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梅丸治遍身顽癣之医案.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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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梅丸治遍身顽癣之医案

乌梅丸治遍身顽癣之医案之迟辟智美创作

同事许某遍身得顽癣,久治不愈.去年就医于厦门某门诊,吃了三个月的中药,顽癣已基本上消失.可今年又起.于是就诊于我.刻下脉细沉,舌苔白腻.我断其湿邪盛而伤正,遂书以乌梅丸加减:

去黄柏、黄连,加生地.嘱其勿近猪肉,因猪肉克乌梅.七帖而痒止癣渐退.

桂枝15g人参10g蜀椒8g附子8g生地10g干姜8g当归12g乌梅20g细辛3g柴胡10g一剂7帖

许某来求治.刻下,左关迟涩,舌根苔黄腻,有裂纹.前方复黄柏、黄连,去生地,进七帖.

我估计他服完那七帖该来就诊时,他没来.昨天他倒来了,捋袖一看,年夜部份已退,可是右手肘弯的部位又新起了.而药也断了三天.诊其脉,右脉弦,左寸沉;观其舌,舌胖年夜,苔白而燥,且有三道人字形裂痕.断其津枯血滞,于是于前方加金银花、丹皮、麦冬.具体如下:

桂枝10g人参8g蜀椒6g黄柏8g川黄连8g附子10g乌梅30g细辛3g干姜8g当归10g丹皮8g麦冬10g金银花10g

一剂10帖嘱其续服.

附:

1.患者自叙:

服药后口甚干渴.

2.患者平素没喝水的习惯,甚不爱喝水.

3.患者终年住在云雾缭绕之山巅(因供职于雷达观察单元).

4.乌梅丸中,乌梅的量一定得年夜,一般是他药的三倍以上.

2008-9-1

薄暮碰见许某,他一开口便连称欠好了.我问其故,他捋袖直给我看.我一看,年夜概在臂臑的部位又呈现了前天那样的水疱疹.而臂弯的那些却有些焦枯.我嘱其晚上到我那详叙.

晚上他如约而来.

诊其刻脉,左脉略显有力,但仍不出濡的范围.右寸略浮,如其自述,近日风寒感冒.

脉并没有太年夜变动,又问他这次所起的与他以往的是否一样,他回答说纷歧样.疑其是带状疱疹(长在臂上的,祖父称之为飞蛇).问他患处是否有针刺样痛,答说否.水疱疹较硬,说明阳邪外越而实,这是否暗示邪气仍停留在卫分?

但诊脉,明显已入血分,清营才是硬事理?

而其舌体白胖,应是营阴缺乏?

还是心火不充?

舌是心之苗.似乎应从滋阴着手.可又担忧滋阴有留邪的嫌疑.事实上,我第一次给他开的方子里,滋阴的比重会年夜很多,因加了熟地而去了燥湿的连、柏.看来,前面的思路是对的.

前方十剂已服五剂,嘱其续服.

新起的水疱疹,一西医怀疑是虫咬的.可两处的水疱,分别是两天生出来的.若虫咬,应是同一天的.

一顶红、杠板归、空心菜、酢浆草,足其捣烂调盐和麻油敷患处.第二天,患处有焦枯状.

附:

此君说每次喝完药汤时,都入一碗绿豆汤以镇苦味,而他那个单元供的绿豆汤一般都是死甜的.告诉他说,绿豆虽解毒,但也解药性,让他改了这个习惯.

可见,医患之间的交流是何等重要的.尤其是医生对患者详细生活信息的掌握.

2008-9-4

许某中午来.脉紧,舌苔黄.全身的症状已不明显.拟方:

生地15g玄参8g麦冬10g知母12g黄芪15g乌梅30g黄连10g黄柏10g年夜黄8g白术15g

2008年9月17日

上午还在睡觉时,被许某的敲门声叫醒,我嘱其中午来,可是他却没走的意思,便起床让进.很困.昨晚加班到四点钟呢.他诉说,脖子和上身部位到了晚上很痒.我问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说是从服了最近那五帖药.诊其脉,明显是邪气仍盛,正气未复.右脉弦实,左脉濡虚.舌苔黄,且裂纹仍然,舌体胖年夜仍然.此症状应是本虚标实.因为阳气虚,所以近晚(时气阴盛阳衰)肤痒,深夜尤甚.且时过中秋,阴虚且流邪过盛之体,易患秋燥之蔽.我问他上药服了几帖,服药后是否有泄泻.回说还有三帖,关于泄泻,他说只是在服第一次药时有,后面的没有.便拟加附子60g,年夜黄30g.这么看来,每帖药的年夜黄用量已达20g.不用这么年夜的量,他体内的血毒清不了.(血毒即是他体内的阴邪.从何而来?

他同事透露,他单元的一个蜀籍技师曾对他说,患他这种病的在他们本地十有其一,不算什么,并说本地的治法效果挺好.技师热心,不久回家探亲便带了药来.据说里面有红花一味药,且红花用了二两之多.技师辛辛苦苦将二两红花磨成粉,然后与他药一并入酒.可是许某用了没两天便说没什么效果,将药扔失落.我问,这全身病如何外用?

他同事说,据说只擦手腕部的血管.

昨晚上的梦让我受惊,竟然梦见许某来诉说服了我的药后其身上痒.唉,梦啊!

是谁的先见之明啊!

可是为何又只是在梦中!

灵台一点清明之光,为何就不能在青天白天闪现呢?

难道是青天白天隐没了那一点清光?

2008-9-20

晚上许某来,说是全身感觉好多了.诊其脉,尚迟而濡,仍是正气不复之象.思其此病,当是忧思伤脾(恋爱和工作皆不顺心),致使脾失健运,湿客中焦,加之终年生活在云雾满山飘之地,素体常受湿邪之气侵袭.只要中气缺乏,邪便能伤正.其病情虽已获得控制,但病根仍在(素体气虚).便拟四君子汤加生脉散,一剂十五帖予之.具体如下:

人参20g茯苓20g白术50g甘草10g麦冬10g五味子30g

上方君白术,俾其燥湿建运之功卓著故尔.

2008-9-25

【案语】

1.许某的遍身顽癣已完全康复.思之前后,用药都不离温阳燥湿一旨,用方皆守长沙之乌梅丸(改丸为汤).有医者说,本方如无寒证者,可去桂、附.以我观之,用乌梅丸定不能去乌梅、附子和人参三味.君药乌梅不用说,除此尤其不能去附子.火神派的“湿胜于热必年夜用附子”之条,是见地深刻的.

2.乌梅丸中,乌梅的量一定得年夜,一般是他药的三倍以上.

3.年夜黄的苦寒燥湿祛邪之功值得重视.

【参考】

《伤寒论》第338条云:

“……厥者,乌梅丸主之,又主久利.”厥之病机为上热下寒,故用乌梅丸主要在于清上温下.

[组成与用法]

乌梅三百枚,细辛六两,干姜十两,黄连十六两,当归四两,附子六两(炮,去皮),蜀椒四两(出汗),桂枝六两(去皮),人参六两,黄柏六两.

上十味,异捣筛,合治之.以苦酒渍乌梅一宿,去核,蒸之五斗米下,饭熟捣成泥,和药令相得,纳臼中,与蜜杵二千下,丸如梧桐子年夜,先食,饮服十丸,日三服.稍加至二十丸,禁生冷滑物臭食等.

伤寒脉微而厥,至七八日肤冷,其人躁无暂安时者,此为脏厥,非蛔厥也.蛔厥者,其人当吐蛔.今病者静,而复时烦者,此为脏寒,蛔上入其膈,故烦,须臾复止,得食而呕又烦者,蛔闻食臭者出.又主久利.

[名医方论]

赵以德:

乌梅味酸入肝,梅得先春之气,主助生阳而杀阴类;细辛发少阳之初阳,以助厥阴之化;当归启少阴之血液,以资肝脏所藏之荣;黄连配蜀椒,助心火以杀蛔,益子气也;附子配黄柏,资肾气以回厥,助母气也;干姜佐人参,补中焦而止呕;桂枝制风木,疏肝郁.阴阳和而厥逆回,风邪散而气血足,治蛔厥之法备矣.(《金匮玉函经二注》)

许宏:

蛔厥者,乃多死也.其人阳气虚微,正气衰败,则饮食之物,不化精气,反化而为蛔虫也.蛔为阴虫,故知阳微而阴胜,阴胜则四肢多厥也.若病者时烦时静,得食而呕,或口常吐清水,时又吐蛔者,乃蛔病也.又,腹痛脉反浮年夜者,亦蛔症也.在此,当急治,不治杀人.故用乌梅为君,其味酸能胜蛔,以川椒、细辛为臣,辛以杀虫;以干姜、桂枝、附子为佐,以胜寒气,而温其中;以黄连、黄柏之苦以安蛔,以人参、当归之甘而补缓其中,各为使.以其蛔虫为患,为难比寸白虫等剧用下杀之剂,故用胜制之方也.(《金镜内台方议》)

张璐:

乌梅丸主胃气虚而寒热错杂之邪积于胸中,所以蛔不安而时时上攻.故仍用寒热错杂之味治之.方中乌梅之酸以开胃,蜀椒之辛以泄滞,连、柏之苦以降气,盖蛔闻酸则定,见辛则伏,遇苦则下也.其他参、归以补中气之虚寒,姜、附以温胸中之寒饮.若无饮,则不呕逆,蛔亦不上矣.辛、桂以祛陷内之热邪,若无热邪,虽有寒饮,亦不致于呕逆.若不呕逆,则胃气纵虚,亦不致于蛔厥矣.(《伤寒缵论》)

柯韵伯:

六经惟厥阴为难治.其本阴,其标热,其体木,其用火.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或收、或散、或逆、或从,随所利而行之,调其中气,使之和平,是治厥阴法也.厥阴当两阴交尽,又名阴中绝阳,宜无热矣.第其具合晦朔之理,阴之初尽,即阳之初生,所以一阳为纪,一阴为独使,则厥阴病热,是少阳使然也.火旺则水亏,故消渴,气上撞心,心中疼热,气有余即是火也;木盛则克土,故饥不能食;虫为风化,饥则胃中空虚,蛔闻食臭出,故吐蛔.仲景立方,皆以辛甘苦味为君,不用酸收之品,而此用之者,以厥阴主风木耳.《洪范》曰:

木曰曲直作酸.《内经》曰:

木生酸,酸入肝.君乌梅之年夜酸,是伏其所主也;配黄连泻心而除疼,佐黄柏滋肾以除渴,先其所因也;肾者肝之母,椒、附以温肾,则火有所归,而肝得所养,是固其本;肝欲散,细辛、干姜辛以散之;肝藏血,桂枝、当归引血归经也;寒热杂用,则气味和睦,佐以人参,调其中气;以苦酒渍乌梅,同气相求;蒸之米下,资其谷气;加蜜为丸,少与而渐加也,缓则治其本也.蛔,昆虫也,生冷之物与湿热之气相成,故药亦寒热互用,且胸中烦而吐蛔,则连、柏是寒因热用也.蛔得酸则静,得辛则伏,得苦则下,信为化虫佳剂.久利则虚,调其寒热,酸以收之,下利自止.(《古今名医方论》)

吴谦:

伤寒脉微而厥,厥阴脉证也.至七八日不回,手足厥冷而更通身肤冷,躁无暂安之时者,此为厥阴阳虚阴盛之脏厥,非阴阳错杂之蛔厥也.若蛔厥者,其人当吐蛔.今病者静而复时烦,不似脏厥之躁无暂安时,知蛔上膈之上也,故其烦须臾复止也.得食而呕又烦者,是蛔闻食臭而出,故又烦也.得食,蛔动而呕,蛔因呕吐而出,故曰其人当自吐蛔也.蛔厥主以乌梅丸,又主久利者,以此药性味酸苦辛温寒热并用,能解阴阳错杂,寒热混淆之邪也.(《医宗金鉴》)

汪昂:

此足阳明,厥阴药也蛔得酸则伏,故以乌梅之酸伏之;蛔得苦则安,故以连、柏之苦安之;蛔因寒而动,故以桂、附、姜、椒温其中脏,而以细辛、当归调其肝肾;人参用以助脾,乌梅兼以敛肺.(《医方集解》)

王子接:

乌梅渍醋,益其酸,急泻厥阴,不欲其缓也.桂、椒、辛、附、姜,重用辛热,升达诸阳,以辛胜酸,又不欲其收敛阴邪也.桂枝、蜀椒通上焦君火之阳,细辛、附子启下焦肾中生阳,人参、干姜、当归温中焦脾胃之阳,则连、柏泻心滋肾,更无亡阳之患,而得厥阴之治法矣.合为丸服者,又欲其药性勾留胃中,以治蛔厥,俾酸以缩蛔,辛以伏蛔,苦以安蛔也.至于脏厥,亦由中土不得阳和之气,一任厥阴肆逆也.以酸泻肝,以辛散肝,以人参补土缓肝,以连、柏监制五者之辛热,过于中焦而后分行于足三阴,脏厥虽危,或得温之散之,补之泻之,使之阴阳和平,焉有厥不止耶?

《绛雪园古方今注》

黄元御:

乌梅丸,乌梅、姜、辛杀蛔止呕而降气冲,人参、桂、归补中疏木而润风燥,椒、附暖水而温下寒,连、柏泄火而清上热也.(《伤寒悬解》)

吕震:

此方主治蛔厥,其妙处全在米饭和蜜,先诱蛔喜,及蛔得之,而乌梅及醋之酸,椒、姜、桂、附及细辛之辛,黄柏、黄连之苦,则蛔不胜而伏矣.但厥后气血不眠扰乱,故加人参、当归奠基气血.此方虽寒热错杂,但温脏之力居多,又得乌梅之酸涩以固脱,故又主久利.(《伤寒寻源》)

章楠:

乌梅丸为厥阴正治之主方也.木邪肆横,中土必困,故以辛热甘温助脾之阳,而重用酸以平肝,佐苦寒泻火,因肝木中有相火故也.(《医门棒喝·伤寒论本意天良》)

王邈达:

用酸温之乌梅丸为君,是从其性,而欲其入肝可知.病本脏寒,故以辛热之姜、附温之.又本脏虚,故以甘温之人参补之.夫厥为阴阳相格,故以辛温细利之细辛以疏通之.又恐其过泄也,故更以辛热善闭之蜀椒以封固之.用当归、桂枝者,所以养其营,调其卫也.用黄连、黄柏者,盖有二义:

因脏寒,而遽投以辛热,恐据而不纳,故借以为反佐,犹白通汤之加人尿、胆汁者一也;且少、厥二阴,本为子母,又阳根于阴,兹厥阴阳微,由于少阴阴虚,次黄连于乌梅而重于众品,更以黄柏副之,是滋少阴之阴,即以生厥阴之阳者二也.渍梅以苦酒,为丸以蜜者,因蛔性畏苦辛而喜酸甜,即投其所好,此入苦辛以杀之也.又主久利者,因利起自本寒,成于化热,始即伤气,久则伤血.故辛热以治寒,苦寒以清热;蜀椒固气,而以细辛通之;当归补血,而以桂枝行之.用人参以合补气血,而总交于酸温之乌梅,所以敛止其下滑之机耳.(《汉方简义》)

吴昆:

胃虚脏寒,得食而呕,蛔从上出者,此方主之.乌梅味酸,蛔得之而软;连、柏味苦,蛔得之而伏,椒、细味辛,蛔得之而死;干姜、附、桂,温脏寒也;人参、当归,补胃虚也.(《医方考》)

张秉成:

夫厥阴为两阴交尽之处,然有相火内寄,故又为阴中之阳,虽伤于寒,其木火刚暴之气,仍难免上承土位,而见烦躁吐蛔等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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