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的珍珠.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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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的珍珠

海底的珍珠

　　整整30年了，我没有忘记你。

　　30年前的那个初夏，我在母亲河边的那个乡村见到你的时侯，你的形象一下子赶走了我以前认识的那些女孩子。

她们虽也天真、烂漫，像彩色的蝴蝶一样听话，但你女人味十足的形象，人情味浓热的眼神，征服了我的灵魂。

当然，还有许多东西，但我至今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在人生的初期，爱女人的男孩儿，是多么的可怜呀！

我第一次感觉到，在这个人世，原来有一种情绪，可以让烈马一样的男人，变成窗前静坐的处子，让他一生怀恋这个精神知感。

你说话的方式，你只为男人而闪烁的眼帘，你问候时的笑脸，你粗黑性感的长辫子，你回头张望时的甜镜头，永远的留在了我的世界里。

在珍爱的文档里，奴役于一个女人的形象和她曾留下的那些话语，你知道这有多难吗？

狼狈不堪的我，在情感的草原里，苟活着。

　　你在乡村农家院里留下的形象，暖风吹佛你的花裙时，你回头给我笑的那片灿烂，是助我走向成熟的见证，30年来它护佑我成长。

如果一个男人在女人世界里成熟善良，这不是他的幸福，也不是他的前定，而是他遇到过一个纯粹的女人，这是红颜世界里永恒的偶然，上天给过这个不幸的人机会，自卑和无知逼他此时此刻在这里回忆有心无缘的鲜花时代。

男人最大的不幸是该张嘴说话的时侯不说话，男人成长为一棵大树的时间的确是太长了。

　　后来沉闷的时代结束了，中国社会面向人间正道昂起了伟大的头颅。

你考进了新疆大学，你的聪慧在知识的平台播种你的理想，灿烂的你拥有了灿烂的海洋。

在这个我已经看到了边缘的世界里，你是我永远的羡慕，我经常可以闻到你在世界那头的气息。

我到校园里看望过你，在你的寝室里，我唱过我的心曲。

那是经典一样的时刻，酒让狼狈的男人更加软弱，你仍旧那样亲切，只是脸庞更加滋润，眼更加有神，知识更加鲜亮的造就了你的形象，我只是一杯杯的喝酒，在心里为自己的无能和不幸哭泣。

我多么希望那样的一日是百年呀！

时间把我请出了你温暖的宿舍，从你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女性气息最后一次击碎了我的心。

我们在校园里走着，我像输光的赌徒一样抬不起头来，你那美丽的校园，为我哀唱最悲惨的挽歌，你昂着头，注视着前方，只说了一句话：

命运总是不在母亲手里。

　　后来我在家乡的大街小巷里见到过你，你仍旧那样与众不同，长长的辫子垂过臀部，代表你纯洁的心荡来荡去，路边高高的白杨树，为你遮住上天的热光，把从母亲河漂游而来的凉风洒在你的爱路上，鲜花开满你的心田。

在你走过的那些地方，留下了亲切的回忆，留下了青青的爱草，留下了你多姿的身影。

你的存在是我情感历程的不幸，然而，这些灰色的日子让我认清了美好的东西在更多的时候是残酷的，如果一个男人没有在残酷中走过，他的生命是可怜的，他的精神是萎缩的，他最后也不能感悟男女之间珍贵的东西是什么，也因而你那句“命运总是不在母亲手里”，变成了我一生的经典名句。

如果最好的东西在我们母亲手里，人间决不会有春夏秋冬一样的折腾，我们会在永远的春夏里遨游永远的天堂。

做男人不容易，你在金碧辉煌的他乡金窝里会忘记，其实这也是你的权利，而我仍就是你忘却的候鸟，不想是我的神话。

　　再后来我听到了你出国留学的消息。

这不是我的祝福，也不是你母亲的祝福，而是你的奋斗，是从你丰富的精神世界里开出的不败的春花，是你高人一等的智慧。

从此你阳光灿烂，扬眉吐气，在大洋彼岸，开始了你新的人生。

　　我知道，你是我的神话，然而在我的灵魂深处，有你的诗篇和你的金歌名曲。

你和你的天国在我的心中，你有你的世界，你甚至在那些草木中也找不到我的一根头发，然而我执著的守护30年前的初夏，你仍然是那个乐园般的乡村的百灵鸟，在我的心中留下了你的童话。

在你走过的那些乡间小道，已经长满了喜人的兰花，情切、可爱，让人感受生命的伟大。

赐你荫凉的小树已长大，赐你粮食的麦田仍就哺育着善良可爱的父老乡亲，30年如三日一样短暂，而你常常忘记回家的路，他乡的一切日子都是鸟语花香的伊甸园吗？

心满意足的年轮是你永远的归宿吗？

最可爱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原谅我，原谅我的幼稚，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忘记你呢？

为什么那些玫瑰一样的日子总是折磨我呢？

为什么你温和的目光总是蛊惑我的醉日呢？

告诉我，我能醒来吗？

如果我飘洋过海，在最简陋的栖身之所，能看到你30年前的烂漫吗？

我还能读懂你的眼神吗？

　　生命和机会同在，在充满了冷暖的这个人世，最丑陋的男人也能得到安拉的祈祷。

那天下午，是谁把我带到了那个露天餐饮娱乐园的呢？

是我无言的祈求吗？

是折磨30年的风雨人生吗？

如果说等待和忍耐是最好的良药，而我至今都不曾看过一天医生。

我是健康的，从情绪到精神上都是自由的，你看不到我的文字，在你形象的记忆里，我不祈求我的影子，我爱我自己，我欣赏自己的存在，我不曾有过辉煌的梦，但我脚踏实地，感受着那片土地的温暖，也不背叛我的情感。

得不到的东西也是美丽的，那些遗憾是我心中无数朵小花，在无数个同床异梦的恶夜安慰我无边的春梦。

故乡的傍晚是美丽的，民歌在一切角落里舞蹈，画家们飞天似的在朦胧的人群里描绘往日的恩恩爱爱，候鸟嫉妒祖辈留给我们的情歌，酒让我们飞跃时空。

这时我听到了你的声音，近在眼前，远在我的灵魂深处，朋友们说，这个城市金不换的美女们在宴请一位从海外归来的仙女，我看到了一群艳丽的天使，她们不是一切男人的天堂，然而她们是懂得男人的花园，她们盛开在所有的日子里，如果我们能看得见。

她们是我们能抓到手心里的天使，她们的狂笑声，在这个千年乐园里看不见的深处，缠绕着男人们的意识形态。

真正属于男人的女人，是我们的骄傲，就是在最残酷的日月里，我们也感受不到饥寒交迫，因为好女人是我们的安慰，我们的光，我们的骄傲和我们的方向。

我看到了你的形象，在你乳房一样温暖的灯光下，你的蝴蝶飞满了你的天下，你雪白的爱鸽在我们共同的家园里祝福天下有缘的生灵。

岁月在你蛋白一样甜柔的脸上留下了它的嫉妒，然而你更加成熟，像秋天的石榴，无声的吞吃人的眼球。

你们开始热情的甜唱曾培育了我们母亲和父亲情感里程的民歌，古老的民间乐曲梳理我们生生死死都不能忘记的记忆。

我回到了30年前的那个初夏，那时你长长的神辫，常常在无数不眠之夜和我可怜的大脑对话，我多么想问你呀，我能挺过来的代价是什么？

你们的歌声停下来了，另一桌男人们的歌声传了过来，在爱的空中拦截了你们的心曲，你们坐着的那个地方，变成了这个城市的中心，美丽、可爱、让人向往。

我多么想变成一只蝴蝶，飞落在你身边的橡树，为你歌唱30年前的圣曲，打开你记忆的金帘，让所有的童话，祝贺你的繁荣。

然而，你的长辫子不见了。

文化和文化冲突的时侯，你好像更多的适应了蓝色文明，美好的东西是没有国界的，但心的最后归宿，是古乡的沃土，这不是道理，也不是真理，而是人的本能。

然而，心和灵魂，自古以来就水火不容，也因而在这个人世的长路，铺满了悲欢离合的悲剧，上演着阴晴圆缺的泪戏。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当你们起身离开的时侯，我开始嫉妒风，它们亲吻你的卷发，亲吻你的爱裙，让我的灵魂不见天日。

倩女们拥载着你，你身上独特的气味飘了过来，我醉了，你从我面前淌过，美女们的心花飞毯似地承载着你，因而你看不到那些馋你的一双双色眼，你们飘到大门前的时候，我的灵魂来到了你的跟前。

我知道，这是我这些年来最重要的一次机会，美女们在和你拥抱，我清楚地看到了你的容颜，你仍就那样朴实，眉宇间闪烁着高贵，仍就是30年前的落落大方，你站着的那个地方，仍就像30年前的初夏那样光明灿烂。

我静静地注视着你，你那静湖一样的双眼寻找我的尴尬和我的一厢情愿，的确，岁月在你的脸上换算了一些东西，然而我还是从你那刘海甜睡的前额里看到了我那块火种，往日的骚动开始燃烧，那些细节，那些甜笑，那些女人味十足的回头张望，你在朦胧的乡村小路的身影，你独特的发音，都在这一刹那衬托着你的辉煌。

　　你突然发现了我。

你顿时春光满面，走出蝴蝶们的花篮，向我伸出了我等待了30年的手。

我紧紧地握住了你的暖手，岁月呀，难道我们能活百年千年万年吗？

在短暂的人世里，为什么最珍贵的东西像天上的月亮一样不可战胜呢？

你仍就那样热情，神情仍就那样醉人！

你问候我的时候，我感到充实和幸福，一切变成了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的童话，原来思念也是价值连城的金山银山，让人有期盼和向往。

当你和一个美女离开的时候，我才想起了要向你说的那句话，那句我要请你共进晚餐的奢望，可能男人永远不属于细节，男人最大的不幸是该张嘴说话的时候不说话，男人成长为一棵大树的时间的确是太长了。

　　你在海的那边。

想起你，我就想起海。

海是辽阔的，像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海底是灿烂的，像你给过我的那些光明，海是无瑕的，像你经得起岁月评说的历史，海是永恒的，因为海底有像你一样珍贵的珍珠。

　　（作者系新疆伊犁州文联副主席、秘书长、新疆作协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