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作《左传》蓝本的史实否定不了再驳牛鸿恩之驳议.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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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作《左传》蓝本的史实否定不了再驳牛鸿恩之驳议
孔子作?
左传?
“蓝本〞的史实否认不了--再驳牛鸿恩之“驳议〞
孔子作?
春秋?
的问题,是两千年来学界研究最多、分歧也最多,并且对我国封建时期政治、思想、学术文化的开展影响深远的重大问题。
长期以来,人们争论的核心是:
孔子有没有作?
春秋?
?
作的是一部怎样的?
春秋?
?
其?
春秋?
大义究竟在哪里?
与之相关的还有:
?
左传?
与?
春秋?
是什么关系?
?
左传?
的作者究竟是谁?
等等。
这些都是关系到史学、文学、哲学的重大问题,两千年来学人对这些问题曾进行了种种探索,提出种种推测。
然而,由于第一手资料的缺乏,难以得出明确而统一的结论,但谁也没有否认这些问题的学术价值。
牛鸿恩先生却因为笔者的“人微〞,公然表示不屑,说:
“姚女士是古今提出孔子作?
左传?
的第一人。
她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低估了两千年来的学人,高估了自己……她所谓孔子作传是‘先秦以来全部典籍……证明的铁的事实’,足以引发人们思考。
这等于说,两千年来的学人对于‘全部典籍’中无所不在、唾手可得的‘铁的事实’,竟然个个熟视无睹,只有她一人‘敏锐地’出来揭‘秘’,这绝对背于情理〞,于是想一棍子将其打倒,说“她的选题不具有学术价值〞;乃至株连到孔子、孟子、司马迁,称“孔子作?
春秋?
〞乃孟子、司马迁的“圣化〞“造伪〞,全盘否认了孔子作?
春秋?
的史实。
其态度之蛮横、论证方法的主观武断、强辞夺理,措辞之粗鲁,在笔者平生还是第一次领教。
在学术上进行探索,发表不同的看法,这本是最正常的现象,也只有在不同意见的争鸣中,才能推动学术不断进步。
但象牛氏这样,因为对方作出迥异于前人的学术见解,而又不够“大腕〞,就对他的劳动成果、研究价值全盘否认,扣以“高估自己〞“低估两千年学人〞的罪名,实不多见。
按照牛氏的逻辑,固守习见或剽窃前人的倒是“谦虚〞“尊重两千年学人〞的美德了?
诚然,“孔子作?
春秋?
〞的问题,十分复杂,甚至令人望而生畏。
在牛氏看来,这样的问题,象笔者这样既非“腕〞们亦非“爷〞们的,竟敢斗胆过问,而且竟敢向传统挑战,推翻两千年的习见,指出其误区,“绝对背于情理〞。
照此说来,在科学研究上也应当恪守“长幼有序,贵贱有别〞的祖宗遗训,那么,我们只应永远停留在孔子、孟子的水平,否那么,岂不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两千年的圣人〞?
牛先生也许忘了一个“绝对〞真实的史实:
当年曾令“九国之士逡巡遁逃而不敢进〞、自以为“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的秦国,却正是被陈涉——这个“壅牖绳枢之子〞“才能不及中人〞的“氓隶之人〞,首举义旗推翻,立下头功的。
这是否也“绝对背于情理〞?
笔者自感才疏学浅,更不敢妄自尊大,只想为孔子作?
春秋?
这个迷误了两千年而又“绝对〞有重大“学术价值〞的问题,作一点探索,为之作马前卒鸣锣开道。
虽明知有人会“白眼〞相对,却不想临阵脱逃。
笔者没有“高估〞自己的意思,恰恰相反,正是两千年来学人对这个问题的种种探索、争议、研究,为笔者开拓了道路。
笔者的论题和考证,正是在全面考察并吸收了前人研究成果的根底上才获得的,特别是近代国学大师章太炎、刘师培的有关研究中,他们已提出“传〔?
左传?
〕亦皆仲尼作也〞[1]〔?
章太炎全集?
三?
检论?
,?
春秋故言?
〕的与笔者相近的见解,这给了笔者以极大的鼓舞和支持〔遗憾的是在孔子“修?
春秋经?
〞这个根本问题上,他们未能摆脱传统习见,阻碍了他们对此问题作出更深入的探索〕。
笔者只是承其绪,纠其偏、博其证、成其果而已。
关于“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的再辩
?
淮南子?
、司马迁等在称述孔子作?
春秋?
时,一致称道:
?
春秋?
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
这无疑是我们考明孔子?
春秋?
的重要线索。
牛鸿恩既然成认它是“汉人所统计的数字〞,自然应按汉人的标准来统计才有意义。
它既不该按左氏的观念标准来统计;当然也不能用唐人颜师古、清人梁玉绳之流的标准,更不能用牛先生自封为“标准〞的“界定〞去统计,否那么,结果必然不会与汉人的数字统一。
牛氏认为,?
左传?
桓公十八年,鲁侯于出访齐国时被杀,不能算“弑〞。
这只是牛先生的的“主观愿望〞而已。
因为,?
公羊传?
作者——汉人——是明确称它为“弑〞的。
即使从?
左传?
的记载来看,外表上虽说是写“薨〞,但从前后文看,明明是暗示非自然死亡:
“公会齐侯于泺,遂及文姜如齐。
齐侯通焉。
公谪之,以告。
……享公。
使公子彭生乘公,公薨于车。
〞字里行间,作者都在暗示,鲁桓公的被杀,是姜氏与齐侯合伙谋杀。
汉人称为“弑〞,并非没有道理。
汉人明明说是“弑〞,牛鸿恩却硬要不算;?
左传?
弑君明明是“三十六〞,牛氏却硬要说成是“三十五〞,这除了证明牛鸿恩“主观愿望〞之“强烈〞以外,还能证明什么呢?
顺便说一句,?
左传?
本领的作者,并没有对“弑〞字下界定,他时而称弑君为“杀〞,时而称之为“贼〞。
牛氏这么明确地予“弑〞以“界定〞,难道不“背离〞?
左传?
本意吗?
。
关于杀奚齐,牛鸿恩认为“应当视为弑君〞,遗憾的是这并不能代表“汉人〞的观点。
?
左传?
作者称之为“杀〞。
僖公十年晋惠公虽称之为“弑二君〞,然而是“欲加之罪〞,夸大里克的罪名。
?
春秋经?
记为“杀其君之子奚齐〞,显见得是未正式称君。
汉人对此的解释与牛氏不同,“?
礼记·坊记?
曰:
“子云:
升自客阶,受吊于宾位,教民追孝也。
未没丧,不称君,示民不争也。
故?
鲁春秋?
记晋丧曰‘杀其君之子奚齐’及‘其君卓’。
〞[2]〔?
礼记正义·坊记第三十?
〕案今?
春秋经?
僖公九年记:
“甲子,晋侯佹诸卒。
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僖公十年记:
“晋里克弑其君卓子及其大夫荀息。
〞?
左传?
僖公九年称:
“书曰‘杀其君之子,未葬也……荀息立公子卓以葬。
十一月,里克杀公子卓于朝,荀息死之。
〞杀奚齐,在晋献公下葬前。
按周礼,父未下葬,子不能称君,故称“杀其君之子〞,而不称“弑君〞。
杀卓,在晋献公下葬后,故称“君〞,且用“弑〞字。
牛鸿恩用自己的“主观愿望〞,作出不同于汉人的“界定〞,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考证出“弑君〞之数为“三十〞。
然而,牛先生的标准及其统计结果,与笔者所研究的汉人统计之数,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回事,实在是“瞎子点灯白费腊〞。
关于“亡国五十二〞,牛鸿恩先生的“考实〞,确实考得比笔者详明,并指出了笔者的失误,笔者深表感谢。
但牛先生对?
左传?
中亡国数的统计还是有遗漏处。
比方僖公二十五年灭原。
原,姬姓国,爵位为伯〔详见顾栋高?
春秋大事表·春秋列国爵姓及存灭表?
〕,应当符合牛先生的“界定〞,应列入“亡国五十二〞的统计中。
牛文对史料的分析、“界定〞及得出的结论,“主观愿望〞太强,“凑〞得“离谱〞,不能令人信服。
比方“梁亡〞,是不折不扣的灭国绝祀。
但牛先生却辩白说,“梁亡〞,“三传都认为是梁自取灭亡,与其他‘礼乐征伐诸侯出’的亡人之国有别〞,因而排除于“亡国五十二〞之外。
这是强辞夺理。
考?
春秋经?
僖公十九年记载:
“梁亡。
〞?
左传?
僖公十八年书:
“梁伯益其国而不能实也,命曰新里,秦取之。
〞十九年书:
“梁亡,不书其主,自取之也。
初,梁伯好土功,亟城而弗处,民罢而弗堪,那么曰:
‘某寇将至。
’乃沟公宫,曰:
‘秦将袭我。
’民惧而溃,秦遂取之。
〞?
经?
与?
左传?
明明都写着“梁亡〞,怎能不算“亡〞?
即便按照牛氏的“界定〞来分析,梁之亡,首先归咎于君主昏庸,大兴土木,不恤民情,导致民心溃散,给秦以可乘之机而“取之〞。
然而,“秦缺,依然属于“征伐自诸侯出〞;假设秦不“征伐〞不“缺〔曰“缺,言征之易。
但无疑仍要“征〞,方能“缺〕,梁也不会亡。
所以,无疑不能排除于“亡国五十二〞之外。
牛氏却“认为梁‘自亡也’,自不计入〞?
试问,有多少国家的灭亡,能与内部的因素如腐败、昏庸、无能、无礼等因素无关呢?
就拿被牛氏确认为“亡国〞的灭曹来说。
首先是曹伯的“背晋而奸宋〞〔见?
左氏传?
哀公七年〕,招来宋人讨伐。
宋国原本只想整整他,占他几个邑,本已准备收兵回程,“将行〞。
不想曹人不识相,却“诟之〞,辱骂不止,使“公闻之怒,命反之,遂灭之。
〞这不也是名符其实的自取灭亡吗?
为什么牛氏不把他也排除在外呢?
可见牛氏也在为了自圆其说而牵强附会地“凑〞数字。
牛文说“‘三十六’‘五十二’都确有所指,是对?
春秋经?
?
左氏传?
通数的结果〞。
并强调说“五十二〞是指“绝祀〞而言。
但通数二书,亡国绝祀者实在远不止“五十二〞。
笔者经再次考察,认为“五十二〞不当是灭国数,而是指孔子?
春秋?
所书的亡国事件,而且主要是反映“诸侯不能保社稷〞的情况而言。
春秋时期灭国数百计,诸侯不能保社稷者不计其数。
以孔子学识之博大、治学之严谨,不可能只知道五十二个亡国之数。
他作?
春秋?
,旨在总结历史的经验教训,研究君为何被弑、国为何被灭,注重于对弑君亡国的历史根源的研究,取其典型者而书之,借此警示后代统治者,而不是盲目记载或统计弑君亡国之数。
故此“五十二〞当是指“亡国〞事件,而不是指灭祀之国。
细察?
左传?
全书所写的灭国者,有两种不同笔墨。
一种是孔子?
春秋?
所书,它们大多比较具体写出亡国之因缘,并常常通过人物议论,突出题旨。
另一种那么似左丘明据?
春秋经?
而抄录的解经语。
如成公六年?
经?
书:
“取鄟。
〞?
左传?
书:
“取鄟,言易也。
〞这清楚是左氏所加的解经语,无任何实际意义。
又如定公六年?
经?
书:
“郑游速帅师灭许,以许男斯归。
〞?
左传?
书:
“郑灭许,因楚败也。
〞这也明显是左氏解释?
经?
文的,非出自孔子?
春秋?
。
类似这些,显然不能统计于孔?
春秋?
的“五十二〞之列。
考?
左传?
中符合前者的亡国事件,有如下“五十二〞事:
1〕〕州亡桓公五年“淳于公如州,度其国危,遂不复。
〞按,“淳于公〞即?
经?
文之“州公〞。
州,姜姓国,都淳于,故称。
“国危〞“不复〞云云,暗示国灭。
后入于杞,为杞都。
〔详见杨伯峻?
春秋左传注?
〕
2〕灭纪:
庄公三年:
“纪季以酅入于齐,纪于是乎始判。
……〞庄公四年:
“纪侯不能下齐,以与纪季。
夏,纪侯大去其国。
〞纪从此灭祀,不见于?
春秋?
。
3〕灭谭:
庄公十年:
“齐侯之出也,过谭,谭不礼焉。
及其入也,诸侯皆贺,谭又不至。
冬,齐师灭谭。
〞〕
4〕灭遂庄公十三年:
“会于北杏,以平宋乱。
遂人不至。
夏,齐人灭遂而戍之。
〞
5〕灭邓庄公六年:
“楚文王伐申,过邓。
邓祁侯曰:
‘吾甥也。
’止而享之。
骓甥聃甥养甥请杀楚子,邓侯弗许。
三甥曰:
‘亡邓国者必此人也。
……十六年,楚复伐邓,灭之。
〞
6〕灭息庄公十四年:
“蔡哀侯为莘故,绳息妫以语楚子。
楚子如息,以食入享,遂灭息。
〞
7〕灭权庄公十八年:
“初,楚武王克权,使斗缗尹之。
以叛,围而杀之。
迁权于那处,……
8、9、10〕灭耿、霍、魏闵公元年:
“晋侯作二军,公将上军,大子申生将下军。
赵夙御戎,毕万为右,以灭耿、灭霍、灭魏。
……赐赵夙耿,赐毕万魏,以为大夫。
〞
11〕卫初亡闵公二年“冬,十二月,狄人伐卫。
卫懿公好鹤,鹤有乘轩者。
将战,国人受甲者皆曰:
‘使鹤,鹤实有禄位,余焉能战。
’……卫师败绩,遂灭卫。
……僖之元年,齐桓公迁邢于夷仪。
二年,封卫于楚丘。
邢迁如归,卫国忘亡。
〞
12〕灭弦僖公五年“楚斗谷於菟灭弦,弦子奔黄。
于是江、黄、道、柏方睦于齐,皆姻亲也。
弦子恃之而不事楚,又不设备,故亡。
〞
13、14〕灭虢、虞僖公五年“晋侯复假道于虞以伐虢。
宫之奇谏曰:
‘虢,虞之表也。
虢亡,虞必从之。
晋不可启,寇不可玩,一之谓甚,其可再乎?
谚所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者,其虞、虢之谓也。
’……弗听,许晋使。
……冬,十二月丙子朔,晋灭虢,虢公丑奔京师。
师还,馆于虞,遂袭虞,灭之。
执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
〞
15〕灭温僖公十年“狄灭温,苏子无信也。
苏子叛王即狄,又不能于狄,狄人伐之。
王不救,故灭。
〞
16〕灭项僖公十七年“师灭项。
淮之会,公有诸侯之事,未归,而取项。
齐人以为讨而止公。
〞
17〕灭梁僖公十八“梁伯益其国而不能实也,命曰新里,秦取之。
〞僖公十九年“初,梁伯好土功,亟城而弗处,民罢而弗堪,那么曰‘某寇将至。
’乃沟公宫,曰:
‘秦将袭我。
’民惧而溃,秦遂取梁。
〞
18〕灭须句僖公二十一年“邾人灭须句。
须句子来奔,因成风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