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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不仅注意对温病辨治规律的探求,而且对温病的治疗有成法可凭。
吴氏治温热病,重在清润救液,不仅对肺胃阴伤有滋养肺胃法,下焦肝肾阴虚的辨治更是其突出特点。
吴氏治温热病,注意分利三焦祛除湿邪;
同时,重视下法的运用,发展了下法,创制了一批下法新方。
这在以后讨论具体原文时还要进行分析。
(三)明确了温病的治疗禁忌
吴氏不仅确立了各种温病病证的治疗大法,而且论述了各种治疗禁忌,其内容涉入之广泛,在温病学各种专著中是少见的。
这些治禁对于指导临床、真正掌握治疗大法有很重要的指导价值。
大体来说,一有白虎之禁:
“白虎本为达热出表,若其人脉浮弦而细者不可与也,脉沉者不可与也,汗之不可与也,不渴者不可与也,汗不出者不可与也。
”二有温病发汗之禁:
“温病忌汗,汗之不惟不解,反生他患。
”吴氏所谓忌汗是指不可用辛发汗法,如麻、桂之类。
三是湿温之治有“三禁”:
在湿温病初起的治疗时“汗之则神昏耳聋,甚则目瞑,不欲言;
下之则洞泄,润之则病深不解”。
四是提出斑疹用升提则衄,或厥,或呛咳,或昏痉用壅补则瞀乱。
”五是提出了“淡渗之禁”:
“温病小便不利,淡渗不可与也,忌五苓、八正辈。
”因为温病中小便不利最常见的原因是热盛伤阴,误投淡渗非但不能通利小便,反可更伤阴液。
六是所谓的苦寒之禁:
吴氏说:
“温病燥热,欲解燥者,先滋其干,不可纯用苦寒也,服之反燥甚。
”提示温病热盛而阴伤者,用苦寒之品有化燥伤阴之弊。
七是“数下”之禁:
“阳明3病,下后脉静,身不热,舌上津回,十数曰不大便,可与益胃增液辈,断不可再与承气也;
下后舌苔未尽退,口微渴,面微赤,脉微数,身微热,日浅者亦与增液辈,日深舌微干者属下焦复脉法也,匆得轻与承气。
”八是少阴耳聋治禁:
“温病耳聋,病系少阴,与柴胡汤者必死,六七日之后宜复脉辈复其精。
”指出了少阴肾精亏损,不能上荣于耳而聋者,不可误投小柴胡汤。
九是下焦病治禁:
“壮火尚盛者,不得用定风珠、复脉;
邪少虚多者,不得用黄连阿胶汤;
阴虚欲痉者,不宜用搜剔牙少阳、芳香透络之品,十是下后食禁:
“阳明温病,不可即食品,食者必复。
”即指出了攻下之后必须防止暴饮暴食。
总之,吴氏提出来各种治禁既继承了前人绝对值,又参以自己的心得,与治疗大法是相辅相成的。
对治禁应知其常,明其所以禁之理,又须识其变,吸其禁中亦有变通之由,切不可刻板对待,盲目套用。
以下我们选择《温病条辨》中的部分条文进行讨论。
共选录了17条原文,进行归纳分类讨论,并冠以小标题。
但《温病条辨》中原文后的自辨内容一般就删去不作讨论了,条文后括号内数字为原著排列的序号。
温病初起和邪在肺卫
[原文]
(一)凡病温者,始于上焦,在手太阴(上焦篇2)。
本节主要论述温病的病因、感邪途径和初起的发病部位,并与伤寒进行了比较。
本节提出“凡病温者,始于上焦,在手太阴”,是强调温病是感受温邪通过口鼻而侵犯人体,鼻与肺气相通,所以温邪不压正众口鼻而入首先从上焦手太阴肺经开始发病。
再者,从五行属性而言,手太阴属金,而温邪属于一种火热性质的病邪,风又为火之母;
从五行的生克关系来说,火克金,所以温病的发病开始于上焦手太阴肺经。
吴氏此说是对传统“膀胱主表”论的发展。
膀胱发球寒水之腑,与肺都同属于天之气,所以肺和膀胱都主人身之表。
吴氏这一观点的提出,无疑是继承了叶天士《温热论》中提出的“温邪上受,首先犯肺”,也就是吴氏所说的始于手太阴上焦。
这一方面是根据临床上多种温热病初起的表现而总结出来的,另一方面是根据肺在人丁上部,为至高之地,而温邪首先是从口鼻而入,鼻气通于肺,所以温病的发生肺,这发球一种推理。
当然,吴氏之说,在文字表达上似有欠缺之处,因温病历次多,起病方式各异,其中固然有青海省是改版手太阴肺者,俚也有许多温病并不起自肺,如湿温病的初起是发自中焦脾胃。
所以吴氏此说受到当时和后世许多医家的攻击,应当强调的是,吴氏“凡病温者,始于上焦,在手太阴”之说,主要指风温、温毒、秋燥、冬温之类温病而言,尚有其他许多温病并非起于上焦,更不在手太阴肺。
故王孟英提出:
“夫温热究三焦者,非谓病必上焦始而渐及于中下也。
伏气自内而发,则病起于下者有之;
胃为藏垢纳污之所,湿温、疫毒病趋于中者有之;
暑期邪夹湿者,亦犯中焦;
又暑火而而心为火火脏,同气相求,邪极亦犯,虽始上焦,亦不能必其在手太阴一经也”因此,温病始于上焦只是较为常见的一种形式,而非所有的温病皆如此。
温病初起,多呈表证,其中较为觉的就是邪袭于肺卫,下面来讨论这一病证。
邪在肺卫
[原文]
(二)太阴风温、温热、温疫、冬温,初起恶风寒者,桂枝汤主之;
但热不恶寒而渴者,辛凉平剂银翘散主之。
温毒、暑温、湿温、温疟,不丰此例如。
(上焦篇4)
本节主要论述太阴温病初起的治疗方法,详细阐述了温病初起忌用辛温发汗的道理,并分析了银翘散的组方意义。
本证我们在上篇病因、治法等章和中篇风温章中都已讨论达了,现在是根据《温病条辨》的原文来作一分析。
1.太阴温病的范畴吴氏的说的太阴温病包括风温、温热、温疫、冬温,这此温病的主要特点是温邪由口鼻而入,半自动化侵犯肺卫,初起表现为肺卫见症。
文中同时提出“温、暑温、湿温、温疟,不丰此例如”,是因为种种原因这些温病的主要病位不在肺经,而初起也鑫不表现为肺卫见症,所以其临床表现和治法与上述四种温病不同,不能按本条文所说的方法进行治疗。
可见吴氏所谓太阴温病是指温邪犯于手太阴肺经所引起的温病,在初起时主要表现为肺卫表证,继则发展为肺盛之证,其中有的可进一步发展为营分甚至血分证。
从现代临床看,太阴温病主要指通过呼吸道路感染的多种疾病,包括各种呼吸道路的和初起时以上呼吸道路感染为主要表现的疾病。
2.辛凉平剂的适应证本条提出太阴温病见“但热不恶寒而渴者”可用辛凉平剂银翘散,明确了银翘散的适应证。
从字面看,“但热不恶寒而渴”者已属邪热入里,热盛而阴伤的表现,并非卫表证的典型表现。
但深究吴氏的原意,是为了与出现“恶风寒”而用桂枝汤的症证相区别。
实际上,银翘散所适应的病证仍属表热证,一般应有恶风寒的症状,只是较轻微而已。
口渴也只是口微渴,与热盛阳明之大渴者完全不同。
所以在适应证方面不能过分强调不恶风寒而口渴。
条文中所说的“温毒、暑毒、温湿、温疟,不在此例”,是强调这些温病初起时多不属邪在肺卫之证,所以不可以用银翘散。
但其中温毒在初起时也往往可表现为邪在肺卫,此时银翘散也可酌情使用,所以原文中提出上述各病“不在此例”,也不能一概而论。
3、银翘散的配伍吴氏遵循《黄帝内经》“风淫于内,治以辛凉,佐以苦甘”的原则和前人的经验创制了银翘散。
方中以荆芥、薄荷、淡豆豉、牛蒡子疏散表邪,解表药中虽有辛温之品,如荆芥之类,但温而不燥,而且与大量的清热之品相伍,仍不失辛凉解表之意;
用金银花、连翘、竹叶、芦根等清解热邪,同时还可以通过清热而达到保护津液的目的;
再配合芦根本身有生津护阴的作用;
配伍桔梗、牛蒡子等以宣肺化痰止咳,利咽消肿;
甘草能够调和诸药,清热养阴解毒。
诸药配伍,清解在表之邪热,兼有止咳化痰之功,清中有透,疏表而不燥,保津而不腻,适用于风热在表而邪热相对较重者。
对于本方的功效特点,吴氏认为“此方之妙,预护其虚,纯然清肃上焦,不犯中下,无开门揖盗之弊,有轻以去实之能,用之得法,自然奏效”。
4、银翘散煎服要点本节对如何正确煎服银翘散有明确要求;
其一,将药物制成散剂后进行煎煮,这样不仅可以减少每次用药量,而且可以使药物的有效成分易于剪出。
其二,“香气大出,即取服”,不能过煎,这种轻煎法符合“治上焦如羽”的治则,可以避免药物中挥发性有效成分的丧失。
其三,采取频服的方法,即每小时或六小时服一次,这对于急性外感热病的治疗而言非常重要。
5、银翘散的加减运用原书中提出主要的加减法有:
兼有浊邪郁阻气机而胸膈闷满不舒者,可加藿香、郁金以芳香化浊,宣展气机;
口渴较甚者,加天花粉生津止渴;
颈项与咽喉肿痛者,加马勃、元参利咽消肿;
兼有衄血者,原方去荆芥穗、淡豆豉,加入白茅根、侧柏炭、栀子炭以凉血止血;
咳嗽明显者,加杏仁以宣降肺气;
病数日,病位在肺而邪热渐渐深入,有入营分而耗伤营阴的趋势,应加入麦冬、生地黄以保护津液;
若邪热仍不得解,货小便短少,应加知母、黄芩、栀子之苦寒清热药物,并与麦冬、生地黄等甘寒药互相配合,以甘苦合化,清热而滋阴,抑制亢盛之邪热。
以上银翘散加减仅为举例而已,临床还应结合具体病情灵活加减化裁。
6、太阴温病初起用桂枝汤的讨论条文中提出,如风温、温热、瘟疫、冬温等温病,病位在手太阴肺,而初起时有较明显的恶寒症状,里热不明显的,可以用桂枝汤。
但吴氏在自辩之后又有“桂枝辛温,以之治温,是以火济火”之诫,所以对温病初起能否用桂枝汤,后世有很大争议。
有的医家对吴氏此说提出了尖锐批评。
如王孟英说;
“不可更用桂枝汤助热而绝其本也,岂吴氏皆未之闻乎?
”叶子雨更尖锐指出:
“用桂枝治温,本出喻嘉言之荒谬,鞠通沿袭其讹。
”因此,切不可拘泥太阴温病初起见恶风寒者用桂枝汤,但热不恶寒才可用银翘散之说。
临床实践中,温病初起邪在肺卫,不论恶风寒之轻重,皆以辛凉为大法,一般不纯投辛温之剂。
对表气郁闭较甚者,当在辛凉之中加入表散力量较强的某些辛温之品,以助透散表邪之力;
而表热较甚者,则辛温之品自然不宜使用。
实际上,银翘散中就有淡豆豉、荆芥等辛温之品以助开腠散邪,故对温病初起邪在肺卫见有恶风寒者并非绝对不可使用辛温之品。
然而,从《温病条辨》全书来看,吴氏治疗太阴温病初起的真实想法是主张用辛凉解表法,如《温病条辨》卷四“杂说”之“本论起银翘散论”所说:
“本论方法之始,实始于银翘散。
”应该说,作为一代著名温病学家,吴氏对于温病初起邪在肺卫的治疗是主张用辛凉解表的,其之所以要在本节提出太阴温病初起用桂枝汤,可能是为了避免世人攻击他违背传统,标新立异。
但吴氏这样处理的后果适得其反:
伤寒学派认为既然用伤寒方治温病,则,另立温病之说纯属多此一举;
温病学派则认为他用治伤寒之方论治温病,实属寒温混淆不清。
二邪入阳明
【原文】
(三)面目俱赤,语声重浊,呼吸俱粗,大便闭,小便涩,舌苔老黄,甚则黑有芒刺,但恶热,不恶寒,日晡益甚者,传至中焦,阳明温病也。
脉浮洪躁甚者,白虎汤主之;
脉沉数有力,甚则脉体反小而实者,大承气汤主之。
暑温、湿温、温疟,不在此例。
(中焦篇1)
本节可看作是阳明温病的证治大纲,主要论述了阳明温病的临床表现、阳明经腑二证的证治区别及机制等。
其内容在前面都已经学习过了,所以在这里就不作讨论了。
(四)阳明温病,下之不通,其证有五:
应下失下,正虚不能运药,不运药者死,新加黄龙汤主之。
喘促不宁,痰涎壅滞,右寸实大,肺气不降者,宣白承气汤主子。
左尺牢坚,小便赤痛,时烦渴甚,导赤承气汤主子。
邪闭心包,神昏舌短,内窍不通,饮不解渴者,牛黄承气汤主子。
津液不足,无水舟停者,间服增液,再不下者,增液承气汤主子。
(中焦篇17)
本节主要论述阳明温病,虽使用下法后仍未能通下的五种证侯的治疗方法。
1.正虚不运证治原本应当用攻下法治疗的病证,因为没有及时攻下,导致邪气留连,机体正气严重损伤而不能运化、吸收药力,所以投用的攻下方药不能产生作用。
患者身热,腹满便秘,伴见口干咽燥、倦怠少气、撮空摸床、肢体震颤、目中不了了、苔干黄或焦黑、脉沉弱或沉细等症状,用新加黄龙汤治疗。
方中用人参益气扶正,麦冬、生地黄、当归、海参养阴滋液、和营润燥,大黄芒硝泻热通腑,姜汁宣畅气机、鼓舞胃气。
这种治法称为“邪正合治法”。
2.腑实肺壅证治病人出现气急喘促,坐卧不安,喉中痰涎壅阻不畅,脉象见右寸实大,这种病证的发病原因是热结肠腑、肺气不能肃降,可用宣白承气汤治疗。
方中以生石膏清肺胃之热;
杏仁、瓜蒌皮宣降肺气、化痰定喘;
大黄攻下腑实。
腑实得下。
则肺热易清;
肺气清肃,则腑气易通。
由于肺于大肠相表里,故这种方法称为“脏腑合治法”。
3.肠热盛而腑实证治病人脉象左尺坚牢,并伴有小便色红赤,尿时涩痛,时常感到心烦口渴,为阳明腑实,并伴有小肠热盛,此时宜投导赤承气汤治疗。
方中生地黄、赤芍凉血、滋阴、清心、黄连、黄柏倾泄小肠,大黄、芒硝攻下大肠热结,这种治法称为“二肠同治法”。
4.腑实窍闭证治在出现阳明腑实证的同时,又由于热邪内阻心包、机窍堵闭不通,出现神志昏迷、舌短缩、口渴而饮水不能解渴等症状,宜用牛黄承气汤治疗。
本方即用安宫牛黄丸清心开窍,加生大黄未攻下腑实。
因本证既有热闭手少阴心经,又有足少阴肾中的阴液逐渐耗竭的危险,所以这种治法称为“两少阴合治法”。
5.腑实阴亏证治因为肠道津液不足,大便的传送受到障碍而引起便秘,就像河道中无水致使船舶不能行使一样,即所谓“无水舟停”。
对这种情况可以先服增液汤,如果服后仍然不解大便,说明肠腑热结仍存,应以增液承气汤治疗。
方中玄参滋水降火,生地黄、麦冬滋阴滋燥,大黄、芒硝泻热软坚,攻下腑实。
这种治法称为“一腑中气血合治法”。
以上对各种攻下法运用的论述一般称之为《温病条辨》五承气证,集中反映了吴鞠通对《伤寒论》承气汤攻下法的发展。
三邪入营血
(五)太阴温病,寸脉大,舌绛而干,法当渴,今反不渴者,热在营中也,清营汤去黄连主子。
(上焦篇15)
本节论述温病邪入分得证治。
1.温病邪入营分的证侯特点阳明温病若邪热进一步深入,就会出现邪入营分的症候。
太阴温病营分证的临床表现为“寸脉大,舌绛而干,反不渴”。
其中寸脉大,是邪在太阴之象;
舌绛而干,是邪入营分而营阴耗伤的表现。
“反不渴”是由于邪热深入营分后,能蒸腾营气上升而滋润于口咽,所以患者没有明显的口渴症状。
实际上,此时表现的不渴,其阴液的耗伤程度较之气分更甚。
2.温病邪入营分证的治疗邪入营分得治疗用清营汤以清泄营分的邪热。
文中特别提出,如营分证营阴耗伤较甚,在用清营汤时,要去黄连。
因为黄连味苦性燥能耗伤营阴,且性质沉降,去黄连可以防止更伤营阴。
但如烦躁较甚,营阴耗伤尚不严重时,《温病条辨》中还有清营汤不去黄连的用法。
(六)太阴温病,气血气血两燔者,玉女煎去牛膝加元参主子(上焦篇10)。
本条论述手太阴经气血两燔证治疗的原则:
“不可专治一边”,即应清气与凉血并施。
所用的方剂源于叶天士《临证指南医案》,方中以生地黄、玄参清血分之热,石膏、知母清气分之热,方中又有生地黄、玄参、麦冬、知母等养阴生津之品,是治疗气血两燔的代表方。
然而,方中所用的凉血药凉血解毒的作用对于重症的气血两燔病证来说,力量恐有不足,所以余霖在治疗气血两燔重证时又创清温败毒饮,增强了凉血解毒的作用。
而本方一般用于气血两燔之证,有气营两清之功。
另外,本条所列之方虽从玉女煎化裁而来,但所治病证与玉女煎已大相径庭。
四下焦病证
(七)风温、温热、瘟疫、温毒、冬温,邪在阳明久羁,或已下,或未下,身热面赤,口干舌燥,甚者齿黑唇裂,脉沉实者,仍可下之;
脉虚大,手足心热甚于手足背者,加减复脉汤主子。
(下焦篇1)
本条论述温病后期真阴耗伤的证治。
本条论及真阴耗竭的原因是阳明温病邪热耗伤阴液所致。
原文中提出,阳明温病出现明显的阴液耗伤见症有两种可能:
一是脉沉实,并见身热面赤,口干舌燥,甚则齿黑唇裂,属于阳明腑实之证,治疗仍用攻下之法;
二是脉呈虚大,手足心热甚于手足背,则属肾阴大伤之证,当用加减复脉汤以滋养肾阴。
对此有两点应予注意:
其一,下焦真阴耗伤之证的原因,固然有中焦阳明之热过盛不解而耗及肾阴者,但肾阴耗伤的原因并非只限于这一原因。
特别是当邪入营血、内陷厥少,都能耗及肾阴而发生本证。
其二,对肾阴耗伤证的判断,除了原文所述之外,还应参考温病的病期、全身症状作全面考虑。
(八)下焦温病,热深厥甚,脉细促,心中,甚则心中痛者,三甲复脉汤主子。
(下焦篇14)
本条论述虚风内动的证治。
温病后期如肾阴大伤,不能濡养筋脉,造成肢体痉挛抽搐,即为“水不涵木”所致的虚风动。
对本证应与邪热内盛引起的肝风内动进行区别,本证的诊断要点,除了原文所述外,还应参考本并发生在温病的后期。
其临床症状有心中憺憺大动,即心中悸动较甚,为肝风鸱张、阴血亏虚不能养心所致。
甚则心中疼痛,可能与心血不足不能滋养心脏有关。
此外,还可发生肢体的痉挛,神情倦怠无力,舌多干绛,脉细数而虚。
此证在临床上较为少见。
如发生痉挛,多表现为手指蠕动、肢体拘急,与肝热动风之手足剧烈抽搐、伴高热者迥然有别。
(八)热邪久羁,吸烁真阴,或因误表,或因妄攻,神倦瘛瘲,脉气虚弱,舌绛苔少,时时欲脱者,大定风珠主之。
(下焦篇16)。
本条接上再论述与三甲复脉汤证相似,所用的大定风珠即是三甲复脉汤加五味子、鸡子黄,方中增加了血肉有情之品,对于肾精亏虚较甚而伴有时时欲脱者更为适宜。
五湿温病证治
(九)头痛恶寒,身重疼痛,舌白不渴,脉弦细而濡,面色淡黄,胸闷不饥,午后身热较著等症状,为湿热之邪阻遏卫气所致。
实际上,湿温病初起之时除可见苔白腻以外,还可见到口不渴或口中甜腻等湿邪之象。
同时,该病证发热的特点虽为午后身热,但实际上每表现为身热不扬,午后较为明显。
因湿为阴邪,性重浊黏腻多在长夏季节致病,其发病较缓。
湿热相合,古人喻为“如油入面”,病邪难以速去,病势缠绵,病程较长,因而吴氏认为湿温病“势虽缓而实重”。
温病初起的治疗既不像感受寒邪在表者通过发汗即解,也不能像治疗温热之邪运用寒凉药可得清泄。
须用三仁汤芳香宣化,双解表里之湿。
该方的作用特点在轻开上焦肺气,因肺主一身之气,肺气得开,气机得行,湿邪亦可得到运化。
不仅可用于邪在卫表,对于湿温邪在气分时,只要湿重于热,都能用本方加减治疗。
正如吴鞠通所说:
“惟以三仁汤轻开上焦肺气,盖肺主一身之气,气化则湿亦化也。
湿气弥漫,本无形质,以重浊滋味之药治之,愈治愈坏。
”
2.湿温初起的鉴别诊断因湿温初起的表现与伤寒、食滞、阴虚等病证较为相似,故常常导致误诊误治。
如在湿温之初,因见头痛、身重恶寒,颇与伤寒相似,所以易误用辛温发汗的方法。
其与伤寒鉴别之处,在于伤寒初起恶寒较重,无汗,无湿温初起所表现的胸闷痞满、苔白腻等表现。
食滞也可见胸闷不饥、腹胀,与湿温初起的症状也有相似之处,所以易误用攻下化滞的方法。
其与食滞的鉴别,在于食滞一般无发热恶寒、头痛、身重疼痛等表现。
内伤阴虚的主要表现为午后发热,与湿温的午后身热加重相似,易误用滋阴之法。
其与阴虚相鉴别之处,在于内伤阴虚起病更慢,病程更长,无恶寒身痛等表证,更无湿象。
3.湿温三禁吴氏提出了湿温初起治疗的“三禁”:
一是湿温初起有头痛恶寒、身重疼痛之症,不可误认为是伤寒表证而用辛温发汗之法。
若用汗法,则湿浊之邪可随辛温发汗之药蒸腾上逆,蒙蔽心窍,闭塞头面清窍,从而出现神昏、耳聋、目瞑不言等症状。
二是湿温初起常见胸闷脘痞、中满不饥,不可误认为是积滞内停而投下法。
若用攻下,一方面会耗伤阴液,同时又可损伤中气,尤其因湿热病邪困于脾土,误下后更伤脾阳,致脾气下陷,湿邪更甚,脾运失职而出现洞泄,甚则完谷不化。
三是湿温初起可见身热,午后为甚,类似阴虚潮热,此时不可误投滋润之剂。
因湿属阴柔之邪再用滋润之品,必致湿邪锢结难解。
但应该明确,以上“湿温三禁”是针对湿温初起时较易误诊的三种情况而提出的,并非是湿温中绝对不可用此三法。
如湿温病发展到湿邪化热化燥。
导致阳明里实者,则当及时运用下法;
湿邪化燥伤阴,亦需酌情使用滋阴之法;
即使是湿温初起,虽不宜辛温发汗,也应予芳香宣透之法,用药后往往也有汗出而邪解的效果,亦属汗法之例。
(十)三焦湿郁,升降失司,腕连腹脏,大便不爽,一加减正气散主之。
(中焦篇58)
本条论述湿热中阻脾胃证治。
所谓“三焦湿郁”,字面之意似指湿邪郁阻三焦气机,但从主证“腕连腹脏,大便不爽”来看,病变中心实徧于中焦。
其病机特点是“升降失司”,即湿邪中阻影响了脾胃的升降功能,故以脘腹胀满,大便溏而不爽为主要临床表现。
治以一加减正气散疏化中焦湿浊,升降脾胃之气。
本条源于《临证指南医案.卷五》。
从原案可见,吴氏的一加减正气散以案方药所订。
而叶氏也是从《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治伤寒论》的藿香正气散加减化裁而来,从用药的取舍看,其治疗重点在于疏化中焦湿浊。
(十一)湿郁三焦,腕闷,便溏,身痛,舌白,脉象模糊,二加减正气散主之。
(中焦篇59)
本条论述湿热内阻气机,外滞经络证治。
本证病机特点是湿热内蕴脾胃,升降失司而同时湿热阻滞经络,经气不畅。
症见脘闷便溏,为湿蕴中焦脾胃,运化失职之象;
身痛系湿邪停着经络的表现;
苔白而脉象模糊,则为湿阻气机之征。
治用二加减正气散以宣气利湿,疏通经隧。
本证与上证虽均属湿郁中焦气分为主,但病机重点有所不同,上证病机重心在于中焦升降失司,临床以脘腹胀满,大便溏而不爽为主要表现;
本证虽亦中焦见症,但病机偏于湿阻气机肠腑泌别失职,且兼湿邪郁滞经络,故症见脘闷便溏,身痛,脉象模糊。
在二加减正气散中运用了木防己、薏苡仁、大豆黄卷等宣通经络湿邪之品。
(十二)秽湿着里,舌黄脘闷,气机不宣,久则酿热,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