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赏誉原文及译文Word下载.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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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与语,转造清微。
济先略无子侄之敬,既闻其言,不觉懔然,心形俱肃。
遂留共语,弥日累夜。
济虽俊爽,自视缺然,乃喟然叹曰:
“家有名士,三十年而不知!
”济去,叔送至门。
济从骑有一马,绝难乘,少能骑者。
济聊问叔:
“好骑乘不?
”曰:
“亦好尔。
”济又使骑难乘马,叔姿形既妙,回策如萦,名骑无以过之。
济益叹其难测,非复一事。
既还,浑问济:
“何以暂行累日?
”济曰:
“始得一叔。
”浑问其故?
济具叹述如此。
浑曰:
“何如我?
“济以上人。
”武帝每见济,辄以湛调之曰:
“卿家痴叔死未?
”济常无以答。
既而得叔,后武帝又问如前,济曰:
“臣叔不痴。
”称其实美。
帝曰:
“谁比?
“山涛以下,魏舒以上。
”于是显名。
年二十八,始宦。
裴仆射时人谓为言谈之林薮。
张华见褚陶,语陆平原曰:
“君兄弟龙跃云津,顾彦先凤鸣朝阳。
谓东南之宝已尽,不意复见褚生。
”陆曰:
“公未睹不鸣不跃者耳!
有问秀才:
“吴旧姓何如?
”答曰:
“吴府君圣王之老成,明时之俊乂。
朱永长理物之至德,清选之高望。
严仲弼九皋之鸣鹤,空谷之白驹。
顾彦先八音之琴瑟,五色之龙章。
张威伯岁寒之茂松,幽夜之逸光。
陆士衡、士龙鸿鹄之裴回,悬鼓之待槌。
凡此诸君:
以洪笔为鉏耒,以纸札为良田。
以玄默为稼穑,以义理为丰年。
以谈论为英华,以忠恕为珍宝。
著文章为锦绣,蕴五经为缯帛。
坐谦虚为席荐,张义让为帷幕。
行仁义为室宇,修道德为广宅。
人问王夷甫:
“山巨源义理何如?
是谁辈?
”王曰:
“此人初不肯以谈自居,然不读老、庄,时闻其咏,往往与其旨合。
洛中雅雅有三嘏:
刘粹字纯嘏,宏字终嘏,漠字冲嘏,是亲兄弟。
王安丰甥,并是王安丰女婿。
宏,真长祖也。
洛中铮铮冯惠卿,名荪,是播子。
荪与邢乔俱司徒李胤外孙,及胤子顺并知名。
时称:
“冯才清,李才明,纯粹邢。
卫伯玉为尚书令,见乐广与中朝名士谈议,奇之曰:
“自昔诸人没已来,常恐微言将绝。
今乃复闻斯言于君矣!
”命子弟造之曰:
“此人,人之水镜也,见之若披云雾睹青天。
王太尉曰:
“见裴令公精明朗然,笼盖人上,非凡识也。
若死而可作,当与之同归。
”或云王戎语。
王夷甫自叹:
“我与乐令谈,未尝不觉我言为烦。
郭子玄有俊才,能言老、庄。
庾敱尝称之,每曰:
“郭子玄何必减庾子嵩!
王平子目太尉:
“阿兄形似道,而神锋太俊。
”太尉答曰:
“诚不如卿落落穆穆。
太傅有三才:
刘庆孙长才,潘阳仲大才,裴景声清才。
林下诸贤,各有俊才子。
籍子浑,器量弘旷。
康子绍,清远雅正。
涛子简,疏通高素。
咸子瞻,虚夷有远志。
瞻弟孚,爽朗多所遗。
秀子纯、悌,并令淑有清流。
戎子万子,有大成之风,苗而不秀。
唯伶子无闻。
凡此诸子,唯瞻为冠,绍、简亦见重当世。
庾子躬有废疾,甚知名。
家在城西,号曰城西公府。
王夷甫语乐令:
“名士无多人,故当容平子知。
王太尉云:
“郭子玄语议如悬河写水,注而不竭。
司马太傅府多名士,一时俊异。
庾文康云:
“见子嵩在其中,常自神王。
太傅东海王镇许昌,以王安期为记室参军,雅相知重。
敕世子毗曰:
“夫学之所益者浅,体之所安者深。
闲习礼度,不如式瞻仪形。
讽味遗言,不如亲承音旨。
王参军人伦之表,汝其师之!
”或曰:
“王、赵、邓三参军,人伦之表,汝其师之!
”谓安期、邓伯道、赵穆也。
袁宏作名士传直云王参军。
或云赵家先犹有此本。
庾太尉少为王眉子所知。
庾过江,叹王曰:
“庇其宇下,使人忘寒暑。
谢幼舆曰:
“友人王眉子清通简畅,嵇延祖弘雅劭长,董仲道卓荦有致度。
王公目太尉:
“岩岩清峙,壁立千仞。
庾太尉在洛下,问讯中郎。
中郎留之云:
“诸人当来。
”寻温元甫、刘王乔、裴叔则俱至,酬酢终日。
庾公犹忆刘、裴之才俊,元甫之清中。
蔡司徒在洛,见陆机兄弟住参佐廨中,三间瓦屋,士龙住东头,士衡住西头。
士龙为人,文弱可爱。
士衡长七尺余,声作钟声,言多慷慨。
王长史是庾子躬外孙,丞相目子躬云:
“入理泓然,我已上人。
庾太尉目庾中郎:
家从谈谈之许。
庾公目中郎:
“神气融散,差如得上。
刘琨称祖车骑为朗诣,曰:
“少为王敦所叹。
时人目庾中郎:
“善于托大,长于自藏。
王平子迈世有俊才,少所推服。
每闻卫玠言,辄叹息绝倒。
王大将军与元皇表云:
“舒风概简正,允作雅人,自多于邃。
最是臣少所知拔。
中间夷甫、澄见语:
‘卿知处明、茂弘。
茂弘已有令名,真副卿清论;
处明亲疏无知之者,吾常以卿言为意,殊未有得,恐已悔之?
’臣慨然曰:
‘君以此试,顷来始乃有称之者。
’言常人正自患知之使过,不知使负实。
周侯于荆州败绩,还,未得用。
王丞相与人书曰:
“雅流弘器,何可得遗?
时人欲题目高坐而未能。
桓廷尉以问周侯,周侯曰:
“可谓卓朗。
”桓公曰:
“精神渊箸。
王大将军称其儿云:
“其神候似欲可。
卞令目叔向:
“朗朗如百间屋。
王敦为大将军,镇豫章。
卫玠避乱,从洛投敦,相见欣然,谈话弥日。
于时谢鲲为长史,敦谓鲲曰:
“不意永嘉之中,复闻正始之音。
阿平若在,当复绝倒。
王平子与人书,称其儿:
“风气日上,足散人怀。
胡毋彦国吐佳言如屑,后进领袖。
王丞相云:
“刁玄亮之察察,戴若思之岩岩,卞望之之峰距。
大将军语右军:
“汝是我佳子弟,当不减阮主簿。
世目周侯:
嶷如断山。
王丞相招祖约夜语,至晓不眠。
明旦有客,公头鬓未理,亦小倦。
客曰:
“公昨如是,似失眠。
”公曰:
“昨与士少语,遂使人忘疲。
王大将军与丞相书,称杨朗曰:
“世彦识器理致,才隐明断,既为国器,且是杨侯淮之子。
位望殊为陵迟,卿亦足与之处。
何次道往丞相许,丞相以麈尾指坐呼何共坐曰:
“来!
来!
此是君坐。
丞相治杨州廨舍,按行而言曰:
“我正为次道治此尔!
”何少为王公所重,故屡发此叹。
王丞相拜司徒而叹曰:
“刘王乔若过江,我不独拜公。
王蓝田为人晚成,时人乃谓之痴。
王丞相以其东海子,辟为掾。
常集聚,王公每发言,众人竞赞之。
述于末坐曰:
“主非尧、舜,何得事事皆是?
”丞相甚相叹赏。
世目杨朗:
“沉审经断。
”蔡司徒云:
“若使中朝不乱,杨氏作公方未已。
”谢公云:
“朗是大才。
刘万安即道真从子。
庾公所谓“灼然玉举”。
又云:
“千人亦见,百人亦见。
庾公为护军,属桓廷尉觅一佳吏,乃经年。
桓后遇见徐宁而知之,遂致于庾公曰:
“人所应有,其不必有;
人所应无,己不必无。
真海岱清士。
桓茂伦云:
“褚季野皮里阳秋。
”谓其裁中也。
何次道尝送东人,瞻望见贾宁在后轮中,曰:
“此人不死,终为诸侯上客。
杜弘治墓崩,哀容不称。
庾公顾谓诸客曰:
“弘治至羸,不可以致哀。
”又曰:
“弘治哭不可哀。
世称“庾文康为丰年玉,稚恭为荒年谷”。
庾家论云是文康称“恭为荒年谷,庾长仁为丰年玉。
世目“杜弘治标鲜,季野穆少”。
有人目杜弘治:
“标鲜清令,盛德之风,可乐咏也。
庾公云:
“逸少国举。
”故庾倪为碑文云:
“拔萃国举。
庾稚恭与桓温书,称“刘道生日夕在事,大小殊快。
义怀通乐,既佳,且足作友,正实良器,推此与君,同济艰不者也。
王蓝田拜扬州,主簿请讳,教云:
“亡祖先君,名播海内,远近所知。
内讳不出于外,余无所讳。
萧中郎,孙丞公妇父。
刘尹在抚军坐,时拟为太常,刘尹云:
“萧祖周不知便可作三公不?
自此以还,无所不堪。
谢太傅未冠,始出西,诣王长史,清言良久。
去后,苟子问曰:
“向客何如尊?
”长史曰:
“向客亹亹,为来逼人。
王右军语刘尹:
“故当共推安石。
”刘尹曰:
“若安石东山志立,当与天下共推之。
谢公称蓝田:
“掇皮皆真。
桓温行经王敦墓边过,望之云:
“可儿!
可儿!
殷中军道王右军云:
“逸少清贵人。
吾于之甚至,一时无所后。
王仲祖称殷渊源:
“非以长胜人,处长亦胜人。
王司州与殷中军语,叹云:
“己之府奥,蚤已倾写而见,殷陈势浩汗,众源未可得测。
王长史谓林公:
“真长可谓金玉满堂。
”林公曰:
“金玉满堂,复何为简选?
“非为简选,直致言处自寡耳。
王长史道江道群:
“人可应有,乃不必有;
人可应无,己必无。
会稽孔沈、魏顗、虞球、虞存、谢奉,并是四族之俊,于时之桀。
孙兴公目之曰:
“沈为孔家金,顗为魏家玉,虞为长、琳宗,谢为弘道伏。
王仲祖、刘真长造殷中军谈,谈竟,俱载去。
刘谓王曰:
“渊源真可。
“卿故堕其云雾中。
刘尹每称王长史云:
“性至通,而自然有节。
王右军道谢万石“在林泽中,为自遒上”。
叹林公“器朗神俊”。
道祖士少“风领毛骨,恐没世不复见如此人”。
道刘真长“标云柯而不扶疏”。
简文目庾赤玉:
“省率治除。
”谢仁祖云:
“庾赤玉胸中无宿物。
殷中军道韩太常曰:
“康伯少自标置,居然是出群器。
及其发言遣辞,往往有情致。
简文道王怀祖:
“才既不长,于荣利又不淡;
直以真率少许,便足对人多多许。
林公谓王右军云:
“长史作数百语,无非德音,如恨不苦。
“长史自不欲苦物。
殷中军与人书,道谢万“文理转遒,成殊不易”。
王长史云:
“江思悛思怀所通,不翅儒域。
许玄度送母,始出都,人问刘尹:
“玄度定称所闻不?
”刘曰:
“才情过于所闻。
阮光禄云:
“王家有三年少:
右军、安期、长豫。
谢公道豫章:
“若遇七贤,必自把臂入林。
王长史叹林公:
“寻微之功,不减辅嗣。
殷渊源在墓所几十年。
于时朝野以拟管、葛,起不起,以卜江左兴亡。
殷中军道右军:
“清鉴贵要。
谢太傅为桓公司马,桓诣谢,值谢梳头,遽取衣帻,桓公云:
“何烦此。
”因下共语至暝。
既去,谓左右曰:
“颇曾见如此人不?
谢公作宣武司马,属门生数十人于田曹中郎赵悦子。
悦子以告宣武,宣武云:
“且为用半。
”赵俄而悉用之,曰:
“昔安石在东山,缙绅敦逼,恐不豫人事;
况今自乡选,反违之邪?
桓宣武表云:
“谢尚神怀挺率,少致民誉。
世目谢尚为令达,阮遥集云:
“清畅似达。
”或云:
“尚自然令上。
桓大司马病。
谢公往省病,从东门入。
桓公遥望,叹曰:
“吾门中久不见如此人!
简文目敬豫为“朗豫”。
孙兴公为庾公参军,共游白石山。
卫君长在坐,孙曰:
“此子神情都不关山水,而能作文。
”庾公曰:
“卫风韵虽不及卿诸人,倾倒处亦不近。
”孙遂沐浴此言。
王右军目陈玄伯:
“垒块有正骨。
“刘尹知我,胜我自知。
王、刘听林公讲,王语刘曰:
“向高坐者,故是凶物。
”复东听,王又曰:
“自是(金本)釪后王、何人也。
许玄度言:
“琴赋所谓‘非至精者,不能与之析理’。
刘尹其人;
‘非渊静者,不能与之闲止’,简文其人。
魏隐兄弟,少有学义,总角诣谢奉。
奉与语,大说之,曰:
“大宗虽衰,魏氏已复有人。
简文云:
“渊源语不超诣简至;
然经纶思寻处,故有局陈。
初,法汰北来未知名,王领军供养之。
每与周旋,行来往名胜许,辄与俱。
不得汰,便停车不行。
因此名遂重。
王长史与大司马书,道渊源“识致安处,足副时谈。
谢公云:
“刘尹语审细。
桓公语嘉宾:
“阿源有德有言,向使作令仆,足以仪刑百揆。
朝廷用违其才耳。
简文语嘉宾:
“刘尹语末后亦小异,回复其言,亦乃无过。
孙兴公、许玄度共在白楼亭,共商略先往名达。
林公既非所关,听讫云:
“二贤故自有才情。
王右军道东阳“我家阿林,章清太出”。
王长史与刘尹书,道渊源“触事长易”。
谢中郎云:
“王修载乐托之性,出自门风。
林公云:
“王敬仁是超悟人。
刘尹先推谢镇西,谢后雅重刘曰:
“昔尝北面。
谢太傅称王修龄曰:
“司州可与林泽游。
“杨州独步王文度,后来出人郤嘉宾。
人问王长史江虨兄弟群从,王答曰:
“诸江皆复足自生活。
谢太傅道安北:
“见之乃不使人厌,然出户去,不复使人思。
“司州造胜遍决。
刘尹云:
“见何次道饮酒,使人欲倾家酿。
谢太傅语真长:
“阿龄于此事,故欲太厉。
“亦名士之高操者。
王子猷说:
“世目士少为朗,我家亦以为彻朗。
“长史语甚不多,可谓有令音。
谢镇西道敬仁“文学镞镞,无能不新”。
刘尹道江道群“不能言而能不言”。
“见司州警悟交至,使人不得住,亦终日忘疲。
世称:
“苟子秀出,阿兴清和。
“刘尹茗柯有实理。
谢胡儿作著作郎,尝作王堪传。
不谙堪是何似人,咨谢公。
谢公答曰:
“世胄亦被遇。
堪,烈之子,阮千里姨兄弟,潘安仁中外。
安仁诗所谓‘子亲伊姑,我父唯舅’。
是许允婿。
谢太傅重邓仆射,常言“天地无知,使伯道无儿”。
谢公与王右军书曰:
“敬和栖托好佳。
吴四姓旧目云:
“张文、朱武、陆忠、顾厚。
谢公语王孝伯:
“君家蓝田,举体无常人事。
许掾尝诣简文,尔夜风恬月朗,乃共作曲室中语。
襟怀之咏,偏是许之所长。
辞寄清婉,有逾平日。
简文虽契素,此遇尤相咨嗟。
不觉造膝,共叉手语,达于将旦。
既而曰:
“玄度才情,故未易多有许。
殷允出西,郗超与袁虎书云:
“子思求良朋,托好足下,勿以开美求之。
”世目袁为“开美”,故子敬诗曰:
“袁生开美度。
谢车骑问谢公:
“真长性至峭,何足乃重?
“是不见耳!
阿见子敬,尚使人不能已。
谢公领中书监,王东亭有事应同上省,王后至,坐促,王、谢虽不通,太傅犹敛膝容之。
王神意闲畅,谢公倾目。
还谓刘夫人曰:
“向见阿瓜,故自未易有。
虽不相关,正是使人不能已已。
王子敬语谢公:
“公故萧洒。
”谢曰:
“身不萧洒。
君道身最得,身正自调畅。
谢车骑初见王文度曰:
“见文度虽萧洒相遇,其复愔愔竟夕。
范豫章谓王荆州:
“卿风流俊望,真后来之秀。
“不有此舅,焉有此甥?
子敬与子猷书,道“兄伯萧索寡会,遇酒则酣畅忘反,乃自可矜”。
张天锡世雄凉州,以力弱诣京师,虽远方殊类,亦边人之桀也。
闻皇京多才,钦羡弥至。
犹在渚住,司马著作往诣之。
言容鄙陋,无可观听。
天锡心甚悔来,以遐外可以自固。
王弥有俊才美誉,当时闻而造焉。
既至,天锡见其风神清令,言话如流,陈说古今,无不贯悉。
又谙人物氏族,中来皆有证据。
天锡讶服。
王恭始与王建武甚有情,后遇袁悦之间,遂致疑隙。
然每至兴会,故有相思。
时恭尝行散至京口谢堂,于时清露晨流,新桐初引,恭目之曰:
“王大故自濯濯。
司马太傅为二王目曰:
“孝伯亭亭直上,阿大罗罗清疏。
王恭有清辞简旨,能叙说,而读书少,颇有重出。
有人道孝伯常有新意,不觉为烦。
陈仲举曾经赞叹说:
“像周子居这个人,确是治国的人才。
拿宝剑来打比方,他就是当代的干将。
世人评论李元礼说:
“像挺拔的松树下呼啸而过的疾风。
谢子微看见许子将兄弟俩,便说:
“平舆县的深潭里有两条龙呢。
”他看见许子政年轻时的样子,赞叹说:
“像许子政这个人,有治国的才能。
态度严正,忠诚正直,这点和陈仲举相当;
打击坏人,斥退品行不端的人,这又有范孟博的风度。
公孙度评论哪原说:
“他是所说的云中白鹤,不是用捕燕雀的网所能捕到的。
钟士季评论安丰侯王戎说:
“阿戎聪明伶俐,懂得别人的心意。
”又评论说:
“裴公善谈,一整天也谈不完。
”吏部郎这个职位空出来了,晋文帝司马昭问钟会谁是适当的人选,钟会回答说:
“裴楷清廉通达,王戎能掌握要领而处事简约,都是适当的人选。
”于是委任裴楷。
王戎、裴楷两人童年时拜访钟士季,一会儿就走了,走后,有位客人间钟士季说:
“刚才那两个小孩怎么样?
”钟说:
“裴楷清廉通达,王戎简约扼要。
二十年以后,这两位贤才会做吏部尚书。
希望那时候天下没有被遗漏的人才。
谚语说:
“后辈中成长起来的领袖有裴秀。
中书令裴楷评论夏侯太初说:
“好像进入朝廷一样恭恭敬敬的,人们无心加强敬意,却自然会肃然起敬。
”另一种说法是:
“好像进入宗庙之中,只看见礼器和乐器琳琅满目。
“看见钟士季,好像参观武器库,矛戟森森,全是兵器。
看见傅兰硕,像是一片汪洋,浩浩荡荡,无所不有。
看见山巨源,好像登上山顶往下看,幽深得很。
羊祜回洛阳去,路过野王县,当时郭奕任野王县令,羊祜到了县界,派人去请郭奕来会一会,郭奕便去了。
见面后,郭奕赞叹说:
“羊叔子何必要不如我郭太业呢!
”过后再前往羊祜住所,不多久便回去,又赞叹道:
“羊叔子远远超过一般人啊!
”羊祜走了,郭奕整天都送他,一送就送了几百里,终于因为出了县境被免官。
他仍旧赞叹道:
“羊叔子何必定比颜子差呢!
王戎评论山巨源说:
“像璞玉浑金、人人都看重它是宝物,可是没有准知道该给它取个什么名字。
羊长和的父亲羊繇和太傅羊祜是堂兄弟,很友爱,羊繇做官做到车骑将军府的属官,死得早。
长和兄弟五人,年纪很小就成了孤儿。
羊祜来哭丧,看见长和那种悲痛的神情举止,像个成年人,便叹道:
“堂兄没有死,后继有人了!
王戎评论阮文业说:
“清高,通伦理,有知人论世之明,从汉初以来还没有这样的人。
武元夏评论裴楷、王戎两人说:
“王戎注重简要,裴楷清廉通达。
庚子嵩评论和峤说:
“好像高耸入云的千丈青松,虽然圪节累累,可是用它来盖高楼大厦,还是可以用做栋梁材。
王戎说:
“太尉的风度仪态高雅清澈,好象晶莹的玉树,自然是尘世之外的人物。
汝南内史王湛守孝期满,脱下孝服后,便留在墓地结庐居住。
他哥哥王浑的儿子王济每次来扫墓,大部下去看望叔叔,叔叔也不等待他来。
王济有时偶尔去看望一下,也只是寒暄几句罢了。
后来姑且试着问问近来的事,答时起来言语辞致都很不错,出乎王济意料之外,王济非常惊愕;
继续和他谈论,愈谈倒愈进入了精深的境界。
王济原先对叔叔几乎没有一点晚辈的敬意,听了叔叔的谈论后,不觉肃然起敬,神情举止都变得严肃恭谨了。
便留下来和叔叔谈论,一连多日,没日没夜地谈。
王济虽然才华出众,性情豪爽,却也觉得自己缺少点什么,于是感慨地叹息说:
“家中有名士,可是三十年来一直不知道!
”王济要走了,叔叔送他到门口。
王济的随从中有一匹烈马,非常难驾驭,很少有人能骑它。
王济姑且问他叔:
“喜欢骑马吗?
”他叔叔说:
“也喜欢呀。
”王济又让叔叔骑那匹难驾驭的烈马,他叔父不但骑马的姿势美妙,而且甩动起鞭子来就像条带子似的回旋自如,就是著名的骑手也没法超过他。
王济更加赞叹叔叔难以估世,他的长处绝不只一种。
王济回家后,他父亲王浑问他:
“为什么短时间外出案去了好几天?
”王济说:
“我刚刚找到一个叔叔。
”王浑问是什么意思,王济就一五一十地边赞叹边述说以上情况。
王浑问:
“和我相比怎么样?
“是在我之上的人。
”以前晋武帝每逢见到王济,总是拿王湛来跟他开玩笑,说道:
“你家的傻子叔叔死了没有?
”王济常常没话回答。
既而发现了这个叔叔,后来晋武帝又像以前那样问他,王济就说:
“我叔叔不傻。
”并且称赞叔叔美好的素质。
武帝问道:
“可以和谁相比?
“在山涛之下,魏舒之上。
”于是王湛的名声就传扬开来,在二十八岁那年才做官。
左仆射裴頠,当时的人认为他是清谈的府库。
张华见到褚陶以后,告诉平原内史陆机说:
“您兄弟两人像在天河上腾跃的飞龙,顾彦先像迎着朝阳鸣叫的凤凰,我以为东南的人才已经全在这里了,想不到又见到褚生。
”陆机说:
“这是因为您没有看见过不鸣不跃的人才罢了!
有人问秀才蔡洪:
“吴地的世家大族怎么样?
”洪回答说:
“吴府君是圣明君主的贤臣,太平盛世的杰出人才。
朱永长是执政大臣里面德行最高尚的人,公开选拔的官员中最有声望的人。
严仲粥像深泽中引颈长鸣的白鹤,像潜处空旷深邃山谷中的白驹。
顾彦先像乐器中的琴瑟,花纹中的龙纹、张威伯是寒冬时茁壮的青松,黑夜里四射的光芒。
陆士衡、士龙兄弟是在高空盘旋的天鹅,是有待敲击的大鼓。
所有这些名士,把大笔当农具,拿纸张当良田,把清静无为当劳动,把掌握义理当丰收;
把清谈当声誉,把忠恕当珍宝;
把著述文章当做刺绣,把精通五经当做储藏丝绸;
把坚持谦虚当做坐草席,把发扬道义礼让当做张挂帷幕;
把推行仁义当做修造房屋,把加强道德修养当做构筑大厦。
有人问王夷甫:
“山巨源谈义理谈得怎么样?
是和谁相当的?
”王夷甫说:
“这个人从来不肯以清谈家自居,可是,他虽然不读《老子)《庄子),常常听到他的谈论,倒是处处和老庄思想相合的。
洛阳众多风雅人士中有三嘏:
刘粹,字纯嘏,刘宏,字终嘏,刘漠,字冲嘏,三人是亲兄弟,是安丰侯王戎的外甥,又都是王戎的女婿。
刘宏就是刘真长的祖父。
洛阳声名显赫的人士中有冯惠卿,名荪,是冯播的儿子。
冯苏和邢乔都是司徒李胤的外孙,两人和李胤的儿子李顺都很有名。
当时的人称赞说:
“冯氏才学清纯,李氏才识明达,纯正完美的是邢氏。
卫伯玉任尚书令时,看见乐广和西晋的名士清谈,认为他不寻常,说道:
“自从当年那些名士逝世到现在,常常怕清谈快要绝迹,今天竟然从您这里听到这种清谈了!
”便叫自己的子侄去拜访乐广,对子侄说:
“这个人,是人们的镜子,观到他,就像拨开云雾看见青天一样。
太尉王衍说:
“我认为裴令公精明开朗,超越众人之上,那不是一般见识的人呀。
如果人死了还能再活,我要和他为同一宗旨努力。
”有人说这是王戎说的话。
王夷甫自己感叹说:
“我和乐令清谈时,未尝不感到我的话太烦琐。
郭子玄才智出众,很会谈论老庄思想,庾敳曾经称赞过他,常常说:
“郭子玄为什么一定要在我庚子嵩之下!
王平子评论太尉王衍说:
“哥哥外貌好像很正直,可是锋芒太露了。
”王衍回答说:
“确实比不上你那样豁达大度。
仪表温和。
太傅府里有三个人才:
刘庆孙是长才,潘阳仲是大才,裴景声是清才。
竹林七贤,各有才能出众的儿子:
阮籍的儿子阮浑,气量宽宏;
嵇康的儿子嵇绍,志向高远,本性正直;
山涛的儿子山简,通达而且高洁纯真;
阮咸的儿子阮瞻,谦虚平易,志向远大;
阮瞻的弟弟阮革,爽朗,不受政务牵累;
向秀的儿子向纯、向梯,都很善良文雅,不肯同流合污;
王戎的儿子王万子,有集大成的风度,可惜早逝;
只有刘伶的儿子默默无闻,在所有这些人里面,唯独阮瞻可居于首位,秘绍和山简在当时也很受尊重。
庾子躬有残疾,可是很有名望。
他的住宅在城西,称为城西公府。
王夷甫告诉尚书令乐广说:
“名士没有很多,自然任凭平子审
“郭子玄的谈论好像瀑布倾泻下来,滔滔不绝。
司马越的大傅府里名士很多,都是当时的优异人物。
庾亮说:
“我觉得子嵩在这些人里面,常常精神旺盛。
太傅东海王司马越镇守许昌的时候,任用王安期做记室参军,并且非常赏识看重他。
东海王告诫自己的儿子司马毗说:
“学习书本的效益浅,体验生活所保留的感受深。
熟习礼制法度,就不如去好好观看礼节仪式;
背诵并体味前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