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补明纪编年文档格式.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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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以錢進,安得不以錢償!
臣起縣官、居言路,以官言之,縣官行賄之首,而給事納賄之魁。
今俱咎守、令之不廉,然守、令亦安得廉?
俸薪幾何,上司督取,不曰無礙官銀,則曰未完紙贖。
衝途過客,動有書儀;
考滿朝覲,不下三、四千金。
而欲守、令之廉得乎』?
上嘉納之。
尋擢右僉都御史。
上諭閣臣:
『內操軍士,俱魏忠賢招來,留居禁中,不測可虞。
一朝解散,又恐激變,不如善遣之』。
閣臣錢龍錫等極口贊揚。
上因傳旨:
『內操軍士勞苦特甚,著給假一月,歸鄉省親;
仍給月糧,從優犒賞』。
眾軍歡感。
七月,上御平臺,召督師袁崇煥,問以平定方略。
崇煥慨然奏曰:
『所有方略,已具疏中。
但假臣便宜至五年,而東方可平』。
『五年平定,朕不吝封侯之賞』。
時四輔臣錢龍錫侍立,俱奏曰:
『崇煥肝膽意氣、識見方略,種種可嘉;
真奇男子也』。
上悅,賜茶果、瓜餅而退。
九月,海寇鄭芝龍降於巡撫熊文燦。
十月,錦州軍譁。
袁崇煥上疏請餉,上示閣臣,閣臣求允發。
周延儒曰:
『關門昔防敵,今且防兵。
前寧遠譁,錦州尤而效之,未知其極』!
『奈何』?
延儒曰:
『臣非阻發帑;
雖與之,當益求經久之策』。
上善之。
十一月,上御暖閣,召問溫體仁參錢謙益浙闈關節之事。
先是,有旨會推枚卜,錢謙益名列第二,而溫體仁不與;
體仁因參謙益受錢千秋數千金之賄,以「一朝平步上青天」為關節取中之,結黨欺君。
故上召對詰問,體仁與謙益質辨不已。
上問諸臣,周延儒對曰:
『錢千秋關節是真』。
輔臣錢龍錫等對曰:
『關節實與錢謙益無干』。
『關節既真,他為主考,如何說不是他』!
遂命擬旨:
『錢謙益既有物議,回籍聽勘;
錢千秋下法司再問』。
科臣章允儒辨體仁以「黨」字加諸臣,是從來小人害君子榜樣。
上怒其胡扯,著錦衣衛拿下。
上大行皇帝廟號「熹宗哲皇帝」,上聖母「孝純淵靜、慈肅毗天、鍾聖皇后」。
聖母懿親劉效祖,著封新樂伯。
延綏饑。
土府谷民王嘉胤倡亂,饑民附之。
白水盜王二等復合徒眾,劫掠蒲州、韓城間。
時承平久,猝被兵,人無固志。
陝西巡撫胡廷宴庸而耄,惡聞賊,杖各縣報者曰:
『此饑氓,徐自定耳』。
於是有司不敢聞。
盜偵知之益肆,遂劫宜君縣獄;
北合嘉胤五、六千人,聚延慶之黃龍山。
詔焚燬非刑。
諭曰:
『非法非刑,慘毒異常,允非盛世所宜有。
著遵高皇帝敕旨,概從焚燬』。
十二月,大學士韓爌入朝。
崇祯二年
二年(己已)春正月,鄖陽、陝西、延綏各報流賊肆掠。
給事薛國觀上言:
『賊之熾也,由置盜不問,實釀其禍。
今弭盜之方,在整飭吏治;
有先事提防之法、有臨事剪滅之法、有後事懲戒之法』。
上是之。
二月,陝西兵備劉應選率毛兵入漢中,合川兵攻賊,追斬五百餘,誅渠魁數十人;
餘走蜀。
其匿漢陰山中者,皆自殺。
欽定逆案,魏忠賢、客氏磔死外,以七等定罪:
一曰首逆同謀,兵部崔呈秀等六人。
一曰結交近侍,都御史劉志選等十九人。
一曰結交近侍次等,大學士魏廣徵等十一人。
一曰逆孽軍犯,東平侯魏志德等三十五人;
諂附擁戴軍犯,內監等十五人。
一曰結交近侍末等,俱配贖,顧秉謙百二十八人。
一曰祠頌,照不謹例,冠帶閒住,大學士黃立極等四十四人。
四月,詔燬「三朝要典」。
先是,翰林侍講倪元璐上言:
『梃擊、紅丸、移宮三案鬨於清流,而「三朝要典」成於逆豎。
其議不可不兼行,而其書不可不速毀!
何也?
蓋主梃擊者,力護東宮;
爭梃擊者,計安神祖。
主紅丸者,伏義之言;
爭紅丸者,原心之論。
主移宮者,弭變於幾先;
爭移宮者,持平於事後。
六者各有其是,未可偏非。
而奈何逆璫害人,則借三案;
群小求榮,則又借三案:
而三案之面目全非。
故凡推慈歸孝於先皇,猶夫頌德稱功於義父;
於是崔、魏兩奸,乃始創之私編,標題「要典」。
由此而
觀,三案者,天下之公議;
要典者,魏氏之私書。
三案自三案、要典自要典,翻即紛囂,改亦多事;
惟有毀之而已』。
上從之,故有是命。
倪元璐又論『東林,天下之才藪也。
其所宗主者,大都稟清挺之標,而或繩人過刻;
樹高明之幟,而或持論太深。
謂非中行則可,謂之非狂狷則不可;
若目曰邪黨,則無不邪黨者矣』。
秦、晉饑,盜起。
徵發太眾,朝臣請捐俸助餉。
『諸臣興利除害,則國家受益者多矣;
何必言助』。
陝西巡按御史吳煥上言:
『秦寇慘掠,古所罕有。
撫臣胡廷宴狃於積弛,束手無策,則舉而委之邊兵;
延綏撫臣岳和聲諱言邊兵為盜,又委之內地。
則西安、延安諸邑之被盜,皆兩撫推諉隱諱實釀之也』。
六月,順天府尹劉宗周上言:
『陛下勵精圖治,然程效過急,不免見小利而慕近功。
慕近功者,邊事也;
竭天下之力以養饑軍而軍愈驕,聚天下之軍以冀一戰而戰無日:
此計之左者也。
見小利者,理財也;
民力已竭,司農告匱,而一時所講求者皆聚斂之術,水旱災傷一切不問。
有司以掊克為循良,而撫字之政絕;
大吏以催科為殿最,而黜陟之法亡:
赤子無寧歲矣。
頃者,嚴贓吏之誅,自執政以下坐重典者十餘人,可謂得救時之權;
然貪風不盡息者,由於道之未盡善,而功利之見不
也』。
御史曹谷奏申太監王安之冤。
上憫之,著還原官,家產給與子姪。
詔各處媚璫生祠,盡行拆毀。
給還萬
誣坐贓銀三百兩。
『萬
冤死堪憐,解到誣坐贓銀給還家屬,以旌忠直』。
七月,以司禮監太監曹化淳提督東廠。
十一月,清兵南下,遣乾清宮太監王應朝監視行營。
時京師戒嚴,外臣不稱任使,故有是命。
逮薊遼總督尚書袁崇煥於獄。
下兵部尚書王洽於獄。
都城警,詔天下勤王。
山西巡撫耿如杞以兵入援,譁於涿州,大掠良鄉。
耿如杞逮論死,潰兵遂竄走秦、晉山谷間為盜。
先是,元年,米脂人李自成性狡黠,善走,能騎射。
家貧,為驛書;
聞王嘉胤,往投焉。
已而參政洪承疇擊賊破之,自成走匿山澤間。
至是,潰兵竄歸,遂出與之合。
旬日間,眾至萬餘,推高迎祥為首,稱闖王;
轉寇山西、河南。
已而官軍擊迎祥斬之,群盜遂推自成為主。
十二月,以周延儒入閣辦事。
清兵北去,京師解嚴。
崇祯三年
三年(庚午)春正月,陝西邊盜王子順、苗美連逃兵眾至三、四千,掠綏德,南圍韓城。
總督楊鶴、巡撫劉廣生擊敗之,賊遁。
復犯清澗,官兵追逐,賊走西川。
先是,萬曆時,朝廷念西軍勞苦,預給三月糧以為常。
至是秦旱,粟騰貴,軍餉告匱,往往譁潰,亡命山谷,遂倡饑民為亂。
時東事益急,廷議核兵餉;
各邊鎮戍釐汰至數十萬,乘障兵多譟而下。
給事劉懋請裁定驛站,可歲省金錢數十餘萬。
上從之。
給事許國榮、御史姜思濬爭之不能得。
河北游民向藉食驛糈,用是益無賴。
歲不登,無所得食;
所在潰兵煽之,而全陝無寧土矣。
命洪承疇以都御史巡撫延綏。
復故大學士張居正蔭,賜故都督戚繼光表忠祠。
前尚寶司原抱一劾大學士韓爌致寇,爌致仕歸。
四月,磔袁崇煥於市。
以崇煥力主和議,擅殺島帥毛文龍,以致清兵深入也。
五月,賊破金鎖關,殺都司王廉。
六月,以溫體仁入閣辦事。
賊降叛不常,總督楊鶴主撫,與陝撫劉廣生遣官持牌四出招賊。
賊魁黃虎、小紅狼、一丈青、龍江水、掠地虎、郝小泉等俱給牌免死,安置延綏、河西;
但不焚燒,其淫掠如故,民罹毒益甚。
給事劉懋上言:
『秦之流賊,即延慶之兵丁土賊也。
邊賊倚土寇為鄉導、土寇倚邊賊為羽翼,始數不多,至近年荒旱頻仍,愚民影附,賊勢始大。
當事以不練之兵剿之不克,又議撫之。
其剿也,所斬獲皆饑民,而真賊飽颺以去;
其撫也,非不稱降,聚眾無食,仍出劫掠,名降而實非降也』。
御史黃道直上言:
『盜起於饑,請發餉銀易米,分賑饑民,庶收拾人心、解散黨附』。
不報。
八月,王嘉胤勾西人入犯,洪承疇、杜文煥擊敗之;
佯乞降,仍奪路走。
十一月,山西總兵王國樑追賊於河曲,發西洋砲;
砲炸,兵自亂。
賊乘之,遂陷河曲。
崇祯四年
四年(辛未)春正月,給事吳執御上言:
『理財加派,不得已而用之;
未有年餘不罷者。
捐助、搜括二者,尤難為訓』。
『加派原不累貧、捐助聽之好義,惟搜括滋奸。
若得良有司奉行,亦豈至病民乎』?
不聽。
召各省監司於平臺,詳問利弊。
對畢,諭以『正己率屬,愛養百姓。
用命有顯擢,不則罰隨之』。
各謝退。
諭左都御史閔洪學曰:
『巡按賢,則守臣賢;
若巡按不肖,其誤非小!
屢敕回道嚴核,何近日不稱職之多也』!
又曰:
『卿與吏部實心任事,天下不難為也』。
盜神一元陷保安,副總兵張應昌擊敗之。
一元死,弟一魁領其眾。
命御史吳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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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賑陝西饑荒,招撫流盜。
『陝西屢報饑荒,小民失業;
甚者迫而從賊,自罹鋒刃。
誰非赤手,顛連若斯!
今特發十萬金,命御史前去的被災處,次第賑給。
仍曉諭愚民,即或脅入賊黨,若肯歸正,即為良民;
嘉與維新,一體收恤』。
二月,賊圍慶陽。
總督楊鶴在
乾,不即援。
三月,張應昌等援慶陽,賊圍解。
四月,盜神一魁降於楊鶴。
鶴責數其罪,俱伏謝。
一魁有戰騎五千,鶴侈其事,上言乞賜一、二萬金賑濟。
省臣論宣大總督魏雲中、陝西總督楊鶴恇怯玩寇,上切責雲中、鶴等平盜自贖。
上念旱,釋前工部尚書張鳳翔、左副都御史易應昌、御史李長春、給事杜齊芳、都督李如楨於獄。
御史吳牲西行至延長,寇聚城下,諭以禍福,分賑之;
賊各解散。
游賊聞之,皆回受賑,撫賊七千有幾。
降盜不沾泥擁眾脅糧賞,復攻米脂。
總兵王承恩暨綏撫洪承疇連戰,始遁。
五月,盜滿天星降於楊鶴。
鶴選其驍勇置營中;
散其黨萬二千人,即命其魁分勒回籍。
未數月,皆叛去。
吳執御上言:
『今日言餉,加派則害民,不加派則害兵。
前年遵永之變,袁崇煥以數百萬金錢,狼狽失守;
史應、張星、王象虞、左應選各以一邑,固守於嬰城之際。
由此言之,不在創法,而在擇人。
臣妄謂沿邊諸邑,宜選補賢守,畀以本地錢糧,訓練土著。
此法一行,餉不取償於司農、兵不借援於戍卒,計無便於此者』。
上以錢糧留本地,則國課何從出;
六月,曹文詔擊斬王嘉胤於陽城。
其黨復推王自用為首,號曰紫金梁。
其黨自相名目,有老回回、八金剛、闖王、闖將、八大王、掃地王、闖塌天、破甲錐、邢紅狼、亂世王、混天王、顯道神、鄉里人、活地草等,分為三十六營。
七月,給事孟國祥、曹履泰各奏撫賊欺飾之弊。
逮總督三邊都御史楊鶴下刑部獄,論戍;
以主撫被欺也。
賊趙四兒六千餘人東渡山西,入沁水縣。
縣東北有竇莊,係故張忠烈銓里居。
先是,銓父尚書五典謂海內將亂,築墻為堡甚堅。
至是,賊犯竇莊,五典、銓已死,銓子道濬、道澤俱官京師,惟銓妻霍氏守舍。
眾議棄堡避去,霍氏語其少子道澄曰:
『避賊而出,家不保;
出而遇賊,身更不免,等死耳。
死於家,不猶愈死於野乎?
且我堅守,賊必不得志』。
躬率僮僕為守禦。
賊至,環攻之;
堡中矢石並發,賊傷甚眾。
越四日,乃退。
其避山谷者,多遇賊淫殺。
惟張氏宗族得全,冀北兵備表其堡曰「夫人城」。
八月,御史吳執御論『周延儒攬權壅蔽,私其鄉人。
塘報章奏,一字涉邊疆盜賊,輒借軍機密封下部。
明畏廷臣摘發短長,他日敗可以捷聞、功可以罪案也。
皇上見延儒摘發細事,近於明敏;
抑知特借此以行其私乎』?
上切責之。
執御疏凡三上,俱留中。
先是,陝西巡撫李應期言秦賊旋撫旋叛,上命吳牲確查。
至是,牲報聞曰:
『延慶地亙數千里,土瘠民窮,連歲旱荒,盜賊蜂起,脅從甚眾,幾於無民。
近官軍南剿,賊望風潛逃;
相繼招安,滿天星降於榆林,餘賊遂徙而北。
降者雖散回原籍,仍復劫掠;
於是有「官賊」之謠,而人人致恨於招撫之失事。
點燈子眾五、六千在青澗,旋撫旋叛;
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