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风露立中宵中.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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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谁风露立中宵中
为谁风露立中宵(中)
上期回放:
当铺伙计小舟子自小喜爱小孤女叶小诗,一同经历了种种患难。
越女纳兰笛和刁蛮千金南宫秋羽也同时喜欢上了舟子。
在舟子意外成为当铺少爷后,舟子叶小诗这对青梅竹马的恋人终于可以成亲。
这时,即将被选入宫的南宫秋羽,前来向舟子告别,不想遇见叶小诗,得知心上人将要成亲的消息……
慕容舟子从叶小诗口中得知南宫秋羽的消息,也只是同情一番,却没空去送行。
要忙的事太多了,当铺的。
他和叶小诗的婚期又逼近,他忙里忙外,实在抽不开身。
婚礼如期举行。
热闹非凡。
拜过天地,拜过高堂。
他们转向对方,正欲完成下一个最重要的礼数。
突然,冲进数十个士兵,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强行带走了尚未掀起喜帕的新娘。
慕容舟子冲上前去拉住叶小诗的红袖,却被几个人死死制住,但他硬是不放手。
喜帕下传来叶小诗的声音。
舟子舟子,你别伤心。
然后,仿佛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是叶小诗把他的手给挣脱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一身红衣,随着吵吵嚷嚷的人群消失不见。
手间残留余温,清风过指间,是刺骨的凉。
后来,慕容舟子才知,叶小诗随着皇恩浩荡的队伍去了京城。
他青梅竹马的恋人,即将与他地久天荒的妻子,就这样眼睁睁被抢走了。
可他,为之奈何,为之奈何?
慕容舟子颓然很久。
渝州成了他心中伤城。
他不敢出门,哪里都不敢去,因为哪里都有叶小诗的痕迹,可斯人不再。
也再不敢去那布满蒲公英的小山坡。
他宁愿选择沉沉睡去。
却也还是会梦见叶小诗,她坐在山坡上,身后飞舞着漫天的蒲公英。
他听见她说:
舟子舟子,你别伤心,别伤心!
醒后,他执笔,疯魔般地,在纸上飞快地写下一首《苏幕遮》
爱如潮,情无尽,万叶千声,空吟斯人韵。
别后不知君远近,春意秋情,盼断隔世信。
一生情,千古困,碧落黄泉,顾影无人问。
地老天荒离人恨,翠断琼枝,化作相思烬。
墨迹被大片打湿,才写下,就已看不清。
那日他下了决心,去了那小山坡。
没想到竟会遇到南宫秋羽。
他看见她坐在原来属于他和叶小诗的那片草地上,身后是如洗的碧落和如昔日一样美好的祥云。
她那原本根深缔固的飞扬跋扈的脸不知何时起变得恬静美好、柔情似水。
她只是看着他,默默的。
一双眼睛仿佛道尽千言万语。
相顾不言,良久。
她轻启朱唇:
舟子舟子,你别伤心,别伤心!
她拉起他袖子下的手,舟子恍然间,以为是叶小诗。
以后,南宫秋羽就时常来安慰慕容舟子。
他发现,南宫秋羽怎么那么像叶小诗呢?
一举一动,一频一笑,都可以轻易找到叶小诗的痕迹。
她不再穿华服锦衣,改了碧色素衣,那是叶小诗的一贯喜好。
她的语气不再是刻骨的寒,亦不是刻薄的秋。
如春来湖面冰化开,吴侬软语,像燕的呢喃。
她收起了自己所有的爪牙,变得温良静好。
慕容舟子惊异地发现这一切。
南宫秋羽几时成了这样的人儿?
他这样的人,何曾会明白女子的心思。
一切只因为她爱他,所以在他面前,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了尘埃里。
然后开出花来。
后来,他们一同去外地收账。
路上遇见了山贼。
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有这样的果敢,她那样一个一步三摇的大家闺秀,飞蛾扑火般的冲到他面前。
于是,那只利刀直直刺进了她的胸膛。
何曾见一个习惯于低眉顺眼的女子有如此凛然的气势!
山贼皆被吓退。
而慕容舟子,怀抱着南宫秋羽,健步疾飞,脸上真真切切写着焦虑。
听见气若游思的声音:
我刚才和我自己打赌,赌你会为我掉眼泪的,随即一只素手揩去慕容舟子眼角的泪珠。
她轻笑:
我赢了。
南宫秋羽痊愈那天,她如愿以偿等到了慕容舟子的求婚。
她用血肉之躯,赢了慕容舟子的眼泪,赢了她自己的爱情。
她该心满意足了。
世间有多少女子能如她般有幸,嫁得自己深爱之人?
慕容家的少爷和南宫家的小姐。
再门当户对不过了。
可慕容舟子却说:
我的第一个妻子是叶小诗,永远都是。
她也只有咬咬牙,忍了,认了。
她连一刀之痛都忍下了,何惧这些?
洞房花烛夜,慕容舟子掀起南宫秋羽的盖头。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叶小诗。
愿如鸳鸯比翼飞,问君归不归?
繁复的意味顿时涌上心头。
他有了那么一二刻的迟疑,纵然南宫秋羽含情望着他。
忽然,阴风大作,吹熄了红烛。
他听见南宫秋羽的惊叫,但感到一双柔若无骨且冰凉的手扼住了喉咙。
很快,他失去了意识。
待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温漉漉的草地上,身上依旧是那套喜服。
身边立一白衣女子,看不清相貌。
对方先开口:
“舟公子,别来无恙?
我听说你最近交好运了呢。
”
闻是旧识之声音。
他又惊又喜:
“纳兰笛,怎会是你?
”
女子浅笑嫣然,脸在月光中清晰了一些。
月光妙笔生花,勾勒出一个女子美好的眉眼。
“承蒙您还记得我。
”
“不敢忘!
哪敢忘!
”
“是呀,我还记得当年我就是在这儿把南宫秋羽推下水的――听说你们要成亲了?
”
“对呀,我为何会……”
“那叶小诗呢?
”纳兰笛打断他。
“她……”慕容舟子不知如何启齿。
“别说了。
事情我都知道。
舟公子,您好糊涂!
”
纳兰笛望着一脸诧异的慕容舟子,一字一顿道:
“你,应,去,找,她。
”
你应去找她。
“不可能了,一入宫门深似海。
”慕容舟子摇头。
“那你就要和南宫秋羽相守一生?
”
“她……为我太多。
”
“可你不该骗自己。
”纳兰笛双目闪亮:
“只要我们去京城,就一定会有办法。
你要相信我纳兰笛。
”她坚信,他只有和叶小诗在一起,才会真的快乐。
她一定要他这一生都是问心无愧的快乐才好。
“何况,你忍心让她独自在宫中受苦。
”
却是这句话打动了慕容舟子。
二人趁夜赶去京城。
半路果然遇到了南宫夜上的追兵。
他们手举火把,高声喊叫,还带了弓箭。
分明听见南宫秋羽的哭声。
慕容舟子稍做迟疑,便听纳兰笛在旁说道:
“别傻了,你以为她和这件事脱得了干系?
给你看份东西。
”
说着,甩给慕容舟子一张纸。
借着月光,他看清,竟是,一份卖身契。
分明有叶小诗的名字,以及南宫家鲜血般的印章。
竟然是这样的!
温文娴雅的南宫秋羽竟是那一幕悲剧的策划者!
牡丹绣坊本就是南宫家的产业,叶小诗的命,自然也是捏在南宫秋羽的手里。
想到这,他一身冷汗。
家丁见追不上,竟开始放箭。
他们不禁加快了脚步。
毕竟只有月光,家丁们的箭都是瞎子般地乱撞。
慕容舟子只闻耳后有风,他转身一看,箭离弦而忘归,向他射来。
来不及躲开,却见身旁的纳兰笛飞身而来,挡在他面前!
而她落地时没有站稳,一个踉跄,跌落悬崖。
他连忙扔手去抓,手中却只抓到一只雪白的袖子,在夜风中飘动……
他不信,亦不愿信!
就那样呆呆地看着烟雾缭绕的悬崖。
他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听见!
家丁们闹出人命,亦不敢再追了。
到了京城,失魂落魄。
纳兰笛的袖子上写了一些他看不懂的文字。
他才忆起,纳兰笛本是越人。
他只有将那只白袖子系在腕上,以示:
不忘。
可是,宫墙森严,他怎么找回叶小诗?
纳兰笛的话犹在耳边:
一定会有办法的。
可是,她不在了。
他还有什么法子呢?
一日,他注意到人群围着一份布告议论纷纷。
慕容舟子凑上前一看,不过是三日之后将处决一名犯人罢了。
与他何关?
等等,他看到犯人之名。
赫然是:
叶,小,诗。
顿有五雷轰顶之感!
怎会这样?
怎会这样?
这算哪一种重逢?
虽执意不原相信,但三日后,他在街上看到了缓缓前进的囚车。
里面坐着的女子,形容枯槁,面目狼狈。
可是,生生就是叶小诗。
慕容舟子一路尾随,直到她被缓缓押下囚车,直到她慢慢地向断头台,直到刽子手中之刀高高举起……
他不得不信了!
不顾一切的,他冲上护住她……
没有感到一丝疼痛。
难道他已死去?
四下看去,竟是刽子手横死一旁,面目狰狞。
不知何时冒出一白衣姑娘,雪色衣裙上溅了斑斑血迹,尚未看清容貌,就被她抓住肩膀,一路狂奔……
待给叶小诗松了绑,她竟顺手给二人一人一巴掌。
那白衣姑娘竟是纳兰笛,她何曾受过这种侮辱,正欲还礼,却被慕容舟子止住。
“纳兰姑娘,你竟然活着!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见他开口问的是自己,又瞧见他腕上的白袖。
纳兰笛心里好受许多。
“老天爷都舍不得我死啊,一枝枯树枝救了我!
”
而叶小诗的死刑,不过是个闹剧。
她入宫后因争宠得罚了皇后,皇后想除之而后快。
生死关头,她娇弱无助的样子却打动了太子玮。
太子玮行诺,保她平安无事。
斩首之日特定在太子寿辰那天。
去刑场只是走过场。
届时太子玮将以自己寿辰为借口宣布大赦天下,让她逃去一死。
然后自会派人接她进宫。
纳兰笛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太子待你可真好,那舟子呢,他就是理所当然?
”
叶小诗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她抬眼看了一眼舟子,说:
“是我对你不起!
但今生今世,也只有负你了。
”
他曾说过,决不负她。
可谁料到,是她负了他。
那么,为之奈何?
良久,舟子问了一句:
“太子他,待你可好?
”
说到太子,叶小诗不禁转悲为喜。
他说打从我入宫起就注意我啦。
他答应我了,将来定会让我母仪天下。
“你走吧。
”他道,不顾二女惊异的表情,决不改口。
纳兰笛竟然哭了,她狠狠打了舟子几拳,转身跑开。
叶小诗走了。
纳兰笛走了。
京城,成了一座空城。
他是无回头路可走。
于是在一家当铺谋了份差事。
他感到对不起慕容二老了,用了他们的姓,却没有随他们的心愿。
但愿老老泉下有知,万勿怪罚。
他想,忽忽一生,也就这么过了。
他曾想在京城偶遇纳兰笛,却一次也没有。
他想她一定对自己太失望了吧。
上元灯节那天,慕容舟子见铺里的伙计都形色匆匆。
有个人告诉他,今日花满楼的当红歌姬公演的日子,去晚了连站的位置都没。
他随口问了问那歌姬的名字,伙计说,慕容诗。
他一下就愣住了。
难道,是她么?
人果然很多,熙熙攘攘之间,他费力地看着二楼台上的女子。
她一袭蓝裙,白纱蒙面,两边的灯笼高悬,打在她身上的光,竟不似人间。
待一曲终,她才遮去面纱,慕容屏息止气――竟不是她,不是叶小诗!
待慕容舟子看清,大吃一惊,怎会是――纳兰笛!
她为何会在花满楼?
她为何会沦落至此?
她是那么一个心高气傲之人……
他冲上二楼,抓过她正抚琴的右腕。
琴声戛然而止。
众人面面相觑。
他不顾周遭一切声音,盯着纳兰笛的眼睛。
你怎么在此?
纳兰笛不满地瞟了他一眼,奋力将手一甩。
却未成功,仍让他紧紧钳制着。
“我的事无需公子指教。
”她冷冷道。
他恨恨道,别这样作践自己,跟我走。
纳兰笛猛然站起,我有何作践之举?
我为何不可作践自己?
他不管,只道,别这样,跟我走。
她居然笑了出来,“你这话,可当真么?
”
慕容舟子毫不迟疑地点头。
纳兰笛忽然抱起面前那具名贵的古琴,奋力向地上一砸――
琴粉碎!
众人皆惊。
包括慕容舟子。
她向着所有的宾客宣布:
我慕容诗为这位公子,谢绝一切恩客!
众宾哗然。
各种声音并起。
老鸨更是晕了过去。
慕客舟子直愣愣地看着她,百感交集。
不知是应该感动还是怎样。
纳兰笛为慕容舟子“卸妆”。
她毕恭毕敬地将自己这几日得来的财物,悉数交给对面的老鸨。
一文不留。
老鸨依旧一脸不情不愿。
好不容易碰到的摇钱树呀。
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挖走了,心疼是一丝丝的凉。
但她去意已决,一定是要跟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走了。
所有的家当都摆在她面前。
纳兰笛真的是在破釜沉舟。
她毕恭毕敬道:
“谢谢妈妈栽培多日。
”
老鸨脸上表情一动,看着她掀起帘子,正要走出,突然冒出一句:
“为一个男人如此。
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
纳兰笛只是一笑。
掀起帘子,走了。
老鸨当然不会知道。
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让他来指责自己。
起码这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一点自己的。
而恰恰因为是他在规劝她改,所以她改得也相当来劲。
他们回到舟子就职的铺子,纳兰笛只是摇头,“你这一辈子不能就呆在这样的地方。
”她说。
“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呢。
”她装作漫不经心的说出这句。
他却心一动,这么久的事情,她居然还记得。
纳兰笛自顾自继续说。
以你的智慧,考个功名简直是探囊取物嘛。
慕容舟子笑笑,笑容里透露着疲惫。
我很累,对功名,也不甚兴趣。
纳兰笛浅然一笑,“又不是考给自己看的,要给她看呀。
要让她知道,你可以过得很好。
”
慕容舟子心里一动。
要让她看看……
要让她看看?
不久,慕容舟子辞去了当铺的职务,一心一意读书备考。
而纳兰笛隔几天来一次,帮他收拾些物什,给他带回些笔墨纸砚。
她在街上卖杏花酿。
京城的街上常会有这样的风景了。
白衣女子,叫卖着杏花酿。
声音丝丝柔柔,生生是要刻进骨子里的好听。
纳兰笛因为从前当过歌姬,怕被一个流氓无赖认出来闹事,只好带着面纱。
如此一来,更是惹人浮想无数。
她的笑容渐渐多了。
地老天荒么?
也就是这样的吧。
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结局,若是慕容舟子考上功名,可会嫌弃自己么?
纳兰笛顾不得许多了。
她也不想担心,她和他会不会有结局。
有没有结局,都一样,不是么。
也许就是这么一段短短的时光,将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像湖面闪动着浮光的冰凉。
这就是她要的地老天荒。
那天,也还是在街上,她又出了神。
以至于,要买桂花酿的客人叫了她数声,她才回过神来。
好在这位细致温文的男子并不计较,反而露出谅解的微笑。
他是个好看的男子,服装雍容却又不富贵。
纳兰笛不禁多看了几眼。
男子拿过桂花酿,竟还多问了一句。
“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
纳兰笛一愣,眨了眨眼,笑容在面纱下荡漾开来。
“我在想,飞蛾扑火的时候,一定是极其幸福快乐的吧。
”
下期预告:
纳兰笛飞蛾扑火的爱情能否感动舟子?
舟子能放下对叶小诗的感情吗?
叶小诗再次入宫后能够实现自己的心愿吗?
舟子还会经历什么样的挫折,南宫秋羽后来的命运又如何?
慕容舟子在三女之间兜兜转转,最终情归何处?
想知道这段乱世儿女的结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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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