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五牛图》.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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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血《五牛图》
泣血《五牛图》
杨小梅一深牢劫狱思州府衙后院紧连着的这间石屋,原本只是衙门摆放杂物的地方,现在却被知府田瑾泉大人改作了临时刑讯室。
刑讯室里,一个四方的火盆里燃着红红的炭火,两个外貌有些粗糙的衙役坐在火盆边抽着旱烟。
一闪一闪的烟火,在不太明亮的桐油灯下闪着红光,屋子里也弥漫了呛人的旱烟味儿。
在离他俩不远的石板上,俯卧着一个刚刚受过大刑的男人。
受刑的这个男人叫韩宗源,是唐代宰相韩滉的后裔,祖籍长安,是清兵入关以后才流落到思州的。
据说韩宗源犯有谋反大罪,被思州知府田瑾泉下令拘捕的。
韩宗源被羁在这间石屋里已有一个多月了。
韩宗源被拘以后,尽管田瑾泉在他身上动用了种种刑具,但他却一直不肯招供。
田瑾泉从韩宗源家里也没有抄出什么谋反的证据来。
最后,田瑾泉干脆向韩宗源摊牌,说:
只要韩宗源交出他家秘藏的《五牛图》,就能保全一家老小之性命。
不然,将依律开刀问斩。
但韩宗源的回答仍是:
“实不知祖上传过《五牛图》,更没有见过此图。
”田瑾泉道:
“大概你是认为自己的独生女儿韩夕颜已在逃,在思州再无别的亲属,才敢如此藐视大清律法吧?
那我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看你到底是要《五牛图》,还是要你的性命!
”于是,田瑾泉就每天派两个衙役,负责看守和专门折磨韩宗源。
《五牛图》是我国十大传世名画、九大镇国之宝之一。
作者为唐代著名的宰相韩滉。
这幅《五牛图》是韩滉最为传神的一幅。
北宋时,曾收入内府,宋徽宗还曾题词签字。
元灭宋后,赵孟頫得到了这幅名画,如获巨宝,留下了“神气磊落、希世明笔”的题跋。
明代,《五牛图》又陆续到了项元汴与宋荦的手中。
清兵入关以后,这幅图流落民间,被韩宗源的祖上辗转购回。
为防止《五牛图》再度流失,其祖上从西安悄悄来到了思州定居。
到韩宗源这一代,秘密不知怎么被泄露了,思州知府田瑾泉几次索要不成,于是,便以谋反的罪名拘捕了韩宗源,还抄了他的家。
但田瑾泉却没能从韩宗源家里抄出这幅《五牛图》来。
此刻,气息奄奄的韩宗源正趴在两条紫黑油亮的皮鞭旁。
从他身上流下的血,染红了皮鞭,也染红了身下的地板。
地板上的血已凝成了紫色的斑块,在缭绕的烟雾中散发出缕缕血腥味。
两个衙役坐在火盆边你一锅我一锅地抽着旱烟,似乎对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韩宗源熟视无睹,只是当韩宗源俯卧的身躯偶尔动弹一下时,他们才漫不经心地对他瞟上一眼。
可能是火盆边太热的缘故吧,那个身材较瘦的衙役离开火盆,坐到了靠门边的那张铁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靠着墙,双目微闭,像在闭目养神。
但那竹根子做成的烟杆依旧被他含在嘴里,不断发出“吧嗒吧嗒”的吮吸声。
稍胖的衙役站起身来,用手捅了捅他的腰:
“喂,你不能睡着呀,知府大人交给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韩宗源还没有说出《五牛图》的下落呢!
”瘦个的衙役微微睁开双眼:
“你看他现在这副样子连出气都困难,还能说话吗?
休息一下再收拾他吧!
”他一边说一边把烟锅里红红的烟炭磕出来,甩在了韩宗源的脸上。
韩宗源的脸被烧得滋滋作响,但他只轻轻呻吟着,微微动了一下身子。
胖衙役朝地上的韩宗源看了一眼,道:
“这家伙怎么这样死硬。
不就一幅画吗,有什么了不起?
他要是再不肯交出来的话,就要被咔嚓了!
”瘦个的衙役回答道:
“你知道这幅画有多重要吗?
镇国之宝,价值连城啊!
”“再宝贵,也只是一幅画,还能比命宝贵吗?
我看……”胖衙役话未说完,突然闭了嘴。
因为,他好像听到窗棂被撬动的声音!
不错,确实有人在撬窗棂!
接着,只听“吱”地轻轻响了一下,窗棂便被人取走了,随即,两个蒙面人从洞开的窗户,轻盈地跳进了屋里。
“什么人,竟敢深夜擅闯府衙?
!
”两个衙役站起身来惊慌地喝问。
两个蒙面人也不答话,只各自拔剑在手。
只见前面的蒙面人右手一扬,一道寒光闪过,剑锋就已插进了这个胖衙役的胸膛。
瘦衙役见状,一边举刀防护,一边大叫:
“有人……”但还未等他叫出第三个字,后面的蒙面人便已扑过来,手中的长剑朝他的胸口一送,瘦衙役也立即倒了下去。
瘦衙役倒地的时候,他的身子撞在了石屋的铁门上,铁门发出的声响,猛然撕开了夜的宁静。
“韩夕颜,快找衣服给你父亲穿上,外面冷。
你动作快点儿!
刚才铁门的响声已经惊动了值更的衙役,他们马上就要围过来了!
”高个蒙面人插剑入鞘,对另一蒙面人急吼吼地吩咐道。
旋即扯下斗笠和蒙面的乌巾,露出一张年轻俊俏的脸。
显然,这个韩夕颜就是韩宗源的女儿,而另一个女子则叫林如烟。
“好!
”韩夕颜一边答应着,一边从被刺死的衙役身上脱下衣服给韩宗源穿上。
“我出去把人引开,你背着你父亲快走!
出了侧门,就往杜家巷子方向跑!
那里有几个拉客的女人,是我请来帮忙的!
快!
”林如烟话音未落,衙门里已四处传来“抓刺客”的呼喊声。
随着呼喊声,前院已经起了骚动,笨重而杂乱的脚步声踏得积雪“嘎、嘎”乱响。
“嗖、嗖、嗖——”林如烟刚推开石屋的门,外面就是一阵乱箭射了过来。
她把长剑平举胸前,灵巧地一挥,飞来的箭矢被纷纷打落到地上。
她趁势跃出石屋,把剑换到左手,然后右手从怀中掏出几枚飞镖,向涌过来的衙役打了过去。
衙役们纷纷闪避。
一个反应慢了一点儿的衙役,被飞镖打中脑门儿,像一只松鼠蹦跳了一下,扑倒在林如烟面前。
林如烟顺手揪住那死衙役的衣领,把他挡在胸前作掩护,一手挥动宝剑,继续向前院移动。
“快!
刺客向这边冲、冲过来了……”前院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喊叫。
在衙役的喊叫声中,石屋里奄奄一息的韩宗源,已被女儿背到了背上。
“林如烟,快跟我们走!
”韩夕颜背着韩宗源跑出石屋时,急切地朝林如烟招呼。
“屁话!
我走了,谁来掩护?
背着你父亲快走,我掩护你们!
”“不,我们一起走!
”“再不走,我连你们一起砍了。
快走!
”林如烟推着那个死尸,又向前跃去。
“那好!
在约定的地方等你,不见不散!
”韩夕颜说完,便背着韩宗源跑出府衙大门,转身消失在了一条青石板小巷里。
府衙里充斥着刀剑的交鸣声,飞镖破空的“呜呜”声,间杂着衙役的喊叫声。
随即,震耳欲聋的铜锣声也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夜空里狂响了起来。
示警的铜锣声中,吏房、户房、礼房、兵房、刑房、工房、铺长房、承发房的衙役们,也踏着“吧嗒吧嗒”的脚步,从大街两头向府衙包抄过来了。
整个思州城的居民在睡梦中被狂乱的呼叫声、杂乱的脚步声和刺耳的铜锣声惊醒了……二避难山中椅子山距思州城约五里地。
椅子山顶有一片桃林,桃树丛中屹立着一座七级六方高四十余丈的雁塔。
雁塔下有一座两层的木楼房,此时也几乎完全被黑夜湮没了。
只有顶层与山腰里那些蓊郁的马尾松一样高的露台,还影影绰绰地露出几许栏杆的轮廓。
韩夕颜披着一件棉衣,在木楼顶层的露台上缓缓踱步。
当头顶的星星完全隐去时,她才恋恋不舍地走下露台,轻轻推开了楼下一间卧室的门。
卧室里的桐油灯还在亮着。
韩夕颜借着灯光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韩宗源,禁不住轻轻地摇了摇头。
郎中傍晚时才给韩宗源换过药,由于药物的镇痛作用,此时的韩宗源已经睡过去了,但他那遍布全身的伤口,还有丝丝的血液渗出来。
韩宗源那伤痕累累的脸,此时在灯光的映照下也显得非常苍白。
韩夕颜没敢惊动已经睡过去的父亲,只在窗前的一张椅子上静静地坐下来。
她正望着纱窗上的蛛网出神,忽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她立即警觉地一闪身,刚在门后躲好,房门就被人“吱”地一声推开了。
一个行动有些笨拙的小伙侧身摸了进来。
从小伙蹑手蹑脚的样子来看,韩夕颜断定他是一个初入此道的小牛犊!
黑暗中,韩夕颜只伸脚一撩,就把那小伙撂倒在了地上,然后一脚踏住他的胸口,旋即拔出剑来,剑尖指着小伙的胸口,低声喝问:
“你是哪座山上的?
快说!
不说,我杀了你!
”韩夕颜话音刚落,却感觉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已架上了她的脖颈。
她回头一瞥,看到一个大汉不知什么时候已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她的身后,忙问:
“你们是什么人?
”大汉喝道:
“不准乱来,他是我儿子!
你去弄醒你父亲,他会告诉你我是谁。
”大汉说一口纯正的思州话。
他的话语就与架在韩夕颜脖颈的大刀片一样,有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韩夕颜无可奈何地收剑回鞘,然后极不情愿地走到床沿,摇着韩宗源那只搁在被褥外面的手:
“爹,爹!
你醒醒……”韩宗源却没有反应。
“走开!
我来弄醒他!
如果我要想害你和你爹,就等不到现在了。
昨晚,在杜家巷子里几个拉客的女人把他弄上滑竿时,我就已经一目了然。
嘿嘿,百善孝为先,你能从田瑾泉的屠刀下救出你父亲,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可敬可嘉啊!
”听了大汉的话,韩夕颜敌视的心情消退了。
是的,昨晚,她背着韩宗源跑出知府衙门,来到杜家巷子时,多亏那几个拉客的女人及时请来滑竿,把韩宗源抬出思州城。
抬滑竿的正是眼前的这父子两人。
“你,你们现在……”大汉得意地咧嘴一笑,端起一碗凉水,喝一口含在嘴里,然后照韩宗源的脸上“噗”地喷去:
“韩老弟,快起来!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韩宗源靠在枕头上的脑袋动了动,呻吟着,醒了过来:
“我这是在哪里呀?
”大汉说:
“你已经被你的女儿韩夕颜给救出来了。
我刚才得到消息,你们已经被发现了!
这座房子的主人和那个给你看病的郎中,已经被衙门给抓走了。
这里不安全,官府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来到这里,你们快走吧!
”“爹,他是谁?
”见韩宗源醒过来,韩夕颜忙问道。
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的韩宗源,边穿衣服边回答:
“他是我的至交,刘汉阳,你叫刘叔叔。
刘叔叔是被思州知府田瑾泉敲诈不遂,然后以藏‘禁书之名遭官府缉拿而在逃的……”“不说了!
你们要想活命的话,就动作麻利点儿,上马车快走!
”刘汉阳打断了韩宗源的话。
“可是林如烟还没有来,我们要在这里等她的。
”“林如烟,我会告诉她的。
你们现在必须马上离开,不然就来不及了!
”刘汉阳斩钉截铁地说。
韩夕颜请示性地望了韩宗源一眼。
韩宗源向女儿点点头:
“听刘叔叔的话,先离开这里!
”韩宗源一边说一边坐起来,挣扎着下了床。
他下床时身子有些站立不稳,韩夕颜立即过去扶住了他。
韩夕颜扶父亲走出木屋,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雁塔下的桃园里。
刘汉阳招呼韩夕颜父女和儿子上车刚坐好,便扬起鞭子在空中甩了一个响鞭,拉车的三匹马立即腾起了四蹄。
马车驶出桃园后,刘汉阳回过头来向儿子问道:
“昌盛,你准备的东西呢?
”刘昌盛用手举起一个包裹:
“在这哩。
”“把东西给韩夕颜!
”刘昌盛把包裹递到韩夕颜手里后,刘汉阳才对韩夕颜道:
“你听着,包里有些银子和衣服,还有一些金创药,你要经常给你父亲换药。
这阵子官府在四处缉拿你们,大小通道都布有明岗暗哨。
你们要时常变换住地,不要老是在一个地方不挪窝,要尽快离开思州,但也不能在白日里行动。
我的话记住了?
”韩夕颜攥紧包裹,眼睛望着刘汉阳,连连点头:
“我都记下了,谢谢刘叔叔!
”“据说,张明道的人常在这万圣岭一带的山中出没。
他虽说是土匪,但他不劫女人,不劫穷人,不劫鳏寡孤独,是一条劫富济贫的汉子。
如果你们能有幸碰到他的话,或许还能得到他的帮助,然后逃离思州。
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了。
天要亮了,我也是自身难保的人,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你们下车,奔前程去吧!
”刘汉阳说完,嘴里“吁”了一声,勒住了马头。
马车停在了一座长满马尾松的山脚下。
韩夕颜扶着韩宗源,夹着那个沉甸甸的包裹,跳下车来,向刘汉阳父子道别过后,默默地向山里走去。
马车顺来路折回时,刘昌盛突然转过头来说:
“韩小姐,都是亡命天涯之人,不怪你的拳脚了,交个朋友,后会有期!
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林如烟已经被官府抓住了……”“多嘴,快走!
你个狗日的,你是想把他们全部都陷进去吗?
”没待刘昌盛说完,刘汉阳就“啪”地给了他一巴掌。
刘昌盛立即噤声,朝辕马身上抽了一鞭,马车绝尘而去。
当马车消失在路尽头的时候,远方苍穹里的最后几点星光也消失了。
黎明前的雾越来越浓。
韩夕颜扶着韩宗源道:
“爹,我先找个地方把你安顿下来吧!
我要救出林如烟,她是为我们被抓的,我哪怕把思州城踏平,也要把林如烟救出来!
救出了林如烟,我们再离开思州!
”“好的!
纵使刀斧加身,我们也不能不仁不义地置林如烟的生死于不顾!
你不要担心我,我会在山中静静地调养,等着你回来。
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韩宗源语调迟缓,心情沉重,身子摇摇晃晃显得十分虚弱。
韩夕颜赶紧扶他坐了下来。
三杀人灭口韩宗源被人劫走后,田瑾泉当即安排刑房的新任刑书覃榜堂带着衙役在思州城里大肆搜捕。
一干人等把个思州城闹得鸡飞狗跳,连老鼠窝都翻过来了,但就是没有见到韩宗源的影子。
“你们全是他妈的酒囊饭袋!
一个命悬一线的案犯,让人从堂堂知府衙门里给劫走了,竟然还找不到踪影,你们都干什么吃的?
”老刑书李继城对站在刑房里的一干衙役怒声叱责。
衙役们似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