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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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
尘埃落定
起
他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他把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走在后面。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从酒店到机场,包括在车里,一直都是这样。
沉默的默契,不远不近的距离。
快斗突然就停下了。
白马看着他的背影,阳光安静地洒在黑发少年单薄的肩上,柔和恬淡,包容着那些飘舞在空气中的细小的尘埃。
前面人的倒影有一瞬的倾斜,使少年本就消瘦的身影显得更加纤细,让他看得心中隐隐作痛。
他看见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海蓝的眼眸中蒸腾起一片迷离的烟波。
“白马,我们以前果然还是认识的吧。
”
肯定的语气,轻软却微微沙哑的声音透着坚定的不容置疑。
白马静静地看着他,笑容还是如窗外的阳光一样温煦,却平添了一丝苍凉的弧度。
以前?
哪个以前呢?
你成为Kid以前?
我追捕Kid以前?
我爱上你以前?
你失去记忆以前?
你忘了我们的以前。
“嗯。
大概吧。
”
模棱两可的答案,蒸发掉一切深埋的情感。
快斗微微偏头,像在想一个高深的问题。
白马忽然就把他和记忆里那个身影重叠,生生牵扯他不绝如缕的神经。
快斗说:
“你不用送了,我自己去登机口就可以,这么多天麻烦你了。
”
白马没有听进去。
他的脑海里回放的是那个少年曾经对他毫不客气的挑剔和抱怨。
“不说再见吗,白马?
”少年还是微微偏着头,笑容闪过一丝狡黠。
白马愣了一下,随即释然了。
不含有多余的含义,一个告别而已,一声再见而已。
然后,大概就永不再见了吧。
白马走上前去,站在少年的面前。
45度俯角,六公分的差距,始终未曾改变。
却又仿佛已相隔天涯海角的距离。
白马张开双臂,像他以前无数次所作的那样,静静拥抱面前的少年。
他说:
“再见,快斗,再见。
”
今生永不相见。
英国伦敦希思罗机场,他与他一生一次最后的告别。
白马探,其实是个很淡漠的人。
他转身离去的时候,机场的地板上留下浅到几乎没有的脚印。
他的笑容也是,话语也是,处事也是,甚至连留下的脚印也是,这一刻让人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存在过。
他留下印迹的地方其实有很多。
警察署的破案纪录中,追捕Kid的作战会议中,英伦和日本两所学校的表彰名单中。
可是那都不是他想驻足的地方。
他想留下印迹的地方在那个他亲手送走的男孩子的记忆里。
他曾经那么鲜明那么深刻地存在过,又那么彻底那么决绝的被抹去了。
失去的牵绊找不回来,他用微笑掩藏起那么浓那么重的苍凉,那么长那么久的悲伤。
承
你学着那少年过去的习惯,赤脚坐在地板上。
暮秋之夜,凉意缓缓从足底升起,你无暇顾及。
迷离的月光从窗边倾下,宛如正在消融的冰雪,或浓或淡,在你的脸上映出了班驳的阴影。
你的手中是一叠精致的纸张,是那个人写给你的唯一的文字载体。
每一张预告函都是你那些炽热的、无悔的、青春的追寻,神秘而又激动人心,是你和他真实存在过的证据,是你一生的珍藏。
他曾经指点着你说,Kidsama的每一封预告函都要收藏好!
每天都要拿出来膜拜!
你促狭地笑,莫非像对情书那样?
他蓦地红了脸,却仍理直气壮。
就是要像对情书那样!
你轻揉他不驯服的发,像在呵护一生的至宝。
不是像对情书那样,而是那些本来就是情书吧?
你看着你因为害羞而暴走的恋人,心中洋溢的是纯粹的幸福。
和一点点蓝色的忧伤。
他曾那么认真,那么决绝地对你说:
我是活下来的人,白马。
死去的那个,是我的父亲。
于是你便无言以对。
你把手抚上他蓝得那么纯粹,又那么深沉的双眼,不忍再看那超出他年龄几倍沉重的坚决。
我懂,快斗,我懂。
所以不阻拦你,所以我支持着你。
所以你每一次飞翔我都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仰视着你,以守护的姿态。
我希望你一低头就能看到我,看到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执著的宿敌,也是永远凝望你,等待你的人。
我想让你明白,这个世界上恒久不变,不屈不挠的人不是只有你而已。
我也是,我们同样的固执,谁也不肯先后退一步。
你对潘多拉的执著就如同我对你的亦步亦趋,你是为了毁灭与仇恨,我是为了守护与爱。
僵持着的你我,仿佛在这个世界的两端。
异极相吸,却横亘着万水千山的距离。
我看着你一次次地涉险,帮你包扎大大小小的伤口,每次你白色的羽翼滑过天际,我的心就抽痛不已。
可我却没有资格,阻止你。
那一天你始终记得,未敢忘却。
他换好衣服系好领带,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说等我回来。
那一天最后的吻炽烈而又忧伤,你已经可以嗅到空气中那些浮沉的因子,分明在述说离别的仓皇。
你在直升机里看他在大楼的天台上临风而立,是他一贯的样子。
宝石被随手一扬就如廉价的玩具般丢弃,而你的注意力却全在他一开一合的唇上。
是唇语。
他依旧笑得率性,对脚下的喧嚣无动于衷,举手投足都若遗世独立。
可他的唇一开一合,吐出最伤感的词句。
我、好、想、忘、记。
枪声撕破夜空,一切皆变。
他的胸前开出大朵鲜丽绚烂的红莲,呼吸间只有凛冽的真空。
开启的滑翔翼被人射穿,他直直地坠落,却没有不甘。
他闭上眼,感谢使命终将完结。
他知道,所谓的潘多拉,其实根本未曾存在过。
可惜世人皆在梦中。
你被人拉着,阻止你不顾一切地冲动。
声嘶力竭地呼喊,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脆弱无助的鸟,大朵鲜烈的莲。
你看着你正在坠落的恋人,绝望得来不及伸手。
而那断翼的天使唇边还噙着一个笑,他夙愿已了。
一切目的都已达到。
一切的欲望与仇恨,悲伤与眷恋,都已不复存在。
他只是缓缓地坠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以一种信仰者的姿态,以一种勇敢者的姿态。
祈求往生。
你赶到那家私人医院时,工藤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服部机警地察看有无跟踪。
而你什么都顾不了,时间空间都在你最珍爱的人在你眼前被射穿的那刻凝固。
虽然预感不祥的你早已联络两人做好最坏的打算,但你其实并不希望这些计划被用上。
潘多拉已经消失,黑暗组织损伤惨重,但这都不足以偿还他的痛苦。
那些使命与责任,都悄悄地一个人背负着,不与任何人分担,包括你。
他的骄傲那么美,美得让你心碎。
被射穿肩膀头部又受伤的少年在昏迷三天后终于醒来,在三位名侦探的作证下,黑羽快斗被完全相信只是作为Kid的fan出现在现场,而又在毫不知晓内情的情况下被流弹击中。
而他自己无法为自己证明什么。
近两年来的记忆完全消失。
他好想忘记。
他已经得到了往生。
你还是说到做到啊,快斗。
你已经无法再面对他看向你时迷惘空洞的眼神。
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面容,年轻的,狡黠却又纯真的笑颜,似乎一切未变。
而一切又都变了。
你的世界分崩离析。
曾经沧海,终难为水。
快斗失去记忆一个月后,你回到英国。
你回到英国一个月后,他来找你。
你想起那一切还没有发生的时候,曾站在机场里半戏谑地建议:
“在日本混不下去的话,就到英国来找我吧。
”
他一愣,随即放肆地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汇成行,滴落,氲开来。
笑罢,他定定得看着你,说:
“蝴蝶飞不过沧海。
”
似低回婉转的诉说,又似冰冷沉重的预言。
蝴蝶飞不过沧海。
就是这句话,让你当场撕了往伦敦的单程机票,把他拥入怀中。
“你飞不过去,那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
你去不了也没关系,我留下来。
怀中的人一僵,又更深地缩进你温暖的臂弯里。
“……好。
”
快斗,你的骄傲那么美,美得容不下一点狼狈,不肯放弃一丝尊严,只为向命运妥协。
可是你却又是为什么而来,为什么而来。
黑发的少年拖着大大的行李箱站在你的面前,说:
“好久不见了,白马君。
”
是好久不见了。
久到在心中描绘过千百遍的容颜就这么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还是难忍潸然。
“医生说治疗失忆最好就是放松心情,所以我来英国度假。
”他满不在乎地踢踢路边的石子,轻轻飞扬起桀骜的发丝,“我在英国也没有熟人,所以只好来麻烦你。
”
是吗?
只好——麻烦——我——
“不欢迎吗?
”一点任性又一点狡黠,如当年一般的容颜。
“……怎么会。
”你终还是,扬起了一个宠溺的笑容。
亦如当年。
你带他去大英博物馆,他看着不算豪华的装潢满脸不屑切切也不怎么样嘛,却还是禁不住被深深吸引。
从罗塞塔石碑到印度佛像,从亚述浮雕到帕特农神庙石刻,从中国青铜器到波特兰花瓶。
面对那些纷繁的辉煌与壮丽,他的眼中盛满了惊叹。
于是你想,原来快斗还是快斗。
不管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曾是对艺术品尤其是珠宝如数家珍的怪盗Kid,骨子里对艺术的热爱和敏锐直觉终究是不变的。
变了的只是欣赏时的身份而已。
普普通通的游客,普普通通的鉴赏者,普普通通的歆羡却不贪婪的目光。
再也没有Kid的执著锐利目光如炬,却也没有了每次对着月光仰望后的懊恼失落。
你突然就明白了。
那个少年近乎祈祷般虔诚的诉说。
我好想忘记。
好想忘记。
忘记一切仇恨,忘记一切悲伤。
让终于完成使命的年轻怪盗从此成为一场华丽的泡影,不想再把自己囚禁在虚无的高空。
浮世扰攘,生死枯荣,你不过是想过平淡安闲的生活,哪怕不再繁丽丰饶,哪怕没有熠熠星空下的那一抹纯白和深棕,只要不再有命悬一线的逃亡奔波和午夜难眠的凄凉思绪,仅此而已。
你想忘记那场旷日持久的盛大演出华丽却又辛酸的一切。
你想忘记关于Kid的一切。
你想忘记的,自然也包括我。
没关系,只要你快乐。
七天的行程,七天的相伴。
你每天早晨去酒店接他,然后你们一起去西敏寺,蜡像馆,伦敦塔,海德公园,福尔摩斯博物馆,圣保罗大教堂,莎士比亚环球剧场……你极进地主之宜,但是少年飞扬的心绪会如伦敦的天气,变化不定。
他在塔桥上高唱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下一秒却又懊恼地奔跑起来,让你追得好生辛苦;他会抱怨英国多雨的天气,却拒绝你为他撑起的伞,像个真正的英人一样悠然地在雨中漫步;他嘲笑你每天更换衬衫的古板,却会在拾物时单膝置地,地道的绅士礼节。
然后就到了,最后一天的相聚。
你请快斗吃晚饭,气氛融洽,英国式的不瘟不火。
可是你突然很想问,那个如鲠在喉的问题。
为什么要来英国?
这种气候并不适合休假,也不利于你找回记忆。
那么为什么要来?
可是话出口却变成了——
“以后……还会再来英国么?
”
“不会了。
气候又差……也很无聊……再也不来了……”他嚼着牛排,言语含糊不清。
可你却听懂了。
他说,不会再来了。
“真是的,我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这一年多的记忆……”对面的少年停止了咀嚼,微微偏头像在思索,“我说……白马……我们以前是认识的吧?
”
白马蓦然一震,酒杯一晃,暗红的液体差点倾洒出来。
“虽然丧失的是近两年来的记忆……但是青子,佐佐木,知藤,还有内山老头,我都还记得。
班里的其他同学也是,可是……好像唯独不记得认识你。
”
白马仿佛是看着这浓郁的暗红出了神,而他只是在逃避一双海洋般湛蓝的眼眸。
“虽说你长期住在国外,可是曾经也是同班同学。
这样忘了,感觉很对不住你呢,白马君。
”
“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你却还对我这么好。
”
“对不起啊,白马君。
”
啊啊,他说对不起。
为什么而道歉,为你不该突然跑来英国?
为你不该让我陪你参观?
还是为你不该忘了我们的曾经?
忘了我们曾经相爱?
是谁在彩虹大桥上一遍遍把《LondonBridge》唱给了谁,谁嘲笑着英国人居然怕下雨却依旧和谁挤在一把伞下,谁笨拙地学着谁的习惯却在对方宠溺的目光中红了脸。
是谁把谁的名字一笔笔刻在心上,是谁给谁的解脱名叫遗忘,又是谁为了谁选择最痛苦的结局,谁笑着让心荒凉。
你揉乱他的头发,说:
“别介意。
这样一点都不像你。
”
一点都不像你。
少年疑惑地望着你:
“白马君很了解我?
”
你轻啜杯中的霓虹,目光淡定而从容。
“不。
一点都不了解。
”
我知道,你在本能地逃避与我有关的记忆。
可是,我们的前尘已经一片空白。
所以,你不必这么害怕的,快斗。
你已经,不用再害怕了。
离别的时刻总是过得很快。
只是你要走,我不留。
快斗,你知道吗?
我很爱你。
哪怕你永远不会再想起我们的从前,哪怕你不想再和痛苦的过去有一丝联系。
请让我爱你,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
让我最后一次拥抱你。
然后决绝的离开。
这是我爱你的最后方式。
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日夜夜,无数的牵挂和思念,都让我魂牵梦萦。
但是如果你不愿想起,如果你执意忘记,我不逼你。
我放你走。
我很爱你。
我会学你的样子吃冰淇淋和甜食,看魔术杂志,把你的每个习惯刻骨铭心。
我的时间已经停滞不前。
因为我早已把所有的生命都交给了你。
我很爱你。
我会一个人背负起我们两个人的记忆。
想着你,活下去。
我很爱你。
他的快斗已经化作阳光,化作空气,化作自由自在风。
他终于可以活得简单纯粹,澄澈明洁,不沾一丝尘埃。
天际的边界淡淡地白,朝阳柔柔地红,美丽却又迷蒙。
破晓的天空微微地蓝,世界静寂无声,白马张开双臂,拥抱承载着一份永恒的虚空。
转
秋日的雨从上午就细细地下着,他烦闷的心绪一直未曾减少。
心中不竭的悸动摩擦着他的神经,从把少年送进机场开始,就始终没有停止。
而一切终于因为一个越洋电话,一位大阪少年犹豫不决的语气,得到可怕的印证。
“喂?
白马?
那个……我刚看了新闻,从英国到日本的民航客机,JL403的那架波音747—300在飞行途中发生严重故障。
那个是不是黑羽乘的那架啊?
现在已经……喂喂,白马!
白马!
”
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什么都不需要听见了。
他的灵魂已经被抽空了。
而许久以前一个冰冷沉重的预言却如魔咒般反复回响在他的耳边。
蝴蝶飞不过沧海。
半响,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与他生死不明的恋人相似却更清冷的声音。
“白马,回来东京吧。
他最终……也是要回来的。
”
东京,他们灵魂相系的地方。
他觉得有些可笑,飞机在中途出事,他来东京又有什么用呢?
可他还是来了,就像工藤说的,快斗终会回到这里。
不管以什么形式。
他在成田机场里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去见谁,他甚至忘了问问机场的工作人员,旅客的遗体有没有运送回来。
人潮汹涌,他不知道何去何从。
灵魂已经空了,回来,又有何用。
一个小女孩在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他循声望去,小女孩断断续续地哭诉:
“……我……我好害怕……突然发现降落伞打不开……”
母亲安慰着抚着女孩的发:
“那后来呢?
”
“后……后来……一个叫快斗的……会变魔术的大哥哥……”
“快斗!
快斗怎么了?
!
”
小女孩恐惧地看着这个突然冲过来的人,赤红色的眼眸温柔不再,满溢的是冰冷绝望的疯狂。
女孩的母亲惊讶了一阵,却已镇静下来,她鼓励地吻了吻小女孩的额头:
“是认识你说的那个大哥哥的人,告诉他吧。
”
“快斗哥哥坐在我的前面……后来哥哥就把他的降落伞给我了……”
“他说,反正我要找的人也不再等我了……”
反正,我要找的人也不再等我了。
快斗这么说的时候,是微笑着的。
可是,脸上是真切的殇,眼中是未干的泪。
白马不知道,少年在机场逃命似的奔跑,任凭风如刀割破眼中的雾霭。
他不知道,少年在上飞机后的第三十秒,终于留下了眼泪,而思念一直未曾断绝。
苦楚像涟漪在身体内部一层层荡开,又沉淀成浓重的离愁。
他不会知道快斗在发现那封信时的心情,那封他自己写给自己的信。
我想忘记所有,但唯有一个人,不能忘。
整张信纸,填满每一处空隙的,都是同一人的名字。
白马探,白马探,白马探……
漫延开来的字迹像疯长的藤蔓荆棘,缠绕住他的心,收紧,是尖锐的疼痛。
信纸的背面有潦草的笔迹,像是匆匆涂成,却被他看作是上天恩赐的福音。
你知道吗?
蝴蝶飞不过沧海。
可是我为了见你,
拼了命也要飞过去,
也会飞过去。
白马跌跌撞撞地冲出机场,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为什么他没有在听见那句话的时候就死了,为什么不能追上远去的少年,告诉他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
现在他只明白一件事,只为这一个事实而痛苦欲绝。
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
失去白色羽翼的鸟儿已经再也无法飞翔。
是我断送了他求生的意志,是我把他推向死神的怀抱,是我,都是我。
也许他来就是为了让我告诉他真相,我为什么拒绝了他,为什么没想到他也许根本不想忘记,为什么送他走,为什么没有把他留下……
为什么没有对他说我爱你。
一爱倾城,再爱倾生。
他没有勇气说出口的爱,成为他此时最大的遗恨。
如果,如果一切可以重来,绝对会告诉你,绝对不会让你走。
如果,还有如果……
合
“Ano……HAKUBAkun?
”
他条件反射地回头,却想起那个声音轻软而微哑的少年已经不在了。
“白马君……”声音不屈不挠。
而他这次听清了,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激荡,仿如梦境,确是真实的奇迹。
黑发的少年真实地站在距他不到十步远的地方,阳光依旧柔和地洒在肩上,包容着细小的飞舞着的尘埃。
周围是接机的人群,熙熙攘攘和往常相同的画面。
“白马君你怎么会在……这……”
下一秒已被这个突然得到救渎的男人紧紧拥入怀中,仿佛永远不再放开。
“白马君……白马?
”不明所以的少年想要挣脱禁锢。
耳畔传来的声音带着劫后重生的喜悦,又注满缱绻的情谊。
“快斗……不要再吓我了……”
我真的会崩溃啊……
“……”
少年放弃了挣扎,慢慢伸出手环在对方的腰际。
“嗯。
对不起。
”
这一刻万籁俱寂,
他们听不见世界的旋律,
拥抱持续了几十秒,又仿佛一个世纪。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白马缓缓松开手,直视少年的双眼,“我不该什么都不说就让你走。
”
“啊啊,很过分呢。
”少年猫一样慵懒地眯了眯眼,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那么现在你肯说了么?
”
“当然。
你要我说几遍都可以,说一辈子也可以。
”温煦悠然的笑,始终不变。
一……一辈子……
“谁要跟你一辈子啊?
!
”
如愿看到少年涨红了脸,白马笑着叹口气。
“但是有个问题,请你一定要回答。
”
你不回答的话,事情会变得很灵异啊……
“不是说飞机在中途出了严重故障吗?
”
“是出了故障,所以我们才中途在俄罗斯迫降啊。
”快斗眨眨眼,“你不知道?
”
白马缓缓握拳,“那降落伞是怎么回事?
”
“飞机一出故障机长就通知我们准备好……反正最后也没用上……”快斗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原来你以为我已经……怪不得一下飞机就接到工藤君的电话,叫我一定要找到你,否则重建机场会很麻烦。
我还在想你怎么回来……白马?
白马?
想什么呢?
”
“没什么。
”白马深吸一口气以稳定情绪,“我只是在想要如何用一百种方法杀死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
”
“哦……”智商400的前怪盗瞬间了悟,“既然这样的话,我的魔术手枪也借给你吧。
”
“诶?
你怎么会知道你有魔术手枪?
”
“那是我从小时候起就一直带着的东西啊,怎么了?
”
“……没什么。
”
会有遗憾,但是没关系,有没有那段记忆都没关系,你还是你。
你还是你。
夕阳下少年线条柔和,枫叶浸着秋意飘落,醉染薄霜。
暖红色暧昧层叠,蔚蓝色天空明灭。
他们相拥,
在阔别许久之后,
世界的两极终于相遇。
交换着唇间的温度。
在这么晴朗的天空下。
即使我再也想不起来,你也会一直等待着我吗?
嗯。
一直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永远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我会始终等待,始终凝望。
以守护的姿态。
一切相遇的最初都是分别,旅途的终点迎来落幕的时刻。
而留下的无论如何都绝不会消失。
过往尘埃皆已落。
无法找回,就让那些沉寂的过往随风消散。
因为
有多少恨,都不过生死一瞬。
有多少爱,都不能重来。
不能重来,就再爱一次。
这一次,没有侦探和怪盗。
这一次,只有你和我。
Fin
后记:
你们抽我吧……我死都不想SE,可是貌似还是有点虐orz咱知道剧情漏洞有,人物扭曲有,狗血有,欠砍得地方太多了><本来到“承”结束的地方就想Fin,可是我对小同学的爱不允许|||
我想说的就是,白马希望自己爱的人幸福,他没有错;快斗是把使命与责任看得比自己的幸福还重要的人,而他也不想辜负白马,他也没有错。
所以两个都没错的人就该超越命运的阻挠达到完美HE~(够了)“蝴蝶飞不过沧海”是个典故,具体的我忘了==|||
感谢冰影殿的航班资料协助=3=而且你看啊只是迫降不是别的啊TT咱说HE就HE~(被殴)
鞠躬,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