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南路御街改造研究.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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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南路御街改造研究

中山南路御街改造研究

王律金怀之李弢

《威尼斯宪章》最早提出历史保护街区概念。

历史街区指“城镇中具有历史意义的大小地区，包括城镇古老的中心区或其他保存着历史风貌的地区，他们不仅可以作为历史的见证，而且体现了城镇传统文化的价值”。

在我国，由于各个城市经济和社会的发展，文化取向在城市的建设表现的越加强烈，于是，1996年6月，在黄山屯西历史街区保护（国际）研讨会上我国也提出了“历史街区的保护已成为保护历史文化遗产的重要环节”。

城市传统街道是历史街区的一部分，我国历史街道保护实践尚处于起步阶段，许多理念和政策都不完善，在保护上很难把握到精神和物质的两个层面的梳理。

所以又文化气氛缺失，建筑形式单一的“仿古”。

但也不乏管理和规划较有成效的例子，例如，上海新天地，成都宽窄巷，哈尔滨中央大街。

国外，不少城市早已认识到历史街道的重要意义，纷纷将其作为一项文化遗产进行保护和再开发，挖掘其多方面的价值，并将其作为老城复兴的重要手段。

例如，法国巴黎的香榭丽舍大街改造，英国伦敦码头区改造。

南宋御街即今天的中山路段，它南起鼓楼，北至环城北路，她是杭州历史上最有名的街道，也是保存最完整的街道，经过近几年杭州市政府的维护和改造，还原了杭州悠久的历史，再现了传统的街头场景，也创造了独特的地域文化魅力，使之成为杭州的城市代表之一。

本文拟对御街中山南路段作为例子，来说明中山南路的改造在城市复兴中的社会效应。

1.中山南路御街历史概况及现状

关于南宋御街历史的记载极为罕见，最早记录的是咸淳知府潜说友主修的地方志《咸淳临安志》卷21《御街》（图1-1,图1-2），有一百多字的记录，也是南宋御街的唯一完整记录：

“御街，自和宁门外至景灵宫前，为乘舆所经之路，岁久弗治。

咸淳七年（1271年）安抚潜说友奉朝命缮修，内方部桥路北更太庙北，遇大礼别除（授）冶外，袤一万三千五百尺有奇。

旧铺以石。

衡横为幅，三万五千有奇，易阙坏者凡两万。

跸道坦平，走毂结轸若流水行地上，经途九轨，于是为称。

”[1]

图1-2《咸淳临安志》中的临安皇城图

历史上的杭州城市结构曾经不断变化，但环境的变化和社会的发展仍没能撼动御街在城市核心地带主要商业区的地位（图2），中山南路御街是杭城老城区中历史最悠久，历史风貌和传统民间生活保留最完整的城市街道。

其富有质感的空间，传统的建筑形式，古朴的邻里结构和浓郁的地方特色，反映了作为历史文化名城的杭州的传统风格。

作为在古杭城城市核心地带的主要商业区，御街毗邻今天的城市核心商务区，区位优势明显。

尤为可贵的是中山南路御街的空间格局，建筑形式，地名和街店，都较为完整的记录着杭城的历史地理和民俗生活的综合信息。

图2杭州历代城市结构图

2.改造背景

杭州从改革开放以来，社会经济突飞猛进，文化建设成就卓越，城市在原来的基础上有了巨大的发展。

但是，正如同中国所有的历史文化名城一样，杭州也同时面临着城市文明的危机和挑战。

中山南路御街面临的问题是：

作为杭州历史城市古老的城市轴心和繁华城市生活象征，由于各种原因正在处于不断衰弱之中。

1、曾经是历史城市的商业中心，随着杭州历史城市古老的城市轴心和繁华城市生活象征，由于各种原因正在处于不断地衰落之中。

2、历史风貌和地方性特征破坏明显，特色消失，历史上形成的邻里结构和市井关系得到冲击，新建建筑材料、类型、尺度和城市肌理混乱，历史建筑处于不断的毁坏和破败之中。

3、社区人口结构老龄化、人居环境和居民生活水平下降，收入和消费能力减弱，尤其是中山路中段成为外来流动人口的临时居留地，显现出一定的“贫民窟”化的倾向。

4、基础设施配套不完善，市政基础设施陈旧，市政管网亟待扩容更新，街道环境承载压力较大，景观绿地配置不足，交通系统严重老化，效率不高，品质有待提升。

5、社区精神和文化认同性减弱，相应的社区生活凝聚力和归属感下降，社会生活的组织性的丧失使民间风俗传统失去了构造基础。

[2]

中山路街区的整治是杭州市委、市政府从2008年1月起开展的首次针对历史城市核心地带，以整个街区规模来复兴和整治旧城的工程。

该工程通过有机开发街区资源，保护街区历史风貌和城市功能，使街区城市功能与产业结合，同时优化利用各种资源，产生整体的综合城市效应。

3.改造后的现状

街道改造应该保留街道的原生态环境作为城市文脉的传承，触发城市记忆的容器，所以要避免过于人工化和规模化。

城市的历史记忆以可见的片段附着在历史街道上，片段彼此独立又互相渗透，形成了整个街道历史性的空间线索。

御街不同建筑形式的同存正是由时间沉淀得，是一种城市历史记忆承载和延续。

3.1功能

历史街区通常存在着设施老化、建筑结构衰败、居住人口流失、社会活动趋于消亡等问题，因此街区功能的振兴和充实是街区保护的重要内容之一。

应该根据历史街区的历史特色以及在城市生活中的功能作用，合理地把握街区的功能和性质。

[3]

3.1.1保持并强化街区原有功能

药文化，老中医坐诊，每逢冬至免费提供腊八粥（图3）。

图3药文化

茶文化，馆内时而有茶艺道表演，茶馆的流行与杭城整个饮茶风尚密不可分（图4）。

图4茶文化

民间手工艺，引人注目（图5）。

图5手工艺

3.1.2调整与转换街区功能

历史街道有机更新必然带来新的功能，所以正确把握功能的转换也成为更新的重点。

有实力的“老字号”维持下来（图6），大部分“老字号”商铺不复存在，商业街道的增加了精品店、专卖店、洋快餐等非传统商业模式的店铺（图7）。

图6传统商业店铺

图7非传统商业店铺

一些非传统商业模式的引入也产生了新的问题，如同类业态分布集中、品牌缺少吸引力、门店无人气。

这是因为有的业态的设置没有充分考虑原场所建筑与空间特质，与多样性的场所匹配不够。

重要路段集中珠宝等高端企业，缺少传统亲民商铺，未能保持长久的市井人气，且店面的装饰做法恶俗而与设定的街道氛围不协调（图8）。

图8珠宝黄金店

3.2街道空间的延续

3.2.1建筑语言的延续

历史街区建筑的高度和尺度的综合协调是保护的关键之一。

从历史上来看，建筑高度不断增加，破坏了原有的街道空间尺度和比例，尺度的协调和高度控制是协调历史文化区，还原街道风格的重要手段。

建筑体量的大小必须和街道格局和空间相适应，顺因场地本身的复杂性，针对不同场所、不同部位采取因地制宜的设计手段，强调的不是形象，而是利用建筑场所与人活动的特殊关系来调整城市尺度。

在现有空间条件的限制下延续原有建筑语言，创造性的建立沿街的遮雨骑楼与披檐的混合系统（图9），由高低错落起承转合的生动的，非模式化的建筑语言组成。

图9骑楼与披檐

真实生活的小场所体系是城市的核心内容，是城市活力的发生器。

以“骑楼系统”这种代价不高的小建筑实现的小场所体系，起到了调整统一的尺度、贯穿联系空间的作用，主动形成了以往少有的、却是中国传统建筑中必不可少的公共空间。

这些语言提炼自杭州传统建筑，让人似曾相识，同时加以创新发张，并非简单的模仿与复制，为原本沉闷的街道开启出新的气象，产生叠加的美感。

3.2.2步行空间的延续

南宋御街采用步行来优化交通体验，用不同手段保持了被城市道路分割的御街完整性。

街道内的步行交通和专门的游览电车，连接被城市道路分割路段的天桥，红绿灯（图10）。

图10御街交通空间

3.2.3社交功能的延续

传统的商业街区风貌特色，不仅仅是其建筑形式的存在，更是由广泛的社会文化和事件积累等因素结合而来的。

[4]而南宋御街的改造，是建立在放弃了一部分传统社区功能的基础上的。

所以街道丢失了浓郁的生活气息，邻里和睦关系以及较强凝聚力的社会网络。

但由于街道的公共性增强，吸引了更多非本街区的人来发生社会交流（图11）。

图11公共空间引游人驻足交流

3.3历史建筑的保护与更新

历史街道独特的气息与环境氛围是时间酝酿出来的，即使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形态，却也不是突发式的更新，而是以一种新陈代谢的方式进行渐进，所以保留住了历史特有的韵味与气氛。

所以要想保护历史街区原真性，不能采用会导致“焕然一新”效果的短时间内大规模的“保护”方法，这难免有些激进，而是要采用渐进式、小规模的修理、修复方式。

大多数历史街道的改造，一定要结合居民生活的改进实行，这样才可以确保街道一直保持使用对象的活动存在而真正充满内在的活力。

同时历史建筑的价值在于它的真实性，保护历史遗留下的建筑的形态尺度，外形风格，装饰材料，色彩等信息。

3.3.1立面保护

西洋建筑由于大部分是砖石结构，结构的原状容易保持，所以内部一般经过装修和重新划分后就可以满足现代生活的需求，外立面的形式的保存就相对容易些（图12）。

在中山南路御街改造中，将原来的兴业改做中国工商银行，对外观却复原的极其严密，其立面形式也完全适合新的功能，通过这样的保护，古老的建筑重新获得新生。

图12立面保护

3.3.2结构保护

在木结构历史建筑中，企图保存的不应该是建筑本身，而在于其结构形式体系，这样的做法比较符合实际。

中山南路御街内多为清末民初和西洋风格的建筑。

在此我们的结构保护就更为简单，就是立面改造（图13）。

图13结构保护

3.3.3局部保护

局部保护是作为对老建筑的局部进行复原的一种方式，它是由于老建筑立面保护或结构保护后仍然不能满足新生活的要求，所采用的保护形势（图14）。

图14局部保护

3.4非历史建筑的协调与更新

对于历史街区的非历史保护建筑，其周边的新建筑不仅注重历史风貌的协调，还应反映时代气息。

城市不应固化在某一历史的断面上，不应该简单的仿古，而应在继承、创新中求得协调。

[5]

3.4.1建筑立面改造中地方材料的运用

中山南路御街两边历史建筑外立面的改造，一、二层传统街区尺度经验的控制，强调了街道空间的整体性与丰富性（图15）。

图15一、二层立面改造

三层以上的立面以低造价、生态化的方式解决了不同年代建筑的整体面貌呈现的问题，同时简约明了的外表皮最大程度的减少了施工对住户的生活干扰（图16）。

图16三层及以上的立面改造

立面上传统材料的创造性使用，是以催化的方式激活了建筑的机体，这是以往拷贝的方式无法实现的（图17）。

材料多样性材料的多样性

天然石材墙面木构架

斜纹模板清水混凝土木材拼装墙面

木构架瓦片杂叠红砖喷白混凝土磨砂

图17立面地方材质应用

菲利普·斯达克曾说过：

“街道家具往往对其设计者比使用者更为有用。

”街道设计的过程中会设计到许多细节问题，包括所采用的街道表面铺装，路缘石的选择或街道设施的外观。

[6]

步行街选材以自然的本地石质为主。

主街采用小石块立砌。

两侧人行辅道以条形石板辅砌为主，石面肌理呈现微粗糙的质感，达到雨天防滑与历史沧桑感的双重意图（图18）。

同时城市街道的表面设计也成为了反映城市特征的一部分。

图18天然石材路面

3.4.2建筑造型的更新

历史街道的有机更新，要有生态多样性，允许各阶段建筑并存。

中山南路御街局部新建的现代建筑，大多以一种拼接的方式，小体量的存在在御街上，有着当下建筑形式的时代感，与御街上的西洋建筑和民国建筑共存着，是一种生长性的自然演变（图19）。

图19新旧建筑共存

3.5道路景观

杭州城与水关系密切，显而易见的是西湖、钱塘，此外杭州城内水系纵横，一派水乡景色。

这些水系与西湖、大运河相同，是古代城市重要的运输通道，也是杭州古城一道别样风景。

但随着城市建设的进程，大部分水系或被填埋或成暗渠。

水系作为杭州城市空间结构演变的线索之一，也是重塑杭州城市特色的一个积极元素。

步行街基本的浅水系结构（图20），取从宋到明初杭州园林的古意，以散落的方池与浅水系结合，形成可以回溯到南宋诗意的园林气息（图21）。

[2]它既是一种文化的传承，又是一个符合环境科学、顺因自然的设计。

图21张择端所绘之《金明池夺标图》

图20开放的园林片段

作为生活空间让居民更好的生活，生活基础设施条件的改善，服务设施的增加，现代生活维系的保护（如给水、供电、垃圾清理、供气），儿童娱乐场地的开辟、绿化面积的增加都能改善居民的居住环境。

（图22）

图22空间景观节点

这些景观节点设置将成为普通老百姓日常生活需要的服务的功能性空间。

4.与传统仿古商业街道的改造方式作比较—以河坊街为例

城市传统商业街道还有另一种改造方式，就是对原有建筑进行保护性复原或仿造，尽量保持其原汁原味性。

这方面可以以杭州河坊街改造为例。

河坊街以鼓楼为门面，以城隍阊为背景，以吴广场为衬托，两边主要销售土特产、古玩和旅游纪念品，步行街中间摆设展示民俗手工、绝活表演的工艺亭，老字号店铺则随处可见，改造后的街区成为热闹有序的市井商贸步行街，市井生活与民风民俗的再现使街区集建筑、商业、市井文化于一体。

与相邻的中山中路改造相比较,河坊街建筑形式略显单调无变化，空间形态上流线中空间节点的设置少而简单乏味，业态布置上关系也混乱，文化传承上生活气息不复存在，仅仅成了套有传统外壳的商业街。

4.1建筑形式

河坊街内大多是清末民初建筑，里弄中可见西洋建筑和民居相融。

虽然在空间形态上延续街巷格局厦尺度，路面改为青石板铺装，增设人性化座椅、绿化小品提升环境品质保持天际线的连续性，但清一色“仿古”建筑，立面单调，开间、屋顶无太大变化，缺少场所特征，只是对传统建筑形式无意义的简单复制，同时缺乏进退关系（图23）。

图23河坊街建筑形式

4.2空间形态

河坊街缺失游览路线中的“点”和街区肌理组成的“面的设计，末端式的流线缺少趣味性（图24）。

图24河坊街空间形态

街道可以打破线式的步行空间，结合周边社会环境做一体式规划，“线”上串联更多的节点设计，提升空间层次，丰富场所序列体验。

完成纵横交错的“面”和丰富趣味的“点”的结合，完整空间肌理。

4.3业态布置

由于地价上涨河坊街上的传统作坊逐渐被杂乱无章的小商品市场取代。

同时巨大的参观人流量与街道管理上的漏洞也让河坊街难担重担，导致脏、乱、停车难等问题在局部地区放大（图25）。

图25河坊街业态布置

重视人性化场所设计，统一整体风格，优化街区人文环境，完善基础建设，健全基础设施管理，使街道满足可持续发展的需求。

4.4文化传承

大量居民从河坊街上外迁，改变了传统社区的结构。

街道从设置个别仅存的手工业店铺，支线游览线上的二层建筑立面，以及反映传统街巷生活的雕塑是微不足道的，还是使人难觅街道真实生活气息，无法形成人文感知（图26）。

图26河坊街文化传承

街道的改善应该让传统人居形态得到尊重，民俗得到挖掘，大力保留居民的历史传统与生活方式，提倡多元化发展以延续“无形文化”，守住原汁原味的街区文脉。

5.结语

城市特色，就是城市的名片，是当今全球化背景下提高城市竞争力的一个重要方面，也是城市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内容。

[7]

中山南路御街的有机更新，就是在全球化背景下，针对中国城市历史保护、旧城复兴和有机更新的问题、经验和思考，深入研究国际历史保护与旧城复兴的思想、实践和方法，以近年新的中国本土建筑学的崛起为原创动力，重塑杭州地方山水人文的差异性价值观，挖掘和重现南宋古都和千年御街的诗意气息，保护和重现中山南路街区差异性的场所氛围，恢复人们对城市的亲热感和认同感，使振兴业态和延续元真态的市井生活共生共存。

中山南路御街改造在打造漫城品质生活的同时综合解决交通问题，在更新建设的同时把可持续生态街区营造到应用性的极致，不是为旅游来保护或更新旧城，而是以有机更新重现的城市魅力可持续的带动旅游，在中国城市有机更新的浪潮中起到以具有唯一性的品质生活为核心目标的示范作用。

因此，中山南路御街改造具有历史性和时代性的双重性，对城市历史发展的传承，具有杭州城市特色，同时又在传统文化的基础上发展创新。

参考文献

[1]林正秋.南宋杭州御街史话.杭州通讯[J].2007（10）

[2]杭州市中山路综合保护与有机更新工程沿街设计导则[R].中国美术学院风景建筑设计研究院.2008.1

[3]阮仪三.王景慧.王林.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理论与规划[M].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1999

[4]宋辉.王波峰.浅论传统商业街市的演进[J].新西部.2007（12）

[5]陈秉钊.城市风貌与特色—从街道美学说起[J].规划师.2009（12）

[6]佛朗索瓦·朗社.属于所有使用者的街道[C].卓健.城市街道研究与规划设计.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7

[7]孙世界.董卫.杭州城市设计中的而历史文化传承与创新[C].城市特色研究与城市风貌规划.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