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人读后感Word文档格式.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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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动乱,分离,死亡,冷漠,这些是这本小说的大背景,几乎每篇文章都涉及到人性在忧患中或大放光芒或肆意扭曲,在时代大背景里,人们都是浮游生物,渺小,低微,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无法预测明天会有怎样的悲哀降临在自己身上,无法阻止忧患重重的年代的前进或倒退的脚步,无力的人们在恶劣的环境中为了生存就上演各种戏码,尽情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在人生大舞台上展现魅力,让自己成为不可替代的人物,旦角或丑角,我们无从评判,毕竟我们未经历过那个年代,我们不知道当自己面临那些境况时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一把青》里的主人公朱青因战争爆发而丧失了新婚丈夫郭轸,在师娘的精心照顾下才放弃轻生的念头,多年之后在台北和师娘再次相遇的朱青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胆怯害羞,一身透明紫纱洒金片的旗袍,一双足有三寸高的高跟鞋,一扭,全身的金锁片便闪闪发光起来,赢得满堂喝彩的朱青再也不会因为情人小顾的去世而悲伤,沉迷于麻将和厨艺的她对生死置若罔闻,战争把她的怜悯慈悲一点点消磨耗尽,多情善感的她如今只求精彩快乐的过今天和以后,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快乐,可在战争中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的说“我很快乐”呢?
另一个深受战争残害的是《花桥荣记》中的卢先生,他把自己省吃俭用给孩子补课辛苦积攒的钱给香港表哥偷渡未婚妻,满心期待用十根条子五万五千块换来自己的幸福,不曾想表哥骗了他,他颓废了消沉了,曾经洁身自好的他为发泄愤怒找到了洗衣婆阿春,不曾想被阿春暴打,咬掉大半个耳朵,他的人生因为战争而从幸福顶端颠落到穷困潦倒,小说结尾处作者写道学生装清秀干净的卢先生和水秀灵透的未婚妻肩并肩依偎在花桥的美丽照片反衬讽刺了战争给他们和那个年代人们带来的极大的悲伤痛苦,我想象不到若没有战争郎才美貌的他两是多么幸福的一对。
刘禹锡的《乌衣巷》: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这首诗的意思是朱雀桥边冷落荒凉长满野草野花,乌衣巷口断壁残垣正是夕阳西斜。
晋代时王导谢安两家的堂前紫燕,而今筑巢却飞入寻常老百姓之家。
延伸意指今朝昔比,物是人非,曾经穿梭于富贵堂前的大人物现如今只能徘徊于世俗人家。
正如《红楼梦》中写道: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
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繁华喧嚣,热闹非凡都已是忘不掉的回忆,在战争的摧残下满载欢乐的歌舞场已是烟消云散,空空如也。
《台北人》中,无论是见证了台儿庄胜利的老长官赖鸣升还是享尽荣华富贵的钱夫人,抑或是参加过五四运动的吴柱国吴教授,每篇小说的主人公身上都有一部轰轰烈烈的历史,都是“旧时王谢堂前燕”,可如今都“飞入寻常百姓家”。
他们虽生活在台湾这片土地上,却念念不忘曾经在大陆经历的金雕玉砌,纸醉金迷的繁华。
曾经是每个重大场合的核心人物,曾经统领万千人马,曾经一呼百应的宠儿,那些数不尽的曾经是他们今天、此刻得以生存的支柱,是他们自豪的可以炫耀的资本,是他们人生灿烂辉煌的证明,所以每个人都忘不了曾经的
光彩动人。
赖鸣升虽成了伙夫头,却忍不住每次在岁除之际向刘营长家里人炫耀自己台儿庄战役时光荣的得到的胸口上的伤疤,他说:
“俞老弟,我赖鸣升打了一辈子的仗,勋章倒没有捞着半个。
可是这个玩意儿却比‘青天白日’还要稀罕呢!
凭了这个玩意儿,我就有资格和你讲‘台儿庄’。
没有这个东西的人,也想混说吗?
”他以伤疤为荣,这是他向大家夸耀自己英勇伟大的资格,所以他认为自己就是唯一有资格讲述台儿庄战役的人,他需要用这些辉煌的过去赢得别人的崇拜夸赞,并借此忘记自己现在的渺小,用酒和无法释怀的过去来麻痹自己,支撑他走到生命的尽头。
《国葬》中的秦义方也是一个无法从过去的记忆中走出来正视今天的典型代表,他总觉得自己是李浩然将军最贴心的副官,在李将军灵堂前应该得到众人的尊重与拥戴,可是走进灵堂看到少爷脸上的漠然,不甚相识的模样使他放弃了拍拍少爷肩膀的想法;
他以跟随将军东征西站三十年却不曾倒下的强健的身体为骄傲,却不曾知道在大家眼里他只是个连须眉都是全白的拄着拐杖的不中用的老人,通过这些对比,作者讽刺了秦义方和《台北人》中很多人走不出过去,活不在当下的逃避怯懦心理。
《台北人》中,尹雪艳、金大班、王雄、余教授等人,他们都是为躲避战争从大陆搬到台湾,进而在台湾定居,这样的他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土生土长的“台北人”,虽然搬到了台北,可是大陆的很多风俗习惯都被他们延续传承了,并没有完全抛弃原有生活方式融入当地。
麻将、美食、旗袍、舞厅、戏曲,上海,南京等地繁华落幕,一切陈习陋俗都搬到了台北,地点变了,往事依旧上演。
人们只不过习惯了身边不断的死亡离散,渐渐丧失了本性,迷失了自我,习惯了冷眼看世间百态。
《游园惊梦》里深阔的窦公馆花园,精巧的红木几椅,银灰洒朱砂的薄纱旗袍,一样富丽堂皇的公馆,一样不失魅力的旗袍,钱夫人、桂枝香窦夫人、天辣椒蒋碧月、程参谋他们一样爱听戏曲,期待具有梅派真传的钱夫人高唱一曲《游园惊梦》,不一样的是钱夫人再也开不了口,唱不出来令钱鹏志享受万分的昆曲了,不一样的是亲妹妹月月红抢走了本属于她的郑彦青,应证了桂枝香的感慨:
是亲妹子才专拣自己的姐姐往脚下踹呢!
不一样的是台湾的丝绸哪里及得上大陆货那么细致,那么柔熟。
其实在她们心里,比不上大陆的东西岂止是丝绸呢?
身在台北,心在大陆的他们真的算不上“台北人”。
我想用“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它乡是故乡。
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这句话来形容那个年代里很多个“台北人”再贴切不过了。
白先勇在《台北人》中大量采用了第三人称转述的形式促进小说情节的发展,《那片血一般红的杜鹃花》里,作者从“我”的角度讲述了舅妈家的故事,在“我”一次次的去舅妈家中,见证了王雄与丽儿从亲密无间的伙伴到逐渐分开,记录了王雄从认真细心地园丁到残忍凶手的转变,最后也是“我”看到丽儿和一群女伴在血一般红的杜鹃花从中穿来穿去。
《思旧赋》中,通过罗伯娘和顺恩嫂两个人的讲述,我们知道了李长官一家的兴衰荣辱故事,就像鲁迅先生在小说《药》中采用双线结构一样,白先勇先生在此也用了明线、暗线两条线索推进了故事的发展,让我们在聆听罗伯娘和顺恩嫂的谈话中知道李家小姐抛弃亲人和一个有妻子的人私奔了,桂喜和小王在夫人“初七”还没做完时就偷走夫人一箱玉器逃跑了,少爷也变成只会流口水的傻子,曾经风光一时的李家再也站不起来了。
用第三人称讲述故事,从别人的角度看事态的发展变化是《台北人》的一个写作特点,想象大家一起坐在茶楼里,慢悠悠的品着茶,一个人用缓缓的语调讲述着一个动乱年代里遥远的故事,倾听者的心境情感随着讲述者语调的变化,情节的发展而上下波动,或激动万分,或低吟沉思,惋惜故事中人物的命运,感叹战争带来的悲
伤,采用这样的写法画面感很强。
附:
《台北人》的十四篇小说题目:
《永远的尹雪艳》《一把青》《岁除》《金大班的最后一夜》《思旧赋》《那片血一般红的杜鹃花》《梁父吟》《孤恋花》《花桥荣记》《秋思》《满天里亮晶晶的星星》《游园惊梦》《冬夜》《国葬》
第四篇:
台北人(台北人的精神家园)
“台北人”的精神家园
《台北人》中那些或华美艳丽、或朴素憨厚的形形色色的台北人是那个时代留给白先勇先生最好的礼物,白先勇先生则是那个时代里“台北人”最真诚的赤子。
他用细腻的笔触、柔软的心灵、人(请继续关注好范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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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情的确自有冷暖,而当爱恨遇到饱含温情的无奈,生命也最终选择流向广阔恬静的河流,冲淡出一种无苦无怨,无爱无欢的况味。
留下的尽是经历世事后的人情练达;
人世跌宕后生命的平和与柔软。
上海百乐门里那个被“五陵年少”簇拥着的伊雪艳,拥有着冷艳的外表,使得身边所有的花花男子尽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那是个拥有众星捧月般的厚爱,而能仪容举止不失亲和和优雅的女子。
即使是风尘,也能把女人练达优雅的一面演绎到让人心生敬意和怜爱。
白先勇先生赋予她美丽和迷人的地方是“数不清,也讲不尽”的。
那如三月微风般的步调走得进“风月,”撑得起官场。
而她身处的那个时代呢?
浩浩荡荡。
此刻她又显得如此渺小,不经风霜。
他们在时代风云的席卷中是无力的,软弱的,甚至无力去选择自己生命的轨迹。
上海昔日的繁华和荣耀败落了,而台北的雨季此时更是绵长而凄凉。
年华易老,这一切对于一个如花如玉的女子看来是一件多么艰苦而难熬的事情。
然而当你在落日的傍晚,骤雨初霁的晴空下,看到台北新公馆门前悠然踱步的伊雪艳,你会立刻感觉到白先生赋予的一个女人的美和优雅已经融进了她的骨子里、血液里,也融进了这个沧桑巨变的世界。
有她的地方,就能给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多一点点温柔和优雅,让人顿生一种“末世不见荒凉,岁尽依旧不衰”凄美之感。
与之华美,她多一份真实和质朴;
与之浮世,她地气重生,更暖人心。
于是,败落的与之相处的高官们笑了,打心眼儿里喜欢她;
与之走过繁华,走过荒凉的旧友笑了,她们相互搀扶,
人情更暖。
此刻,我明白了“永远的伊雪艳”的真正含义白先勇先生想要留给那个世界一个最知性、最温情的女子。
人世巨变也好,改朝换代也罢,所有的无常当中,她是那个唯一不变的伊雪艳。
在昔日的荒园里,她是那个永远不荒的“明星,”容光璀璨,但不刺眼。
“青春欉谁人爱,变成落叶相思栽。
”《孤恋花》的韵味太苦,涩味直逼人心,又让你深感历史沉浮之命运痛楚而又能表现出通达的不露声色。
台北金华街的人行道上少不了来来往往的风尘女子。
猎奇好艳的男人们个个心怀鬼胎,欲猎尽其艳,有表现出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娟娟是那个时代中少女的悲剧的化生,同样是个体生命无法抵抗的外力,娟娟仿佛是打小就泡在这满是苦味的潭水中的。
她想努力挣扎,后来又慢慢地选择放弃挣扎,逆来顺受。
服从成了她唯一应对这个世界的方法。
肉体和灵魂的折磨对她的摧残不停地走向极致,而此刻的她依旧是笑着的,冷笑着,轻轻一触碰或一抚慰,便能使她呵出泪来。
让人怜悯和心疼。
男人们兽性的一面令她们闻之丧胆,可又必须去面对,只是因为她是这个世界的弱者,她只能用一种最卑微的姿态活着。
她迟迟没有轻生,受尽凌辱却选择继续活着,我觉得最凄美的解释是:
已经看淡生死和人世,她破釜沉舟,将自己束成一团,时刻准备付之一炬,唯一念想的是,她想看看命运到底还能有多惨。
回味起来,这仿佛成了一种悲剧英雄式的守望。
与命运一决高下。
在慢三慢四温柔的乐声中,在红绿纷呈的灯光下,金兆丽度过了她舞娘生涯的最后一夜,她将走出那充满放浪丑恶和心酸屈辱的舞池。
金大班在舞池的最后一次旋转,我们体味到了另外一种人生,属于"
金大班"
们的人生。
她"
在风月场
中打了二十年的滚"
,从上海的"
百乐门"
到台北的"
夜巴黎"
,她经历过大红大紫,也经历过无数沉沦。
金兆丽最初真诚的爱情给了那位叫月如的大学生,这是她最纯洁的情感经历。
为此,她抢天呼地,痛不欲生,然而却失败了。
她失去了月如,也失去了他们的爱情结晶,那个已经成型的男胎。
由此,她看透"
卖腰的"
永远与爱无缘的残酷事实,构成她一生中最沉重的打击。
接下来的二十年,金兆丽陷入了堕落的泥沼。
为了那似乎遥不可及的真情,她"
多走了二十年的远路"
。
然而,事实的残酷叫她不得不失去热望,世上甚至没有什么能够打动她的心了,包括对她痴心一篇的秦雄。
她没有功夫谈恋爱,"
连真正的男人都可以不要了"
秦雄的爱,给她带来的只是惆怅与感慨,她再也没有勇气迎合与付出了。
与秦雄拥有过的温存缠绵,轻易且无奈地输给陈发荣的家财。
当她最后在舞池中温柔地贴着那陌生男人的脸时,就好比贴着过去、梦幻,借此得到一丝安慰。
由此她的精神生活在曲终人散后就此死亡。
我们在那个是非难定的滚滚红尘中看到一个生命演绎着与真情的抗争。
桂林东门外花桥头相思成灾的书生;
《一把青》里的朱青,多年后,已由素朴羞涩的少女变得美艳妖娆,却还是喜欢空军的小伙子,在灵魂深处,她还是和当年那个爱他却死于抗战的空军飞行员郭轸生活在一起;
《岁除》中,赖名升喝着金门的高粱,念叨的是台儿庄的荣光,时间和空间都错位了;
《那片血一般红的杜鹃花》里,王雄对乖戾任性的丽儿一往情深,念念不忘中,丽儿是家乡小妹仔的倒影;
《花桥荣记》里的卢先生一直怀恋的是留在大陆的恋人;
《国葬》里将军已逝,老副官秦义方看到的是一身玄色袈裟的旧日同袍,说的是不堪回首的惨败往事;
《梁父吟》里是一个已神衰气亏的老人,追忆辛亥年间少年意气的风云;
《台北人》整篇就是一个《思旧赋》,不像身在台北,倒像金陵的一场旧梦,
倒映在悠悠秦淮河水中,夕阳斜处,粼粼闪耀流淌六朝的金粉。
只是事已换,物已移,人已非,留下的只有衰草旧院,天色沉沉。
;
她/他们都是时代更迭下的大小人物,美人迟暮,英雄末路。
她们别无选择,随遇而安,心中存一份对幸福的坚守和追求,无奈命运弄人,人世无常又岂是你我笑谈就能定夺。
生命终结之前,她们把命运的苦难演绎出悲剧成悲、演绎成美。
此刻仿佛生命的走向终结是一种最好的解脱。
因为,她们的苦海无边,无岸可泊,无路可会。
白先勇先生的作品让人心酸的地方就在于此,最脆弱的个体生命,在最无助的时候,笑给你看。
她们苦笑着,笑的还很美。
繁华与荒凉并行,人世悲苦走向极致,然后无声无息的沉默下来,仿佛告诉你一切都是没有尽头的。
她们都安静地消融进地平线,重新回归生活。
白先生毫不避讳苦难,有悲天悯人地去发掘人物的闪光点。
多一份宗教式的悲悯。
正是这些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看得见的、听得见、觉得出的人,几乎构成了一部“民国史”(【白先勇笔下的女人】,于梨华)这些事物都不是白先勇先生直接告诉我们的,而是读者自己去体会的,这是那个时代的荒园,以及荒园里消陨、但不败的花。
第五篇:
台北人简析
《台北人》开题报告
一、选题名称:
不同阶层在战争背景下因丧失而体现的社会问题
二、选题意义:
民国是一个中国近代史上动荡不安的时期,而时代背景下的人是无力的,唯有在时代的洪流中求得自保。
所珍视的东西离自己而远去,内心逐渐被绝望所占据,只有紧紧地抱住头,恐惧着。
于是,人的良知和同情心也在不知不觉中所淡漠。
秦癫子,李半城,卢先生,荣掌柜(《花桥荣记》),甚至是朴公(《梁父吟》),同为失意者,他们都失去了曾经自己所追求的、自己所拥有的珍视之物(人)。
在这样的环境下,道德、人性才能够真正显现出来,暴露出其本质。
不得不说,秦癞子是一个十分难以评价的人物。
曾经有三妻四妾的他好歹也是一任知县,但是在战乱之后,勉勉强强才找到的公职也因为他的贪色而无以为继“他原在市政府做得好好的,跑去调戏人家女职员,给开除了,就这样疯了起来,我看八成是花痴!
”最终,在洪水中死于非命,“从沟底把秦癞子钩了起来,他裹得一身的污泥,硬邦邦的,像个四脚朝天的大乌龟,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掉到沟里去的”。
虽然这个人物让笔者着实感到一丝不快,但是这些和他的现实落差、最终命运放在天平上比较,不得不说,难以衡量。
但是,面对失去,他选择了放任,也必然会因为自己的放任而最终失去更多。
说到失去的落差感,没有人会比李半城更加理解其中的深意了。
战乱之前,“从前在柳州做大木材生意,人都叫他‘李半城’,说是城里的房子,他占了一半”,荣华富贵,然而战乱之后,半城的地契成了一堆废纸,当年的富甲一方到了连饭都吃不起的地步,妻离子散,孤苦伶仃。
直到一个早上,“就在我们巷子口那个小公园里一棵大枯树上,老头子吊在上头,一双破棉鞋落在地上,一顶黑毡帽滚跌在旁边”。
面对失去,他所展现的,是无力。
上述二人属于社会中的下层群体。
然而他们与一般的下层群体又不同。
由于当时的时代背景,他们曾经可能拥有过的财富、权利丧失一空,穷困潦倒。
对于当时的社会状况给他们造成的影响,他们过去的经历反而会给他们带来落差感从而影响他们对于自身现实状况的判断,使他们更加难以面对现实。
于是,就有了秦癞子的妄想成疯、李半城的无奈自杀。
卢先生在逃难到台湾之前,是广西桂林大户人家的公子,衣食无忧;
在逃难到台湾后,经历与青梅竹马的订婚妻子分别的他本身已是举步维艰,当了老师加上自己养鸡才有了糊口的能力;
然而,当他拿出自己积攒十四年的存款希望把自己的妻子偷渡入台湾时,拿了钱答应一定办成的表哥却——“他表哥把他的钱吞掉了,他托人去问,他表哥竟说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至此,卢先生最后一点的理智和道德被愤怒、绝望彻底冲垮,先是和洗衣女阿春的混乱关系,在揭发和别人偷情的阿春之后在扭打中受了重伤,“三脚两跳她便骑到了卢先生身上,连撕带扯,一口过去,把卢先生的耳朵咬掉了大半个”,
对学生的泄怒使他失去了工作,愤怒使他更加趋向死亡。
于是,在一个早上,他永远的沉睡了。
面对失去,他所选择的是与之抗争,但很不幸的,他被彻底的打垮了。
较之所有这些角色,黄掌柜(“黄天荣的米粉,桂林城里,谁人不知”)的生活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从小出生在一个相对富足的家庭,嫁给了一个军官,享受了一段相当安闲的生活;
战乱中,只身一人逃到台湾,开了一间小饭店。
虽说已经大不如前了,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在没有一个家庭保护的当时的社会背景下能够自力更生,这本身就是一种值得庆幸的好运气。
事实上,她不仅自给自足,还有能力帮助别人渡过难关,比方说自己的侄女秀华。
面对生活,她努力抗争,在那个不易的时代不易地活着。
上述的两人属于社会中的中产阶级。
虽说是中产阶级,但是他们的生活、境遇、结局却完全不同。
他们往往都有一定的经济能力,勉强用自己的辛苦换回报酬,坚持着在战乱之中糊口度日。
但是作为图科可以领会的他们之间最大的差别是他们的精神状态。
正如卢先生,他的心境从一开始对于订婚妻子的坚定到后来14年积蓄被亲人骗走,再到遇见阿春前后的事件,从平缓走向低谷在走向更低谷。
从老板娘的一些用语中我们也可以看出,老板娘在经历了诸多生死离别之后从最初的自夸桂林到文章最后去取卢先生的照片这两个细微变化,她对于生活的那份憧憬在一点点地被打碎,逐渐走向不得不面对现实的道路。
朴公可以算得上是那个时代处于社会上层的人物,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也有他的失落。
一个七旬的老者,在那个年代可以说是罕见了,他的时日已无多,更何况他的身体状况也大不如前了。
但是,作为一个退居二线的国民党高层,作为一个已经赋闲在家的暮年老人,我们可以看出许多蛛丝马迹:
首先是他的“副官”,或许在军队外时机已经没有必要在意昔日军阶相称了吧;
其次,朴公家的那几幅书卷也相当有意思:
下联书明了日期:
民国十五年北伐誓师前夕。
联语录的是国父遗嘱:
革命尚未成功
同志仍须努力
最后便是他口若悬河的武昌起义。
一个连一盘棋都没有体力下完的老人,谈起往事却是如此生龙活虎,不得不说这其间有一些特殊的含义。
这些细节联系上他的过去身份,我发现了他的“所失”——政治理想的实现可能。
的确,国共一仗把国军打上了台湾岛,“收复”大陆已经不再可能,但是作为一个尚未破裂的梦,这些军人坚定地相信着,自己还会回去,但在酒醒梦碎之时,也不相信着。
三个阶层,三种命运。
在战火纷飞的时代,人人都只能尽自己所能去保护自己所珍视的东西,而无力的人,便只有沉浸在回忆和幻想的虚无中,虽然有时他们有积极进取的选项,但是他们甘愿为幻想而放弃。
然而无论你再怎么无助,都没有任何人会真正给与关怀。
他人所想的,只是尽可能地不择手段地活着。
可是我们没有权利去指责他们。
人吃人的年代,连应当负起责任的社会上层都显得那么无力和不作为,连社会本身都有无法面对,连政府的力量都显得那么渺小,作为一个深陷弱肉强食法则的社会人如果不把自己变成掠食的狼,就会变成他人的羊羔。
三、辅助与参考
《台北人》——《岁除》《梁父吟》《花桥荣记》
《论白先勇<
台北人>
的感伤主义情怀及其艺术表现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