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本质 克里希那穆提.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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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本质克里希那穆提
心的本质
克里希那穆提
第一、第二部分:
自我的本质
第三部分:
有没有绝对的心理安全这回事
第四部分:
什么是健康的心灵?
这是J.克里希那穆提与大卫.博姆、鲁伯特.谢尔德雷克和约翰.希德利进行的系列对话之一。
这些讨论的目的是探索最根本的心灵问题,即心理上的混乱以及根本性的心理变革所需为何。
J.克里希那穆提是一位宗教哲学家、作家和教育家,他多年来就这些问题著书立说并进行演讲。
他在美国、英国和印度建立了几所小学和中学。
大卫.博姆是理论物理学的教授,就职于英国伦敦大学的伯克贝克学院。
他著有多部著作,论述理论物理学和意识的本质。
博姆教授和克里希那穆提先生之前曾就很多问题进行过对话。
鲁伯特.谢尔德雷克是一位生物学家,新近发表了一部著作,提出一个物种中部分成员的学习过程将会对这个物种的整体产生影响。
谢尔德雷克博士现在担任位于印度海得拉巴的国际农作物研究所的顾问植物生理学家。
约翰.希德利是一名个人执业的精神病医生,与位于加利福尼亚欧亥的克里希那穆提学校已有六年的密切关系。
在我们所处的文化中,关于如何恰当处理自己或他人的心理问题,各种观点互相冲突。
而推导出这些方法的基础性原则,冲突得更是厉害。
不引述某个狭隘或特别的观点,我们可以了解心、了解意识的本质、了解它跟人类苦难的关系以及转变的可能性吗?
这些就是对话中探讨的问题。
【第一部分:
自我的本质】
克:
失序即是自我的本质吗?
希: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那是自我的本质,你为什么那么问?
克:
自我、我、自我意识,不管我们爱用哪个词,它不是分裂的吗?
那不是一个排外、孤立的过程吗?
自我中心的行为,导致世界那么多的混乱,那难道不正是一切混乱的源头和开端吗?
希:
根源就是自私的行为。
克:
是的,生活各个层面的自我中心行为。
希:
没错,而且情况无疑正是如此,一个病人进来,他关心的是他的忧伤。
克:
是的。
希:
或是他的恐惧。
克:
他的成功、他的欢乐、他的痛苦、他的愤怒等等,这都是自我中心。
希:
没错。
克:
所以,可以的话,我要问自我难道不是一切混乱的源头吗?
自我——我指的是自我中心的生活态度,个体感,强调个体,强调他的拯救、他的成就、他的快乐、他的焦虑等等等等。
希:
其实,我不知道它是不是事情的源头。
当然这是人类所经历和呈现的方式。
他把那一切作为“他的”来呈现。
克:
是的,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走遍世界,你会发现都是一样的表达,都是一样的生活方式。
他们都活在自己个人的生活里,与他人没有联系,虽然他们可能结婚了,可能做各种各样的事,但他们做事的出发点确实都是那个孤立的中心。
希:
那个中心、那个自我也是人际关系困难的源头?
克:
人际关系。
希:
导致各种症状的困难。
克:
我想知道,心理学家是不是解决了这个问题,即自我就是一切矛盾、一切分裂行为、自我中心行为等等的源头和开端。
希:
不是这样的。
我认为精神病医生和心理学家看待这件事的方式是,问题在于要有适度的自我。
克:
适度的自我。
希:
是的。
克:
那是什么意思?
希:
给正常下定义……
克:
那个在起作用的自我……
希:
起到充分的作用。
克:
……有效率。
希:
没错。
克:
这也意味着助长更多的痛苦。
博:
哦,我感觉精神病医生未必会赞同你最后的那个观点。
他们可能觉得一个合理的自我,或者说合理组织的自我,可以与合理组织的其他自我共处,然后形成一个有序的社会。
克:
是的。
博:
而你说的意思,照我的理解,完全是另一回事。
克:
是的。
博:
你的意思是,没有自我能够做到这一点。
没有自我的结构可以形成秩序。
克:
没错。
自我的本质必然会导致混乱。
博:
是的,但我不确定这一点是很清楚的。
怎么能说清楚这一点,让它显而易见呢?
谢:
对不起,在我看来这个背景比心理学的背景还要更加广阔,因为这个世界有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不是抱持着自我的人类,这个世界有动物、植物以及所有的自然力量,所有的星辰,等等。
而我们看到自然界中也有混乱。
也许无法有意识地体验到这种混乱——而一只受苦的猫,或者一头受苦的狮子,或者一只受苦的老鼠、甚至一条蚯蚓,它们也不会跑到精神病医生的办公室来诉苦,但实际上自然界中似乎也存在着混乱和冲突。
冲突存在于各种自然力、非生物、地震等等事物之间;动物世界也存在冲突,甚至植物世界也有冲突。
植物要争夺阳光,森林里越大的植株长得越高,而矮小的植物就被遮蔽而死。
猎食者和猎物之间存在冲突——所有的动物都靠吃其他植物或动物为生。
有各种各样的冲突,有疾病,有痛苦,有寄生虫——这些事情都会在自然界发生。
么,心理痛苦和失序的整个背景仅仅是某种跟心有关的东西吗?
还是它跟整个自然界有关,跟这样一个事实有关,即世界充满了各自分离的事物,而如果我们的这个世界充满了各自分离的事物,这些分离的事物彼此相互作用,那么这样一个世界就永远会有冲突。
博:
那么,我想知道,自然界存在失序,这点是明确的吗?
我们可不可以说失序只存在于人类的意识中?
克:
对。
博:
就是说,你所描述的现象,它们确实是失序吗?
那是我们要探究的一个问题。
或者意识中的失序和自然界发生的事情,有什么不同?
克:
那天晚上我在电视上看到一头猎豹在追一只鹿,在猎杀它。
你会认为那是失序吗?
谢:
哦,我会认为那跟痛苦有关。
克:
痛苦,是的。
那么,我们的意思是不是在自然界和人类身上,痛苦、遭受苦难、活在失序中是自然的?
谢:
是的。
克:
那么,先生,对此你怎么认为?
希:
哦,我认为那是治疗师看这个问题的方式。
某种程度上,他们认为这个问题是在发展过程中产生的,有些人比另一些人有着更多的——痛苦——有些人在他们的养育过程中更幸运,比如,他们的遗传更好。
但人们没有质疑,也许这从任何一个绝对的意义上来说都并非必要。
博:
哦,那正是我们在质疑的。
克:
那也是我想要质疑的。
希:
没错。
克:
谢尔德雷克博士说大家已然接受了这一点。
情况似乎就是那样。
人类的制约就是受苦、挣扎、经受焦虑、痛苦、混乱。
希:
哦,显然……
克:
这是人类的制约。
希:
显然身体上有痛苦是必然的。
人会生病会死亡,而我们想知道心理痛苦是不是跟那种情况类似,还是有些本质上不同的东西。
克:
不,先生。
我确实质疑,严肃地质疑,人类是不是不可避免要活在这样的境地中,无休止地受苦,无休止地遭受生命之痛。
必须这样吗?
他们确实应该受苦吗?
希:
他们应该受苦当然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克:
不,不是。
如果我们接受这是不可避免的,就像很多人认为的那样,那这个问题就无解了。
希:
是的。
克:
但那是不可避免的吗?
希:
哦,肉体上的痛苦是不可避免的。
克:
是的。
希:
疾病、死亡。
克:
是的,先生。
肉体上的痛苦、年老、事故、疾病。
希:
也许我们因为自身的心理问题助长了肉体上的痛苦。
克:
对了!
对了!
先生,一个母亲怀孕,分娩时她要经受剧痛。
奇怪的是,她会忘掉那种痛苦。
她会怀上下一个孩子,再生一个。
在印度,你们知道,那里的母亲有七八个孩子。
如果她们记着头胎生产的剧痛,就永远不想再要孩子了。
我曾跟几个母亲谈论过此事。
她们看起来完全忘记了。
痛苦过后就一片空白了。
所以,是不是存在一种心智活动有助于清除痛苦?
最近,我个人做了一个手术,一个小手术,够痛苦的;相当痛苦。
而且持续了好一阵。
但我现在已经记不得了,它完全消失了。
所以,对痛苦的记忆是不是一种心理滋养——你理解吗?
——它给我们一种痛苦的持续感?
希: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肉体的痛苦并不是心理痛苦的来源,但心理痛苦是心理自身的活动。
克:
是的。
没错。
你一定牙疼过吧!
谢:
是的。
我已经忘了。
克:
你忘了。
为什么?
如果我们接受痛苦是不可避免的,受苦是不可避免的,你就一定会继续痛苦。
你一定在维持它。
谢:
不,我们不得不接受它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它有时会发生。
但我们可以忘掉肉体上的痛苦;我们可以忘记那种心理上的痛苦吗?
一些很自然的事情引起的,比如人死了,失去了某个人。
克:
是的,我们会谈到那个。
我来找你。
我跟妻子出现了问题,如果我结婚了的话。
我没结婚,不过假设我结婚了。
我找你是因为我无法跟她相处。
希:
接着说。
克:
而她也无法跟我相处。
我们之间的关系有问题。
我来找你。
你要怎么帮我?
是每个人都在面临的问题。
希:
是的。
克:
要么离婚。
希:
是的。
克:
要么调整。
然而那可能吗?
当每个人都想要成就,想要走他自己的路,追求他自己的欲望、自己的野心等等?
希:
你是说问题源自这样的事实,即他们内心各有各的兴趣。
克:
不,不是兴趣,它就像……先生,我们都极度个人主义。
希:
是的。
克:
我想要这样,我妻子想要那样。
深层意义上的。
希:
而且我们看到由于某些原因我们的欲望互相冲突。
克:
是的,就是那样。
你很快就开始那样了。
在关系的最初几天或几个月后,快乐啊,类似的种种,很快就消逝了,然后我们就被困住了。
希:
好,那跟母亲养育这个孩子,然后把它当做自己的玩具是同样的问题。
她的需要跟孩子的需要是冲突的。
克:
先生,也许你可以继续说下去。
母亲,她的母亲也是那样。
希:
是的。
克:
整个世界就是那样,先生。
不是那个母亲的问题。
希:
是的。
克:
那么,当我带着我的问题来找你,你告诉我是母亲的问题。
希:
不是的,我不会说是……克:
我反对那种说法。
希:
我不会说是母亲的问题。
克:
啊,不是,我在推出这个结论。
希:
你是说,那是一个大得多的问题。
克:
问题远比母亲或哥哥没有把孩子放在正确的位置之类深刻得多。
(笑声)
希:
没错。
那么看起来各种需要是冲突的。
克:
不,我不会说需要是冲突的。
基本上,它们是分裂性的、自我中心的行为。
那必然会不可避免地引起矛盾,你知道的,关于关系和冲突的这整件事。
希:
是的。
克:
因为每个人想要自己的快乐。
希:
那个养育孩子的人,或者处于婚姻关系中的人,也存在自我中心的行为。
所以孩子就成了那种行为的牺牲品。
克:
孩子……
希:
孩子成了牺牲品。
克:
当然。
希:
然后孩子长大后就继续那样。
克:
母亲的父亲和母亲的父亲们也是那样的。
希:
是的。
那么,为什么不得不那样?
我们的意思是,那是自然界也有的方式?
还是……
克:
噢,不是的。
谢:
其实,我的意思是,自然界存在某种冲突。
比如在大猩猩或狒狒大军中——举狒狒甚或黑猩猩的例子吧——雄猩猩之间存在冲突。
常常是最强壮的雄猩猩……
克:
是的,当然。
谢:
……想要垄断所有有魅力的雌猩猩。
那么,有些年轻的雄猩猩也想凑热闹。
它们试图抢走这些雌猩猩,这个年轻的雄猩猩奋起战斗,把它们都击退了。
所以它们就被踢出局了。
这个雄猩猩的自私行为使得大多数的雌猩猩归他所有。
红鹿也有同样的情况,牡鹿会垄断所有的牝鹿。
那么,这些是动物世界冲突的例子,实在是没有必要。
这些母鸡有足够的食物,不必互相啄来啄去。
那么这些并不是例外,在整个动物世界,这类事情我们随处可见。
所以,我认为这类自私的冲突的根源不只跟人类社会及其构造方式有关。
我认为我们可以在生物本性中看到这类事情。
克:
你是说因为我们是动物的结果,因为我们人类是从动物进化来的,所以我们继承了所有啄斗的规则?
谢:
是的,我认为从我们的动物祖先那里我们遗传了许多动物倾向。
克:
噢,是的,是的。
谢:
而且我觉得这些倾向很多都在这些心理问题中体现了出来。
克:
是的,但我们该继续那样下去吗?
那是必要的?
谢:
啊!
克:
我们深思熟虑,我们善于发明,在某些特定的方向上相当能干,我们何不也这样说:
“我们不要再这样了,我们的生活方式,让我们来改变它。
”
谢:
哦,我们可以这么说;不少人这么说了。
克:
我知道,不少人这么说了。
谢:
不过没什么效果。
克:
为什么?
谢:
哦,那确实是个问题。
是因为我们被过去的祖先局限得太彻底了吗?
克:
还是制约太沉重,不可能自由了。
谢:
哦,有两种可能的制约:
一种是真正的生物性制约,来自我们的动物性遗传,这意味着我们遗传了所有这些倾向。
克:
我们先接受这一点吧。
谢:
那么,那种制约无疑是极其强大的。
它直接回溯到我们动物性的过去。
克:
没错!
谢:
另一种制约是我提出的一个论点,或者一个猜想,这个观点是:
一直都是这样;人类的本性如此,一直都有战争和冲突,诸如此类的事情,因此将来也一直都会这样,我们最多能尽量减少这种状况,而且,在家庭和人际关系中,也一直都会存在心理冲突,我们最多能尽量减少这种状况,或者至少让它们变得容易适应。
克:
所以就是接受制约,改善它,但你无法彻底转变它。
谢:
是的。
我的意思是,这可能也是一种制约,相信我们无法真正彻底改变,是另一种制约。
我本人就是其受害者。
所以,我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摆脱出来。
克:
这就是我想讨论的。
是否可能转变人类的制约。
不要接受它,像大多数的哲学家、存在主义者以及其他人说的那样,你的人性就是深受制约的。
你改变不了的。
你可以改善一点,你可以稍微不那么自私,不那么痛苦,心理上有问题,就忍受痛苦,那是自然的,我们从动物那里遗传来的。
我们的余生和来生就要这样过下去。
来生不是指转世,而是指其他人的生活。
这将是我们的制约,人类的制约。
我们接受了这一点?
还是我们应该探究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改变这种制约?
谢:
是的。
我觉得我们应该探究那个问题。
克:
如果你说不可能改变,那么讨论就结束了。
谢:
没错,所以我说……
克: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
我想让它改变,我很想让它改变。
所以我觉得这个探究可能性的问题相当重要。
不过我的一个观点是,回到关于制约的观点,就是,这种制约很多深植于生物本性中,那些希望改变它的人,只是想靠改变社会结构……
克:
噢,我说的当然不是那个。
谢:
……那种做法停留在太肤浅的层面了。
克:
就像共产主义者想要改变一样。
谢:
但那种只要改变环境就可以实现的观点,是共产主义者过去的想法,他们现在还这么认为。
某种意义上,这一实验已经开展了,我们可以看到各个共产主义国家的实验结果如何。
当然,信仰这一套的人会说:
哦,他们的实验手法不恰当,或者他们背叛了革命,诸如此类。
然而,那种信仰的基础是,一切罪恶和问题的根源在于社会,通过改变社会,人类就会变得完美。
克:
但社会是我们组成的。
谢:
是的。
克:
而且只有通过我们,社会才能得到改变。
所以我们还没有改变我们自己。
我们依赖社会来改变我们。
而社会就是我们造就的;因此我们就困在这个陷阱里了。
谢:
是的。
确实如此;如果我们从遗传开始,那些深植于我们体内的、遗传的、来自我们的生物性过去的东西,如果我们从那个开始,并且从也有不良影响的这些社会开始,它们有些是这样的,在不同程度上都是如此,然后我们只是试图改变社会,而另一部分,遗传的那部分,依旧存在。
克:
噢,是的,但不能也改变那些吗?
谢:
我真的……
克:
我也许遗传了——什么?
——暴力从猿类等等身上遗传来的。
我就不能改变那一点吗?
遗传的生物性的……
博:
驱动。
克:
……制约。
当然可以改变。
谢:
哦,当然所有的社会都力图改变我们具有的这些生物性驱动,并且所有的社会教养孩子的整个过程都力图把这些驱动纳入社会可控的范围内。
否则就会是彻底的无政府状态。
然而,这些驱动常常被引入特定的社会形式中,而且在大多数社会中,显然也不鼓励个人攻击。
但真的转变了吗?
它不是以整体性的社会攻击再现了吗——比如战争等等。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这些东西被社会改头换面了,这些我们遗传来的基本驱动。
克:
但为什么我们……对不起,你刚才的意思是……
博:
我想说其实并没有改变,但我想你的意思是,通过彻底的改变,而不是肤浅的变化或是把攻击的目标从其他个人转换为其他团体。
所以,如果你谈到转变,你会说它们确实会带来某些益处,多多少少消失了,是不是?
我是这么理解的。
谢:
可是,它们只是从一种形式变到了另一种。
博:
但我的意思是……
谢:
那是我的意思。
博:
我认为那不是克里希那吉所指的“转变”的意思,而是我们能不能从根本上从中解脱。
克:
是的,没错。
先生,请容我问你,为什么你把社会和我分开?
好像社会是个外在的东西,是它在影响我,制约我,但是我的父母、祖父母等等,过去的祖祖辈辈创造了那个社会,所以我是那个社会的一部分。
我就是社会。
谢:
哦,是的。
克:
为什么我们把它分开?
谢:
我认为我们分开它的原因是,有各种不同的社会。
如果我生在印度而不是英国的话,我的成长道路会非常不一样……
克:
当然。
谢:
……会有一套不同的生活态度。
谢:
因为我们可以想象我们在不同的社会中长大——如果那样我们就会不一样——我认为,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思想认为社会和我并不是完全相同的东西。
我们永远生活在社会中,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所以社会作为一个整体,所有的社会合起来,我们只能生存于社会中,但任一特定的社会,在某种意义上,只是我们的出生或成长的一种偶然。
克:
但即使那个社会也是我们的一部分。
谢:
噢,是的。
我的意思是,因为成长于其中,它变成了我们的一部分,而我们也变成了它的一部分。
克:
但是,我想在讨论中消除这个观点,这种分开我和社会的观点。
我就是社会,我就是世界。
我就是这一切影响、制约的结果。
管是在东方还是西方、南方还是北方,都是制约的一部分。
谢:
是的。
克:
所以,我们在攻击制约,而不是你出生的地方,东方或者西方。
谢:
噢,是的。
问题在于各种制约,我们的生物性制约,来自社会的制约。
克:
没错。
谢:
是的。
克:
所以,我个人不把我自己和社会分开,我就是社会。
我用我的焦虑、我对安全的渴望、我对权力的欲望等等等等,制造了这个社会。
就像动物。
这些都是生物性遗传。
还有,我自身的利己主义活动制造了这个社会。
所以,我要问,我被这样制约着——可不可能从中解脱?
从我的制约中解脱?
如果你说不可能,那就结束了。
谢:
哦,我首先会说要从全部制约中解脱是不可能的。
我的意思是,某些制约是生物性上的必然,促使我的心脏跳动的制约……
克:
啊,呃……
谢:
……我的肺在运作,等等。
克:
这些我都接受。
谢:
那么,问题就是,你可以接纳多少?
必然的制约。
克:
希德利博士说——他的整个观点是——心理上,我有受苦的制约。
对吗,先生?
希:
是的。
克:
或者在人际关系中,我经受着与妻子、父亲等等之间的剧烈冲突,那也是我的制约。
而你说,我们要么探究问题并从中解脱,要么接受它、改善它。
希:
没错。
克:
那么,是哪一个?
那就是我想知道的——作为一个心理学家,你主张哪一个?
请容我这样问你。
希:
好。
哦,我认为一般的方法是试图改善它,协助病人使之更有效地运作。
克:
为什么?
希望你不介意我问这些问题。
希:
不介意。
我认为那样做的部分原因是,那被看成是生物性的,因此是固定的。
人天生带着某种性格气质。
他的驱动是动物的驱动,我也这么认为,因为治疗师并没有认清,可以把问题作为一个整体来着手处理。
他们只知道,可以特定问题特定处理。
克:
是不是……我希望我的问题不是在冒犯。
希:
尽管问。
克:
是不是因为心理学家思考问题没有从整体着眼?
我们只关心解决个别问题。
希:
是的,他们只关心解决个别问题。
克:
因此他们不把人类的痛苦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待。
希:
没错。
克:
某个人的特定痛苦是心情非常抑郁。
希:
对。
因为某些特定的原因。
克:
因为某些特定的原因。
我们不探究什么是抑郁,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抑郁。
希:
或者我们不尝试把它当做单独的一个问题来处理。
我们只把它当做进来咨询的那个特定的人的问题来处理。
克:
因此你确实仍然,如果我可以指出来的话——也许我说错了……
希:
尽管说。
克:
你在强调他特定的痛苦,因此延续了那种痛苦。
希:
好,我们能不能把这点说清楚?
克:
我来找你看病。
希:
嗯。
克:
我抑郁。
希:
嗯。
克:
因为你知道的各种原因。
希:
嗯。
克:
然后你告诉我,你跟我谈话,诸如此类。
——你知道的,找你看病的这整件事,诸如此类的事情——你告诉我,我的抑郁就是世界的抑郁。
希:
是的,我没有那样告诉你。
我告诉你,你的抑郁……
克:
如果你那样说,你不是在帮我持续这种个人的抑郁吗?
因此我的抑郁,并不是你的抑郁。
希:
是的。
克:
那是我的抑郁,我要么非常看重,要么想要消除它。
希:
是的。
克:
这表示我只关心我自己。
希:
是的。
克:
我自己——又回到这个话题了。
希:
是的,那就在你自己的范畴之内。
克:
自我。
希:
是的。
克:
所以你在帮我变得更自私,如果我可以……
希:
没错。
克:
更自私自利,更沉溺于自我。
希:
用自我的背景来处理问题,但我会以为我是在帮你少一点自私,因为当你不抑郁的时候,你就不需要太关注自我了。
你感觉好多了,你能跟他人有更多的联系。
克:
但还是在一个非常肤浅的层面。
希:
意味着我让那个自我原封未动。
克:
原封未动。
希: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