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减小柴胡汤临证思辨录.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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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减小柴胡汤临证思辨录
加减小柴胡汤临证思辨录
湖北中医学院梅国强
小柴胡汤见于《伤寒论·辨太阳病脉证并治中》第96条:
“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胸胁苦满,嘿嘿不欲饮食,心烦喜呕,或胸中烦而不呕,或渴,或腹中痛,或胁下痞硬,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热,或咳者,小柴胡汤主之”。
其方由柴胡、黄芩、半夏、炙甘草、生姜、大枣组成,为和解少阳、疏泄胆火,扶正祛邪之主方。
上述证候已离太阳之表,未入阳明之里,故称半表半里证,如成无己《注解伤寒论》云:
“病有在表者,有在里者,有在表里之间者。
此邪在表里之间,谓之半表半里证。
五六日,邪气自表传里之时。
中风者,或伤寒至五六日也。
《玉函》曰:
‘中风五六日,伤寒,往来寒热’。
即是或中风,或伤寒,非是伤寒再中风,中风复伤寒也”。
还需说明的是:
小柴胡汤证与半表半里证既有联系,又有区别。
所谓联系,即少阳半表半里证,在小柴胡汤证范畴之中;所谓区别,即小柴胡汤证含义较广,除前述证候外,还可治疗其他病证,如妇人热入血室、黄疸等。
本文意在拓展其临床运用,故以后者为侧重。
本方临床运用甚广,为历代所推崇,究其原因有四:
1.第96条,原有加减法七种,每种加减法,可视为于和解法中,兼用某法。
若再结合大柴胡汤等柴胡五方考虑,则可见其变化之多,况且每一种变化,足以发人思考,使临床运用圆机活泼。
2.论中第101条曰:
“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
说明第96条所载诸症,或第263条“口苦、咽干、目眩”等,但见部分脉症,而病机属少阳者,便可用之,不必拘泥。
3.第230条论述本方功效曰:
“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气因和,身濈然汗出而解”,则见其功效亦广。
4.功效既广,又能与他法相配,而衍生专方,是既宗本方之和解,又具本方之未备。
如大柴胡汤、柴胡加芒硝汤,是和而下;柴胡桂枝汤是和而兼汗,柴胡桂枝干姜汤是和而兼温化;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是和解兼通阳泄热,重镇安神。
后世医家谨遵经训,而有所创造发挥,使名方辈出,如柴胡陷胸汤,柴胡平胃散,柴胡温胆汤等,不胜枚举。
笔者据此概云:
本方寒温并用,攻补兼施,升降协调。
外证得之,重在和解少阳,疏散邪热;内证得之,还有疏利三焦,调达上下,宣通内外,运转枢机之效。
本文讨论加减小柴胡汤,是指经加减后,难以独立命名者,凡经加减后可独立命名者,如柴胡四物之类,不在此例,其后将有专篇讨论。
一、枢机不利,肺气失宣
本方治疗外感热病(广义伤寒),多有往来寒热之类,或有如第96条所述诸症,若病情如此,选用本方,并不困难。
然临床之中,不典型证候甚多,如病者虽然发热恶寒,但并非往来寒热;或病情总关少阳,而兼证明显;或邪入少阳,木火郁发,侵犯其他脏腑之类,足以干扰辨证思绪,故须深入思辨,以求见病知源,活用本方。
有胡某,男,51岁。
发热咳嗽10天。
诉10日前咽痛,发热恶寒,虽经抗菌素及中成药治疗,而发热渐高,至第六日,体温竟至40.5℃。
刻下恶寒发热,体温波动在38℃左右。
夜间汗出,热势略减,发无定时,而每天仅发1次。
咳嗽白痰,伴胸痛、胸闷,骨节疼痛,舌苔白厚,四边色红,脉弦。
经胸透证实为双下肺炎,血象仍高。
中医辨析于下:
发热恶寒,10日未解,且屡经发汗及抗菌素治疗,是汗后不可再汗。
发热恶寒,而非往来寒热,似乎病仍在表,然无鼻塞,清涕,喷嚏,其脉反弦,胸增闷痛,则病涉少阳,居表里间明矣。
观第37条“太阳病,十日已去,脉浮细而嗜卧者,外已解也;设胸满胁痛者,与小柴胡汤;脉但浮者,与麻黄汤”。
第99条“伤寒四五日,身热恶风,颈项强,胁下满,手足温而渴者,属少阳……”,第265条“伤寒,脉细,头痛发热者,属少阳……”。
均是病传少阳,而不见往来寒热。
或问:
夜间汗出,即是盗汗,更见发热恶寒等,有类阴虚咳嗽,何以明之?
答曰:
阴虚咳嗽,多为干咳,舌红少苔,而此例咳嗽白痰,舌苔白厚,与阴虚咳嗽相去甚远。
故以枢机不利,肺气失宣,皮毛开阖失常解释为妥。
更有值得深究者,既然病涉少阳,何以肺气失宣?
叶天士《温热论》云:
“若舌苔白如粉而滑,四边色紫绛者,温疫病初入膜原,未归胃腑,急急透解,莫待传陷而入为险恶之病……”。
此例舌苔白厚,四边色红,理同叶氏所论,乃湿热之邪初入膜原。
唯舌色红不绛,是湿热郁伏尚轻而已。
膜原证候,类属半表半里证,其治法以透达膜原为主。
《素问·疟论》曰:
“邪气内薄于五脏,横连膜原”。
此虽是对疟疾发病机理之探讨,但可说明膜原与脏腑相关。
吴又可《温疫论》据此,对湿热郁于膜原作了进一步阐述:
“凡邪在经为表,在胃为里,今在膜原者,正当胃经交关之所,故为半表半里,其淫邪之气,浮越于某经,即能显某经之证。
如浮越于太阳,则有头项强痛,腰如折……,如浮越于少阳,则有胁痛,耳聋,寒热,呕而口苦”。
由此说明,在外感病过程中,邪气由表传入少阳,或传入膜原,均可相互影响。
进而言之,少阳木火犯肺,乃发热咳嗽之因;膜原湿热,横连脏腑,又何尝不能犯肺!
于是咳嗽之病位虽在肺,而其由来,则与少阳枢机不利,膜原湿热横逆有关。
正所谓“五脏六腑皆令人咳,非独肺也”(《素问·咳论》)。
分析至此,则本例当以和解少阳,透达膜原,清热化痰为法。
处方:
柴胡15g,炒黄芩25g,法夏10g,厚朴10g,槟榔片15g,草果仁10g,胆南星10g,莱菔子10g,藿香10g,佩兰10g,茯苓30g,鱼腥草30g,败酱草20g,浙贝10g,桔梗10g。
七剂。
二诊时发热已退,微恶风寒,胸闷尚轻而不痛,咳嗽已愈,舌苔薄白,四边色红。
惟其大病初愈,况且舌边仍红,知余邪未尽,仍以原方七剂,以善其后。
有单纯少阳木火犯肺而咳者,若在外感病初期,多有往来寒热,或发热恶寒之类。
若迁延时日,或经治疗而未愈者,则随木火之所犯而论其病,不必以寒热为然。
有李某,男,37岁。
20天前发热恶风寒,鼻塞,清涕,耳鸣,咳嗽,体温38.5℃,经中西药治疗,发热恶寒虽退,但咳嗽不减,耳鸣加重,痰虽灰黑色,不易咳出,脉弦缓,舌苔薄白。
此例之始发,似属风热犯肺,以表证居多。
目前病情以咳嗽,耳鸣为主,何以定其少阳木火犯肺?
盖以来诊时发热恶寒,鼻塞,清涕均罢,则病情离表可知;又不见任何阳明征象;三阴虚寒证与此判然有别,故从六经而言,其病当属少阳,此即学者所言“排除诊断法”。
足少阳胆经“下耳后”,“其支者,从耳后入耳中”(《灵枢·经脉》),《伤寒论》第264条“少阳中风,两耳无所闻……”,因知少阳木火上扰,可出现耳聋、耳鸣之类。
总上而论,当表邪已去,病入少阳,胆火内郁,上逆犯肺,热灼津液为痰,则咳嗽有痰;上干清窍,故有耳鸣,治宜和解枢机以泄木火,清热宣肺化痰而疗咳嗽。
处方:
柴胡10g,黄芩25g,法夏10g,太子参10g,桔梗10g,杏仁10g,鱼腥草30g,前胡10g,百部20g,紫菀10g,银花10g,连翘10g,荆芥10g。
七剂。
再诊时诉耳鸣消失,咳嗽甚微,右胁不适,性欲减退二周,脉缓,舌苔白薄,质红。
询知自发病以来,工作劳累,未曾休息,精神紧张,寝食难安。
揣其少阳证后,身体未复,更兼工作繁扰,不可遽然进补。
《素问·痿论》曰:
“思想无穷,所愿不得,意淫于外,入房太甚,宗筋弛纵,发为筋痿,及为白淫”。
观此可知,病者之精神状态,当与“思想无穷,所愿不得”同类,故于疏解木郁之中,顾护脾肾,兼清郁热。
书方于下:
柴胡10g,黄芩10g,生晒参(另泡服)6g,当归10g,川芎10g,黄芪30g,仙灵脾30g,仙茅15g,蛇床子15g,半枝莲30g,蛇舌草30g,藿香10g,佩兰10g。
七剂而诸症消失。
二、热毒所袭,少阳经脉受邪
足少阳胆经,循胸胁及人身之侧,有热毒入中,不仅少阳枢机不利,而且外及皮肤为患。
皮肤本不属少阳所主,但不同部位之皮肤,常内应某脏腑,此即中医外科学,有依经脉而辨疮疡归属者。
伤寒学家,阐发大论义蕴,而派生经界说、地面说之类,固然存在一定偏颇,但若从体表疾病与脏腑相关而言,则有其优势。
若从临床之复杂多变着眼,凡有理有据之学说,兼收并蓄,并融会贯通,自能启迪思维。
如李某,男,57岁。
带状疱疹(中医称为蛇串疮、缠腰火丹、火带疮、蛇丹等)约20天,初起左胸胁部有向背部延伸之带状红肿,上有水泡,部分化脓。
左胸胁剧痛。
西医用抗病毒药物治疗,水泡虽已结痂,但疼痛仍重,低热恶风(T37.5℃),周身不适,脉弦缓,舌苔薄白。
据其低热恶风,疱疹部位隶属足少阳胆经,故以和解少阳,行气活血,兼以解毒为法。
处方:
柴胡10g,黄芩10g,法夏10g,太子参10g,枳实15g,橘叶10g,煅牡蛎15g,玄胡15g,郁金10g,当归10g,川芎10g,忍冬藤30g,红藤30g。
七剂之后,疱疹结痂自然脱落,红肿亦消,低热已退,惟胸胁疼痛未愈。
是在表之热毒已尽,而在老年体弱者,经脉损伤难复,仍用原方略事加减,如痛重加白芍30g,生甘草6g,丹参30g,土鳖10g。
痛缓时去此四味,加王不留行20~25g。
共服药50天左右,诸症若失,为巩固疗效,将原方作丸,以善其后。
又如郁某,女,14岁。
病在初发,自脐开始,斜向左侧腰部至脊柱处止,患带状疱疹,累累成串,尚未破溃,疼痛,不欲饮食,舌苔白薄,脉弦。
证属热毒兼风兼湿,侵犯少阳部位(足少阳胆经,过季肋,下合髀厌中)。
治宜和解枢机,疏风祛湿,活血通络:
柴胡10g,黄芩10,法夏10g,紫草20g,丹参30g,丹皮10g,土茯苓50g,土贝母10g,马勃10g,荆芥10g,防风10g,板蓝根10g,忍冬藤30g。
七剂之后,疱疹干瘪,疼痛已不明显,惟饮食尚差,故以原方加鸡内金10g,七剂而痊愈。
三、枢机不利,风热上扰
少阳主枢机,内寄相火。
若枢机运转正常,则相火疏泄升发有度,自无贼邪之患。
若枢机不利,则疏泄失常,相火难以守位禀命。
其随风木之性上扰者,多为头昏、眩晕、头痛、鼻塞、耳鸣、耳聋等症。
如张某,女,58岁。
耳鸣,听力下降22天,左上下肢无力15天。
均为突然发生,伴左腕以下发麻。
耳鸣在安静环境下较为明显,记忆力下降,睡眠不安,食纳差,大便干结。
素有颈椎病史。
此次核磁共振发现:
1.桥脑、中脑腹侧多发脱髓鞘。
2.脑梗塞。
脉弦缓,苔白薄。
凡暴鸣、暴聋者,多属实证。
考足少阳之脉,“下耳后”,“其支者,从耳后,入耳中”。
《伤寒论》第264条“少阳中风,两耳无所闻,目赤,胸中满而烦者,不可吐下,吐下则悸而惊”。
虽属实证范畴,然其发病乃风热之邪入中少阳,胆火上犯而成,类属外感,治宜小柴胡汤加减,以疏解之。
而此例耳鸣、耳聋,年近花甲,阴气自衰,或因劳累,或因情绪激动等原因,易致相火上扰。
此非少阳中风,而属风火内发,此与前者发病虽异,而原理尚可互通。
盖阴气不足之体,更兼相火窜动,则气血因之逆乱,络脉难以畅达,故兼瘀血为患。
综观此证,应属虚实夹杂,然则标实过盛,症状明显,惟当先治其标,平熄风火,流畅血脉,方可抑上逆之势,待病情缓解之后,再议其余。
疏方如下:
柴胡10g,黄芩10g,法夏10g,生晒参(另包泡服)6g,生地10g,丹皮10g,丹参30g,全蝎10g,蜈蚣2条,土鳖10g,苏木10g,当归10g,川芎10g,黄芪30g。
服药7剂,听力好转,耳鸣大减,左侧肢体较前有力。
大便已通,肛门仍有坠胀感,腹胀,脉弦缓,苔白薄。
仍以原方加厚朴30g,再服七剂以巩固疗效。
有不因外感内伤,而发眩晕者,多为外伤所致,按传统病因学分类,属不内外因。
如张某,男,26岁。
曾有头部外伤,短暂晕厥史。
此次突发眩晕,行走不稳,常向左侧倾斜,需暂立以纠正方向。
卧位时有向左侧下沉感。
饮食、二便尚属正常。
经西医五官科多种检查,诊断为“前庭损伤”。
历经两月,疗效不佳。
脉弦,舌苔白薄。
此例初起伤情不重,又在气血方刚之时,故症状消失较快。
俗谚云:
“新伤愈后,必有旧痕”。
“旧痕”便是遗患之所。
若因劳累,或剧烈运动,或思虑、熬夜等,仍可诱发。
视其症状,偏重一侧,属少阳经界,眩晕欲倒,为风热象征;脉弦,苔白薄,乃小柴胡汤所主范畴,故以其方加减:
柴胡10g,黄芩10g,法夏10g,生晒参(另包泡服)6g,丹参30g,丹皮10g,全蝎10g,蜈蚣2条,僵蚕10g,蝉衣10g,忍冬藤30g,铁菱角30g,当归10g,川芎10g。
共服二周,诉眩晕已愈,活动自如。
惟以平时易患感冒,并有轻微咳嗽,故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