑的外籍看護。

大眼、微胖,略捲的黑髮。

我總是無法區分她們到底來自菲律賓、印尼,還是其他東南亞國家,只知道她們大多羞怯而細心,總是把身形藏在陰影裡,彷彿她們只是病房中一抹淡淡的異國香水,沒有實質地位。

而早起查房時會遇到的人卻總是她們。

主治醫師拉開簾子,讓一聲爽朗的早安與晨間淡淡的陽光一股腦倒進病榻上,會問正睡眼惺忪從一旁陪客椅上掙扎著爬起來的她們說,阿公昨天吃得怎麼樣啊?

有沒有帶他們出去走走?

除此之外她們很少說話,一部分是因為中文還不太好,另外也是她們總被定位為家屬與醫師之間,像答錄機或接線生之類、常被人忽視的存在。

醫師要解釋病情的時候,她會慌亂地打開她在附近夜市買的仿名牌小提包,拿出貼了水鑽貼紙的廉價手機,小小聲地用不流暢的中文打給她的老闆,然後將手機交給醫師。

在某些晴朗的黃昏,醫院外的湖邊常常聚集著還能坐輪椅出來的老人。

在這治療都已結束,卻還不必急著回病房的時刻,常常可以看到湖畔輪椅排排坐曬太陽,上面癱著面無表情的病人,像是晴天時從櫥櫃深處拖出來晾的冬天厚棉被,散發著霉味與溼氣;他們身後母親般的外籍看護則把握一天中難得的悠閒時光,與同鄉用流暢的母語談笑,完全不似在病房時的那種緊張羞怯。

偶爾下班時經過湖邊,黃昏金黃色的靜謐時光,老人們吊著點滴,或插鼻胃管,或做氣切,在湖畔的微風裡彷彿一排陽台上安靜曬太陽的盆栽。

他們的外傭就站在身後聊天,陽光斜斜打在她們臉上,深邃五官映出堅毅的影子;而她們臉上線條和緩,這是一天之中,難得不用拍痰、灌食或更換尿布的悠閒時光。

她們喉中也卡著痰。

她們遠渡異國,含著那塊濃痰,口音混濁地學習陌生的語言,手忙腳亂做醫師與家屬之間的橋梁;每天在醫院裡替另一個痰聲隆隆的老人拍背,過著呼吸少少新鮮空氣的生活。

卻沒有人想要幫她們化痰。

在這間醫學知識建構出來無比繁複的醫院裡,病床旁邊的醫師與家屬來去匆匆,留下床上的病人與他們的外籍看護,默默地在剩餘的緩慢時光中拍痰。

比起醫護人員,只會拍痰的她們懂得最少,卻也懂得最多。

 

◎這篇最大的特點是採用側寫的手法,不加入作者的主觀情緒,卻較直接敘述自己的感情,更能打動人心;拿「拍痰」這個動作來象徵,並直接以「拍痰」作為標題,可看出作者運用文字之精到。

──阿盛

◎本文作者觀察細膩,人物細節歷歷如繪。

近些年,外傭擔負起台灣社會許多老人、長期臥病者的照護工作,她們為病人拍痰,又何嘗不是為我們這個社會「拍痰」。

──宇文正

2010第5屆懷恩文學獎社會組首獎

阿嬤的包仔粿高知遠

彷彿可見一根根乾柴被推進祖厝的老灶,磚石堆砌的灶口透出青紅焰火,而灶上的鍋子早已備水以待,準備以一池溫燙來與包仔粿廝磨。

蓋上蒸籠,竹葉間的山林遂被逼迫出來,林野在露水中浸潤,自葉脈間透出鮮新,那鮮新沁入粿身裡頭,片刻,已將竹林的草莽賁張,隨風,驅進總是等候在側的鼻腔──

「又沒人要吃,今年不必做了!

想吃,我去買來便是。

」母親如是說。

恍惚間,我看見阿嬤的眼神黯淡下來,像老街裡的一盞街燈,有一種繾綣的委屈纏綿不去,卻又不想執起語言干戈,只好溫柔喃喃:

「遠仔喜歡吃,每次他都吃很多。

有一段時間,我以為這是一種量身訂做的盛典。

直到年紀越大,越發現阿嬤對於勞作的堅持並不單純。

以包仔粿來說,那原是農村慶祝豐年的儀式,自阿嬤十六歲嫁作人婦開始,歲歲年年,包仔粿都是年節桌上的一道餐點。

是以,炊粿象徵著對豐年的感恩;而吃粿則象徵著通過儀式,通過一種恆久不變的習俗。

所以「沒有炊粿哪裡像是過年?

」阿嬤說。

因此,早早地洗好蒸籠,備妥竹葉與草繩,自顧自地揉起粿糰。

阿嬤透過一雙枯枝般的手所推揉的,原是一種對於遠逝生活狀態的溫習;一種對於萎謝生命常態的抵抗。

於是,堅持在葉脈下包裹起鮮朗紅潤的粿身,那是阿嬤最自豪的手藝。

透過反覆運作的雙手,阿嬤其實是在奮力吶喊:

我的生命其實並未荒蕪、尚可耕作。

可惜,父執輩們從未發現,他們只當作老人頑固,便冷嘲熱諷地笑謔起那一籠阿嬤細心製作的包仔粿。

但阿嬤又何嘗不知,取一張已然乾涸的青翠,沒人了解的心情,遂把它像包仔粿一樣,在歷史的葉脈中包裹起來──

一如往常。

阿嬤所言不虛,我一直都是包仔粿的忠實支持者。

包仔粿的口味有兩種,草繩結成十字的是甜,必須將紅豆與花豆混煮,直至糜爛,方可納入攤張開來的粿糰之中;而草繩結成一字的是鹹,那是菜脯與花生米的結合,加上酸菜,典型的農村口味便在此中馥郁。

每每將葉脈上的十字解開,輕輕地咬破粿身,那甜膩的餡料遂綿密地竄出,像愛情伊始,思念的滋味細密不絕,既沾黏卻又甜蜜。

但甜者易膩,倒也像是歷久後的愛情。

相形之下,那繫縛在一字繩結下的滋味便十足地耐嚼了,在粗礪的口感中透著酸菜的鹹澀,不也像是祖上辛勞一生的寫照?

所以我認為那餡料勢必大鹹,一如那些江河歲月,反而粿身的質感必須平淡而且扎實,正好輝映著父祖輩們的生命態度:

嚴謹而且踏實。

因此,每當長輩們因為反對阿嬤勞碌,而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時,只有我圓睜著雙眼,不時巡視那炊粿的蒸籠,等待糯米製成的粿身熟透,才好縱肆地大吃一場。

儘管說是縱肆,也不過就是五、六個包仔粿下肚,當然不足以說服父執輩們接受阿嬤年年製粿的辛勞。

但是,即使年年勸阻的聲音此起彼落,阿嬤仍然能夠如期地將包仔粿呈上桌面,彷彿,那是我們的一種約定。

直到阿公過世,阿嬤才收起炊粿的蒸籠。

那年過年,祖厝簷下,阿嬤握著阿公的手,一雙看盡時代動盪的眼神燦亮起來。

只聽見許多往事開始飄飛,關於一個八口之家的細碎,那些回憶盪成細細輕煙,就像往年打開包仔粿的瞬間,一縷清香在空氣裡攀竄,那是歷史厚實的簿記,被阿嬤蒸騰出來,只見阿嬤每敘述完一個段落,便緩緩抬頭,試圖自阿公眼中接軌一段記憶,沒想到阿公的表情很固定,只是茫然地望向遠方,彷彿失去了座標與焦距一般。

就像鬆開的草繩復被結起,那心情的涼薄,想來只有阿嬤自己能夠體會。

因此別過頭去,拭去垂泊於眼角的淚水,淚裡的呢喃卻應如是:

「別留下我一個人呵!

親愛的夫婿。

但死生如何能夠與天商量?

阿公走後的某個晚上,年節將至,我忽然想念起吃包仔粿的那些日子,便逕自向妻子提起往昔年節,阿嬤如何製作包仔粿的過程。

沒想到歷來頗得阿嬤疼愛的妻子竟立時拿起電話,向話筒另一端的阿嬤說:

「今年過年,教我做包仔粿,好嗎?

於是錨定一個日子,與阿嬤約定好做包仔粿。

揉好粿糰,阿嬤訴說起擀粿皮的法門。

她說:

「粿要好吃,粿皮必須勻稱,若厚薄相距過大,則風味差矣。

譬如人生,倘若厚此薄彼,不免為人詬病。

」說完,輕輕地舀起一匙餡料對著妻子說:

「料多未必就味美,必須審度粿皮大小,衡量餡料多寡,最怕是皮薄餡多,以至於皮破餡漏,終是貪得無饜之粿。

」只見妻子不時點頭,在擀粿入餡間不斷思索製粿的訣竅,偶然停頓,遂會心一笑。

我想,該是她也聽出了阿嬤言談中的弦外之音,僅僅只是一個包仔粿的製程,竟時時充滿了人生哲理。

直到攤開洗淨的葉面,阿嬤的動作這才遲慢下來。

在彷彿棲止的時間裡,只聽見她兀自喃喃:

「以前你們阿公最愛吃包仔粿了!

他一生勞碌,沒過過什麼好日子,卻也不曾虧待過我……」

語畢,她轉頭望向妻子:

「遠仔跟他阿公很像,也喜歡吃粿,所以妳要好好學,以後換妳做給他吃。

忽然間,感覺有些什麼洶洶而來。

也許一直以來,阿嬤的包仔粿就與年節無關;也許對阿嬤而言,阿公過世後,包仔粿的某些滋味就從此被包裹在記憶深處某一片蒼老的葉脈裡頭,只有夜闌人靜,才輕輕地攤張開來,看見歲月裡那癡執的戀慕,就如同包仔粿鮮紅赤豔的粿身那樣……

啊!

◎阿嬤做包仔粿的手藝傳給了孫媳婦,有薪傳的意義。

──張曉風

◎本文寫出了許多台灣家族長輩的形象,堅持做粿的心情就像是「我的母親的心情」,讀來有共鳴。

──廖玉蕙

◎包仔粿有甜有鹹,作者將甜的比為愛情,鹹的耐嚼的滋味像是祖上一生辛勞的寫照,領會細膩。

──陳義芝

2009第四屆懷恩文學獎學生組優勝

仨人外婆、媽媽與我歐陽良盈(世新大學)

大家都說,媽媽和外婆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而我是她的複製品。

那張我們穿著由外婆親自揀布並請人訂製的大、中、小淺橘色洋裝舊照,是那些話語最經典的「呈堂證供」。

母親一輩子以家為重女兒卻想離家看世界

三十幾年前,媽媽放棄了屏東女中的志願,選擇讀商專學習一技之長,後來當了公務員,一輩子以家庭為重,把照顧家人視為她一生的責任和成就。

她每天打電話關心外婆,每周從高雄替外婆張羅七天量的蔬果或生活必需品回屏東,二十餘年不間斷,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事實真的是這樣。

她愛外婆,外婆感受得到,整個家族也跟著感受;我也愛她,可是她不會知道,因為我總是「孝而不順」。

隨著年紀增長,對媽媽給予我的世界提出不同觀點和辯駁的頻率也愈來愈高。

我渴望一些獨立的成長空間,她篤信儒家傳統的五倫思維,並認為女孩子一生最重要的就是找個安定的工作和嫁個好老公。

在這些相對倫理的群體文化規則運作下,所有「異於常態」的選擇和思維都是近乎「叛逆」的,於是我們之間的對話常劍拔弩張。

三年多前,我不顧媽媽反對,執意要念北部的大學,甚至還向她說出:

「我想去看看世界,我要去實踐我的夢想,我不要像你一樣每天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這樣忤逆的話。

後來我去了台北,讀了她最不放心的新聞系,這是我們無數次爭吵後她無奈的妥協,也是她這輩子對我做的最大讓步。

和媽媽對話時的我總是倔強的,不敢也不肯輕易「乖乖就範」,就怕她要說出:

「看吧!

聽大人的話準沒錯!

當初就跟你說……」這樣的話。

那樣一來,關於夢想的實踐和對生命意義的追尋,等於被自己否決,名正言順冠上大人口中所謂「曾經叛逆」的罪名了。

和媽媽說話口氣壞看電影愧疚得哭了

在學校的時候媽媽常打電話來,而我的口氣有時差得連同學都會被嚇到。

她們說,你在朋友面前脾氣超好的,根本沒看你生氣過啊,怎麼每次跟你媽說話都變了個人,像被附身一樣啊?

我總說:

「會嗎,我跟我媽說話本來就這樣啊,又沒怎樣……」裝傻帶過。

記得有一晚,獨自在租屋處看DVD,片名是「東京鐵塔:

老媽和我,有時還有老爸」,看著看著,覺得自己和劇中小田切讓所演的主角有些相似之處,於是愧疚得哭了,這時手機響起,張韶涵的歌聲:

「MamaMama別再念我,你愛的方式往往讓我想閃躲,不是誰的錯,只是我有我的世界,一個對誰都太新的世界!

MamaMama找點事做,不應該是我填滿你所有的生活,你不會失去我,雖然我有祕密不說!

我慌亂的將鼻涕倒吸,同時接起電話:

「吼~幹嘛啦!

」心虛的唯恐媽媽發現哽咽的聲音來自看完電影對她的愧疚和想家,故作鎮定掩飾。

只是這一天她可能心情不好,本來她應該賴皮似的笑著彷彿要監控我行動般說:

「你在哪裡?

回宿舍了沒?

在幹嘛?

」的話,卻變成一連串「不乖」的指責……而我在口氣極差的連續五個沒間斷掰掰聲中,硬是掛了這通電話。

定格的DVD畫面,若隱若現上映著這齣真實世界的諷刺劇碼!

電話響起的前幾秒,我才暗自在心裡告訴自己,下次跟媽媽說話態度要好一點的。

這段故事,妹妹和朋友們笑翻了,但我應該一輩子都無法對爸媽說出口,太彆扭了。

一直以來,外婆在我心裡就是一個冷靜又慈祥的智者。

不僅因為她在那個艱困的年代裡完成初中學業,更因為她深諳許多圓滑又磊落的處事哲學,而自我有記憶以來,從不曾看過她發脾氣。

外婆患病大震撼決定聽媽媽的話

十多年來,她的身體逐漸凋零,而這幾個月內,連記憶也開始迅速斑駁了──「阿茲海默症」。

客廳裡,一個像小孩般嚷著頭痛、神情不耐煩的老人家坐在沙發上,左手邊妹妹握著她的手安撫,媽媽請假坐在對面小凳上勸她乖乖聽醫生的話。

返鄉隔日我帶著惺忪睡眼,在樓梯上目睹這一幕,陌生的情景讓腦袋頓時空了好幾秒,回過神來,若無其事的像平常那樣邊喊「阿嬤!

」邊走下來,握住她空出來的那隻右手,她抬頭望望我,彷彿我對她而言也一樣陌生,然後繼續說著鬧情緒的話,那是檢查出患病後,我第一次見到外婆。

以前認為那些選擇一輩子待在家鄉的人都是不夠有勇氣的,總覺得年輕人應該去外面闖、去冒險,現在這些想法我收回,「你們才是最勇敢的!

」我想對媽媽說。

誰有勇氣守在原地,看著最愛的人一步步邁向蒼老,甚至死亡?

他們穿上責任,脫下夢想,成為當年我這種死小孩眼中得過且過、甘於平凡的大人。

親愛的媽媽,那天司機來接走外婆後,你喃喃的說,如果以後你也生病,我們會不會也這樣對你好?

我和妹妹還沉浸在外婆的轉變所帶來的震撼裡,難過也彆扭的假裝沒聽見……但那些說不出口的,我們有默契的在心裡承諾:

「你對阿嬤做的,以後我們也會做到。

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至少近期內,媽媽的來電鈴聲會先改成周杰倫〈聽媽媽的話〉。

2009第四屆懷恩文學獎學生組優勝

我是他的秘書郭翰錡(逢甲大學)

記得我剛認識他的時候,還是個容易害羞的女孩。

從他被老師分配到我隔壁座位的那一天開始,開朗的他就不停想找話題和我聊天。

剛開始我們只是進行著今天天氣很好之類的簡單對話,漸漸的他會一直說冷笑話逗我笑。

幾天後他叫我也回家準備幾個笑話說給他聽,兩人就常在上課時間趁著老師轉頭寫黑板的時候偷偷講話、傳紙條,逗得彼此哈哈大笑。

可以說,我們的友誼建立在有趣的笑話分享,和一些無厘頭的誇張搞笑之上,沒想到卻特別穩固。

他的個性很活潑。

當我問起他當時為什麼一定要我說笑話給他聽的時候,他回答:

「因為看你都不常說話,所以就會一直想逗你,讓你也跟我一樣開心的說話。

」而他也像一般男生一樣有著迷糊的個性,常常不記得隔天上課是該穿制服還是體育服,也常常忘記老師課堂上交代的功課,到了晚上才著急的打電話問我。

不久後他告訴我:

「你就當我的秘書好了,以後我再印一張聘書給你。

從那一天起,除了提醒他每天的作業和考試,就連體育課時,保管他的手機錢包等隨身物品也成了我的職責。

畢業典禮那天他很開心的稱讚我的細心,更拍著胸脯對我說:

「等我以後當上大老闆,一定讓你再當我的秘書。

可惜這句話在我們高中畢業五個月後就失效了。

那年秋天,他在一次車禍意外中傷到後腦,重度昏迷兩個禮拜之後,還來不及考完他大學課程的第一次期中考,就在倉促之中永遠的離開我們,飛到天堂當一位帶給大家快樂的微笑天使。

我在好幾個失眠的夜晚,含著止不住的眼淚、思念,親手完成了在告別式上為他朗誦的祭文,至今想起仍有淡淡苦澀。

還記得他仍住在加護病房的那十幾天,我天天都到他的病床前報到。

他過世之後的那幾個月,我常隨著他高中幾位死黨好友一同到他家裡祭拜,也陪陪他的家人聊天。

就在那時,我在他媽媽身上發現和他相同的樂觀精神,因為伯母總是用誇張的笑容說著他小時候可愛的模樣,也笑著說了許多他從前發生的糗事,每次都讓我們從伯母口中更加熟悉我們所來不及認識的他,常常聽得入神,忘了悲傷,彷彿那位活潑開朗的天使又再度回到我們身邊。

之後,我已漸漸養成了每年寒暑假到他家拜訪的習慣,以朋友的身分陪著他的家人聊天,分享生活中有趣的事,也說說班上同學各自的發展。

雖然每次我們都會不小心流下眼淚,但伯母都會告訴我們這就是人生,她和她的兒子只是因為這一輩子的緣分已盡,老天爺才會讓他的生命結束在璀璨的十八歲,要是還有來生,她希望她還能夠繼續當他的媽媽,好好彌補這輩子來不及給予他的一切。

而也許是「秘書」這個角色所賦予我的親切感,這幾年來當我頻繁出現在他家時,伯母總是會用無限的熱情歡迎我的拜訪,就連他的阿姨、舅舅都時常加入我與伯母的話題。

大夥兒一起熱烈討論著電視上介紹的旅遊景點,談著自己印象深刻的旅遊經驗。

特別的是他們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只是理所當然的叫我「秘書同學」。

有一次,伯母像想起什麼似的告訴我:

「以前我兒子都向我炫耀他有一位自己的秘書,那時候的他好高興喔。

」當下我也開心的笑著,彷彿秘書這個角色是我和他之間專屬的聯繫。

慢慢的,我終於了解伯母說的「這就是人生」。

四年前的我們都被強迫接受突然發生的意外,也要強迫習慣好友離去的孤單,更要強迫自己勇敢面對死亡的殘酷,讓我們在一夜間長大。

因為我一直認為我的所有好朋友都會和我一起升學,一起成長,甚至一起到老,沒料到這些單純的信念,會在那場車禍中被撞得支離破碎。

值得慶幸的是,這些遺憾,在伯母的陪伴、開導之下,轉化為讓我堅強的動力,讓我明白即使失去摯友,也不可以失去對生命的希望,應該要帶著這份勇氣好好生活,努力迎向未來每一次挑戰,代替早已離去的他更加用心感受這世界教給我們的「人生」。

現在的我,很珍惜每一次與伯母相聚的時光。

以前,我們只是在彼此身上找尋著和他有關的人事物,相互取暖;現在的我們,則是已建立起感情與默契,讓這份依靠換成另一種形式延續下去。

那時要不是他一直說笑話和我聊天,現在的我,一定還是個習慣沉默的害羞女孩。

當我這麼想著,好像就能漸漸明白老天爺讓我們相識的緣分安排,因為每個人都有存在的意義與價值,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獨一無二。

所以,將來要是能夠在夢裡遇到他,我一定會大聲告訴他:

很高興認識你,謝謝你曾經帶給我的改變,下輩子我還要繼續當你的秘書!

2009第四屆懷恩文學獎學生組優勝

金魚缸裡的微笑林宸安(台灣師範大學)

我家的客廳裡有一缸金魚,小巧的圓形魚缸內住著兩尾嬌客,看著牠們在小小的水缸中悠然自得、擺弄著如蝶翅般的長尾,我常不禁納悶:

同樣是生命,我擁有廣袤的天地任我參與,但金魚卻僅有直徑三十公分的世界。

牠們怎能安於這樣的不公平呢?

或許,牠們並不懂得什麼是不公平,只懂得如何在困境中去尋求屬於自己的快樂。

親戚中,有一名乳名喚作琪琪的女孩,即使她到了十六歲,大家還是這麼叫她,而我想,即使到了二十六歲、三十六歲,大家仍會是如此叫她。

當每個孩子都迫不及待想長大的時候,琪琪卻早已失去渴望長大的權利。

琪琪是叔叔家中的第一個孩子,可以想見叔叔和嬸嬸多麼盼望她的出生。

記得當時我們兩家住得近,因此我母親時常會陪著嬸嬸一起去做產檢。

其中的一次我還有跟著去,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超音波檢測,聽著醫生跟我們解釋著哪邊是頭、哪邊是手指頭,那時只覺得醫生真讓人佩服,能在那黑黑糊糊的畫面上找到一個生命的輪廓,我根本就看不出那個黑影子到底跟我有什麼相像之處!

但是,醫生卻也不是永不會犯錯的強者,就在幾個月後,琪琪的出生打破了我對醫生的崇拜。

琪琪原本該是健康的孩子,有著正常的童年,但是卻在生產時,因醫生一時不察導致生產時間過長,缺氧之下,孩子腦部受損。

當琪琪連眼睛都還來不及睜開時,一個遺毒終身的意外就宣判了她不公平的人生。

琪琪一歲之前,是過著平靜的生活的,沒有人感到無助,也沒有人感到憤恨不平,因為還沒有人察覺她腦部的缺陷。

這是她唯一不必被視作遲緩兒的一年,大家對她只有殷切的期待,等著她用自己的力量坐起來,開口喊第一聲爸爸、媽媽。

但是一年過去,希望一次次的落空,不安在親戚的議論之間聚積。

琪琪快一歲半時,終於到醫院去做了全面的檢查。

「醫生說是……遲緩兒……」嬸嬸在檢查的隔天打電話告訴母親這個事實,最後一個字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那是一通很沉重的電話,我看著夕陽把母親的影子拖得長長的,而母親掛電話時紅了眼眶,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她落淚,那神情我到現在還記得。

不久之後,琪琪便像是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一般。

本來應是高薪家庭的叔叔家,接連的賣了房子、車子,而另外租了便宜的公寓,車子也換成省油的小型車,叔叔說:

「只要能載著琪琪去治療、復健就夠了!

」隨著他們的搬離,琪琪一家似乎也離開了我的生活圈,除了偶爾通電話外,碰面已是少有的事了。

頭幾年,連農曆過年也沒能看見嬸嬸和琪琪,只有叔叔一個人回來和親戚碰碰面,算是團了圓,而大家寒暄起來也只是含糊的問著。

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沒有比看著自己小孩受苦更難過的事,而有些事也不是接受了現實就代表已能坦然面對。

後來,琪琪一家終於又走進了我的生活,也回到了大家族之中。

一方面是同輩的堂兄弟姊妹們也都算懂事了,懂得何謂尊重;另一方面,琪琪也找到了適合的學校,算是安定了下來。

琪琪是常常笑的,雖然在她的成長中,挫折總是蟄伏在每個歷程中。

有一年的母親節,我教她做一朵紙糊的康乃馨。

只見她一次次的擦拭塗改得歪扭的線條,紅色卡紙都給擦得掉色,爾後又看她顫顫的拿起剪刀,我不放心,於是接過去要幫她剪,那頑固的女孩又一次次的搶了回去。

我只好妥協,扶著她的手一起慢慢剪,要是哪一刀能夠準確無誤的剪在線上,她一定會轉過頭來給我個微笑。

她一笑起來,是很難有人不去注意她的,雖然大多不相識的人是因好奇而投來異樣的眼光,但我所看見的是再純粹不過的笑容。

琪琪她學不會敷衍的笑、心虛的笑,也不懂什麼是嘲笑、諂笑,對她而言一切都是真實無妄的,沒有什麼虛假。

她或許不能擁有跟我們一樣寬廣的世界,只能在家庭和學校的保護之下;她或許不能學習和我們一樣多的知識技能,但她所懂得的卻都是世間的美善……我看著嬸嬸笑著接過那朵不甚精美的康乃馨,寵溺的摸摸琪琪的笑臉,不免如此想。

偶然從水族店的人員口中得知,金魚只有三秒鐘的記憶,換言之,三秒之後的所見所聞對牠而言便是新的體驗。

如此一來,即使是直徑只有三十公分的金魚缸,也可以有如遊樂園一般的新奇。

看著金魚擺尾,我在牠迴旋的曲線中想起了琪琪的笑容,生命中的缺陷,也可以化作人生中的賜予。

2009第四屆懷恩文學獎學生組優勝

手陳品帆(岡山高中二年級)

下雨了,打開窗戶一看。

我快速的翻下了床,我感覺到有咖啡的香味、煎蛋在油鍋中發出「滋滋!

」的招呼聲、攤開報紙的油墨味,還有拉開椅子的碰撞聲。

我走到空蕩蕩的廚房,陪伴我的只有冷冽的空氣和空無一人的大房子。

我知道,我知道,因為爸爸生病了。

爸爸病了,在某一天回到家中時,沒有看到媽媽的身影時,聽不到熟悉的機車聲時,突然明瞭了起來。

昨天還坐在那個椅子上的人,突然失去了蹤影,我不禁發起慌來了。

在近日的早晨,爸爸有時就沒由來的覺得肚子老是悶悶的,媽媽都不以為意,因為平時父親的胃就不是很好,但只要吃幾顆胃藥就會復原,所以這次大家也都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爸爸開始排便不暢,沒了食慾,起床時胃不免折騰一翻,當發現排泄物中伴隨的一絲絲的血色,這才知道問題的嚴重。

我們開始像電視上所演的如此,到處游走拜訪醫院,足跡踏遍了南高雄,只差沒有求神問卜喝符水,因為家中有擺設佛堂,爸媽都是虔誠的信徒,父親生病後,不時看到母親跪坐於裡頭,瘦弱的身影隨著頌唸佛經時微微的左右搖晃,像風雨中孤獨的小船,載浮載沉但卻依然挺立著。

我們求助於大醫院,爸爸開始照了胃鏡。

那一條長長的儀器前方有一面鏡子,細細的一條看起來好不嚇人,我悄悄的退居門隨奪門而出,呆呆的坐在等待區的冰冷的座位上感到莫名的害怕。

檢驗出爐時,我默默的站在父親的背後,突然發現父親的頭髮上被歲月灑上了白花花的亮粉,是甚麼時候的事呢?

我不禁茫然的想了起來。

醫生遞給我們一張小小的照片,並解釋了起來,爸爸的腸中有一個小洞隨著病情的拖延,洞正急速的擴大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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