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木齐饮用水源地的隐痛.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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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鲁木齐饮用水源地的隐痛
乌鲁木齐饮用水源地的隐痛（上）
冰川脚下的污染
四井田煤矿的生活污水长期直接排泄到了山下的乌鲁木齐河中。
乌鲁木齐河是乌鲁木齐的母亲河。
全长210公里的乌鲁木齐河发源于天山天格尔峰北侧的一号冰川。
上游段称大西沟,从乌拉泊折向北流穿过乌鲁木齐市区至米泉四十里城的44公里为中游，称乌鲁木齐河，下游的60公里则称老龙河,流向准噶尔盆地。
乌鲁木齐河水系是乌鲁木齐地区最大的一条水系，乌鲁木齐城市居民用水基本上都来自乌鲁木齐河。
一号冰川是乌鲁木齐河的源头,位于首府西南125公里处的天格尔山中，海拔3860多米，长约2.2公里，平均宽500米，面积1.8平方公里，其周围分布着150多条大小不一的现代冰川。
然而，当记者来到冰川之下的后峡，看到的却是经过简单沉淀的工业用水、大山深处未经任何处理的煤矿生产用水以及生活污水一起汇合流入了乌鲁木齐河……
□文/图 记者 武润生 武晶
4月12日，记者踏着料峭的春寒，沿乌鲁木齐河溯源而上。
216国道后峡路段，大约80公里，是从乌鲁木齐去一号冰川的必经之路，到了一号冰川，再翻越胜利大坂，就到巴伦台了，这是连接南北疆较近的一条路。
春日里的冰雪融水响彻天山深处的峡谷，散落在峭壁两侧的针叶林装扮着这里美丽的原生态。
过了险峻的峡谷就到了相对宽阔的河谷地带，走过一段砂石路面就到了环鹏公司的后峡基地。
沿河堤两岸拥簇着好几家以电石生产为中心的工矿企业。
我们的调查首先从山顶山的四井田煤矿开始。
四井田煤矿排泄黑水
从后峡到四井田煤矿大约有20多公里的路程。
4月13日，海拔较高的南山深处又一次降雪阻断了道路，每天唯一一趟去煤矿的班车被取消了。
记者只能选择徒步前往四井田。
虽说只有短短的20多公里，但因为是崎岖的山路，记者却足足花了5个多小时。
前往四井田的路在一个山沟里面，这里和南山很多地方一样，山沟两侧布满着苍翠的松树。
没有任何标识让人知道这里是通向山里煤矿的路，唯独那块写着巴布盖民俗自然村的大招牌异常醒目。
唯独泛着黑色的溪水和洒落在山路两旁的煤渣让人意识到这里有煤矿。
沿山路盘旋而上不到5公里的地方是新开不久的小煤矿。
矿井里排出的黑褐色水面上散落着无处不在的生活垃圾，混杂在冰雪融水中流到山下，和乌鲁木齐河汇合。
离这座小煤矿下面不远的一位哈萨克族老人正在把流下的浑水舀进一个铁桶中。
老人告诉记者，她是山里的牧民，下面的人有自来水可以饮用。
她和家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喝这样的水。
提回家的水要沉淀上半天时间，完了再烧水做饭。
“我们除了喝这样的水还能喝什么呢？
就怕时间长了得个什么病。
”老人皱着眉头对记者说。
到了山顶就可以看到山对面的四井田煤矿。
如果不是两道分别从矿井旁和矿工生活区流出的黑水的影响，绵延不绝的天山雪线松林，山间碧色与山峰千年不化的白雪交相辉映的四井田的确是一派世外桃源般的景致。
马立曾经在四井田煤矿干过5个月的矿井工人，在他的指引下，记者首先找到了矿井下方的排水口。
方形的排水口在水泵房下方二三十米处，喷涌着从矿井深处抽上来未经处理的黑水。
夹杂着生活垃圾的矿井深水把鹅卵石都染成了黑色。
据马立介绍，5月以后，河沟里的水会更大，远望过去，山坳里好像毛笔画过的一样。
矿上工人生活用水是深层地下水，而山下的牧民和他们的牲畜只能一年四季喝着这变了颜色的煤矿水。
在距矿井大约七八百米远的地方是矿工的生活区，工人的洗澡水和其它生活污水在大坑里面沉淀后便通过一条水沟垂直流到山下，前面山顶的冰雪融水一起汇合，顺着河沟奔向后峡的乌鲁木齐河。
据马立回忆，在更早的时候连用于沉淀的土坑都没有，每当夏天下大雨的时候，山上旱厕里面的粪便也会在雨水的冲刷下一起流到山下。
后峡的大山里有很多矿藏，低成本的开采已经对环境造成了很大威胁。
记者在回后峡的路上，看到山脊上竖立着一块大牌子异常醒目，上面写着：
创绿色家园、建和谐社会。
工业污水沉淀“清澈”后排放
相比山上流淌着的黑水，山下后峡河里的水清澈多了。
但河里清澈的水是不是就是没有污染的水呢？
环鹏公司电石厂的工人显然不这样认为。
甘肃籍农民工老王在电石厂已经上了十几年的班。
他说：
“我们根本不敢喝河里的水，公司也有规定，不准工人喝河里面的水。
”不过他也认为，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以前工业污水和生活污水直接就排到河里。
现在起码进入河里的水都是经过沉淀的。
一位电石厂的工人给记者指点了河西岸的3个大的排水管，记者看到从这些涵管里面排出的工业废水里虽然飘满了不少生活垃圾，水流过的卵石上长满了黄绿色的水藻，但水还是比较清澈的。
这位工人告诉记者：
“别看它很清，却是生产电石用过的，里面肯定含有有毒的化学成分。
我们喝的水都是从地下100多米深井中抽上来的。
牛羊喝应该没事，我经常看到牧民的牛羊在河里喝水，也没看到喝了就死的。
下面山里的牧民也应该喝这水，不喝他们喝什么呢？
”
这位自称是电石厂的工人也知道这河水流入乌拉泊水库，最终成为首府市民的饮用水，但让他喝这样的水他是坚决不会的。
据他介绍，这些工业用水没有经过净化处理，只是在渗坑中沉淀清澈后，便自动流到河里去了。
阿斯哈尔是后峡当地的一位牧民，说到污水他非常生气。
他说：
“我的牛羊经常生病，虽然没有化验过，但我认为是因为了喝了河里被污染的水造成的。
我现在在厂里干活，可以不喝河里的水，但山里的家人和朋友还得喝。
”
据了解，电石生产属于高载能、高污染企业。
在电石生产中排放工业废物造成水污染,导致沿河生物体内汞蓄积。
人体内积累过量的汞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视听和感觉障碍。
环鹏公司乙炔厂的一位工作人员说，工业污水都经过沉淀再排入河中的。
由于厂里效益不好，没有多余的钱去处理污水，以后可能会，但现在暂时应该没可能。
在更上游的水泥厂，记者看到了埋在河边的排水管。
除了水藻和生活垃圾更多外，排出来的水同样很清澈。
一只烂皮鞋倒立在水中，已经泡化的卫生巾挂在卵石上。
一位厂里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涵管口排出的就是水泥厂的生产和生活废水，但都是经过沉淀的。
但她认为，水里面不存在有毒物质。
“生产水泥有什么污染嘛！
”
在几百米之隔的石灰厂的工作人员回答就更直接了。
一位老工人说：
“我们这里没有什么污染，要什么污水处理设备？
”当记者问既然水没有污染，他们怎么不取河里的水喝？
这位工人不吱声了。
但是他认为，后峡的这些厂有背景，要关早就关了。
“谁想报道这里的污染，就回家去抱孩子吧！
环保部门以前也不是来了很多人吗，有什么用？
”这位工人说。
生活排污靠渗坑处理
在后峡基地，巨大烟囱冒出来的烟雾和冰川下的乌鲁木齐水源地显得那么不协调，几公里外的水泥厂和石灰厂更是烟尘遮天。
电石厂离河堤不到10米左右的地方被蓝色铁皮围起来的是一个大渗坑，里面全是脏水和生活垃圾，散发着阵阵恶臭。
据当地人介绍，这样的渗坑还有不少。
有的是企业的，有的是当地居民的。
一位在后峡街上开饭馆的妇女说：
“渗坑离河那么近，坑里的脏水最终会渗到河水里。
你说，我们能吃河里的水吗？
”
《乌鲁木齐市饮用水水源保护区管理条例》第十四条明确规定：
饮用水水源准保护区内的一切生产和生活活动，不得直接或间接污染饮用水水源保护区内的水体。
环鹏有限公司前身是跃进钢铁厂，由于历史原因,建厂初期没有建设与生产工艺相配套的环保设施，料场、渣场、生活区与河道近在咫尺，企业生产过程中排放的工业废水和生活污水，对乌鲁木齐河段造成了较大的环境污染。
1997年环鹏公司收购跃钢后，为解决工业排污对河水造成的污染，首先改造了老电厂工业废水处理系统。
为治理大气污染，企业关闭了对环境污染严重的炼铁厂、炼钢厂、铸造厂等,同时投资1000万元安装电石炉收尘设备。
在通往后峡基地的路上记者也看到环鹏公司的承诺：
2010年环鹏公司后峡生产基地将实现蓝天、白云的环境治理目标。
眼前的景象显然与承诺不太一致。
环鹏公司在校园的招聘广告上记者看到了这样的话：
环鹏有限公司系市属最大的国有独资工业企业，生产基地距乌市78公里风光秀美的后峡。
现有职工3100多人，主要从事电石生产、火力发电、煤炭开采、水泥制造等多个行业。
目前企业处于极其重要的战略转折期、发展期。
据了解，目前，超过七成的首府人所用自来水的基本途径是，1号冰川冰雪融水后流经后峡，经青年渠进入乌拉泊水库，再由乌拉泊水库进入石墩子山水厂，再从这里流到八一闸水源地，在八一闸水源地汇集了井水和泉水处理后，再供给新疆城建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八水厂、三屯碑水厂等，进而通过供水管网进入千家万户。
近年来，乌鲁木齐市对冰川附近种植蘑菇的牧民进行了搬迁，叫停了冰川旅游，现在，乌拉泊村整体搬迁正在进行，政府对水源地的保护可谓不遗余力。
但乌鲁木齐饮用水源地的保护还需进一步加强和治理。
乌鲁木齐饮用水源地的隐痛（下）
乌拉泊水库的阴影
从基地仓库排向乌拉泊的污水。
乌拉泊村奶牛场堆积如山的牛粪（左）,百米之外就是流向自来水厂的暗渠（右）。
建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的乌拉泊水库,承担着供应乌鲁木齐市工农业及居民生活用水的主要任务。
乌拉泊水库是乌市最主要的饮用水源。
年供生活用水1亿立方，占全市生活供水的50%以上。
但近年来，不断下降的水位和恶化的水质让乌鲁木齐人忧心忡忡，现在的乌拉泊周围居民点、化粪池、养殖场、油库等污染源正包围着乌鲁木齐市唯一的饮用水地表水源地。
□文/图 记者 武润生 武晶
臭气熏天的沉淀池
4月14日至16日，记者来到乌拉泊水库，发现这里的水体多遭人畜粪便和生活垃圾等污染。
乌拉泊村位于五道沟水源地，五道沟水源地是乌市重要饮用供水水源地，主要水源是泉水，由上百个泉眼形成。
五道沟水源地每年向乌拉泊水库输水5500多万立方米，占乌拉泊水库总来水量的40%。
乌拉泊村700多口居民由于没有通上下水，通过挖化粪池渗透到地下处理生活污水。
资料显示，作为首府重要饮用水源保护区之一的乌拉泊水库地表水单项水质总氮超标。
4月16日，记者从市中心搭乘公交车大概行驶了十几公里的路程就到了乌拉泊水库，远远眺望乌拉泊水库，看到曾经碧波荡漾、水鸟嬉戏的乌拉泊水库现如今只剩下一滩范围不大的绿色水域。
在水库四岸，水位下降的印迹像老榆树的年轮，清晰可见。
露出的库底淤泥大片大片呈现在眼前。
不远处，七八台挖掘机和翻斗车在乌拉泊一级水源保护区域不停地平整着以前砂场留下的凹凸不平的地面，这里正在进行着乌拉泊一级水源地环境恢复治理工作。
记者发现，乌拉泊水库与一所油库“毗邻而居”。
原来，这是某单位的油库，占地1000余亩，有12个大型油罐，输油管线沿水源上方通过。
而且最令人们担心的石油泄漏事故在2009年春节前发生了。
据当地村民说，他们看到政府派来了几台挖掘机日夜不停地清理河床里的石油，还对漂浮在水面上的石油洒了一些化工原料，才使得石油沉淀到水底。
乌拉泊村一位姓王的村民告诉记者：
“水库东边还有一家单位，排放多年的生活污水，经过简单沉淀，直接排放到水源地。
乌管处和那家单位协调了多少年也没用。
在小王的带领下，记者来到这家单位的仓储基地附近，看到沿着和平渠缓缓流下的水开始变得有些浑浊。
路边堆放的牲畜粪便和垃圾距离渠道不足三米。
每年春季刮风时期，粪便和垃圾就被风卷进了渠水。
听村民说，这家单位戒备森严，从正门根本进不去，但是可以从侧门方向看到他们修建的沉淀池。
记者顺着村民所指的方向，看到从这家单位上游汇集过来的污水混入到一片湖水中，这片碧波粼粼的水似乎没有被污染的迹象，但是继续向高处走去，就能闻到一股股呛鼻的臭味。
原来，排污口上方的化粪池位于地势最高处，而且比较隐蔽，不仔细找根本发现不了。
一个长方形的化粪池被水泥板遮住了，从空隙处往化粪池内看，只见池内堆积着生活污水和粪便。
两个排污管排放出散发着臭味的污水。
这里排出的污水从水势较高的地方依次汇入到水源地，表面清澈的水渠里满是絮状污物。
附近有一些村民们指着和乌拉泊水库仅一路之隔的污水说：
“污水经过公路下的涵洞，就直接排入水库了。
”村民还告诉记者：
“这家单位还出租场地给一些生产加工企业，这不是加重了对水源地的污染吗。
”
记者了解到，在水源保护区内，工厂生产排污、乱建房屋以及钓鱼者都对水源有直接的污染，乌拉泊水库管理站多次协调解决都没有结果，而新的污染源却在不断增加。
乌拉泊水库管理站助理工程师钮建新说，这家单位每天产生污水约200立方米，目前主要通过一个300平方米的渗坑排放，渗到地下的污水最终流向乌拉泊水库。
2006年6月,乌鲁木齐市就乌拉泊水源地污染问题形成书面报告，建议排污单位迁离。
至于迁离结果如何，乌管处的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
“我们曾和这家单位多次协调此事，但是这家单位嫌迁移位置不合适，所以就拖延至今，现在还在进一步协商之中。
”
到处可见的牛粪
国家环保总局局长周生贤说，全国约一半的城市地下水污染严重，3亿多农村人口的饮用水存在安全问题，一些地区甚至出现“有水皆污”的现象。
不光是和平渠上游的水遭到污染，记者经过实地勘察，了解到坐落在泉眼上的乌拉泊村居民所产生的生活污染物，也在威胁着一股股泉水，这些泉水最终也汇入到水源地。
记者进入到乌拉泊村里，看到不少人家的院落里拴养着奶牛，听当地人说，这里还有一家养着上百头奶牛的养殖场，对附近的泉眼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奶牛场储藏粪便的地方比较隐蔽。
在当地村民乌斯曼的指引下，记者在前往寻找奶牛场的路上，看到一股被污染过的黑水缓缓从一处人家流向附近的一个垃圾箱，垃圾箱周围牛粪、垃圾随处可见。
据悉，这里居住着200余人，没有排水设施，村民及放养牲畜产生的污染物均在水源地内。
“小的时候，我们都是在家门口的溪泉里玩耍，喝的水也是直接从泉里取……可是这几年,这水变脏了。
”4月18日，面对记者，63岁的乌拉泊村村民乌斯曼说，泉水不但浑浊了，枯水的时候还会有怪味。
他在乌拉泊村住了几十年，看着乌拉泊的水质一天天变差。
乌斯曼和他的家人以前都是饮用水库附近的泉水，可是后来人口增多了，一些工矿企业和奶牛场迁至此地，流淌的泉水慢慢发黑了，还夹杂着一股臭味和腥味，只能勉强着弄来给牲畜喝，再后来牲畜喝了都生病……
奶牛场后面是一片古木参天的树林，进入树林的路口被一大堆牛粪挡住。
牛粪像是刚从牛圈里掏出不久，像稀泥一般的牛粪足足有十几吨。
从牛粪堆处绕过，记者走了大约200多米，在乌斯曼带领下找到两百米以外的两条溪流，溪流百米以外的地方有一所旱厕，据说，这片树林遍布泉眼，一下雨的时候，泉水全部冒出来。
旱厕附近的泉眼显然也被污染了。
其中一条靠岸的溪流上面挡着几块水泥板，堆满了生活垃圾。
有一处比较宽的缝隙就是树林内外的大小泉眼流入的地方。
乌斯曼指着这处空隙说：
“挡着板子有啥用呢，被人畜粪便污染过的脏水不是一样都流入溪水里去了吗？
”
然而，记者见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乌拉泊村周围的养牛场、沙场、化肥厂、渔塘、游泳度假村都不同程度对水源地产生了污染。
2000年乌拉泊水库水质为一类，而据自治区水环境监测中心2006年4月25日出具的水质报告显示，五道沟水源地一道沟、二道沟、三道沟入库水质为二类，四道沟入库口水质为三类，五道沟入库口水质为四类，成为历史最低值!
针对核心地带存在的牲畜圈养、放牧情况、小饭店、修理厂、加油站排放污水等问题，乌鲁木齐市政府采取一系列措施进行治理，将与自治区畜牧厅、水利厅协商，采取措施减少牧管总场奶牛场、水利厅工程一处居民生活及放养牲畜对乌拉泊水库片区水源的直接污染。
对乌拉泊检查站附近的商业网点实施搬迁，三环公司及附近单位整体搬迁。
乌拉泊村的抉择
乌拉泊村一直处于尴尬和矛盾的境地，守着自己的土地，却成了保护水源地的障碍，他们一边背负着水源地污染源之一的罪名，一边却在为保护生态功能及水土资源做着牺牲；一边在等待搬迁中煎熬，一边又固执地坚守着每一寸土地。
与其他距离首府较近的农村相比，乌拉泊村的发展空间相对较窄，使其发展受到限制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它位处乌鲁木齐水源地，因为是水源地，乌拉泊村的宅基地划分受到限制，耕地受到限制，该村近两年有一万多亩的荒地闲置着。
天山区副区长关忠民说，乌拉泊农牧民搬迁安置点需建安置房600栋，总投资2.08亿元。
乌拉泊村要搬迁，必然要面临“补偿”问题，村民们也各自打起了“小九九”。
据知情人士透露，乌拉泊村村民房屋的规模远远超过5年前，早先迁出的居民有部分又返回到原居住地。
目前，乌拉泊村有738名村民。
为了得到更多的补偿，有些村民将一间小房扩建成三间。
赵德全一家世代居住在乌拉泊村，他家有250平米的土木结构房屋等待天山区政府征购，天山区政府给出的征购价格是砖混结构800元/平米、砖木结构700元/平米、土木结构600元/平米。
得到大约20万元补偿金的赵德全恰好能购买一套100多平米的安置房，他成了众多村民眼里羡慕的对象，因为不少房屋占地面积比他小的村民，想买一套政府安置房还需要贴几万块钱。
他们把更多的希望寄托在政府征购房屋的补偿金上，此时愈发把手中的土地看得紧。
政府相关部门为了从根本上解决乌拉泊水源地环境污染的问题，已开始逐步地对乌拉泊村民进行整体搬迁。
搬迁是分步进行的，有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村民们还要在水源地生活，如何在“喝水”与“吃饭”间寻找平衡困扰着村民。
“农民种地就需要施化肥、打农药,搞养殖就会有粪便，当这些都超过了水的‘自净能力’之后，水就被污染了。
而这里的水流进乌拉泊水库后，就流到自来水厂，一旦发生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乌拉泊村村委会主任马金明说。
严峻的吃水问题是每一位村民心里难以挥去的阴影。
村民们家家户户挖渗坑往里面排放粪便，这里的水位浅，渗坑不敢挖太深，只能挖两三米。
打井的话只需要打十几米就出水了。
由于户与户之间相隔比较近，渗坑之间相互渗透对地表水的污染也是毋庸置疑。
“这样的水喝久了，身体迟早要出问题。
我们也期待着政府能够提高补偿金，以便我们能够安排今后的生活。
”村民成奎平说。
不敢表态的话题
4月15日，记者找到新疆水利电力科学院，希望能够得到有关近期自来水质量的鉴定数据。
门口的工作人员拦住记者不准上楼，并且说：
“我们只负责鉴定，不留数据，数据都在自来水公司，你们找他们吧！
”记者随后来到城建股份八水厂，门口的保卫人员拦住记者，并坚决不提供任何科室的电话。
“给你们提供电话，或者让你们进去就是我的失职。
”这位保安说。
4月16日，记者打电话给乌鲁木齐市环保局污染管理处，接电话的工作人员让记者跟科技处联系。
最终该局科技处的电话一直未能接通。
水质似乎成了一个讳莫如深的话题，就连中科院新疆分院生地所的一位专家也表示，自己不便发表意见，让记者继续找相关政府部门。
4月18日，记者冒雨来到乌鲁木齐市水务集团水质检测站采访。
该站的技术员张浩杰说：
“乌鲁木齐河上游电石厂等重污染企业排放的工业用水，虽然含有少量的有害重金属，以现如今的自来水处理技术，还不足以完全消除汞等元素，但是依靠人体自身的排毒功能，这些物质还不至于危及生命健康。
乌拉泊水库周边的生活污水可以通过氯气消毒达到净化水的目的。
总的来说，乌市市民可以打消对自来水纯净度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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