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一个人的旅行.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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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一个人的旅行
一个人的旅途
一、隋远，这是你的名字。
隋远
嗯，这个是你的名字。
直到现在，我依旧记得，这个是你的名字。
记忆之深，就像曾
经的我，在夜半偷偷拿起小刀，往雪白的皮肤上刻下的字一样。
深刻。
是那么深刻地印在记忆里。
我知道，这样做，会显得我很智障，更知道，这么做，会让你讨厌我。
因为你曾跟我说过，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不然，就不资格要求别人去爱她。
可是，我一直没有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
反而，却私下窃喜。
因为，我刻下的是：
“隋远”两个字。
隋远。
是的，这是你的名字。
你瞧，我是如此之深的将你刻在了皮肤上，将你印进了脑海里，为的，只是不要总忘记，我曾经是那么的爱过你。
二、那时，据说，齐白和俞泪很般配
99年以前，我跟房暧说起过，曾经有很多个美好的夜晚，我是
被齐白架在单车上的。
我特别清晰地记得，在那么明亮的月色中，齐白的左臂挎着萨克斯，右手钳着我，以一副飞天超人的姿势，沿着铅灰色的墙砖，呼啸着骑过那条狭窄的巷子。
那时的齐白，龇着大板牙，他边笑边说，俞泪，你瞧，我这护花使者的工作做得挺完美吧？
你说如果你一个人走在这么黑的巷子里，会不会吓哭呀？
说完，眉眼清凉的齐白使劲蹬了蹬脚踏板，风速疾快的从耳旁吹过，我吓得闭上了眼，连话都没来得及说。
上面这段回忆，一直是无比鲜活地印在脑海里。
我想，我一定是被齐白这种弱智行为吓怕了，所以才会记得这么清楚。
为此，我很小人的告诉房暧，记忆里的齐白，很巨大！
房暧听过后，很淑女的微笑，不露齿。
她轻声说，俞泪，你怕什么，就算是遇到的危险，齐白也会保护你。
我很不爽的撅嘴，危险哪能天天碰到啊，在没有危险的时候，齐白这小样就杨白劳化身黄世仁，跟胡汉三似的欺压我这小良民！
我曾经幻想过，如果在当时的巷子道口，齐白突然来个急刹车，那么我一定会像小母鸡似的飞出去，在空中转上个360度，然后驼鸟一样的落在地上，脑袋插进土里，拔不出来怎么办？
我看见门外的齐白背着萨克斯笑，他说，俞泪，你以为你的脑袋是钻子呀，随便往哪儿戳就出来一个孔。
明确是西瓜形状，还总担心那些对你来说高难度的事情。
他痴痴地笑，我便愤怒的甩白眼，很多时候，齐白就是如此爱揭我的短，不眠不休，以此为乐。
可是那天，我突然很想告诉齐白，我量过尺寸也问了很多人，他们都说，俞泪，你的脑袋不是很圆。
我很想跟齐白说，至今，我的脑袋跟西瓜比还有一定的距离，所以，齐白这只猪，不要再叫我西瓜头了！
不过，我一直也没说出囗。
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这次告诉了齐白，他也会装作没听见。
下次，下次……周而复始地叫我。
所以，我很智地放弃了教化他的念头。
于是，在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很沉默的被齐白架在单车上。
他双臂框往我，生怕我悼进车轱辘里。
不过，那时的我，已经有胆量在他耍车技的时候用瘦瘦的胳膊肘撞他的肋骨，表示我的愤怒和报复。
这个时候的他，也只能忍住疼尴尬地笑，眉开眼笑，有小小的小小的温柔。
如此看来，这可真是一个亲密的姿势，像一对小情侣。
共骑一辆单车，男子在女子耳边说情话，女子轻轻抿嘴故作羞涩地笑，时不时的用瘦弱的胳膊肘轻触男子的胳肢窝。
耳鬓厮磨，白头偕老，骑着小单车天涯海角的跑，不管开往哪也好，都是浪漫嘛。
可是，开到哪都不能开到酒吧，因为齐白曾说过，去酒吧的女孩子都是五颜六色的问题女孩。
那时的他，严肃的看着我说，俞泪，我之所以会绕远路送你，是怕你出现危险，更怕你被人骚扰学坏啊！
是的，齐白载我去的目的地是一个小小的酒吧，背着他的萨克斯，带着我在吉他。
哦，对了，忘了做介绍。
我是俞泪，99那年16岁，是路湾酒吧里乐队的吉他手和主唱。
而齐白，是当时的路湾酒吧里最有名的萨克斯手。
那时的路湾镇，最具有色彩性的传闻是，齐白和俞泪很般配。
三、他说，以后我只在晚上送你回家吧
99年的夏，我喜欢冲着齐白吐舌头。
我说齐白，你可别暗恋我
呀！
我们是纯洁的哥们关系，是吧！
齐白揉我的头发，很轻很轻的力道，却说着很毒很毒的话。
他说，你这没熟的西瓜，谁要喜欢你！
我一直不清楚齐白为什么喜欢把我想像成西瓜，不过一直善良的我，心地还是很美好的。
所以，那天，他说完这句话转身走进酒巴时，我偷偷拔掉了单车上的气门芯，很解气的想像着齐白扛着车回家的样子。
可是我忘了，我也是要乘他的单车回去的。
结果，那天唱完歌从酒吧出来，我除了发现单车不能用的齐白的道德思想分化，还掏出当天所赚所有的工钱，乘出租车回家。
回到家后，齐白给我拨了电话，我听见他在电话那头笑，他说，俞泪，我以后一天换一个气门芯让你拔，你只负责拿钱坐车好了，这样我们每天都能早到家。
这就促使，在后来的一段日子里，我宁死也不接近他的破单车了。
也是那段日子，齐白每次接我时都把脸拉得像马脸那么长，然后痛心疾首的对我说，俞泪，你个祸害！
之后又极不情愿的陪我溜达到酒巴工作。
明耀的舞台上，我坐在红桕木椅上边弹唱边休息；累得要死的齐白站在旁边，鼓着腮帮子吹奏。
其实，我想声明的是，当时的我，并没有把齐白累死的心思。
嗯，虽然，我很爱记仇。
后来的齐白，坚持了一段时间，于放弃了。
那时的他伤心的看着我，黝黑的眸子散着清澈的婴儿蓝，他指着他的腿说，忙活一天，再走就折了，俞泪，其实每天下午的巷子并不是很黑暗。
这个季节，如果一个人走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那么，以后我只在晚上送你回家吧。
四、热汤面和丹风眼眸
路湾镇临海的一面，每天的傍晚都会飘着一股海浪潮湿的气息
息。
齐白将我托付给房暖，骑车远去的背影是很放心的模样。
不过，那时的我，总会与房暖在海边贝壳和藻类，像两个顽皮的孩子，玩到筋疲力尽才肯离去。
遇到潮浪退去，房暖与我及地而坐，潮湿的沙土温着小腿肚，一起看着夕阳逐渐落下。
此时的房暖，已经是个即将高考的高中生，她每天愁着脸一副命苦的样子。
令人看着想哭以想笑。
哦，我想，大概房暖的脑神经已经被老师和家长口中的：
“社会主义春风”吹成一根筋了。
不过，还好的是，房暖还懂为自己找焦点关注。
就像，最近的她，总是拿着一本杂志，然后扯着我的衣袖念叨一个叫“隋远”的名字。
隋远
她说，他是一人年轻的旅者，却有着不于同岁男子的理想和抱负。
听说，他极喜爱文字，却选择流浪。
他的目的是，望尽沧海，迈及桑田。
他要用双足，踏遍每一片属于中国的土地，勾勒出波澜壮阔的河山。
他有一架高倍照相机和数码DV机，他把他一路走过的景色的事物都用极简单的图文表示出来，然后供给杂志放在一个叫做“行走中国——一个人的旅行”专栏里。
她扬着手里的杂志说，目前很火。
我看见房暖脸上漾着红晕，海风柔柔地吹来。
她问我，泪泪，你说，像隋远这样的男子，该有怎样的眼眸呢？
是繁华淡尽，还是满世沧桑？
我低下头，掰着手指头不作答，夕阳落尽的海滩上，有一种万世忧伤的美丽。
隋远，隋远。
房暖轻喃着，声音柔美，凝聚在我耳旁，随即便飘散海风里。
丝毫不剩。
丝毫不剩。
其实，我没有告诉房暖，丝毫不剩的，还有我瞒着她：
隋远的足，已经踏进了这座城镇里。
就是这么梦幻的出现在我们周围。
是出现在那个下午，那个狭小的巷子里。
当齐白跟我说不会有问题的那一天，我就被三个小流氓堵在了巷子道。
他们认出了我是路湾镇的俞泪，便以为我是歌星，有千百万，他们向我勒索，不然就要扒光我的衣服。
摔坏的吉他，蓬乱的头发。
当时的我，使劲的挣扎，脑子里想到了齐白那只猪。
我甚至在想，是不是齐白为了报复我，才派这些小流氓来欺负我？
我准备喊救命的时候，因为想到齐白，从嘴里脱出的词就成了“猪头肉”。
隋远就是踏着“猪头肉”而来的。
据他说，那天的下午，是他刚刚走进路湾镇，正饿得慌的时候。
他听见有人喊“猪头肉”，就挺高兴的跑过来，想买一些来吃填饱肚子，结果，拐进巷子就看见了破碎衣服的我，和三个流氓。
他说，很显然，你被调戏了。
他用“衣冠不整”和“调戏”这两个词，让我的脸红成了苹果。
跌坐在泥砖上，一直害羞的低着头。
后来，他将他的风衣披在了我裸露出来的肩膀上，他请我带路，去镇子上的饭馆坐一坐。
扶着隋远的手，我将他带到了临家对面的面馆。
他坐在小木椅上，淡淡地微笑，他告诉我，他叫隋远，是个旅行者，这次来路湾采风景。
他说，这里很美丽。
我点头，竟然变的跟房暖一样乖巧。
隋远看我不说话，以为我被吓傻了，他向面店老板要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对我说，不用害怕了。
你看，现在不是没事了么？
把这个吃了，压压惊，然后就回家去吧。
我望着隋远白净削瘦的脸庞，耳根发热。
其实，隋远一直不知道，刚才的场面，是吓不到我的。
能让我如此的，只是这么个萍水相逢，却能在我心里激起万丈波澜的男子吧。
雾气袅袅中，隋远用修长纤细的手指卷着额头的碎发，用一双单凤眼眸看着我发呆。
我下意识学着平时房暖的样子，露着八颗齿的标准微笑。
五、齐白一样的力道，隋远给的温暖。
当天夜里，齐白并没有在酒吧里接到我。
他心急火燎的跑到我
家，却看见我无恙的在家整理衣物。
从成山的衣服中，我探出头告诉齐白，最近不用去接我了，我唱完歌直接支房暖家。
齐白点着头，额顶流着汗珠。
大滴大滴地流在脸颊两旁，累坏了。
第二天，我将风衣还给了在郊外拍摄风景的隋远。
现在回想，我觉得我太具有“瞎猫碰死耗子”的精神了，居然就那么笃定隋远在外面，而且是在郊外！
这也让我觉得，我和隋远，很有缘份。
真的很有缘份。
隋远很惊喜我的出现。
他用他好看的眉眼弯成月牙形状，给了我满天的繁星灿烂。
我按着蹦蹦作响的心脏，小脸激动的通红。
也正是立秋的第一天，隋远以为我寒冷，就将风衣又披回我身上。
彻头彻尾暖到心底。
此后的每一天，我都跑到面馆附近的旅店找隋远。
有时看到他摊开笔记本电脑上传照片，有时看到他在WORD上静静地书写文字。
用那么好看的手指。
很熟悉了以后，隋远在写字的时候，也常常会和我讲一些他小时自身的事。
他用淡然的眼，定定的盯着电脑屏幕，嘴里却说着趣事。
他说，俞泪，你知道吗？
我就想当个名人，于是，那时有很多习惯，也刻意地去模仿。
他歪了歪头，用手指轻轻敲脑袋，微微笑。
他说，鲁迅在课桌上刻下个“早”字，从此，再也迟到过，那时候我也懒啊，不爱起床，于是也在课桌上刻了个“早”字，却被学校发现，以破坏公物罚款10元钱……诸葛亮让刘备三顾茅庐，出山后当了丞相；小时候妈妈每天早上也来叫我三次起床，第三次来的时候手里却提个鸡毛掸子……牛顿在苹果树下睡觉时，一只苹果打到他头上，让他悟出了万有引力，我在桃树下睡觉时，一只可爱的毛毛虫光顾了我的脸，让我悟出了桃子树下一定有毛毛虫……华盛顿砍了他爸爸的樱桃树，之后去坦白，得到了爸爸的原谅；我把爸爸锁在厕所里，之后睡着了。
三小时后我去坦白，却被他猛K了一顿后关在厕所里五小时……
他说完就笑了，很开心的样子。
他说，小女孩，这就是我们与名人的差距啊！
然后问，你的爸爸妈妈对你是怎么样的呢？
这个问题，是那天的我，想了很长时间的。
半晌，我咬着唇说，他们说俞泪是路湾镇最漂亮的小姑娘。
隋远听后，微笑着揉我的头发，像齐白一样的力道，却很安泰。
六、我亲爱的房暖
和隋远在一起久了，我渐渐改掉了身上的痞性。
很长时间没有
酒吧，很长时间没有弹吉他，可依旧还会和房暖在一起坐在沙滩上望海。
那时，已迫近冬季，房暖嘴里哈着雾气问，究竟是什么改变了我这么多？
我学着隋远淡笑，将眉毛扬至恰到好处的位置，斜着头不语。
其实，我是很想跟房暖说抱歉的。
可是啊，房暖，请你原谅我，隋远这个男子，竟然让我对你时起了戒心，不愿与你一起分享。
要知道，我们从小，就是那么那么的要好。
好到，连儿时火锅里的一片涮羊肉，都互相推让。
那时的你，总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比你大，我是姐姐，来，这个我让给你吃了。
你说：
我让给你了。
那么，亲爱的房暖，现在的你，是否原意再一次的发挥“姐姐”精神，将这个叫隋远的男子也让给我呢？
我斜过头看着她，涌出淡淡的忧伤，突然难过到了骨子里。
我张张嘴巴，很想问她——
“我是不是坏孩子”？
所以，很久很久之前，就被……
但最终，缄默。
七、对谁也不能说的秘密
缄默。
于是，隋远成了我的秘密。
对谁也不能说的秘密。
那时的齐白，那时的房暖，都那么无私
地着我，我却守着这个秘密，过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
我告诉隋远，我的爸爸妈妈在路湾镇外工作，常年不沾家，每个月也只是寄些钱来。
潜台词就是，隋远，我待在你身边，用的钱是很正常的来源。
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
随后，我就去找齐白。
我对他说，借我些钱。
齐白惊讶于我的到来，却没多问地将钱递给了我。
他说，泪泪，你最近在干什么？
不要工作了么？
酒吧老板可发脾气了，你要是再不去，就连这唯一适合你的工作都没了……
我很粗暴的打断了正在说话的齐白，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跟女人一样罗嗦了？
你放心，这钱是我向你借的，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然后，为了增加这句话的可信度，我又添了一句，我就算卖身，也要把这钱还给你！
齐白闭嘴，很难过的看着我。
我揣着钱“噔噔噔”地跑回了隋远住的旅馆。
其实，我也没问齐白借多少，只是，隋远的到来，让我不再想走进那个喧闹的酒吧，只想安安静静地呆在这个男子身边。
仅此而已。
可是毕竟要是需要生活的。
要生活，什么都得需要钱。
隋远可以靠着稿费和做家教来满足自己，我只有一把摔坏的吉他，不能去酒吧，又该如何是好？
我只能向齐白伸手。
八、是谁的眼脸，透着浓郁的哀伤？
隋远在路湾镇一呆就是一年，路湾镇的大婶也渐渐知道了隋远
存在。
当年路湾镇的色彩传奇的主角也变成了；隋远和俞泪。
我却是一直很担心，我怕某一天，房暖和齐白会知道这件事。
是的，我很怛心。
却不知道为何会如此惊慌。
可是，房暖终于察觉出我的不对，跟踪我来到隋远住的旅店里。
那时的隋远将房间撤满了玫瑰花瓣，他要我站在地板上铺着的红色绸子中央，说要拍一套《玫瑰少女》的主题照片。
阳光很适合的撒满整个屋子，我按照隋远的指示在卫生间里换上了代表“玫瑰女神”的服饰，羞涩地站到了隋远面前。
隋远很满意地点头，那种淡尽繁世的美，深邃入骨。
他转动着照相机，快速又准确地按动快门，一副副“玫瑰少女”图从他的眼里成形。
突然，他停住了，他说，小女孩，你将你左肩的衣带提一提，不要“走光”了。
我慌乱的看了看左臂，随即，隋远很快地走上来，轻轻为我提上。
房暖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她用力推开隋远，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
眼睛里是伤心而凛开的裂缝。
那天，房间里的玫瑰花瓣都飘扬起来，稀稀碎碎地散落了一地。
我流着眼泪跑出旅店，一声巨响后，我回头，看见房暖愤怒的脸，隋远惊愕的眼以及摔在地上的照相机和掉落出的胶片。
碎片散乱在地板上，扎在我的心里。
天、崩、地、裂。
九、刺骨的疼痛，幽深的思念。
房暖和齐白坐在一旁，用眼睛在我全身来回的扫。
好像我是个不知悔改的失足少女。
房暖颤着嗓音问，泪泪，他是谁？
哦，原来房暖还不知道他是隋远。
我看了看一旁的齐白，他的脸好像结了万年不化的冰山，冷得要冻出霜来。
那天的夜晚，无比难熬。
我躺在床上却不能入睡。
房暖睡在我旁边，只要我轻轻一动她就立刻拉紧我的手，生怕我会飞走一样。
可是，我想见隋远，很想很想！
深入骨髓的思念！
我借着照进来的月光，我轻轻掏出藏枕头下的小刀，往皮肤上刻字。
那时的我17岁，不知怎的，总爱做伤害自己的事情，而且还会乐此不疲的欣赏。
红色的鲜血顺着皮肤滴落，房暖惊醒后大声呼叫，齐白闯进来，惊呆不语。
因为疼痛，我出了很多汗，包扎完后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透过浓密的眼脸，房暖看着我发呆，齐白则像困兽在房子里来回地走，乒乒乓乓的，最终走出了房间。
十、“高位截肢，终身瘫痪”。
我再也没见过隋远。
可是手臂上的字却是清晰地印了下来。
结成血痂结成疤，暗红色的，有些狰狞，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旅店的老板娘递给我了一本画册，里面有一张字条，笔迹是隋远的。
他说，踏遍中国的千山万水后一这定会回到我的身边。
他说，让我在路湾镇里等他，他会给一直想要的幸福。
我看着字条开心地笑，最终却是哭了……
原来，我确实是个坏小孩，总是被……遗弃！
就是那天，房暖到来的时候，我已经将行李收拾好，准备搬到别的地方居住。
我看见她推门进来，赶忙迎了上去，房暖却阻止了我，她转身将轮椅上的齐白推了进来，然后甩给我了一个档案袋。
那是病例，打开袋子，我看见诊断书上写的是，高位截肢，终身瘫痪。
十一、隋远这小人难养也。
现在的我，一直陪在齐白身边。
我始终不能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使齐白因为打架而高位截肢？
可是，此时的齐白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了。
其实，那天，房暖将齐白推进来后，甩给我档案袋的同时，也扬手给了我一巴掌。
她说，俞泪，你怎么可以这样！
房暖说，那晚齐白见我在皮肤上刻字，便摔门去找隋远，可谁曾想，半路看见三个流氓跟隋远说话。
齐白躲在暗处听，听到三个混混跟隋远说我是酒吧的歌女，还涉及卖淫的买卖。
隋远听后默默离去。
齐白却因为他们的胡说八道火冒三丈，不管对方人多，跳出来便与他们大打出手。
三个流氓身上有刀，当他们见到齐白打架“不要命”的精神后，掏出匕首，向齐白刺去。
齐白被捅了，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最后，还是被察觉出异动的隋远赶来，将齐白送到了医院。
失血过多，盆骨坏死，需要截肢。
为了保命，隋远叫来房暖充当他的妹妹，为齐白的手术证书上签下字。
随后，隋远去警察局报案，捉了害人的流氓。
隋远放话，如果不依法处置，那么杂志上就会相继报道这个事情。
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可得罪小人，警察为了不得罪隋远这个小人，就承诺道，一定会秉处理。
我捂着脸立在房暖面前不肯挪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眼泪像自来水管一样“哗哗”地流。
齐白，对不起。
我是个坏小孩。
十二、我在海角，眺望着你在天涯。
我是个坏小孩，从遇到隋远，一直到现在。
现在，是07年，距99年已经有些年头。
我告诉学会微笑和齐白，有关于一段日子了记忆，一直是空白的。
现在的我，已经修好了吉他，左手按着琴弦，右手漫无目的的在吉他上游走。
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以一副很好的姿态，拨动着混乱的音符。
给齐白听。
一旁的齐白，安静地微笑，温暖如阳。
我说，你知道吗，齐白。
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一个小女孩，家境因为父亲离世而惨淡，后来她被妈妈带到了一个叫路湾的小镇子里。
当时，妈妈说口喝，便将小女孩放到了一家杂货铺门前，从此就不见了踪影。
我笑着说：
“那个女孩，那么小就被抛弃了。
她总说她的妈妈爸爸在外地工作，其实，她就是个孤儿！
后来，被人收留。
但是，这么多这么多年，她一直想知道，当初自己的母亲遗弃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不爱自己了？
只爱她的另一个孩子！
于是，这么多年，她满心满心的痛恨着自己的妈妈，嫉妒着另一个小孩！
”
声音嘎然而止。
我的眼泪簌簌而下。
“那个女孩，她叫隋泪。
其实，她还记得，家里还有另一个小孩，他叫隋远……”
他叫隋远。
彼时，1990年以前。
我叫隋泪，有个亲生的哥哥，叫隋远。
是的，从他告诉我的名字起，我就知道，他是哥哥！
只是，我确实是一个坏极了的小孩，用自己的妄想，试图某天，与他相爱的出现在那个遗弃自己的女人面前，看她崩溃绝望！
那时的她会不会伤心绝望的对我说，隋泪，你这个坏小孩！
那么，我会点头说，是的，妈妈，我是个坏小孩！
所以，很久之前就被……遗弃！
因为你更爱另一个小孩！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爱情多么不由人。
一个小孩却爱上了另一个小孩。
于是，她只能消失在他的世界。
还有，亲爱的妈妈，我不是坏小孩。
因为这么多年，一个人的旅程中，偶尔的梦里，我还是那个哭着鼻子等在路湾镇的小孩。
等你们亏欠我的爱。
2007年以后，这一切，都将变成秘密。
从此，我只叫俞泪，将永远陪伴一个男子，他叫齐白。
嗯，对了。
这还有一个秘密，一直都没跟别人提起过。
那就是，隋远结束了他的旅程，出了一本名叫《一个人的旅行》的书籍。
书里是很漂亮的插图，一个女孩子，玫瑰的装扮，印着小小的四行字：
一个人的旅行，劫数是妻。
一个人的旅行，终点是家。
我想有一天，我一定会娶你为妻，成组为家，来结束这样的行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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