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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危机时期俄罗斯对独联体国家能源外交刍议
后危机时期俄罗斯对独联体国家能源外交刍议
孙景宇刘文闻
[内容提要]国际金融危机的爆发，使刚刚崛起的俄罗斯经济再受重创。
能源出口直是支撑俄罗斯经济发展的关键，后危机时期，俄罗斯也必将借助能源优势，发展本国经济，谋求在世界政治经济领域的地位。
独联体国家在俄罗斯能源外交布局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是俄罗斯能源外交的最优先方向。
后危机时期制约俄罗斯与独联体国家多边外交的因素在增加，但俄罗斯如果能够绕开多边合作框架，采取更为灵活多样的外交手段，有针对性地开展双边外交，对独联体国家的能源外交仍大有可为。
[关键词]俄罗斯独联体国家能源外交后苏联空间
[中图分类号]D83／87．51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1094（2011）03-0014-06
进入21世纪以来，世界外交舞台一个引人注目的现象就是俄罗斯作为能源大国的再次发力。
虽然在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中，国际能源价格的暴跌（约下降70％）给俄罗斯经济造成了巨大冲击，但丰富的能源储量和继承自苏联的能源工业产业集群依然是俄罗斯一项重要的优势，俄罗斯不会放弃发展能源经济，能源外交依然是俄罗斯参与世界政治经济活动、重振大国雄风的一张最有力的“王牌”。
而独联体国家在俄罗斯能源外交布局中占有最重要的地位，是俄罗斯能源外交的最优先方向。
本文将从多边和双边两个方面来分析后危机时期俄罗斯对独联体国家能源外交的新动向，并对其发展前景、存在的问题和制约因素进行简要的评价。
一、多边外交的制约因素在增加
普京曾经在2005年4月的“国情咨文”中把苏联解体视为“20世纪最大的地缘政治灾难”[1]。
苏联解体使俄罗斯失去了波罗的海和黑海的优良海港，能源出口也因此遭遇困境。
由于退回到欧亚大陆深处的俄罗斯现阶段还没有能力建立绕过近邻国家的新港口和交通枢纽，因而其能源出口更多地采取了管道运输的形式。
正因为如此，独联体国家的地缘优势对于俄罗斯能源出口乃至能源经济的发展意义重大。
自从1996年俄罗斯把独联体国家确定为外交的优先方向以来，俄罗斯一直致力于后苏联空间的整合，通过推进地区经济一体化进程、巩固和发展多边合作机制来重建独联体国家之间的联系。
目前，欧亚经济共同体（EurasianEconomicCommunity）是后苏联空间规模最大、最重要的区域性经济一体化组织，其前身为俄罗斯、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五国海关联盟，现在正式成员国包括以上五国，观察员国有亚美尼亚、乌克兰和摩尔多瓦。
成立欧亚经济共同体的最主要目的是通过该共同体协调成员国之间能源、基础设施等。
近期该组织把一体化的目标确定为建立统一的运输空间和能源市场。
下一阶段的发展目标是建立统一的经济空间，这有助于俄罗斯通过采取诸如购买和投资开发等多种形式集合独联体区域丰富的能源，占领独联体大部分能源消费市场，扩大俄罗斯控制的能源数量和在国际能源市场的份额。
但欧亚经济共同体的发展并不顺利，2005年加入欧亚经济共同体的乌兹别克斯坦于2008年以该组织没有效率为由退出，2010年1月启动的俄罗斯、白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三国关税同盟也没能就如何分配关税收入达成协议，石油出口关税税率成为三国建立统一经济空间的绊脚石，发展前景还有待于观察。
后苏联空间地区经济一体化进程中的制约因素有很多。
从经济方面来看，独联体国家发展不平衡，俄罗斯与独联体国家的经济联系不是建立在互惠互利基础上，而是更多地建立在独联体国家对俄罗斯的保护和援助的诉求基础之上，松散的经济联系加剧了独联体地区的离心力。
从政治方面来看，俄罗斯一直试图成为这一地区的核心和主导，而这对一些国家的主权独立性构成了威胁，这些国家因此对俄罗斯在这一地区推行经济一体化怀有戒心。
正如中国学者所说，从当前俄罗斯与独联体国家的关系看，俄罗斯通过经济杠杆确实聚拢了部分独联体国家，增加了对独联体国家的政治影响力。
但另一方面，带有政治色彩的经济博弈也将部分国家推向了西方[2]。
由格鲁吉亚、乌克兰、阿塞拜疆和摩尔多瓦组成的“古阿姆”（GUAM）就是为了抗衡俄罗斯在独联体地区的影响而成立的。
著名学者阿斯琅德（AndersAslund）曾经援引《俄罗斯外交官消息报》的一则头条报道来说明独联体国家之间的离心现象，在2009年10月9日召开的独联体国家首脑例会上，只有俄罗斯、白俄罗斯、乌克兰、亚美尼亚、阿塞拜疆和吉尔吉斯斯坦六国首脑与会，30分钟的会议时间里独联体国家的首脑之间竟然无话可说，会议结束后大家都迅速离开了会场[3]。
从一般意义上说，在缺乏信任的政治真空中是无法形成良好的经济关系的。
在这样的背景下，俄罗斯与独联体国家建立起来的多边协议大多因没有相应的监督、仲裁和惩罚机制而流于形式，很少真正付诸实施。
另一个制约俄罗斯与独联体国家开展多边能源外交的因素是北美、欧盟、印度等外部势力的介入，上述外部势力参与该地区能源利益争夺，加大了独联体国家的离心倾向，使该地区的能源合作局势复杂化，难以形成一个兼顾各方利益的多边合作机制。
从目前来看，上海合作组织于2007年成立的上海合作组织能源俱乐部，旨在协调成员国在能源生产、运输和消费等方面在中亚及国际能源市场上的协作，交换能源信息和能源技术，该俱乐部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成为欧亚经济共同体框架下能源合作机制的某种替代。
但在上合组织内部，俄罗斯不甘心位居中国之后，对多边合作忧虑颇多。
中亚四国是俄罗斯的传统利益区，随着中国与四国的能源合作逐步加深，俄罗斯担心四国在能源外交中疏远自己靠拢中国，这不但可能使其失去重要的能源供应源，降低其市场份额，减弱其在国际能源市场的影响力，而且将会影响到其与中国这个潜力巨大的市场的合作。
在刚刚结束的上海合作组织第九次总理会议上，中国提出成立上海合作组织开发银行，促进上合组织框架内经济领域的务实合作，尤其是多边务实合作。
这一建议虽然得到了中亚四国的支持，但俄方并不积极。
可以说，上海合作组织的发展也正处于十字路口，俄罗斯对上合组织框架下的能源合作极为小心谨慎，这也使得俄罗斯与独联体国家的多边能源合作前景不容乐观。
二、双边外交在曲折中前进
俄罗斯对独联体国家能源外交的一项重要内容就是要解决能源过境问题，把石油和天然气运到作为其主要能源消费市场的欧盟国家。
在独联体国家中，白俄罗斯和乌克兰对于俄罗斯能源出口的意义最为重要。
一方面，白俄罗斯是俄罗斯进入中欧和西欧的交通要道，是俄罗斯能源出口的必经之地；乌克兰不仅是俄罗斯通往欧洲的陆路走廊，而且还控制着俄罗斯经黑海的海上通道。
俄罗斯出口欧洲90％的石油和72％的天然气要通过乌克兰境内的油气管道[4]。
另一方面，由于白俄罗斯和乌克兰都是能源需求国，每年从俄罗斯进口大量能源，对俄罗斯能源有很大的依赖性，因此虽然大家在合作问题上麻烦甚至冲突不断，但还可以看出各方表现出的积极态度，合作总体趋势良好，前景乐观。
2010年1月27日，俄罗斯和白俄罗斯围绕着俄对白石油供应和过境费用问题的纠纷终于化解，双方达成石油供给协议：
俄罗斯承诺2010年将向白俄罗斯供应630万吨免税石油，用于满足白俄罗斯国内需求，同时白俄罗斯将俄罗斯石油的过境费率上调11％[5]。
但由于俄白哈三国关税同盟的搁浅，俄罗斯与白俄罗斯在天然气债务问题的谈判上一度陷入困境，俄对白俄罗斯采取限制供气的措施，降幅最高达到60％[6]。
2010年10月18日，俄白两国总理会谈后决定，俄罗斯将在统一经济空间建立之前继续对白俄罗斯征收石油出口关税，2011年对白俄罗斯出口的天然气价格也将提高20％[7]。
10月21日，白俄罗斯经济部长尼古拉·斯诺普科夫在明斯克表示，白俄罗斯支持俄罗斯提出的有关以油品关税收入代替石油关税的建议，白俄罗斯向俄罗斯支付其在油品销售上获得的关税，而俄罗斯对出口到白俄罗斯的石油免征关税[8]。
从这一时期的整体情况来看，虽然俄罗斯对白俄罗斯的能源外交手段表现出一定的强硬态度和务实主义原则，但俄白一体化趋势却在逐步加深，逐渐走向规范化。
在后危机时期，俄罗斯和乌克兰能源外交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俄乌天然气之争。
由于天然气价格和债务问题，2009年1月1日，俄天然气工业公司切断对乌供气。
1月5日，俄乌“斗气”升级，乌克兰地方法院禁止过境输送俄天然气。
1月7日，乌方表示因俄方完全停止向乌境内天然气管道送气，“被迫完全停止向欧盟国家输送天然气”。
随着有关各方的斡旋和努力，1月19日，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总裁阿列克谢·米勒和乌克兰国家石油天然气公司总裁奥列格·杜宾纳共同签署了2009年至2019年对乌供气和经过乌克兰境内向欧洲输送俄罗斯天然气的协议。
乌克兰得到了相当于欧洲天然气平均价格20％的优惠，2009年第一季度每千立方米为450美元。
2009年乌克兰对俄天然气征收的过境费率维持在2008年的水平，仍为每千立方米每百公里1．7美元。
1月20日，俄恢复过境乌克兰的对欧供气。
但此后俄乌“斗气”不断，甚至几度再次上演天然气大战，直至2010年1月乌克兰总统大选，亲俄的亚努科维奇当选总统[9]。
4月21日，乌俄签署了将俄在克里米亚海军基地租赁期延长25年和俄降价30％向乌供应天然气的协议。
4月22日，普京表示与乌克兰签署的天然气协议可以保证对欧洲供气的稳定；26日普京在访问乌克兰时表示要逐步将两国在原子能产业的力量联合起来；30日，俄罗斯联邦原子能署署长谢尔盖·基里延科提出与乌克兰在原子能领域内的合作计划，普京关于将俄乌两国天然气垄断企业合并的提议在两国引起热议[10]。
虽然风波不断，但可以看出，俄罗斯此前对乌克兰的强硬态度并不在能源价格方面，更多是出于政治目的考虑，是对乌克兰亲近西方的做法给予惩罚，并起到杀一儆百的功效。
1997年乌克兰与格鲁吉亚、阿塞拜疆和摩尔多瓦成立了亲西疏俄的“古阿姆”集团，而且还一直试图在俄罗斯与西方国家之间保持“平衡”外交政策，甚至与北约建立了特殊伙伴关系。
乌克兰国内一直对“往东走”和“往西走”争议不断，欧盟为避免能源安全受制于人，加紧与乌克兰的能源合作，但通过近几年来的俄乌天然气之争可以看出，在能源外交上，欧盟没有足够能力控制事态发展，俄罗斯的态度是影响俄乌能源合作的关键因素。
亚努科维奇当选总统，俄罗斯的能源外交政策功不可没。
从乌克兰角度来看，俄罗斯是其石油和天然气主要的供应国，乌克兰很难摆脱能源上对俄罗斯的依赖；从俄方来看，乌克兰是俄罗斯重要的天然气出口国和过境国，在俄罗斯能源外交中占有重要地位。
随着各自目的的达成，在后危机时期互利合作将是双方能源外交的主旋律。
在后危机时期，俄罗斯与其他作为自己能源过境国的独联体国家的能源合作也取得了一些进展。
2009年2月俄总统助理谢尔盖·普里霍季科称，水利是俄吉两国优先合作的发展方向。
双方于2009年开始研究由俄罗斯参与在纳伦河上建造坎巴拉金斯基l号水电站的大型项目。
2010年8月20日，俄罗斯原子能署署长谢尔盖·基里延科表示，俄罗斯可能在亚美尼亚参与建设造价约为50亿美元[11]的核电站，俄将投资总造价的20％以上。
俄罗斯对土库曼斯坦的能源合作亟待取得突破。
土库曼斯坦是俄罗斯能源出口的重要过境国之一，而且也是由欧盟主导的“纳布科”管道建设能否取得成功的关键因素。
2009年4月9日位于土库曼斯坦境内的“中亚一中央”天然气管道4号线487千米处发生爆炸和燃烧，俄土双方相互指责，土库曼斯坦和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的关系因此出现了问题。
2009年12月22日，俄罗斯和土库曼斯坦两国天然气公司签署协议，土库曼斯坦恢复每年向俄罗斯提供30亿立方米天然气。
目前，土库曼斯坦天然气出口多元化战略实施顺利，俄罗斯、伊朗和中国的购买量基本持平，俄己不再是土库曼斯坦最大的买家[12]。
加之“纳布科”管道正在积极策划当中，如果该管道建设成功，对俄罗斯的能源外交无疑是一个重大打击。
“纳布科”项目的未来取决于土库曼斯坦是否决定向欧洲供应天然气，因此，在俄土能源外交中，土库曼斯坦取得了更大的主动权，手里握有牵制俄罗斯的王牌。
俄罗斯对独联体国家能源外交的另一项重要内容就是集合独联体区域丰富的能源，扩大控制能源数量并提高自己在世界能源市场的份额。
在后危机时期，俄罗斯与阿塞拜疆在油气领域的合作取得重要进展。
2009年6月在俄罗斯总统德米特里·梅德韦杰夫访问阿塞拜疆期间，俄天然气工业公司总裁阿列克谢·米勒同阿塞拜疆国家石油公司签署了天然气采购附加合同。
根据双方签署的合同，俄罗斯每年向阿塞拜疆采购5亿立方米天然气，之后采购额提高到了10亿立方米（从2010年1月1日起）。
根据新合同，2011年起采购额将增长到20亿立方米，2012年还将更多。
这将使“纳布科”天然气管道面临供气不足的窘境，从而确保俄在欧盟天然气市场上的主导地位。
长期以来，俄罗斯由于受到国力的限制在里海能源开采权争夺中一直处于劣势。
现在，阿塞拜疆将增加对俄罗斯的天然气出口作为优先方向，而且阿塞拜疆石油将通过俄罗斯境内的巴库一新罗西斯克管线运输，俄罗斯与阿塞拜疆能源合作进展顺利[13]。
再考虑到近年来俄罗斯建设的“南流”和“北流”天然气管道项目，这表明俄罗斯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扭转了困境。
分析人士认为，俄加快建设新的能源出口管线，首先是打算继续增加本国能源出口，为此需要建设至少10万千米的输气管道；其次，俄方希望在天然气过境方面摆脱对乌克兰的依赖；第三，俄有意与欧美争夺里海地区的天然气，利用“南流”和“北流”管道项目与欧盟的“纳布科”项目展开争夺。
但是俄罗斯还需要在应对中亚更为平衡的能源合作路线方面取得突破。
哈萨克斯坦的石油和天然气产量在独联体国家中分别排在第二位和第四位，因此哈萨克斯坦成为俄对独联体国家能源外交的重要目标之一。
2009年哈出口原油6810万吨，天然气360亿立方米，按照《哈萨克斯坦石油与天然气行业2010～2014年规划》，到2014年哈原油出口量将达到7500万吨，天然气出口量达到558亿立方米[14]。
随着哈能源出口多元化战略的实施，俄罗斯必须加快俄哈双边关系建设步伐，避免昔日伙伴成为明日的竞争强敌。
目前来看，制约俄罗斯与哈萨克斯坦能源合作的一个重要因素是石油及其产品出口关税。
2010年之前，俄罗斯免税向哈萨克斯坦巴甫洛达尔炼油厂供应原油（总量约6500万吨），而通过哈境内供应给中国的原油（约1500万吨）需要交纳关税。
由于免税石油供应量超过工厂生产能力，俄罗斯专家认为哈存在向中国非法出口石油的情况。
从2010年初，俄罗斯海关决定对该炼油厂供应的石油征收关税，导致供应暂时中断。
之后关税被取消，按照专门公式确定的石油价格大约是国际油价的一半。
哈萨克斯坦财政部关税管理委员会副主任伊戈尔·坚在俄、白、哈三国关税同盟内部讨论石油关税时表示，关税同盟成员国应保留自己的石油出口关税税率。
他建议俄罗斯对经哈国境内出口到关税同盟以外第三国的俄罗斯石油征收关税。
同时，经俄罗斯或白俄罗斯出口到第三国的哈萨克斯坦石油，应该按照哈萨克斯坦的税率征税”。
三、总结与思考
总之，后苏联空间的经济一体化进程和外部势力的介入令俄罗斯对独联体国家的多边能源外交前景堪忧，在可预见的未来，俄罗斯和独联体国家间还难以形成一个富有成效的、建设性的多边合作框架。
但考虑到独联体国家大多是内陆国家，受限的交通条件和贸易障碍会对他们的贸易伙伴选择构成限制，即使有外部势力介入，俄罗斯在地缘上和传统的能源合作关系上的优势也仍然无可取代，独联体国家的“离心”程度也会受到限制。
因此，俄罗斯如果能够绕开多边合作框架，采取更为灵活多样的外交手段，有针对性地开展双边外交，其对独联体国家的能源外交仍大有可为。
俄罗斯对独联体国家的能源外交具有明显的层次性。
在独联体国家范围内，俄罗斯能源主要出口阿塞拜疆、乌兹别克斯坦、哈萨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等国，俄不断增加对上述国家的能源出口数量，可扩大其在世界能源市场的份额，提升俄罗斯在世界能源市场的地位。
俄罗斯对这些国家的能源战略是发展和深化一体化进程，以保持对这些国家的影响。
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乌克兰、白俄罗斯、摩尔多瓦、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也进口俄罗斯能源，但同时这些国家在俄能源过境方面也占有重要的地位，为俄能源输出提供各种运输方式，并且收取的费用相对低廉，有助于增强其能源在世界市场中的竞争力。
俄罗斯对能源过境国的能源战略通常是通过相对较低的出口价格换取较稳定的过境费，并力图对这些国家进行控制，使其成为俄稳定的能源过境国。
乌克兰、白俄罗斯、摩尔多瓦是其纯能源需求国，这几个国家每年从俄罗斯进口大量能源，为其能源产品稳定的消费市场。
另外，由于这些国家对俄罗斯的能源有着很大的依赖性，俄罗斯希望以能源为手段对其进行控制。
与这种层次性相伴随的，是俄罗斯对独联体国家能源外交表现出来的不平衡性。
俄罗斯与独联体各国的能源合作差异甚大，发展极不平衡。
大致分为三类：
第一类，能源合作深入，虽然摩擦不断，但总体趋势良好，前景乐观，如乌克兰、土库曼斯坦、白俄罗斯和阿塞拜疆等；第二类，能源合作程度不高，关系平淡，有待进一步发展，如亚美尼亚、摩尔多瓦和吉尔吉斯斯坦等；第三类，能源合作受阻，关系恶化，亟须改善，如格鲁吉亚。
因此，俄罗斯的能源外交只有针对不同国家的不同情况采取更为灵活的手段和形式，才能够收到较好的效果，这也决定了俄罗斯对独联体国家的双边外交可能比多边外交更有实效。
从目前来看，影响俄罗斯与独联体国家能源外交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俄罗斯以盟主自居，再加上俄罗斯想借助能源外交争夺在世界上的话语权，重振大国雄风，常将政治目的和经济目的混在一起，甚至在某些时候将政治目的作为能源外交的最重要内容，因此政治形势的变化直接影响能源外交政策的制定和变化，这造成了俄罗斯对独联体国家能源外交的不稳定性，缺乏务实性。
展望未来，随着中亚和里海地区的能源争夺日益国际化，俄罗斯只有放下以盟主自居的心态，对该区域制定专门的能源外交战略和政策，按政策行事，保持政策的稳定性，提高政策的可信度，才能团结独联体各国，借助独联体的能源整体优势巩固自己的能源强国地位，实现能源大国目标。
为此，俄罗斯应当按照市场的重要程度合理分配能源外交的力量，但不能忽视任何一个国家，处理好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的关系。
乌克兰、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白俄罗斯等国凭借能源、运输管线和市场优势必将成为俄罗斯在独联体地区能源外交的重要对象，俄罗斯一定要处理好与这些国家的能源合作关系。
同时，其他独联体国家也不容忽视，如摩尔多瓦、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等，他们虽然是能源小国，但作为能源过境国对于俄罗斯能源出口来说也同样具有重要地位，俄罗斯不能忽视与这些国家的能源外交，应加强与这些国家的能源合作，避免他们离心倾向进一步加剧。
在后危机时期，加大对独联体地区的投资力度是俄罗斯与独联体国家建立更为紧密经济联系的一个重要方面。
独联体国家大多经济发展水平落后，能源开发受到资金、技术和人才等诸多方面的限制，而俄罗斯在资源开采、勘探及加工、管道建设、交通等行业拥有较强的加工能力和较先进的技术，并且拥有较为雄厚的外汇储备。
在危机前俄罗斯对外直接投资总体呈持续上升趋势，但其中只有20％的资金投向独联体各国，俄对独联体国家直接投资的总体规模还明显偏小[16]。
虽然在后危机时期俄罗斯已经有所行动，比如2010年1月8日，包括国有外经贸银行在内的一些俄罗斯投资方购买了在乌克兰采矿和冶金业拥有众多企业的顿巴斯工业联盟[17]；2010年7月5日，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签署贷款协议，为埃基巴斯图兹2号核电站第三机组建设融资等[18]。
但投资的数额距离独联体国家的需求和俄罗斯的投资潜力还相差很远。
在后危机时期，大多数独联体国家都亟需外部援助和投资，这为俄罗斯加强与独联体国家的经济联系提供了机会。
俄应该充分发挥和利用自身优势，加快对独联体地区的资源开发步伐。
（责任编辑李淑华）
[作者简介]孙景宇，南开大学经济学系副教授；刘文闻，南开大学经济学系硕士研究生。
[基金项目]教育部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2009JJD810006）、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一般项目
（09YJA790108）和南开大学亚洲研究中心项目（AS0909）的阶段性成果。
[1]VladimirVPutin．AnnualAd．esstOtheFederalAssemblyoftheRussianFederation．April25，2005．http：
／／www．kremlin．m．
[2]徐向梅：
《当代俄罗斯经济外交研究》，外交学院博士学位论文2008年，第79页。
[3]AndersAslund．孔ePost-SovietSpace：
AnObituary．In：
AndersAslund,SergeiGuriev,andAndrewCKuchins．Eds．RussiaanertheeGlobalEconomicCrisis．PetersonlnstitutefOrInternationalEconomics．2010．dd223—240．
[4]徐向梅：
《当代俄罗斯经济外交研究》，第71、125页。
[5]参见俄罗斯新闻网，http：
／／rusnews．cn／xinwentOushi／20100128／42691567．html
[6]夏丽洪：
《石油经济大事》，载《国际石油经济》2010年第7期。
[7]参见俄罗斯新闻网，http：
／／rusnews．cn／xinwentoushi／20101018／42900414．html
[8]参见俄罗斯新闻网，http：
／／rusnews．cn／guojiyaowen／guoji_cis／20101021／42903480．html
[9]余建华、孙霞：
《俄乌天然气争端反思》，载《俄罗斯中亚东欧研究》2010年第3期。
[10]参见俄罗斯大事件，载《俄罗斯研亢》2010年第3期。
[11]参见俄罗斯新闻网20100820／42857516．html
[12]参见俄罗斯新闻网42763296．html
[13]参见俄罗斯新闻网42868947．html
[14]王进财：
《（哈萨克斯坦石油与天然气行业2010～2014年规划）简析》，载《国际石油经济》2010年第日期。
[15]参见俄罗斯新闻网，hnp//／rusnews．cn／xinwentoushi／20101102／42912179．html
[16]王殿华：
《转型国家对外投资问题研究》，载《俄罗斯中亚东欧研究》2010年第4期。
[17]参见俄罗斯新闻网，http：
／／rusnews．cn／guojiyaowen／guoji—cis／20100111／42676484．html
[18]参见俄罗斯新闻网，http：
／／rusnews．cn／guojiyaowen／guoji—cis／20100705／42826954．html
《俄罗斯学刊》2011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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