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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成书后广泛应用于祭祀、朝会、宴享等各种典礼上以及贵族交际礼仪和娱乐场合,还发挥着识物、讽谏、观政等多种作用。
春秋时期,在当时政治、外交活动中人们为了显得彬彬有礼和更好地表情达意、修饰辞令,常以“赋诗言志”的方式来表达和应对,孔子曾说:
“不学诗、无以言”。
《诗经》成为周代人际交往的重要语言工具和推行礼乐教化的教科书。
先秦诸子的著作中多处引《诗》为据。
儒家学派创始人孔子更是注重以《诗》来教授弟子,对学《诗》重要意义和《诗》的内容都有系列的论述[]。
《诗》为孔门弟子相沿传习。
秦焚《诗》、《书》,儒生或口耳相传,或泥封壁藏,将《诗》保存下来。
汉代传诗有“今文三家诗”,即鲁人申培的《鲁诗》,齐人辕固生的《齐诗》,燕人韩婴的《韩诗》,都用汉代隶书书写,在西汉文帝、景帝时立于学官。
此后由鲁人毛亨、赵人毛苌所传的《毛诗》问世,用战国古篆书写,称“古文诗”。
《毛诗》与“三家诗”在书写文字、文句、训诂、阐义上都有差异。
《毛诗》至东汉方立于学官。
“三家诗”先后亡佚,而《毛诗》因事实多与《左传》同,训诂多与《尔雅》合,且不杂阴阳灾异之说,又得东汉贾逵、马融、郑玄等经学大师的推广而独传于今。
此外1977年在安徽阜阳双古堆出土的汉简《诗经》是现存的最早的古本,是与“三家诗”和《毛诗》不同的另一家传本[],它的出土证实了汉初《诗》学的昌盛。
在《毛诗》的每首诗题下,各有简述诗的题旨、作者、背景的文字,称作《毛诗序》(“三家诗”和阜阳汉简《诗》也皆有序)。
在《关睢》题解中总论《诗》的文字称作《诗大序》,它是文艺理论的重要文献。
其它各诗序称作《小序》。
关于《毛诗序》的作者、尊废等问题一直是两千年来《诗》学争论的焦点和核心,影响着《诗经》研究的发展。
第二节《诗经》的思想内容
《诗经》反映了周代的社会面貌和人们的思想感情,它全面展现了周族从后稷到春秋中叶的一幅幅社会生活的历史画卷,依据诗的内容,一般可将三百篇分为下列几方面:
一、劳动生产的诗歌
《诗经》中有相当一部分诗歌反映了当时的劳动生产的过程,唱出了劳动人民的喜怒哀乐。
《豳风·
七月》的主旨究竟为何,学术界仍有争议,但它展现了一幅幅生产劳动的图景却是无可置疑的。
它错综复杂地叙述了豳地农民一年四季无休止的劳动过程和劳动生活的各个方面,描写了各个季节的物候变化,并通过劳动过程的展示,让我们置身于当时的自然环境与社会环境之中: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
无衣无褐,何以卒岁!
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
同我妇子,饁彼南亩,田畯至喜。
………
农民们将自己一年到头从事劳动的过程,艰苦的生活境遇,嗟叹感伤的情绪,作了分月的铺叙。
种田、蚕桑、渍麻、染织、制衣、打猎、酿酒、建房、藏冰等工作历历叙来,使人如临其境。
《周南·
芣苢》则再现了当时劳动妇女三五成群在旷野上兴高采烈摘芣苢的情景: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
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
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
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诗歌的节奏和韵律与劳动相结合,语言的反复,篇章的重叠,反复吟唱,表现了妇女们对劳动的热爱。
狩猎也是周代人们劳动的重要部分。
《召南·
驺虞》写了当时在野外打野猪之事。
“彼茁者葭,壹发五豝。
于嗟乎驺虞!
”诗中赞美猎手射箭本领的高超。
《齐风·
还》(“还”古与“旋”通)是写两位猎手在打完狼后相遇,彼此称赞对方的射艺的诗:
子之还兮,遭我乎峱之间兮。
并驱从两肩兮,揖我谓我儇兮。
子之茂兮,遭我乎峱之道兮。
并驱从两牡兮,揖我谓我好兮。
子之昌兮,遭我乎峱之阳兮。
并驱从两狼兮,揖我谓我臧兮。
猎手们互相夸奖对方好身手、好身段、好射法。
《良耜》是一首秋收后报答土神、谷神的祭歌,但我们可以从中看到劳动生产的场面。
读后我们似乎看见农民头戴斗笠,手握农具,在辛勤地播种、除草、施肥、收割、藏库等一幅幅丰富多彩的生动的劳动画面。
畟畟良耜,俶载南亩。
播厥百谷,实函斯活。
或来瞻女,载筐及筥,其饟伊黍。
其笠伊纠,其鎛斯赵,以薅荼蓼。
荼蓼朽止,黍稷茂止。
《小雅·
无羊》是首牧歌,诗中细致地刻画了牛羊下坡、饮水、戏耍、休息的情景,栩栩如生,并夸奖了牧人的放牧技艺,如诗的第二章:
或降于阿,或饮于池,或寝或讹。
尔牧来思,何蓑何笠,或负其餱。
三十维物,尔牲则具。
古老的牧歌为我们描绘了周代畜牧生产的生动画面。
二、战争徭役的诗歌
《诗经》中反映的战争,有抵抗玁狁、蛮族、徐方、淮夷等部族侵扰的战争,也有春秋时期诸侯间的兼并战争,因此在《诗经》这类诗歌中我们既可以听到将士们同仇敌忾,共御外侮的高歌,也可以听到士兵们厌战思乡对穷兵黩武的怨恨。
而繁重不堪的徭役则给人民的生活带来了田园荒芜、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苦难,人民的怨声哀歌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东山》是一位随周公东征三年幸获生还的老兵在归途中的歌唱。
虽然周公率军平息管叔、蔡叔及殷人武庚的叛乱,这场战争是正义的,但带给士兵的依然是妻离子散和田园荒芜的悲哀。
在“零雨其濛”的归途中,诗人想到九死一生,告别了那枕戈待旦、含枚疾行的军族生活,心中不禁漾起阵阵喜悦。
但“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沿途所见十室九空,荒芜残破的情景,不禁使他担心家中境况:
果赢之实,亦施于宇。
伊威在室,蟏蛸在户,
町疃鹿场,熠耀宵行。
不可畏也,伊可怀也。
由家园破败,进而担心起三年前新婚宴尔的爱妻,“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此时她正在怀念自己,还是已有变故,“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
全诗将现实之景与想象、回忆之境有机融合于一体,时空交错,将老兵亦喜亦忧,可畏可怀的心理演绎得淋漓尽致,真切生动地反映了战争给人们带来的苦难。
《邶风·
击鼓》的作者是被卫国统治者州吁派到宋国戍边的兵士。
鲁隐公四年》载:
“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宠而好兵”。
连年征战,《击鼓》作者“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他回忆起临别与妻的誓言: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而想到长年征战在外,无法与妻见面,对战争产生了怨恨。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他那撕心裂肺的呼告,是对战争给人民带来灾难的控诉。
《唐风·
鸨羽》中那位长久在外服役的农民想起不能在家耕种来侍养父母,不禁满怀怨愤地唱着:
王事靡盬,不能艺稷黍,父母何怙?
悠悠苍天,曷其有所!
两地相思牵挂,征役者的家中父母妻儿也同样想念服役的亲人,《王风·
君子于役》中妻子看见鸡进窝,牛羊归栏,融景生情,更加关心自己的丈夫,唱出了夫妻离别的心酸:
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
鸡栖于桀,
日之夕矣,羊牛下括。
君子于役,苟无饥渴?
《诗经》中部分征役诗也有一些同仇敌忾、情绪昂扬的诗,以《秦风·
无衣》《小雅·
采薇》为代表。
《无衣》是秦襄公时人民为王伐戎的战歌。
由于周幽王的荒淫无度,其岳父申候勾结犬戎打进周都,周地沦陷,人民与秦公受平王之命以伐犬戎,他们唱着:
岂曰无衣?
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人们表示出慷慨从军、共同御侮的决心。
《采薇》是西周末懿王时代的诗歌。
《汉书·
匈奴传》云:
“周懿王时,王室遂衰,戎狄交侵,暴虐中国。
中国被其苦,诗人始作,疾而歌之曰:
‘靡室靡家,玁狁之故。
岂不日戒,玁狁孔棘。
’”诗人认识到“靡室靡家,玁狁之故”,因此,“一月三捷”,要多打胜仗,才能保家卫国。
但战争结束了,士兵们对战争给自己带来的身心创伤和疲惫感到无尽的哀怨: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虽然《诗经》中有些战争诗唱出了将士们的豪迈之声,但哀怨之声仍是战争徭役诗的基调。
朱熹在《诗集传》中曾对战争徭役给人民带来的灾难评说道:
“兵者,毒民于死者也,孤人之子,寡人之妻,伤天地之和,召水旱之兴。
”这话道出了征役诗哀怨之声的根源。
三、婚姻恋爱的诗歌
《诗经》中的婚恋诗真实地反映了周代的男女关系、恋爱、结婚、家庭生活的各个方面。
《周礼·
媒氏》:
“仲春之月,令会男女。
于是时也,奔者不禁。
”《周礼》规定每年早春二月让青年男女自由恋爱同居,朝廷不禁。
《郑风·
野有蔓草》写一位男子在野外偶遇一位女子,一见钟情,相爱成欢。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摽有梅》是写一位待字闺中的女子希望得到男子的爱情及时成婚的心理:
摽有梅,
其实七矣,求我庶士,
迨其吉矣。
这位姑娘看见梅子已熟,纷纷落地,因而联想自己青春已逝,急切地盼望好男儿来迎娶她。
除了在二月相会之外,郑国的修禊节,陈国的巫风舞,卫国的桑林祭都是青年男女约会的最好机会。
溱洧》写三月到溱水洧水修禊的情景,男女们趁此机会相互示爱,互赠信物:
溱与洧,方涣涣兮。
士与女,方秉蕳兮。
女曰:
“观乎?
”士曰:
“既且。
”
“且往观乎?
洧之外,洵訏且乐。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太平御览》引《韩诗章句》云:
“溱与洧,说人也。
郑国之俗,三月上巳之辰,于此两水之上,招魂续魄拂除不祥,故诗人愿与所悦者俱往观也。
”男女青年在这时调笑、赠花、约会,尽情地游春。
《墨子·
明鬼》篇中说:
“宋之有桑林,楚之有云梦也,此男女之所属而观也。
”桑中、桑间是男女约会的地方。
地理志》云:
“卫地有桑间濮上之阻,男女亦亟聚会,声色生焉,故俗称郑、卫之音。
”《鄘风·
桑中》是写男女幽期密约于桑中之诗:
爰采唐矣?
沫之乡矣!
云谁之思?
美孟姜兮!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在恋爱过程中,男女双方的不同情绪与性格在诗中也得到了展现。
子衿》写一位女子焦急地等待心上人的到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王风·
采葛》则是一位男子思念自己的情人“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丰》是一位女子后悔没有答应男子求爱而患得患失之诗。
男子走后,她怅惘地说:
“子之丰兮,俟我乎巷兮,悔予不送兮!
”她想如果男子再来求婚,自己一定穿上锦衣,嫁他而去。
“裳锦?
裳,衣锦?
衣。
叔兮伯兮,驾予与归。
”《郑风·
狡童》是一位姑娘与心爱的人呕气,气得吃不下饭: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而《褰裳》中的女子却不买男人的帐: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
子不我思,岂无他人?
狂童之狂也且!
她拿得起,放得下,爽直而泼辣。
《出其东门》的男子面对游人如织,美女如云却不为所动,心里一直爱着自己穿着俭朴的妻子。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
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诗经》时代男女关系虽然较为自由奔放,但“父母之命,媒约之言”的礼法规定也越加严苛起来。
将仲子》是一位姑娘告诫自己的情人不要过分超越礼法: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
岂敢爱之,畏我父母。
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诗歌通过“呼告”的形式,刻画了女主人公对不合理的礼教束缚与恋爱自由的可畏可怀的矛盾心理。
《鄘风·
柏舟》中的女主人说:
泛彼柏舟,在彼中河。
髧彼两髦,实维我仪。
之死矢靡它!
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这位少女对母亲干涉阻挠自己的婚姻自主的行为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在男尊女卑的社会里,女子即使结婚,也并非一帆风顺,因为男子有“出妻”的权利。
《诗经》中《谷风》《氓》等正反映了当时出妻的情况和弃妇的悲愤。
谷风》是一位弃妇诉苦的诗,嫁来夫家生活贫困,由于勤劳努力,“既生既育”,生活渐渐好起来。
而男人却变心,另有新欢且“燕尔新婚”,却将结发妻子休弃回家。
弃妇被弃回娘家,仍回忆着以前家庭的琐事,对过去的一切,“行道迟迟”依依不舍。
《卫风·
氓》女主人用悔恨的语调叙述她与氓恋爱、结婚和被弃的过程,她在被甜言蜜语的氓欺骗结婚后过的却是这样的生活。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
夙兴夜寐,靡有朝矣。
言既遂矣,至于暴矣。
兄弟不知,咥其笑矣。
辛苦操劳,夙兴夜寐,却被殴打,她孤苦无告,甚至连自己的兄弟都不理解她。
她愤怒地诉说:
女也不爽,士贰其行。
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最后以毅然决然的态度,与过去的生活决绝。
四、周族历史的诗歌
《大雅》里有五篇祭颂之歌,即《生民》、《公刘》、《绵》、《皇矣》、《大明》反映周民族起源、发展以至建国的情况。
《生民》歌颂周族的始祖后稷,首先记叙后稷诞生和抚育的灵异,带有浓厚的神话色彩。
厥初生民,时维姜嫄。
生民如何?
克禋克祀,以弗无子。
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
载震载夙,载生载育,时维后稷。
……
诞置之隘巷,牛羊腓字之。
诞置之平林,会伐平林。
诞置之寒冰,鸟覆翼之。
鸟乃去矣,后稷呱矣。
实覃实訏,厥声载路。
后稷之母姜嫄履神的脚印而怀孕生下了后稷,这是母系社会知其母不知其父的婚姻形态的反映,这与《商颂·
玄鸟》“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
”讲述契母简狄吞玄鸟之卵而生契之事同属一类。
后稷不仅诞生神异,养育神异,而且具有种艺神功:
艺之荏菽,荏菽旆旆,禾役穟穟,麻麦幪幪,瓜瓞唪唪。
诗中歌颂后稷是播种五谷的天才,他教导并带领百姓务农,在有邰成家立族,成为周族的始祖,被后人尊为农业之神。
“稷”为五谷之神。
《公刘》歌颂了稷的曾孙公刘为免受其他部落的侵扰,带领周族由邰迁豳的历史:
度其隰原,彻田为粮。
度其夕阳,豳居允荒。
涉渭为乱,取厉取锻。
止基乃理,爰众爰有。
《绵》是歌颂文王的祖父古公亶父率领周族再次由豳迁岐的事迹。
由于周族不断受戎狄的侵略,迁岐作为根据地,与姜女成婚。
在太王的带领下,“乃疆乃理,乃宣乃亩”开辟田地,“度之薨薨,筑之登登”建筑房屋,“柞棫拔矣,行道兑矣”砍树开路。
《皇矣》是叙述太王、王季的德行,描写文王伐密、代崇的战绩。
《大明》是描述武王伐纣的战绩。
《大明》末二段描写武王伐纣,陈兵誓师牧野,以及主将吕望的战绩,也很生动:
殷商之旅,其会如林。
矢于牧野:
“维予侯兴,上帝临女,无贰尔心!
牧野洋洋,檀车煌煌,驷騵彭彭。
维师尚父,时维鹰扬。
涼彼武王,肆伐大商,会朝清明!
五、祭祀、颂赞、宴飨诗歌
在《诗经》中有相当一部分王室或诸候贵族祭祀神灵祖先、赞颂先人丰功伟绩,祈求福祐,以及宴飨宾客的诗歌,这些诗大多在“三颂”和“二雅”中,反映了周代的祭祀礼乐文化的实况。
《周颂·
维天之命》说:
“维天之命,於穆不已。
於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
”祭祀赞颂上天,周王得天下是上天的意志。
统治者认为自己秉承天之意志来统治臣民是民之父母,“豈弟君子,民之父母”。
为保江山万代长久,祝祷自己长命,《既醉》云:
“君子万年,介以景福”。
他们祝福丰收,并将丰收之成果奉献上苍和先祖,为保佑更大的幸福。
丰年多黍多?
,亦有高廪,万亿及秭。
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皆。
反映君臣贵族宴飨的诗歌,有写君臣礼遇宾主相融的场景,如《小雅·
鹿鸣》云: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将。
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也有写贵族豪宴,不能循礼自制纵酒失态的情形,《宾之初筵》云:
宾之初筵,温温其恭,其未醉止,威仪反反。
宾既醉止,载号载呶。
乱我笾豆,屡舞僛僛。
那些贵族君子未醉时装模作样,彬彬有礼,一醉后手舞足蹈,丑态毕露,不顾礼仪脸面了。
六、揭露丑恶残暴的诗歌
国风中一些诗歌对统治者以及社会现象中的丑恶和残暴进行了无情地揭露。
新台》讽刺卫宣公将儿媳半路夺下,纳为己有的乱伦行为。
鲁桓公十六年》言其事:
“卫宣公烝于夷姜,生急子(即伋),为之娶于齐而美,公取之。
”《诗序》云:
(宣公)“纳伋之妻,作新台于河上而要之。
国人恶之,而作是诗也。
新台有泚,河水弥弥。
燕婉之求,籧篨不鲜。
全诗用借喻手法,以癞哈蟆喻宣公的丑恶,揭露其伤天害理的行径。
卫公子顽同庶母齐姜私通,人们觉得这种丑言秽行讲出来都会污嘴的,《鄘风·
墙有茨》中唱道:
墙有茨,不可扫也。
中冓之言,不可道也!
所可道也?
言之丑也!
诗人对这种满口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的丑恶以无言来表示鄙弃。
《陈风·
株林》是陈国人讽刺陈灵公淫于大夫夏御叔之妻夏姬的诗:
胡为乎株林,从夏南?
匪适株林,从夏南。
夏南是夏姬之子,人们故意用设问的口吻问陈灵公为何到株林去找夏南,言外之意,是找夏南的妈妈了。
《秦风·
黄鸟》是秦人怨刺残酷的人殉制度的歌唱。
鲁文公六年》:
“秦伯任好卒,以车氏之三子奄息、仲行、?
虎为殉,皆秦之良也;
国人哀之,为之赋《黄鸟》。
”诗中写到三子被活埋时的情景:
临其穴,惴惴其栗。
彼苍者天,歼我良人!
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见到殉葬前凄惨场面,人们呼天求救愿意自身赎死,全诗充满悲惨无告的气氛,表达了人们对殉葬不人道的强烈抗议。
东周、春秋时代,诸候兼并,战火连年,人民遭受着统治阶级敲骨吸髓般的剥削压迫,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只有奋起反抗了。
《魏风·
伐檀》就是这样反抗情绪的集中表现: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悬貆兮?
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劳动者在挥汗如雨的时候,想起自己辛勤劳动的果实全成了不劳而获者所有,不禁发出了尖锐的提问。
硕鼠》中人们则将剥削压迫者比作贪婪的大老鼠,在不堪忍受的情况下,决定离开这块土地寻找没有耗子的“乐土”: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
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葛屦》则是一个为人作嫁的女子对那位装腔作势的女主人的强烈的不满:
纠纠葛屦,可以履霜?
掺掺女手,可以缝裳?
要之?
之,好人服之。
贫女在严寒来临仍穿凉鞋,为主人缝制衣裳,女主人却不满意,“维是褊心,是以为刺。
”
七、怨刺时政的诗歌
西周在文武成康时代,史称盛世,其后传至厉王,暴虐无道,上下离心,后汉郑玄《诗谱序》指出:
“自是而下,厉也、幽也,政教尤衰,周室大坏,《十月之交》、《民劳》、《板》、《荡》、勃然俱作,众国纷然,刺怨相寻。
”这些怨刺诗主要是“二雅”之中厉王、幽王时代的作品,作者是统治阶级内部不得志者和士人,诗歌内容是针砭时弊,直刺朝政,忧国忧民,或祈求王朝复兴,或哀叹国运将尽。
《板》、《荡》指责厉王无道,变先王之法度,横征暴敛,正告他“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
”《节南山》将造成王朝危难的责任归于太师尹氏,说他处事不公,结党营私,以致国家濒危,篇末指出,“以究王訩,”乃刺幽王。
《正月》《十月之交》对权臣弄权,宵小当道,祸国殃民十分痛恨,《正月》哀叹国运将尽,痛心疾首:
“燎之方扬,宁或灭之!
赫赫宗周,褒姒灭之!
”《瞻卬》直刺幽王宠爱褒姒,以致任用小人,酿成大乱。
还有一些诗对自己勤于王事却屡遭谗毁,劳逸不均的现象发泄了自己的不满,《小雅·
北山》说:
或燕燕居息,或尽瘁事国。
或息偃在床,或不已于行。
或不知叫号,或惨惨劬劳。
或栖迟偃仰,或王事鞅掌。
或湛乐饮酒。
或惨惨畏咎。
或出入风议,或靡事不为。
六个对比,反复唱叹,强烈地表现了作者心中的愤愤不平。
第三节《诗经》的艺术特点
《诗经》奠定了我国现实主义文学的基础,它面对现实,反映社会风貌和抒发人们喜怒哀乐的真情实感,通过艺术形象和表现手法为我们展现了一幅幅周代社会栩栩如生的生活画卷,显示了我国早期诗歌艺术的巨大成就,它在艺术创作经验上给后世留下了宝贵的财富。
赋、比、兴手法的运用是古人对《诗经》主要艺术特点的归纳,最早见于《周礼·
春官》:
“太师教六诗:
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
”“六诗”又称“六义”,《毛诗大序》云:
“故诗有六义焉:
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
”风、雅、颂是诗的分类,赋、比、兴是诗的表现手法。
关于赋、比、兴的定义,历来说家众多,宋代李仲蒙和朱熹的解释较有代表性:
宋李仲蒙云:
“序物以言情,谓之赋;
情尽物也。
索物以托情,谓之比;
情附物也。
触物以起情,谓之兴;
物动情也。
”(宋王应麟《困学纪闻》引)他的解释是从赋、比、兴在以物传情中的不同关系和作用角度阐发的,揭示了赋、比、兴是《诗经》中将内情与外物联系一起的重要纽带和方法,以此能更好地表情达意。
朱熹的解释更为普及:
“赋者,敷陈其事而直言之者也。
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
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
”(《诗集传》)他是从赋、比、兴方法的本身来解释的。
赋即平铺直叙事物和感情。
《七月》诗把农夫一年四季的劳动:
春耕、秋收、冬猎、盖房、采桑、染织、制衣等一一铺叙出来。
赋可以叙事描写,可以议论抒情。
赋与比兴可以并用,但以赋为基础。
赋中用比,比只是局部的,如《斯干》一诗用赋法铺陈营建宫室的情形,第四章连用“如跂斯翼,如矢斯棘,如鸟斯革,如翚斯飞”,来形容宫室气势飞扬与宏伟。
赋中用兴,兴句往往在章首或篇首,余皆用赋铺叙。
如《谷风》一诗,首章用“习习谷风,以阴以雨”起兴,给全诗写女主人的悲剧结局定下了阴暗的基调。
比就是比方,打比喻。
多譬善喻是《诗经》的重要特点。
如《硕人》一诗用“手如柔荑,肤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