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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战争中的美军战场空运

朝鲜战争中的美军战场空运

三八线的反复

战争爆发

  1950年6月25日凌晨3点30分,沿朝鲜半岛北纬38线,朝鲜人民军的T-34坦克和步兵洪流在火炮支援下,跨越这条将半岛分为两个国家的人为分界线,向南挺进。

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朝鲜人民军迅速打垮了装备低劣,士气不振的南朝鲜军队,这场北朝鲜统一整个半岛的战争刚开始不久,南朝鲜军队已在打击下基本丧失了战斗力。

6月27日午夜后,麦克阿瑟就命令驻日本的远东航空军协助美国大使馆自南朝鲜首都汉城撤走美国侨民。

  二战结束后,随着军费的大幅削减(1950财政年度的军费只有143亿美元),空军只能将有限的军费投入急需的新锐武器上,包括新式的喷气式战斗机和携带核武器的喷气式轰炸机。

在五角大楼的采购清单上,非进攻性装备的位置从来是倒数的。

因此,远东航空军只好用手中的全部空运力量暂时支撑战局需要,直到新的空运机队前来增援为止。

  6月27日破晓,第374人员运输联队的7架C-54和其他单位的4架C-46、10架C-47飞抵汉城金浦机场协助撤走美国侨民。

当日北朝鲜战斗机两次飞临汉城上空试图袭击运输机队,远东航空军的F-82和F-80起飞迎击,击落了7架北朝鲜螺旋桨战斗机。

当日午夜,运输机队将748人成功撤离到日本。

  迅速溃败的南朝鲜军队急需美军通过空运提供弹药和物资支持,但是,远东航空军拥有的空运力量却少的可怜。

第374人员运输联队在东京横田基地拥有两个C-54中队,另一个在菲律宾的克拉克空军基地。

此外,远东航空军还能从驻日本各个美军单位里集合13架C-46和23架C-47。

这就是当时的全部空运力量。

  6月28日,第5航空军指挥下的空运机队从日本向朝鲜运输了150吨弹药,支援败退的南朝鲜军队,随后两天更紧急空运了约400吨弹药。

北朝鲜战斗机在这两天内多次试图攻击运输机队,一架C-54被突破F-80拦截的北朝鲜战斗机击毁在水原机场地面上,另一架C-54则在着陆时被击伤。

这是整个战争期间,唯一在空袭下损失的运输机。

  6月29日,麦克阿瑟前来朝鲜视察战争形势;6月30日,杜鲁门总统决定向朝鲜派出地面部队,麦克阿瑟随后下令第5航空军将第24步兵师的一个营从日本空运至朝鲜。

7月1日早晨8点45分,两架C-54运载先遣人员,包括特遣队的指挥官查尔斯.B.史密斯中校前往朝鲜。

抵达釜山港上空后,运输机驾驶员发现计划降落的釜山K-1机场因为恶劣天气暂时关闭,不得不返回日本。

当日晚,6架C-54才将史密斯特遣队的人员和装备运抵朝鲜。

7月2日,史密斯中校和他的406名士兵已经全部抵达,但K-1机场跑道因为C-54频繁起降而损坏,机场不得不关闭。

史密斯特遣队随后乘火车前往大田,试图尽可能阻挡朝鲜人民军的前锋,但朝鲜人民军的坦克前锋花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打垮了史密斯特遣队,继续南进。

史密特遣队的失败向华盛顿和东京传达了极为清楚的信息:

他们所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这场战争——尽管杜鲁门将之称为“警察行动”——的现有目标已经不是打败敌人,而是为美军在朝鲜半岛上保留一个立足之地。

  7月末,美军占领了釜山周围东西长50英里,南北长70英里的地区,并构筑工事就地防御。

此时釜山周围只有3个简陋的机场:

K-1机场因为之前C-54的起降,跑道已损坏不堪;K-2机场在釜山以北50英里处,尽管工程兵们为机场的黏土跑道铺上了一层打孔钢板增加跑道强度,但也只能勉强供大型飞机起降。

釜山以北55英里处东海岸的K-3机场于7月中才正式投入运作,仍难以支持大型飞机起降。

换言之,此时C-54已无法在美军控制下的任何一个南朝鲜机场正常起降。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工程兵们全力抢修釜山以北9英里处的K-9机场。

这是一处前日本军用机场,但K-9机场最多只能在9月中旬后投入运作。

机场的问题此时极为突出,尤其在8月3日各个机场跑道因为频繁起降而破坏不堪,此时C-46的运输工作也不得不暂停。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飞机能满足运输要求:

C-47。

二战期间,C-47已证明其在恶劣机场条件下运作的卓越能力,现在又重新承担起主要运输工作。

第21人员运输中队从克拉克空军基地被调回日本后,他们原先装备的C-54被换成从驻日本各个美军单位凑出来的C-47。

7月20日,第21人员运输中队自芦屋空军基地开始运输工作。

随后的日子里,第21中队得到了一个外号“九州吉普赛人”。

这些“飞行的吉普赛人”,在菲利.凯奇中校指挥下,担负起从日本南部向釜山空运的主要工作。

中队里一半以上飞行员每月至少执行80次飞行任务,中队的T.W.亨特中尉更因为在8月连续执行100次运输而获得嘉奖。

8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是空运的高峰时期,第21中队将1,883吨物资运抵朝鲜。

  在战争初期的一片混乱下,指挥官们只会问“我要的物资在哪儿”“我要的兵力在哪儿”,相关的空运基础准备,无论是机场还是导航都是一团糟。

由于缺乏导航,运输机只能靠目视辨别地面目标来引导飞行。

当飞越日本海和对马海峡后,飞行员要仔细搜寻地面上洛东江的位置。

由于环境污染,河水的颜色和海水完全不同。

找到洛东江后沿河一直北飞,就可抵达美军在光州的临时机场。

同样,机场的装卸控制和运输安排也混乱不堪。

早晨,飞行员来到日本南部的基地,那里他们的飞机装满货物,等待着他们运往朝鲜的美军机场;抵达后,货物被卸下来,他们要装载伤员或运回日本修理的装备等,返回日本的基地。

由于每个机场都缺乏夜间照明设备,天黑后所有工作都要停下来。

  中队的保罗.C.弗里茨上校在日后回忆道:

“由于几乎没有有效的通讯,导航和天气预报系统配合工作,第21人员运输中队的方法很简单:

每一次飞行任务并不要求一定完成。

飞行员在执行任务时发现并解决遇到的困难,根据任务的重要性决定是否担负面对困难继续飞行的风险。

当然,执行紧急空运和伤员输送任务的飞行员必须尽可能完成任务,但是,不会有任何人因为终止空运任务掉头回来而受惩罚。

我们的原则是交由飞行员决定一切,结果也很显著,飞行员们对自己的任务充满使命感和责任感。

威廉.H.塔纳少将的到来

威廉.H.塔纳少将

  为了提高空运的效率和使系统有序化,美国空军总司令部向远东航空军总司令史崔梅耶中将建议,由指挥过柏林空运行动的威廉.H.塔纳少将指挥远东航空军的空运行动。

史崔梅耶立刻同意了这一建议,并通知此时正在日本视察美军人员运输状况的威廉.H.塔纳少将。

塔纳少将随即前往芦屋空军基地视察了目前空运情况,并于8月23日飞回美国,在空军总司令部征召了自己的工作班底,基本都是柏林空运时期的旧部。

“时间紧迫,调集你熟悉的部属比新部下容易协调的多。

”塔纳少将如是说。

他的空运指挥部,包括17名军官和5名空勤人员,于9月2日抵达日本。

  塔纳少将是美国空军内屈指可数的一流空运专家之一,他第一次指挥大规模空运行动是在中国抗战时期,出任空运司令部中国-印度分部总司令。

当他于1944年9月到任时,经“驼峰航线”每月从印度运往中国的物资为20,000吨。

得益于他的努力,这一数字在1945年7月上升至70,000吨。

1948至1949年柏林空运期间,塔纳是西方联合空运力量的总指挥,他严格规范了空运的集中指挥和程序标准化,使得空运入西柏林孤岛的物资吨数大幅跃升,美国也成功渡过了柏林危机,冷战开始以来美苏双方第一次正面冲突以美方胜利而告终。

在塔纳少将前往日本前,1950年4月到5月间,他指挥了美国空军战后第一次大规模空运演习“蜂群”行动,检验美国空军配合陆军夺取敌后空降场并持续补给的能力。

尽管演习中暴露了许多问题,但为空军之后的空运行动提供了大量有益的经验。

  1950年9月10日,在远东航空军的授权下,塔纳的战地空运(临时)司令部接管了远东航空军麾下所有运输机队,包括:

第374人员运输联队的C-54机群;第21人员运输中队的34架C-47;刚于8月26日组建的第1人员运输大队(临时),包括两个中队的C-46和一个中队的C-47;唯一装备C-119的第314人员运输大队,于8月末抵达日本。

在塔纳少将的指挥下,战地空运司令部全面整顿了过去混乱的空运模式,按任务等级高低编排了执行任务次序和机组安排,并严格规范了标准空运作业程序,为每个机组建立了每周任务评估。

塔纳在东京总部设立了一个全新的办公室:

战区空运调配委员会。

委员会包括陆军,海军,空军,海军陆战队的代表,根据每周的运量分配各个军种的空运吨数,使空运更加有效率。

仁川登陆

  对塔纳少将而言,形势的变化令他几乎没有时间先好好布置芦屋空军基地自己的办公室。

重返日本后,他第一时间就被召去麦克阿瑟的司令部,在那里麦克阿瑟向麾下的高级将领们展示了自己大胆的作战计划:

仁川登陆。

早在8月12日起,麦克阿瑟的参谋们就在全力研究这一方案。

根据计划,第10军——包括陆战一师,第7步兵师——将在朝鲜第二大港口仁川登陆,随后深入夺取汉城,切断朝鲜人民军的后路和补给。

同时,第八集团军将在釜山一线发动全线反攻,向北突进。

这样,朝鲜人民军将在南北夹击下全面崩溃。

在麦克阿瑟的眼里,这一登陆计划需要他的将领们,尤其是掌管后勤运输的专业将领们全力支持。

  参谋长联席会议对麦克阿瑟的仁川登陆计划并不赞同,认为过于冒险。

第八集团军总司令沃尔顿.H.沃克中将也对计划的可行性抱有疑问,他希望将第10军加强给第八集团军用于釜山反攻。

但是,麦克阿瑟对此毫不动摇:

“我听到了命运之轮转动的滴答声……我们必须立刻行动否则无法挽回。

登陆仁川,打垮他们!

”9月15日,仁川登陆行动开始。

美军在仁川的登陆完全在北朝鲜意料之外,只遭遇到轻微的抵抗。

3天后,第10军的先头部队占领了汉城附近的K-14金浦机场。

9月19日早晨10点55分,塔纳少将通知他的部属们,金浦机场已经能够使用。

下午2点26分,第一架满载补给的C-54降落在金浦机场。

当天共降落了9架C-54和23架C-119,带来208吨物资和工程人员,这些熟练的工程兵们立刻开始整备金浦机场,使之尽快恢复正常运作。

  随着美军持续向前推进,后勤方面的问题也愈发凸现出来。

正如仁川登陆前后勤专家警告的那样,仁川无法提供足够的物资吞吐量支持进一步军事行动。

由于潮汐关系,仁川港一天24小时中只有6个小时供船舶正常卸载物资,一天的吞吐量约为6,000吨。

因此,战地空运司令部制定了紧急运输计划,向金浦机场空运物资。

9月18日到24日,战地空运司令部共向汉城空运了1,445吨弹药,油料,补给,零配件等,主要供应海军陆战队第1航空队。

C-54于金浦机场装卸货物,1950年9月

  9月24日,26日和30日,440架次的C-54和C-119将4,000名第187团级战斗群的士兵们从日本空运至朝鲜。

到9月末,战地空运司令部每日向金浦机场空运的吨数高达800吨。

“仁川登陆,”塔纳少将日后特别指出,“是一个具有代表性的事件,是用空运来弥补后勤规划上的失误的一个显著例子。

”9月27日,第7步兵师和向北突进的第八集团军在汉城以南20英里的敖山会师。

第二天,陆战一师占领汉城。

10月初,根据参谋长联席会议和杜鲁门总统的意见,麦克阿瑟下令第八集团军越过三八线追歼败退的朝鲜人民军,同时第10军沿朝鲜半岛东海岸前进,夺取元山港并直扑鸭绿江。

C-119于金浦机场装卸货物,1950年9月

  在战地空运司令部的后勤支援下,麦克阿瑟麾下北进的两路攻势进展顺利,10月18日,第八集团军夺取平壤,拥有两条水泥跑道的平壤K-23机场迅速成为联军北进的主要后方基地,战地空运司令部每日向平壤空运的吨数高达1,000吨。

尽管这样大规模的空运令战地空运司令部的机队满负荷运转,但塔纳少将对此并不担心。

在所有联军将领包括他本人看来,这场战争离结束不过只有几个星期的时间了。

冲向鸭绿江

空降肃川-顺川

  作为仁川登陆行动的一部分,第187空降团级战斗群本应在仁川登陆时空降汉城,但由于计划问题这支部队到9月末才被运到朝鲜,错失了行动。

第187团级战斗群一直被保留在汉城作为预备队,麦克阿瑟也一直没有打消使用这支精锐部队的念头。

10月10日远东航空军的会议上达成了如下作战计划:

动用第187团级战斗群空降至平壤以北35英里处的肃川-顺川地区,占领关键交通枢纽并切断朝鲜人民军北撤的道路。

第187空降团级战斗群的伞兵们预备登上C-119自日本飞往朝鲜,注意地面为增强跑道强度铺设的打孔钢板

  根据计划,第187团级战斗群的第1营和第3营共1,500余人连同全部装备将空降至肃川-顺川东南并夺取该地,切断从平壤往北的两条公路和一条铁路;第2营连同支援单位共1,300余人将空降至顺川以东15英里处,切断另一条往北的公路和铁路。

第187团级战斗群将坚守位置,等待和北进的第八集团军前锋取得联系,估计第八集团军前锋将在两天内抵达。

  空运司令部为这次空降行动集结了76架C-119和40架C-47,每架C-119可载42名伞兵和15个平均300磅重的伞降包裹,而每架C-47可载18名伞兵和2个伞降包裹。

士兵们将在700英尺的低空跳伞,而重型装备,包括12辆吉普车,4辆三吨半卡车,12门105毫米榴弹炮,则在1,500英尺的高度伞降。

紧锣密鼓的空降作战准备大量占用了空运吨位和物资,同样也迟滞了第八集团军前进的步伐。

对于沃克中将而言,他一直对空降作战是否必要抱有疑问,因为现在每天空运1,000吨物资支持第八集团军的行动已暂停。

10月20日早晨6点,运送伞兵的机队自金浦机场腾空而起,空降作战正式开始。

C-119在肃川上空空降伞兵

  这是一场华丽的空降作战,76架新式的C-119运输机运载伞兵们自金浦机场起飞,其中50架装载伞兵和随身装备,21架装载重型装备。

40架C-47则全部装载伞兵。

76架C-119有74架抵达空降地区上空,71架执行了空降。

2,860名伞兵和总共301.2吨伞降物资在肃川-顺川地区上空布满洁白的伞花,令全程观摩这次空降作战的麦克阿瑟极为满意。

所有落地伞兵中只有一人因降落伞故障丧生,伞降的重型装备基本完好,只有3门105毫米榴弹炮落地时撞坏。

地面只有零星的射击抵抗,一架C-119的机翼被打了几个弹洞。

这就是空降当日的全部损失情况。

  麦克阿瑟和远东航空军总司令史崔梅耶中将一起,乘自己的C-121全程观看了这次空降作战。

而塔纳少将则搭乘自己的C-54,作为一线指挥官一丝不苟地指挥这次空降行动。

麦克阿瑟对空降行动的情况十分满意,一切对他来说都很美好:

正是在他卓越的领导下,联军在朝鲜一举扭转不利局面,朝鲜人民军全线溃败。

现在,他卓越的战术思维也在这次空降作战中完美体现,用大胆的空降和战术机动切断敌军后路,全面合围朝鲜人民军。

空降的顺利进行无疑再一次说明他的决定一贯的正确性。

更令麦克阿瑟意想不到的是,此时同机的史崔梅耶中将恭敬地向他奉上了一枚优异飞行十字勋章,“表彰您在这次空降作战中优异的成就和非凡的勇气”。

麦克阿瑟高兴地收下了这枚勋章,同时授予塔纳少将优异服务十字勋章。

  整个空降行动历时三天,共空降了3,995名人员和592吨物资。

这是一场极为顺利的空降行动,一切都进行的如同教科书一样准确和完善,除了最后结果——空降兵们只拦截了未及撤退的朝鲜人民军第239团,人民军主力早已撤过肃川-顺川地区向北而去,两路空降兵先锋还差点被强弩之末的人民军打退。

而且,空降后24小时内伞兵们就和第八集团军先头部队取得联系,他们只是做了原本第八集团军先锋要做的工作。

麦克阿瑟极力坚持的这次行动完全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这是“陆军到目前为止最好的一次空降行动,或者说,是一次真实作战条件下的战术机动演习。

”历史学家克莱.布莱尔如此说。

C-54在sinmark前线机场为北进的第八集团军运送燃油

补给第八集团军

  当麦克阿瑟的表现欲被满足后,战地空运司令部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全力支援北进的第八集团军后勤运输。

自10月24日到11月2日,战地空运司令部向第八集团军空运了9,934吨物资,主要是补给和燃油。

此时,沃克决定发动第八集团军最后一次全面攻势,彻底歼灭朝鲜人民军并结束战争。

根据这一情况,负责后勤的第八集团军助理参谋长史提宾上校写信给塔纳少将:

“我们至少需要每天1,000短吨的空运物资,来支持即将开始的攻势。

”塔纳少将回复道:

“我们会全负荷运转来满足你们的需求。

”以平壤K-23机场作为主要物资集散中心,战地空运司令部利用前线野战机场向第八集团军源源不断输送物资。

10月26日,第八集团军一部夺取了清川江南岸新安州的一处野战机场,工程兵们立刻平整并加固了跑道,延伸至5,500英尺长,机场代号为K-29。

10月30日,K-29机场投入使用,到11月17日,战地空运司令部通过该机场向第八集团军先头部队运送了4,041吨物资。

  第1人员运输中队是补给第八集团军先头部队的主力,飞行员平均月飞行时间为125小时,C-46运载大量物资在条件简陋,缺乏导航设备和夜间照明的前线机场降落,为第八集团军带来充足的物资。

沃克中将在当时的会议上高度赞扬了空运补给的重要作用:

“空运和空降补给常常是我军先头部队唯一的物资补给手段,空运极大的缓解了严峻的补给形势和提高补给效率,保障先头部队持续不断进行战斗。

战地空运司令部优异的表现,显示了空军和陆军在朝鲜战场上的紧密配合。

第10军的警讯

  除支援第八集团军外,战地空运司令部的部分运力同样调配去支援第10军的作战。

由于第10军可通过朝鲜东海岸的元山港和兴南港获得海运物资补给,空运主要作为紧急支援手段。

10月末,第21人员运输中队部分C-47被部署到元山执行紧急支援任务,另外11架该中队的C-47则被部署在兴南附近的K-27连浦机场。

  11月8日,第10军第65团级战斗群与入朝参战的中国人民志愿军交火。

第65团级战斗群于11月5日在元山登陆,士兵大部分来自波多黎各。

该团的任务是北进至永兴,穿越朝鲜中部起伏的山脉,向西前进60到70英里,与德川附近的第八集团军右翼建立联系。

在团长W.W.哈里斯上校看来,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成功的可能性)就像是拿一支6发左轮手枪玩俄罗斯轮盘赌,而且6发子弹全上满了。

  更糟糕的是,当第65团级战斗群抵达元山时,第10军下令该团划出两个营归陆战一师调遣,因此该团只有第2营单独前往以北60英里的永兴。

哈里斯上校决定随该营一起行动,和营长赫尔曼.W.达摩尔上校同车。

离开元山约1小时后,第2营的车队忽然遭到公路两侧步兵火力的攻击。

由于火力并不猛烈,第2营的士兵们压制了袭击的火力,车队则放缓速度,在当日晚抵达永兴。

11月8日凌晨1点45分,驻防永兴的第2营忽然淹没在猛烈的步兵交叉火力攻击下。

美军估计约有两个志愿军步兵团对第2营进行夜袭,为先期入朝的志愿军42军124师一部。

枪炮射击声和喊杀声持续了一整夜,志愿军始终未能突破美军阵地,在激烈的交火下,美军弹药已所剩无几。

早晨5点,达摩尔上校焦急地通知哈里斯上校,按现在的消耗速度,第2营的弹药将在早晨8点打光。

哈里斯上校立刻向第10军总部发出求援电报,要求紧急空投弹药。

“我必须承认,”哈里斯上校日后回忆道,“我当时几乎认为我们都逃脱不了被俘虏的命运。

”而第2营疲乏不堪的士兵们,他回忆“在看到空投时,各个都如解脱般一下子东倒西歪。

  黎明时分,3架C-47飞抵第2营阵地上空,精确地投下了一箱箱105毫米榴弹炮炮弹。

“当时从天而降的降落伞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美妙的东西。

”哈里斯上校日后回忆道。

7个架次的C-47为第2营空投了5,300发105毫米榴弹炮炮弹,迅速缓解了第2营的弹药危机。

也许是认为继续进攻不会有多少战果,志愿军指挥官在空投后不久下令撤出战斗,如同来袭时一样悄无声息,部队迅速隐入朝鲜的山脉中。

  事后,哈里斯上校专门写信给战地空运司令部表示感谢,他在信中对塔纳少将说道:

  我和我的战友们谨向战地空运司令部的全体人员,尤其是在11月8日战斗中为我们提供大力支持,拯救了我们许多人的工作人员们表示无以言喻的感激和真诚的感谢。

Manadecielo,‘天空的威力’是我们第65团的波多黎各年轻人们为你们的空投所取的名字。

你们将会被永远记录在我们团的历史上。

最后,对于战地空运司令部大力支持我们行动的工作人员们,整个团级战斗群再一次表示真诚的感谢。

向战地空运司令部敬礼。

第65团

战局逆转

败退,第八集团军

陆战一师撤退路线

  到1950年11月初,所有联军指挥官均无一例外相信,这场战争将在几星期内结束,美国士兵们将赶得及回家过圣诞节。

而战地空运司令部的塔纳少将则将着重点开始转移到固定现有组织形式的工作上,将临时的空运司令部变成远东航空军的一个正式司令部。

由于任务越来越少,之前作为基干空运力量,装备C-119的第314人员运输中队也被计划调回美国本土,连同两个B-29轰炸机大队一起回国。

  此时前线却弥漫着一股大战前不安的躁动。

第八集团军下属各个作战单位纷纷报告,他们遭到数量和规模不等的军队多次袭击,已确认这些部队不是朝鲜人民军,而是中国军队。

麦克阿瑟却对这些警讯并不担忧,在他看来,当中国能在北朝鲜境内集结起对联军造成足够威胁的实力前,联军早已扫平北朝鲜,将战线推至鸭绿江,中国将坐失最后干预朝鲜的政治和军事上有利机会,这场战争将很快终结。

11月24日,沃克下令第八集团军发动冲向鸭绿江的最后一击。

  11月25日到26日夜,入朝志愿军主力猛击第八集团军。

第二天,第10军也遭到优势兵力的志愿军九兵团猛攻。

志愿军的猛烈攻势席卷了第八集团军右翼,南朝鲜第2军迅速被打垮,让朝鲜西北部的联军形势岌岌可危。

第八集团军仓惶后撤,沃克中将也下令战地空运司令部尽快将第八集团军前线医院的伤员运回日本。

第374中队的C-54,第21中队的C-47,第437中队的C-46加入到这场疯狂的抢运伤员过程中,将伤员自新安州的前线医院撤走。

医院到机场间的距离差不多有3英里,由于车辆不足,上千名伤员在零度以下气温中步行前往机场,只有不能走动的人才有搭车的权利。

11月的最后4天里战地空运司令部从新安州撤走了2,688名伤员,整个抢运伤员的行动共撤走了4,000余人。

当最后一架C-46自新安州机场腾空而起时,志愿军的追击前锋已经越过新安州向南推进了10英里远。

随着第八集团军的败逃,战地空运司令部也在拼命撤离人员和物资装备。

到12月5日丢掉平壤时,战地空运司令部成功撤走了大部分第5航空军的人员和技术装备。

在最后一架飞机离开平壤后,机场和存贮点里还有约8,000到10,000吨第八集团军的物资丢给了志愿军。

第10军的困境

  第八集团军飞速撤向三八线以南,令在朝鲜西北部的第10军处境愈发孤立。

早在11月初,当陆战一师和第7步兵师长途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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