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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玉如论书语录

吴玉如论书语录

[1].作字虽小道,其中亦有至理。

临古人碑帖,先须细心玩读,而后临之。

临必一笔不苟,一点一画之间,细入毫厘,不可轻易放过。

初写必求能匀、能慢,先不能慢,后必不能快。

鼓努为力,是所切忌。

专心一艺,非朝扪夕得,必如种植,不时除草,每日灌溉,始望有获。

涵养之功,不能别有路也。

久而久之,乃可造自然而明神韵矣。

[2].迂子当十五六岁日,见唐宋人佳书者,自问不知何日能挹其神味。

乃至迩年,才觉得其仿佛,而对镜已面河之深,髪雪之白。

吁!

人世光阴,方之石火,不为妄也。

中夏书艺,自唐以还,东瀛人嗜之不绝。

余如三韩、琉球,在近年恐已是[广陵散]矣。

又微独韩暨琉球,吾黄帝之子孙,今日能将毛锥作字者千人中未必得一矣。

尔曹年相若,尚知挽迂子作几叶书,以为娱其目。

二三十年后,五十、六十之人即遇此,恐亦去覆酱瓿不远耳。

实则物之成毁兴衰,固无不变者,远古金石钟鼎之文,今人又几人能一一识之。

今日少年作书,固已横行斜上,如迂子之作,百载而后,人见之者,不亦同古金石钟鼎之文邪!

[3].中夏书家者流,必无仅善书而名家者也。

又能以书名后世者也,必综晋-南北朝-隋-唐-宋-元-明合而数之而不遗其人者,夫然后可称书家流也。

一乡、一邑、一郡、一代堪数之人,言善书则可;同书家者流,上下两千年等量齐观,则不可也。

又岂独专於书法尔也。

言学问与德行者,何末一非然也!

此鲰生生平之怪论也。

论虽怪,要以出於世公论而后来无异说为然。

论虽怪,后来当有肯其言者。

尝闻之“三代以下.惟恐不好名”,然好名究非德之宜耳。

孳孳於名者,犹孳孳於利也。

嗟嗟!

身后名不若生前一杯酒。

如一杯酒之念亦无,斯则神安矣。

[4].有问行书若何始可入化境,告之曰:

行书当然以晋人擅场,而二王称极则。

从探究竟,怀仁集《圣教》洵为有功。

至传世右军墨迹,非唐临则钩填。

唐颜鲁公行书出大令,磅礴之气,古今稀有。

北海以二王、六朝之笔为行楷,亦书独创。

禇、虞秀拔,时有小疵。

宋以海岳天禀之高,仍时有齐气。

元鲜于与赵皆有可观。

明文与祝皆有绍述之姿,文少变化而祝间不醇。

斯数人者,咸不能限之朝代以称也。

习行书,融此诸家於腕底,亦可以号能行书矣。

[5].作字首重结构,一入俗样,便无意味。

结构犹有迹可寻,用笔则不究古今变化接替之原,尤不足以言书法妙诣。

有清乾、嘉后,往往重碑版,由碑版而尚拙、尚重、尚怪,於是群趋即魔道矣。

人目之悦美,斯进化之不得逆施者,必欲丑而外妍。

若金某之篆、宁某之隶、潘某之行,则走亦不敢赞一辞也。

[6].作行楷,当从怀仁集《圣教》与欧、禇、冯各家《兰亭》讨其消息。

一点一画之施,洞悉其理。

“重若崩云,轻如蝉翼”,析於毫发之间,贯於腠理以内,神完气足,无隙可乘,水到渠成,自然妙运。

夫如是,可以与之言书法矣。

讲论可以尽之於辞,实践非瞬息能至,见仁见智,存乎其人。

谬以毫厘,差之千里,此所以索解人难也。

[7].今人作字,率皆剑拔弩张。

功夫不到,妄逞险怪,是诚书法中恶道。

柔亦不茹,刚亦不吐,能悟斯旨,思过半矣。

吾幼嗜临池,不为俗说所摇,於今发斑斑白,稍有悟。

从我学者,无不倾筐倒箧以授,盖惧斯道之不传也。

然无天资者,不能领会,聪颖者又多不肯朝夕以之而辄辍,而后知一艺之精之难也。

又不多读书者,书法亦不能佳。

[8].作字须方圆相济,力透纸背,阴阳揖让,一合自然。

少涉造作,便无神韵,不知此而言书法,吾不知其可矣。

今人嗜书法者,动喜云脱窠臼,此本是当行语,陈陈相因,固为病痛。

然一捉毛锥,便想出人头地,一鸣惊人,吾亦不知其可也。

[9].作字必具绳矩,而后可以示后。

必具绳矩,而后始可纵横而得不乱。

今人纵字画出於无规矩,楷书多不可识,遑论草书乎?

求学问不能登峰造极,率病坐一懒字,而尤病在不肯自拯。

又有於懒中冀得方便之门,以神其不泥古之明。

呜呼?

於此亦可觇世道。

[10].非多见不能广眼界,多见必须能别。

不知别,则精粗不辨,愈多愈增累矣。

学古人之书,取古人之长,弃古人之短,是善学书者。

倘集古人之短於己腕前,又益以己短,则不可救药矣。

帖中用笔之好恶,不能细辨,师非弃是,又何贵临帖。

然则何以辨?

要不出於三:

曰形、曰笔、曰墨而已。

形最易,盖结构易求也。

笔较难,篆隶不同施,草楷尤异则。

用实多端,理无二致。

笔到而已,不浮而已,到始不浮也。

万化千变,机不逾此。

墨则入木三分,力透纸背,大字“屋漏”,小字“双钩”。

明乎是,思过半矣。

此为不佞每以语学书者之言也。

[11].见得多,临得多,萃古人之精华,省自家之病痛,积久不懈,神而明之。

临古人书必先极似,能似得其貌,而后任己意为之,可言得其神。

不似亦似,乃真似也。

点画使转全无门径,动言遗貌取神,自欺欺人,此书法之所以不传也。

又作书忌俗与熟,亦忌乖谬潦草。

善书者曰篆、曰隶、曰草、曰行、曰楷,无不融会而贯通之,虽笔墨纵横,点画狼藉,而一折一丝又无不有来踪去脉,绝无闒茸滓杂之弊。

一臻化境,便超凡入圣,无往不妙到毫端矣。

不主门户,不为字匠,明乎此而后可与论临池也。

[12].偶然欲书,确为一乐,生平最恶情倦手兰,人来乞书。

尤为难堪者,不容少缓,立待将去,当此之时,笔即无神,而错落不由己,愈恐有失,讹舛继踵,诚无以自名,殆如昏瞀。

事过思之,亦不禁哑然失笑也。

吾念嗜书之人,此境必皆有之。

[13].由程邈到钟繇,汉而魏,即隶而楷。

质文之迹,消息井然。

质莫忘厚,文莫忘韵。

隋唐之绍,递承以明。

欧、禇各成馨逸,有由来矣。

不为因袭,岂偶然哉!

[14].二王之书若《兰亭》,若《中秋帖》,姑不论其为后来临摹抑双钩之作,皆宜细心玩索。

又如《丧乱帖》《侍中帖》皆是行草之至宝,《圣教序》虽为怀仁集字,佳刻在几,临玩不已,消息参透,妙用无穷。

而后唐禇、李、颜、孙诸大家,暨宋米、元赵、鲜于与,明文、拟山、青主,以入牢笼,则论行书可无憾矣。

[15].习行草,《圣教》与《兰亭》为必经之阶。

《圣教》字数非《兰亭》比,虽为集字而规矩不失,善临之亦能得其腠理。

不知所以,仅为抄撮,即获宋搨,了无关涉也,何临摹之尚!

如写《圣教》有悟,再参元、明名家墨迹,亦可造上乘矣。

近世元、明两代墨迹,印珂罗版者甚多,由之寻晋唐门径最当。

略如故宫所出鲜于伯机写《杜诗》,明文衡山行草诸帖。

文之书有石印本多种,亦大可玩味。

文书虽少变化,然极具矩矱之美。

他如故宫出之孙过庭《书谱》,亦当悉心读诵,不独可知草法,其文辞亦至美矣。

作书要无论为隶、为楷、为行或草,必笔笔不苟,即一小点或一小转折处,亦不异轻易放过。

必使来踪去迹、方圆长短,毫无拖泥带水、浮掠肿率各病。

持之久远,然后可进而言神韵。

初步潦草,终身无臻化境之日也。

[16].欲习行草,能将《元略》入门,庶可得三昧。

骤闻之似不能解,实则非故欲骇言,因六朝无间南北,精书者皆能化二王行草之法入楷则。

吾尝谓晋人行草使转化作真书,便是北碑面目,一脉相延,岂可强为割裂。

能得其理,则从之可寻行草之原。

虽《兰亭》多本,甚至怀仁集《圣教》,如不得洽心之导,而於是翻可得金针也。

[17].自书法尚碑薄帖,而雍容中和之度、神秀凝重之器近百年中微独鲜见其迹,亦且少闻其论也。

毛锥非刃剑,刚很异於柔和。

无论古今,此理不变。

魏碑非不可学,弩张剑拔,切齿裂眥,无真力於中,惟貌肖於外,於求笔法翰墨乖矣。

然模习晋人,真迹罕觏,木刻辗转,神索形滞。

上仅软熟,下甚瘿肿,为世诟病,亦其宜也。

能挺不失润、韵而神超,则学魏学晋,同条共贯,亦何轩轾云哉。

习魏碑最好能撷精华,弃糟粕,能熔《崔敬邕》《张猛龙》《张黑女》《郑文公》《元略》诸碑志於一炉,而无斧凿痕,令方圆相济,纯任自然,不拘一人一派之沿袭,则言书法庶乎可矣。

更要能冶晋、隋、唐为一炉,庶几得纵横如意,不囿於滞而沦於怪癖。

清末从事魏碑者多矣,然蛇神牛鬼,能造悲庵之境者,已不多见矣。

[18].禇法影响唐代,原自晋与六朝及隋之《龙藏》,寄梯航之迹尤深,临摹者十九未入也。

此石神理,金针可度,解人实难,而佳刻亦难,吾六十而后始於楷法有所悟,娱於己足矣。

[19].宋代米襄阳书承前启后,吾谓实出苏-黄之上。

天禀之高,直入晋唐。

苏、黄非不晋唐是知,特己病多耳。

[20].宋之书法,苏天分高,得大令长处,诚深有得。

虽有时偏滥,不免嗤之者,谓石压蛤蟆。

然变化处,终不平凡。

次则米之临古,实高出有宋一代,《方圆庵记》之作,惜不得见其墨迹也。

[22].邓石如前作篆书者,皆是画,非写也。

不必远数,如孙星衍、洪亮吉皆可证。

邓氏出而是写,不是画矣。

有清三百年,楷尚馆阁,顿失柔和。

行草遂失其传。

傅青主而后,已无笔法可言,更无论神韵。

书法云何!

[23].墨在研,濡墨於毫,而墨无一毫滞溢。

笔在手,命笔於纸,而笔无一丝违拗。

是殆为心手相师,而无一不入於规矩之中,具风神於蹊径之外。

斯可以怡情安性而养其天年也。

岁次丁未,我年七十,遇人来乞书扇,曾有是六十余字。

当时图章失尽,事逾许年,来补章,重见此,喜是由衷之言,录出以付嘉羊。

今年七十有七矣,尚能作楷。

嘉羊读书习字果能不怠,敦品立行以为世范,不负此叶之给,则人生相得无过此矣。

[24].有问习书如何选纸、选墨?

答曰:

书为六艺之一,佳书悬诸壁上,餍目娱心,其美无穷。

作字必纸墨相发,而后可以骋怀。

墨佳纸亦须佳,纵墨好纸不发墨,英雄亦无用武之地。

旧纸质固好,多年而后,火性退尽,墨过,真是水**融之妙。

大字则见屋漏痕,以生纸棉薄者为佳。

墨注於纸而不光,装成如绒制,今人多不知矣。

蜡笺或硬黄作小楷均见双钩。

此皆有迹象可见,非虚构徒为说者也。

研墨清水用之称意,过时则胶沈水浮,屋漏之痕不匀。

墨不鲜活,或非研墨,咸不可以语是。

关於执笔,孙过庭《书谱》云:

“执谓深浅长短之类是也”。

执笔太近,腕肘伏案而势屈。

临书当以慢为胜,慢较快难。

当习字之日,笔惟恐其不到,惟恐其不似,铺毫墨到,久自见功,轻踢轻跳,弊难言矣。

又结构每字皆有其向背隐阳,习之既久,神与笔化,速似云卷,迟如山停,无全目、无全牛,至矣。

[25].学书,果重天禀,抑人力乎?

吾以为恃天资高,每不能竟其业,盖见异思迁,遂成自画。

资禀反以病已矣。

痴呆又终不得超凡入圣,而后知天赋与力学,二者不可偏废也。

[26].旧纸著墨极如意,若遇有修养人,毫无火气,温润可亲。

予自束发,喜研书法,至老不倦。

今粗有得,屈指过四十年矣。

乃知一艺之微,亦非造次可希,而嗜之初非有冀而为之也,有冀而为,即得亦不深矣。

其深识诸。

[27].精书画,不规模一家,不似履中之独嗜玄宰也。

董之影响清初有年,实则远逊松雪,二人之行则伯仲间耳。

青主极薄赵,傅书似赵未必过,惟品则去天壤,千古已有定论。

由是言之,一艺云乎哉!

[28].书画可以养年。

养年者养心也,心静始可言养。

心静,然后气足神完。

一涉匆遽,笔墨皆非矣。

小楷莫以形小,虽毫发之细,亦须如狮子搏兔、香象渡河之用,明乎此而后可以言书法。

任笔为体,聚墨成形,此所以为大忌也。

阴阳向背,不惟结构重之,一点一画,亦应有之其中。

[29].书法行草为难,以其变化多也。

每字不惟心有其形,且当有四、五个不同之状早在胸中,临颖视所适者,随地用之。

常用之字,如“也”如“其”如“如”如“者”之类,则多多益善,又岂四五数所能该者。

明此,然后可知变化之说。

惟又重神韵,尤忌鼓努为力,不矜才不使气,如技击中太极拳法,一气流走形虽正而意贯。

孙过庭谓:

“草乖使转.不能成字”,斯言可味。

今人作草不知熔篆隶、晋唐元明於一炉,未为知书。

[30].《兰亭》多种,悉出右军,而虞-禇-欧-冯,笔法各不相蒙。

能合诸家於腕底,或能得右军笔致乎!

心之所拟,手不能至,亦徒具高论耳。

[31].临《麓山寺》与王《圣教》,每日细心参临,临笔尤须戒浮躁,否则事倍功半,或至心灰而竟搁置,一蹶不复振矣。

吾记十四五岁以后始知每个字加以分析,见明朝人书札中,名家亦往往有误,一一从心目中鉴定,从心目中自戒,而后始有所悟。

然后又知字体,又知一个结构是必不足用,不足以言变化,而变化绝不可兰入腕底,以鱼目混珠。

古人重读帖,寓之於目,会之於心。

得心应手,超凡入圣不难也。

所谓熟能生巧,不熟则不化,不化恶能巧。

吾一再告以多读书,能从吾言,其庶几乎。

[32].旧纸煮椎作小行书,亦别有风趣,所谓熟能生巧。

墨不入纸,亦可用重墨以求其韵。

写二王字得阴阳开阖之理,则不落俗套。

以究晋唐宋元之笔,不入鼓努之路,斯可知馆阁之路歧也。

[33].初过弱冠,得魏《元略》,嗜临不间,而后知东晋脉传。

后来强分南北者,实故作解人也。

此志与《元略》极似出一手,而书名不留,古人之伟,今人不及已。

[34].多读书而后可蠲躁气。

作字能知含蓄,自得静中趣,可免剑拔弩张之累。

作字养心,何以故?

因书法能使人心静,静则不乱,所谓神凝於一,一则化;不一则散而不聚矣。

[35].道光以前人书馆阁气尚不深,后来益形板滞矣。

赵声伯习禇而外,小楷宗右军,三百年间实不可多见,惜不能大字。

其后许稚黄,只摹其禇耳。

宋伯鲁、徐师雪当时咸以习松雪名燕市,然论书法气韵皆不能如陆、朱之高厚也。

陆凤石大楷亦不俗,是馆阁中不群者。

[36].写《龙藏寺》须以《砖塔铭》《雁塔圣教序》为近据,以《经石峪》《石门铭》《郑文公》为远据。

体而化之,非合而入之。

临《砖塔铭》从钟绍京小楷《灵飞经》讨消息。

[37].古今人习书者何止千万数,而能洞悉此中甘苦,具千百年眼者,代亦不过有数人耳。

童而嗜焉,皓首无归者不知凡几。

一艺云乎哉。

剥尽人私还天倪,庶可与言夫。

[38].临《圣教》更要在无事时反复翫味,一点一画悉熟胸中,然后手到意到,毫发无间。

再参以《丧乱》《侍中》诸帖,悟彻矣。

乃於禇-颜-李诸家知其各有所致,嗣宋-米、元-赵、明-文皆揖於室,而不能得行书究竟者,吾不信也。

[39].书法之重惟中夏,若三韩、若琉球、若日本,皆中夏支脉也。

又闻波斯古重书法,今日如何不可知,其研求书法之道何若?

亦不审也。

至於画之重,则无间於中西,摄影术未具之前,画之用亦无怪其闳也,今虽有摄影之术,而画之法、之美亦不能泯於人间。

然以言法,则中西之相去又不能强同也。

西方油画远观则奕奕之光焰逼人,而不可近玩,迫视之,则堆腻不能辨其何肖,不似中画尚笔之用,近视其一点一画,无间巨细,即细入毫芒,亦有其刚柔、阴阳、顺逆之法在。

一笔固各有异,一墨之施亦至分五色,吾固未习於西画之道,第观其涂油於布者,非笔而以刷。

虽亦大小不同,刷之用究不似中夏笔用之精,与中夏制笔之功深也。

中夏之书,质实不能外书法而自成邦域,西人之画无与书之道,其书之极者,不过加花而已,此中西画途之迥异也。

中夏古能以画家者流称,往往不能舍书与诗而独专於画,不能书,不能诗,而独专夫画,是画匠而非画家者流已。

自唐-王摩诘而后,是说乃益显,益为确不可移易者。

近五十年,西风东扇,以画家称之人,亦往往有不读书之人。

吾既识数行於诗册,复写是云云,盖意在勖畜斯册之人,以多读书为画笔之根柢耳。

[40].湜华藏是佳本,历廿余年,经劫完整无缺,将来令跋之,其欣幸如何,墨缘不浅。

尝谓收藏鉴赏与临摹入室融神会心者,截然两事也。

迂叜二十余岁时,见明末王铎墨迹临阁帖数帖,王之人洵不足取,而书法有可称者。

於是知青主贱子昂,实有其心胸,而下视觉斯,更可不论矣。

然有清三百年,求《拟山园》之笔不可得,亦馆阁时会使然与。

赵山木-世骏之小楷,如先不受卷摺束足,则天禀之厚,更可展所长。

故其大字一生不知肘开奔放之致,洵可惜耳。

《淳化》无论如何精湛,终不如《大观》与《澄清堂》之佳者。

是二者能挹其精华,又不若得墨迹之可悟入。

吾於是有元明人墨迹之上者,可以借梯上溯晋唐之室门也。

一艺之传递,於是千余稔矣。

而今横行斜上,将以声迹扫六书之制,吾不知其继也何如?

庄生喻邯郸学步匍匐而归,其可念乎?

廿年前,吾有二十八字,其言曰:

“海王星数数冥王.冥想星河无竟疆.文字汉唐才几日.眇予何事哭兴亡”,其思也狭乎?

湜华携此册属书,信笔涂鸦,遂满其叶。

[41].作书纯以神行,忘为执笔洒墨,而后可得佳作。

今人能解此者无几。

然功力不到,徒事乱抹,亦属野狐禅也。

超象外得环中,庶是妙悟矣。

[42].写《书谱》宜留意其点、撇用笔,或停顿、或收敛、或径放出。

切不可似放不放,似止不止。

似放不放,似止不止,正孙过庭作字病痛处。

[43].作字结构,横笔须平。

如数横同施,应有疏密,见阴**变化。

尤忌等距离。

等距离乃美术字,非毛笔字。

作草书忌缭绕,尤忌用笔轻细,点画纠缠。

务须沉实,笔笔皆到。

笔要断,意要连,所谓笔断意连也。

[44].写楷书应以唐宋元诸家楷法为阶梯。

学有成就,再写隋碑。

隋碑中以《龙藏寺碑》最为挺劲。

从而上溯北魏诸碑,若《张猛龙》《张黑女》方中取圆;《郑文公》圆中取方。

然后参以《石门铭》《痤鹤铭》《泰山石峪金刚经》以领略其不同风格。

《张黑女》虽有北碑习气,然用笔极妙。

[45].写隶书须善於去取。

邓完白、赵撝叔皆聪颖过人,故各具自家风格。

钱梅溪则唐隶耳。

学隶书务食而能化。

郑谷口能化;桂未谷、伊秉绶、孙星衍则未能。

陈曼生不如金冬心。

汉隶流传不过四百年,上不及篆籀,下不及楷书、行草,皆逾千载以上也。

[46].二王书与杜甫诗,冠绝古今,如多面体钻石,后人得其一棱一角,便能名家,此须自家苦用心力,非假外力吹捧以成名也。

[47].唐之善书者多重隋碑。

欧-虞皆自隋入唐,禇亦得力於隋书。

二王书贵在内涵,最忌棱角分明,锋芒毕露。

李北海析右军草书之点画使转,融入北碑,故其书朴厚有味,自成一体。

玩其《麓山寺碑》自然得之。

[48].作小楷宜疏散,惟不能染馆阁习气。

赵声伯小楷有晋唐风致,惜字一逾寸便露马脚,乃摹禇河南,聊以遮丑耳。

[49].赵撝叔篆书不及邓石如,亦不如吴让之。

即其自家成就言之,篆不如隶也。

其病在过於求侧媚,故笔飘而味薄。

究其本源,盖未能寝馈二王耳。

[50].学书非致力六朝不可。

六朝碑版字,用笔几全自二王化出,《元略志》即显例也。

盖北碑南碑悉二王笔意。

写隋碑亦须从二王中讨消息。

隋碑最精者厥惟《龙藏寺》,宜临摹把玩,能化之最好。

写北碑,隋碑是钥匙。

[51].《圣教序》可放大写,与颜之《争座位》不同。

颜为献之法,《圣教》乃羲之法也。

内揠外拓,是两者不同处。

[52].不论习草书与否,皆须读《书谱》。

读《书谱》可明作字之理,以之指导实践,必有好处。

然后自实践以验证理论,自然长进。

作草字非漫无规矩,随意一画即了。

其中使转,笔笔皆有交代。

且草书亦有笔顺,倘违笔顺,执拗处立见。

[53].习字必自临帖始。

只能临摹,是一境地;能屏去临摹,脱手自书,是又一境地矣。

经此二境地,始可称书法。

[54].形似而神非,神虽非,形有归,将形迹神,心会可追。

静中非死,死灰冷,不可为。

灰不冷,芋可煨。

此中消息活泼泼地悟者谁?

附:

吴玉如先生碑帖题跋笺注

整理者——杨鲁安

六十年来,我自幼及老,痴心于对古代碑帖的搜集、临写和研究,几经聚散,在那场浩劫后,幸能保存下来留有先师吴玉如先生手迹的碑帖善本若干册,择录要点如下:

(一)题明拓秦石鼓文此拓之可宝,前页方跋论之详矣。

鲁庵昔岁携来索我题,瞬已经年未报。

今鲁庵又还自内蒙古,虽不向索,自亦内讼其颟顸,亟作数语归之。

尝谓收藏与临池截然两事,吾今请言习书而不及考证。

临《石鼓》有声于时之人为缶庐,功力不可言不深,而其失在野,任笔为体,书家大忌。

然必求笔与形一皆如之,亦非也。

就习书言《散盘》、《毛鼎》所得实多。

丁佛言后来者,不失规距。

清卿大有造于后学,书也失之板。

吾之所称其濠叟乎!

乙巳除夜前两夕迂叟题于津门按:

此跋乃吴师在1965年冬所题楷书墨迹。

此本《石鼓文》“氐鲜”二字未损,属于明季晚期所拓。

原为清乾隆年间津门画师沈铨(青来)旧藏,清末归桐梁王瓘(孝禹)所有。

我在l946年间购得后,曾请王纶阁、方药雨二师题跋,考证颇详。

六十年代又送请吴师鉴赏。

此跋不涉考证,唯论书艺。

对吴昌硕书体有微词,而提倡取法乎上,临写西周金文《散氏盘》、《毛公鼎》。

吴门弟子中习真、行、草三体者多矣,唯李鹤年师兄与我深究金文,得悟三昧。

曾见韩嘉祥学弟收藏吴师集毛公鼎字所写一副对联:

“深山大泽龙蛇远,古木苍藤日月昏”,笔韵雄浑道美。

(二)题明拓秋字未损本汉史晨碑是拓纸墨洵高出一般所谓旧拓者,鲁庵珍视之,自具眼界。

唯亦有加墨处,幸不及字口耳。

迩来书法不为世重,而鲁庵之嗜寝馈以之,力学不间。

中夏书法之传,不患无人也。

篆隶自完白而后,始写而不画,完白之亦伟矣。

完白开山,能者继起,吴让之、赵撝叔皆可称者。

有清三百年中设无篆隶突过前人,则书法云者更无可论矣。

吾尝谓馆阁误人。

即高称秦汉,学必篆隶者,亦未免大言欺人。

凡艺为后来居上,必无疑问。

秦汉高古有之,篆隶以外无书,则晋唐岂皆鸦涂。

扬晋抑唐,更非的论。

盖行草变化多方,委出篆隶之右,变化愈多,艺乃愈上,前是无人敢言耳。

尚碑版者动鄙《阁帖》。

《阁帖》诚有非处,然晋唐宋元以来,墨迹非尽泯也,何避而不论?

尚篆隶之笔,如食古不化,写同秦砖汉碑等,恐亦无足称耳。

草不兼真殆于专谨,真不通草殊非翰札,斯非孙之私言也。

自明而后,草法几于中断,既不明白,复以高论以文其丑。

取书法之亡,不自今日始矣。

吾愿后之人有以矫斯弊也。

生在中夏,即书法一途亦非上下三千年不能贯穿者,不能列为书家者流,盖其史有如许长,非暴发之家比也。

吾因鹤年遂得交鲁庵。

鲁庵于辛丑出所藏以质于走,吾愿于佳纸为书,会得是尾纸甚称意,因为论如此,书法倘不亡,嗜痂之同调为有韪我之言者。

家琭时客津门。

按:

此跋书于1961年,吴师喜用佳纸,挥洒甚为称手。

此拓为吴乃琛(荩忱)旧藏,为秋字首笔未损本明初拓。

吴师慧眼,指明拓本有补墨处,诚为鉴赏家之灼见。

他不论拓本新旧,且谈篆隶书法,只一“写”字,就点出邓石如自出机杼开山之功。

吴师这一论点促使李鹤年写篆隶沿袭邓氏法脉而成为一代名家之本。

又论及尚碑版崇篆隶者,而鄙《阁帖》,轻草法,批判那些食古不化,而以丑态惑众之辈,提醒后人力矫此弊。

附带说明,吴师提及经李鹤年师兄举荐,我方得投师于吴门,那是津门解放前夕的1948年冬,我持一本旧拓定武本《兰亭序》求教,吴师指出此本大失右军神彩,不可学。

后来,吴师为我讲解孙过庭《书谱》达三个月之久。

对“草不兼真殆于专谨,真不通草殊非翰札”有了较深理解,遂力学孙氏草法,从此医好了我多年重篆隶而轻行草之顽症。

(三)题明拓汉史晨前碑自冬徂夏,时苦不适,半年未能出门。

此册置余斋过十月矣。

鲁庵市诸都中,谓是秋字第三等本,明万历后所墨。

余不习考订,而喜读书临池。

鲁庵无暇读书临池而喜收藏。

此两人之不同也。

属识数语,癸丑立夏书以归还。

鲁庵时从公内蒙古,及秋或能过津门,因置乃妹所,当不至遗失。

迂叟按:

此本《汉史晨前碑》,为明中期所拓。

“秋”字损及左上角,“禾”旁下部尚存,右部“火”旁完好,扑墨极精,虽不及吴乃琛本之旧,却为当今临池所用善本,不可多得。

闻近年北京翰海拍卖会上,拍出类似此等本,售价竟达五万元之钜也。

吴师此跋题于1973年夏。

此时我并未“从公”,却是正在北疆边远山村,接受“下放锻炼”,白天劳体务农,晚上养气读碑,而自得其乐,明心见性。

(四)题明拓智永真草千字文帖由程邈而钟繇,汉而魏,即隶而楷,质文之迹消息井然。

质莫忘厚,文莫忘韵,隋唐之绍递承以明。

欧褚各成馨逸,有由来矣,不为因袭岂偶然哉!

癸丑中秋吴迂叟书披玩是册,以为真胜于草也。

薛跋所书,亦非浅尝辄止者。

于知名家之谓,洵一生精力所至,岂朝濡墨而夕诩神悟之辈,得望项背者耶!

继曾重装是本,固以嗜而为之,若在今日付潢池,则费恐不资矣。

收藏与研习诚截然两事,近学书得佳墨尤难,生之者无,即用者日减,感喟亦不能禁也。

思延法脉,将何以济!

癸丑初秋迂叟寄寓津门书按:

前后二则题跋,均书于1973年,实是吴师晚年书迹精品。

前跋小楷,出入钟王,脱胎《宣示表》、《黄庭经》,兼蓄《张黑女志》、《智永真书千文》笔意,朴厚端凝,拙中见巧,格调高古。

吴师小楷独步当代,此跋文采书韵毕肖魏晋,文乃简直古峭,书则积健为雄,以文质彬彬为经,法脉递传为纬,交织出一篇楷书发展史,堪称心手双畅。

后跋行书,运笔萧散,圆润酣畅,荡于静雅,乍看几乎是明人手迹。

吴师融会右军、北海、松雪一脉气韵,更揉进文征明、唐寅、王铎诸家笔姿。

正如吴昌硕名言“古人为宾我为主”,能在笔中“存我”而出“己意”,确乎达到“我于古何师为不化之有”,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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