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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故事你的一生我只要一天

心情故事:

你的一生我只要一天

A

苏子在网上的名字叫虞姬,千古美人虞姬,这个寓意香艳的名字,使她得意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拍着闻雨的肩膀说,这是灵感。

闻雨不屑地回应她,小心色狼。

好在他的话并不能打击她,爱这两个字爱到极处,索性用来做笔名,在每一张她的卡通画上写上这个名字。

前两天,苏子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叫西楚的男人,因为叫西楚,所以多聊了两句。

比如穿什么牌子的衬衣、戴什么牌子的手表、用什么牌子的香水;常看的书、喜爱的音乐以及常去的网站。

勾通的结果是臭味相投。

从村上春树到富士山的积雪,从爱尔兰的风笛到爱尔兰咖啡。

苏子呆呆地对着屏幕,仿佛顺着电线能看到那个和她一样喜欢鸦片香的男人。

苏子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揉了一下干涩的眼睛,看看墙上的钟已过了午夜,和西楚说再见。

西楚说,明晚十点钟,还在这里等你。

苏子赶紧说,明晚我不来了,不要等我。

苏子像一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钻进闻雨的被窝,闻雨睁开眼睛说,再玩得这样疯我就不要你了。

苏子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睛,顺从地点头。

苏子最怕闻雨不要她,她是因为闻雨才留在这个北方城市里,偌大的城里除了闻雨就再没有什么亲人了。

她觉得孤单,寂寞如水一般漫上来。

闻雨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早走、晚归、常常出差。

苏子怕寂寞怕得要死。

闻雨有应酬的时候,她多半不吃晚饭就钻进被窝里,睡不着吞两片安定。

可是接下来的第二个晚上,就更睡不着了。

她只好把公司里没做完的活拿到家里来做,她总是提前完成工作,因此被老总表扬好几回了,甚至还给她加了一点薪水。

苏子常常打开电脑,做完图片,就顺便拐进聊天室和西楚聊两句。

等闻雨深夜回来了,她就关了电脑,去给他做消夜,放洗澡水,像一个贤慧的小媳妇。

苏子说不清楚她和闻雨谁先追谁,大学时,班里或明或暗已经很多对了,她是被一个好心的同学划到和闻雨一对的。

毕业后,曾经的恋人大多风流云散,惟独她和闻雨没散,并且还搬到一起同居了。

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如果是在父母身边,是肯定行不通的。

有一天,西楚说,我想见见你。

苏子沉默了很久,才说,将来吧!

如果有缘。

苏子不相信什么缘,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托词,不会伤及人。

西楚并不勉强她,一如既往地说些不咸不淡的话。

苏子才把一颗心放到肚子里。

B

苏子缩在床角,看闻雨收拾东西,牙刷、牙膏、毛巾、香皂、换洗的内衣,塞到一个出差的专用包里,闻雨做这一切时很熟练,看得她心里酸酸的。

闻雨过来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说,只去两周,别这样好吗?

苏子点点头。

闻雨说,高兴点,笑一个给我看看。

苏子仰起苍白而精致的小脸,睫毛上还挂着点点的泪痕,给了闻雨一个淡淡的笑。

闻雨的心中有一丝柔软的痛慢慢漾开,他推开门出去的时候,苏子牵着他的衣角说,早些回来。

苏子像丢了东西似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最后她停在窗前,拉上厚厚的丝绒窗帘,把夜隔在了外面。

她穿着大大的睡衣蜷缩在床上,抱着闻雨睡过的枕头,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

曾经她是那样喜欢一个人独处的时光,可是现在,她害怕寂寞,害怕一个人面对死一般静寂的屋子。

她打开电脑就看到西楚,固执地不理他。

画了几张卡通的草图,怎么看都不满意,画面又呆又笨,改来改去更不满意,索性不再理会。

点开西楚的留言,西楚说,想你,你是不快乐的,把我的快乐分一半给你。

她的心微微地颤抖了一下,皱着眉头笑了,她问自己,想念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吗?

阳光从窗子透进来,细碎地照在苏子的脸上。

闻雨打电话回来时,正好八点钟,问苏子有没有不乖,有没有好好吃东西,有没有想念他。

苏子对着话筒一个劲地点头,唏嘘不已,还有一个星期闻雨才能回来。

C

苏子的大学同学乐乐比她现实很多,大学一毕业就和学校里的那位和平友好地分手了,顺利地嫁给了有钱人。

在这一点上乐乐比她成熟,开导她,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乌托邦式的爱情了,几乎就没有纯粹的东西。

想那么奢侈的东西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因此毕业后,苏子就没怎么和乐乐来往。

昨天乐乐意外打电话来,说她老公的公司在城市会所举办嘉年华会,约她一起去。

苏子想,老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就变成了朽木了,反正闻雨不在家,出去看看也好,打发时间容易些。

她穿上牛仔裤,想想那样的场合,于是脱下来,从柜子里找了一条及膝的裙子穿上,波西米亚风格的披肩,头发挽起来,发梢从髻中穿出来,对着镜子化了一个淡妆,看看镜子中的自己,有些妩媚和妖娆。

不知道是谁想出来在会所里举办这样的活动,大厅很宽敞,音乐飘浮在半空之中,素洁雅淡的小女人刘若英在唱《为爱痴狂》。

开始陆续有一些人来,男人衣着光鲜,女人漂亮斯文。

苏子端着一杯果汁,远远地看着这些人虚伪地客套,仿佛事不关己,她把自己置身事外。

她不认识什么人,不过没关系,反正有果汁喝,有东西吃,足矣!

其间,也有几个男人过来和她搭话,她闲闲地应对,想着还有男人注意自己,大约还没有老到不堪。

她看着乐乐穿梭于客人中间,像一只花蝴蝶,谁能知道,她的儿子已经五岁了,而自己还在谈一场不知道有没有结局的恋爱。

苏子悠闲地享受着食物的时候,忽然看见闻雨,刹那的喜悦,她几乎想跑过去抱住他。

可是,慢着,她看到闻雨的胳膊上吊着一个女孩子,握着大把青春的那种,想了一圈只能用漂亮两个字来形容,比苏子漂亮,比苏子有品位,看她的穿戴就能知道,香奈尔时装,那要多少钱,苏子是知道的,想想竟有些气短。

自己拿什么跟这样一个女人去争闻雨呢?

除了没钱还有所剩无几的青春。

苏子惊讶自己还有心情去打量两人是不是相配。

她伸手从台子上拿过一杯果汁,慢慢地踱到闻雨面前,脸上挂着一丝笑容,淡定地说,恭喜你啊闻雨,又勾到漂亮女孩子了?

你老婆等你回家买奶粉呢!

闻雨脸上的表情不停地变幻,惊、恼、怒,惟独没有喜。

他说,苏子,回家等我电话好吗?

苏子乖乖地点头,把一杯果汁用电影上最老套的手法,当然也是最实用的办法,一滴不留地泼到了闻雨的脸上。

粘稠的果汁使闻雨看上去很狼狈,苏子的嘴角牵着淡淡的笑意转身离去。

D

苏子出门,伸手叫了的士。

在车里,回头看见闻雨从屋子里跑出来,嘴里喊着她的名字,她看着看着,眼泪模糊了眼睛。

心痛。

从上大学到现在,整整七年的时光,是韶华不再的青春,一点没留地给了他,他却并不曾珍惜,弃之如敝屣。

她拿出手机给西楚打电话,手机很快就通了。

西楚的声音是她喜欢的那种,低沉的有磁性的。

她说,想见你。

西楚说,别动,等着我去接你。

苏子下了车,在广场冰凉的石凳坐下来,双腿不停地晃来晃去。

西楚站在苏子面前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苏子打量他,三十岁左右,牛仔裤、粗线毛衣,干净的头发,是那个开一间小小软件公司的西楚。

苏子觉得并不陌生,虽然是和闻雨住在一起,可是有许多时间却是眼前这个男人在陪她。

西楚笑了,说,把我的肩膀借给你,拜托你别说不要啊,那我多没面子。

苏子就笑了,说,带我去吃东西,我饿了。

西楚带她去西饼屋吃西点,厚厚的奶油,像一摊化开来的苏子的笑,苏子像一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吃得专心致志,西楚不吃东西,一直看着她笑。

苏子跟在西楚的后面,上了二十一楼,那里是西楚的家。

有一刻她想逃掉,她想起了《廊桥遗梦》的女主角,之所以没有跟心爱的男人走,是因为她的身后有一个爱她的男人,还有一大群孩子。

苏子嘴角牵出一抹笑容,可是她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背叛了她的男人。

西楚用钥匙打开门,屋子不大,但却很干净,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东西,音响旁边的架子上摆满了碟片,看过的书还没有合上,散放在柜子上,地板上。

不是乱,是那种有烟火气的生活的味道。

苏子回身瞟了一眼西楚,觉得自己像一个离家出逃的孩子。

西楚把苏子的被子放到床上,自己抱着毛毯去了客厅。

西楚在客厅里伸头过来问苏子,你有没有男朋友?

苏子说,有,不过现在没有了。

西楚说,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苏子说,为什么?

从前他也是这样说,现在还不是背叛我?

西楚说,我不会的。

一边说,一边把苏子抱在怀里,伸手去解苏子裙子。

一翻身把苏子压在身下,他没有心思去细细品味苏子那如婴儿一般光滑的肌肤。

苏子挣扎着,甚至是哀求的,可是现在西楚根本听不到她的话,就是听到了也停不下来。

西楚要进入苏子的时候,苏子在他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疼得皱起了眉头,从苏子的身上翻下来,苏子乘机穿上衣服。

西楚说,怎么了?

我以为你是爱我的,我以为你想要。

你的一生,我只要你一个晚上。

E

苏子回到家的时候,闻雨已经等在家里了,他一把拥住苏子说,你去哪儿了?

为什么不开手机?

苏子甩掉他的手冷笑,每次都是这样出差吧,亏我天天在家里等你。

苏子的本意是不想掉眼泪的,可是不知怎么就哭了。

闻雨说,我是爱你的。

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是有的,别太认真了。

苏子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渐渐地,闻雨的目光就虚弱了,看着别处。

苏子说,我的心好痛。

闻雨闭上眼睛,深深地呼一口气说,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苏子说不,说不的时候,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收拾东西的手停在半空中,收不回来。

闻雨绕到苏子的身前,捧起她泪流满面的脸说,我是爱你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要你,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懂吗?

不要离开我。

闻雨在苏子脸上乱吻,吻她的眼泪,吻她的眼睛。

想起从前苏子的温柔,苏子的担心,苏子孩子般的身体,想起苏子对他种种的好,眼泪终于禁不住地流下来。

闻雨说,你确定你不再要我了吗?

苏子狠狠地点头。

闻雨拉住苏子提着行李的手说,你别走,我离开。

闻雨走的时候,苏子是闭着眼睛的,她不想看闻雨脸上的表情,她害怕自己会心软,会不让他走。

屋子里空寂起来,死一般地静,只能听到苏子呼吸的声音,害怕寂寞的苏子现在更寂寞了,再不用等闻雨下班了。

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把花瓶里一把枯萎了的百合丢到垃圾袋里,把冰箱里吃剩的东西全部扔掉,把闻雨的东西也扔掉了。

累了,她抱起闻雨睡过的枕头睡着了,梦见和闻雨吵架。

日子一如既往地过,工作一如既往地做,只是她画的卡通草图再也没有得到老总的表扬。

有一天,她做完工作,顺便拐进聊天室,并没有看到西楚,也没有见到西楚的留言,她想或许西楚很忙。

她一连去了好多天,终于有一天看到西楚,她满怀喜悦地上前打招呼,西楚一语不发就走了。

她觉得很受伤,忍不住给他留言,问他为什么不理她了。

很久以后,她在信箱里看到一句话,只一句话而已,可是她知道那是西楚写的,“你的一生我只要一天。

”苏子忽然想起那晚西楚说过的话,想想心中悲凉无限。

尔后有一天,一个朋友送了个新的Q号给苏子,苏子于是有了新的网名,叫烟雨红颜,然后在网上闲逛时意外碰到西楚,西楚跟她说了很多的话,比如穿什么牌子的衬衣、戴什么牌子的手表、用什么牌子的香水;常看的书、喜爱的音乐以及常去的网站。

勾通的结果是臭味相投。

从村上春树到富士山的积雪,从爱尔兰的风笛到爱尔兰咖啡。

苏子在电脑前呆掉了,觉得自己正在慢慢死去,原来西楚跟每一个女孩聊同样的话,自己傻到去相信他。

那样深深地打动自己的不是西楚,而是自己。

她对闻雨说,看我有多笨啊!

转过身,身后哪有闻雨,有的只是自己的影子。

苏子把头埋在双膝之间,长发散乱地披着,清醒地体味着有一种痛在身体里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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