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桔子遇到喝幽门螺杆菌的马歇尔Comments.docx

上传人:b****8 文档编号:9237276 上传时间:2023-02-03 格式:DOCX 页数:17 大小:160.53KB
下载 相关 举报
当桔子遇到喝幽门螺杆菌的马歇尔Comments.docx_第1页
第1页 / 共17页
当桔子遇到喝幽门螺杆菌的马歇尔Comments.docx_第2页
第2页 / 共17页
当桔子遇到喝幽门螺杆菌的马歇尔Comments.docx_第3页
第3页 / 共17页
当桔子遇到喝幽门螺杆菌的马歇尔Comments.docx_第4页
第4页 / 共17页
当桔子遇到喝幽门螺杆菌的马歇尔Comments.docx_第5页
第5页 / 共17页
点击查看更多>>
下载资源
资源描述

当桔子遇到喝幽门螺杆菌的马歇尔Comments.docx

《当桔子遇到喝幽门螺杆菌的马歇尔Comments.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当桔子遇到喝幽门螺杆菌的马歇尔Comments.docx(17页珍藏版)》请在冰豆网上搜索。

当桔子遇到喝幽门螺杆菌的马歇尔Comments.docx

当桔子遇到喝幽门螺杆菌的马歇尔Comments

当桔子遇到喝幽门螺杆菌的马歇尔Comments>>

桔子帮小帮主 发表于2012-04-2513:

03|Tags标签:

原创, 巴里·马歇尔, 幽门杆菌

为了给首届菠萝科学奖颁奖,大名鼎鼎的澳大利亚胃肠病学家、因发现幽门螺杆菌而获得2005年诺贝尔生理学与医学奖的巴里•马歇尔(BarryMarshall)前不久来到中国。

桔子对他进行了一次专访,请他给我们讲讲,当初他一口气喝掉了幽门螺杆菌的培养液,那玩意到底什么味儿的?

【巴里·马歇尔与桔子帮小帮主的合影。

以下是采访录音整理稿,桔子简称“桔”,巴里·马歇尔简称“马”。

双方接过名片。

桔:

看不懂……韩国话。

马:

哎呀我给你找个中文的。

啊哈这个肯定是,hereisahorse(后来我才知道他在学中文)。

桔:

见到医生我很想咨询下,昨晚我胃疼来着,刚下飞机吃了个凉饭团。

后来有人就跟我说,你不能吃海鲜大排档,因为是凉性的,能喝酒,因为是热的。

马:

好主意。

桔:

啊?

马:

虽然不怎么科学……中国差不多一半人口携带幽门螺杆菌,只是他们都不知道,所以遇到胃疼,很可能是细菌作怪,下次去医院我劝你去查查,哪怕没有胃疼的时候。

因为最成功的那些细菌,是那些没让携带者得病的,它们就可以持续繁衍。

人类100多年前就上了这么一课,很多染上结核杆菌的人都不死,就是偶尔咳嗽,这样就把细菌传染给其他人了。

只有大概5%的人死去。

幽门螺杆菌可能不像结核杆菌那么差,有的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讲对人还有好处。

桔:

对人有啥好处?

马:

它们会略微抑制免疫系统,也许会减少过敏的概率。

要是免疫系统太强,可能会积极对抗幽门螺杆菌,但也容易因此溃疡;细菌想好好在你胃里待着,最好一生都待在那儿,不惹麻烦,就要抑制你的免疫系统,这样你就不会那么容易哮喘、瘙痒。

桔:

刚才你说不是所有携带者都会发病,那你喝细菌培养液的时候,你怎么知道你会是那个幸运的发病者?

马:

当年不知道喝了细菌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估计好歹有一天我得溃疡,得有50%概率吧,不过估计得等好几年,我没太想会病成啥样,就是喝个试试。

结果5天之后我就病得要命。

从中我得到的信息是,在人体里“接种”了细菌还是可以活蹦乱跳地正常待几天,没准3天吧,然后没准会恢复,这是我从我的人体实验中学到的。

多数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感染的,因为感染的时候往往还小,小时候总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状况,第一次胃难受呕吐什么的,没准就是感染上了幽门螺杆菌,然后它们就在你胃里永远住下去了。

桔:

当时有没有想,要是没症状怎么办?

研究怎么继续做?

马:

我设想的状况是,细菌会在我胃里繁衍起来,不会觉得不舒服。

但如果把显微镜伸到胃里,能看到很多细菌,尽管没发展成溃疡。

还能看到白细胞在攻击那些细菌。

这就说明疾病在胃壁里悄悄发展。

这时候你不会有太多感觉,除非发展成溃疡。

桔:

这就是你当时的工作假说吧?

马:

对,从一个健康的胃开始,细菌入侵,白细胞作出回应,过一段时间变成溃疡。

当你特别老的时候,没准变成胃癌。

桔:

抗生素也不能完全杀死它们?

马:

很困难,剩下一点,就可以再繁衍起来。

桔:

我做科研这会儿,不是要向你挑战哦(笑),样本量是个重要因素,可你做实验怎么就用了1个样本呢?

所以你的发现存在相当大的偶然性。

马:

哈,我的文章很出名,世上的研究n=1的可不多,确实是小样本量。

桔:

这仍旧很牛是么……

马:

哈,对。

问题是这就不是那么科学了,非常主观。

可这件事的另一面是,研究人员在自己身上做实验,希望客观评价自己的症状,就能得到更多信息。

想象一下,如果我在你身上做实验,我要先预测会看到什么症状,问你,你有这个状况吗,有那个状况吗。

但你很可能有其他症状,我连想都不会想起问你。

同时你也可能想,我还有这个问题,但肯定不是什么关键问题,算了别问了。

可我是拿自己做实验,我就能直接思考,这个症状是由这个病导致的么,所以能得到更多细节,能作为一个很好的初步研究。

第二年我们就用36个人做了实验。

桔:

他们都愿意像你似的喝那个……恶心的培养液么……

马:

哈哈,得给钱。

不过尝起来也没那么糟。

桔:

(别想蒙我)不会吧,我在实验室那会儿,恨死培养液的味儿了,尤其是煮过的。

马:

对对……培养基味儿很猛,特有肉味儿。

我也不喜欢。

桔:

(终于承认了)那可以过滤之后再把细菌悬浮起来喝……(味道可能好点)

马:

没,就从生长细菌的平皿上刮点儿新鲜幽门螺杆菌下来,搅和在鸡汤似的培养液里。

差不多有20毫升。

一饮而尽。

尝不出细菌来,就跟喝纯培养基差不多。

桔:

之前和之后需要特殊饮食么,好把它们养得舒服点儿?

马:

那天早上我是没吃早饭,挺饿的。

桔:

这不会让它们显得更好喝吧……

马:

嗯……不过我为了让它们更容易在我胃里定居,先吃了几片西咪替丁,让胃的酸性稍微降一点。

然后,看表到十点了。

刮细菌,悬浮。

一二三,喝吧!

等了俩仨小时才吃饭。

之后不需要特别照顾这帮小家伙。

随后几天我特关注自己的胃,它稍微——“咔”——一叫唤,我就赶紧警觉起来。

我们知道幽门螺杆菌会制造CO2、氨气、毒素,不过不是那么轻易会感觉疼,除非胃壁出现小孔,胃酸进去。

过了四五天,吃了顿中餐,我喜欢中餐,面条什么的。

通常我们都买很多,大家都爱吃,东一分西一分就没了。

每次都吃得撑撑的。

那次我可觉得不太舒服,喝点水就歇着去了。

两天后的早晨,一睁眼我就吐了,吐的都是水一样的东西。

细菌刚在你胃里建立起菌落的时候,会产酸,胃功能变差,食物倒是下去了,但是会囤积酸和水,连续吐了几次都是这些。

我妈妈和我爱人都说我的嘴闻起来好臭。

桔:

你老婆就知道了!

马:

我没跟她说。

桔:

当时你是不是高兴坏了,等了这么多天,症状终于等来了。

马:

没。

一睁眼就跟怀孕了要晨吐似的,冲到洗手间。

桔:

高兴地冲到洗手间……(非要引出他的内心独白)

马:

没,我还睡着呢!

“我到底怎么了,哦,我到底怎么了。

”(可怜地)

“哦,我喝细菌来着……”(无奈地)

(情景重现完毕)如果这是设计周全的实验,我该在床边放个瓶子啊。

而且,我可不知道这就是症状,后来做的内镜检查,我算算~周二喝的,下一个周四检查的,周五我跑到病理学实验室,好消息,好多细菌,非常严重的感染。

我可激动了。

桔:

(还真严谨,确定了才开始高兴)你咋知道能治好呢?

马:

我用的菌株,是从我一个病人身上取的,我刚用某种抗生素把他给治好了,而且在细菌上测试过了各种抗生素的效果。

所以我是有一定把握。

桔:

多大了当时?

马:

32。

桔:

意气风发啊,是不是年轻才敢这么做?

马:

(想了想)现在主要是我的事儿太多了。

桔:

不能轻易让自己特别病。

马:

当年做事不考虑后果,后果来了再担心也不迟。

我就总跟我老婆说,给我原谅比给我许可要简单。

刚才不是说周五看到结果了吗,我就算计着下一个周二要做更多详细实验,就得跟她说了,当然我得等着,趁她情绪好的时候说。

她对我表达了些许的怜悯,和极大的担心,怕传染给她和孩子们,当时对这种细菌一无所知。

她让我马上吃药,我说“不要啊”,所以她跟我说你就这么再赖4天,周二完了立马吃药去,要不小心我把你踢出去。

桔:

周二吃了药你顺利康复了?

马:

实际上周二我已经好转了。

细菌确实不容易摆脱,可在另一些人体内却待不长。

我就是。

细菌不怎么适应。

世界上多数感染幽门螺杆菌的人,总是从小持续不断接触感染源,比如他们生活的环境到处都是污染的水源,或者家庭成员很多人是携带者。

所以他们每个月都会感染新的幽门螺杆菌。

加上胃的免疫系统本来就不强,又没有其他竞争者——没多少细菌愿意活在人胃里,幽门螺杆菌就找到自己舒服的地方待下去了。

【幽门螺杆菌,又名幽门螺旋菌,首先由巴里·马歇尔(BarryJ.Marshall)和他的同事罗宾·沃伦(J.RobinWarren)二人发现,两人因证明幽门螺杆菌是大多数胃溃疡和胃炎的成因,而获得了2005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图片:

)】

桔:

刚才你说是用抗生素把病人治好的,那时候人们都不知道是细菌导致,你怎么能给病人开抗生素呢?

马:

1983和1984那会儿,就有严重溃疡病人来找我们。

当地一些家庭医生有时候也会来听我的演讲。

那些大教授、专家,很多都说不相信我们的理论。

可是有些家庭医生说,太有意思了,我这儿有严重病人,不如试试抗生素,于是他们就把状况最差的病人介绍给我们。

于是我们就给他们检查,发现了幽门螺杆菌就用抗生素,效果往往特棒。

那些家庭医生——尤其是那些思维灵活的,说你们的治疗明显有效。

你可能又会说样本量也很小,但我们就是这样积少成多。

而且为了客观,我们不单看症状,尤其要做活检,看到胃变正常了。

这个结果最颠覆了,以前人们认为胃病和溃疡就是因为衰老,是一种自然的生命过程,没法治。

我发现的一种治疗方法,就是——你在美国生活过,你肯定知道那种粉色药水PeptoBismol,可以抑制幽门螺杆菌,不过是暂时的,并不是治愈。

可如果你在粉色药水的基础上加上抗生素,1-2周就可以杀掉75%的幽门螺杆菌。

桔:

你怎么发现这么奇怪的组合的?

马:

哈,我思考。

开玩笑的……我就琢磨,哼,那帮美国人为什么有事没事就灌点PeptoBismol,都100年了。

会不会是种抗生素?

如果是,就解释了那些幽门螺杆菌携带者为什么每次不舒服就去超市买点PeptoBismol,喝点就舒服了。

有了这个假设,我们就真测了一下,发现果真细菌先消失,过一个月还会再长起来。

我就加一种抗生素,发现病人就被治好了。

我先拿这种方法治疗溃疡最糟糕的病人,当时所有人都说他们,该动手术。

结果我只用抗生素,10个里面好了9个。

你可能还会说“人数真少啊”,可其他人的治疗,10个里面好了0个或者1个。

接着我就去找研究经费,最后在100个病人身上做了双盲测试。

桔:

这么多年了,细菌对从前用的抗生素产生抗药性了么?

马:

部分抗药性。

98年、99年的时候,大家发现用抗生素组合,加上抑酸药物,就能治疗90%的幽门螺杆菌,过了10年这个比例变成80%。

然后很多医生,特别是欧洲和美国医生,说以前用2种抗生素和抑酸药物,现在得用3种了,也就是更猛的治疗方法。

桔:

中国人吃抗生素没那么多,是不是耐药性就没那么普遍?

马:

在中国现在还未必需要。

这个道理是这样的,如果一个国家所有人都使用同样的抗生素,就容易产生抗性,欧洲就是如此,那10年10%的差别就是这么来的。

我们可以算算,中国恐怕有5亿人口携带幽门螺杆菌,很多人没症状,每年只有2500万人吃抗生素接受治疗。

其中500万有耐药性,需要其他治疗。

很大的数目了,也许对中国人口来说不算很多。

桔:

耐药性或者对细菌的敏感度,和人种有关系吗?

马:

没。

不过中国和亚洲的幽门螺杆菌是毒力格外强的一株,按说更容易给寄主惹麻烦,尤其是胃癌。

20世纪之所以有更多幽门螺杆菌病例,是因为人们更健康了,吃得更好,蛋白更多,胃里更偏酸,免疫系统更强。

溃疡发病是由于白细胞和幽门螺杆菌之间的对抗(做出两手手指交叉的动作),胃里有酸,但是透不过来。

但如果白细胞把上皮细胞都扒拉开想出来打细菌——“让一让,我们要从胃壁出去!

”,胃壁就出现小漏洞了,胃酸就漏过去了。

所以,酸的屏障,和强劲的免疫系统,二者不可兼得。

免疫强了,有时候确实能把细菌都干掉,但也更容易发生溃疡。

所以20世纪胃溃疡发病率上升并不是由于压力大;以前人们还饿肚子呢,营养跟不上,所以携带幽门螺杆菌也不容易发展成胃溃疡,人们活得也不长,还没来得及发展成胃癌。

所以20世纪之前人们也没听说过幽门螺杆菌。

当年我开始做研究的时候,澳大利亚的幽门螺杆菌携带者差不多有40%,我还能做对照。

后来在日本连对照也找不到,全都有幽门螺杆菌。

胃癌是日本第一癌症,他们的溃疡发病率也高,正是他们发明了内窥镜,所以幽门螺杆菌应该是他们发现才合情合理。

之所以没发现,就是因为每人都是携带者,研究人员看不出这种细菌有什么了不起。

要知道我们聊的可是上世纪70年代,那会儿所有日本人都携带幽门螺杆菌,没人的胃是正常的。

有趣的是,70年代一些中国医生发现能用抗生素治疗胃溃疡,可他们没有内窥镜,没法做深入研究,82年的上海,有个医生的博士论文里也出现过幽门螺杆菌照片,可由于种种原因他也没能完成相关研究。

桔:

我听说在你做出发现之后很多年,美国才承认?

马:

一旦政府加入健康干预,就会进展缓慢,因为政府决定关系到所有人,需要更强的证据才能做决定。

必须等到一个意见被所有人接受,政府才会许可。

美国医生上医学院的时候,如果学到为溃疡,首先要学厚厚的一章,讲压力、吸烟导致胃溃疡,还有一章讲手术治疗,那时这是唯一手段。

那些可怜的医学院学生啊!

我也曾经是……“哦天啊,又是溃疡,得记那么多东西,根本就没道理。

10种不同的假说……”所有都是错的,真没效率。

现在所有内容都在2页纸上:

溃疡,幽门螺杆菌,抗生素。

复习的时候至少能省下四五天,可以去沙滩歇着了。

想想美国,要是医生想用什么新疗法,没准就被告了。

美国之所以有那么多诉讼,就是因为他们的保险费太高了,一旦有事发生,病人就说,把我的钱还回来!

所以医生才不想在FDA引进新药之前做什么新事。

临床试验、整理所有证据、开大会、发表文章、联络全国所有医生,然后医生说,现在该用抗生素了。

接着就在1个月内翻天覆地。

另一个大问题,FDA不负责教育,只会通知,那你怎么教20万医生?

这时候就轮到药厂了,他们花上1亿美元搞个教育项目,1万个销售代表走街串巷、开大会,1个月搞定。

而澳大利亚是社会化医疗,差不多10年,一切缓缓进行。

美国呢,10年之间表面上啥动静也没有,突然有一天FDA说,够了,证据够了!

药厂再登台。

其他国家一看美国动了,纷纷效仿。

桔:

澳大利亚可以给病人开没那么确定的药么?

马:

你看,区别就在于,在澳大利亚每个病人都是一个实验,医生看看你说,试试这个去!

桔:

要是发生了意外病人不告医生么?

马:

那最好连药也别开,就不会被告了。

医生不可能100%成功,所有人都知道。

美国的制度还有一点不好,药厂总是受经济利益驱使的。

他们不愿意把钱扔在那些能治好病的药上面——病人好了他们还赢个什么利啊。

那些挣大钱的药,都是终身用药的,比如Gleevec治疗一种特殊的白血病,吃着你就正常了,死不了,但一停药就恢复得病,这对药厂来说就是“完美的药物”,所以现在Gleevec都有第二代、第三代了,产生抗药性,就继续升级吧。

(你作为一个中国记者,咋还不问我对中医的看法……)很多中国记者问我对中医怎么看,我觉得大多数没用,有些有用,可目前还没有科学证据,病人用药的时候,不知道哪种药更好,哪种药起了疗效。

除非研究跟上,找出到底什么成分管用,为什么管用。

那时候国家就可以为此买单了。

但现在不应该,因为你不能为那些没证据、没通过双盲实验的东西买单。

桔:

我觉得很多中成药是安慰剂,尤其胃药,因为有的病过一阵也会自己康复的。

马:

我不相信安慰剂这回事。

我觉得就是统计学问题。

人人都会随机变化,去看医生的时候病症肯定是最差的,你在谷底的时候去了,医生给你点药,实际上你的状态自然就会到峰顶。

桔:

有时候也是心理暗示吧,每次去医院我就觉得病好了。

马:

嗯。

有时候病人来了说好难受啊,我给他做了全面检查,说没事儿啊,要不你再测测血?

测完血我跟他说,你没事儿啊。

他平静地说,那我就放心了。

桔:

哈哈。

马:

还有一招很管用,就说,你这样儿的我见多了。

桔:

是不是很多人一看你是诺贝尔奖得主就特别愿意找你看病。

马:

没错。

通常还都是疑难杂症。

不过多数时候我也做不了什么神奇的事。

我跟他说,你都看了5个医生了,全是某个领域的专家,我的发现和他们一样,没别的了。

没准你该回去看那个医生。

要想看我得等特长时间,差不多几个月才排得上,不过他们携带螺旋杆菌已经一辈子了,也不在乎多几个月。

来看我的时候,其中一些都好了,另一些病情发展得更明显,当然更容易看出问题。

他们就会说,马歇尔医生真是个天才!

他看出了其他人都没看出的问题。

不愧是诺贝尔啊。

桔:

刚才你说在澳大利亚每个病人都是个实验,那目前有什么实验计划?

马:

我一直都在用病人试各种新型的抗生素,有时候征求病人同意多取点组织,给细菌做基因组测序,没准能发现新基因,比如有的幽门螺杆菌不导致溃疡,有的会导致溃疡,比较两种菌的区别,就能看出到底细菌的什么基因同溃疡有关。

桔:

是什么样的基因?

马:

幽门螺杆菌主要分泌两种毒素,一种注入细胞,让细胞更容易漏,细菌能从细胞里偷点离子和分泌的蛋白,这种毒素在中国的菌株里100%都有,欧洲菌株中只有60%有,这就是为什么中国的病更糟糕。

第二种直接在细胞上打洞,抑制免疫系统。

所以刚开始细菌来了,免疫系统去攻击它,人出现明显症状,之后免疫系统把它给压下去,接着细菌去分泌、抑制,再长起来,免疫系统再上来,如此反复。

是共生的过程。

回头你胃里不是一颗两颗,拿胃镜一看,是一层。

就跟你去看橄榄球赛,要是沙门氏菌感染,就跟球场上20个球员似的;幽门螺杆菌,你转身,看看观众。

非常不同。

除此之外我还在研究,怎么利用幽门螺杆菌输送疫苗,要知道多数携带者都不发病,那就很有可能让菌在人体内生长几周而和人相安无事。

我们在尝试不同的菌株,看哪些不会让人得病。

桔:

千万别用你那株(笑)。

马:

我那个可厉害。

找出合适的菌株,就可以把你想要的蛋白克隆进去,做成食物,人们可以随便喝就相当于吃药了。

比如流感发病了,现在很容易找到相关基因,克隆到幽门螺杆菌里。

它们就可以在你胃里建立菌落。

你的免疫系统发现菌,说:

“你肯定得流感了!

赶紧加班造抗体!

”这比传统的打针容易多了,喝一次,过2周细菌感染自然消失,但这时你已经对流感免疫了。

桔:

把想要的基因克隆到幽门螺杆菌之后,它们会在表面表达你想要的蛋白,但是在胃酸里不会被降解么?

马:

不会。

要是用的益生菌,胃就会觉得它们都是食物,会和食物一样处理,所以要是用益生菌携带你要的蛋白,99%都被胃给消化了,不会有任何效果。

幽门螺杆菌跑到你胃壁里,24小时都待在那儿;另一个原因是它们跑到粘膜层之下,免疫系统特别容易感受到它们。

所以从前人们的想法是用益生菌做载体,把疫苗带入人体,结果非常难以实现,你的身体把它看成食物,直接给消化了。

但用幽门螺杆菌的想法也不是那么容易实现,12个博士后工作了5年了,有的还是中国人呢。

我有俩博士生就是来自成都,他们有四川地震奖学金。

现在小鼠实验已经看到效果了,这证明理论至少是正确的。

同时我们利用人来测试哪种细菌最合适。

桔:

怎么控制剂量呢?

马:

幽门螺杆菌不喜欢氧气,所以不会到处跑,身体其他地方氧气太多了,它们只待在胃里,很安全,也不用担心剂量,如果我给你1颗细菌,一周后你来看我,胃里就达到10^9了。

我们能控制的是表达蛋白的剂量,还可以用不同的食物控制。

这也是用幽门螺杆菌的好处,它们就相对固定在你胃里,吃下任何东西都可以路过它们对它们造成影响。

要是稍微有点失去控制,只要喝点peptobismol就可以了。

但却可以在4小时之内诱导表达出90%的蛋白。

比传统疫苗容易控制。

桔:

回头用人做实验有什么样的规则?

牵扯到什么样的伦理问题?

马:

我们当然会签知情同意书。

你看,美国用科研公司的问题在于,他们通常给钱,比如给个50美元让个人来做几个小时的实验,我们这种研究更复杂,那好,每天200美元你来14天。

这就吸引了好多失业的、无法工作的、残疾的、流浪汉、精神疾病——你知道在美国老能见到那些疯狂的人到处跑,这些人都来参与科研,科研人员给他们签知情同意书,他们没受过教育,根本不理解那些表格都是什么意思,这才是不符合伦理的。

参与我们的研究,必须至少有高中文化,另外,我们不想让人来参加实验就是为了拿钱,所以我们考察正常的工资水平,付给他们相应的金额,而不是特别高。

还必须有手机,知道怎么发短信,所以如果有个老太太过来颤颤巍巍地说“我~有~手机~”,是不行的,我们通过短信沟通,比如告诉他“该吃绿的了”,他还可以给我们回复说“明天去不了,不舒服”。

还得会用email,有一次我跟一个人说,别吃抗生素哦,我们在测试幽门螺杆菌,结果他回来说,我忘了跟我的医生讲了,结果我就吃抗生素了。

我只好说“你运气真不怎么样,好,你现在失去资格了,出去,没钱了!

”所以后来我们就用email发出各种警告,“亲爱的患者,请记得别吃抗生素,去看你的医生之前,先知会我们。

(语重心长地)”一下就能通知50人。

效果好多了。

桔:

将来做临床实验有可能来中国么?

马:

如果在人体实验活细菌,要求就严格多了。

要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没准会在中国造成传染,跑到环境里,那就糟糕了。

得先做实验证明很多事情,比如做实验用的细菌离开人体就活不了、不会到处传染、不会导致溃疡或癌症。

最开始总是从少数人开始,比如最开始是在我身上实验,20年来又有一些研究者在人体进行实验,7年前美国德克萨斯州似乎有30个志愿者参与了实验,德国也大约有30人参与过。

我们的实验也差不多有30人参与,6个安慰剂,做这组实验的时候我们对前来的病人说,“要是幸运,没准你喝的就是鸡汤,我们还给你倒贴钱!

”他们就说“哦也,希望如此”!

参加我们实验的志愿者差不多拿到了2500美元,喝幽门螺杆菌之后得等上3个月,在此期间要来做3次活检,加上抽血,一共来12次。

通常来一下要占用1个小时,半天就浪费了,所以每次来差不多给他们100美元,加上活检、交通费等等,所以是完全符合伦理的。

桔:

你已经知道幽门螺杆菌在人体会生长,正常表达你要的蛋白,还需要在人体实验什么?

我想明确知道临床实验到哪一步了。

马:

你说的那些在小鼠身上做就可以,我们已经对这些问题有明确了解了。

可如果想在人身上实验一个新物种,也就是GMO(Geneticmodifiedorganism,遗传修饰过的生物),它携带一种新的表面抗原,可能会有副作用,比如免疫反应,都要考虑到。

我们还没在人体测试GMO。

这步需要更多钱,如果要测试对流感的免疫,要把被试关在一个特殊的地方,让他们一直不离开,因为回头你要让他们接触流感病毒。

桔:

你为什么执着于喝的疫苗?

估计多少年之后人们能喝上疫苗?

马:

现在人都活得长了,有的疫苗是小时候注射的,50岁的时候需要追加免疫,水痘、甚至小儿麻痹症,都需要。

所以针对老年人免疫将是一个市场,但大家不喜欢用针管注射,如果能把疫苗做在食物里,超市就能买到这些免疫加强剂,比如掺在酸奶里——这样疫苗的价钱还能下来,一杯牛奶多少钱,1块钱;打针却要25块。

我们觉得大家会喜欢的。

应该是一个巨大的市场。

我希望10年后这个想法就能成真。

桔:

很期待。

幽门螺杆菌还有什么其他医学用途呢?

马:

我们还期待利用幽门螺杆菌抑制人的免疫系统,这块市场就远没有疫苗那么大了。

但正因为受众少,没准还能更快成药,就跟试验孤儿药一样,不用注册,连测试也不用做的那么透彻,患者通常会更愿意冒险尝试。

桔:

我觉得中国的孤儿药研发没那么顺。

马:

不会吧,我知道中国什么系统,比如已经有人在病人身上做干细胞治疗的实验了,都是非常初步和实验性的,还有外国人来。

桔:

嗯,我了解你说的这种情景。

但是中国很多罕见病患者没有药,因为很少有人愿意为了那么少的利润专门为他们研发。

马:

美国有一种东西叫做IND,investigationalnewdrug(临床研究用的新药),如果医生想用IND条目中的药物,就必须从每个患者身上收集信息和数据,还得有安全范围。

比如你这儿收集了几个病人,他们病得要死,你觉得某种药可能管用,就给FDA写申请,90天内他们必须给你答复。

唯一的顾虑是,当前这种药是不是相对安全,检查的人看看说,“嗯,看起来做了几只老鼠几只兔子实验,看起来还挺安全的,拿走试去吧。

”所以一旦一种药物上了IND名录,就意味着你可以开给病人,不需要双盲实验。

只要也给病人签了知情同意书。

我感觉中国的机制也应该类似。

桔:

你对美国的医疗和科研系统这么熟悉了,最后怎么决定要回澳大利亚的?

马:

回祖国是最自然和最舒服的,你也在美国待过,你肯定明白我在说什么。

英语对于你来说是第二语言,你肯定觉得特吃亏,因为你周围是完全不同的文化。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在想,哼,这个澳大利亚家伙,跑到美国去,跟澳大利亚有个什么两样。

可文化差别真的存在,所以不是很舒服,也不自然,尽管弗

展开阅读全文
相关资源
猜你喜欢
相关搜索

当前位置:首页 > 教学研究 > 教学计划

copyright@ 2008-2022 冰豆网网站版权所有

经营许可证编号:鄂ICP备2022015515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