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儿童文学作品中的性别构建最新资料.docx
《中国儿童文学作品中的性别构建最新资料.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中国儿童文学作品中的性别构建最新资料.docx(6页珍藏版)》请在冰豆网上搜索。
![中国儿童文学作品中的性别构建最新资料.docx](https://file1.bdocx.com/fileroot1/2023-1/23/ae2ba3fb-12e9-4726-80c2-39779e32b6e7/ae2ba3fb-12e9-4726-80c2-39779e32b6e71.gif)
中国儿童文学作品中的性别构建最新资料
中国儿童文学作品中的性别构建
引言
语言反映社会秩序,也同时维持、强化或者构建社会秩序。
性别身份、性别角色就是社会秩序的内容之一。
文学作品通过语言,在故事情节、叙述语言、人物对话语言等方面反映和塑造了社会对性别角色的期待。
社会对于男性、女性如何使用语言有一些固型模式,整个社会群体对男、女性分别该如何说话有一个模糊的概念,或者叫期待。
文学作品,除了有意无意地反映了这些固型模式和期待,对这些固型模式和社会期待进行了强化,也有可能助于改变、构建社会固型模式和社会期待。
儿童在社会化过程中,就通过包括文学作品在内的许多途径,了解和内化这些社会固型模式和社会期待。
儿童对自身性别的认知,了解社会对其与性别相关的行为的期待,是一个渐进的社会化过程,其渠道之一就是通过儿童文学作品,通过对作品中人物的认同过程逐渐实现的。
一、语言与性别
人出生即具有了自身的生理性别(sex),生理上的男性与女性。
本质主义(essentialism)立场的观点认为,源于生理上的差异,男女两性在语言的使用上有天生的差异。
各种民间俗语、叶斯柏森(Jesperson①)、拉科夫(Lakoff{2})都总结了各种语言性别差异。
但后来的研究,特别是基于定量方法的社会语言学研究对于这些男女性差异的研究结果却常常是迥然相异。
众多性别语言的研究没有发现有任何一个语言因素能够作为区别男女性的指标。
或者说,在语言上,还没有发现哪个特征是单独某一性别所特有的,没有哪个语言特征是典型的“男性语言”或“女性语言”。
受后现代主义思想影响的性别社会构建学说(GendersocialConstructionism)否认具有普遍性的、先于语言的、本质固定的性别存在,认为社会性别(gender)不是人先期拥有的特质,也不是一种存在状态,而是一种行为,是通过人与人之间的交互语言活动而获得的。
人通过语言行为构建自己的性别。
{3}所谓的“男性/女性语言”并不是对两性语言特质的科学描述,其本质是社会对男性、女性在语言行为上的预期模式。
人在社会化过程中习得了这些社会预期,使自己的语言行为符合这些社会预期。
二、儿童文学作品中的语言与性别
对于儿童文学作品中性别呈现的研究一再表明,儿童文学作品中存在性别不对等现象。
弗吉尼亚·伍尔夫所说的文学中“女性的缺席”在儿童文学作品中同样存在。
在呈现数量上,儿童文学标题中和儿童文学作品主人公方面,包括在儿童插图绘本故事书中,女孩子远远少于男孩子。
{4}{5}
基于儿童文学作品内容的研究发现,性别歧视和不对等的性别固型在儿童文学中广泛存在:
女性被塑造为从属的、相对不重要的角色,智商不高、依赖、感性、被动、温柔、不独断、母性、关注外貌,常常是与家庭内部事务如家务相联系;而男性则是积极、勇敢、令人敬佩的形象,故事情节中总是男性运用智慧,有效地、创造性地解决问题。
{6}
基于儿童文学作品语言(英语语言)的,主要是词汇的研究显示,用以描述男性和女性的形容词也呈现出明显的性别不对等。
用以描述女性的词,频率最高的是:
美丽的(beautiful)、恐惧的(frightened)、没有价值的(worthless),而用以描述男性的词,则是大的(big)、可怕的(horrible)、凶狠的(fierce)。
{7}
总体而言,对儿童文学作品的研究中,内容研究较多,语言学角度的研究很少;国外的研究比较丰富,国内的研究非常少。
本文将从语言学的角度,运用韩礼德的系统功能语法中的及物性概念,对现代中国儿童文学作品中的性格塑造进行个案分析。
采用当代中国著名儿童文学作家杨红樱的作品《五·三班的坏小子》中的一个故事《侠女戴安》作为语料。
{8}
三、系统功能语法理论中的语言及物性
韩礼德的系统功能语法把语言看作是一个选择的网络系统,语法也是一套选项。
语言的使用者在各种可能的语法形式中做出选择的同时,必然就将自己的世界观、思想意识附加其中。
对某一句法形式进行选择使用的频率就可以展示语言使用者各自“特有的看待
现实世界的方式”{9}。
因此,语法也具有隐性的构建世界观的能力。
及物性是系统功能语法中的一个语义系统,表现的是人类通过语言对客观世界的反映,把人们在现实世界中的所见所闻、所作所为分成若干种“过程”
(process),即将经验通过语法进行范畴化,并指明与各种过程有关的“参与者”和“环境成分”。
通过及物性系统,人类的经验可以分为六种不同的过程:
物质过程、心理过程、关系过程、行为过程、言语过程、存在过程。
(见下表)
及物性过程
功能语法虽然起源于对于英语的研究,但它对于汉语研究的适用性已经得到了汉语语言学界的广泛认同,而且“汉语研究开始引入功能主义学说至今,已经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10},它和其他如形式主义语法相比,更能揭示汉语语法的特点。
及物性的概念用于英语的分析已经取得了很丰富的成果。
而且,这种按语义分类的方法原则上适用于汉语,可以用于对汉语的分析。
{11}
四、及物性与儿童文学作品中的性别构建
韩礼德认为,文学作品的主题思想对句法没有决定性作用,作者仍然是在语法系统中做选择。
主题思想和句法选择一样都是编织意义体系的不可或缺的编织线。
因此,作者对于性别的设想(assumption),就会被编码于句法的选择上。
那么,对男性、女性叙述语言中过程类型上的差异可以理解为作者对性别差异的态度。
Levorato对经典童话《小红帽》的多个英语版本的分析发现,传统版本的故事叙述中,相比较物质过程和心理过程,对女孩子小红帽的叙述更多地使用心理过程,塑造出来的是一个被动观察、无法行为的小红帽;而对JamesThurber版《小红帽》故事的叙述语言的分析发现,女孩小红帽明显更多地作为物质过程的行为者出现,在少量使用的心理过程中,女孩小红帽也是发起者,她认识到了狼的意图,相应塑造出来的是一个冷静、理智,对局势具有掌控能力的女孩形象。
{12}
当代儿童文学作家杨红樱的作品在现在儿童文学市场上有广泛的读者,在儿童中有很大的影响。
作品《五·三班的坏小子》中的短篇故事《侠女戴安》以两位主要角色:
女生戴安和男生“肥猫”之间的矛盾为线索展开。
故事情节可以分成三部分,前一部分是戴安剪头发后受到以肥猫为首的男生的嘲弄;第二部分是戴安在去找肥猫算账的过程中帮助肥猫等男生夺回被六年级大男生抢走的乒乓球台;第三部分是球台事件几天后戴安找肥猫等男生算账。
1.过程数量和过程类型:
被动到主动
在故事的第一部分,在数量上,戴安为主导的过程少于以肥猫为主导的过程(15:
20)。
在这些过程中,物质过程和行为过程描写的是主体外在的行为和动作,是对外部世界积极的干预和影响,在这部分,戴安物质过程和行为过程(也就是动作和行为)不到肥猫的一半(5:
11);言语过程,戴安也少于肥猫(5:
7),肥猫的话也多于戴安,表现出的是被动的、被取笑的戴安和活跃、主动的肥猫;不过,戴安和肥猫在心理过程上的差异(2:
0)可以看出,虽然暂时缺乏积极的外在动作和影响,但是,戴安不缺乏丰富的内心世界。
第二部分,场景从相对封闭的教室转换到更为广阔的操场,参与者构成变得复杂,加入了更为强大的
六年级的大男生,他们为主导的过程在数量上立即
占了上风,和肥猫及五·三班其他男生过程的比例为10:
5,面临强大的外来对手,五·三班其他男生没有任何行动,没有任何以他们为主导的过程产生,是肥猫一人在孤军奋战、勉强支撑。
直到这个时候杀出戴安这匹黑马。
此时,只有女生戴安可以与六年级男生匹敌:
戴安为主导的过程数,在数量上,超过六年级男生(14:
10),更是远超肥猫(14:
5);而且,物质过程和行为过程上,戴安、六年级男生以及肥猫的比例为9:
4:
3,戴安以压倒性的优势远超男生。
当物质过程中的“动作
者”越来越被“我”承担时,“读者看到一个不断成长
起来、强大起来的自我”{13}。
在这个场景里面,女生戴
安被构建为积极主动、占主导位置的女生形象。
第三部分,操场事件结束后,虽然高年级大男生已经退出,场景回到五·三班教室,但女生戴安积极主动的主导位置继续保持,以女生戴安为主导的过程数为肥猫的两倍(6:
3),而且,在物质过程和行为过程上,女生戴安占绝对压倒性优势(4:
1),其中,物质过程数女生戴安和男生肥猫的比例为4:
0。
物质过程涉及到动作者、过程和目标,动词后面有动作过程的目标,与行为过程相比,物质过程因其动作带有目标,从而使动作行为更为直接和积极,具有直接改变客观世界的作用。
从第一部分到第三部分,文章篇幅逐渐缩短,第三部分篇幅最短,仅140个字(包括标点符号),但女生戴安为主导的物质过程反而从3个(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增加到了4个。
用物质过程来叙述女生戴安的行为,读者看到的是一个行为更有目标、更有影响力、有能力的女生戴安。
2.“男主外女主内”观念模式的颠覆
故事的发展从教室到操场,再回到教室。
从前面的分析中看出,在故事第二部分操场这个场景中,女生戴安无论是在过程总数量上、物质过程数量上,与自己相比,从室内到室外,逐渐增加;与男生肥猫和高年级大男生相比,数量占压倒性多数。
各方面相比,在室外,女生戴安都从之前的弱势转为强势,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的观念模式被打破。
这种对“男主外女主内”模式的颠覆也体现在本故事集的其他故事里面。
比如第二个小故事《同桌冤家》(9),故事也发生在两个场景中:
教室和操场。
在教室里,男生肥猫拒绝和女生夏雪儿同桌,肥猫用他夸张幽默的语言占了上风;但场景转到操场上后,刚到操场,肥猫和夏雪儿就打了个平手:
肥猫“哼”一声,夏雪儿也“哼”一声;接下来,在内容上,两人中夏雪儿为肥猫的监督者,占据领导地位;跑步的能力夏雪儿比肥猫强,为胜利者;在语言上,两人对话,共6句话(肥猫4句,夏雪儿2句),第一个话轮中,肥猫祈求:
“夏雪儿,你看再跑一圈就OK……怎么样?
”夏雪儿没有给出期望的答复,以沉默应对;在男生肥猫4次挑起的话题中,女生夏雪儿仅给出2个回答。
汉语中的说法“沉默是金”在语言学上得到印证,沉默并不总是弱势。
费什曼(Fishman)对家庭内夫妻间的对话分析表明,男性对妻子提起话题的不合作、少回复是用沉默在行使权力。
{14}在这个时候,女生夏雪儿对男生肥猫主动提起的话题的沉默,显示出她此时比男生肥猫拥有更多的权力,她用沉默的言语行为行使自己的占主导的权力地位。
再一次,女生在外部的场景中占据主导的权威地位。
3.关系过程:
容貌描写
前两个场景中女生戴安有一个较大数量(第一部分3个,第二部分3个)的关系过程,这个关系过程是对女生戴安的外貌描写。
也就是说,每次进入一个场景,都会关注女生的外貌,而男生则没有任何地方有提到他们的外貌,不仅在本故事《侠女戴安》中没有,在全本书里面,对肥猫的长相也没有任何描写。
传统的观念和文学作品的研究表明,对女性的描写中外貌的描写远远多于男性,这是男权主义性别观念中把女性物化,当作附庸、陪衬和观赏物的女性歧视观念的反映。
但在第三个场景中,女生戴安占据了绝对主导地位,她的外貌不再是问题,在前两部分占较大比例的对外貌描写的关系过程在第三部分不复出现。
也就是说,传统女性身处附庸地位、供人观赏的价值已经不是评价女生戴安的标准,她已经成为故事的主角,占据主动的地位。
回顾三个场景,纵观人物性别身份,可以看到,女生戴安的为主导的过程数量比例逐渐增加(27%、42%、50%),到第二部分就超过男生肥猫(15%)和高年级大男生(30%);同时,物质过程和行为过程比例更明显直线上升,占压倒性上风。
戴安被构建为越来越积极主动、行为较男生更为有影响力的女生形象。
该小说颠覆了传统儿童文学作品和传统观念中女生的消极被动、软弱无力的形象。
结语
如果把文学作品中人物的塑造的手段比作多股线拧成的绳索,那么,语言的语法,也是这条绳索中的一股。
研究表明,传统儿童文学作品常将作品中的女孩子塑造为被动、柔弱、受保护等边缘化形象,性格塑造方面表现出明显的不对等状态。
本文通过对杨红樱的作品《五·三班的坏小子》中的一个故事《侠女戴安》文本语言的句法进行的及物性过程类型分析,可以看出作者杨红樱对性别的积极态度。
在本故事中,不仅是故事情节和内容,在作者有意识或无意识的语言语法的选择使用上,杨红樱都颠覆了旧的对女性歧视的性别观念;在她笔下,女生不再是胆怯内向、被保护、起烘托作用的陪衬角色,她构建出了一个行为主动、保护他人,占主导地位的积极女性形象。
“并不是社会先期存在,然后语言被动反映社会。
语言本身就是一种社会行为,并且语言积极地对社会进行重造和转换。
”{15}语言不仅反映社会,同时也是在构建社会现实。
文学作品中的性别模式不仅仅是对社会的被动反映,同时也在主动地构建社会新的性别行为模式。
毫无疑问,杨红樱儿童文学作品中这一去除旧的性别观念糟粕的性别构建方式,她构建的积极新女性形象都会成为社会观念的一部分。
它们将成为儿童成长过程中性别认同、性别构建的新的、积极的被模仿对象。
{1}Jesperson,O.Language:
Itsnature,developmentandorigin(except)inCameron,D(eds.)FeministCritiqueofLanguage:
Areader(2nded.)[M].Oxen:
Routledge,1998.
{2}Lakoff,R.LanguageandWomen'sPlace[M].NewYork:
Harper&Row,1975.
{3}Butler,J.Undoinggender[M].NewYorkandLondon:
Routledge,2004.
{4}Fitzpatrick,M.L.,andBarbaraJ.M.Coloringwithinthelines:
Genderstereotypesincontemporarycoloringbooks[J].SexRoles,(2010)62:
127-37.
{5}Hamilton,M.C.,DavidAnderson,M.B.,andYoung,K.Genderstereotypingandunder-representationoffemalecharactersin200popularchildren'spicturebooks:
Atwenty-firstcenturyupdate[J].SexRoles,2006:
55,757-65.
{6}TsaoYa-Lun.GenderissuesinYoungChildren'sLiterature[J].ReadingImprovement,2008(3):
108-114.
{7}Tumer-Bowker,D.M.Genderstereotypeddescriptorsinchildren'spicturebooks:
Does"CuriousJane"existintheliterature?
[J].SexRoles,1996:
35,461-487.
{8}杨红樱.五·三班的坏小子[M].北京:
作家出版社,2001.
{9}Halliday,M.A.K.AnIntroductiontoFunctionalGrammar[M].London:
EdwardArnold,1985:
347.
{10}邵敬敏,罗晓英.功能主义与汉语语法研究[J].汉语学习,2004(5):
1-9.
{11}胡壮麟.语言系统与功能[M].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
{12}LevoratoA.Languageandgenderinthefairytaletradition:
alinguisticanalysisofoldandnewstorytelling[M].Hampshire:
PalgraveMacmillan,2003.
{13}高一虹.语言文化差异的认识与超越[M].北京: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9:
59.
{14}Fishman,P.Interaction:
TheWorkWomenDo'[C].inB.Thorne,C.KramaraeandN.Henley(eds)Language,GenderandSociety,pp.89-101.Rowley,MA:
NewburyHouse,1983.
{15}Stubbs,M.TextandCorpusAnalysis[M].Oxford:
Blackwell,1996:
90.
作者:
黎娜,硕士,湖北科技学院外国语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语言与性别、社会语言学。
编辑:
水涓E-mail:
shuijuanbys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