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英语第三版一到四课课文译文.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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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英语第三版一到四课课文译文

迎战卡米尔号飓风

约瑟夫.布兰克

  小约翰。

柯夏克已料到,卡米尔号飓风来势定然凶猛。

就在去年8月17日那个星期天,当卡米尔号飓风越过墨西哥湾向西北进袭之时,收音机和电视里整天不断地播放着飓风警报。

柯夏克一家居住的地方一—密西西比州的高尔夫港——肯定会遭到这场飓风的猛烈袭击。

路易斯安那、密西西比和亚拉巴马三州沿海一带的居民已有将近15万人逃往内陆安全地带。

但约翰就像沿海村落中其他成千上万的人一样,不愿舍弃家园,要他下决心弃家外逃,除非等到他的一家人一—妻子詹妮丝以及他们那七个年龄从三岁到十一岁的孩子一一眼看着就要灾祸临头。

  为了找出应付这场风灾的最佳对策,他与父母商量过。

两位老人是早在一个月前就从加利福尼亚迁到这里来,住进柯夏克一家所住的那幢十个房间的屋子里。

他还就此征求过从拉斯韦加斯开车来访的老朋友查理?

希尔的意见。

  约翰的全部产业就在自己家里(他开办的玛格纳制造公司是设计、研制各种教育玩具和教育用品的。

公司的一切往来函件、设计图纸和工艺模具全都放在一楼)。

37岁的他对飓风的威力是深有体会的。

四年前,他原先拥有的位于高尔夫港以西几英里外的那个家就曾毁于贝翠号飓风(那场风灾前夕柯夏克已将全家搬到一家汽车旅馆过夜)。

不过,当时那幢房子所处的地势偏低,高出海平面仅几英尺。

“我们现在住的这幢房子高了23英尺,,’他对父亲说,“而且距离海边足有250码远。

这幢房子是1915年建造的。

至今还从未受到过飓风的袭击。

我们呆在这儿恐怕是再安全不过了。

  老柯夏克67岁.是个语粗心慈的熟练机械师。

他对儿子的意见表示赞同。

“我们是可以严加防卫。

度过难关的,”他说?

“一但发现危险信号,我们还可以赶在天黑之前撤出去。

”为了对付这场飓风,几个男子汉有条不紊地做起准备工作来。

自米水管道可能遭到破坏,他们把浴盆和提俑都盛满水。

飓风也可能造成断电,所以他们检查r手提式收音机和手电筒里的电池以及提灯里的燃料油。

约翰的父亲将一台小发电机搬到楼下门厅里.接上几个灯泡。

并做好把发电机与电冰箱接通的准备。

那天下午,雨一直下个不停.乌云随着越来越猛的暴风从海湾上空席卷而来。

全家早早地用r晚餐。

邻居中一个丈夫去了越南的妇女跑过来。

问她和她的两个孩子是否能搬进柯夏克家躲避风灾:

另一个准备向内陆带转移的邻居也跑来问柯夏克家能否替他照看一下他的狗。

  不到七点钟,天就黑了.,狂风暴雨拍打着屋子。

约翰让大儿子和大女儿上楼去取来被褥和枕头给几个小一点的孩子。

他想把全家人都集中在同一层楼上。

“不要靠近窗户!

”他警告说,担心在飓风巾震破的玻璃碎片会飞来伤人。

风凶猛地咆哮起来?

屋子开始漏雨了……那雨水好像能穿墙透壁,往屋里直灌。

一家人都操起拖把、毛巾、盆罐和水桶,展l开了一场排水战。

到八点半钟,电没有了。

柯夏克老爹便启动了小发电机。

  飓风的咆哮声压倒了一切。

房子摇晃着,起居室的天花板一块块掉下来。

楼上一个房问的法兰西式两用门砰地一声被风吹开了。

楼下的人还听到楼上其他玻璃窗破碎时发出的劈劈啪啪的响声。

积水已经漫到脚踝上了。

  随后,前门开始从门框上脱落。

约翰和查理用肩膀抵住¨,但一股水浪冲击过来。

撞开了大门,把两人都掀倒在地板上。

发电机泡在水里,电灯熄灭了。

查理舔了舔嘴唇,对着约翰大喊道:

“这回可真是大难临头了。

这水是成的。

”海水已经漫到屋子跟前?

积水仍不断上涨。

  “都从后门到汽车上去!

”约翰提高嗓门大叫道。

“我们把孩子2们一个个递过去,数一数!

一共九个!

  孩子们从大人手上像救火队的水桶一样被递了过去。

可是汽车不能发动了?

它的点火系统被水泡坏了。

水深风急。

又不可能靠两只脚逃命。

“回屋里去!

.'约翰高声喊道。

“数一数孩子们。

一共九个!

  等他们爬着回到屋里后。

约翰又命令道:

“都到楼梯上去!

,,于是大家都跑到靠两堵内墙保护的楼梯上歇着。

个个吓得要命,气喘吁吁,浑身湿透。

孩子们把取名为斯普琪的一只猫和一个装着四只小猫仔的盒子放在楼梯平台上。

斯普琪心神不定地打量着自己的幼仔,邻人的那条狗已蜷起身子睡着了。

  狂风就像在身边呼啸而过的列车一样发出震耳的响声,房屋在地基上晃动移位。

一楼的外墙坍塌了,海水渐渐地漫上了楼梯。

大家沉默无语?

谁都明白现在已是无路可逃.死活都只好留在崖子里了。

  查理。

希尔对邻家的妇女和她那两个孩子多少尽了一点责任。

那妇女简直吓昏了头。

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连声叫道:

“我不会游泳,我可不会游泳啊r

  “不会游泳也不要紧?

”他强作镇定地安慰她道,..一会儿便什么都过去了。

  柯夏克老奶奶伸出胳臂挽住丈夫的肩膀。

把嘴凑到他的耳边说,“老爷子,我爱你。

”柯老爹扭过头来也回了一句“我爱你,,一一…说话声已不像平日那样粗声粗气的厂。

  约翰望着海水漫过一级一级的台阶,心里感到一阵强烈的内疚。

都怪他低估了卡米尔号飓风的危险性,一直认为未曾发生过的事情决不会发生。

他两手抱着头,默默地祈祷着:

“啊.上帝,保佑我们度过这~难关吧!

  不一会儿,?

阵强风掠过,将整个屋顶卷入空中,抛向4()英尺以外。

楼梯底层的几级台阶断裂开来。

有一堵墙眼看着就要倒向这群陷入进退维谷境地的男女老少。

  设在弗罗里达州迈阿密的国家飓风中心主任罗伯特.H.辛普森博士将卡米尔号飓风列为“有过记载的袭击西半球有人居住地区的最猛烈的一场飓风”。

在飓风中心纵横约70英里的范围内,其风速接近每小时200英里,掀起的浪头高达30英尺。

海湾沿岸风过之处,所有东西都被一扫而光。

19467户人家和709家小商号不是完全被毁,便是遭到严重破坏。

高尔夫港一个60万加仑的油罐被狂风刮起,摔到3.5英里以外。

三艘大型货轮被刮离泊位,推上岸滩。

电线杆和20英寸粗的松树一遇狂风袭击便像连珠炮似的根根断裂。

  位于高尔夫港以西的帕斯克里斯琴镇几乎被夷为平地。

住在该镇那座豪华的黎赛留公寓度假的几位旅客组织了一次聚会,从他们所居的有利地位观赏飓风的壮观景象,结果像是有一个其大无比的拳头把公寓打得粉碎,26人因此丧生。

  柯夏克家的屋顶一被掀走,约翰就高喊道:

“快上楼一一到卧室里去!

数数孩子。

”在倾盆大雨中,大人们围成一圈,让孩子们紧紧地挤在中间。

柯夏克老奶奶哀声切切地说道:

“孩子们,咱们大家来唱支歌吧!

”孩子们都吓呆了,根本没一点反应。

老奶奶独个儿唱了几句,然后她的声音就完全消失了。

  客厅的壁炉和烟囱崩塌了下来。

弄得瓦砾横飞。

眼看他们栖身的那间卧室电有两面墙壁行将崩塌,约翰立即命令大伙:

“进电视室去!

”这是离开风头最远的一个房间。

  约翰用手将妻子搂了一下。

詹妮丝心里明白了他的意思。

由于风雨和恐惧,她不住地发抖。

她一面拉过两个孩子紧贴在自己身边,一面默祷着:

亲爱的上帝啊,赐给我力量,让我经受住必须经受的一切吧。

她心里怨恨这场飓风。

我们一定不会让它得胜。

  柯夏克老爹心中窝着一团火,深为自己在飓风面前无能为力而感到懊丧。

也说不清为什么,他跑到一问卧室里去将一只杉木箱和一个双人床垫拖进了电视室。

就在这里,一面墙壁被风刮倒了,提灯也被吹灭。

另外又有一面墙壁在移动,在摇晃。

查理.希尔试图以身子撑住它,但结果墙还是朝他这边塌了下来,把他的背部也给砸伤了。

房子在颤动摇晃,已从地基上挪开了25英尺。

整个世界似乎都要分崩离析了。

  “我们来把床垫竖起来!

”约翰对父亲大声叫道。

“把它斜靠着挡挡风。

让孩子们躲到垫子下面去,我们可以用头和肩膀把垫子大一点的孩子趴在地板上,小一点的一层层地压在大的身上,大人们都弯下身子罩住他们。

地板倾斜了。

装着那一窝四只小猫的盒子从架上滑下来,一下子就在风中消失了。

斯普琪被从一个嵌板书柜顶上刮走而不见踪影了。

那只狗紧闭着双眼,缩成一团。

又一面墙壁倒塌了。

水拍打着倾斜的地板。

约翰抓住一扇还连在壁柜墙上的门,对他父亲大声叫道:

“假若地板塌了,咱们就把孩子放到这块门板上面。

  就在这一刹那间,风势稍缓了一些,水也不再上涨了。

随后水开始退落。

卡米尔号飓风的中心过去了。

柯夏克一家和他们的朋友都幸存下来了。

天刚破晓,高尔夫港的居民便开始陆续返回家园。

他们看到了遇难者的尸体一一密西西比沿海一带就有130多名男女和儿童丧生一海滩和公路上有些地方布满了死狗死猫和死牲畜。

尚未被风刮倒的树上结彩似地挂满被撕成布条的衣服,吹断的电线像黑色的实心面一样盘成一圈一圈地散在路面上。

  那些从外面返回家乡的人们个个都是慢慢地走动着,也没有谁高声大叫。

他们怔住了,呆立当地,不知该怎么才能接受眼前这幅使人惊骇的惨景。

他们问道:

“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该上哪儿去呢?

  这时,该地区的一些团体,实际上还有全美国的人民,都向沿海受灾地区伸出了援助之手。

天还没亮,密西西比州国民警卫队和一些民防队便开进灾区,管理交通,保护财物,建立通讯联络中心,帮助清理废墟并将无家可归的人送往难民收容中心。

上午十时许,救世军的流动快餐车和红十字会志愿队及工作人员已开往所有能够到达的地方去分发热饮料、食品、衣服和卧具了。

  全国各地的数百个城镇募集了数百万美元的捐款送往灾区。

各种家用和医疗用品通过飞机、火车、卡车和轿车源源不断地运进灾区。

联邦政府运来了440万磅食品,还运来了活动房屋,造起了活动教室,并开设了发放低息长期商业贷款的办事机构。

  在此期间,卡米尔号飓风横扫密西西比州后继续北进,给弗吉尼亚州西部和南部带来了28英寸以上的暴雨,致使洪水泛滥,地塌山崩,又造成111人丧生,最后才在大西洋上空慢慢消散。

Hiroshima

广岛到了!

大家请下车!

”当世界上最快的高速列车减速驶进广岛车站并渐渐停稳时,那位身着日本火车站站长制服的男人口中喊出的一定是这样的话。

我其实并没有听懂他在说些什么,一是因为他是用日语喊的,其次,则是因为我当时心情沉重,喉咙哽噎,忧思万缕,几乎顾不上去管那日本铁路官员说些什么。

踏上这块土地,呼吸着广岛的空气,对我来说这行动本身已是一套令人激动的经历,其意义远远超过我以往所进行的任何一次旅行或采访活动。

难道我不就是在犯罪现场吗?

这儿的日本人看来倒没有我这样的忧伤情绪。

从车站外的人行道上看去,这儿的一切似乎都与日本其他城市没什么两样。

身着和嘏的小姑娘和上了年纪的太太与西装打扮的少年和妇女摩肩接豫;神情严肃的男人们对周围的人群似乎视而不见,只顾着相互交淡,并不停地点头弯腰,互致问候:

“多么阿里伽多戈扎伊马嘶。

”还有人在使用杂货铺和烟草店门前挂着的小巧的红色电话通话。

“嗨!

嗨!

”出租汽车司机一看见旅客,就砰地打开车门,这样打着招呼。

“嗨”,或者某个发音近似“嗨”的什么词,意思是“对”或“是”。

“能送我到市政厅吗?

”司机对着后视镜冲我一笑,又连声“嗨!

”“嗨!

”出租车穿过广岛市区狭窄的街巷全速奔驰,我们的身子随着司机手中方向盘的一次次急转而前俯后仰,东倒西歪。

与此同时,这座曾惨遭劫难的城市的高楼大厦则一座座地从我们身边飞掠而过。

正当我开始觉得路程太长时,汽车嘎地一声停了下来,司机下车去向警察问路。

就像东京的情形一样,广岛的出租车司机对他们所在的城市往往不太熟悉,但因为怕在外国人面前丢脸,却又从不肯承认这一点。

无论乘客指定的目的地在哪里,他们都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根本不考虑自己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找到目的地。

这段小插曲后来终于结束了,我也就不知不觉地突然来到了宏伟的市政厅大楼前。

当我出示了市长应我的采访要求而发送的请柬后,市政厅接待人员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声调悠扬地长叹了一口气。

“不是这儿,先生,”他用英语说道。

“市长邀请您今天晚上同其他外宾一起在水上餐厅赴宴。

您看,就是这儿。

”他边说边为我在请柬背面勾划出了一张简略的示意图。

幸亏有了他画的图,我才找到一辆出租车把我直接送到了运河堤岸,那儿停泊着一艘顶篷颇像一般日本房屋屋顶的大游艇。

由于地价过于昂贵,日本人便把传统日本式房屋建到了船上。

漂浮在水面上的旧式日本小屋夹在一座座灰黄色摩天大楼之间,这一引人注目的景观正象征着和服与超短裙之间持续不断的斗争。

在水上餐厅的门口,一位身着和服、面色如玉、风姿绰约的迎宾女郎告诉我要脱鞋进屋。

于是我便脱下鞋子,走进这座水上小屋里的一个低矮的房间,蹑手蹑脚地踏在柔软的榻榻米地席上,因想到要这样穿着袜子去见广岛市长而感到十分困窘不安。

市长是位瘦高个儿的男人,目光忧郁,神情严肃。

出人意料的是,刚到广岛车站时袭扰着我的那种异样的忧伤情绪竟在这时重新袭上心头,我的心情又难受起来,因为我又一次意识到自己置身于曾遭受第一颗原子弹轰击的现场。

这儿曾有成千上万的生命顷刻之间即遭毁灭,还有成千上万的人在痛苦的煎熬中慢慢死去。

到场的宾客们被互相介绍了一番。

他们大多数都是日本人,我也不好开口去问为什么要请我们来这儿聚会。

在场的少数几位美国人和德国人看来也同我一样有些局促不安。

“先生们,”市长开言道,“我很高兴欢迎你们到广岛来。

大家都开始弯腰鞠躬,连在场的西方人也不例外。

只要在日本呆上三天,人的脊椎骨就会变得特别地柔韧灵活。

“先生们,你们光临广岛是我们的极大荣幸。

大家又开始鞠躬。

随着广岛这一名字的一次次重复,大家的面容变得越来越严肃起来。

“广岛,大家知道,是一座大家都很熟悉的城市,”市长接着说道。

“对,对,当然是这样,”在场的人们低声议论着,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不安起来。

“难得有个城市像广岛这样闻名遐迩。

我既高兴而又自豪地欢迎诸位来到广岛。

令广岛如此举世闻名的乃是它的——牡蛎。

我正准备点头对市长的话表示赞同,可就在这时,我突然听明白了刚才这句话末尾几个字的意义,我的头脑也就随之从忧愁伤感中清醒过来。

“广岛——牡蛎?

怎么没提原子弹和这个城市所遭受的灾难以及人类有史以来犯下的最大的罪恶呢?

市长还在继续演讲,一个劲儿赞美着日本南方的海味。

我蹑手蹑脚地退到屋子的后边,那儿有几个人在开小会,没怎么理睬市长的演讲。

“您看上去像是心中有什么疑惑未解似的,”一个身材矮小、戴着一副特大眼镜的日本人对我说道。

“不错,我得承认我真的没有料到在这儿会听到一番关于牡蛎的演说。

我原以为广岛仍未摆脱原子弹灾祸的阴影。

“没有人再去谈它了,谁都不愿再提了,尤其是在这儿出生的或是亲身经历了那场灾难的人。

“你也是这种态度吗?

“我当时就在这个城市,不过没在市中心。

我之所以对您讲起这些,是因为我已差不多步入老年了。

在这个以牡蛎闻名的城市里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一种主张保存原子弹爆炸留下的痕迹,另一种则主张销毁一切痕迹,甚至要拆除立于爆炸中心的纪念碑。

这一派人还要求拆掉原子博物馆。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因为那些东西使人伤感,因为时代毕竟在前进。

”小个子日本人面带微笑,一双眼睛在厚厚的镜片后面眯成了一条缝。

“假如您要描写这座城市的话,千万别忘记告诉人们这是日本最快乐的城市,尽管这里的市民许多人身上还带着暗伤和明显的灼伤。

”※和其他任何一家医院一样,这家医院里也弥漫着甲醛和乙醚的气味。

长得看不到尽头的走廊墙边排列着无数的担架和轮椅,穿廊而过的护士手中都端着镀镍的医疗器械,使得来这儿的健康人一看便脊背发凉。

所谓原子病区设在三楼,共有十七个病床。

“我是以打鱼为生的,在这儿已呆了好久了,二十多年了。

”一个身穿日本式睡衣的老人这样对我说。

“你是受的什么伤?

“内伤。

那场灾难降临时我正在广岛。

我看到了原子弹爆炸时的火球,但无论脸上身上都没有灼伤。

我当时满街奔跑着寻找失踪的亲友。

我以为自己总算是幸免于难了,但到后来,我的头发开始脱落,腹内开始出水,并感觉恶心呕吐。

打那时起,他们就一直不断地对我进行体检和治疗。

站在我身边的大夫对老人的话作了补充说明:

“我们这儿还有一些病人是靠不断的护理医治才得以维持生命的。

另有一些病人因伤重不治而死,还有一些自杀身亡。

“他们干吗要自杀呢?

“因为在这座城市里苟延残喘是一种耻辱。

假如你身上有着明显的原子伤痕,你的孩子就会受到那些没有伤痕的人的歧视。

男人们谁也不愿娶一个原子弹受害者的女儿或侄女为妻。

他们害怕核辐射会造成遗传基因病变。

那位老渔民彬彬有礼、兴致勃勃地定睛望着我。

他的病床上方悬挂着一个由许多叠成小鸟形状的五颜六色的纸片结成的大纸团。

“那是什么?

”我问道。

“那是我的吉祥鸟。

每当我从死神那儿挣脱出来的那一天,每当病痛将我从尘世烦恼中解放出来的那一天,我都要叠一只新的小纸鸟,加到原有的纸鸟群里去。

我就这样看着这些纸鸟,庆幸病痛给自己带来的好运。

因为正是我的病痛使我有了怡养性情的机会。

从医院出来,我又一次地撕碎了一个小笔记本,那上面记着我预先想好准备在采访原子病区的病人时提问的一些问题,其中有一个问题就是:

你是否真的认为广岛是日本最充满活力的城市?

我一直没问这问题,但我已能从每个人的眼神中体会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讹诈

阿瑟•黑利

负责饭店保安工作的欧吉维探长打了那个神秘的电话,本来说好一个小时后光临克罗伊敦夫妇所住的套房的,可实际上却过了两个小时才到。

结果,当外间门上的电铃终于发出沉闷的嗡嗡声时,公爵夫妇的神经都紧张到了极点。

  公爵夫人亲自去开门。

此前她早已借故把女仆支开,并且狠心地给那位脸儿圆圆的、见到狗就怕得要死的男秘书派了一个要命的差事,让他牵着贝德林顿狼犬出去散步。

想到这两个人随时都会回来,她自己的紧张情绪怎么也松弛不下来。

  随着欧吉维进屋的是一团雪茄烟雾。

当他随着她走进起居室时,公爵夫人目光直射着这个大肥佬嘴里叼着的那烧了半截的雪茄。

“我丈夫和我都讨厌浓烈的烟味,您行行好把它灭了吧!

  探长那双夹在面部隆起的肉堆中的猪眼睛轻蔑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接着,他便移动目光,对这个宽敞豪华、设备齐全的房间扫视了一周,看到了那位正背朝窗户、神色茫然地望着他们的公爵夫人。

  “你们这套房间布置得倒挺讲究的呢。

”欧吉维慢条斯理地从口中拿下雪茄,敲掉烟灰,然后将烟蒂扔向靠右边的一个装饰性壁炉,但他失了准头,烟蒂掉到地毯上,他也不去管它。

公爵夫人的嘴唇绷得紧紧的。

她没好气地说道,“我想你该不是为谈论房间布置到这儿来的吧。

  他乐得咯咯直笑,肥胖的身子也跟着抖动起来。

“不是的,夫人,怎么会呢!

不过,我确实喜爱高雅的东西。

”他压低了他那极端刺耳的尖嗓音接着说,“比如像你们那辆小轿车,就是停在饭店的那辆,美洲虎牌,是的吧?

  “噢!

”这声音不像是从口中说出来的,倒像是从克罗伊敦公爵鼻子中呼出来的。

他的夫人马上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我们的车子与你有什么相干呢?

  公爵夫人的这句问话似乎是个信号,一听到这个信号,探长的态度马上就变了。

他猝然问道,“这儿还有别的人么?

  公爵回答道,“没有。

我们早把他们都打发出去了。

  “还是检查一下的好。

”这个大胖子以敏捷得出奇的动作对整个套房前前后后地巡查了一遍,凡是有门的地方就打开往里看看。

显然,他对整套房间布局是极为熟悉的。

他再次打开外间的房门并重新关上之后,面带满意的神色回到了起居室。

  公爵夫人已端坐在一张直背靠椅上,欧吉维还是站立着。

  “我说,”他开口了,“你俩怎么撞了人就开车逃跑呢?

!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在胡扯些什么呀?

  “别做戏了,夫人。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他又掏出一支新雪茄,把烟头咬掉。

“你们该看过报纸吧,电台里也广播得不少哩。

  克罗伊敦公爵夫人那本来很苍白的双颊上泛起了两团红晕。

“你那些含含糊糊的话真是太令人恶心,太荒唐可笑了……”

  “我要你一一闭嘴!

”这些话从探长口中像炸雷似地吐了出来,他此时凶相毕露,先前装出的那副温和劲儿荡然无存。

欧吉维全然没把公爵放在眼里,竞把那支没点燃的雪茄在他的对手鼻子底下晃了一晃。

“你给我听着,尊敬的殿下。

这会儿全城上下都闹翻了——警察,市长,所有的人。

一旦他们查出昨夜的事是谁干的,是谁撞死了那小孩和她的母亲,然后却逃之天天,他们一定会对肇事者严加惩处,不管那肇事者是谁,也不管他们有着多么显赫的爵衔。

现在我知道了真相,假如我照章办事的话,没等你眨眼,便会有一队警察开到这儿来。

但是我要讲讲公道,所以先到你们这儿来,想听听你们自己的说法。

”他那猪一般的小眼睛眨巴了几下,随即变得凶狠起来。

“要是你们想另寻出路,不妨就直说了吧。

  克罗伊敦公爵夫人——依仗着三个半世纪祖传下来的狂傲天性——并没有轻易就范。

她猛地一下跳了起来,怒容满面,灰绿色的眼睛里喷射出火光,直直地逼视着肥肉成堆的探长。

她说话的声调简直可以把熟悉她的任何人都吓得矮掉半截。

“你这下流的恶棍,竟敢撒野,真是狗胆包天!

  欧吉维虽有那股自信劲儿,也不禁为之一震。

但在这时克罗伊敦公爵插话了:

“这恐怕也不是个办法,老婆子。

不过这样试试也好。

”他面向欧吉维说道:

“你对我们的指控属实,肇事者是我,是我开车撞死那小姑娘的。

  “这还有点像话,”欧吉维说着点燃了那支新掏出的雪茄。

“豌在我们总算是谈到点子上了。

  克罗伊敦公爵夫人疲乏地做了一个认输的手势后,颓然坐回到椅子上。

她双手对握着,以掩饰自己的手在颤抖,嘴里发话问道:

“你都知道些什么?

  “好吧,我就全说出来。

”探长要紧不慢,悠然自得地喷吐出一团青色的雪茄烟雾,同时还把那一双眼睛带着嘲弄意味地瞟向公爵夫人,仿佛有意要逗她表示反感似的。

但公爵夫人一言未发,只是厌恶地皱了皱鼻子。

  欧吉维手指着公爵说:

“昨晚,入夜不久;你去了爱尔兰牛轭湖的林迪娱乐城。

你是开着你们那辆豪华的美洲虎去的,并且还带着一个女朋友。

至少,你若不过份挑字眼的话,我想你是会这么称呼她的。

  说到这儿,欧吉维目光瞥向公爵夫人,一边还咧着嘴笑。

见此情形,公爵厉声吼道:

“接着说下去!

  “好哇”——那张得意洋洋的胖脸又转了回来——“据我所知,你先在赌桌上赢了一百,跟着又在酒吧里全花掉了。

正当你准备——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赌上第二个一百时,你的夫人乘坐出租车赶到了那儿。

  “你是怎么得知这一切的?

  “告诉你吧,公爵——我在这个城市和这个旅馆呆的时间都很久了。

到处都有我的朋友。

我时常为他们帮忙,他们也同样帮我的忙,比如说告诉我哪儿发生了些什么事儿,住在这个旅馆的人们做了些什么事情,凡是有点儿出格的,那就很少能瞒得过我。

他们多半都不知道我会知道,而且也不认识我。

他们以为自己的那些小秘密被隐瞒住了——也的确有瞒住的时候——可是这一回却瞒不住了。

  公爵冷冷地说,“原来如此。

  “有一件事我想弄明白。

我生性好奇,夫人。

你是如何猜到他的去处的呢?

  公爵夫人说道,“你知道得这么多……说给你听也无所谓了。

我丈夫打电话时有做记录的习惯,而打完电话后又总是忘了毁掉这些记录。

  探长连啧舌头,表示责备。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粗心大意的习愤,公爵——你看它为你带来多大的麻烦。

对啦,接下来的情况我猜是这样的。

你和你的夫人一起回家了。

是你开的车,尽管后来的结果表明,若是换了她来开车,那情形也许会好些。

  “我夫人不会开车。

  欧吉维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个是清楚了。

反正,我估计你当时是已经醉酒了,但是好……”

  公爵夫人打断了他的话:

“这么说你并不知道!

你并没有掌握什么真实情况,你拿不出任何真凭实据……”

  “夫人,凡是需要证实的,我都能证实。

  公爵规劝她说,“老婆子,还是让他把话说完吧。

  “这就对了,,,欧吉维说道。

“好好坐着听我讲。

昨天夜里,我看见你们进来的——为了不穿过门厅,你们走的是地下室,而且看起来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你们两人都是。

我本人也恰在那时进屋,一看那情形就觉得奇怪,想探个究竟。

我刚才说过,我这人生性好奇。

  公爵夫人轻声道,“说下去。

  “昨晚深夜,汽车撞人的消息传开了。

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就去车库里悄悄地查看了一下你们的汽车。

你们大概没注意到吧一它刚好停在一个角落里,又隐在一个柱子背后,使得那些开车经过的人都无法看见。

  公爵舔了舔嘴唇。

“我想现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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