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淄博市六中学年高一语文上学期第17周周末自主学习材料试题1.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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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省淄博市六中学年高一语文上学期第17周周末自主学习材料试题1
山东省淄博市六中2015-2015学年高一语文上学期第17周周末自主学习材料试题1
【美文·品味涵泳】
月下谈秋
张恨水
一雨零秋,炎暑尽却。
夜间云开,茅檐下复得月光如铺雪。
文人二三,小立廊下,相谈秋来意,亦颇足一快。
其言曰:
淡月西斜,凉风拂户,抛卷初兴,徘徊未寐,便觉四壁秋虫,别有意味。
一片秋芦,远临水岸。
苍凉夕照中,杂疏柳两三株。
温李至此,当不复能为艳句。
月华满天,清霜拂地,此时有一阵伊哑雁鸣之声,拂空而去,小阁孤灯,有为荡子妇者,泪下涔涔矣。
荒草连天,秋原马肥,大旗落日,笳鼓争鸣。
时有班定远马援其人,登城远眺,有动于中否?
诵铁马西风大散关之句,于河梁酌酒,请健儿鞍上饮之,亦人生一大快意事。
天高气清,平原旷敞,向场辅开窗牖,忽见远山,能不育陶渊明悠明悠然之致耶?
凉秋八月,菱藕都肥,水边人家,每撑小艇,深入湖中采取之。
夕阳西下,则鲜物满载,间杂鱼虾,想晚归茅芦,苟有解人,无不煮酒灯前也。
天高日晶,庭荫欲稀。
明窗净几之间,时来西风几阵,微杂木稚香。
不必再读道书,当呼“吾无隐乎尔”矣。
芦花浅水之滨,天高月小之夜,小舟一叶,轻蓑一袭,虽非天上,究异人间。
乱山秋草,高欲齐人。
间辟小径,仿佛通幽,夕阳将下,秋树半红。
孤影徘徊,极秋士生涯萧疏之致。
荒园人渺,木叶微脱,日落风来,寒蝉凄切,此处著一客中人不得。
浅水池塘,枯荷半黄。
水草丛中,红蓼自开。
间有红色晴蜒一二,翩然来去,较寒塘渡鹤图如何?
残月如钩,银河倒泻,中庭无人,有徘徊凄凉露下者乎?
朝噶初上,其色浑黄,树露未干,清芬犹吐,俯首闲步,抵得春来惜花朝起也。
焚一炉香,煮一壶若,横一张榻,陈一张琴,小院深闭,楼窗尽辟,我招明月,度此中秋。
夜半凭栏,歌大苏水调歌头一曲,苍茫四顾,谁是解人?
一友忽笑曰:
“愈言愈无火药味矣,今日宁可作此想?
”又一友曰:
“即作此想,是江南,不是西蜀也,实类于梦吃!
”最后一友笑曰:
“君不忆抬头见明月,低头思故乡之句乎?
日唯贫病是谈,片时作一个清风明月梦也不得,何自苦乃尔?
”于是相向大笑。
驿站(节选)
夏坚勇
驿站,诠释为:
占时供传递公文的人或来往官员途中歇宿、换马的住处。
后面还有一系列与此有关的辞目:
羽檄、军台、置邮、驿丞、火牌、金字牌、急递铺、会同馆,林林总总,凡20余条,在惜墨如金的词典中占去了差不多三页的篇幅,可见这辞条的负载是相当沉重的。
渐渐地,心头也跟着沉重起来,窸窣翻动的书页,翻卷起一幕幕褪色的史剧,云烟漫漫,翠华摇摇,在车轮和马蹄声中连翩而过。
那快马的汗息挟带着九重圣意和浩浩狼烟;凄清的夜雨浸润了整整一部中国文学史;车辚辚,马萧萧,洒下了多少瞬间的辉煌和悠远的浩叹。
合上书页,你不能不生出这样的感慨:
这两个藏在词典深处的方块字,竟负载着多么恢宏的历史文化蕴涵!
于是,我记下了这两个古朴的方块字:
驿站。
一
词典上的解释似乎过于矜持。
感觉深处的驿站,总是笼罩在一片紧迫仓皇的阴影之中,那急遽的马蹄声骤雨般地逼近,又旋风般地远去,即使是在驿站前停留的片刻,也不敢有丝毫懈怠,轮值的驿官匆匆验过火牌,签明文书到达本站的时间,那边的驿卒已经换上了备用的快马,跃跃欲试地望着驿道的远方。
所谓“立马可待”在这里并非空泛的比附和夸张,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形象,一种司空见惯的交接程序。
晴和日子,驿道上滚滚的烟尘会惊扰得避让的行人惶惶不安。
此刻,在田间劳作的农夫会利用擦汗的机会,望一眼那远去的快马,心头难免一阵猜测:
那斜背在驿卒身后的夹板里,究竟是什么文书呢?
是升平的奏章,还是战乱的塘报?
或者会不会什么地方又发生了灾荒?
那么,或许过不了几天,从相反方向驰来的快马,少不了要降下抽丁增税的圣旨哩。
农夫叹息一声,西斜的日头变得阴晦而沉重。
若是在夜晚,马蹄在驿道上敲出的火花瑰丽而耀眼,于是在门前捣衣的村女刁便停下手来,一直望着那火花渐去渐远,然后一切又归于沉寂。
“九月寒砧催木叶,十年征戍忆辽阳。
”西风初至,砧声四起,为久去不归的征人赶制寒衣,思女刁心中该是何等凄苦!
自从汉代的班婕妤写出《捣素赋》以来,捣衣的情境便成为闺怨诗久吟不衰的重要母题,砧声总是在秋夜响起,而寒衣一般都要送往塞外,诗人们穷极才思,把女子捣素的动作描绘得舞蹈一般婀娜多姿,并对那划破静夜的砧声特别作了牵人心魂的渲染。
但有谁曾把这月下的砧声和驿道上的马蹄声作过类比和联系,写出思女]目送驿马远去时的悲剧性感受呢?
驿卒的神色永远严峻而焦灼,那充满动感的扬鞭驰马的形象,已经成为一幅终结的定格。
对于他们,这或许只是出于职业性的忠诚,他们大抵不会意识到,—个古老而庞大的王朝,正在这马蹄声中瑟瑟颤抖。
这种颤抖,一些比较清醒的君王不能不有所感受。
明崇祯帝朱由检是一位生逢乱世,却又力图振作的末代君王,国事日非,江河日下,使得他对报马的敏感几乎到了神经质的地步。
每天,他既盼望着驿马送来佳音,又害怕接到的是坏消息,因此,对下边送上来的塘报,竟陷入了想看又不敢看,然而终究又不得不看的尴尬境地。
心态惶惶,忧思如焚,竟然反映在他下令铸造的钱币上,这种方孔制钱上铸有奔马图案,民间称为“跑马崇祯”,原先的寓意是“马报(跑)平安”、“马到成功”。
但无奈事与愿违,快马送来的总是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弄到最后,崇祯自己不得不跑到煤山去上吊,临死前,还撕下衣襟,写下了“君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的血书为自己辩护,可以说得上是死要脸的典型。
于是民间传说,坏事都是因为那枚“跑马崇祯”,跑马者,一马乱天下也,而马进大门为闯,是李闯王攻进京城的预兆。
又说,南明政权断送于奸臣马士英之手,恰恰也应在一个“马”上。
这样的传说,很大程度上带有讽刺意味,如果真的把朱明王朝的覆灭归结于铜钱上的一匹报马,那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
当然,在大部分的升平年头,驿道上的报马虽然一如往常地倥偬匆忙,甚至有不堪疲惫倒毙路旁的,但带来的不一定都是黄钟毁弃的绝响,有时,那马蹄声的背后,或许只是一幕相当无聊的小闹剧。
请看杜牧的这首《过华清宫》:
长安回望绣成堆,
山顶千门次第开,
一骑红尘妃子笑,
无人知是荔枝来。
这中间的本事,稍微有点历史知识的人大概都不会生疏的。
杨玉环爱吃荔枝,这种个人的小嗜好本来无可非议,特别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这点嗜好说不定还能增添她的个性魅力。
但问题在于她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三干宠爱在一身”的皇贵妃,于是,个人的小嗜好便演成了历史的大波澜,搅得天翻地覆。
据说为了进荔枝,一路上驿马踏坏了无数良田,而驿站中的马匹也跑死殆尽,驿官无法应差,纷纷逃去。
当杨贵妃远望着“一骑红尘”而展颜一笑时,那笑容背后并没有多么深刻的含义,她只是觉得挺开心,最多也不过有一种“第一夫人”的荣耀感,或许还会勾起一缕思乡之情,因为荔枝恰恰来自她的巴蜀老家。
她绝对不会想到,在驿马经过的漫漫长途中,有一个叫马嵬驿的地方,已经为她准备了一座香冢。
其实,千里迢迢地用驿马进献荔枝,唐明皇和杨贵妃都不是始作俑者。
《后汉书•和帝纪》载:
“南海献龙眼荔枝,十里一置,五里一堠,奔腾阻险,死者继路。
”有唐羌其人,当时任临武长,向朝廷冒死进谏,他说得比较人情入理:
“臣闻上不以滋味为德,下不以贡膳为功。
”“此二物升殿,未必延年益寿。
”这位汉和帝倒不很固执,居然听进去了,下诏停止了这一暴政。
《广州记》说:
“每岁进荔枝,邮传者疲毙于道,汉朝下诏止之。
”是为旁证。
汉和帝受用荔枝,大概只是为了延年益寿,没有多大意思,后人知道的也就不多。
到了唐明皇那个时代,因为事情和杨贵妃有关,沾上了点桃红色,作为风流韵事,流传起来就很容易不朽。
文人首先要抓住不放,借助这不朽的题材追求“轰动效应”,就连杜甫这样古板的人也忍不住要跟着吟诵几句:
“先帝贵妃今寂寞,荔枝还复入长安。
”而杜牧的《过华清宫》更成了脍炙人口的名篇,以至于1000多年以后,一位住在重庆的文化人有感于时事,操起讽刺诗作武器时,也不由自主地套用了《过华清宫》的格调:
荒村细雨掩重霾,
警报无声笑口开,
日暮驰车三十里,
夫人烫发进城来。
小诗在重庆《新民报》一经发表,立即不胫而走,各报纸纷纷转载。
当时正值抗日战争最艰苦的年头,一边是最高当局高喊着“一滴汽油一滴血”,要国民勒紧裤带;一边却是高官政要们奢侈豪华,挥霍无度。
比之于杜牧的《过华清宫》,这首小诗自然更带点打油的味道,但对权贵讽刺之辛辣,却着实令人拍案叫绝。
写诗的文化人其实是位小说家,他叫张恨水。
二
中国的文人历来有出游的嗜好。
李白的狂放,除去金樽对月“将进酒”,就是仗剑浩歌“行路难”;而在细雨骑驴入剑门的途中,大诗人陆游肯定会有不同于“铁马冰河”的全新感受。
相对于逼仄的书斋来说,外面的世界充满了缤纷浩阔的人生体验,“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消魂”,这又是何等的令人神往!
于是,他们打点一下行装,收拾起几卷得意的诗文(那大抵是作为“行卷”走后门用的),潇潇洒洒地出门了。
一路上访友、拜客,登临名胜,走到哪里把诗文留在哪里。
在当时的交通条件下,这些彬彬弱质的文人肯定会有相当一部分时间要消磨在旅途中,而驿站,便成了他们诗情流溢和远游行迹的一个汇聚点。
关于驿站,人们很难淡忘这样一幅古意翩然的风俗画:
清晨,羁旅中的文士又要上路了,站在驿馆门前,他似乎有点踟蹰,似乎被什么深深地感染了。
眼前细雨初霁,柳色清新,屋檐和驿道被漂洗得纤尘不沾。
遥望前方,淡淡的晨雾笼罩着苍凉寒肃的气韵。
文士的心头颤动了,一种身世之感顿时涌上来,他要写诗了。
但行囊已经打好,就不愿再解开,好在驿站的墙壁刚刚粉刷过,那泥灰下面或许隐映着前人留下的诗句,那么,且将就一回吧。
当他在粉墙上笔走龙蛇时,驿站的主人便在一旁给他捧着砚池,围观的人群中则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文士酣畅淋漓地一挥而就,然后飘然远去。
这有点像王维的《渭城曲》,但又不全是。
《渭城曲》是端着酒杯为朋友送行,一边说着珍重的话,大体上是纪实的。
而这里的驿站题诗只是一种典型情境,典型情境可能发生在阳关,也可能在别的任何地方;远行者身边可能有执袂相送的友人,有举起的酒杯和深情的叮嘱,也可能没有。
反正,对于那个时代,那些文人来说,兴之所至,在驿站的墙上涂抹几句诗,是很平常的事,驿站的主人不会认为这有污站容,写诗的人也不觉得有出风头之嫌,围观者更不会大惊小怪。
到底有多少诗就这样“发表”在驿站的墙壁上,恐怕谁也没有统计过。
历来研究文学和文学史的人,总是把目光盯着那些散发着陈年霉味的甲骨、金石、简册、木牍、缣帛和纸页,所谓的“汗牛充栋”,大抵就是写满(或刻满、印满)了方块字的这些玩意。
有谁曾走出书斋,向着那泥灰斑剥的墙壁看过几眼呢?
特别是看一看那荒野深处驿站的墙壁。
是的,驿站的墙壁,这里是恢宏富丽的中国文学中的一部重要分册。
在这里,我无意对“墙头诗”作总体上的评价,那是文学史家的事。
我要说的只是,当文士们站在驿站的墙壁前时,他们的创作心态一定是相当宽松的。
人们大概都有这样的体验,一旦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身心反倒自由了不少,在这里,你只是一个匆匆来去的过客,尽可以从原先的声名之累中解脱出来。
行囊已经背在身上,你心有所感,就写上几句;意尽了,写不下去了,搁笔一走了之。
因此,像李白的那种“眼前有景道不得”的顾虑是不存在的。
这里不是文酒之会,没有硬性摊派的写作任务,用不着拼凑那种无病呻吟的应酬之作。
而且,你也不必在诗中忌讳什么,讨好什么,即使像朱庆余之流上京赶考经过这里,尽管他的行囊里藏着巴结主考官的《近试上张藉水部》,但站在这里,他也会表现出一个堂堂正正的自我,而不必像小媳女]那样,低声下气地问人家:
“画眉深浅入时无”?
文士们在墙壁上涂抹一阵,弃笔飘然而去,他自己并不怎么把这放在心上。
那“发表”在墙壁上的诗,自有过往的文人墨客去评头论足。
他们背着手吟读一回,觉得不怎么样,又背着手踱去,在转身之间,已就淡忘得差不多了。
偶尔见到几句精彩的,便要伫立许久,品味再三,醍醐灌顶般怡然陶醉,日后又少不得在文友中传扬开去。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