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小说中的言语与思想表述以《老人与海》为例.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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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小说中的言语与思想表述以《老人与海》为例

英语小说中的言语与思想表述——以《老人与海》为例

1.引言

《老人与海》是美国作家海明威的成名之作，本作品以它的含蓄而深邃的思想、简洁明快的语言等吸引着全世界的无数读者，也引发了人们对本部作品的研究热潮，特别是书中的主人公桑提亚哥表现出来的“硬汉”精神给人们留下了一座不朽的精神丰碑。

人们从不同的视角对本作品进行了研究和解读，其中主要包括文体学视角与文艺批评视角。

文体学视角主要研究作品的词汇、句法如何表现主题[1][2][3]；有的则利用语料库对作品进行量化分析，进而归纳出其文体风格[4][5]。

在《老人与海》这部作品中，其构成主要有三个部分：

1）人物的言语行为；2）人物的思想行为；3）作者对环境与事件的描述。

但在目前的相关研究中，人们对作品中人物的言语行为与思想行为的文体学分析只是泛泛而谈，并没有做出深入的分析。

因此，本文拟用利奇与肖特的言语表述理论与思想表述理论对《老人与海》中的言语与思想的表述作进一步的阐释。

2.利奇与肖特的言语与思想表述理论

2.1.言语表述理论

利奇与肖特认为：

小说中的言语表述可分为五类：

直接言语（Directspeech,DS）、间接言语（IndirectSpeech,IS）、自由直接言语（FreeDirectSpeech,FDS）、自由间接言语（FreeIndirectSpeech,FIS）以及叙述者对言语行为的表述（theNarrativeReportofSpeechActs）。

根据叙述者对话语的干预程度，这几种言语行为的排列顺序依次为：

NRSA-IS-FIS-DS-FDS。

其中，NRSA和FDS处于这个线性序列的两极，叙述者对言语表述的干预程度在这个线性排列中依次递减。

在NRSA中，叙述者完全控制了言语表述，因为这种言语形式是叙述者从自身的角度对言语行为的一种陈述。

在FDS中，叙述者对言语行为完全没有干预。

在IS、FIS、DS三种言语形式中，叙述者只是部分干预言语行为，且干预的痕迹依次递减[6]。

利奇认为：

“当人们用直接言语来描述某人曾说过什么时，他一字不差地引用别人的话语”[6]。

也就是说，直接言语是对别人说过的原话一字不差的记录，无论在语言的形式还是在语言的内容上都未曾更改，表述直接言语时叙述者的介入痕迹仅仅是叙述者加上了言语行为的主体，如“……说；……笑道”这类有关对主体提示性的语言。

因此，直接言语被认为是以上提到的五种言语形式的标准或者基线，其他几种言语形式都是基于这个标准或者基线的修改或者变更，如图所示：

2.2.思想表述理论

与言语表述形式的分类相似，利奇把思想的表述也分为五类：

叙述者表述思想行为（Narrator’sReportofaThoughtAct:

NRTA）、间接思想（IndirectThought,IT）、自由间接思想（FreeIndirectThought,FIT）、直接思想（DirectThought,DI）、自由直接思想（FreeIndirectThought,FDT）。

在这五种思想表述形式中，表述者的干预程度和在言语表述形式中的次序基本相同，既：

NATA-IT-FIT-DT-FDT。

其中NATA与FDT处于线性序列的两极，在NATA中，表述者完全控制了思想表述，而在FDT中，很明显没有表述者的痕迹。

表述者的干预程度从左向右依次递减[6]。

思想表述与言语表述也有不尽相同之处。

上文已经探讨过，言语表述最直接、最真实的形式是直接言语，因此直接言语是五种言语表述形式的标准或者基线。

但在思想表述中，表述者不可能像言语表述者一样能听见别人的想法，因此也就不可能一字不差地去表述别人的思想，最能贴近真实想法的其实是对思想的转述，即采用间接思想的形式，其他的思想表述形式都是从间接思想转换、推测衍生而来，所以间接思想是思想表述的标准或者基线[6]，如下所示：

3.《老人与海》中言语表述的特点

《老人与海》中的主要人物有两个——老人桑提亚哥与孩子马诺林，因此言语的表述主要发生在这两个人物之间。

总的来看，言语表述采用的形式主要为直接言语与自由直接言语。

3.1.直接言语+自由直接言语

在言语表述中，作者经常把直接言语与自由直接言语交错使用，如书中马诺林与桑提亚哥的第一次交谈时除了第一句话与最后两句话用了直接言语之外，其他七句话用了直接言语与自由直接言语交错运用的形式，而且直接言语的叙述子句（reportingclause）四次使用了theoldmansaid：

“No,”theoldmansaid.“You’rewithaluckyboat.Staywiththem.”

“Butrememberhowyouwenteighty-sevendayswithoutfishandthenwecaughtbigoneseverydayforthreeweeks.”

“Iremember,”theoldmansaid.“Iknowyoudidnotleavemebecauseyoudoubted.”

“Itwaspapamademeleave.IamaboyandImustobeyhim.”

“Iknow,”theoldmansaid.“Itisquitenormal.”

“Hehasn’tmuchfaith.”

“No,”theoldmansaid.“Butwehave.Haven’twe?

”

直接言语与自由直接言语如此交错运用，作者秉持了言语表述的经济原则，而且还使得话轮的转换错落有致、规则整齐。

另外，反复使用同一个叙述子句theoldmansaid，使言语转换犹似排比，产生韵律美的修辞效果。

3.2.直接言语+多个自由直接言语

如3.1所述，海明威在小说中大量使用直接言语与自由直接言语，有的采用一一交错的形式，有的采用一个直接言语与多个自由直接言语交错的形式。

这种“直接言语+多个自由直接言语”的表述形式在《老人与海》中比比皆是，具有独特的文体效果：

1）由于自由直接言语省却了表述的子句，在言语表述中没有了作者的干预痕迹，读者完全进入到人物的角色中，经历人物的行为过程、体会揣摩人物的心理变化，做人物之所做，想人物之所想，将自己与人物融合成为一体。

2）连续使用自由直接言语有时使读者因为缺乏表述子句而感到难以记住言语施行者，因此读者往往感到有些困惑。

这恰恰是作者的妙笔所在。

读者要分辨言语施行者，就要充分地进入到被表述的子句即言语的本身去揣摩与体会，读者会将更大的心理负荷倾注到言语的内容上，因此对言语内容也就会有更深刻、更形象的理解。

隐去表述性子句，突显被表述性子句，这正是作者高超的写作艺术的体现。

在桑提亚哥出海的前一天，马诺林过来看他，两个人在桑提亚哥的小屋里关于棒球的对话就是典型的“直接言语+多个自由直接言语”形式：

“Pericogaveittomeatthebodega,”heexplained.

“I’llbebackwhenIhavethesardines.I’llkeepyoursandminetogetheroniceandwecansharetheminthemorning.WhenIcomebackyoucantellmeaboutthebaseball.”

“TheYankeescannotlose.”

“ButIfeartheIndiansofCleveland.”

“HavefaithintheYankeesmyson.ThinkofthegreatDiMaggio.”

“IfearboththeTigersofDetroitandtheIndiansofCleveland.”

“BecarefuloryouwillfeareventheRedsofCincinnatiandtheWhiteSaxofChicago.”

“YoustudyitandtellmewhenIcomeback.”

“Doyouthinkweshouldbuyaterminalofthelotterywithaneighty-five?

Tomorrowistheeighty-fifthday.”

（2）西北部丘岗养殖区。

王店、庙前、淯溪等镇地处山岗地带，养殖池塘分布区域较为零散，以丘岗渔业为主。

养殖品种为青、草、鲢、鳙、鲤、鲫、黄颡鱼、团头鲂、小龙虾、黄鳝、泥鳅、龟、鳖等品种。

部分地区结合区域优势，形成了健康生态高效、休闲观光等特色渔业基地。

3.3.直接言语+自由直接思想

“Fish,”theoldmansaid.“Fish,youaregoingtohavetodieanyway.Doyouhavetokillmetoo?

”

……

Youarekillingmefish,theoldmanthought.Butyouhavearightto.NeverhaveIseenagreater,ormorebeautiful,oracalmerormorenoblethingthanyou,brother.Comeonandkillme.Idonotcarewhokillswho.

这是老人与马哈林鱼搏斗时直接言语与自由直接思想交错表述的一个例子。

老人拖拽、驾驭马哈林鱼已经筋疲力尽，但他对这个巨大强劲的对手持有矛盾的想法：

首先在自由言语中表述了其对外部环境的直观的、近乎本能的反应--todieanyway,havetokillme。

而在接下来的自由思想表述中，老人则将这些直观、本能的反应上升到了理性的深度--havearightto,greater,beautiful,calmer,noble,donotcare。

这种直接言语与自由直接思想交错表述的方式就像是老人心理的两半在搏斗，一个是本能，另一个是沉思与理性。

这种表述方式即体现了老人作为渔夫不得不与大自然搏斗，但他又深深的爱着大自然；对于大自然中的生灵既是对手，又是爱慕不已的朋友。

这种交错表述手法比大篇幅的全部用思想表述方法会给读者留下更强烈的动态感。

4.《老人与海》中思想表述的特点

老人桑提亚哥独自漂流在茫茫的大海上，没有其它人的陪伴，周围只有空中的小鸟、水中的海龟等动物，寂寞、孤独无时无刻不在包围、侵袭着他。

因此，他很难有理由不对周围的环境产生种种意念与想法。

海明威用简练、生动的语言对老人的思想进行了表述，使读者领略了老人那简单、质朴而又深邃的思想，其思想表述特点如下：

4.1.直接思想表述

在《老人与海》中，作者表述直接思想的例子不多，但其在作品中的文体功能是不可忽视的。

如2.2所示，直接思想的表述不同于直接言语的表述，直接言语是对言语的忠实的、逐字的记录，而言语是可以听得见的，因此直接言语的表述是实际发生的言语行为的记录。

而直接思想的表述则有所不同，思想行为（thoughtact）是人们听不到、看不见的，因此人们无法准确、逐字的记录别人的思想内容，所谓的直接思想表述其实并不是思想主体的一种真实的、原始的思想记录，而是作者根据自己的经验、环境的需求、人物的特点等人为加工出来的[6]。

但作者在表述直接思想时，往往和直接言语的表述形式一样，用一个表述子句引导，被表述的内容用引号标注，这使得在直接思想表述中显得表述者的干预程度减少，因此表述也显得更具有原始性和可信性。

这种形式上的表述者干预程度减少与本质上的人为性相结合，便是直接思想表述的艺术性所在，也使其具有独特的文体功能。

它能使读者直接进入思想行为主体的内心，从思想行为主体的视角进行体验，更加直接的体会思想行为主体的所想、所感，从而发生心理、精神上的共鸣。

如下段老人面对大海、小鸟时的思想表述：

Inthedarktheoldmancouldfeelthemorningcomingandasherowedheheardthetremblingsoundasflyingfishleftthewaterandthehissingthattheirstiffsetwingsmadeastheysoaredawayinthedarkness.Hewasveryfondofflyingfishastheywerehisprincipalfriendsontheocean.Hewassorryforthebirds,especiallythesmalldelicatedarkternsthatwerealwaysflyingandlookingandalmostneverfinding,andhethought,“Thebirdshaveaharderlifethanwedoexceptfortherobberbirdsandtheheavystrongones.Whydidtheymakebirdssodelicateandfineasthoseseaswallowswhentheoceancanbesocruel?

Sheiskindandverybeautiful.Butshecanbesocruelanditcomessosuddenlyandsuchbirdsthatfly,dippingandhunting,withtheirsmallsadvoicesaremadetoodelicatelyforthesea.”

在本段描写中，海明威首先用了couldfeel，wasveryfondof，wassorryfor等词汇及短语进行了人物心理状态与态度的描写，并使用了过去时，很显然这是从作者的视角进行的表述，而后作者用了叙述子句hethought与引号进行了直接思想的表述。

这种直接思想的表述从老人的视角出发，在时态上用一般现在时，并使用了人称代词“we”、指向性动词“comes”等，这些语法手段的运用使得读者将视角转换到了老人的身上，但这难道是老人思想的逐字逐句的记录吗？

显然不是，这种直接思想表述其实是作者对老人思想行为进行的人为加工，但这种人为加工很自然、不留痕迹，使读者自然、忘我地进入到老人的内心世界中，达到了作者、读者、人物三者合一的境界。

4.2.作者对思想行为的表述+自由直接思想

海明威在进行思想表述时，有时用“作者对思想行为的表述+自由直接言语”这种表述方法。

这种表述方法产生变换视角、跨越时空的文体效果，如下面这段话：

①HealwaysthoughtoftheseaaslamarwhichiswhatpeoplecallherinSpanishwhentheyloveher.②Sometimesthosewholovehersaybadthingsofherbuttheyarealwayssaidasthoughshewereawoman.③Someoftheyoungerfishermen,thosewhousedbuoysasfloatsfortheirlinesandhadmotorboats,boughtwhenthesharklivershadbroughtmuchmoney,spokeofheraselmarwhichismasculine.④Theyspokeofherasacontestantoraplaceorevenanenemy.⑤Buttheoldmanalwaysthoughtofherasfeminineandassomethingthatgaveorwithheldgreatfavors,andifshedidwildorwickedthingsitwasbecauseshecouldnothelpthem.⑥Themoonaffectsherasitdoesawoman,hethought.

这一段关于桑提亚哥心理的表述虽然只有六个句子，但表述方式可谓是丰富多彩、精妙至极。

作者利用时态、连接词等手段，不断地变换视角,因而小说的反射体（reflectorofthefiction）在作者与老人之间交叉变换。

在句子①中，Healwaysthoughtoftheseaaslamar这半句话属于叙述者（作者）对老人的思想行为的表述，而后半句的定语从句则用了一般现在时，表述方式则是老人的自由直接思想。

句子②延续句子①的表述方式，属于老人的自由直接思想。

句子③中虽然没有hethought这类标识语，但在句子⑤中出现的Buttheoldmanalwaysthoughtof说明句子③和④两句话中平行出现的谓语spokeof其实隐含着Someoftheyoungerfishermenthought的含义，这似乎是作者对年轻渔夫们的思想行为的表述。

但句子③中的定语从句whichismasculine的时态表明这是老人的自由直接思想，而且在主句中用了elmar这个老人独特的对大海的西班牙语称呼。

因此很难区分句子③和句子④到底是作者对年轻渔夫的思想行为的表述还是老人的自由间接思想。

在这两句话中，似乎作者与老人合二为一，作者完全从老人的视角在思考、回忆往事。

句子⑤使用了标识语theoldmanthoughtof，且主句与定语从句都使用了过去时，因此整句话都属于作者对老人思想行为的表述。

句子⑥则是自由直接思想的表述与倒置语相结合。

基于以上分析，此段有关思想表述方式为：

作者对思想行为的表述–自由直接思想–作者对思想行为的表述–自由直接思想。

这种渐进、交错、回复的思想表述方式使视角在作者与小说人物之间时而变换、时而重合，即产生了语言的错落感，又产生了时空的位移感。

4.3.景物描写+自由直接思想与倒置语相结合+多个自由直接思想

在表述老人的思想时，海明威用了大量的“自由直接思想与倒置相结合+自由直接思想”这种表述方式。

老人独自在海上航行，他身处两个世界中，一个是缥缈无垠、时而平静时而凶暴的大海，一个是自己的内心世界。

作者运用这种思想表述方式，使读者从作者对环境的叙述中自然而直接地进入到人物的内心世界。

在整个表述过程中，作者对思想表述的干预程度越来越低。

景生情，情化景，读者的思维在景与情之间跳跃、在物与人之间驰骋、在无情的大海与生动活泼的人之间游移、在无意识与有意识之间穿梭。

这使得作者的叙述情景交融、不显单调。

在这种表述方式中，倒置只是起到提示作用，表明思想行为的主体，后面作者就不再使用倒置语，因为读者已经有了自由直接思想的意识（consciousness）。

如：

Thesunwastwohourhighernowanditdidnothurthiseyessomuchtolookintotheeast.Therewereonlythreeboatsinsightnowandtheyshowedverylowandfarinshore.

Allmylifetheearlysunhashurtmyeyes,hethought.Yettheyarestillgood.IntheeveningIcanlookstraightintoitwithoutgettingtheblackness.Ithasmoreforceintheeveningtoo.Butinthemorningitispainful.

作者在第一段叙述了周围的环境（thesun,onlythreeboats,lowandfarinshore）。

然后，作者对环境因素thesun以及它的影响以自由直接思想的形式表述出来。

人物的自由直接思想不是凭空而来的，也不是人物的无病呻吟，而是对现实世界的反映。

因此，景与情相互交融，过渡自然而直接。

4.4.人物心理状态表述+自由直接思想

作者有时在叙述人物周围的环境后，对人物的心理状态进行叙述，然后再进行人物自由直接思想的表述。

这种方式使景、心理、思想步步衔接，使读者从外部世界进入人物的内心世界，既能体验人物长期形成的世界观、态度等，又能体验即时的思想行为。

如：

Hehadnomysticismaboutturtlesalthoughhehadgoneinturtleboatsformanyyears.Hewassorryforthemall,eventhegreattrunkbacksthatwereaslongastheskiffandweighedaton.Mostpeopleareheartlessaboutturtlesbecauseaturtle’sheartwillbeatforhoursafterhehasbeencutupandbutchered.Buttheoldmanthought,Ihavesuchahearttooandmyfeetandhandsareliketheirs.

在本段叙述中，作者先是用了mysticism,sorry等词叙述了人物的心理状态，然后便使用现在时态与将来时态，表述了人物的自由直接思想。

人物的世界观、态度与思想行为其实都属于心理上的范畴，前者是从作者的视角进行的叙述，后者是具体的例证，二者融合在一起，读者感知人物的心理更加具体、翔实。

4.5.直接言语+自由直接思想+间接思想+作者的叙述

这种表述方式使视角从小说中的人物转向作者，如：

①“He’sheadednorth,”theoldmansaid.②Thecurrentwillhavesetusfartothewestward,hethought.③Iwishhewouldturnwiththecurrent.④Thatwouldshowthathewastiring.

⑤Whenthesunhadrisenfurthertheoldmanrealizedthatthefishwasnottiring.⑥Therewasonlyonefavorablesign.⑦Theslantofthelineshowedhewasswimmingatalesserdepth.⑧Thatdidnotnecessarilymeanthathewouldjump.⑨Buthemight.

句子①是直接言语，句子②和③属于自由直接思想，句子④从主句的意义上看包含着Ifheturnedwiththecurrent,thatwo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