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看成岭侧成峰母亲讨论课.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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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看成岭侧成峰母亲讨论课
横看成岭侧成峰
——陈应松《母亲》课堂鉴赏、争鸣撮要
时间：
2008年5月
教师：
从《名作欣赏》（2007.11）上，大家都读了陈应松先生的《母亲》，也读了的评论文章。
我们今天的课主要是鉴赏、讨论这篇小说。
文学阅读鉴赏属于开放性精神活动，其目标并非寻求统一的认识，其实复杂的社会生活，不存在绝对的是非。
我们完全应该从各方面做出自己的思考，甚至可以突破作家的创作主旨，尤其对于学生而言，只要作品引发了大家做一些有意义的思索。
活跃了我们的思维，我们的目标就达到了。
***：
《母亲》这篇小说，令人震撼。
小说一步步写来，推向了“搞死母亲”这一惊心动魄的结局。
尽管心理上很难接受，但你又必须承认它又是合乎逻辑的发展。
小说的艺术表现力在于：
将一切写得很透：
母亲的养育之恩，子女的尽孝，难以承受的经济、精神压力，灾难面前的痛苦无奈，这一切无不使人感动、揪心。
小说从春香的角度叙述。
这种叙述策略很好。
春香最具代表性，身为教师，既接受了现代文明的教育，又最具传统孝道，但是最后她也麻木了，精神彻底坍塌了，再也没有气力支撑着那泰山压顶般的“孝”字。
作者对春香心理、行为作了细致的描绘，而对其他儿女的描写，也很到位，足以表现出，各自虽然个性不同，家境不同，但对母亲都是一样地爱，一样地孝敬。
作者一方面最大限度地肯定了儿女对母亲的“孝”，同时又着力写出了这种“孝”字的不堪负重——仅仅依赖传统的“孝道”是无力抵御灾难的。
所以我以为这是一篇“问题小说”，提出了很有现实意义的问题。
传统文学作品中，赡养老人这一内容，我们看到了大多的是颂扬“孝道”，或者讽刺不孝之子，而陈应松的小说《母亲》没有因袭这两类俗套。
这篇小说主要不是批判讽刺，而是启发我们思考。
作者最大限度地写出了儿女对母亲的尽孝，这很重要，如果儿女们不是这样，而是冷漠地对待母亲，那么纯属于道德、或法律问题，这小说也便没有了意义。
从古到今，我们有那么多歌颂母爱的作品，但是母亲是会衰老，慢慢走向生命尽头的，我们的社会为年老的母亲们做出了多少努力呢？
***：
“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读了陈应松的《母亲》我最大的感触是，作者真诚地直面现实。
用鲁迅的话说，就是“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从深层次上说，中国传统文化有一个特点：
由于缺乏宗教信仰，不愿意承认人性是有弱点的，相信人人可以为尧舜，这反而带来了虚伪。
比如，我们老是把家庭养老作为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新闻宣传总是满足于“正面引导”，通过树立一些典型，来宣传传统“孝文化”。
这很容易掩盖问题。
应当说春香兄妹几个都是好儿女，都是很孝敬的，但仅靠传统孝道是靠不住的。
其实，正因为做不到，做不好，历史上才编造出大量的“割肉飨母”“王郎卧冰”之类神话。
人是血肉之躯，有道德，有情感，但正因为是血肉之躯，人的体力、精神承受力又是有极限的。
“床头百日无孝子”这话为大家公认，就在于它很实在。
在极端的困境下，人性、亲情、人的心理承受力是脆弱的，经受不住炼狱般的磨难。
至于经济上的压力，那更是贫穷的子女无法承受的。
其实在极度困境下，父母对于子女，又能怎么样呢？
卖儿卖女、易子而食，中国历史上还少么？
你能简单地斥责父母没有人性么？
***：
农民在社会生活中的权利和地位，老百姓的利益诉求
我认为小说主要反映的是农民在社会生活中的权利和地位问题，表达了老百姓的利益诉求。
这内容占有很大成分。
不可回避，建国以来中国城市的发展是以二元对立的城乡体制，以牺牲农民的权益为代价的。
无论医疗卫生体制、教育、社会保障各方面都是不平等的。
正像小说所写到的，“烈属，残疾军人，老红军，老革命，退休干部……”属于“对国家作过贡献的人……”，“农民就没有给国家作贡献？
一到老了就像棵烂白菜帮子扔了。
扔了也好呀，还不想扔，还想榨出二三两油来！
”灾难面前农民不但得不到体恤救助，还逃脱不了医院收费、乡村集资的盘剥，这越发加重了苦难，可谓呼天天不应，呼地地不鸣。
小说反映的虽然是养老问题、道德问题，我觉得就这个具体悲剧来说，更是农民的贫困问题。
其实由于贫困，悲剧不仅发生在老人身上，也会发生在孩子身上，我看到电视上介绍过这样一件发生在西部贫困地区农村的事，一个小女孩为采一棵长在山崖采蘑菇，与爷爷一起摔下了悬崖，这种悲剧不能不使人刀绞般心痛。
我们的社会发展了，但是还不知有多人处在贫困线上。
我们某些地方的温饱线实际上什么都抵挡不了，至于那些弄虚作假的数字造出来的“小康”更是比比皆是。
所以关键是要真正解决农民的贫困问题，试想，如果小说中的母亲有一定的经济上的保障，或儿女们中有一个家境比较富裕，还会有这样的悲剧么？
这篇小说使我想到更多的是农民的苦难，使贫富悬殊，我们出现了众多的亿万富翁、富婆、富姐，但是，我们还有很多生存艰难的农民和城市贫民。
我们如何才能真正实现共同富裕？
当今，社会公平问题、某些行业、部门侵害百姓利益的问题不可不重视。
我们的地方新闻报道依旧报喜不报忧，满足于通过树立正面典型，粉饰太平，回避问题。
我在想，苦难会导致子女们“搞死母亲”的极端行为，他们难道不可能把矛头指向地方政府么？
文学“干预生活”现在很少人提及了，大概作家越来越聪明了，感觉到文学“干预”不了“生活”，不起什么作用。
但是我要说，文学的神圣天职不该抛弃，《母亲》一类作品还是需要的，至少它撩开帷幕，让我们看到了社会底层真实的一角，至少能触动一些人麻木的神经，唤醒一些社会的良知。
***：
深情地呼唤制度文明。
小说最大限度地反映了农民的贫困、苦难，但写农民贫困和苦难并不新鲜，有很多文学作品甚至纪实性的新闻特写，都有所反映。
写贫穷、苦难本身不是目的，小说最大限度地写了母亲一生的不容易，写了让子女们永生不忘的母亲的恩情，也写了儿女们的尽孝，但这样好的儿女们在灾难压力下最终都坍塌了，麻木了，不得不把他们亲爱的母亲“搞死”，原因何在？
单靠一个“孝”字，是无力支撑长年累月的经济、精神的压力的。
因此，我认为陈应松的《母亲》最大的价值在于，以杜鹃啼血般的赤诚，表达农民的诉求，深情地呼唤制度文明。
过去，我们对西方的养老制度缺乏客观的评价，现在我们应该认识到，社会养老是一种现代制度文明，我所说的制度文明，在这里主要指生存权、生命权的制度保障，比如基本的养老、医疗保障。
这意味着，老人在风烛残年时有自己的经济基础和社会保障，有足以养老送终的依托，不需要将自己的生存、命运完全寄托于儿女的“孝”，整日看儿子、儿媳的脸色。
这样天下的父母们才活得更有尊严。
其实，从小说《母亲》这一悲剧看，问题并不在于儿女是否孝敬、是否尽到赡养责任和义务。
应当说春香兄妹几个都是最孝敬的，但儿女再好也不能代替社会，健全的社会保障体系是对困难和责任的分担和减压，也是对人性、亲情的养护，这样的社会才更文明，更人性化。
***：
我觉得小说中母亲的悲剧也是女性悲剧：
如果母亲嫁给了老韩呢？
这当然不是小说表现的主要方面，不过也的确可以引发我们的思考。
小说描写了当年母亲想嫁老韩而未能如愿，意图是表现为子女母亲牺牲了自己本应有的幸福。
这既反映出母爱的无私，也是母亲的悲剧。
但是，如果进一步深入思考一下，如果母亲当年嫁了老韩呢？
那么年老后又是另一种情形了。
或许母亲就不会被逼向绝路了。
为了孩子而放弃再婚的选择，绝对是悲剧。
其实母亲当年嫁给老韩，对母亲和子女们都是有利的，老韩很可能会为抚养几个孩子尽上责任，无论对子女、对母亲，都要好得多。
可惜直到今天，许多农村寡妇依然重复着母亲的悲剧。
由于思想观念、历史传统多方面的原因，女性仍然是弱势群体，权利得不到保障，所以我认为我们的社会舆论应当关心女性的生存命运，
**：
这篇小说我是含着泪水读完的，比如，母亲暗中嘱托春香为子女们分配那800元钱的情景，当年母亲步行百里到学校给春香送粮食，尔后自己偷偷从街上的垃圾箱里寻东西吃的情景，春香为将母亲安置在山洞而愧疚、痛哭的情景，半疯的弟弟为母亲喝蛇酒不惜被毒蛇咬伤。
端着毒药碗哭喊着向母亲申诉的情景。
这一切无不让我感动，流泪。
读这篇小说确实使我经受了一次情感的洗礼。
是谁抛弃了母亲——儿女，医院，还是社会？
自然，从传统观念看，儿女应负主要的甚至全部的道德和法律责任。
但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就太简单化了。
问题在于亲情、道德的承受力也是有限的。
有时“承担”并不容易。
作家充分展示了人性、道德与残酷的生存处境的冲突，的确，人性、亲情在极境下是很脆弱的。
作者陈应松有深厚的社会阅历，对此是深有感触的。
所以小说的描写的那么逼真，令人信服。
我看了小说后，联想到的是，母亲究竟比祥林嫂们幸福多少呢？
我喜欢作家《关于〈母亲〉》中的几句话：
“我的笔是从哪块土地上生长出来的。
真正的作家，就是替大地申诉的那种人。
”作家要有“良知”，这是基本的道理，但是这些年我们许多作家忘记了这个道理。
我想，能多看到这样深刻地反映现实的作品，对于体味底层百姓的苦难，培养青少年的社会良知和责任感是很有意义的。
今天的中国，远没有进入人人幸福、人人活得滋润的天堂，从这个角度说，现实主义没有过时，鲁迅并没有过时。
教师：
努力承担不可推卸的责任
大家刚才谈的都很好，各有道理，阅读文学作品重要的不是找到具体的结论性的东西，而是启发我们深入思考，这便是文学的认识功能。
说小说反映了农民生存处境、农民的苦难问题、社会保障问题、人性弱点、亲情的不堪负重问题、中国孝文化的面临的困境问题，等等，这些都符合小说的实际。
大家涉及的内容我就不展开谈了，我在这里想补充的是，人，应该如何担负起“责任”。
我之所以要谈这个问题，有感于许多读者和评论文章没有注意这一问题。
尽管这一问题不是小说《母亲》的主旨所在，但是这也是应该面对的问题。
我想结合韩剧《加油，金顺》谈一下。
前几年热播过的韩国的电视剧《加油，金顺》大家可能看过，这个电视剧给我们的启发很深，我觉得这个剧主要围绕的是两个字：
“责任”。
电视剧有这样一个中心情节：
金顺妈刚生下金顺时，做建筑工程师的丈夫不幸遭祸死亡，强横的婆婆则把儿子的死归因于金顺妈“克夫”。
由于不堪忍受婆婆的辱骂，虐待，金顺妈舍下刚满六个月的金顺逃离了家庭，尔后重新嫁了一位医生张博士。
20多年后，已为人母并也死了丈夫的金顺，为搭救欠债坐牢的叔父，卖掉自己的肾，原来等待换肾的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并且这一切都是张博士暗中设计的。
当真相大白，金顺自然怨恨交加。
而正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母亲则愧痛万分，无论如何不接受女儿的肾。
这时金顺则无论如何一定要拯救母亲的生命（当然不再收费），金顺哭喊着：
现在你没有权利拒绝，你只能接受，你没有同意不同意的权利；当年你离家出走的时候，你征得我的同意了么？
——这话固然像刀尖般直刺母亲，然而却也振聋发聩，发人深省：
作为母亲当年无论如何不应该逃避，不该抛下呱呱待乳的婴儿偷偷逃离（尽管金顺奶奶对儿媳过于严厉，但仅就勇于承担起了将孙女养大成人的责任这一点，金顺奶奶应赢得人们的尊敬）；而作为女儿则必须不惜自己一切去拯救病危中的母亲的生命——这都是上帝赋予人的义不容辞的责任，每个人都没有权利逃避——这就是《加油，金顺》所告诉我们的。
与韩剧《加油，金顺》中的主人公金顺相比，无论如何，小说《母亲》中的儿女们最后“搞死妈”，抛弃自己的责任，都是无法面对自己的良知的。
尽管作家调动了一系列叙述手段，将故事写的顺理成章，兄妹几个也血肉丰满，令人同情。
但是，我认为，无论如何不能因为生活艰辛难忍，就抛弃母亲。
最后“搞死母亲”是天理不容的，尽管可以找出成十条成百条理由，但在这里，能够服人的理由只有一条：
只要你自己还有生存能力，有一息生命尚存，你就必须尽力让母亲活下去，一切都不能成为逃避责任的理据。
这是底线，而最后他们兄妹几个越过了底线而走向了罪恶。
尽管“责任”这两个字很沉重，但我们还是要勇于面对它。
尤其在社会保障体系还没有完全建立好，一切还不尽人意的情况下，子女尤其应承担自己的责任。
一方面，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我们应当吸收西方现代社会保障体系的优势，向着“制度文明”迈进，但中华民族传统的一面绝不能抛弃。
其实，从深层次上说，扶老携幼不应该是什么社会体制问题，甚至也不是民族文化问题，而是人类文明问题，是人类生存与延续的问题，是人之为人的问题。
我觉得勇于承担人生的责任是最重要的。
按照我的看法,从小说反映的实际情况说，母亲的病已难以治疗好，子女经济上也无力承担，放弃治疗可以谅解。
但是轮流养护一下，至少给母亲吃上饭是能够做到，也绝不应逃避的。
在农村大部分情况都是如此，养不很好，但并没有抛弃。
无力救治母亲的病，服养不好，让母亲受罪，那属于性质不同的问题。
尽力而为与抛弃母亲、毒死母亲有本质的不同。
小说《母亲》的创作意图是写农民的贫穷和苦难，为农民申诉，呼吁农民的权利保障，这是很有现实价值的，无疑是值得肯定的；应该说小说描写也是真实的，有生活依据的，但是我们不要忘记，任何一篇小说为表达自己的创作意图都会调动多种艺术手段，会有自己的叙事策略。
我们不能因为同情子女们处境而失去理性评判，从而走向偏颇与荒谬。
试想，如果兄妹五人都像春香一样尽心尽孝，还会有“搞死母亲”的结局么？
比如，大女儿在养护母亲上是不是有些自私呢？
是不是有点儿把自己的孙子的前途看得比母亲的生命都重要呢？
对于社会责任、儿女责任这两者应如何看待呢？
我觉得要把属于凯撒的交给凯撒，属于上帝的交给上帝。
这是不能相互代替相互混淆的，社会应维护农民的利益，尽快建立扶老携幼，救死扶伤保障体系。
但儿女们绝不能拒绝承担。
应当说，美国是富裕的，医疗救助体系、社会保障体系是健全的，但是他们的老人生活得并不幸福？
所谓“少年的天堂”“青壮年的战场”“老年人的坟场”，正是对西方社会尤其美国面貌的写照。
为什么呢？
制度毕竟是理性的产物。
而人是有情感需要的，老年人孤独的心灵需要亲情的慰藉。
当然，说到中国封建社会的“孝道”，我是持保留意见的，因为“孝”根基于报恩，根基于无原则地一心奉上，是与“忠”一致的。
如果没有“恩”需报，就拒绝么？
比如像《加油，金顺》中的主人公金顺之于母亲，那就没有责任了么？
所以我觉得更具有神圣意义的是“责任”。
我赞同《散步》的作者莫怀戚的看法：
“人类的强壮的生命，没有资格独享强壮——必须对它的两端的弱势负责，即强壮当对幼小和衰老负起责任来。
”
小说《母亲》反映的问题是一个复杂的社会问题，可谓“横看成岭侧成峰”。
多读这样的小说，无疑会有助于培养我们的认识生活和社会的能力，提高我们的人文素养。
（感谢《名作欣赏》2007年第11期提供了陈应松的小说《母亲》以及李运抟、曾晓蕙等人精彩的评论文章,为这次“现当代文学专题研究”课提供了教学材料）
二、陈应松《母亲》
（一）小说情节、人物简介
母亲——5个子女：
青香、大哥二哥（过继于人）、小儿子、大姐
老韩、村长、会计
“不一样，不一样，哪能一样呢。
这不是公路，是我们乡通往外面的致富路，光明路，幸福路……”
“就不能免吗？
”
会计说：
“除非是烈属，残疾军人，老红军，老革命，退休干部……”
“就没有老农民？
就没：
有像我妈这样得了重病的老人？
”
“人家只讲那些对国家作过贡献的人……”
“农民就没有给国家作贡献？
一到老了就像棵烂白菜帮子扔了。
扔了也好呀，还不想扔，还想榨出二三两油来！
”
（二）、讨论：
1.农民（弱势群体）生存状况：
是谁拒绝了母亲，是谁抛弃了母亲？
（儿女？
医院？
社会？
、
2.生存极境下的亲情拷问
残酷的生存处境与人性与道德的冲突。
其实人性、亲情在极境下是很脆弱的，有时“承担”并不容易。
3.女性悲剧：
如果嫁了老韩呢？
4.人权（生存权、社会保障）、公民社会问题
“公民社会是民主社会的基础。
民主政府主要体现公权力，公民社会主要是体现公民权利尤其是结社权利。
如果没有这种权利，老百姓就没办法提出自己的利益诉求。
在权力面前每个人都原子化了，原子化的个人不可能制衡权力。
”“如果农民无法进行有组织的维权，即便是民选的官员也可能滥用权力损害农民利益。
”（语见秦晖访谈录《为什么需要有农民的组织？
）
有什么样的经济基础，就会去追求与之相适应的生活。
欧洲人的优雅，是他们在物质生活比较丰富的土壤上濡养出来的，只有有一定的经济基础作为保障，才能去奢谈人的尊严。
一个好的社会制度，就是要保护每个公民能够维持最基本的生活，让他们活得像一个人，像一个真正的人。
我们做到了吗？
5母亲、女性主义悲剧视角：
母爱的无私，博大；
惨痛命运
《女人歇不得》它又何尝不是指代了一种乡村几千年来相沿成习的女人灰色生存的历史事实？
那不过是一代代母亲、准母亲们日常人生经验的凝结哩：
“太阳歇得么？
——歇得；
月亮歇得么？
——歇得；
男人歇得么？
——歇得；
女人歇得么？
——歇不得！
歇不得！
女人歇了大人娃子没衣穿，
女人歇了没得饭吃，
女人歇了大人娃子没衣穿，
女人歇了这个家也就歇了。
——女人歇不得！
太阳歇了哟还有那个月亮，
月亮歇了哟还有那个太阳，
男人歇了哟有女人，
女人歇了哟，日子也就歇了！
”
病中为子女的良心开脱罪责而不可思议地主动赴死，
“他们的妈身体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就像果实炸裂的声音，就像美妙的秋天的声音——他们的妈，皮肉像干裂的土地，一块一块地炸开了，像大火崩豆一样地炸开了，像鞭炮一样地炸开了。
”人
“这时下起了雪，晶莹的雪片像纸花一样纷纷落下来。
风住了，只有雪，在无声地落着，白得耀眼，白得温暖、遥远……这时候，他们的妈死了。
”
在人的心灵深处激荡
《母亲》的意义就在于穿透了现实，把一个生活困苦却又不知苦在何处只能深咽苦楚的悲惨世界呈现出来，从而撕破了当下虚妄的歌舞升平的美丽，还原出一个真正的现实主义。
鲁迅当年与梁实秋关于文学与永恒人性的辩论,说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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