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春秋慎大览第三.docx
《吕氏春秋慎大览第三.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吕氏春秋慎大览第三.docx(16页珍藏版)》请在冰豆网上搜索。
![吕氏春秋慎大览第三.docx](https://file1.bdocx.com/fileroot1/2022-11/20/50abfaea-9541-4a7c-b59d-03b725618e84/50abfaea-9541-4a7c-b59d-03b725618e841.gif)
吕氏春秋慎大览第三
吕氏春秋慎大览第三
慎大
【原文】
一曰:
贤主愈大愈惧,愈强愈恐。
凡大者,小邻国也;强者,胜其敌也。
胜其敌则多怨,小邻国则多患。
多患多怨,国虽强大,恶得不惧?
恶得不恐?
故贤主於安思危,於达思穷,於得思丧。
《周书》曰:
“若临深渊,若履薄冰。
”以言慎事也。
桀为无道,暴戾顽贪,天下颤恐而患之,言者不同,纷纷分分,其情难得。
干辛任威,凌轹诸侯,以及兆民。
贤良郁怨,杀彼龙逢,以服群凶。
众庶泯泯,皆有远志,莫敢直言,其生若惊。
大臣同患,弗周而畔。
桀愈自贤,矜过善非,主道重塞,国人大崩。
汤乃惕惧,忧天下之不宁,欲令伊尹往视旷夏,恐其不信,汤由亲自射伊尹。
伊尹奔夏三年,反报于亳,曰:
“桀迷惑於末嬉,好彼琬琰,不恤其众。
众志不堪,上下相疾,民心积怨,皆曰:
‘上天弗恤,夏命其卒。
’”汤谓伊尹曰:
“若告我旷夏尽如诗。
”汤与伊尹盟,以示必灭夏。
伊尹又复往视旷夏,听於末嬉。
末嬉言曰:
“今昔天子梦西方有日,东方有日,两日相与斗,西方日胜,东方日不胜。
”伊尹以告汤。
商涸旱,汤犹发师,以信伊尹之盟。
故令师从东方出於国西以进。
未接刃而桀走,逐之至大沙。
身体离散,为天下戮。
不可正谏,虽後悔之,将可柰何?
汤立为天子,夏民大说,如得慈亲,朝不易位,农不去畴,商不变肆,亲郼如夏。
此之谓至公,此之谓至安,此之谓至信。
尽行伊尹之盟,不避旱殃,祖伊尹世世享商。
武王胜殷,入殷,未下轝,命封黄帝之後於铸,封帝尧之後於黎,封帝舜之後於陈。
下轝,命封夏后之後於杞,立成汤之後於宋,以奉桑林。
武王乃恐惧,太息流涕,命周公旦进殷之遗老,而问殷之亡故,又问众之所说,民之所欲。
殷之遗老对曰:
“欲复盘庚之政。
”武王於是复盘庚之政,发巨桥之粟,赋鹿台之钱,以示民无私。
出拘救罪,分财弃责,以振穷困。
封比干之墓,靖箕子之宫,表商容之闾,士过者趋,车过者下。
三日之内,与谋之士,封为诸侯,诸大夫赏以书社,庶士施政去赋。
然後济於河,西归报於庙。
乃税马於华山,税牛於桃林,马弗复乘,牛弗复服。
衅鼓旗甲兵,藏之府库,终身不复用。
此武王之德也。
故周明堂外户不闭,示天下不藏也。
唯不藏也,可以守至藏。
武王胜殷,得二虏而问焉,曰:
“若国有妖乎?
”一虏对曰:
“吾国有妖,昼见星而天雨血,此吾国之妖也。
”一虏对曰:
“此则妖也,虽然,非其大者也。
吾国之妖甚大者,子不听父,弟不听兄,君令不行,此妖之大者也。
”武王避席再拜之。
此非贵虏也,贵其言也。
故《易》曰:
“诉诉履虎尾,终吉。
”赵襄子攻翟,胜老人、中人,使使者来谒之,襄子方食抟饭,有忧色。
左右曰:
“一朝而两城下,此人之所以喜也,今君有忧色,何?
”襄子曰:
“江河之大也,不过三日。
飘风暴雨,日中不须臾。
今赵氏之德行,无所於积,一朝而两城下,亡其及我乎!
”孔子闻之曰:
“赵氏其昌乎?
”夫忧所以为昌也,而喜所以为亡也。
胜非其难者也,持之其难者也。
贤主以此持胜,故其福及後世。
齐荆吴越,皆尝胜矣,而卒取亡,不达乎持胜也。
唯有道之主能持胜。
孔子之劲,举国门之关,而不肯以力闻。
墨子为守攻,公输般服,而不肯以兵加。
善持胜者,以术强弱。
【译文】
贤明的君主,土地越广大越感到恐惧,力量越强盛越感到害怕。
凡土地广大的,都是侵削邻国的结果;力量强盛的,都是战胜敌国的结果。
战胜敌国,就会招致很多怨恨,侵削邻国,就会招致很多憎恶。
怨恨你的多丁,憎恶你的多了,国家虽然强大,怎么能不恐惧?
怎幺能不害怕?
所以贤明的君主在平安的时候就想到危险,在显赫的时候就想到困窘,在有所得的时候就想到有所失。
《周书》上说;“就象面临深渊一样,就象脚踩薄冰一样。
”这是说作事情要小心谨慎。
夏桀不行德政,暴虐贪婪。
天下人无不惊恐、忧虑。
人们议论纷纷,混乱不堪,满腹怨恨。
天子却很难知道人们的真情。
干辛肆意逞威风,欺凌诸侯,连及百姓。
贤良之人心中忧郁怨恨,夏桀于是杀死了敢谏的关龙逢,想以此来压服群臣诤谏。
人们动乱起来,都有远走的打算。
没有谁再敢直言,都不得安生。
大臣们怀有共同的忧患,不亲附桀都想离叛。
夏桀以为得计,越发自以为是,炫耀自己的错误,夸饰自己的缺点。
为君之道被重重阻塞,国人分崩离析。
面对这种情况,汤感到很恐惧,忧虑天下的不安宁,想让伊尹到夏国去观察动静,担心夏国不相信伊尹,于是扬言自己亲自射杀伊尹,伊尹逃亡到夏国,过了三年,回到毫,禀报说;“桀被末嬉迷惑住丁,又喜欢爱妾琬、琰,不怜悯大众,大家都不堪忍受了。
在上位的与在下位的互相痛恨,人民心里充满了怨气,都说:
‘上天不保佑夏国,夏国的命运就要完了。
”汤对伊尹说;“你告诉我的夏国的情况都象诗里唱的一样。
”汤与伊尹订立了盟约,用以表明一定灭夏的决心。
伊尹又去观察夏国的动静,很受末嬉信任。
末嬉说道。
“昨天夜里天子梦见西方有个太阳,东方有个太阳,两个太阳互相争斗,西方的太阳牲利了,东方的太阳没有胜利。
”伊尹把这话报告了汤。
这时正值商遭遇旱灾,汤设有顾及,还是发兵攻夏,以便信守和伊尹订立的盟约。
他命令军队从亳绕到桀的国都之西,然后发起进攻。
还没有交战,桀就逃跑了。
汤追赶他追到大沙。
桀身首离散,被天下耻笑。
当初不听劝谏,即使后来懊悔了,又将怎么样呢?
汤做了天子,夏的百姓非常高井,就象得到慈父一般。
朝廷不更换官位,农民不离开田亩,商贾不改变商肆,人民亲近殷就如同亲近夏一样。
这就叫极其公正,这就叫极其安定,这就叫极守信用。
汤完全依照和伊尹订立的盟约去做了,不躲避旱灾,获得了成功,因此让伊尹世世代代在商享受祭祀。
周武王战胜了商,进入殷都,还没有下车,就命令把黄帝的后代封到铸,把帝尧的后代封到黎,把帝舜的后代封到陈。
下了车,命令把大禹的后代封到杞,立汤的后代为束的国君,以便承续桑林的祭祀。
此时,武王仍然很恐惧,长叹一声,流下了眼泪。
命令周公旦领来殷商的遗老,问他们商灭亡的原因,又问民众喜欢什么,希望什么。
商的遗老回答说:
“人民希望恢复盘庚的政治。
”武王于是就恢复了盘庚的政治,散发巨桥的米粟,施舍鹿台的钱财,以此向人民表示自己没有私心。
释放被拘禁的人,挽救犯了罪的人。
分发钱财,免除债务,以此来救济贫困。
又把比干的坟墓修葺高大,使箕子的住宅显赫彰明,在商容的闾里竖起标志,行人要加快脚步,乘车的人要下车致敬。
三天之内,参与谋划饯商的贤士都封为诸侯,那些大夫们,都赏给了土地,普通的士人也都减免了赋税。
然后武王才渡过黄河,回到丰镐,到祖庙内报功。
于是把马放到阳华山,把牛放到桃林,不再让马牛驾车服役,又把战鼓、军旗、铠甲、兵器涂上牲血,藏进府库,终身不再使用。
这就是武王的仁德。
周天子明堂的大门不关闭,向天下人表明没有私藏。
只有没有私藏,才能保持最高尚的品德。
武王战胜殷商后,抓到两个俘虏,问他们说:
“你们国家有怪异的事吗?
”一个俘虏回答说:
“我们国家有怪异的事,白天出现星星,天上降下血雨,这就是我们国家的怪异之事。
”另一个俘虏回答说:
“这诚然是怪异之事,虽说如此,但还算不上大的怪异。
我们国家特大的怪异是儿子不顺从父亲,弟弟不服从兄长,君主的命令不能实行。
这才算最大的怪异之事呢!
”武王急忙离开座席,向他行再拜之礼。
这不是认为俘虏尊贵,而是认为他的言论可贵。
所以《周易》上说:
“一举一动都战战兢兢,象踩着老虎尾巴一样,最终必定祥。
”
赵襄子派新稚穆子攻打翟国,攻下了左人城、中人城。
新稚穆子派使者回来报告襄子,襄子正在吃持成财的饭,听了以后,脸上现出忧愁的神色。
身边的人说:
“一下子攻下两座城,这是人们感到高兴的事,现在您却忧愁,这是为什么呢?
”襄子说:
“长江黄河涨水,不超过三天就会退落,疾风暴雨不能整天刮整天下。
现在我们赵氏的品行,没有丰厚的蓄积,一下子攻下两座城,灭亡恐怕要让我赶上了!
”孔子听到这件事以后说;“赵氏大概要昌盛了吧!
”
忧虑是昌盛的基础,喜悦是灭亡的起点。
取得胜利不是困难的事,保持住胜利才是困难的事,贤明的君主依照这种认识,保持住胜利,所以他的福分能传到子孙后代。
齐国、楚国,呈国、越国,都曾经胜利过,可是最终都遭到了灭亡,这是因为它们不懂得如何保持胜利啊!
只有有道的君主,才能保持胜利。
孔子力气那样大,能举起国都城门的门闩,却不肯以力气大闻名天下。
墨子善于攻城守城,使公输般折服,却不肯以善于用兵被人知晓。
善于保持胜利的人,能有办法使弱小变成强大。
权勋
【原文】
二曰:
利不可两,忠不可兼。
不去小利,则大利不得;不去小忠,则大忠不至。
故小利,大利之残也;小忠,大忠之贼也。
圣人去小取大。
昔荆龚王与晋厉公战於鄢陵,荆师败,龚王伤。
临战,司马子反渴而求饮,竖阳谷操黍酒而进之,子反叱曰:
“訾,退!
酒也。
”竖阳谷对曰:
“非酒也。
”子反曰:
“亟退却也!
”竖阳谷又曰:
“非酒也。
”子反受而饮之。
子反之为人也嗜酒,甘而不能绝於口,以醉。
战既罢,龚王欲复战而谋,使召司马子反,子反辞以心疾。
龚王驾而往视之,入幄中,闻酒臭而还,曰:
“今日之战,不谷亲伤,所恃者司马也,而司马又若此,是忘荆国之社稷,而不恤吾众也。
不谷无与复战矣。
”於是罢师去之,斩司马子反以为戮。
故竖阳谷之进酒也,非以醉子反也,其心以忠也,而适足以杀之。
故曰:
小忠,大忠之贼也。
昔者晋献公使荀息假道於虞以伐虢。
荀息曰:
“请以垂棘之璧与屈产之乘,以赂虞公,而求假道焉,必可得也。
”献公曰:
“夫垂棘之璧,吾先君之宝也;屈产之乘,寡人之骏也。
若受吾币而不吾假道,将柰何?
”荀息曰:
“不然。
彼若不吾假道,必不吾受也;若受我而假我道,是犹取之内府而藏之外府也,犹取之内皂而著之外皂也。
君奚患焉?
”献公许之。
乃使荀息以屈产之乘为庭实,而加以垂棘之璧,以假道於虞而伐虢。
虞公滥於宝与马而欲许之,宫之奇谏曰:
“不可许也。
虞之与虢也,若车之有辅也,车依辅,辅亦依车。
虞虢之势是也。
先人有言曰:
‘唇竭而齿寒。
’夫虢之不亡也,恃虞;虞之不亡也,亦恃虢也。
若假之道,则虢朝亡而虞夕从之矣。
柰何其假之道也?
”虞公弗听,而假之道。
荀息伐虢,克之。
还反伐虞,又克之。
荀息操璧牵马而报。
献公喜曰:
“璧则犹是也,马齿亦薄长矣。
”故曰:
小利,大利之残也。
中山之国有厹繇者,智伯欲攻之而无道也,为铸大钟,方车二轨以遗之。
厹繇之君将斩岸堙溪以迎钟。
赤章蔓枝谏曰:
“诗云:
‘唯则定国。
’我胡以得是於智伯?
夫智伯之为人也,贪而无信,必欲攻我而无道也,故为大钟,方车二轨以遗君。
君因斩岸堙溪以迎钟,师必随之。
”弗听,有顷谏之。
君曰:
“大国为欢,而子逆之,不祥。
子释之。
”赤章蔓枝曰:
“为人臣不忠贞,罪也。
忠贞不用,远身可也。
”断毂而行,至卫七日而厹繇亡。
欲钟之心胜也。
欲钟之心胜,则安厹繇之说塞矣。
凡听说所胜不可不审也。
故太上先胜。
昌国君将五国之兵以攻齐。
齐使触子将,以迎天下之兵於济上。
齐王欲战,使人赴触子,耻而訾之曰:
“不战,必刬若类,掘若垄!
”触子苦之,欲齐军之败,於是以天下兵战,战合,击金而却之。
卒北,天下兵乘之。
触子因以一乘去,莫知其所,不闻其声。
达子又帅其馀卒以军於秦周,无以赏,使人请金於齐王。
齐王怒曰:
“若残竖子之类,恶能给若金?
”与燕人战,大败,达子死,齐王走莒。
燕人逐北入国,相与争金於美唐甚多。
此贪於小利以失大利者也。
【译文】
利不可两得,忠不可兼备。
不抛弃小利,大刺就不能得到。
不抛弃小忠,大忠就不能实现。
所以说,小利是失利的祸害,小忠是大忠的祸害。
圣人抛弃小者,选取大者。
从前楚龚王与晋厉公在鄢陵作战。
楚军失败了,龚王受了伤。
当初,战斗即将开始之际,司马子反渴了,要找水喝。
童仆阳谷拿着黍子酿的酒送给他。
子反喝斥道:
“哼!
拿下去,这是酒!
”童仆阳谷回答说,“这不是酒。
”子反说:
“赶快拿下去!
”童仆阳谷又说。
“这不是酒。
子反接过来喝丁下去。
子反为人酷爱喝酒,他觉得酒味甘美,喝起来就不能自止,因而又喝醉了。
战斗停下来以后,龚王想重新交战而商量对策,派人去叫司马子反,司马子反借口心痛没有去。
龚王乘车去看他,一进帐中,闻到酒味就回去了。
说道,“今天的战斗,我自己受了伤,所依靠的就是司马了。
可是司马又这样,他这是忘记了楚国的社稷,而又不忧虑我们这些人我不与晋人再战了。
”于是收兵离去。
回去以后,杀了司马子反,并陈尸示众。
童仆阳谷送上酒,并不是要把子反灌醉,他心里认为这是忠于子反,却恰好以此害了他。
所以说,小忠是大忠的祸害。
从前,晋献公派苟息向虞国借路以便攻打虢国,苟息说;“请您把垂棘出产的玉鐾和屈邑出产的四匹马送给虞公,向他要求借路,一定可以得到允许。
”献公说:
“那垂棘出产的玉壁,是我们先君的宝贝啊,屈邑出产的四匹马,是我的骏马啊。
如果虞国接受了我们的礼物而不借给我们路,那将怎么办昵?
”苟息说。
“不是这样,他如果不借我们路,一定不会接受我们的礼物,如果接受了我们的礼物借给我们路,这就如同我们把玉壁从宫中的府库拿出来放到宫外的府库里击,把骏马从宫中的马槽旁牵出来拴到宫外的马槽旁去。
您对此又忧虑什么呢?
”献公答应了,就派苟息把屈邑出产的四匹骏马,加上垂棘出产的玉璧作为礼物献给虞公,来向虞国借路攻打虢国。
虞公贪图宝玉和骏马,想答应荀息。
宫之奇劝谏说;“不可以答应,虞国对于虢国,就象牙床骨和颊骨一样,互相依存。
虞国和虢目的形势就是这样。
古人有话说,‘嘴唇没有了,牙齿就会感到寒冷。
’虢国不被灭亡,靠着有虞国;虞国不被灭亡,也靠着有虢国啊!
如果借路给晋国,那么虢国早晨灭亡,虞国晚上也就会跟着灭亡了。
怎么可以借路给晋国呢?
虞公不听,借路给了晋国。
苟息攻打虢国,战胜了虢国。
返回的时候攻打虞国,又战胜了虞国。
荀息拿着玉壁牵着骏马回来禀报。
献公高兴地说;“玉璧连是老样子,只是马均年齿稍长了一点。
”所以说,小利是大利的祸害。
中山国内有个厹繇目,智伯想攻打它却无路可通,就给它铸造了一个大钟,用两辆车并排装载着去送给它。
厹繇的君主削平高地填平貉谷米迎接大钟。
赤章蔓枝动谏说:
“古诗说:
‘只有遵循确定的准则才能使国家安定。
’我们凭什么会从智伯那里得到这东西?
智伯的为人,贪婪而且不守情用,一定是他想攻打我们而没有路,所以铸造了大钟,用两辆车并排装载着来送给您。
您于是削平高地填平溪谷来迎接大钟。
这样,智伯的军队必定跟随着到来。
”厹繇的君主不听,过了一会,赤章蔓枝再次劝谏。
戚繇的君主说:
“大国要跟你交好,而你却拒绝人家,这不吉祥,你不要再说了。
”赤章蔓枝说;“当臣子的不忠贞,这是罪过,忠贞而不被信用,脱身远去是可以的了。
”于是,他砍掉车轴两端就走了。
到了卫国七天,厹繇就灭亡了。
达是因为厹繇的君主想得到钟的心情太过分了。
想得到钟的心情太过分,那么安定厹繇的主张就不能实行了。
凡听取劝说自己过分行为的意见不可不慎重呵!
所以说最好是不要有过分的欲望。
昌国君乐毅率领五国的军队去攻打齐国,齐国派触子为将,在济水边迎击各国请侯的军队。
齐王想开战,派人到触子那里去,羞辱并且斥责他说:
“不开战,我一定灭掉你的同类,挖掉你的祖坟!
”触子感到很愤恨,想让齐军战败,于是跟各国诸侯的军队开战。
刚一交战,触子就鸣金要齐军撤退。
齐军败逃,诸侯军追击齐军。
触子于是乘一辆兵车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达子又率领残兵驻扎在秦周,没有东西赏赐士卒,就派人向齐王请求金钱,齐王前怒地说;“你们这些残存下来的家伙,怎么能给你们金钱?
”齐军与燕国人交战,被打得大败。
达子战死了,齐王逃到了莒。
燕国人追赶败逃的齐兵进入齐国国都,在美唐你争我夺抢了很多金钱。
这是贪图小利因而丧失了大利啊!
下贤
【原文】
三曰:
有道之士,固骄人主;人主之不肖者,亦骄有道之士。
日以相骄,奚时相得?
若儒墨之议与齐荆之服矣。
贤主则不然。
士虽骄之,而己愈礼之,士安得不归之?
士所归,天下从之帝。
帝也者,天下之适也;王也者,天下之往也。
得道之人,贵为天子而不骄倨,富有天下而不骋夸,卑为布衣而不瘁摄,贫无衣食而不忧慑。
恳乎其诚自有也,觉乎其不疑有以也,桀乎其必不渝移也,循乎其与阴阳化也,匆匆乎其心之坚固也,空空乎其不为巧故也,迷乎其志气之远也,昏乎其深而不测也,确乎其节之不庳也,就就乎其不肯自是,鹄乎其羞用智虑也,假乎其轻俗诽誉也。
以天为法,以德为行,以道为宗。
与物变化而无所终穷,精充天地而不竭,神覆宇宙而无望。
莫知其始,莫知其终,莫知其门,莫知其端,莫知其源。
其大无外,其小无内。
此之谓至贵。
士有若此者,五帝弗得而友,三王弗得而师,去其帝王之色,则近可得之矣。
尧不以帝见善绻,北面而问焉。
尧,天子也;善绻,布衣也。
何故礼之若此其甚也?
善绻,得道之士也。
得道之人,不可骄也。
尧论其德行达智而弗若,故北面而问焉。
此之谓至公。
非至公其孰能礼贤?
周公旦,文王之子也,武王之弟也,成王之叔父也。
所朝於穷巷之中,瓮牖之下者七十人。
文王造之而未遂,武王遂之而未成,周公旦抱少主而成之。
故曰成王不唯以身下士邪?
齐桓公见小臣稷,一日三至弗得见。
从者曰:
“万乘之主,见布衣之士,一日三至而弗得见,亦可以止矣。
”桓公曰:
“不然,士骜禄爵者,固轻其主,其主骜霸王者,亦轻其士。
纵夫子骜禄爵,吾庸敢骜霸王乎?
”遂见之,不可止。
世多举桓公之内行,内行虽不修,霸亦可矣。
诚行之此论,而内行修,王犹少。
子产相郑,往见壶丘子林,与其弟子坐必以年,是倚其相於门也。
夫相万乘之国而能遗之,谋志论行而以心与人相索,其唯子产乎!
故相郑十八年,刑三人,杀二人。
桃李之垂於行者,莫之援也;锥刀之遗於道者,莫之举也。
魏文侯见段干木,立倦而不敢息。
反见翟黄,踞於堂而与之言。
翟黄不说,文侯曰:
“段干木官之则不肯,禄之则不受;今女欲官则相位,欲禄则上卿。
既受吾实,又责吾礼,无乃难乎!
”故贤主之畜人也,不肯受实者其礼之。
礼士莫高乎节欲,欲节则令行矣。
文侯可谓好礼士矣。
好礼士,故南胜荆於连堤,东胜齐於长城,虏齐侯,献诸天子,天子赏文侯以上闻。
【译文】
有道的士人,本来就傲视君主,不贤明的君主,也傲视有道的的士人。
他们天天这样互相傲视,什么时候才能相投?
这就象儒家墨家互栖非议和齐楚被此不服一样。
贤明的君主则不是这样。
士虽然傲视自己,而自己却越发用礼对待他们。
这样,士人怎能不归附呢?
士人归附了,天下人就会跟着他们归附。
所谓帝,是指天下人都来亲附,所谓王,是指天下人都来归服。
得道的人,尊贵到做天子而不显现骄横傲慢,富足到有天下而不放纵自夸,卑下到当百姓而不感到失意屈辱,困到无衣食而不忧愁恐惧。
他们诚恳坦荡,确实掌握了大道,他们大彻大悟,遇事不疑,必有依据,他们卓尔不群,坚守信念,绝不改变,他们顺应天道,随着阴阳一起变化;他们明察事理,意志坚定牢固,他们忠厚淳朴,不行诈伪之事,他们志向远大,高远无边,他们思想深邃,深不可测,他们刚毅坚强,节探高尚,他们做事谨慎,不肯自以为是。
他们光明正大,耻于运用智谋,他们胸襟宽广,看轻世俗的诽谤赞誉。
他们以天为法则,以德为品行,以道为根本。
他们随万物变化而没有穷尽。
他们精神充满天地,没有尽竭,布满宇宙,不见边界。
他们所具有的“道”,没有谁知道何时开始,没有谁知道何时终结,没有谁知道它的门径在哪儿,没有谁知道它的开端在哪儿,没有谁知遭它的本源在哪儿。
道大至无所不包,小至微乎其微。
这就叫做无比珍贵。
士人能达到这种境界,五帝也不能和也交友,三王也不得以他为师。
如果丢开帝王尊贵的神态,那就差不多能够和他们交友、以他们为师了。
尧不用帝王的身份去会见善绻,面朝北恭敬地向他请教。
尧是天子,善绻是平民,尧为什么这样过分地礼遇他呢?
因为善绻是得道的人。
对得道的人,不可傲视。
尧衡量自己的德行智谋不如善绻,所以面向北恭敬地向他请教。
这就叫做无比公正。
不是无比公正,谁又能礼遇贤者呢?
周公旦是周文王的儿子,周武王弟弟,周成王的叔父。
他朝见过住在穷巷陋室里的人有七十个。
这件事,文王开了头而没有做到,武王做了而没有完成,周公虽辅佐年幼的成王才真正完成。
这不是正说明成王亲自礼贤下士吗?
齐桓公去见小臣稷,一天去三次都没能见到。
跟随的人说。
“大国的君主去见一个平民,一天去了三次都没能见到,就算了吧!
”桓公说:
“不对。
看轻爵位俸禄的士人,固然轻视君主,看轻王霸之业的君主,也轻视士人。
纵使先生他看轻爵位俸禄,我怎么敢看轻王霸之业昵?
”桓公终究见到了小臣稷,随从没能阻止住他。
世人大多指责桓公的私生活,他的私生活虽然不检点,但有如此好士之心,称霸还是可以的。
如果真的按上述原则去做,而且私生话不好,就是称王恐怕还不止呢!
子产在郑国为相,去见壶丘子林,跟他的学生们坐在一起,一定按年龄就座。
这是把相位的尊贵放在一边而不凭它去居上座.身为大国的相,而能丢掉相的架子,谈论思想,议论品行,真心实意地与人探索,大概只有子产能这样吧。
他在郑国做了十八年相,仅处罚三个人,杀死两个人。
桃李下垂到路上,也没有谁去摘,小刀丢在道上,也没有谁去拾。
魏文侯去见段干术,站得疲倦了却不敢休息。
回来以后见翟黄,箕踞于堂上来跟他谈话。
翟黄很不高若。
文侯说;“段干木,让他做官他不肯做,给他俸禄他不接受,现在你想当官就身居相位,想得俸禄就得到上卿的俸禄。
你既接受了我给你的官职俸禄,又要求我以礼相待,恐怕很难办到吧。
”所以贤明的君主对待人,不肯接受官职俸禄的就以礼相待。
礼遇士人没有比节制自己的欲望更好的了。
欲望得到节制,命令就可以执行了。
巍文侯可以说是喜好以礼待士了,喜好以礼待士,所以向南能在连堤战胜楚周,向东能在长城战胜齐国,俘虏齐侯,并把他献给周天子。
周天子奖赏文侯,封他为诸侯。
报更
【原文】
四曰:
国虽小,其食足以食天下之贤者,其车足以乘天下之贤者,其财足以礼天下之贤者。
与天下之贤者为徒,此文王之所以王也。
今虽未能王,其以为安也,不亦易乎!
此赵宣孟之所以免也,周昭文君之所以显也,孟尝君之所以却荆兵也。
古之大立功名与安国免身者,其道无他,其必此之由也。
堪士不可以骄恣屈也。
昔赵宣孟子将上之绛,见骫桑之下有饿人卧不能起者,宣孟止车,为之下食,蠲而餔之,再咽而後能视。
宣孟问之曰:
“女何为而饿若是?
”对曰:
“臣宦於绛,归而粮绝,羞行乞而憎自取,故至於此。
”宣孟与脯二朐,拜受而弗敢食也。
问其故,对曰:
“臣有老母,将以遗之。
”宣孟曰:
“斯食之,吾更与女。
”乃复赐之脯二束,与钱百,而遂去之。
处二年,晋灵公欲杀宣孟,伏士於房中以待之。
因发酒於宣孟。
宣孟知之。
中饮而出。
灵公令房中之士疾追而杀之。
一人追疾,先及宣孟之面,曰:
“嘻!
君舆!
吾请为君反死。
”宣孟曰:
“而名为谁?
”反走对曰:
“何以名为?
臣骫桑下之饿人也。
”还斗而死。
宣孟遂活。
此书之所谓“德几无小”者也。
宣孟德一士,犹活其身,而况德万人乎?
故诗曰:
“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济济多士,文王以宁。
”人主胡可以不务哀士?
士其难知,唯博之为可。
博则无所遁矣。
张仪,魏氏馀子也。
将西游於秦,过东周。
客有语之於昭文君者,曰:
“魏氏人张仪,材士也,将西游於秦,愿君之礼貌之也。
昭文君见而谓之曰:
“闻客之秦,寡人之国小,不足以留客。
虽游,然岂必遇哉?
客或不遇,请为寡人而一归也。
国虽小,请与客共之。
”张仪还走,北面再拜。
张仪行,昭文君送而资之。
至於秦,留有间,惠王说而相之。
张仪所德於天下者,无若昭文君。
周,千乘也,重过万乘也。
令秦惠王师之。
逢泽之会,魏王尝为御,韩王为右,名号至今不忘。
此张仪之力也。
孟尝君前在於薛,荆人攻之。
淳于髡为齐使於荆,还反,过於薛,孟尝君令人礼貌而亲郊送之,谓淳于髡曰:
“荆人攻薛,夫子弗为忧,文无以复侍矣。
”淳于髡曰:
“敬闻命矣。
”至於齐,毕报,王曰:
“何见於荆?
”对曰:
“荆甚固,而薛亦不量其力。
”王曰:
“何谓也?
”对曰:
“薛不量其力,而为先王立清庙。
荆固而攻薛,薛清庙必危,故曰薛不量其力,而荆亦甚固。
”齐王知颜色,曰:
“嘻!
先君之庙在焉。
”疾举兵救之,由是薛遂全。
颠蹶之请,坐拜之谒,虽得则薄矣。
故善说者,陈其势,言其方,见人之急也,若自在危厄之中,岂用强力哉?
强力则鄙矣。
说之不听也,任不独在所说,亦在说者。
【译文】
国家即使小,它的粮食也足以供养天下的贤士,它的车辆也足以乘载天下的贤士,它的钱财也足以礼遇天下的贤士。
与天下的贤士为伍,这是周文主称王天下的原因。
现在虽然不能称王,以它来安定国家,还是容易做到的。
与贤士为伍,这是赵宣子免于被杀、周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