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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不断发展，促使人物性格的不断变化。

蘩漪的一生短暂，却经历了失望等死、有所追求、反抗报复、失败这样一个曲折的过程，使得她的性格变得复杂，充满矛盾，然而却因此把人们的目光深深吸引住了。

（一）失望忧郁的蘩漪

对于蘩漪，曹禺在《雷雨》中有这样的介绍：

“但是眉目间看出来她是忧郁的，在那静静的长的睫毛下面，有时为心中的郁积的火燃烧着，她的眼光会充满了一个年轻妇人失望后的痛苦与怨望。

”【2】一上场，蘩漪就给我们一个灰暗的色调——忧郁。

她的忧郁从何而来？

从蘩漪在封建礼法的束缚下，听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及被周朴园虚情假意所欺骗中来。

嫁给周朴园时，失望的种子就悄悄埋下了。

那时，蘩漪才十七岁，美丽、天真、渴望自由、幸福的爱情生活，然而不久就失望了。

在这个冷酷虚伪、专制的封建家庭里，她过着没有自由、没有爱情、没有希望、死一般的生活。

可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思想，使她不能逃开，欲生不能，欲死不得。

生下周冲后，蘩漪的精神暂时有了寄托，但内心的孤寂却愈来愈深，她“对诗文的爱好”使她可以排遣那苦闷的光阴，在枯井深潭中，熬过了十几年。

随着周冲的年长，她不会整日陪在母亲的身旁，而青春将逝，前途无从想象的蘩漪，面对越来越专横只要求她绝对服从的周朴园，稍有不忍，就被视作“神经病”、“疯子”，强迫看病。

在这样一个无时无处不受威压的犹如监狱的周公馆里，连下楼的自由都被剥夺，蘩漪被折磨得“脸色苍白”；

浑如幽灵，她的灵魂早被周朴园“压死了，闷死了”，就如同槁木一样，形成了她忧郁的个性。

忧郁使她感到绝望，忧郁使他变得心灰意冷，使他陷入静静等死的境地而不能自拔。

【3】

值得注意的是，蘩漪十几年来在封建淫威之下，热情逐渐消失，神经逐渐麻木，已经“安安静静地等死”，但作为一个女人，她的“心并没有死”——毕竟她原来受过一些教育，五四运动又给她的思想很大的冲击，加上随后而来周萍的出现，更平添了一股精神力量，这一点点火星以星火燎原之势燃起原本已如死灰的心。

（二）有所追求的蘩漪

周萍从乡下来到周公馆，他并不缺乏同龄人的激情与锐气，身上多少总还保留着一些年轻人应有的淳朴清新之气，正如作者在他出场介绍中所写的：

“在他感情的潮涌起来的时候，——哦，你单看他眼角间一条时时刻刻地变动的刺激人的圆线，极冲动而敏锐的红而厚的嘴唇，你便知道在这种时候，他会贸然地做出自己终身诅咒的事……”【4】在第二幕里，蘩漪追述周萍说过的话：

“你说，你恨你父亲，你说过，你愿他死，就是犯了灭伦的罪也干。

”周萍当时性格中的这一点火花，使蘩漪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给了周萍。

蘩漪在她的行尸走肉般的周家生活中，对生活、对未来都看不清楚，她的绚烂生命，人生最辉煌的时光走过去时，却没有知觉，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在绝望之中她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命运一直潜伏着，时时窥视她生命的行踪……随着青春的消逝，她的生命激情却不可遏制地滋长起来，生命激情的滋长为命运公开行动找到了藉口。

”【5】她爱上了丈夫前妻之子，生命的激情、生命的合理要求转化为实实在在的行动。

与继子间的不伦之恋，蘩漪不是不知道它为人们所唾弃、责骂，但她并未被吓住，相反却“复活了她心中内含的女性情愫，使她在悲观中有了寄托与希望，在消沉中有了振奋的力量。

从被冷漠的丈夫占有到占有一个无情的情人，蘩漪在这种畸形爱情中感到自己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在周萍那里，蘩漪才对自己产生了自信与骄傲的肯定”。

【6】周萍就像一颗救命稻草，是蘩漪生命中惟一的希望，尽管是微弱的，但却是仅有的现实可能性。

她必须牢牢抓住，容不得她任何的犹豫和迂回。

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大胆追求爱情，寻找真正爱她的男人的蘩漪，她不要被禁锢、压抑，要摆脱“使人从意识到行动服服帖帖地归顺这种社会统辖”。

【7】蘩漪在追求爱情中，感到快乐，从忧郁变得刚强起来。

（三）反抗报复的蘩漪

蘩漪因为周萍的爱情看到了希望，想过另外一种生活。

出于对自己地位、处境的一种反抗，出于对周朴园所加给她的种种束缚限制和专横统治的反抗，所以蘩漪死命地拖住周萍这个给她希望的人不放。

而周萍这个苍白无力、弱不禁风的人毕竟生长在周朴园的家庭里，“封建势力总是有软硬兼施的办法来控制与铸造自己子弟的灵魂”，【8】所以他是个犹豫怯弱、胆小怕事的人，他缺乏勇气接受蘩漪那超越寻常的爱，无力解开重重矛盾，无力抵抗封建势力的重压。

周萍害怕了，后悔了，“我后悔，我认为我生平做错一件大事。

我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弟弟，更对不起父亲。

”【9】周萍极力想忘却这个错误，而蘩漪却步步逼近，让他活在自责的痛苦之中，周萍更加反感她，想永远不与她见面。

周萍又喜欢上拥有纯洁心灵的四凤。

蘩漪不想失去周萍，因为这不仅是情人的失去，也是她赖以生存下去的一线希望的破灭。

由于周萍的离去态度坚硬，且不会带她一起走，蘩漪的追求破灭了，于是得不到真正的爱，便转变为深深的恨。

随着“蘩漪与周萍的矛盾的激化，导致周家的种种人物关系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10】她的反抗和报复就集中在周朴园、周萍身上。

周公馆已处于腐朽、没落、危机四伏、濒临崩溃的边缘，但周朴园还应要把它说成是“最为圆满、最有秩序的家庭”，认为自己的儿子是“健全的子弟”，他的意见就是法律，别人必须绝对服从他的统治，维护他的尊严。

周朴园对蘩漪越是步步紧逼，蘩漪的反抗越是加码，由弱到强，由防守到进攻，由忍顺到疯狂。

在“逼吃药”、“逼看病”、“深夜赏雨”、“剧终毁灭”四场戏中得到充分体现：

“逼吃药”，周朴园从矿山回家三天了，第一次同蘩漪见面，就当着仆人、孩子的面，逼蘩漪吃药，他要蘩漪为孩子作出“服从的榜样”。

在周朴园的三逼之下，她为了解救周萍出困境，不得不“忍顺”地、“咽下愤恨”地一口气喝下。

“逼看病”，蘩漪此时已不再“忍顺”了。

周朴园认为蘩漪思想上的苦闷、抑郁是精神病，他请来德国克大夫为她看病。

蘩漪干脆回答：

“我没有病。

”她大胆说出心中的话：

“谁说我神经失常？

你们为什么这样咒我，我没有病，我没有病，我告诉你，我没有病！

”当周朴园下命令要她“听话”时，蘩漪“不经意”地打量他，轻蔑地说：

“你忘了你自己是怎样一个人啦！

”这里，蘩漪的内心是想向人们昭示周朴园的虚伪。

她由忍顺变为主动挑衅了。

“深夜赏雨”，蘩漪跟踪周萍到四凤家，亲眼看到他们之间那种亲昵关系，周萍对她的遗弃使她产生强烈的恨。

她满腔的怨恨和怒火，一齐倾注在周朴园身上。

周朴园：

（不耐烦地）不要胡言乱语的，你刚才究竟上哪去了？

周蘩漪：

（无神地望着他，清楚地）在你的家里！

（烦恶地）在我的家里！

（觉得报复的快感，微笑）嗯，在花园里赏雨。

一夜晚？

（快意地）嗯，淋了一夜晚。

周朴园惊疑地望着蘩漪，而蘩漪却感到快意，得到报复的满足，显示出她迎接暴风雨的战斗姿态。

剧终：

周萍决定立刻带四凤出走，蘩漪却叫来周朴园认认自己的“好儿媳“，也企图利用周朴园阻止他们前进。

此时，悲剧总爆发，周朴园的罪恶公布于众，摧毁了他认为“最圆满，最有秩序的家庭”。

（四）希望破灭的蘩漪

周萍厌弃了蘩漪，要离家到矿上去。

蘩漪为了留住周萍，挖空心思使尽心机，却弄巧成拙。

她贬斥四凤，阻挠四凤与周萍间的感情，却更加引起周萍的反感，加速周萍与她之间的决裂。

蘩漪软硬兼施，“你欠了我一笔账”，“你把我引到一条母亲不像母亲，情妇不像情妇的路上去”，“你不能丢下我，就一个人跑”，“我不后悔，我向来做事没有后悔过”。

她的控诉、威胁、决心都不能挽留周萍，她发出了三次警告：

“一个女子，你记着，不能受两代的欺侮”，“小心，小心！

你不要把一个失望的女子逼得太狠了，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现在风暴就要起来了”。

之后，报复行动开始了，蘩漪跟踪周萍到四凤家，见到周萍跳窗而入，与四凤紧紧拥抱，失望、痛苦、报复之情一齐涌上心头。

在蓝森森的闪电里，她脸色苍白，伸手将窗户从外面反扣上。

在第四幕戏里，蘩漪向周萍恳求，认错，一步步退让，但周萍一声沉重的喊叫：

“你给我滚开！

”“我要你死！

”惊醒了她。

她看清了自己的命运，她要冲破一切，毁灭一切，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蘩漪向深夜里前来寻找四凤的鲁大海说出周萍马上要逃走的消息，想让鲁大海立即去找周萍算账，她叫来周冲，挑动周冲与周萍间的关系，最后又叫来周朴园。

至此，周家的罪恶暴露无遗。

我们不难看出，面对所求的不得，蘩漪的反抗也失去了意义，不甘心失败的她开始疯狂的报复，反抗与报复紧紧交织在一起，且由始至终独自一个人去完成。

“她的行为主观是竭尽全力解开系在她命运之端的死结，而在客观上确实把一条条命运之索揽在自己身上。

她自己对此一无所知，她的行为愈果决愈彻底愈执着，便愈快地促使命运审判的最后时刻到来。

”【11】对爱的追求使蘩漪变得果敢、强悍、极端，同时也使她变得阴毒、残酷。

这一步步的变化，让我们看清了蘩漪性格中的热烈与冷酷，欢乐与抑郁，果敢与犹豫，善良与残酷，强悍与懦弱，天真与阴毒，爱与恨等，就是在复杂的性格矛盾运动中互相交织，互相转化，形成了极富个性的性格统一体，人物形象丰富而让人回味无穷。

二、蘩漪形象的普遍社会意义

蘩漪为追求个人自由和幸福，与封建顽固势力做着顽强的斗争，虽然她的反抗以失败结果，但却不得不让我们深深思索“女性如何才能真正独立？

（一）具有反抗意识的“旧式女人”

“五四”时代，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国，由于漫长的封建社会的影响，如周朴园这样用封建思想维护家庭秩序，实行封建家长制的统治的家庭还是很多的。

作者熟识这样的家庭，他“标不清亲眼看见多少蘩漪”【12】这一类女人。

“她们许多有着美丽的心灵，然而为着不正常的发展，和环境的窒息，她们变为乖戾，成为人所不能了解的。

受着人的疾恶，社会的压制，这样抑郁终身，呼吸不着一口自由的空气……”【13】“在这些令人同情的不幸女人里面，蘩漪更值得‘赞美’”，【14】因为“她有火炽的热情，一颗强悍的心，她敢冲破一切桎梏，做一次困兽的斗。

”【15】蘩漪受过新的教育，遇到周萍后不安于“三从四德”所规定的命运，而要真正活着。

她要反抗周朴园对她的压制，要自由，要爱情，而生活所能提供给她的以寄托爱情的又只有丈夫前妻之子，于是她终于采取乱伦的方式来与压抑的现实相对抗。

蘩漪对爱情、自由的追求，“实际上是摆脱封建桎梏，争取命运自由的一种觉醒的信号和重要的标志”。

【16】

蘩漪的反抗和报复，都是被逼出来的。

她的主要对立面，就是周公馆的最高统治者周朴园。

因此，她反抗的矛头，首先，直端端指向周朴园。

她反抗周朴园的思想统治和精神奴役，破坏以周朴园为代表的传统道德观念，是蘩漪反抗性的特征。

周朴园和一切富家子弟一样，年轻时也曾荒唐、放荡过，随着他的家业的发展，他变得更加专横、自是、固执。

周朴园对待他的第三夫人——蘩漪，除了专横之外，还有冷酷、虚伪和无情。

为把自己从苦闷、屈辱的囚禁生活中解救出来，蘩漪勇于撕裂传统的旧道德，尽管她追求的是个人幸福，所采取的斗争手段是不近人情和不道德的，但在那个家庭，那个时代，她的这一反抗精神是难得的。

这是她对社会传统律令的彻底反叛，也是对毁灭她爱情与自由的丑恶社会的叛逆。

在命运与困难的严峻挑战面前，蘩漪作出了自己的反响，谱写了自己的生命之歌。

但是，蘩漪的反抗性带着柔软性和欺骗性。

因为毕竟她的反抗太个人化了。

她的出发点是为了追求个人的自由、爱情和幸福。

她采取的方式是单枪匹马，个人反抗。

她是孤独的，也是无力的。

从蘩漪的独特性格来看，她不怕恶势力的硬压，却可能在软化的手段下妥协。

所以，蘩漪反抗的结果，不是屈服就是毁灭，只能导致悲剧的结局。

（二）未觉醒的资产阶级新女性

蘩漪在周公馆生活了十八年，她只看到丈夫对自己的冷漠、凶狠，却看不到她不劳而获的优裕就是丈夫所给。

周朴园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威是用钱铸造的，是种看不见的但有无处不在的经济权威。

蘩漪作为这种金钱关系的精神奴仆，受主子的管辖，调遣也属必然。

【17】但当她想要摆脱这种压制，冲出牢笼，又将怎样呢？

“她一无独立经济地位，二无谋生手段，将何以安身立命？

【18】所以，蘩漪不可能独自逃离出去，出去的后果只有毁灭，她视这个家庭为囚牢，为地狱，然而她离不开它，只想把周萍死死抓住，不让他离开家。

其根本原因无非是她无法离开让她赖以生存的家庭，她只能依靠周萍在经济上和感情上养活自己。

这个只能依附别人生活却把养活自己的人当仇人，并实行最为凶狠、残酷报复的女人，就是生活在这样一个可笑又可悲的处境里。

她没有想过要摆脱这种经济附庸，所以她不可能认识到自己的斗争与反抗只能以失败告终。

蘩漪毕竟是资产阶级队伍中的一员，她的社会地位，她过的寄生生活，她所受的教养，使她的思想意识深深打上了资产阶级烙印，使得她所反对的，也只是周朴园家长式的统治，只是对她个人的种种束缚限制及精神上的压抑。

她的经济地位，生活处境促使她只能把目光紧紧盯在自身恋爱问题，不可能想到别的更多一点的东西。

而且蘩漪的资产阶级惰性使她所追求的爱情在周萍身上得到一点慰藉之后，就满足了。

甚至，只要周萍能陪伴她，这“闷死人”的屋子也会使她留恋，她会安于虚伪和压抑而不起来反抗。

出于资产阶级的本性，蘩漪对贫苦人民怀有本能的偏见，等级观念严重。

当她得知周冲向四凤求婚，不仅感到好笑，而且还明确表示：

“不过我怕你走错了。

第一，她始终是个没受过教育的下等人。

你要是喜欢她，她当然认为这是她幸运。

”【19】蘩漪说这些话是从“上等人”不该娶下等人为妻的资产阶级道德原则出发的，从她的立场看，周冲喜欢四凤是四凤的幸运，这样一个“认为‘下等人’连‘热爱’少爷的权利都没有的阔太太，怎么会对二十世纪的时代精神有所认识呢？

”【20】带着偏见，她不可能意识到四凤、侍萍和自己实际都是被压迫、被禁锢的对象，所以，她不会同情这些比她受压迫受凌辱更深的弱者，也不会和他们一起汇成一道反封建专制的洪流，把自己的个性解放斗争与整个人民大众的解放斗争结合起来。

蘩漪作为资产阶级女性，并没有全面体会民主革命的一些基本要求，只是在要求个性解放，追求爱情自由这方面，在一定程度上表现了反对封建专制的一些要求。

虽然她的“一次困兽的斗”可以震撼周朴园的家庭，却不能触动整个封建社会和宗法势力的基础。

这样，蘩漪的反抗就必然有着范围和程度的局限性。

从这个意义上讲，蘩漪的悲剧乃是透过个人的悲剧、家庭的悲剧，反映了社会的悲剧。

她的社会意义在于：

第一，她揭露、抨击了这个封建家庭和绝对统治者周朴园的罪恶，控诉了他对人性的摧残，他的伪善。

而这个罪恶之家就是整个社会的缩影。

第二，她的不幸，也是所有被侮辱被损害者，包括侍萍、四凤在内的不幸，虽然后者比前者受到的阶级压迫更多更悲惨，但是，他们的呼声是一致的。

第三，由于蘩漪的特殊性格，她所处的特殊环境以及她所采取的特殊的反抗方式——譬如，她敢在周朴园的鼻子尖下，热恋他的前妻之子，敢于对周朴园及其所奉行的封建传统道德进行挑衅和反叛。

所以，蘩漪这个艺术形象，具有特殊的美学价值。

第四，蘩漪的悲剧结局，客观上告诉人们，那种蘩漪式的个人反抗，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也不可能给被侮辱、被损害者带来个人幸福。

蘩漪是二十世纪一二十年代，在个性解放思潮鼓舞下，从封建“旧式女人”向资产阶级新女性过渡的典型，是介于现代与古典之间的女性。

由于她的出身、教养、经历及所处的特定环境，使她不可能完成“真正的觉悟”。

我们在为蘩漪悲剧痛心之余，也应该深深思索：

如果不进行彻底的社会改革，离开政治、经济上的解放，摆脱思想上阶级局限性和历史局限性的束缚，那么妇女的解放就只能是一种永远无法实现的空想。

结语：

曹禺是一个社会问题的积极探索者，他用犀利的笔触描绘了旧社会女性的悲哀，同时又寄予了主观人道主义情感，带着批判意向和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来关注社会、关注妇女，塑造了一个典型的女性悲剧形象——蘩漪。

花金子的理想、疯狂乱伦的爱情、十足虚妄的期盼，最终归结于悲哀的绝望。

蘩漪在畸形的爱情之中短暂地摆脱了以往的苦难与不幸，而很少去思考根本意义上的精神拯救，缺乏自觉的超越。

这种心灵的弱点使她特别希望借助畸形的爱情关系，享受一点甜蜜，依赖男人来拯救自己，这种消极的生存方式只有使她的价值多次沦落，使她多次迷乱的面对感情危机和命运危机。

但是，蘩漪有着一颗“强悍的心”。

她是受过一点新式教育的旧式女人，她并不认同自己的悲剧命运，周萍成了她燃起激情的导火索，似乎帮她从孤寂的泥潭中拯救出来。

蘩漪的反抗意识逐步彰显，这在当时的社会和家庭背景下是难得的。

然而，蘩漪竭力捍卫自己的自由和幸福的同时，却在不知不觉中陷入到了一个更深的不能自拔的泥潭之中。

【参考文献】

【1】【8】【10】朱栋霖.论曹禺的戏剧创作.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P59、P50、P45。

【2】【4】【9】【19】曹禺.雷雨.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1994，Ｐ33、Ｐ45、Ｐ64、Ｐ42。

【3】何卫冬.蘩漪是不是“现代中国的娜拉”.戏剧研究.1991（11）。

【5】【11】查振科、龙泉明.命运与苦难的悲歌——蘩漪、陈白露、愫方形象比较分析.戏剧研究.1993（10）。

【6】【7】李东.曹禺笔下的畸形爱情模式与女性悲剧.戏剧研究.1991（6）。

【12】【13】【14】【15】曹禺.《雷雨》序.雷雨.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1994，P183。

【16】潘克明.曹禺研究五十年.天津：

天津教育出版社，1987，P28。

【17】【20】张慧珠.曹禺剧评.北京：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5，P206、P208。

【18】陆草.谈《雷雨》中的蘩漪形象.戏剧研究，1981（8）。

后记

短暂的三年函授学习，身为一名正在工作的教师，我更加憧憬美好的学生时代，我越发觉得自己知识的匮乏，这次论文书写，我常常陷入捉襟见肘的尴尬。

本文是在郝永华老师悉心指导和亲切的关怀下，得到黄晔、江胜清老师的帮助，经过拟题、初稿、审阅和反复修改完成的。

这次函授学习，面授正值暑假期间，气温高，酷暑难耐，学院的老师，汗流浃背地给我们上课，实在令人感动。

老师严谨的学风，渊博的学识，谦逊的为人，丰富的教学经验，将是我永远学习的楷模；

老师乐观、正直、朴实的生活态度，令我深深敬佩。

老师的谆谆教诲，将使我终生受益。

在此，谨致以衷心的感谢和崇高的敬意。

左礼传

2009-7-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