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说水浒之花荣射箭2.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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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妖说水浒之花荣射箭2
老妖说水浒之花荣射箭
(2)
9
对于花荣爱抬杠的习惯,黄信早就见怪不怪了。
他笑眯眯的继续讲课。
“大宋毕竟不象辽国那样锋芒毕露,而是少说话,多做事,一步一步地实现自己的策略。
你注意到没有?
咱们没有动手,但是外国人却无比紧张,天天聒噪。
这是为什么?
他们害怕了!
最可怕的不是已经射出的箭,而是箭还在弦上的时候。
大宋引弓不发,对所有的反宋势力是最大的威慑!
什么是最强大的军队?
就是不打仗,就是和平!
”
黄信还说了些内参上的东西。
“上个月,几个国家特使密会,交趾又提起边境划分的事,结果没几个人愿意站在他这一边。
为什么呢?
打个比方你就明白了:
一个大炊饼,你是愿意一个人吃还是十个人吃?
当然一个人吃。
交趾没有那么大气度真正让森林公共化,进行共同开发。
但是大宋可以!
如果众国帮助交趾,那岂不是断了自己的财路,就凭这一点谁也不和他站在一起。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就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高,实在是高!
”
这还是说服不了花荣:
“咱们这么大度,别人一有异议就可以跟着吃,怎么跟咱们作对的国家越来越多呢?
”
两人交流了许久,最后黄信没词了,只好抛出重磅炸弹:
千万别跟别人泄漏——要打仗了!
“什么?
!
”
花荣心里好像有一阵阵的电流通过。
“什么时候!
”
“具体什么时候不知道,反正快了。
”
“你怎么知道?
”
“别乱说啊,我也是昨天才接到的密令:
过几天,童使相、童枢密要来视察!
”
从我们接受的历史教育中,可以总结出若干铁的定律,“宦官都是奸臣”就是其中之一。
童贯同志身兼二职,有力地证明了这条理论。
但是这样一来,另一条更铁的定律——奸臣都是主和派——就讲不通了:
童公公不但是北宋末年坚定的主战派,还是历史上最会打仗的太监之一。
最起码在斗志这方面,他老人家绝对是当朝第一。
据说他经常在军队内部会议上传达一些顺口溜,表达中央战斗的决心,比如“砸锅卖铁当老婆,也要灭掉西夏国”,“破釜沉舟复燕云,哪怕国破断子孙”等等。
即使没仗打的时候,童部长也闲不下来,经常云游各地,视察部队。
总而言之,童贯同志是北宋朝廷的头号鹰派,在广大官兵心目中是战神的化身。
“终于要动手了!
”花荣激动地一跃而起,“我就知道!
朝廷会动手的!
你想想青州的地理位置——重要啊,交通枢纽,南军北上要从这走,西军东进也要经过这里——肯定是来布置任务的。
黄兄,我看这回要大打吧!
就像真宗皇帝那次一样,禁军厢军巡检,都得上啊。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这辈子能上战场!
”
黄信看着花荣孩子一样兴奋,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咱们上不上,还不能担保。
不过即使咱们不上,到时候你想上前线,我还能帮帮忙——那可比办转业容易多了。
黄信走后,花荣又恢复了多年前的热情。
他精神抖擞,豪情万丈。
他要练兵,要整军,要好好在童贯面前表现一下,争取得到上战场的机会……
“队列是基本的,分列式走不好,第一印象就砸了;
口号,喊什么要好好琢磨一下;
表演,我亲自上,比箭法,相信整个青州也没人比我强……
不过好多年没射雁了,这两天抓紧练一下……”
正在花荣搜肠刮肚写训练计划时,亲兵来报告说,外边有个叫宋江的人求见。
10
宋江来到清风寨兵营时已经是傍晚了。
卫兵进去通报的时候,他在门口百无聊赖,背着手眺望着天边的晚霞。
不知怎么,他想起了在学校的日子。
继而回想起花荣那时候的面貌。
简直不能相信,自己跟这种人会成为朋友。
宋江当年上武学,是被宋太公逼的。
老爷子当了一辈子吏,实在不想让儿子也干这行,就找了点关系,花了不少钱,把他塞进武学。
宋江的同窗们情况也差不多,除了关系生就是子承父业,心甘情愿入学的不多。
唯独花荣是个例外。
此人本来太学读得好好的,偏偏因为某年大宋又遭受辽国或者西夏的外交侮辱而奋起游行,继而投笔从戎,考上武学。
这孙子一副穷酸像,三天两头为学费犯愁。
在非富即贵的同学中,实在是个异类,没多少人愿意搭理他。
除了出身背景,花荣人缘不佳也有自己的原因。
别的同学基本对学业不感兴趣。
因为你及格也得去部队,不及格也得去。
偏偏花荣无比热情,文化课都不睡觉,对战史如数家珍,甚至能把公认无用的历代皇帝发明的阵图生生背下来。
花荣还以训练认真,成绩优秀著称。
开弓及格一石二斗(宋制一石大约60公斤),他能拉两石五(作为参照,岳飞成绩三石)。
撅弩成绩更是惊人,可以自己给九石的强弩上膛。
格斗对练的时候,谁也不愿跟他搭伴,因为这孙子下手没数,曾经练木刀的时候把陪练胳膊打折。
在宿舍里大伙谁也不愿跟花荣说话,因为一旦话题涉及武器,他就中了邪一样,满嘴床子弩弓弦强度,西域马负重冲刺能力,追着你能说好几个时辰。
另外他还有偏执的毛病。
有人在宿舍骂军队收黑钱,花荣就跳出来说辽国也一样;
有人说谁谁指挥无能,哪一仗被西夏人打得全军覆没,花荣就冷笑不止:
不知道吧,哪年哪年,西夏人败得更惨;
有人说辽国骑兵无敌,再怎么练也赶不上,花荣就火了,从开弓标准到盔甲厚度,旁征博引,一直论证到别人承认宋军其实比辽国先进为止。
总之,花荣一直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人。
只有宋江由于个性的原因,经常礼貌的敷衍他几句。
于是就被花荣当作知己。
宋江知道,花荣外表卑微,其实内心颇为自负。
在学校的时候,他经常跟宋江私下说,你等着瞧,我只要一下军队,三年内必定能成名将!
别人喝醉了都是翻墙去瓦子寻欢作乐,唯独这孙子,一喝醉就作诗,站在宿舍窗口向全校朗读。
有一首宋江还记得:
借我三千虎贲,复我浩荡中华;
剑指天山西,马踏黑海北;
海乐水上张弓,鸭绿江畔赏雪;
燕云诸州访古,上京废墟祭祖;
红旗指处,望尘逃遁!
敢犯大宋者,虽远必诛!
!
!
由于朗诵总在深更半夜,花荣没少被骂SB。
宋江那时心里也非常赞同这个结论。
然而现在,却不得不刮目相看: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混出来了!
不过,他心里仍有疑问:
箭法如神?
难道,我退学之后,他又有奇遇?
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哎呀三哥,你可想死我了!
”
循声望去,原来是花荣迎了出来。
在宋江看来,他的模样变化不大,还是长方脸,卧蚕眉,白净小生的模样。
花荣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宋江跟前,一把抱住他拴坐骑的大树,感慨万千:
“三哥,这么多年没见,你身板还是这么硬朗!
”
宋江恍然大悟,把他从树上拽下来,说道:
“这么多年了,你这近视眼还没治好呢?
”
11
有关花荣的情况,还有必要补充说明一下。
这孩子从小就是个军迷,家里给的不多的零花钱都被他买成兵书了。
什么《武经七书》、《李卫公对问》,都翻烂了,因此记了一肚子兵法战史,武器参数。
十几岁时他甚至省吃俭用,凑齐一套《武经总要》。
这书奇贵无比,他买了也不敢让家里知道,于是天天在就着月光在被窝里研读。
他还按照古书里的方法练射术,用牦牛尾巴吊一只虱子在窗前,一天到晚盯着看,因为书里说什么时候虱子看起来像车轮那么大,就可以成为神射手。
经过不懈的努力,他终于近视了。
双眼视力加起来不到1.0,天色昏暗时能分辨出人影就不错了。
顺便说一句,宋江也不是真的跟花荣有多要好。
本来他只是由于脸黑,被人叫做“黑子”;
但自从花荣来了,他们俩就被拿来相提并论,合称“黑瞎子”——使得宋江在学校的地位也陡然降低了不少,他就把这怪罪到了花荣头上。
总之,如果不是在柴进那里实在呆不下去,他根本不会来投靠这个近视眼。
尽管如此,两人久别重逢,感情也好像亲近了不少。
花荣命人大摆宴席,给宋江接风洗尘。
酒过三巡,花荣开始回忆当年军校的美好时光。
宋江却不太愿意谈这些事情。
他看花荣意气风发,英气逼人,不禁自惭形秽,底气不足。
闲扯了好久,他才忍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问:
听说你现在人称“小李广”,牛大发了,给兄弟讲讲?
宋江没有猜错。
花荣的确有奇遇。
具体说来是这样的。
由于分配时送不起红包,花荣刚分到清风寨时不过是一名小小的队长(宋军25人为一队)。
后来参加了一次(也是迄今为止他唯一一次)军事演习,人生就改变了。
那次演习是实弹演习,因此全队分到了一支箭。
首长随手一点,把花荣挑了出来,指着远处的靶人问道:
如果那就是辽军统帅,你会怎么办?
花荣面不改色,张弓怒射,嗖的一声,天上一只大雁中箭坠地。
全军哗然。
这就是他成名的全经过。
当然,这事让花荣自己讲起来就不像我这么客观。
”我当时,势如追风,目如流电,腿开弓步,手捏凤眼;满开弓,紧放箭。
嗖地一声,箭穿雁头!
”
接下来花荣又开始讲自己取得这样的成就,跟平时刻苦训练是分不开的:
他曾经拉断了多少张弓,对着靶子练过多少次放弦。
“那你练过射靶没有?
”
“这倒没有”,花荣好像心里有点虚,“部队上有规矩,训练光练开弓,不给箭,说箭太贵”
不过他转眼又一副自信爆棚的神情:
“正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练多了看都不用看,伸手就有!
那么多人看过我射箭,没有一个说不准的!
”
花荣还得意洋洋的拿出一件战友送的文化衫给宋江看。
只见上面印着两排小字:
左边是“指哪”,右边是“射哪”——当然,由于是竖着印的,也可以理解为“射哪指哪”。
宋江心里有数了,恭维了几句,也就不再问。
他明白,花荣的箭法就像大宋军队的实力:
自己认为很强,外人有的认同,有的不以为然。
实际上怎么样,只有天知道。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动过真格的。
12
喝了两斤白酒之后,花荣忍不住开始跟宋江透露战备的事。
“三哥,这次真要打了!
我跟你说,这回绝对跟以往不一样,要大打!
全国一盘棋,人人都是兵!
拼着黄河以北变焦土,也要干死辽国人!
”
宋江当时酒也喝多了,一不留神吐露了心声:
“辽国人?
咱行吗?
”
“三哥我——跟你说”,花荣喝得舌头都大了,“部队你没呆过,有些事你——不了解。
咱们的军队,装备可能差点,但是论训练强度,论不怕死,别——人没法比!
辽国人?
辽——国人什么了不起的?
一群少爷兵,就仗着有马。
我告诉你三哥,他们为什么打仗老骑马?
就是因为怕死,骑马跑得快”
那晚宋江大醉一场,睡得跟死人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花荣吵了起来。
花荣拉着他来到马棚。
只见那里已经围了不少士兵,一个个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好马啊!
花荣兴冲冲的指着宋江的坐骑问他:
“三哥,你这是什么马?
好大的个头!
国产的吧?
”
花荣的亲兵都是他亲手挑选,因此不管知识面还是世界观都跟他高度保持一致,不等宋江回答,纷纷给出专业答案:
“单座。
”
“双发。
”
“单垂尾。
”
“鸭式五官布局。
”
“推力目测不小于四石。
”
“毛色证明隐身能力优秀。
”
花荣听了更加激动:
“老百姓都有这种良马,证明咱们国家第五代战马比辽国人要先进!
有了这个,咱们还怕谁?
!
大宋必胜!
”
“大宋必胜!
”
战士的呐喊回响在山谷里。
唯独宋江看着王英送他的那头骡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宋江知道,大宋缺马。
一个例子就是,当年在武学,不管是宋江还是花荣,就没见过一匹马。
骑兵科目都是用驴凑合的。
毕业后花荣一头栽进这穷山沟,最远就去过清风寨县城,基本上等于与世隔绝。
见识差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他忍了又忍,终于没有狂笑出来。
只是点了点头,说:
恩,咱们的确是崛起了。
经过以上折腾,宋江心里对花荣的定位又重新回到原点:
这孙子一点没变啊,还跟在学校一样sb。
这是不公平的。
花荣只不过是因为黄信的那则消息才暂时变成一个250。
他本人其实早已被现实磨练得正常多了,对自己实际上混得怎么样清楚得很。
参军以来,花荣见到过不少老同学,但书院的都当官了,军校的都提干了,宋江是第一个混得什么都不是还来投奔他的。
因此他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面子撑住。
于是接下来宋江受到了超规格接待:
一日三餐都有肉,想进城就进城,走到哪里都有勤务兵陪着。
为此不知多少头宝贵的猪被宰掉,花荣甚至自掏腰包负责宋江进城吃喝玩乐的花销。
出于类似的原因,宋江也不小器,每次进城他都要给勤务兵不少小费,大家也都投桃报李,进了城就领着他直奔瓦子。
本来宋江对这里的货色十分不满,但又不好意思拒绝,就胡乱弄一下。
由于跟其它大兵不同,他不是弄完了提上裤子就跑,瓦子里的妈咪也对他很热情,经常免费提供茶点,日子过的其乐融融。
但宋江本质上跟唐僧是一种人,不管身处多么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都可能遇上不测。
果然,这一天他在瓦子里多喝了几杯,出来晚了,就碰上了一场骚乱,惹出了一场麻烦。
骚乱的原因是有个叫石勇的人进城了。
14
那天花荣接到报告说城里有人裸奔,就没放在心上,带了三四个人就进城了。
来了之后才发现情况不对,街上乱成一团,火光冲天,足有几百人在连砸带烧。
他急忙派人回去叫部队下山,自己留在这里观察情况。
石勇的演讲水平虽然不高,但很有感染力,不少当地的年轻人都激动的嗷嗷直叫,加入了游行队伍。
但是接下来他让大家把家里的进口货都交出来烧掉,却没人响应了。
他只好亲自带着人挨家搜查。
一条街搜下来,发现一家店卖西夏佛经,另一家卖西夏刀具。
两人的态度都十分恶劣。
那个卖书的说要烧可以,一本两百文;
那个卖刀的硬说这不是西夏货,是仿制的。
一时间大家口水横飞,争执不下。
最后石勇急了:
“大宋这么多好东西你不仿制,偏去仿制西夏狗的东西?
!
汉奸!
!
给我砸!
”
话音刚落,大家一拥而上。
运动终于热火朝天的开展起来了。
花荣带着一个亲兵躲在一条小胡同里等待援兵,同时暗暗观察,想弄明白这场骚乱的缘由。
当然双方的观察结果截然不同。
在那个亲兵看来,事情很简单:
这么多人连烧带砸,明显是有关部门请的黑社会在搞拆迁。
但在花荣看来(或者说听来),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性质。
他听到“打倒汉奸走狗!
”“洗雪国耻!
”之类的口号,心中从未熄灭的火种又被勾引得蠢蠢欲动,于是当即就给运动定了性:
伟大的反帝爱国运动。
因此当山上的部队下来时(大家一听要进城执行任务,倾巢而出,连炊事员都跟来了),花荣指示:
驱散群众,抓捕首犯,其余不问。
于是除了石勇因为外表过于显眼而落网,其余人都一哄而散。
15
如前所述,花荣平时只有两个日常工作,养猪和打老百姓。
对于第一项,不光花荣恨,他的部下也恨。
证据就是他们经常养着养着就把猪养没了。
有时候,为了确保达标,花荣不得不跟体重超过一百斤的猪同吃同住。
跟猪一样,他住在猪圈里也心烦,经常抄起棍子打那些畜生一顿。
可气的是猪们也不配合一下,不管你下手多很,它顶多哼哼两声,然后继续埋头吃饭。
但是对第二项任务,花荣的部下就跟他不能保持一致了——大兵们可以说是非常喜欢这项运动。
只要老百姓闹事,他们就能进城,吃好的喝好的,逛街游玩。
至于工作本身,是毫无悬念的一件事。
大宋的武装打自己老百姓一直保持全胜。
更何况老百姓也非常配合。
崇宁之后,双方一直保持着一种类似虐待狂与被虐狂的默契关系:
只要你不拿真刀真枪朝他招呼,他挨了打还说你是打他是不得已,是仁义之师;
哼哼完这两声,继续埋头吃饭。
总之,那天平暴的工作毫无悬念地完成之后,按照惯例,花荣宣布放假一天。
大兵们一阵欢呼,四下散去。
就连花荣都不想回营地,于是吩咐炊事班把顺手拿来的鸡鸭鱼肉运回营地,自己带着七八个部下在大街上闲逛。
这时候有个亲兵提醒他,是不是要给刘大人写个报告?
花荣很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你,马上回去写,晚饭之前给我。
有关花荣和刘高的关系,据我所知是这样的。
宋制,武将必须受文官监督,因此花荣实际上只是个副巡检。
清风寨的正巡检(也就是俗称的知寨)叫刘高。
看过水浒传的人都知道,两人关系不好。
刘高看不起武夫花荣很好理解。
花荣看不起刘高原因就多了。
“这个刘高,妈的空降干部,忽的一下就落在我头上。
来了也不好好干,我派警卫兵给他,他不要,非自己招兵,招一个收五十贯好处费;
整天带着几个骚娘们驾着军牌车在城里横冲直撞,成何体统?
!
”
以上这些怨言花荣平时不好说出口,好不容易逮住宋江这么个安全的倾诉对象,几乎每天都要唠叨好几遍。
因此两人的积怨宋江耳熟能详。
有一次,花荣要求刘高发武器搞演习,刘高不批,说怕损毁,你们续练叠被子就行了;
但是第二天花荣就听黄信说,刘高大摆宴席,席间上百女兵表演剑舞,非常精彩。
再比如说,花荣想提拔手下几个老兵,提干报告送给姓刘的,半年没批;
结果几个营妓赛会上穿着军装唱了几个小曲,第二天就被刘高提拔成副巡检了,跟花荣一个级别。
其实花荣最气不过的,是刘高的年龄。
“这孙子才二十六啊,没上过太学没摸过刀枪,就仗着跟青州慕容家的关系,白身得了这个差遣…想想你我这个岁数的时候…我跟这个无耻小人势不两立!
”
花荣每次诉苦都以这些话结尾。
他要是知道这些话会引起什么后果就好了。
16
石勇闹事的时候,宋江一直在瓦子里躲着。
平暴结束后,陪伴宋江的小兵怕再出什么事,赶紧雇了辆驴车要回营地。
“快点快点!
”
士兵不停地催促车夫。
然而宋江却忽然从飞驰的驴车上跳下来。
他趔趄了几十步才平衡了惯性,然后奋不顾身地往回飞奔数百步,跳到一个女人身前:
“哎呀!
真巧!
这不是刘夫人吗?
”
花荣诉苦的时候,宋江也不是干听着。
自打知道刘高的后台是青州知府慕容彦达,他就不淡定了。
跟刘高一样,这厮也是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新星——三十岁之前还在某个县级单位当虞候,转过年头就一跃成为青州知府。
不过那年头这也不是什么奇事。
北宋末年,政治新星像流星雨一样砸了下来——算算时间,广大官二代们正好成年了。
什么三岁半私塾毕业,十四岁参加工作,20岁当上大学士,比比皆是。
这么一比慕容先生还算大器晚成的。
不过慕容知府的背景还有点不同:
他的妹妹是当今慕容贵妃。
众所周知,这种人不可小视。
只要皇帝还能硬,他们的后台就能一直硬下去。
因此慕容彦达在山东官场炙手可热
宋江也知道他。
前几天,家里飞鸽传书,说阎婆惜的事风声过去了,回去不会被追究。
但是过两天又来信说,济州方面通不过,说畏罪潜逃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宋江很心急。
他已经快三十九了。
假如不能尽快恢复公职,过了四十,这辈子也别想再吃皇粮。
于是他开始打刘高这条线的主意。
宋江拦住的,就是那天被王英他们劫持上山的那个女人。
其实骚乱刚结束,宋江就看到了她在街边。
但是考虑到花荣和刘高的关系,他又不好赤裸裸的上去献媚。
于是他三番五次在不远处咳嗽,大声说话,唱“谁不说俺清风山好”之类的小曲。
但是那个蠢女人完全没有反应。
最终,宋江失去了冷静。
他不甘心这辈子一直逃亡下去。
为了东山再起,他决定冒一下险。
至于此举是不是属于背叛花荣,宋江也考虑过。
他觉得两人之间并不存在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比如说,刘高招兵收钱,花荣提拔手下也收钱,就是多少有差别;
刘高的人上街开军牌车,花荣的人进城还抢东西呢。
至于女兵的问题,宋江不相信花荣消息这么不灵通——听说李师师人事关系都挂在禁军了,女兵拜将已经成了大宋军队特色。
再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战斗力?
你一年摸不到枪,人家白天摸了晚上摸,打起来谁厉害还不知掉呢……
总之,刘高做得不算过分。
宋江觉得凭自己的官场经验,说不定解决自己问题之余,还能缓和花荣的上下级关系。
结果他干了一件傻事。
17
那女人认出了宋江,也是一愣:
“你……”
“正是在下,山上的那个——不过只是小事一桩,不必挂在心上。
”
宋江发现,她旁边还挎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胖子,于是连忙施礼:
“这一定是刘知寨吧?
失敬失敬!
在下宋……郓城人士,只不过是路见不平,决不是为了什么回报啊……”
那个男人的表情变得十分尴尬,掏出一副墨镜戴上,严肃声明:
这位群众,你认错人了!
然后低头就要走。
这时旁边已经有人在指指点点:
看,真是刘高!
宋江一听,更加兴奋,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了上去:
“刘知寨,您忙啊?
这么危险您夫妇俩还出来指导工作,真是不容易,可得注意身体呀……我有个事啊,您看咱们……”
刘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大叫一声:
“来人!
拿下!
!
”
话音刚落,旁边蹦出四五个便衣,把宋江摁在地上捆了个结实。
有关刘高的事,还有必要补充一下。
他能跟慕容家搭上关系,全拜原配所赐。
但是今天陪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不是原配,只是个二奶。
两人出来吃顿饭,不幸赶上了爱国游行,被堵在酒楼里;
好不容易脱身,又被宋江缠住。
他心虚得很,生怕被人认出,张扬出去。
但是这个黑子没脸没皮,不依不饶,纠缠不休。
因此发火也是可以理解的。
假如宋江就这么被抓回去,命运一定会很悲惨。
幸亏花荣及时赶到,大喝一声:
把人放下!
那几个衙役立刻不敢动了。
一个士兵上去扶起宋江,给他松了绑。
其余的冲上去,揪住那几个便衣就打,一边打一边骂道:
“X你妈的嫖娼怎么了?
”
“没王法了,我们班长你也敢抓?
!
”
这时假如刘高一声不吭,事情很可能就这么过去了。
但他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冲花荣喊道:
“花荣,你干什么?
!
还有没有组织性纪律性?
!
”
花荣听这声音耳熟,走上去端详半天,忽然火冒三丈,一脚把刘高踹倒在地:
“新警察吧?
!
就是你们所长也不敢跟我这么说话!
”
立刻冲上来几个精壮士卒冲着刘高拳打脚踢。
第152节
街上再次乱作一团。
水浒传上说,刘高和花荣是老冤家。
这种说法值得商榷。
其实两人的交集实际上不多。
宋制规定,在和平时期,文官不管具体训练,武将也不需要汇报工作。
两者基本属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那刘高怎么控制军队呢?
设计制度的人认为很简单:
文官管着发放粮草,让你三天不吃饭,不信你还不听话。
但是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比如刘高,认为非常不简单。
因为三天不吃饭,当兵的很可能就反了,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所以他基本对军队的事不管不问,上任一年多,只见过花荣一次。
刘高以为,见过一次花荣也应该认识自己。
实际上没人知道,那次会面花荣到底看没看清他长什么样。
18
“现在的窑子也不讲信誉,有扫黄也不提前说一声……”
回到军营,花荣摆酒给宋江压惊,感叹世风日下。
宋江一直没想出怎样才能跳过自己巴结刘高的情节把真相告诉他,因此也没怎么吭声。
花荣还以为他在生气,于是想了个主意:
想不想见见今天抓的那个家伙?
由于被捕后随身的衣物都不知去向,石勇此时还是光着膀子;
再加上刚才被看守的士兵收拾了一顿,因此他站在花荣面前时瑟瑟发抖。
花荣命人给他松绑,看座。
松绑后石勇变得很硬气:
“我们这是爱国行动,你们凭什么抓人?
!
”
花荣被这话说得有些惭愧:
“我也是不得已,别见怪。
”
“来,英雄,坐下一起喝一杯。
”
“我不坐!
我不跟汉奸坐一桌!
!
”石勇的嗓门又升了一级。
旁边上来一个士兵,冲他就是一脚:
”X你妈的的想死是吧?
!
”
石勇安静地坐到了桌旁。
喝了几杯之后,桌上的气氛开始融洽起来。
石勇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开始大讲自己在各地发动游行、组织集会以及痛打外国人的经历。
花荣也大抖庸臣当道、报国无门的牢骚。
但接下来在“下一次对西夏战争”这个话题上,两人起了严重分歧。
北宋人——尤其是军人——的世界观有个奇怪的地方。
对于当时实力世界第一的辽国,他们嗤之以鼻,从来不拿着当回事。
但是对排名远远落后的西夏,却非常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