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的人格.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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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的人格
第三冊第一課孔子的人格
※子路小傳
子路,姓仲,名由,字子路,又稱季路,少孔九歲。
他原本是卡邑地區粗魯蠻橫的混混,個性粗野,好勇鬥狠,且力大無窮。
他曾經想要侮辱孔子,後來被孔于感化,收為學生。
有一次,孔子在山中漫遊,他叫子路去河邊笛一些水來喝。
子路到河邊取水,遇到一隻老虎,他和老虎搏鬥,把老虎的尾巴拉了下來,藏在身上。
回到孔子身邊,他就問孔子說:
「高級讀書人用什麼方法殺老虎?
」孔子說:
「上士殺虎抓虎頭。
」子路按著問:
「中級讀書人呢?
」孔子說:
「中士殺虎抓虎耳。
」子路再問:
「低級讀書人呢?
」孔子說:
「下士殺虎抓虎尾。
」子路聽了就把身上的老虎尾巴去了,隨手撿了一塊百片,孔子說:
「老師知道老虎在河邊,卻叫我去白水,是想害我?
」因而想殺孔子。
他問孔子:
「高級讀書人用什麼方法殺人?
」孔子說:
「用筆尖。
」于路再問:
「那麼中級讀書人呢?
」孔子說:
「用語言。
」子路又問:
「低級讀書人呢?
」孔千說:
「用石片。
」子路聽後便把百片丟掉,走開了。
從此以後,子路便相當好學,且能努力在日生活中實踐,他只要聽到一件善事,便拳拳服膺,如果還不能做到,軌唯恐再聽到另一件善事。
他具有政治長才,名列孔門政事科。
孔子曾稱讚他說:
「由啊!
擁有一千輛兵車的大國,可派他去治理軍事。
」有一次季康子問孔子說:
「仲由可以啡他管理政事嗎?
」孔子回答說:
「由做事果斷,對於管理政事叉百什麼難的呢?
」但子路個性魯莽,且好勇力力,孔子曾罵他說:
「由啊!
好勇超過我,只是還不能深切地衡度事理。
」又說:
「像由這個性子,我真擔心他難得善終啊!
」果然,後來他到衛國做孔悝的邑宰,不久孔悝被脅制作亂,子路在混亂中被殺,砍成肉醬,時年五十四歲。
孔子聽到這個消息後,悲痛地說:
「唉!
老天爺將要斷絕我行道啊!
」
※冉求小傳
冉求,字子有,小孔子二十九歲。
他和子路一樣具有政長才,同列名孔門政事科。
他為人謙虛退讓,生性畏縮多慮,所以孔子曾激他說:
「聽到一件應該做的事情,立刻就去做。
」冉求非常好學,而且才華很多,曾做過季氏的家臣。
季康子問孔子:
「可以使冉求從政嗎?
」孔子回答說:
「求啊!
多才多藝,從政對他又有什麼難的呢?
」又說:
「一千戶人家的大城邑,能出百輛兵車的大夫家,冉求可以把軍政之事掌理得很好。
」可見冉求的博藝多能,是當時的典型。
※公西赤小傳
公西赤,字子華,魯國人,小孔子四十二歲。
他非常地好禮勤學,具有外交的長才,孔子曾說:
「赤啊!
可以穿著束帶的朝服,在朝廷上接待鄰國的使者。
」有一次公西赤表達自己的志向說:
「像宗廟的大事和諸侯的聚會,我願意穿戴著玄端和章甫,在旁邊做一個小相。
」曾皙質疑說:
「赤所說的不像治理一個國家呀!
」孔子便糾正他說宗廟會同這些事,不是諸侯的事是什麼?
赤願意只做個小相!
那麼誰又能夠做大相呢?
」可知公西赤具有輔佐諸侯的才能,是一個難得的外交人才。
※曾點小傳
曾點,字皙,春秋時代魯國南武城人。
他和他的兒子曾參都是孔子的學生。
他是一個特立獨行、坦率無掩的狂者,有一次季武子過世,大夫前去弔喪,但曾點卻倚在門邊唱歌。
他曾和子路、冉有、公西華陪侍孔子,孔子要他們說說自己的志向,他卻悠然地在一旁彈瑟,所以孔子先問其他三人,最後才問曾點;而他的抱負果然和別人不同,並沒有用世之心,只希望自自然然、快快樂樂地享受平常的生活,而深獲孔子的讚嘆。
※顏回小傳
顏回,字子淵,春秋時代魯國入,小孔子三十歲。
他的父親顏路也是孔子的學生,小孔子六歲。
顏淵天資聰敏,貧而好學,名列孔門德行科,是孔門弟子中表現最優秀的、後世尊他為「復聖」。
孔子稱讚他「舉一反三」、「聞一知十」、「賢哉回也!
一簍食,一飄飲,居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
」孔子曾對他說:
「用之則行,舍之則藏,唯我與爾有是夫!
」孔子把他當作自己道統的繼承人;可惜顏回才二十九歲,頭髮就全白了,三十二歲便去世了!
他死時,孔于哭得很傷心,呼天搶地的說:
「老天爺要滅亡我的道啊!
」弟子勸他不要太傷心,他卻說:
「我悲傷過甚了嗎?
我不為這個悲傷,還為誰這樣悲傷呢?
」後來,魯哀公問孔子那個學生最好學,孔子回答說;「有顏回者好學,不遷怒,不貳過,不幸短命死矣!
今也則亡。
」可知顏回在孔子心目中的地位是無可取代的。
※記荊石老師王鼎鈞
「荊」和「石」都喚起「瘦」的意象。
荊石老師果然是個瘦小強韌的人、我至今記得他手背上的青筋和突出的喉結。
我和荊石先生並非僅僅是師生關係,這要從我讀的那座特殊的小學說起。
這又得介紹一下小學座落的那個鎮,鎮上幾乎全是姓王的人家,校中的學生也就幾乎全是姓王的子弟。
這樣,莘莘學子彼此之間就不僅是同學關係,有時候,族中倫理大於校中倫理。
譬如說,選班長的時候,多半選一個輩分高的,讓爺爺來管姪子或孫子。
課業的競爭也是這樣:
輩分低的人如果總是名列前茅,不免近似犯上作亂,內心穿惴惴不安,而那輩分高成績低的學生也確有因此怒目相向惡聲相加的,有些人甚至遷怒教師,攻擊評分不公。
從行政當局的角度看,這樣以家族的名義集結起來的學生不易管教,最好聘用族中的尊長任教,以順勢利導而收事半功倍之效。
校長就地延請了幾位老師,荊石先生是其中之一。
那時,族中大戶十分重視子弟的教育,花很多錢送年輕人到外面念大學,可是又希望他們大學畢業後回到家中管理家業。
而那些念完大學的年輕人,痛感政局不穩,迎張送魏為難,而政風敗壞,同流合汙不屑。
他們想來想去,也覺得還是服務桑梓,既能對杜會有貢獻,又可維持自己一貫的風格。
荊石先生就是在這種情勢下,欣然接受了小學教員的聘書。
荊石老師和我的曾祖父同輩。
當我升入高年級時,他已是校中的資深教師,而且在閤族之中已沒有輩分比他更高的人,師生家長皆尊之為「大老師」,他在校裡校外的影響力超過校長。
可是他的態度十分謙和,說話極有分寸,和歷任校長相處甚為融洽。
在家鄉,管曾祖父叫「老太」。
在我們心目中,「老太」比我們大三輩,「老師」只大一輩,仍然得跟他老人家叫「老太」才合乎體統,可是他一再輕輕的糾正我們:
「叫老師,叫老師」。
這位老師從來沒有發過脾氣,孔老夫子還罵過「野哉由也」、「小人哉樊須也」,荊石老師沒說過一句重話。
那時盛行體罰,荊石老師可沒動過籐條板子。
他只有在授課的時候,只有在聽見後排學生竊竊私語的時候,用手提著粉筆輕輕敲打教桌,全班立即肅靜。
他敲出來的聲音很動聽。
我後來研究過,牠是以近乎寫毛筆字「握管」的方式,使一枝粉筆直豎起來,頻頻「點」教桌的桌面,當粉筆和桌面碰觸時,他鬆開手指,使粉筆和桌面一同震動發聲。
這種聲音清朗和悅,能穿透竊竊私語,產生鎮靜的效果。
荊石老師算得上「有教無類」,看不出他對那個學生特別喜歡或者不喜歡。
他的特異之處是,對學生保持很遠的距離,同時又發揮很強的吸引力。
我並不是他的好學生,我總是在他用粉筆敲桌的時候才聚精匯神聽他講些什麼。
以後這些年,在我的回憶裡,總是先出現粉筆敲桌之聲,緊接著再出現他的訓誨,一如在想到平劇唱詞時連帶想到胡琴過門。
(節錄自第三冊教師手冊)
第三冊第二課差不多先生傳
※差之毫釐,謬之千里梁容若
差不多先生傳,是一篇寓言,主旨在諷刺馬馬虎虎、敷衍對付的人生。
也許有人覺得作者舉的例,有的過於滑稽,過於極端,牛醫怎麼可以給人治病?
山西怎麼會錯成陝西呢?
「圓通大師」實在太糊塗了。
其實我們自己反省一下,上課遲到,辦公遲到,開會遲到,宴會遲到,有時候絕不止兩分鐘吧。
提起筆來寫錯字,王汪不分,己已不別,張開嘴來讀錯音,殍念成孚,斡讀成幹,更是常有的事。
「圓通大師」自作自受,報應慘重,也因為有胡適之先生給他作了傳,所以驚心動目,名聞天下。
他的弟子也許報應更慘,沒人注意,也許結算的時候不到,暫時逍遙在法外。
一切的事,只要差一點,總不會沒有關係,沒有影響的。
比如甲、乙兩個人,環境一樣,教育程度一樣,職業一樣,所差的只是甲比乙每天多讀一點鐘的書。
這在一般人看起來算了什麼呢。
但是延續到五十年以後,甲比乙讀書的時間,以八小時折算一天,要差到六個整年以上,也就等於說:
甲進過一個六年制的研究院,乙一天也沒有研究過;兩個人學識的差別會有多麼遠呢?
又比如兩個性質的商店,資本、貿易額、店員數都差不多;不同的一點,就是甲商店有周密的值夜制度,乙商店沒有。
湊巧同一晚,甲、乙兩個商店,都有顧客扔了一枝沒弄滅的紙煙頭;甲商店的值夜人員發現踩滅了,乙商店的煙頭沒有人管,燒成了一場大火,結果全店毀滅。
所以古人說:
「其作始也簡,其將畢也巨。
」「星星之火」是差不多的,可是燒掉商店和安全無事,相去就很遠了。
歷史上有許多戰爭的勝利和失敗,所差的因素,常常很少,因為戰爭常是在雙方勢均力敵,各認為有勝利把握的時候才發生的。
在拚死血戰的時候,能多支持五分鐘的就可以得到勝利,能多有一點準備的,也許不至於失敗。
我們讀漢書的李陵傳李陵的挺進軍被匈奴包圍了,一方面作戰,一方面退卻,退卻到離漢朝邊境極近的地方:
箭射完了,李陵感慨地說:
「再有幾十枝箭就可以突圍了,現在只有徒手兵,只好全部當俘虜吧。
假定出發時候的裝備,每人多預備十枝箭」結果豈不大不相同?
又如赤壁之戰,周瑜的火攻,是把握了颳第一次東南風的時機。
假如東南風來了,他的總攻擊的準備差一天還沒有完成,敵人先作了預防;那麼赤壁的大勝利就會沒有,三國的歷史也許完全換個局面。
世界上從來成功的條件是把握時間、空間、數字,一分一砂地爭,尺地寸土地爭,一分一釐地爭。
大禹惜寸陰、陶侃惜分陰,是爭了時間。
「寧可進尺,不可退寸」、「去此一步無死所」是爭了空間。
小數點下算到多少位,度量衡找世界的標準,都是爭了極小的數字。
科學、工業化、機械化的現代,把時間、空間、數字分析得更精密,應用得更正確。
一部機器,可以因為幾個螺絲釘的不合規格,裝配不起來;一張行車時間表,可以因為十分鐘的誤算,造成重大事故;一次颱風警報,可以因為報告半小時的遲早,方位風力的偶然錯誤,造成無可挽救的生命財產損失。
一種特效藥,可以因為周得稍微過量而致死,也可以因為周得不足量而失掉作用。
精密的機器,產生於精密的思想、精密的技術。
科學化的工業管理,機械運用,產生於科學化的人生態度。
差不多先生不但為自己帶來許多災難,對於推進國家民族的現代化,工業機械化,也是格格不入的;幸而差不多先生早早死了。
如果我們為這﹁圓通大師﹂補個墓銘應當說:
「差之毫釐,謬之千里。
八方圓融,一竅不通。
大哉牛醫,斷送畜生。
長埋地下,不再顯靈。
」
(選自古今文選一六六期國語日報社)(編者:
許俊雅)
※王秀才議立偏房吳敬梓
嚴監生疾終正寢〈節選〉
自此,嚴監生的病,一日重似一日,再不回頭。
諸親六眷都來問候。
五個姪子穿梭的過來陪郎中弄藥。
到中秋已後,醫家都不下藥了。
把管莊的家人都從鄉裡叫了上來。
病重得一連三天不能說話。
晚間擠了一屋的人,桌上點著一盞燈。
嚴監生喉嚨裡痰響得一進一出,一聲不倒一聲的,總不得斷氣,還把手從被單裡拿出來,伸著兩個指頭。
大姪子走上前來問道:
「二叔,你莫不是還有兩個親人不曾見面?
』他就把頭搖了兩三搖。
二姪子走上前來問道:
「二叔,莫不是還有兩筆銀子在那裡,不曾吩咐明白?
』他把兩眼睜的的溜圓,把頭又狠狠搖了幾搖,越發指得緊了。
奶媽抱著哥子插口道:
「老爺想是因兩位舅爺不在跟前,故此記念。
』他聽了這話,把眼閉著搖頭,那手只是指著不動。
趙氏慌忙揩揩眼淚,……,走近上前道:
「爺,只有我能知道你的心事。
你是為那燈盞裡點的是兩莖燈草,不放心,恐費了油。
我如今挑掉一莖就是了』。
說罷,忙走去挑掉一莖。
眾人看嚴監生時,點一點頭,把手垂下,登時就沒了氣。
〈選自吳敬梓儒林外史第五回桂冠圖書股份有限公司〉
第三冊第三課田園之秋選
※現代陶淵明---陳冠學
陳冠學,屏東新埤鄉人,民國二十三年生。
台灣師大國文系畢業,初起擔任教職,輾轉於初中、國中、高中、專科學校達十一所之多。
民國七十年辭去教職,避居高雄澄清湖畔,民國七十一年搬回大武山下的萬隆村老家幽居至今。
陳冠學是今日台灣最有資格被尊稱為「現代陶淵明」的人,因為他是一位道道地地的隱士,而且成了徹底徹尾的農夫,所以一般人很難得能夠認識他。
至於他為何歸隱?
書中並未交代,但是在字裡行間可以看出來,是他經過長期的深思熟慮之後,所做的結果。
他說:
「我出去,是一種生命裡的渴望,想拿腳底去親親田園的膚表,﹍恢復自然原始的生命;是田園呼喚我,也是我自發的回向自然。
」回到了老田園,不管世界如何改變,他堅持過著神農氏的生活模式:
以人力、牛力去營生,住在一棟瓦厝,耕耘著兩甲旱田,輪作旱稻、蕃薯、土豆、玉米等,屋邊總有瓜、豆、菜、蔬;粗食淡飯,自給自足。
或許本身研究莊子思想的關係,自然而然受其影響,所以落實在自然的生活中,是陳冠學一生的職志。
因此他是位「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後,歷經「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又回到「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的哲學農夫。
陳冠學三十歲之前曾試寫散文,後皆輟筆毀棄,四十七歲又恢復創作。
他的散文有《田園之秋》、《父女對話》等書,筆鋒常帶熱愛這塊土地的一股熱情。
歸隱之後,也專注於台灣拓荒歷史和台語的研究,著有《老台灣》、《台語之古老與古典》等;《老台灣》是將他本具的台灣歷史文化,融入生命熱情和智慧的心血,是他的得意之作,也是研究先民活動的重要史料。
※關於《田園之秋》
陳冠學的《田園之秋》是一部三冊的散文集套書,以日記方式寫成,分為《初秋》、《仲秋》、《晚秋》三篇,起自九月一日,終於十一月三十日。
這套書是民國七十二年至七十四年每年一冊出齊的,可以說是花了三年的時間才出齊了三個月的日記。
是作者歸隱田園之後的生活實錄,透過農村四周景物的描寫,充分反映台灣本土所蘊藏豐富的美,是作者對樸實生活的緬懷,和對昔日農村自然之美的謳歌。
同時也是一本台灣少見的博物志,因為作者是一位「每事問」的農夫,他將所見所聞的野生動植物、生態環境、氣象景觀、農村的生活習性等面貌呈現出來。
※貝多芬第六號交響曲《田園交響曲》
《田園交響曲》是貝多芬九大交響曲中最恬淡舒適的一首。
維也納市郊的小河邊小徑,是貝多芬最喜歡的散步地點。
河堤的樹上,小鳥不停地在鳴唱。
當然,貝多芬喜歡散步路徑並不止這兒,還有維也納的森林、葡萄園、多瑙河邊等,他常常隨興所之而信步ㄔ于。
貝多芬曾親自解釋說:
「這首《田園交響曲》,並非繪畫性的描寫,而是描寫人們在田野之中喜悅氣氛,心中引發的若干情感。
」又說:
「只要一走入田園,我跟我不幸的耳朵便豁然開朗,在那裡樹木跟我講話,森林讓我喜悅。
這一切應該都可以表現出來。
」因此,貝多芬用交響曲的形式,來描寫走入田園的一種愉悅心情。
此曲各樂章均有標題如下:
第一樂章來到田園時的清爽快活的心情;
第二樂章小河邊;
第三樂章農夫的歡聚;
第四樂章雷雨、風暴;
第五樂章牧人之歌、雷雨風暴後的感謝與歡愉。
(按下去,就可以聽到哦!
)
(內容參考自《國文動動腦》第三冊、《名曲的故事》/志文出版社)
※雷雨前茅盾
清早起來,就走到那座小石橋上。
摸一摸橋石,竟像還帶點熱。
昨日整天裡沒有一絲兒風,傍晚響了一陣子乾雷,也沒有風,這一夜就悶得比白天還厲害。
天快亮的時候,這橋上還有兩三個人躺著,也許就是他們把這些石頭又睏得熱烘烘。
滿天裡張著個灰色的幔,看不見太陽。
然而太陽的威力好像透過了那灰色的幔,直逼著你頭頂。
河裡連一滴水也沒有了,河中心的泥土也裂成烏龜殼似的。
田裡呢?
旱就像開了無數的小溝─有兩尺多闊的,你能說不像溝嗎?
那些蒼白色的泥土,乾硬得就跟水門汀差不多。
好像它們過了一夜工夫還不曾把白天吸下去的熱氣吐完,這時它們那些扁長的嘴巴裡似乎有白煙一樣的東西往上冒。
站在橋上的人就同渾身的毛孔全都閉住,心口泛滔滔,像要嘔出什麼這一天上午,天空老張著那灰色的幔,沒有一點點漏洞,也沒有動一動來。
也許幔外邊有的是風,但我們罩在這幔裡的,把雞毛從橋頭拋下去,也沒見它飄飄揚揚踱方步。
就跟住在抽出了空氣的抽氣筒裡似的,人張開兩臂用力行一次深呼吸,可是吸進來只是熱辣辣的一股悶氣。
汗呢,只管鑽出來,鑽出來,可是像膠水一樣,黏得你渾身不爽快,像結了一層殼。
午後三點鐘光景,人像快要乾死的魚,張開了一張嘴。
忽然天空那灰色的帳裂了一條縫!
不折不扣一條縫,像明晃晃的刀口在這幔上劃過。
然而劃過了,幔又合攏,跟沒有劃過的時候一樣,透不進一絲兒風。
一會兒,長空一閃,又是那灰色的幔裂了一次縫。
然而這有什麼用?
像有一隻巨人的手拿著明晃晃的大刀在外邊想挑破那灰色的幔,像是這巨人已在咆哮發怒越來越緊了,一閃一閃,滿天空瞥過那大刀的光亮,隆隆隆,幔外邊來了巨人的憤怒的吼聲!
猛可地閃光和吼聲都沒有了,還是一張密不通風的灰色的幔!
空氣比以前加倍悶!
那幔比以前加倍厚!
天加倍黑!
妳會猜想這時那幔外邊的巨人在揩著汗,歇一口氣;你斷得定他還要進攻。
你焦燥地等著,等著那挑破灰色幔的大刀的一閃電光,那隆隆隆的怒吼聲。
可是你等著,等著,卻等來了蒼蠅。
他們從齷齪的地方飛出來,嗡嗡嗡的繞住你,叮你的塗一層膠似的皮膚。
戴紅頂子像個大員模樣的金蒼蠅剛從糞坑裡吃飽了來,專揀你的鼻子尖上蹲。
也等來了蚊子。
哼哼哼的,像老和尚念經,或者老秀才讀古文。
蒼蠅給你傳染病,蚊子卻老實要喝妳的血呢!
你跳起來拿著蒲扇亂撲,可是趕走了這一邊的,那一邊又是一大群乘隙進攻。
你大聲叫喊,他們只回答你個哼哼哼、嗡嗡嗡!
外邊樹梢頭的蟬兒卻在那裡唱高調:
「要死喲:
要死喲!
」
你汗也流盡了,嘴裡乾得像火燒,你手裡也軟了,你會覺得世界末日也不會比這更壞!
然而猛可地電光一閃,照得屋角裡都雪亮。
幔外邊的巨人一下子把那灰色的幔扯得粉碎了!
轟隆隆,轟隆隆,他勝利地叫著。
呼---呼----擋在幔外邊整整兩天的風開足了速度撲來了!
蟬兒噤聲,蒼蠅逃走,蚊子躲起來,人身上像剝落了一層殼那麼一爽。
霍!
霍!
霍!
巨人的刀光在長空飛舞。
轟隆隆,轟隆隆,再急些!
再響些吧!
讓大雷雨沖洗出個乾淨清涼的世界!
第三冊第四課鳥
※莎士比亞介紹
莎士比亞,一五六四年生於亞逢河上的斯特拉福鎮(Stratford-on-Avon)這個鄉村小鎮現在已成了文學巡禮的聖地。
莎士比亞的父親約翰?
莎士比亞務農且兼營商業。
母親則是出身於大家望族。
莎士比亞能獲得兩種勝過同時代的特殊遺傳─力與文雅,似乎就是得自於他的父親及母親。
他遺傳了父親強健的體格,以及來自母親那種上流社會的教養與道德。
莎士比亞在一五八二年跟一個名叫安恩?
海瑟威AnneHathaway,且大他七歲的年輕女子向有關當局申請允許結婚的,這時的莎士比亞大約才十八九歲。
當時莎士比亞的家境面臨到許多危機,父親瀕臨破產,甚至有了牢獄之災,而莎士比亞那時還未能有獨立謀生之時,就生下了一個小孩,這對一個年輕人在這樣的遭遇來講,多半已經毀了他的一生。
然而就在一五八五年妻子又生了一對雙胞胎,如此一來莎士比亞的負擔就更沉重了。
於是他把妻子留在故鄉,隻身逃往倫敦。
一直到一五九二年,才聽說他已在倫敦了。
這是根據各種理由推測日期的。
那時,他在倫敦當一個職業伶人。
不久,莎士比亞試著改寫劇本,沒想到卻大受歡迎,經濟情況也有了改善。
他於此時回到故鄉,買了一幢房子,置了一些地產,使衰落的家道重新振作起來。
不過這只是一次回鄉訪問而已。
此後他仍繼續在倫敦從事文學和戲劇方面的工作,而且成了一家戲院的老闆。
他雖然非常地忙碌,在一五九三和一五九四兩年裡面,竟然還出了兩本詩集,一六○九年又出版了不朽的「十四行詩集」。
此後不久,他就放棄了戲劇生涯,回到故鄉斯特拉福,在家庭的溫暖中,憑著他的積蓄度過了餘年。
他死於一六一六年。
十二年的創作生涯中,他寫下三十幾齣膾炙人口的舞台劇本,包括著名的四大悲劇:
「哈姆雷特」、「奧塞羅」、「馬克白」、「李爾王」,此外尚有<威尼斯商人>、<羅密歐與茱麗葉>、<仲夏夜之夢>、<暴風雨>......等劇。
※作品的特質
莎翁的作品和其他劇作的區別,最特殊的是在於其中人物的強烈生命感。
就大部分的戲劇而言─甚至是在小說作品裡─那些被創作的人物並不全是活著的。
倘是較佳之作,當第一次見到那些人物在舞台上或者在書頁行動說話時,會覺得很真實。
可是到了第二次,他們已經不像第一次那樣自然了。
到了第三次,便開始發現他們身上有著某種做作的東西。
如果文字的技巧也非上品,那麼,每多讀一次,每多見他們上演一次,只會發現他們裡面有著更多的做作之物。
間或,因為那些作品很好,它的缺點也許不至於顯露的那麼迅速,甚至要待到一世代過去,其缺點才會被清楚的見到。
現在,莎翁的作品每次被重新閱讀,他的人物就愈顯得充滿生命。
他們已經被閱讀了三百年之久了;可是他們的生命深度和力,還尚未被探測到呢。
這是一種永恆的驚奇─文學上不曾有過的奇觀。
但不管怎樣,凡是研究莎翁的學生,必須先體會到這一事實,才能欣賞他的廣博宏大。
其次關於莎翁人物的生命,他們的活力,以及他們的差異性,沒有兩個人物是真正相像的。
在這裡,我們又可以見到莎翁和其他戲劇作家的另一個不同之處。
誠然有許多劇作家,曾產生和莎翁數量相等的作品;誠然有許多戲劇作家的作品數量,甚至在莎翁之上,但就多半的情形而論,是可以將他們的人物加以分類的。
在四五十個人物裡面,我們能指出相同的面貌,相同的舉動,相同的典型;他們的不同,只在於服裝和姓名的差異罷了。
這樣的舞台人物,不但並不活著,而且僅像是用工具從同一塊木頭所刻出的許多木偶人而已。
這一個缺點,在莎翁的作品中卻從未出現過。
莎翁的每個人物都明白清楚地不同於其他人物,都明白清楚地自足於他或她自己;正和真實的人間所可能有的情形相同。
所有的人物既不是幽靈,也不是影子,而且都是溫暖的、活著的,具有熱情的男人和女人。
也許,你要真正的接觸到莎翁的劇本,才能感受到這股魔力吧!
※麻雀謝顗
院子裡的芒果樹下,有個粗陶甕,上面蓋著一塊小小的青石板,好像一只簡單的小圓凳子,隨時發出邀請:
來吧!
來樹下坐坐。
小院子的主人是我們夫妻倆,來訪的客人呢?
最多的就是鳥兒了,白頭翁、麻雀、綠繡眼、樹鵲,還有漂亮的黑頸藍鶲都是。
小客人自顧自的滿樹嬉鬧,對我們的邀請一點兒也沒有放在心上!
有一天,我心血來潮,在青石板上撒了一把米。
隔不多久,兩隻麻雀就吱吱喳喳的來了!
我們在屋裡隔著紗網,看牠們津津有味的吃著,快樂一似小兒。
牠們吃的實在不多,三、四粒、五、七粒、就儘夠了。
吃一口,昂頭、顧盼;再吃一口,展翅、舒羽;又吃一口,蹦跳、嬉遊;也許,回頭再吃一口,好了!
滿意了:
又呼朋引伴,吱吱喳喳飛去。
別的鳥兒,似乎對米一點兒也沒有興趣,只有麻雀每天光臨,而我們,每隔幾天,總會快快樂樂的在青石板上撤下一小把米,分享牠們單純的喜悅。
麻雀,多麼平常而不起眼的鳥兒!
正因為平常,所以人們不提不養,鳥店多少珍禽奇鳥,羽色豐美、歌喉婉轉,麻雀獨獨不獲青睞,樂得大地逍遙!
賞鳥多年,看過大半台灣美麗鳥兒的我,此刻,靜靜的守在小鎮家園,閒看麻雀三兩,其樂融融,這才發覺他們樸素無華的外表下,自有一份簡單自在的美好!
簡單自在,是啊!
當初就是為了追求這樣的生活,才搬到山上去的。
山居六年多,我們胼手胝足,過了一段清明如水,飄逸如雲,卻也強韌如山石的日子,那是一段美好的記憶。
可惜,到了後來,輾轉知道的人多了,關懷好奇隨之而來,清靜不得,居山反為山困,我們只有揮別山林,另覓心中桃源。
現在想想,山中歲月雖日日與鳥為伍,獨不見麻雀呢!
桃源在哪?
不在華廈、不在山林,在小小院落一隅,麻雀知道。
第三冊第五課古體詩選
※陶淵明
他是晉大司馬(掌管軍事的最高長官)陶侃的曾孫。
祖父茂,曾任武昌太守。
外祖父孟嘉也是東晉的名士。
但到陶淵明時,家世已經衰落,生活也相當艱苦。
他一生沒有做過大官,也沒有赫赫的功業,只是因為他的人格高超和詩文上的成就,博得後世的崇仰。
陶潛一生行事,可以分做三個時期,除了第一個少年時期作為後兩期的準備外,仕宦與隱逸,卻貫串為他的生平。
他在仕宦裡獲得的是矛盾和痛苦,他在隱逸裡獲得的是和諧與喜悅,從矛盾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