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乃吾乡.docx

上传人:b****5 文档编号:11856130 上传时间:2023-04-06 格式:DOCX 页数:13 大小:1.78MB
下载 相关 举报
淮阴乃吾乡.docx_第1页
第1页 / 共13页
淮阴乃吾乡.docx_第2页
第2页 / 共13页
淮阴乃吾乡.docx_第3页
第3页 / 共13页
淮阴乃吾乡.docx_第4页
第4页 / 共13页
淮阴乃吾乡.docx_第5页
第5页 / 共13页
点击查看更多>>
下载资源
资源描述

淮阴乃吾乡.docx

《淮阴乃吾乡.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淮阴乃吾乡.docx(13页珍藏版)》请在冰豆网上搜索。

淮阴乃吾乡.docx

淮阴乃吾乡

淮阴乃吾乡。

天下之乡,最具历史风味的,即数长淮之上。

岁月微末,年华细碎,一脉茶香,勾起心绪,于心间微微思念。

边走边看,耳有所闻,目有所见,皆是秦汉故事。

个中传奇,有咀嚼,有回思,有味道,入骨三分,入心七瓣。

   于此,我在码头镇等你,缱绻徜徉。

 

 

      码头镇,座落在五水相交的大河畔。

  这座千年古镇在散淡的阳光中显出轮廓,时间的锋刃将它劘荡成今天的模样。

  走进这座当年名气很响的古镇,好像走进一座历史博物馆。

古三闸、韩信湖、漂母墓、甘罗城、古枚里……如画屏绽开,一一铺陈。

心头有考古者的兴奋,鼻息间皆是古色古香的韵味,令人瞳仁发亮。

  中国最早的水史《水经注》中说:

淮水又东北至下邳淮阴西,泗水从西北来流注之。

淮水自上游来,至淮阴城西北,与从西北来的泗水合流,两水相合处就是泗口,即今淮阴袁集桂塘一带。

  大禹定九州,九州贡路“沿于江海,达于淮泗”。

所谓“禹贡”,即指此。

淮泗二水,似一座桥梁,连通长江、黄河。

仿佛两条龙脉,在桃园、清河境内分为两支,南支流经码头镇御坝入淮,北支流在袁集乡桂塘入淮。

北流量大,史书称为泗口。

泗水甚清,分出两支流,又称大清河、小清河。

泗口又有淮口、清口、清河口、大清口、大河口之称。

  临河而立,有激荡之情在胸臆间荡漾。

  河,是一个民族的心灵写照。

大河凝成了刚毅坚韧的血性品格,演化成雄浑大气的叙事风格。

含蓄,深沉,百折不挠的大河,滋养无数的生命,融入到部落的血脉,塑造了淮人的基因。

  遥想当年,二水奔涌,长河交汇,天际间,黛色一线,云浮云隐。

  触景生情,白居易故心生愁意:

“泗水流、汴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一河生愁,心凝于彼,跌落成沉沉的幽思,垂眸轻叹,凉透心尖。

  淮泗之流,承载太重。

江河乃大,含家国情怀、精神象征,蓄积着淮夷部落的泱泱气魄。

淮泗不屈,执意东流,宏阔抱负,有归海之心。

所谓智者乐水,皆因其清澈洁净,淡泊明志,净化灵魂。

  淮泗的故事,悲喜交加,质朴而丰富,平实而传奇。

就像孩子呱呱坠地,我们无法选择故事的开始,也无法选择结局,我们只是其中的一段河流、一片浪花。

这片水土是生养我们的天地,是开启我们人生之路的门。

活在水岸,从生到死,无怨无悔。

像一部影片,是完美?

是遗憾?

还是神秘的未知?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得知。

于是,生命诚可贵,时光价更高。

因其不可复制,我们能做到的,正是让生命鲜艳明媚,顽强长久,像这不绝的激浪一般。

  潮涌大湖,金光闪烁,水面萍藻,水底游鱼,荡漾如歌。

  桨声欸乃,涛声依依。

河水如镜,两岸槐柳,绿苗,黄花,翠竹、灌木,飘闪的衣裳,云朵下的人家,行走的汉子和村姑……都浮游在澄碧河水中,随波逐流。

  风吹来,水岸边,那棵两百年沧桑的白果树,兀自唱道:

泗水流、汴水流……

  满树的嫩黄叶,在河风中欢呼,芬芳飘洒。

 

    水,随风而舞,伴月而眠。

  日暮黄昏,远客归途,马蹄声碎中,踏入古镇。

但见布衣往来,酒幌高悬,飘散着酽酽乡情。

镇上建筑为秦汉风格,鳞次栉比。

  漕盐积岸,帆樯林立,水边驿站,古镇旅店,于远道旅人的纷乱思绪中,迷离成一片温馨的暮霭。

水色青,风光美,且又交通枢纽,这样的水色景物,就成了雄性君王、感怀诗人、缥缈画家、文坛巨擘、官场失意者的情思胶着地,那浓浓的离愁别绪,便在大河落日中上下飘飞。

  隋炀帝杨广南巡渡淮时,写有《早渡淮》的诗:

平淮既森森,晓雾复霏霏。

淮甸未分色。

湍漭共晨晖。

晴霞转孤屿。

锦帆出长圻。

潮鱼时跃浪,沙禽鸣欲飞。

会待高秋晚,愁因逝水归。

  晨雾缥缈,植被丰满,晴霞初霁,锦帆升腾,这般的景象,成为帝王雄霸天下、满志踌躇的惬意之像。

淮水则是帝家身后的雄阔背影。

  开凿运河,“发天下丁夫,凡役夫五百四十三万余人,昼夜开掘,急如星火。

”只有这样的君王,才有如此气魄,梳理出一条国家大动脉。

后人贬诗,则另有含义:

十里长河一旦开,亡隋波浪九天来。

锦帆未落干戈起,惆怅龙舟不更回。

  淮岸景色,别具风韵:

烟波浩渺,水面壮阔。

淮水饱受楚文化的浸淫。

大水成了波澜壮阔的景象,不得不使路经此处的文人墨客心旌摇动,诗兴大发。

  阎丘晓说:

夜火连淮水,春风满客帆。

想必夜生活相当丰富。

五谷丰登,水产鲜美,自然就成了南北水路的要津。

  白居易看得心中生情:

春浪棹声急,夕阳帆影残。

清流宜吟月,今夜重吟看。

就像早已守候的风景,等待这一幕旖旎的邂逅。

  苏轼在镇上小住,雨夜起来推开门,眼前是这样一幅景象:

微风萧萧吹菰蒲,开门看雨月满湖。

雨夜,月色,竟能交相辉映,怎一个美字了得?

  住到旅店,头一等事,即是饱腹。

码头地产丰富,饮食精美。

因五教融合,美食种类,缤纷浩阔,江淮盛宴,流水不息,口感、品位冠盖大江南北。

史上流传下来的诗文,大都与吃有关。

怀想,李白、苏轼、温庭筠等尝过码头美食后,当整理记忆,不思天下美食。

  老李重情重义,吃过美食,告别主人,定当感激:

斗酒烹黄鸡,一餐感素诚。

  项斯上岸,直奔酒楼,明快直接:

望来淮岸尽,坐到酒楼前。

  高适的诗,勾人酒瘾发作:

亭上酒初热,厨中鱼每鲜。

  老苏尚在来淮的路上,即满腹怀念:

明日淮阴市,白鱼能许肥?

  老温酒饱饭足后,站立船头,告别城市:

酒酣夜别淮阴市,月照高楼一曲歌。

  一批批经天纬地的中国文人踏浪而来:

骆宾王、崔颢、李白、高适、韦应物、刘禹锡、韩愈、陆龟蒙、王安石、苏轼、米芾、梅尧臣、杨万里、温庭筠、黄庭坚、李清照、陆游、范成大、吴承恩、袁枚……简直就是一部中国文人库,他们中间哪一个名字都足够今人读上一辈子。

真是个有幸生在唐宋元明清,不写出个淮水翻覆,山河惊天,绝对不起如此江山,如此美景。

  红尘陌上,独自行走,心中欣赏着古镇模样:

在老李的诚谢间、在老苏的雨夜中、在老高的酒热里、在老项的淮岸上、在老温的夜别中……这座城池和水岸委实美艳了。

  山水两相忘,日月有情怀。

春风拂过衣襟,细雨打湿诗篇。

  还是把头扭过去,回望那时节:

浮世清欢,淡烟疏柳。

 

      一片田野上,阡陌纵横,禾苗葱郁。

  黄土酥软,土质绵劲,踩一脚,像踩在细沙上。

  沿着小道,一直往前走,心中怀着期盼。

  一棵大树,参天而立,于农田间,似一把巨伞,洒下浓荫。

  引路的人指出,此地即甘罗城遗址。

  屏住呼吸,定睛细看:

这便是甘罗城?

  大地上,只有风吹过,叶摇过,树纹丝不动。

不见古城苍茫的身影,不由心头咯的一声。

  史记,战国末期,淮阴曾是秦甘罗封地,建有甘罗城。

据《天下郡国利病书》记载,甘罗城“周四百二十七丈”,地在“淮阴镇北一里韩信钓处”,谓淮阴之门户。

  “当年曾此筑高城,留得千秋旧名在”。

遗迹见于风景,是气势所致;记忆胜于岁月,是韵味所致。

甘罗城正是在气势与韵味间,浓缩成一棵树的景象。

心想,也许是冥冥甘罗,为今天后人找寻,定下标记,他让千古传说终成一株挺拔的身影,像定海神针一样,在茫茫大地上,伫立为文化地标。

  此一刻,只愿在这树之阴下,静作沉思,细数流年,以慰思念。

  公元前239年,甘罗建功于秦,后拜为上卿,又十六年,秦灭楚,尽收楚地。

甘罗城在此后建成。

  秦赢政2年(公元前223年)建县,甘罗城应在淮阴建县始即建。

当年,春秋五霸,战国七雄。

国与国较量,靠实力与智慧。

需要血战,靠武夫;需要动脑子,则由十二岁的甘罗承担。

十二为使臣,善雄辩,有胆识,自然少年得志,甘罗最为精彩的一幕是:

出使赵国,联赵灭燕。

  少年甘罗,没用一兵一卒,没费一枪一刀,就唾手为秦国获得赵国五座城池、燕国十一座城池,为秦王扫荡六国、一统华夏奠定实力。

甘罗回秦后,被秦王册封为上卿。

司马迁赞道:

“甘罗年少,然出一奇计,声称后世。

虽非笃行之君子,然亦战国之策士也。

  甘罗城是什么模样呢?

  从后人诗词中可窥一斑:

竹篱茅屋三两家,垂杨夹道鸣雏鸦。

人间岁月惊几换,昔时城郭今桑麻。

双旌摇摇指东鲁,此日登临重怀古。

丈夫须作远大期,出处肯与常儿伍。

临淮五月新雨凉,薰风满路红蕖香。

笑谈指点王国近,浩歌一曲凌苍苍。

  目睹此情此景,新鲜的乡愁,自心油然而生。

景致如日气开天地,秋风散大河。

人烟古岸,渔歌袅袅,水鸥翻飞,孤城帆影。

那一河的雪浪涛涛,一湖的秋荻萧萧,一天的月夜星辉,在浓烈的情思里、在感叹的唏嘘中、在时光的消磨间,于水岸如烟飘散,如雾弥漫。

水色间,那个身影与城池,都化成迎面的月光,牵着你的手,挨着你的肩……

  看一地沧桑,如黄土样飞扬。

坐在田垄间,携一份静谧与安然,洞看古城于岁月间渐渐变成淡泊的纸样,然后,一阵风中,将这片纸吹散了。

  只在心中冥冥期待:

如果有一天,来到甘罗城,听到风中传来雄辩的声音。

  那就是他——十二岁的少年来了。

 

    行走小镇,街巷中飘散着牛羊肉的味道。

  老街模样,像被浓墨重彩的化妆师涂抹一番,打扮得有些怪异。

  在街巷中走,有寻古心,惆怅意,却少了许多雅致的情调。

  冷清的街头,现实的境况,让人怀疑这就是曾经的“夜火连淮水,春风满客帆”之处。

  淮阴人素有“马上文,胯下武”之说。

“马上文”指枚皋,下笔敏捷,能“倚马作露布”。

“胯下武”指受辱胯下的韩信。

于此,建“韩亭”祀韩信,建“枚亭”祀枚氏父子。

  北宋《太平寰宇记》记载:

“枚乘宅、墓,在县南二百步。

”这个位置应在城池“周四百二十七丈”之内。

枚家之宅,位于城中,当属名门。

  名门出名人,枚乘、枚皋,父子其名,威震朝野。

  枚乘《七发》,开一代汉赋先河。

《汉书·艺文志》载:

凡诗赋百六家,千三百一十八篇。

其中宋玉《风赋》、枚乘《七发》、司马相如《子虚赋》、东方朔《答客难》、**《长杨赋》、班固《两都赋》等,皆为传世佳作。

枚乘汉赋,首著风格之先,后来者争相模仿。

  汉赋“铺才逦文,体物写志”,赋体翩然,充满诗律的韵味。

《七发》中,描述医学、音乐、饭食、车马、宫苑、田猎、观涛等,想象丰富,气象开阔,排比铺张,比喻形象。

优雅的审美符号,丰富的生动意象,真诚的文化风景,成就了一代名赋的辉煌。

  公元前143年,枚乘倦游,东归故里,回到淮阴码头镇。

  汉武帝刘彻欣赏枚乘才华,久闻大名,继位后,特以“安车蒲轮”,征召进京,不料因年事已高,不堪风霜,于途中逝世。

  枚皋继承父亲秉赋,17岁时上书梁共王,被召为郎。

后因遭受谗言获罪亡命长安。

汉武帝喜出望外,便立即召见,并命他当殿作赋。

枚皋才思敏捷,下笔立就,深得宠爱,拜为郎,曾出使匈奴。

后长期作武帝文学侍从,与司马相如、东方朔等平列。

枚皋挥笔速度惊人,远远超过司马相如,有“马迟枚速”之称。

  当功成归来,步入老巷,望见家门,拂去尘埃,轻抚老屋之门,心头是久别的深深思念。

父子成名,以文为耀,成就国家,深得帝王宠爱。

文化便在冶炼中成长,升腾中丰腴。

“军旅之际,戎马之间,飞书驰檄,用枚皋。

廊庙之下,朝廷之中,高文典册,用相如。

  汉赋如风,大漠劲吹。

如巍巍祁连,苍苍黑山,皑皑雄关,张扬着秦时明月汉时关的烈烈风范、剑击匈奴的雄风慨叹、血色战场的生死奇缘、横笛一曲的惆怅缠绵。

还有帝家的深情企盼,文坛的曲水流觞,传奇的旷世美名。

  马蹄驰骋,铁骑飞扬,成为枚皋马上生涯、诗人情怀的铁血经历。

刚烈血脉中奔涌的诗文,流畅着一山一水,一枝一叶,是以沙场血战的生命奏响的黄钟大吕,纵情激越、恢弘豪放。

  “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

  归来了,清风拂面,雨燕呢喃,人生若只如初见。

虽然怀想“黄金络马头,腰中鹿卢剑”的日子,但沧桑的风景,无法穿越时空,回到战场,回到朝廷,回到从前,也无法再回到父亲驰骋的岁月里,无法回到马上雄风的诗意中,眼底惟见“年年柳色,淮阴伤别”,惟见“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这一刻,长淮水暖了,家园梦温了。

  心便淡了许多。

 

    这是韩信湖吗?

  一湾湖水,半明半暗,湖边水草茂盛,有鱼腥味飘散。

  那时的韩信湖,没有韩王侯的名字,大概就是淮阴城下的一汪水湾。

  烟村野郭,田畴春暖,油菜花开。

  雏燕低飞,野花盛开,长郊草色,碧绿无涯。

  田野,像水墨点翠的底子,渲染上丹紫赤黄的色彩。

  黄花如绸缎,大块明丽,镶嵌于湖边。

湖水融漾花色,盈盈如画,色彩斑斓。

  身畔的村童,调皮地喊一声,满湖地清脆,音色泛出,震荡着时空。

满目金黄色,星星点点,经风吹拂,映出明黄浅丽。

  沐浴金光的花瓣雨,纷纷而下,落雨一般。

这美雨,恍若梦境,宛如莺啼。

  水面上泛起回音,像被历史的镜子弹回来一样。

  一下子想起那场面:

湖畔的石阶上,青石板垒起的阶岸,一大片妇人们弯腰洗衣。

有的站在水里,浪花打湿了衣裳。

  漂母和洗衣妇们,用棒槌砸着衣服。

  捣衣声此起彼伏,像节奏不一的鼓点。

  望着村妇们放肆的戏谑,望着漂母吃力捣衣的腰身,望着漂母身边毛巾遮盖的饭篮,心中不由一耸。

  那里的饭食,大概比南昌亭长家的饭香多了。

嗟来之食,总是不好吃的。

  饥肠辘辘时,便对漂母的饭篮产生强烈反应。

  当漂母把一碗白米饭端到面前时,泪,就着米粒而下了。

泪眼朦胧间,一双手拂着脸庞,亲昵地来擦泪。

  这是母亲般的爱啊!

叩谢之后,漂母言:

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孙而进食,岂望报乎?

    这一句,如雷轰顶!

  当离别故里时,回望湖畔,那孩提时嬉笑的童声飞跃呢?

那娘亲在暮霭中呼唤乳名的回音呢?

那独自垂钓的惆怅落寞呢?

那告别漂母霏雨湿身的伤感呢?

  追忆古道马蹄,遥想雨夜读兵书,竹简上落满艾草的香味,衣襟上抖落一夜的烟灰。

走出家门,径直朝野地里走,将脚下的田野作为战场,纵横驰骋的心便向着春天的旷野延伸,胸中万丈豪情,都付与这平生一程。

  水鸟掠过湖面,湖水发出一阵轻叹。

  轻叹是对命运的感怀,是对人生的嘲笑——后来的事,有点把控不住,不向自己的意愿方向走:

提着钟离昧的头见驾,却被剥夺兵权。

被刀斧手看着,守在深宫里修兵书。

当提刀在竹简上刻下文字时,抬头正见禁卫军雪亮的刀斧,看起来这种场景就很滑稽。

这种人性的侮辱远比钻胯下深刻的多。

  生于淮水,死于未央,大概就是一种归宿。

  当刀架在脖子上时,只能对着时光深处把岁月轻叹。

  最后一次淡淡凝眸,望得是未央宫外的那轮圆月,尽管黑色帷幕即将落下。

  风吹了,云走了,景物飘远了。

  “城头鼓劲惊鸟鹊,坝口帆开起白鸥。

胯下英雄今不见,淡烟斜日使人愁。

  这湖,总归要日落日出、云隐云现的。

再回首,已是另一番景象了:

“落木萧萧雁渡河,西风袅袅水增波。

甘罗营里秋声急,韩信城头月色多。

淮市有鱼聊可食,楚山无桂不须歌。

古今无限关心事,付与当年春梦婆。

  再看大湖,桃花飞坠,落红缤纷。

  那湖里,分明倒映着一双泪珠婆娑的眼眸。

 

  走进漂母祠,来见漂母。

  迎面一联:

“一饭感韩信,巾帼丛中早把黄金轻粪土;千古拜遗庙,淮流堤畔有谁青眼识英雄。

  脚步虚掷,恍然如梦,想起那一刻的景象。

  故园的春之花,秋之月,朝生晖,暮留霭,总在梦中纠缠。

归心似箭,终于望见淮水岸了。

  站在河堤上,回望一眼古镇,衣襟被风卷起,怀想生养自己的家乡,沉思遭受“嗟来之食,胯下之辱”的波折,人生的境遇,让人恨无涯,再无语。

  眼前始终漂浮着漂母白发飘然的情景,那眼眸,是激愤,是心切,是恨铁不成钢。

抬手扶住水岸那株老树,像拉扯漂母的衣襟,泪眼迷离地重逢一般。

  由大将军,到齐王,由齐王到楚王,最后被贬为“淮阴侯”,正是人生落魄之日。

回到家乡,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漂母。

一饭之恩,如何报答?

  捧作千金,去寻漂母。

  沿途的人,望着淮阴侯的卫队,不敢作声。

  挨家地问:

漂母呢?

  最终的回答,令人心碎:

漂母已逝去!

  心头深处怦然悸动,这一声惊悸,惊得心跳骤然欲停!

  这份感情如山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让生命灵动的是爱,让心灵思念的是情。

  当地亭长引路,引至城外一片荒地。

荒草瑟瑟,坟茔低低。

  漂母被掩埋在此,心中不忍:

如此埋葬,怎能对得起漂母?

虽生命渺如尘芥,随风飘去,可“岂望报乎”之言,犹在耳畔回荡,梦牵魂绕。

绝望是最完美的期待,期待是最漫长的绝望……踌躇间,徘徊间,手握成拳,瑟瑟震颤,将所有思念情愫揉碎在细雨中。

  雨打水岸,雨丝动弦,弹奏着心头一曲羽化为诗的祭奠。

  淮阴侯的所属部队,巍然集结,列成方阵。

  劲风初扬,雄厉悲凉。

黑压压的人头,黑压压的军阵,黑压压的泪水。

  十万将士,每人一兜土,堆成一座硕大的坟墓。

  淮泗河泥的芬芳泥土气息,在坟墓上空弥漫,泥土雨点般落下,纷纷然,悠悠然;又像滂沱的泪,泪雨纷下,惨然顿开,一颗颗泪珠堆垒起来,是一座心灵的祭坛。

  时间是个象征。

曾见过以前的大墓,高高巍巍,如山耸立,整座坟茔,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堆满黄土,像望乡台。

望一眼,便有悲怆之泪,盈眶而出。

  从远处看,像母亲的一只丰满乳房。

只要吮吸,乳汁将汨汨流淌。

  世界上有一种最美丽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

真真的,切切的,听得见那柔声在长风里呼喊——

  阳光洒在伟大母亲的肩上。

两行清泪,缓缓流出。

母爱浩淼,情怀博大,这一刻,真想依偎在她的怀抱里睡去。

慈母的胳膊是慈爱构成的,孩子睡在里面怎能不甜呢?

  春日中的风很硬,有一种铁质的感觉,只觉得秋风扫劲,已是凛凛巍巍,没料到,春风劲扫,也这般刚刚烈烈。

  把头扬起来,远望,高耸的是那如山的坟茔,斜阳下,那线条是一弯脊背。

  惟有母亲的背脊,可以驮载满腔的悲愁。

  有了这一幕,心中坦然的多。

  身后大不了的,就是未央宫的漆黑窗口。

 

    夕阳西斜,余晖脉脉。

  老街弯弯而来,街边上的墙,竟是长城般的老墙,一看便知是明清的风格。

墙缝间露出些枯槁的小草,在料峭春风中颤抖。

  那座楼掩在夕阳里,陈旧、残破,显露出落魄潦倒的景象。

  她的名字叫:

万花楼。

  老楼被涂上一层血红的红漆,像人老珠黄的美人,涂上血红的口红。

  如果不说这是万花楼,恐怕没人相信这幢小楼竟是当年盛名显赫的“温柔乡”。

西风残照里,落日将最后的余晖镀上她的脊背,她就像一个风烛残念的老妪,残喘于落照中。

  凭君莫问当年事,凋残韶华不忍看。

这座历史上著名的万花楼,已被人遗忘了。

  历史上,万花楼见过无数名人,就像现在的五星级大酒店,接待过显赫贵宾一样。

  《古今笔记青楼集》中有名妓一节“解语花”,有一润娘,江淮人氏,歌舞颜色,艳绝一时,长于慢词,于万花楼堂中,左手持荷花,右手举杯,唱“骤雨打新荷曲”,王孙公子,皆趋前附和。

    她唱道:

万花楼前数亩池,平铺云锦盖涟漪。

主人自有淮阴趣,游女仍歌白云词。

手把荷花来劝酒,步随芳草去寻诗。

谁知咫尺故城外,便有无穷万里思。

    这副景象,令多少狎客心猿意马,不能自持了。

    尽管岁月飘零,世事蹉跎,但万花楼的青楼性质无法掩饰。

想当年,多少妙龄少女、窈窕佳人,在此婷婷袅袅,婉约生风,唱出一番意境,令客人大悦。

就像今天的练歌房、卡拉OK差不多。

  淮水烟雨,与经典雅致的唯美邂逅于古楼。

  灯火零星雨寂寥,梅柳依稀笛断魂。

听水岸涛声,看淮泗月色,穿越楼栏画窗传来,浸透了碧水黛色的岁月,醉美了谁的更漏,谁的良宵?

那烟雨深处、红绡帐里的情怀,拨动了谁的心弦?

  春夜如歌,琴弦已冷,香茶微温,淡散衣衫,佳人起身。

  至窗前,凝望水岸漠漠烟雨。

一双手扶住香肩,缠绵微湿的唇贴过来,为这柔情古楼、长淮码头频添一层妩媚之色。

  繁华似夜,暗色渐退,即如红颜素衣,一簇一簇,尽数抖落,在月色里激起一片涟漪。

    淮上的夜,似佳人倩影,留住多少山水远客的脚步。

粉黛洗尽,轻挑罗裳,红绡帐中,柔心呢喃,一段柔美身姿,舒展成月色里的软玉,芬芳弥漫了寂寞长夜,所谓浮尘,尽化袅袅云烟。

听窗外落雨,滴滴答答,随一场醉人春梦淅沥飘散。

  风流远去,风烟散尽,眼前旧楼,完全一副落魄景象,哪有“平铺云锦盖涟漪”、“步随芳草去寻诗”的意境?

  清乾隆24年,淮阴县治迁至清江浦,码头镇一落千丈,那灯火摇曳远去了,那筝声红船远去了,那弥漫人间的风流迤俪远去了,惟独留下的是一缕千年不散的幽香。

  岁月的叹息是细腻的,让人根本感觉不出来。

  两千年是个什么概念?

时间,对于尘封历史来说,只是流水般的消磨,留下的只是空间的遗存,就是这墙缝间凋谢的花草?

就是这韩侯故里午后的残阳?

它的千古文明就这样陨灭于草丛、墙缝、残阳间?

  心中涌起一种强烈的灼热感,想哭。

  悲悯惆怅中,侧耳聆听,水岸边,有一女声隐隐地唱:

  万花楼前数亩池,平铺云锦盖涟漪……

   

展开阅读全文
相关资源
猜你喜欢
相关搜索

当前位置:首页 > 考试认证 > 公务员考试

copyright@ 2008-2022 冰豆网网站版权所有

经营许可证编号:鄂ICP备2022015515号-1