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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容若评传

容若,清初一大词人也。

文比宜、舒,武拟颇、牧,求之历代词人中,实罕有其匹。

且其天资纯粹,学问淹通,才力强敏,识见高明,极为当时之老师宿儒所惊叹、而待人之推心腹、披肝胆;无事不真、无语不挚,尤为后世之文人才士所景仰。

昔惠风论词尝云:

“真字是词骨。

”若容若者,盖以“真”胜者。

待人真,作词真,写景真,抒情真,虽力量未充,然以其真,故感人甚深。

一种凄婉处,令人不忍卒读者,亦以其词真也。

谢章铤谓清初词,竹垞以学胜,迦陵以才胜,容若以情胜。

谭献谓清初“阮亭、葆馚一流,为才人之词;宛邻、止庵一流,为学人之词;惟三家(容若与项莲生、蒋鹿潭)是词人之词”,岂非皆以其情真、语真胜诸家耶?

近人之称道容若者亦多,如王、梁二先生云:

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汉人习气,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

(王静安)

清代大词家固然很多,但头两把交椅,却被前后两位旗人成容若、郑叔问占去,也算奇事。

(梁任公)

至朱、况二先生,海内所奉为词宗者也。

其于容若词,亦推崇备至。

如云:

容若小令。

直逼南宋,八百年来,无此作者。

(朱古微)

容若词纯任性灵,纤尘不染。

(况夔笙)

诸家称扬,容有过当,然感其词一往情深,真切自然,则无不同也。

兹因述其生平,并论其词。

容若,姓纳兰,初名成德,后避东宫嫌名,改曰性德。

字容若,别号楞伽山人,满洲正黄旗人。

先世有叶赫之地,明初内附。

始祖名星垦达尔汗,六传至养汲弩,养汲弩有二子,长名纳林布禄,次名金台什,分居东西城,为明外捍。

一女为清太祖后,生太宗。

太祖破东、西城,金台什自焚死,以有旧恩,存其世祀。

其子尼迓韩,以定鼎燕京时,著有劳绩,授云骑都尉,任郎中,卒,长子郑库袭职。

次子明珠,原任保和殿大学士,数迁至武英殿大学士,屡冲《方略一统志》、《明史》诸总裁,累加太子太傅,晋太子太师,容若之父也。

容若母觉罗氏,一品夫人,明珠三子,容若居长。

次弟揆叙字恺功,号惟实居士,康熙三十五年授侍读,历官翰林院掌院,都察院左都御史,精鉴别,所居曰谦牧堂,藏书极富。

所著有《隙光亭杂识》六卷、《益戒堂诗集》十六卷、《鸡肋集》一卷。

季弟揆芳为和硕额驸。

配卢氏,两广总督兵部尚书都察院右副督御史兴祖之女,赠淑人,先容若卒,继室官氏,子二,长福格,次福尔敦,一女适年羹尧,孙瞻岱,乾隆三年甘肃提督。

容若生于顺治十二年腊月十二日(一六五五年)。

年十七补诸生,十八中举人,二十二中进士。

初授三等侍卫,后连晋二等,至一等侍卫。

康熙二十一年三月,扈从东巡,经盛京、松花江、龙泉寺等地,四月回京。

八月奉使觇梭龙羌,十二月回京。

二十二年二月,扈从西巡,经五台、龙泉关、长城岭、菩萨顶、赵北口等地,三月回京。

二十三年九月,扈从南巡,经济南、高邮、金山、扬州、苏州、无锡、江宁、曲阜、兖州等地。

过江宁时,曾为曹子清闲人所构楝亭题《满江红》词。

过无锡时,登惠山贯华阁,曾留三十绘像于阁中,并有贯华阁额。

是岁十一月回京。

二十四年五月,得寒病,七日不汗,卒,时为三十日(一六八五),年三十有一,葬于皂荚屯。

容若虽生长朱门,履盛处丰,然抑然不自多,萧然若寒素。

事君尽忠,事亲尽孝,其于兄弟、夫妇、师友间之情意亦笃,故无人不敬之爱之,甚至感激涕零。

初侍康熙时,服劳维谨,虽在寒暑,亦不乞休,帝有指挥,无不在侧,故帝眷注至隆,尝赐金牌彩缎、上尊御馔、袍帽鞍马、弧矢字帖、佩刀香扇之属甚伙。

逢万岁节时,又亲书唐贾至早朝七言律赐之。

每令赋应制诗,皆称旨。

后容若得疾,帝使中官侍卫及御医,日数辈络绎至第诊治,疾亟,帝亲处方药赐之,未及进而殆。

帝极震悼,令中使赐奠。

恤典有加,此容若之爱君,与君之爱容若也。

容若每未明入直,必之父母所问安,晚归亦如之。

燠寒之节,寝膳之宜,日候视以为常。

父母偶加餐,辄色喜以告所亲,有偶有疾,则日侍左右,衣不解带,以致颜色黝黑,及父愈始复。

故容若死后,父退朝,望子舍必哭,哭已皇皇然,如冀其复者。

帝且每劝其父节哀,可知其父伤悼之深,此又容若之爱亲,与亲之爱容若也。

容若师事昆山徐乾学,方十八岁中举人时,尝青袍拜师堂下,师极爱其举止闲雅。

次年自五月起,逢三、六、九日,过师邸讲论经史,每抵暮方去,敬师砺学,雅有程门立雪之风云。

故容若死后,师亦哭之恸既为诗以哭之亦,并为之撰墓志铭。

文中有云:

“其于余绸缪笃挚,数年之中,殆日以余之休戚为休戚也。

”可见其师弟见之情意矣。

容若伉俪甚笃,但二十三岁以前,已赋悼亡,故词中哀戚之作,率声泪俱随,凄婉已极。

其于幼弟,爱护备至,弟或出,比遣亲近僮仆送之,返必往亲以为常。

至于友情,更为世所称道,所交若无锡严绳孙、宜兴陈维崧、慈溪姜宸英、秀水朱彝尊、吴江吴兆骞、南海梁佩兰、常熟翁叔元、无锡顾贞观、无锡秦松龄、钱塘高士奇,皆年长于容若、绳孙长三十三岁,维崧长三十岁,宸英长二十七岁,彝尊长二十六岁,兆骞长二十四岁,佩兰长二十三岁,叔元长二十二岁,贞观长十八岁,松龄长十八岁,士奇长十岁,顾皆头分甚深,唱和甚密。

朋友有患难者,无不慷慨援手,如翁叔元下第,做客十五年不得归,容若过从慰藉,并为之治行,使得归省坟墓。

姜宸英奔母丧归慈溪,容若赋《金缕曲》赠别,并遣使厚为賻卹。

顾贞观奔母丧,容若赡之以麦舟。

吴兆骞徙宁古塔垂二十年,容若索昧平生,忽见顾贞观寄之《金缕曲》二首云:

季子平安否?

便归来,平生万事,那堪回首!

行路悠悠谁慰籍?

母老家贫子幼!

记不起、从前杯酒。

魑魅搏人应见惯,总输他、覆雨翻云手。

冰与雪,周旋久。

泪痕莫滴牛衣透。

数天涯、依然骨肉,几家能够?

比似红颜多命薄,更不如今还有。

只绝塞、苦寒难受。

廿载包胥承一诺,盼乌头马脚终相救。

至此札,君怀袖。

我亦飘零久。

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宿昔齐名非忝窃,试看杜陵消瘦,曾不减、夜郎僝亻愁。

薄命长辞知己别,问人生、到此凄凉否?

千万恨,从君剖。

兄生辛未吾丁丑。

共些时、冰霜摧折,早衰蒲柳。

词赋从今须少作,留取心魂相守。

但愿得、河清人寿。

归日急翻行戍稿,把空名料理传身后。

言不尽,观顿首。

不觉为之泣下数行曰:

“河梁生别之诗,山阳死友之传,得此而三。

此事三千六百日中,弟当以身任之,不俟兄再嘱也。

”贞观曰:

“人寿几何,请以五载为期。

”容若乃恳之父,亦见许,兆骞遂得入关。

他若士之走京师。

侘傺而失路者,容若无不亲访慰藉,生馆死殡,挥金如土。

或未以造门,而闻声相思,必致之乃已。

故容若之丧,有平生未识面者,皆为之出涕。

顾贞观祭文有云:

视勋名如糟粕。

势利如尘埃,其于道谊也甚真,特以风雅为性命,朋友为肺腑。

可知其人矣。

或谓容若似红楼梦中之宝玉,良非无因。

容若曾随康熙帝南巡,过金陵时,为曹雪芹之祖父子清题词。

雪芹或闻其先人之称道,或读其词,而心仪其为人,以为隔世知己,感念不置。

因隐将其性情,写入小说,自属可能之事。

故宝玉谓之容若固可,谓之雪芹自况亦无不可。

容若幼读书,过目不忘,年十三已身通六艺,又善骑射,从康熙帝巡幸,上马驰猎,拓弓作霹雳声,无不中。

或据鞍占诗,应诏立就,论者谓其诗有开天风格。

书法慕褚河南,临本禊帖,间出于《黄庭内景经》。

试进士时,入对殿廷,数千言立就,点画落纸,无一画非古人者,读卷执事各官,咸叹异焉。

批评文字,有《渌水亭杂识》,十九岁时作,批评文学、哲学、史学、科学,语多精到。

自亦能以意制器,为巧倕所不能。

晚笃意于经史,且欲窥寻性命之学。

曾刊《通志堂经解》一包四十种,一千七百九十二卷,论经史源流及文章正变,徐乾学尝叹为老师宿儒所不及。

至政绩之可称者,则有使觇梭龙一事。

容若于康熙二十一年秋,奉使觇梭龙,羌道险远,劳苦万状,然卒得其要领还报。

后梭龙输款,容若已殆,故帝遣宫使,拊其几筵哭而告之,以悯其劳。

朱彝尊挽诗云:

“出塞同都护,论功过贰师。

”即指此役也。

所选《今词初集》、,今尚有传本。

《全唐诗选》、《词韵正略》、《名家绝句钞》,今皆不传。

容若词,初有《侧帽词》,取小山“侧帽风前花满路”语意、朝鲜使臣徐良崎购去《侧帽词》及《弹指词》,并题一绝云:

使车昨渡东海偏,携得新词二妙传。

谁料晓风残月后,而今重见柳屯田。

此本今亦不传,康熙十七年,顾贞观、吴绮共校其《饮水词》刊于吴中。

饮水,取佛语“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意也。

康熙三十年,张纯修刊《饮水诗词集》于扬州,原本传甚罕,刀光三十五年,有重梓本,前有张祥河序。

咸丰元年,伍崇曜刻《粤雅堂丛书》,又据张祥河本覆刻。

近有万松山房本《饮水诗词集》,则据张纯修原本覆刻,刻有康熙三十年鲁超序。

康熙三十年,徐乾学辑其遗著,曰《通志堂集》,序而梓之,计赋一卷、诗四卷、词四卷、经解序三卷、文二卷、《渌水亭杂识》四卷、附录碑志、哀祭二卷,共二十卷,其中词三百四首。

嘉庆二年,袁通选录《饮水词钞》二百十一首,刊入《随园三十种》中。

是年杨芳灿亦有钞本《饮水词》,词仅百余首。

道光十二年,汪元治又因顾贞观原辑本、《通志堂集》原本、杨芳灿钞本、袁通刊本、《昭代词选》、《名家词钞》、《词准》、《词综》、《草堂嗣响》、《亦园词选》、彙集为《纳兰词》刊之,词共三百四十二首。

光绪六年,许增刻《榆园丛书》,即将此本收入。

今有正书局又仿刻榆园本,中华书局《四部备要》本亦用榆园本。

开明书店《清名家词》本,亦据榆园本采录,特多予续补五首耳。

忆民国二十二年时,予尝据各本,分调重编,字句异同,并加校注,凡碑志、序跋、词话、词评及容若之小影、墨迹、印章,皆附及之,卷首又冠以张惠农兄之年谱,此稿原付上海神州国光社排印,讵知社中一度被人搞毁,此稿散失于外,战前曾有有人见之于上海书肆,越数日往寻,则已售去,今亦不知落于谁手矣。

容若词,可分咏物、写景、抒情三点论之。

咏物有咏红姑娘、黄葵、寒柳、秋海棠、梅、风兰、新柳、春雨、雪花诸题。

有刻画外形而咏者,如《咏红姑娘》。

云“霞绡裹处,樱唇微绽,靺鞨红殷”,《咏秋海棠》云“仿佛个人睡起,晕红不著铅华”,《咏春雨》云“似整如欹,才著春寒瘦不支”皆是。

又如《卜算子》一首咏柳云:

娇软不胜垂,瘦怯那禁舞。

多事年年二月风,翦出鹅黄缕。

一种可怜生,落日和烟雨。

苏小门前长短条,即渐迷行处。

所谓“不胜垂”、“鹅黄缕”、“长短条”,亦皆就新柳之外形描写也。

冯延巳尝有“一树樱桃带雨红”之句,容若亦有“深巷卖樱桃。

雨余红更娇”之句,写物态真堪匹敌、他若《咏黄葵》云“为孤情、淡韵判不宜春,惊标格、开向晚秋时候”,《咏风兰》云“别样幽芬,更无浓艳催开处”,《咏梅》云“别样清幽,自然标格,莫近东墙”,则就花之神情描写而隐有寄托者。

所谓“孤情”、“淡韵”、“别样幽芬”、“自然标格”,皆一面写花,一面自道也。

至《采桑子》一首咏雪花云: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

别有根芽。

不是人间富贵花。

谢娘别后谁能惜,飘泊天涯,寒月悲笳。

万里西风瀚海沙。

所谓“不是人间富贵花”,更明言个人不慕荣利之志趣。

复观其诗,亦足证此种襟抱。

如《野鹤吟赠友》云:

鹤生本自野,终岁不见人。

朝饮碧溪水,暮宿沧江滨。

忽然被缯缴,矫首盼青云。

仆亦本狂士,富贵鸿毛轻。

欲隐道无由,幡然逐华缨。

动止类循墙,戢身避高名。

怜君是知己,习俗哭不更。

安得从君去,心同流水清。

所谓“富贵鸿毛轻”,正与“不是人间富贵花”同意,高怀情操,良可倾慕。

容若扈从南巡,过无锡时,尝寄顾贞观一书,极道南方山川风物之盛,颇有意栖隐。

书末有云:

“倘异日者,脱履宦途,拂衣委巷,渔庄蟹舍,足我生涯;药臼茶铛,销兹岁月。

……恒抱影于林泉,遂忘情于轩冕。

”并可见其甚虽在高门广厦,而心则常有山泽鱼鸟之思也。

又《临江仙》一首咏寒柳云:

疏疏一树五更寒。

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藉物咏怀,尤为伟大。

一种体念孤寒困郁之深情,昭然若揭。

宜陈廷焯、文廷式俱爱赏此首也。

文氏云:

“此首言中有物,几令人感激涕零,容若词亦以此篇为压卷。

”可见其感人之深。

写景词,有写塞外之景色,有写江南之景色。

塞外之沉冰积雪,塞外之衰草黄沙,塞外之寒星冷月,塞外之角声马声,皆一一实写,极沈雄豪宕之致。

如写《点绛唇》一首,写《黄花城早望》云:

五夜光寒,照来积雪平于栈。

西风何限,自起披衣看。

对此茫茫,不觉成长叹。

何时旦,晓星欲散,飞起平沙雁。

不假雕琢,自见荒漠之境,苦寒之情,令人慷慨生哀。

范希文尝写塞外黄昏落日之景,有云“四面边声连角起。

千嶂里。

长烟落日孤城闭”,又云:

“山映斜阳天接水。

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凄警异常。

容若亦多有写塞外黄昏落日之景者,如云:

败叶填溪水已冰,夕阳犹照短长亭。

(《浣溪沙》)

古戍烽烟迷斥堠,夕阳村落解鞍鞯。

(《浣溪沙》)

一缕断虹垂树杪,又是乱山残照。

(《清平乐》)

一抹晚烟荒戍垒,半竿斜日旧关城。

(《浣溪沙》)

落日万山寒,萧萧猎马还。

(《菩萨蛮》)

试一想此境,宛然置身塞外,看落日苍茫之景也。

有此境,尤赖有此词。

拟之范作,殊不多让。

至其写夜深景象,亦为千古壮观。

如其《如梦令》云“万帐穹庐人醉。

星影摇摇欲坠”,正似老杜之“五更鼓角声悲壮,三峡星河影动摇”境界。

又如《菩萨蛮》云“塞马一声嘶。

残星拂大旗”,《宿滦河》一首云“星影漾寒沙。

微茫织浪花”,写星影亦凄绝。

他如写夜深风雪之境,有《长相思》一首云:

山一程。

水一程。

身向榆关那畔行。

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

雪一更。

聒碎乡心梦不成。

故园无此声。

《花间》有句云“红纱一点灯”,此言“夜深千帐灯”,境界一大一小,然各极其妙。

此外如“冷逼毡帷火不红”、“北风吹断马嘶声”诸句,皆能写足塞上风光。

写江南景色,容若有十首《忆江南》,皆以“江南好”三字为起句,盖南巡时所作。

有写金陵者,如“燕子矶头红蓼月,乌衣巷口绿杨烟”;有写虎阜者,如“山水总归诗格秀,笙箫恰称语音圆”;有写梁溪者,如“一幅云林高士画,几行泉石故人题”。

此外尚有写镇江,写维扬者。

末首总写江南景色之美,有异于京华云:

江南好,何处异京华。

香散翠帘多在水,绿残红叶胜于花。

无事避风沙。

可见容若爱慕江南之深矣。

徐虹亭有《枫江渔父图》,容若尝题《渔父》云:

“收却纶竿落照红,秋风宁为翦芙蓉。

人淡淡,水蒙蒙,吹入芦花短笛中。

”写江南秋色,时人亦以为可比张志和云。

容若抒情词,皆发自真情,故感人尤深。

其写浓情蜜意之词,如《四犯令》云:

“红药阑边携素手。

暖语浓于酒。

”《落花时》云:

“一握香荑。

回头忍笑阶前立,纵无语,也依依。

”又如《减字木兰花》一首云:

相逢不语。

一朵芙蓉著秋雨。

小晕红潮。

斜溜鬟心只凤翘。

待将低唤,直为凝情恐人见。

欲诉幽怀。

转过回阑叩玉钗。

写人之姿态,既活泼生动;写人之心情,尤缱倦缠绵。

然而天忌多才,福慧有限,容若此类之词,正如昙花一现,空余梦幻,追维前尘,只益泪零,平生伤心,此情为甚。

夙昔虽善骑射,但病不离体,盖外则不辞辛苦,侍卫过劳;内则百不如意,仇恨交煎,小别远游,动增惆怅;花残月缺,亦或凄凉、王事之未宁,世事之可叹,心事之难宣,朋友落第、迁谪、贫病之可衰,无一不使容若愁,巫医不使容若病,何况少赋悼亡,愈难永年矣。

观其词云“愁似湘江日夜潮”,可知其愁之深。

又云“满眼春风百事非”,可知其情之苦。

又云“一春双袂尽啼痕”,更可知其日常生活,尽是以泪洗面矣。

愁愈深,情愈苦,而其词愈衰。

有明题悼亡之词者,如《青衫湿》数首,皆题作《悼亡》,《金缕曲》题作《亡妇忌日有感》,而《南乡子》题作《为亡妇题照》。

有虽未明题,而亦寄悼亡之情者,如《忆江南》题作《宿双林禅院有感》,《眼儿媚》题作《中元夜有感》。

他如无题之作,亦什九为感旧、怀人之作也、如《鹊桥仙》云:

“丁宁休曝旧罗衣,忆素手为余缝绽。

”则忆旧日缝衣之事。

《浣溪沙》云: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

”则忆昔日闺房之韵事。

又如梁任公所称道之一首《蝶恋花》云:

辛苦最怜天上月。

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那尘缘容易绝。

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

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此亦悼亡之词,“若似”两句,极写浓情,与柳词“衣带渐宽终不悔。

为伊消得人憔悴”,同合风骚之旨。

“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亦可见尘缘之短,怀感之深。

末揭出“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意,生死不渝,情尤真挚。

长调《金缕曲·亡妇忌日有感》云:

此恨何时已。

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

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

料也觉、人间无味。

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

钗钿约,竟抛弃。

  重泉若有双鱼寄。

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

我自中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

待结个、他生知已。

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

清泪尽,纸灰起。

柔肠九转,凄然欲绝。

他如《青衫湿》云:

“判把长眠滴醒,和清泪、搅入椒浆。

怕幽泉、还为我神伤。

道书生薄命宜将息,再休耽、怨粉愁香。

”亦深情一往,如闻泣诉。

惠衣尝谓容若词中,用“回廊”、“梨花”特多,意必于时、于地,有所实指。

如《青衫湿》云“到而今,独伴梨花影”,《采桑子》云“落尽梨花月又西”,《沁园春》云“趁星前月底,魂在梨花”,《唐多令》云“为梨花深掩重门”,《虞美人》云“春情只到梨花薄”,《苏幕遮》云“刬地梨花,彻夜东风瘦”,《清平乐》云“黄昏只对梨花”,《昭君怨》云“又是梨花欲谢”,《金缕曲》云“任梨花落尽无人管”,《红窗月》云“犹记回廊影里誓三生”,《金缕曲》云“依旧回廊新月在”,《木兰花》云“回廊一寸相思地”,《浪淘沙》云“曾是向他清梦里,瞥遇回廊”,《青衫湿》云“教寻梦也回廊”。

予谓“回廊”乃容若与所欢同游之处,而“梨花”则是同游时所见之景,其后人去廊空,梨花已然,故不禁触目生愁。

且观《千秋岁》一首,题作《渌水亭春望》,起云“药阑携手销魂侣。

争不记、看承人处。

”末云:

“满地梨花似去年,却多了,廉纤雨。

”则知所谓“回廊”、“梨花”皆在渌水亭也。

亭在什刹海邸内,邸后改成王府,又改醇王府,水木明瑟,清幽绝尘,故容若日昔流连之胜区也,惟空亭独望,细雨梨花,又成愁景也。

容若既笃于伉俪之情,故悼亡之词最哀痛。

然观其词中,似别有爱恋之作,如《减字木兰花》云:

花丛冷眼,自惜寻春来较晚。

知道今生,知道今生那见卿。

天然绝代,不信相思浑不解。

若解相思,定与韩凭共一枝。

所谓“寻春来较晚”,自是别有所恋。

他如《浪淘沙》云“密意未曾休,密愿难酬”,悔恨之意亦甚明,若无所恋,何来所谓“密愿难酬”。

容若已有室,而又不能忠情于他人,不忘情亦无可奈何,只得徒唤《密愿难酬》。

且容若并非不爱妻而爱他人,特既爱妻又爱他人,此种心情冲突,此种难言之隐,或为终日郁病之一因也。

试复观《画堂春》云: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亦可见所恋之实。

第所恋何在,《昭君怨》一首,似亦可为探索之资。

词云:

深禁好春谁惜。

薄暮瑶阶仁立。

别院管弦声。

不分明。

又是梨花欲谢,绣被春寒今夜。

寂寂锁朱门,梦承恩。

此词有“深禁”、“梦承恩”之语,合之“知道今生那见卿”之语,似皆为宫中而发。

《金缕曲·再赠梁汾》云:

“多少殷勤红叶句,御沟深,不似天河浅。

”自述情事。

梁汾后祭容若文云“有所欲言之情,百无一吐”,或即指此情也。

容若寄赠友人之词,情意亦弥厚,篇中赠荪友严绳孙、西溟姜宸英、梁汾顾贞观为多,诸人南下,思念不已,辄萦梦寐。

《临江仙·寄严荪友》云“生小不知江上路,分明却到梁溪。

匆匆刚欲话分携,香消梦冷,窗白一声鸡”,此梦荪友于梁溪也。

《菩萨蛮·寄梁汾苕中》云“柁楼今夕梦。

脉脉春寒送。

直过画眉桥。

钱塘江上潮”此梦梁汾于苕中也。

西溟失意,一再慰之,当时满汉之界甚严,居朝中,颇有不学无术之满人,而高才若西溟、梁汾诸人,反沉沦于下。

遇上容若既怜友人之落魄,复愤当朝之措施失当,观其《金缕曲》云:

“兖兖门前题凤客,竟居然、润色朝家典。

凭触忌,舌难翦。

”此种愤世之情,竟毫无顾忌,慷慨直陈,而为友人之真诚,尤可景仰。

《金缕曲·赠梁汾》一首,亦见友谊之厚,为人所传诵。

词云:

德也狂生耳。

偶然间、淄尘京国,乌衣门第。

有酒惟浇赵州土,谁会成生此意

不信道、遂成知己。

青眼高歌俱未老,向尊前、拭尽英雄泪。

君不见,月如水。

共君此夜须沉醉。

且由他、娥眉谣诼,古今同忌。

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

寻思起、从头翻悔。

一日心期千劫在。

后身缘、恐结他生里。

然诺重,君须记。

《词苑丛谈》谓此词“嵚嵜磊落,不啻坡老、稼轩,都下竞相传写”云。

汤曾辂《炙砚琐谈》尝记容若殆后,梁汾旋亦归里。

一夕,梦容若至曰:

“文章知己,念不去怀,泡影石光,愿寻息壤。

”是夜,其嗣君举一子,梁汾就视之,面目一如容若,知为后身无疑,心窃喜甚。

乃弥月后,复梦容若别去,醒起急询之,则儿已卒。

此说虽力气不可信,而二人交谊,竟有结缘他生之语,亦可知其非寻常友谊矣。

以上述容若之为人及词境,深觉其情真、词真,高处有宋贤意度,次则是以媲美湘真。

观其词有和湘真韵,可见心摹手追,已非一夕。

惟以任情书写,少加锤炼,故长调多不叶律,短调亦有平衍之处。

至陈伯弢《袌碧斋词话》谓容若千篇一律,无所取裁,持论则未免国刻矣。

予读其词,悯其遇,慕其人,亦非望人之舍唐、宋而取径于是也。

(原载《中国学报》一九四四年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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